第 15 章
棠梨一大早就在別墅區(qū)門口等待曲牧,她還以為所有的明星出門都會戴墨鏡和帽子,可沒想到今天的曲牧格外惹眼——
他雖然也戴了一頂帽子,卻是橙黃色的格紋六角帽,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身上則是穿著早春最新款的橙藍(lán)浸染漸變色皮夾克和破洞牛仔褲,腳下是一雙純白色的運動鞋,笑容洋溢,整個人從里到外就只有兩個字——“春天”。
“曲哥!”棠梨接過曲牧手上的東西,拉開保姆車門,“你今天好帥�。 �
曲牧滿意微笑,這可是他特意搭的,還好當(dāng)初沒有一時腦熱把所有的衣服賣掉,果然好衣服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他牽過安伯,讓安伯先跳上車,自己才一腳踏上保姆車。
“曲哥,你去公司還帶著狗呀?”棠梨系上安全帶,回頭好奇地觀察安伯。
安伯沖棠梨咧開一個憨厚的笑容,老道地在保姆車?yán)镎伊藗舒適的地方趴著休息,看得棠梨好不驚奇:“曲哥,這狗也太聰明了!”
“他叫安伯,是我一朋友的狗,最近朋友出遠(yuǎn)門,我就代為照顧�!鼻翍醒笱蟮匮鲱^倚在柔軟的車座上,頗有些不放心地問,“小棠,你會開車吧?”
“放心!我車技賊溜!”
棠梨不僅是車技好,車速更是快。曲牧相信,如果他們不是在限速的市區(qū)車道內(nèi),棠梨能把車速開到120邁,這小姑娘看著安安靜靜,溫溫柔柔的,怎么開起車來,居然是個路怒飆車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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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剛才那車開得那么慢!這不耽誤時間嗎?”棠梨帥氣地甩了個漂移,把保姆車停進(jìn)停車場里唯一一個空著的側(cè)方停車位。
曲牧心有余悸地把安伯帶下車,發(fā)現(xiàn)這丫頭還真厲害,雖然開得快,但行駛過程中,沒有一點危險的情況發(fā)生,就連他坐在車上,都不感覺車身有所晃動。
棠梨跳下車,從曲牧手里接過安伯的牽引繩:“曲哥,我們從這邊上去,旁邊就是公司的小洋房�!�
曲牧點頭,一路上和棠梨暢通無阻地抵達(dá)盛領(lǐng)娛樂。
路上他們還真遇到一個曲牧的黑粉,那黑粉看到曲牧,整個人都愣在一旁,只在三人一狗擦肩而過的瞬間,回過神來,對曲牧的背影喊道:“垃圾曲牧!”
曲牧笑嘻嘻地伸出手,大聲地回嘴:“謝謝關(guān)注!垃圾會盡早蛻變成可回收材料的!”
黑粉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女孩子,聽到這話,用力攥緊的拳頭也不自覺地松開,嘴里喃喃:“還,還挺好看的嘛。”
就連一直以來見慣了漂亮藝人的前臺,今天見到曲牧,也是眼睛一亮,把棠梨拉到角落里,逼問曲牧身上衣服的牌子。
棠梨哪知道這些,吞吞吐吐地亂猜幾個牌子也沒猜對,就被前臺嫌棄地推了一把,好在安伯挺身而出,兇狠的樣子把前臺嚇得藏在前臺后面,再也不敢出來了。
“曲哥,曲哥!你等等我!”棠梨擺脫前臺,連跑帶跳奔向三樓,安伯比她跑得更快,一時間牽引繩居然掙脫了她的手,瞬間竄進(jìn)三樓的總經(jīng)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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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棠梨驚慌地跟上去,卻正好撞見曲牧關(guān)門的一剎那。
那張漂亮臉龐上的眼睛就像是封塵多年的黑寶石重現(xiàn)人世,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光芒,曲牧微微翹起嘴角,細(xì)長的食指在櫻桃色的嘴唇前豎起,棠梨停下,往后退,整個人仿佛被暫停一般,過了幾秒鐘,才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原來,攝人心魄的美麗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曲牧,你來了啊�!贝迣徸诶习逡紊希砂桶偷貧g迎曲牧。
曲牧讓安伯蹲在單身沙發(fā)旁邊,自己則采用相當(dāng)舒適的姿勢,整個人陷進(jìn)蓬松的沙發(fā)里,左腿彎曲搭在右腿上,兩手各放在兩邊的沙發(fā)椅上:“早啊�!�
崔審狐疑地盯著曲牧,雙手合十,擺出和曲牧全然相反的緊張神情:“你電話里說的是什么意思?”
魚兒上鉤了。
【當(dāng)你跟別人談判的時候,神態(tài)和身體都要放松,要給對方一切盡在你掌握的姿態(tài)�!�
曲牧動也不動,就連眼珠子,也只是淡淡地轉(zhuǎn)向崔審,然后露出一個完美的營業(yè)笑容。
【有的演員在拍攝過程中,會用自己的狀態(tài)來讓對手神不知鬼不覺地被動接受某種感情,你要做的就是讓他慌。所以,必須等他說到第三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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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牧,你干嘛不說話?”崔審的眉頭重重地糾纏在一起。
“崔總,我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鼻潦嬲故种福桓桓行虻靥�,又放下,“我要我所有的借款協(xié)議�!�
崔審臉色鐵青,卻又強撐鎮(zhèn)定的樣子簡直滑稽又可笑:“你的借款協(xié)議,全都在那部手機里了,你不是從陸安安那里拿走了嗎?”
【如果對方想要騙你,你就拋出一個精確的數(shù)字,不管這個數(shù)字是多少,他的腦袋一定會混亂,然后掉進(jìn)你的陷阱�!�
“六十八萬三千七百二十四�!鼻留鈩幼齑�。
“你說什么?”崔審顯然沒聽懂這串?dāng)?shù)字。
“那我換一個數(shù)字�!鼻撩嫔桓�,還輕松地晃動左腿,“一千七百三十八萬五千四百三十三元,有零有整�!�
“這多出來的一千六百七十萬零一千七百九十元,是哪個‘好心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給我借的呢?”
沉重的紅木書桌頓時傳來一陣憤怒的撞擊聲,崔審萬萬沒有想到,曲牧居然會把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借的錢,我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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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知道具體的金額,也就是他根本沒仔細(xì)地籌劃這件事,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地把所有大額私人借貸機構(gòu)的外號說出來,一定要是熟稔的外號,這樣才能順利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唉�!鼻恋难凵窬秃孟袷窃诳醋约也粻帤獾膬鹤�,“還要我繼續(xù)說嗎?可貸,商貸,事事貸,沒必要讓我一家一家去找人吧?”
這下崔審不說話了,他的牙都快被自己咬碎,眼睛更是發(fā)紅得可怕。
崔審握拳走到曲牧面前,曲牧悠哉地抬頭,精致的臉看得崔審火冒三丈,拳頭緊握。
“汪!吼——”
崔審的憤怒恰好激怒守候在旁的安伯,跟成年人一樣重的伯恩山嘶吼著逼退崔審,讓人無法靠近曲牧。
好狗,曲牧揉搓安伯的腦袋當(dāng)做獎勵,心里隱隱地想,季平的法子,還真不錯。
【最后一步,因為你的目的從始至終就是拿到借款協(xié)議就好,所以,適當(dāng)?shù)氖救�,會讓他重燃自信,利用對方的自�?fù)把文件送到你手上�!�
曲牧狀似不經(jīng)意地合攏雙手:“不過您放心,我就是想把協(xié)議拿到手,雖然倒霉催得欠了這么多錢,但只要在這個圈子里,還錢就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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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牧上身前傾,期待地凝視崔審:“您說對嗎?崔·總。”
崔審的臉上很快就浮起慶幸的笑容,他居然真如季平所料,轉(zhuǎn)身擋住曲牧的視線,從自己的保險柜里,取出一大疊跟漢語詞典一樣厚的協(xié)議。
“曲牧啊,不是我說你,你自己欠了這么多,那可都是公司幫你兜著,既然你有自知之明,就把協(xié)議拿走,自己還錢�!�
“好的崔總�!鼻潦┦┤黄鹕恚瑳]有立刻離開,而是數(shù)了一遍所有的金額,核對無誤,這才帶著安伯和文件一并離開。
一推門,曲牧就瞥見蹲在門口敲腿的棠梨:“你在這干什么?”
棠梨愁眉苦臉地抬頭:“我是曲哥的助理,當(dāng)然得寸步不離的跟著,雖然你沒讓我進(jìn)去,但我在外面等總可以吧�!�
曲牧意外地點頭,拉住棠梨的袖子幫她站起來:“正好,你再當(dāng)一回司機,把我載回去�!�
人來人往,嘈雜喧鬧,一只放在折疊椅上的手機忽然短暫地亮了一下。
“季哥,手機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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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助理把手機捧到季平面前,卻被關(guān)洛阻止:“季平拍戲的時候從不看手機,就算是補妝間隙也不看,你不做功課的嗎?”
化妝師的粉撲在臉上輕輕拍打,季平叫住那個滿臉通紅的助理,用指紋解鎖手機——
【曲牧:謝了,事情圓滿達(dá)成~】
季平花了三秒鐘才把手機息屏,丟給新助理,一旁的關(guān)洛冷漠抿唇:“誰的信息?”
“一個一點就通的好學(xué)生。”季平輕笑,那笑容頓時迷倒一片女性員工。
這邊曲牧和棠梨剛拐彎,就遇上個帶著鴨舌帽,迎面上樓的陽光青年。
只是對方的眼神相當(dāng)不和善,曲牧瞟了一眼就側(cè)過身讓人先走,無意跟他爭“路權(quán)”。
“曲牧,來找崔總要通告��?”可這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鄙夷地盯著曲牧。
給你點顏色還來勁了?曲牧雙手抱臂,正視眼前的人,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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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牧翕動嘴唇,滿臉都是問號,正要開口,一旁的棠梨就輕輕扯他的衣角:“曲哥,這是段林語,咱們公司的一哥�!�
“哦哦,好久不見�!鼻廖⑿Γ热欢瘟终Z不走,那他走總行了吧。
轉(zhuǎn)身下樓,手臂卻被人強有力地抓住,曲牧吃痛皺眉,段林語馬上驚訝松手:“你要碰瓷嗎?我就抓你一把,露出這副表情給誰看?!”
曲牧無語地凝視段林語,這家伙到底是憑什么坐上盛領(lǐng)娛樂一哥位置的?就憑他會無理取鬧?
“哼�!倍瘟终Z看曲牧沒有回嘴,就更是囂張地逼近曲牧,把手里那份揉得褶皺不堪的文件拍在曲牧胸前,“看你這么慘,我就大發(fā)善心,給你一個的新通告吧。”
你會有這么好心?曲牧腹誹,奪過文件,只看到封面的幾個大字——《鵝滴七大姑八大姨》,看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活,但就在名字的左下方,寫著微不可見的“綜藝”兩個字。
曲牧把合同收好,笑瞇瞇地沖段林語道謝:“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段林語沒想到曲牧居然平心靜氣地就收下這份通告,一時間如鯁在噎,見曲牧要走,又想把曲牧拽住。
一只白皙的手反握住段林語的手腕,曲牧走近段林語,紅唇微起:“再攔著我,我就真要碰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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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艷的笑容一瞬間恍惚了段林語的眼睛。曲牧抬起腳尖,上身后仰,把段林語的手往自己身上按,在外人眼里看來,就好像是段林語在推曲牧下樓,棠梨震驚地伸手想要抓住曲牧,卻撲了空——
“啪嗒�!鼻烈荒_踩在下一個臺階上。
段林語額頭上的冷汗像是瀑布一般,他臉色蒼白,剛才的傲氣頓時蕩然無存。
曲牧倒是很高興,幫段林語拍掉肩上的灰塵,把合同交給棠梨,雙手插頭,帥氣轉(zhuǎn)身:“謝謝你的通告,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