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那時候的他,如同不要命一般。
我不禁為大蒜哥擔(dān)憂,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騾子的攻擊。
騾子缽盂般大小的拳頭,朝著大蒜哥掄了過去。
大蒜哥卻是從容淡定,朝著口中扔了一粒大蒜。
眼看著拳頭就要砸在他臉上時,他忽然一個縮身,便閃到了一側(cè)。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大蒜哥會如此矯健。
等他站定身形時,他依舊沒還手。
而是不停的嚼著大蒜,看著對方,冷冷的問我說:
“要活的,還是死的?”
這話雖然是問我,但對騾子來說卻是莫大的侮辱。
騾子一拳落空,又被大蒜哥如此輕蔑。
就見他如刀的長臉上,透著滔天的怒意。
“要死的,但死的人是你!”
騾子怒吼著,再次沖了過去。
此刻,大蒜哥靠背床頭。淡然的面對著騾子的沖擊。
當(dāng)騾子的拳頭再次砸下來時,大蒜哥一個繞身。竟輕松的從騾子腋下繞了出去。
與此同時,就聽“砰”的一聲響。騾子的拳頭砸在了床頭上。
實木的床頭,在他的一記重拳之下,頓時七橫八裂。
裂口處,更是木屑橫飛。
等他再轉(zhuǎn)過身時,大蒜哥已經(jīng)站在他身后的幾米處。
他的手里拿著鋼筆,筆帽擰開。
莫非,大蒜哥是準(zhǔn)備出手了?
騾子卻忽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騾子,上啊?”
兩指老人急忙催促著。
騾子卻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癡癡的站在那里。
看著大蒜哥,眼神中竟是一副后怕的模樣。
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輸了!”
啊?
我和兩指老人都是一怔,沒明白他這話從何而來。
要知道,兩人的這次對局,騾子一共出了兩拳,都被大蒜哥躲過。
但因此就說騾子輸了,還為時尚早。
可他偏偏自已承認(rèn),自已輸了。
“怎么會?”
兩指老人疑惑的問了一句。
就見騾子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兩指老人。
他扭著頭,輕輕的在自已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脖子處竟然有一道藍(lán)色的橫線。
線不長,卻正在大動脈處。這明顯是大蒜哥的鋼筆留下的痕跡。
可最駭人聽聞的是,我和兩指老頭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大蒜哥是如何出手的。
“他呢?”
大蒜哥指著兩指老頭,問我說。
“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老東西竟然絲毫不懼。
看著我們,他忽然哈哈大笑。
“江湖幾十年,想殺我的人如過江之鯽。但最終呢?我依舊活的好好的,但這些人死的死,傷的傷……”
大蒜哥根本不在意他說什么,而是慢慢的朝著他走來。
路過我身邊時,我一抬手,攔住了他。
看著老頭兒,我開口問說:
“大話從來嚇不死人。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但凡有一句假話,我今天斷你雙手雙腳,把你送到賽場。我想老賬房和柳云修,一定知道你是誰!”
“你敢?”
我笑了,只是我的笑是猙獰的笑。
“殺你不用他,我來就行!”
說著,我舉起小刀,在袖口處輕輕蹭了蹭。便朝著他走了過去。
一旁的騾子忽然大叫,他竟不在意自已不是大蒜哥的對手,要沖過來和我搏命。
老頭兒卻是一抬手,制止了騾子。
他神情肅穆,一副凜然的樣子。
“好,我就告訴你我是誰�!换首刑�,二王跨兩旁。三美滇中聚,摘星上八荒’。這幾句話,你初六應(yīng)該聽過吧?”
我心中一凜,默默的看著他。
“藍(lán)道江湖,可能早就沒有了我的名字。但江湖幾度,一皇仍在……”
說著,他轉(zhuǎn)頭盯著我。目光中帶著一種強勢的威嚴(yán)。
“我便是藍(lán)道一皇,黃施公!”
第1743章
難辨真假
黃施公?
我心頭頓時一震。
我猜到他是黃家的人,畢竟能調(diào)動騾子,還能自由的出入八荒。
單憑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黃施公?
我沉吟片刻,跟著問說:
“你是黃施公?”
他雙手背負(fù),目光桀驁的掃了我和大蒜哥一眼,說道:
“男人立于天地之間,可更名,但不可改姓。否則,我還有何臉面面對我黃家列祖列宗……”
“那你為何要躲著老賬房?”
我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話音剛落,黃施公便放聲大笑。
他聲音洪亮自信,震的我耳朵嗡嗡直響。
“我躲他?我只是不屑于見到這些狗腿子而已。我一生行事,向來從心所欲。不然,我豈會在我最如日中天的時候功成身退呢?”
“你為什么想要那幅畫?”
我又問了一句。
“很簡單,了卻當(dāng)年的一場恩怨!”
“什么恩怨?”
“和你無關(guān),你倒不如問些和你有關(guān)的。比如,梅洛輸給了誰?又被誰斷了手腳的。我如果回答了你,你就要把那幅畫給我!”
我看著黃施公,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
但我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可以答應(yīng)你。那你倒是說,梅洛到底輸給了誰?他的手腳又是誰斷的?”
黃施公緩緩的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群山。
眉頭深鎖,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那應(yīng)該是千門千百年以來,最讓人痛心疾首的一晚。那個夜晚,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大家都清楚,那是關(guān)乎于藍(lán)道千門命運的一場對局。其中一方則是千百年來千門天賦最高的奇才梅洛……”
說著,他又停頓了下來。
而今天的比賽,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再聽他這么啰嗦下去,人一回來,就肯定得放他走。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的催促道:
“你賣什么關(guān)子?能不能說些有用的?”
黃施公根本不理我,依舊是一副自我沉醉的樣子。
“而另一方則是素有千邪之稱的章壽山,兩人的對局其實并不精彩,甚至不如你們的摘星榜。不過十幾分鐘,便分出了勝負(fù)。梅洛輸了……”
“不可能,梅洛不可能輸給他!”
我沉聲說道。
我雖然沒見過章壽山,但我聽侃爺說過。
章壽山的千術(shù)和他相差不多,而梅洛明顯要比兩人高出許多。
這種生死之局,梅洛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輸給章壽山呢?
黃施公回頭看了我一眼,又說道:
“梅洛的確輸了,但他是主動認(rèn)輸?shù)摹?br />
嗯?
主動認(rèn)輸?
我更加困惑,忙問道:
“他為什么會認(rèn)輸?”
黃施公搖了搖頭,慢聲道:
“不好意思,我們的交換條件里,只有兩個問題,并不包含這條。我該回答你的,都已經(jīng)回答了�,F(xiàn)在,請你把畫交出來吧……”
我看著對方,腦海里卻都是他剛剛所說的一切。
我父親真的是故意認(rèn)輸?shù)�?那他又是為了什么�?br />
我正想著,外面便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
看來,今天的比賽結(jié)束了。
黃施公明顯也聽到了這腳步聲,他急忙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同時,回頭看著我,焦急的問說:
“畫呢?”
我這才瞟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畫沒在身上,等我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后,我會給你的!”
“敢騙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說著,他便爬上窗臺,匆匆的跳了出去。
騾子緊隨其后,兩人很快便消失在蒼茫的樹林中。
大蒜哥走到我的身邊,看了一眼窗外,慢聲道:
“他撒謊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還要聽?”
我微微的嘆了口氣,略顯無奈的說道:
“但他說的,應(yīng)該不全是假的。真真假假摻著說,他是個說謊的高手。甚至,他根本就不是黃施公!”
大蒜哥對這些并不了解,我也只是無奈之下,才和他說上幾句。
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問說:
“你怎么又回來了?”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大蒜哥把帽檐壓低。朝著門口處走去。
快要出門時,他才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
“柳云修不死,我是不會離開的。還有,我也不允許有人動你!”
話音一落,他徑直出了門。
我癡癡的看著門口處,很快,洪爺幾人便走了進來。
一進門,洪爺便立刻說道:
“初六爺,你今天真的不該走。今天的比賽太精彩了。靳無雙的千術(shù),要比我想象厲害許多……”
見我沒回應(yīng),洪爺馬上又說:
“對了,聽說黃施公已經(jīng)到了八荒。明天的比賽,他會去現(xiàn)場!”
嗯?
我頓時有些懵了。
難道剛剛的兩指老人,真的是黃施公?
第1744章
聽音之夜
八荒的夜晚,山風(fēng)凜冽,冰涼刺骨。
吃過晚飯,我回到了房間,卻半點困意都沒有。
明天就是四強賽了,黃施公的忽然到來,讓摘星榜變得更加重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