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說完手中鋼刀一晃，”噗“的一聲便捅進(jìn)了耿榮腹間，繼而用力?轉(zhuǎn)動刀柄。
耿榮發(fā)出?凄厲慘叫，想?起二十年前的舊事?，魂飛魄散：
“那……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是虞欽奉圣上密令，我……”
周旌略不等耿榮說完，拔出?鋼刀，往他脖頸一抹，將其頭顱斬斷，提到了手中。
焦豐退了過來，掃了眼耿榮尸體，t?“老大該留著姓耿的！咱們不是要逼皇帝認(rèn)罪翻案嗎？這也是個人證！”
“人證多的是�！�
周旌略把刀刃在尸體上抹干凈，“晉王案也好，渭山行宮案也好，老子都有的是人證！”
郭酒娘死前留下?的，是人證，臥龍澗里那些?像阿蘭一樣，以為家人是逆賊伏誅、迄今不敢踏出?澗口半步的孩子也是人證，甚至那位神姿仙徹般的人物，他，也是人證！
這時，趙三?溪帶著人從?朱雀門方向匆匆趕來，喘著氣急道：
“不好了老大，神策軍的人殺進(jìn)來了！公子讓咱們立刻出?宮！”
“不可能！”
焦豐不敢置信，“神策軍的營地不是在外?城嗎？怎么這么快就能過來？”
他們的計劃周詳，萬無一失，但卻是基于完全?掌控住皇城一帶兵力?部?署的前提。
若是神策軍突然殺進(jìn)來……
周旌略此時殺紅了眼，根本什么都不顧，“老子不管那么多，殺進(jìn)去！”
趙三?溪攔住周旌略，“那潁川王殿下?我們也不管了嗎？我們現(xiàn)在上殿，就得?亮明身份。一旦我們亮明晉王舊部?的身份，潁川王殿下?就活不了了！”
周旌略瞪著趙三?溪，“不是讓李壯去帶潁川王出?城了嗎？”
“李壯的人在延興門被神策軍攔下?了！”
神策軍，又是神策軍。
“直他娘的！”
周旌略仰天怒罵，大吼出?聲。
他攥著刀柄，糾結(jié)良久，到底沒法不顧蕭佑性命�？删退惴涣税福惨尰实劾蟽撼陨峡囝^！
“去把承極宮外?的伏火雷點了！”
周旌略吩咐下?去，隨即帶著親隨出?了林徑，找到提前備下?的坐騎，翻身上馬。
朱雀宮道的盡頭，衛(wèi)延策馬等候在夜色中，神情隱于斗笠的笠影下?，晦暗難辨。
見周旌略等人撤了出?來，他挽韁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外?馳去，余人跟了上去。
一行人奔出?不久，便與領(lǐng)兵馳過朱雀門的景辰和王敏顯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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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給本將軍拿下?！”
王敏顯立刻發(fā)號施令，“一個不留，格殺勿論！”
可這時，承極宮的方向突然爆出?接連的轟隆巨響。
王敏顯這下?也顧不得?擒賊了，對景辰撂下?一句：“這里交給你了！”
隨即帶著一隊精銳，往承極宮方向趕去救駕。
余下?的隊伍，雙方?jīng)_殺在了一起。
周旌略此時恨極攪了自己計劃的神策軍，什么也不想?便打馬揮刀，砍向顯然是神策軍首領(lǐng)的景辰。
景辰身邊的副將長槍挑出?，格開周旌略的攻襲。周旌略順勢滾身下?馬，揮刀劈向了副將身下?坐騎，戰(zhàn)馬痛楚嘶鳴、前蹄高揚，瞬間將副將甩下?了馬背！
而周旌略的前胸也被馬蹄踢中，人被掀翻在地，噴出?一口鮮血。
衛(wèi)延策馬上前，伸出?手，將周旌略拉到自己坐騎上。
這時一名?侍衛(wèi)自朱雀門疾馳而至，勒馬于景辰身邊稟道：
“景侍郎，宋姑娘被豫王的人帶走了！”
景辰遽然變色，扯了韁繩就要調(diào)頭。
對面?的衛(wèi)延卻也已縱馬而出?，越過景辰的剎那，取過弓箭，搭箭在弦，反身瞄準(zhǔn)。
夾雜著巨大勁力?的箭矢，迎面?破風(fēng)而來。
“噗”的一聲，沒入景辰胸口，將他釘落下?馬。
第
94
章
豫王此時尚未被緝，
拿出親王令牌，一路疾馳出了長安州界。
洛溦被擄上了馬，剛開始還覺得顛簸難受，后來暈了過去，
便也沒了知覺。再醒來時，
迷迷糊糊的，
感覺自己?像是身處營帳之中。
豫王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
“我們現(xiàn)在著急回南啟，你帶著她就是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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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興道：“姐夫上次從曲江宴回來，不是跟我，這個宋洛溦是齊王心尖上的人，兩人下棋喝酒都是搭伴的嗎？眼下姐夫的罪名難以洗脫，不如?索性反了！若反，將來最大的敵人就是齊王，咱們有他的心上人在手里，不管是進(jìn)是退都多了道籌碼！”
豫王拿不準(zhǔn)主意。
他現(xiàn)在猶如?沒頭蒼蠅，除了姜興指的這條路，
也想不出別的什么對策。
那日宮舫雙陸賽上，齊王如?何待洛溦，
他看得一清二?楚。有了這丫頭在手里，確實等同?有了對付齊王的籌碼。退可以保命，
進(jìn)，
指不定還?能誘殺齊王，徹底除掉禍患。
他不再反對，撂下話：“你要留就留，
總之天一亮就得啟程去商州，拿了兵就回南啟！”
完，
掀簾出了帳。
姜興扭過頭，盯著毯子上的洛溦，慢慢蹲身湊近。
美人果然生?得標(biāo)致，難怪之前跟太?史令訂了親，如?今又?把齊王迷得神魂顛倒的。
姜興忍不住伸出手，往洛溦臉上摸去。
洛溦原本已醒，此刻再裝不下去，睜開眼揚手就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被綁了繩，另一頭系在了一旁的帳柱上。
姜興見?美人醒來，也起了興致，饒有趣味地盯著她扭動手腕掙扎：
“乖乖，還?是個烈性的……”
他就喜歡烈性的。
眼下尚在逃亡途中，離天亮也只剩一兩個時辰，姜興原本也就想著摸弄一番，沒真打算真怎么樣�？扇�?今美人臉瑩瑩映于燈下，倔強扭抗，反倒激得他邪念叢生?，什么都不想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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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要拿來做棋子的，不如?先讓自己?嘗嘗滋味，看看到底有什么妙處，能勾得齊王五迷三道。
姜興一雙細(xì)眼將少女上下打量，手同?時伸了過去，開始扯她的領(lǐng)口。
洛溦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圖，掙扎得愈加厲害，“你別碰我！”
她推搡著，無奈力氣懸殊，手腕又?被綁系住，根本躲逃不開。
轉(zhuǎn)念想起豫王一直跟沈逍走得近，朝帳外喊道：
“豫王殿下！我是玄天宮的人……”
話沒完，就被姜興死死摁住了嘴巴。
“玄天宮的神女是吧？巧了，爺就喜歡玩你這種圣潔不可冒犯的！”
但到底怕她的喊叫把豫王招來，壞了自己?好事，想了想，從懷里摸出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出來。
洛溦的下巴被用力捏住，不得不張開了嘴，隨即那藥丸便在舌尖融化開來。
她猜到那是什么，拼了命掙扎，卻被姜興摁得死死的。
“爺也不喜歡用這種手段，可誰讓你不聽話呢？這次讓你遭點兒罪，下回你就乖了�！�
姜興覺著那藥咽得差不多了，松開手，一把拉開了洛溦的衣襟。
衣襟下，是女孩素白的褻衣，包裹著讓人血脈噴張的曲線。
洛溦趁著姜興松手的剎那，猛地翻過身，手指卡進(jìn)喉嚨，用力將咽下的藥液吐了出來。
可她這一轉(zhuǎn)身，上身整片的衣裳便被姜興從背后撕扯了開來。
纖細(xì)的脖頸，雪白的后背，姜興呼吸驟熱，伸手抓住女孩的頭發(fā)，把她拉近到身前。
“別躲了，一會兒爺就讓你什么圣潔都不顧了……”
洛溦雖嘔出了藥液，但那藥丸化得太?快，到底沒能吐全，整個人霎時又?熱又?暈，嗓子發(fā)不出一點兒響聲，被姜興死死扯住頭發(fā)的一瞬，猶如?被拖上砧板，無力反抗，任人刀俎。
她閉上眼，流下淚來。
姜興壯碩的身體壓了過來。
洛溦眼前發(fā)黑，滿心絕望，縱知發(fā)不出響聲，依舊忍不住用盡全力地嘶喊驚叫起來。
藥力的作?用，讓她的哭喊聽上去更?像是哀求的吟哦。
而壓到她身上的人，卻終于停下了動作?。
洛溦不敢置信，轉(zhuǎn)回頭，只見?姜興仿佛僵住，滿面驚悚，脖子上架著一把寒光肆溢的長?劍。
視線順著那劍往上看去，男子戴著斗笠，面色陰沉。
洛溦淚水簌簌而下，“衛(wèi)延……”
衛(wèi)延的劍，抵在姜興頸側(c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讓他尸首分離，可他受不了這人骯臟的血液污了她，伸手捏住姜興后頸，將他狠狠摜了出去。
誰知姜興手里還?攥著洛溦的一綹長?發(fā)，跌滾間?將女孩也帶翻了身。
渾圓的肩，褻衣兩側(cè)雪色的膚，遽然坦呈無遺。
衛(wèi)延忙扯過毯子，裹到洛溦身上。
姜興趁著這一瞬間?機會，拔出藏在靴間?的匕首，撲了過來。
衛(wèi)延護(hù)住洛溦，忽覺腰間?一涼，低頭看了眼刺進(jìn)自己?腰側(cè)的匕首，面無波瀾地抽出，隨即轉(zhuǎn)身貫入了姜興肩膀，拉劃而下，挑斷了他整條胳膊的手筋。
姜興發(fā)出殺豬般的凄厲慘叫。
洛溦淚眼迷蒙，依稀瞧見?鮮紅的血不斷爆灑在帳面之中，她捂住耳朵，把頭埋進(jìn)毯子里，蜷作?一團(tuán)。
周旌略進(jìn)來的時候，姜興已面目全非地倒在了血泊中，瀕死抽搐。
衛(wèi)延拭干凈手，上前抱起洛溦。
周旌略稟道：“豫王已經(jīng)控制住了�！�
衛(wèi)延淡聲吩咐：
“殺了。兵符帶走，尸體燒掉，不留痕跡�！�
他抱著洛溦出了帳，把她送進(jìn)馬車。
馬車?yán)飔?鋪著絨毯，衛(wèi)延取過幾個軟墊放到廂角，把洛溦慢慢扶靠過去。
裹在身上的毯子滑落，露出女孩淚痕交錯的臉龐，唇色微微泛白，雙頰卻覆著一層嫣色。
衛(wèi)延伸手摸了摸她額頭，覺得有些燙。
洛溦卻立刻撇開了頭，啞著聲：“別……碰我�！�
衛(wèi)延觸在她鬢邊的手指蜷了蜷，繼而慢慢收回，半晌，輕聲道：
“那你好好躺著�！�
他抬手摁住腰間?傷口，直起身，往外退去。
洛溦抬起迷蒙淚眼，望向衛(wèi)延轉(zhuǎn)身的背影，瞥見?他腰后側(cè)大團(tuán)浸染的血跡，動了動唇，卻又?旋即抿住。
絕望無助的那一瞬間?，回頭乍然看見?他的臉，她沒法否認(rèn)，一顆心剎那有種什么都不想顧忌的塌陷……
可再聽見?周旌略的話，轉(zhuǎn)念想起他們才是長?安之變的始作?俑者，又?不覺懼恨交加。
更?難以啟齒的是，或許因為剛才姜興在她身上留下的余悸尚未褪去，又?或許，是那沒吐干凈的藥丸的緣故，他一碰她，她就渾身難受，只想躲開……
洛溦的心，惶惑彷然。
慢慢靠著墊子，曲起雙腿，緊緊抱住自己?，把頭埋進(jìn)了膝間?。
周旌略等人處理完事，駕了馬車，下了山道。
輾轉(zhuǎn)行出半日，路過市鎮(zhèn)時，有人買了衣物送進(jìn)車廂。
洛溦此時心情已平復(fù)了許多，取過衣物一件件換上，再整理了一下發(fā)髻，推開車窗，朝外望去。
馬車再次駛出了市鎮(zhèn)，轉(zhuǎn)上山路，越往上走，覆蓋山頭的雪色越加濃厚。
一行人最終抵至峰巒凹處的一座山寨，之前在昌野鎮(zhèn)見?過的一個青年，來接了洛溦下車。
寨子不大，更?像是臨時落腳的藏兵地，幾座木屋錯落，周圍雪山高聳，瑩白耀目。
洛溦被引進(jìn)一間?木屋中，屋中央燒著火，周旌略蹲在爐火旁，低頭擰著袍角上的雪水，抬頭見?洛溦進(jìn)來，讓開身：
“公子你有些發(fā)燒，先過來烤著火，我派了人回臥龍澗拿藥材，阿蘭也會過來照顧你。”
洛溦環(huán)視一周，沒看見?衛(wèi)延。
“他……”
正?想開口詢問，卻見?一名部屬匆匆入內(nèi)，對周旌略低語了幾句。
周旌略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扔了手里準(zhǔn)備劈砍的柴薪，抬腳就出了屋。
洛溦在屋中怔立了會兒，慢慢走到火爐旁。
火光的暖意拂到面頰上，反倒讓她愈感不適。她站開身，走到門?外，抓起地上一小團(tuán)雪，抵到發(fā)燙的面頰和脖頸上。
一抬眼，瞧見?周旌略出了對面的木屋，朝自己?大步走來。
“公子被姜興刺了一刀，現(xiàn)在情況不大好�！�
他似有些焦頭爛額，也懶得遮掩，徑直吩咐洛溦：“你跟我來�！�
周旌略將洛溦帶回到剛才烤火的地方，翻找出一個干凈的小碗，然后抽出腰間?短刀：
“我需要一些你的血，你自己?割，還?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