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岑沛安把小貓抱在懷里,用衣服裹著,盡力縮起身子躲在傘下。黑夜中,暴雨磅礴,沈捷一手攬著他的肩膀,一手將黑傘傾斜向他的頭頂。
--------------------
沈捷,刑芷在背后蛐蛐你(拱火
(簡單點就是沈捷和刑芷一起騙沛安,但是沈捷又被刑芷擺了一道)
第42章
虛擲美好
雨勢漸急,沈捷把傘豎放在門廊,他脫下濕透的外套,雨水順著發(fā)絲滴落,浸透胸口襯衫布料。
他接過芳姐遞過來的浴巾,顧不上擦拭身上的水,走到沙發(fā)旁包在岑沛安身上。
岑沛安心思在幼貓身上,一進門就把它放在沙發(fā)上,觀察它的反應。
“我沒淋到雨�!贬姘舱酒鹕恚仡^才注意到沈捷淋的狼狽模樣,他眼里閃過詫異,語氣有些著急,“沈叔,你怎么濕這么多?”
“先和我上去沖個熱水澡�!鄙蚪萘闷鹪〗聿恋羲樕系乃�,“要不該著涼了。”
岑沛安身上沒濕,簡單沖了沖,等沈捷洗好出來,一樓客廳昏暗一片,只有廚房還亮著一盞暖黃的燈。
沈捷從樓上下來,岑沛安穿著睡衣,站在灶臺前,用勺子往碗里盛姜湯。
“別燙著�!鄙蚪菘此皇炀毜膭幼�,忍不住出聲提醒。
“你洗好了�!贬姘渤榭湛此谎�,“芳姐煮了姜湯,我給你盛一碗,你先去客廳等著�!�
燈光從頭頂落下,投出岑沛安的影子,沈捷站在門邊,看著他前后忙活,心里忽然涌上一種不真實的滿足。
見人還杵在門邊,岑沛安回頭問他,“你還站在這干嘛?”
沈捷沒搭話,他低頭略略笑了聲,沉默地走到客廳坐下,傾身擰開旁邊的小燈。
岑沛安把姜湯端過來遞給他,下意識提醒,“有點燙�!�
沈捷一手習慣地箍住他腿,把他往自己身邊帶,抬頭望著他,“你喝了沒有?”
“喝過了�!�
姜湯里放了紅糖,辛辣摻著甜絲絲的口感,沈捷皺著眉喝完,伸手把碗放在桌子上。
外面雨聲隱約,周遭籠在一片昏黃中,氣氛有種微妙的曖昧。岑沛安吞了吞喉結(jié),略顯無措,想走卻被搶先一步抱到腿上。
沈捷仰頭看著他,鼻息和心跳,在寂靜中都異常清晰。燈光朦朧,投在玻璃窗上的人影隨著飛濺的雨滴虛晃。
沈捷穿著黑色浴袍,胸前松垮垮地敞開,熱水澆淋過的胸膛蒸騰著熱氣,視線往上,凸起的喉結(jié)性感至極,視線往下,腹肌的線條溝壑若隱若現(xiàn),彰顯著蓬勃的性張力。
岑沛安不敢和他對視,耳根漫上血色,心里一緊,欲蓋彌彰地把頭扭到一遍。
“不許看其他地方�!�
沈捷捏著他下巴,掰正他的臉,讓他只能注視自己,有幾分不講理地說,“只能看著我�!�
岑沛安索性閉上眼睛,內(nèi)心慌亂掙扎,暖燈的映照下,一切變得虛化模糊。
鬼使神差的,岑沛安對上他的視線,伸手挑開他眉骨的碎發(fā),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他感覺沈捷閉上了眼睛,他親完拉開一點距離,低聲說,“謝謝�!�
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臂緊了緊,沈捷睜開眼睛,摟著他的腰調(diào)轉(zhuǎn)位置,把岑沛安壓在沙發(fā)上,單膝跪在一側(cè),扣著他的后頸,吻住他的雙唇。
地板倒影中,沙發(fā)上的人唇齒相依,黏膩纏綿的水聲四下回蕩,沈捷摟著他,溫柔地噙他的雙唇,吻一下便短暫松開,動情地打量他的眉眼,然后再次親上去,如此反復,不厭其煩。
這吻像是一團云,綿軟愜意,讓岑沛安有種飄然恍惚的感覺,他被親軟了身子,一副予取予求的招人疼樣。
“喘不上氣了...”
岑沛安偏過頭,眼睛失焦地粗喘著,他舔了下嘴唇,舌尖卷過下巴的銀絲。
昏暗中,沈捷注視著岑沛安,那份一直以來朝思暮想的愛意,在這一瞬間忽然讓他有種觸手可及的錯覺。
“岑沛安。”沈捷輕聲念他的名字,或許是因為秋雨的凜寒,又或許是因為愧疚卑劣的算計,讓他脫口而出一句,“對不起。”
“嗯?”
岑沛安下意識地回應,嗓音慵懶,氣息渾濁,帶著極致的吸引力。
“沛安�!鄙蚪萋襁M他溫軟的頸窩,用力把他抱進懷里,用著不高興又難以察覺的委屈語氣說,“你不許再說恨我�!�
那只小貓只有兩個月大,岑沛安臨睡前給它想了個名字,叫豌豆。
但沈捷對這個名字頗有微詞。他最討厭吃豌豆,況且岑沛安也知道,當著他的面起這個名字,分明就是故意的,暗戳戳和他作對。
不過既然買給岑沛安,這些當然也就由著他。
夜半,驟雨停歇,岑沛安睡得昏沉,后背緊貼的溫柔觸感霎時消失,他在夢里不滿地往后蹭了蹭。
房門打開又輕輕掩上,細微的動靜擾到岑沛安,他皺了皺眉,把頭埋進被子又陷入沉睡。
轉(zhuǎn)天早上,雨過天晴,厚重的云層外金光浮動。岑沛安睜開眼,床上又是只有他一個人。
岑沛安吃過早飯,抱著豌豆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院子外門鈴響起,芳姐沒接電話,直接穿鞋出去開門。
聽到動靜,岑沛安轉(zhuǎn)過頭,芳姐身邊還有個人,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視線挪到他身側(cè)的藥箱,才想起來他是之前那個陳醫(yī)生。
“芳姐,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沈先生�!狈冀憬忉屃艘痪�,便領著陳醫(yī)生上樓。
岑沛安微愣,原來沈捷沒出門,他仰頭視線跟隨上去,看著倆人拐到二樓,他放下豌豆起身跟上去。
岑沛安走到側(cè)臥門口,聽到里面有說話聲,他安靜地站在外面,心里擂鼓似的,猶豫要不要敲門進去。
他不知道沈捷為什么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跑來側(cè)臥,更不知道他怎么了。
沒多會兒,陳醫(yī)生和芳姐開門出來,岑沛安有些無措,他朝里面望了一眼,問陳醫(yī)生,“他怎么了?”
“有點發(fā)燒,不嚴重,放心吧�!彼f罷和芳姐下樓。
二樓剩下岑沛安一個人,四周安靜,他輕輕推開側(cè)臥的門,屋里光線昏暗,吊瓶懸在床邊,輸液管微微晃動。
沈捷倚靠在床頭,雙眼緊闔,眉頭擰作一團。被子滑到他腰間,露出的鎖骨和胸口浮出不正常的暈紅。
岑沛安放輕腳步,走過去幫他拉好被子,轉(zhuǎn)身準備出去,忽然感受到一股阻力。
上衣的衣擺被扯住,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青筋盡搏。
岑沛安疑惑地轉(zhuǎn)回頭,撞上沈捷深沉倦怠的眼睛。
“怎么了�!痹S是顧慮到他是病號,岑沛安的聲音很輕,他彎下腰靠近,又問了一遍,“不舒服嗎?”
沈捷看著他,目光急切渴求,主動坐起身,想要靠他近一些,“沛安,你別走,陪我坐一會兒�!�
岑沛安抬手壓他的肩膀,讓他重新躺好,“我不走,你先別動�!�
許是淋雨的原因,沈捷很少生病,這一遭卻來勢洶洶,一連好幾天反復發(fā)燒,偏碰上公司事多,整天早出晚歸。
岑沛安和他碰不上面,這天夜里守在客廳堵他,勒令他明天去醫(yī)院。
沈捷白天應酬了三輪,喝得半醉,怔怔望著他不容商量的表情,胸腔里震出低低的笑聲。
他一邊換鞋,一邊拖長聲音,沙啞低磁,“好�!�
嘴上說好,結(jié)果第二天岑沛安剛起床,院子里響起車子啟動的聲音,他趴在窗戶邊看。
“沈捷!”
車里的人探出視線,笑著妥協(xié)道:“我見完客戶就回來�!�
岑沛安回公司報道,心神不寧了一上午,到底是沒堅持到下午,中午就請假回去。
他一進門,下意識地朝樓上看,芳姐聽到動靜出來,他追問:“芳姐,沈捷還沒回來?”
“沒有呢�!�
又到深夜,岑沛安強忍著困意沒睡,留意到腳步聲,他擰開床頭燈,靜等了幾秒,隔壁側(cè)臥卻響起開門聲。
不知道沈捷又唱哪一出,這幾天一直睡在側(cè)臥。
岑沛安置上氣,索性不管他,關上燈躺在床上,在漆黑中盯著天花板。
岑沛安心里亂作一團,沒過多久,他開門出去,擰開側(cè)臥的門,沉著臉站在門口一言不發(fā)。
沈捷燒還沒退,他晚上喝了酒,沒法吃退燒藥,忍著不適剛掀開被子,卻感受到一絲涼氣,他回頭,接著愣了一下,“你怎么還沒睡?”
“你這么晚回來,把我吵醒了!”
岑沛安不知不覺提高聲音,胡攪蠻纏的那股勁,說完轉(zhuǎn)頭出去重重摔上門,走動的拖鞋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沈捷估摸他是氣自己白天說話不算話,無奈嘆了口氣,公司的事情實在是沒辦法,樁樁件件都重中之重。
岑沛安心煩意亂了整夜,早上洗漱完下樓,經(jīng)過側(cè)臥看見門沒關,他挪了一步,悄悄往里看,陳醫(yī)生正給沈捷扎針。
“沈先生是風寒,不會傳染的,不用刻意分房睡�!�
“還是注意點好,他生病愛磨人,難伺候�!�
十二月初天色淡墨,沈捷難得回家吃晚飯,客廳地毯上的人正在逗貓,分神睨了他一眼。
沈捷看他低頭蹭貓,皺著眉說:“岑沛安,別用臉蹭它,它身上臟�!�
“它又不出門,身上怎么會臟�!�
“不出門就不臟?”沈捷走過去,彎腰捏著豌豆后頸,把它拎出來,沒輕沒重地丟到一邊。
豌豆扯著嗓子叫了幾聲,岑沛安耳朵不鉆話,瞪他一眼。
沈捷剛坐下,又瞥到茶杯里漂浮著幾根貓毛,臉上不耐的神情頓時加深。
室內(nèi)溫度偏高,空氣里飄著淡淡的香味,桌子上淡茶熱氣繚繞,沈捷坐在沙發(fā)上,十指交合放在身前,專注地看電視。
電視上正播新聞,提醒廣大市民,未來一周氣溫驟降,大雪來襲。
岑沛安則悠閑散漫,把豌豆撈到身邊,盤腿坐在地上,打了兩局游戲,結(jié)果兩局全輸。
他泄氣地丟下手機,額頭重重靠向沈捷的膝蓋。
--------------------
小小甜幾章(上一章我修了下
第43章
欠收拾
一夜之間,窗外大雪壓低松枝,氣溫降到近年最低,屋里暖氣熱得烘人。
岑沛安周末要回家,想把豌豆帶上,結(jié)果沈捷不許,說幼貓經(jīng)不起換環(huán)境,容易應激生病,說得嚴肅認真,把岑沛安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因為舍不得豌豆,不情不愿地留下過周末。
岑沛安洗完澡,坐在地毯上陪豌豆玩,他拿著逗貓棒,頂端垂下的鈴鐺響個不停。豌豆不敢撲,只能左右跳起來抓,小爪子時不時踩到他小腿。
院子里車燈直射,岑沛安停下?lián)u動逗貓棒的手,看了眼時間,嘟囔了句“這么晚”,才扭頭往外看。紛飛大雪里,沈捷從車上下來,他懷里抱著脫下的大衣,單著身子進門。
路面積雪薄薄一層,沈捷腳下簌簌作響,他靠近門廊,玻璃窗內(nèi)的燈光讓他恍惚片刻。
往常這個時間點,岑沛安已經(jīng)睡了,即便不睡,也是在樓上臥室玩手機,這扇寬敞的落地窗里,第一次有燈光,就好像是特地等他的燈光。
沈捷進門,把衣服擱下,站在玄關換鞋,問他:“你怎么還不睡?”
“不困。”
岑沛安沒抬頭,拿起棉花小球,往豌豆身上扔。
沈捷解開身前的扣子,在他旁邊坐下,原本挺闊的西裝,肩頭有微微褶皺,估計是在酒桌上有人灌他酒,攀肩膀時留下的。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岑沛安沒忍住,抬頭看了眼,沈捷周身繞著淡淡的酒味,躺靠在沙發(fā)上,雙眼緊闔,眉頭緊鎖,他像是累極倦極,無意識地舒了口氣。
“今天怎么也喝這么多?”
“推不掉�!�
沈捷斜倚著,睜開眼睛,在昏黃的光調(diào)里注視他,眼神渾濁復雜,像是揉了千種情緒。
半響,沈捷起身去洗澡,還不忘提醒他,“你早點上去休息�!�
“沈叔�!贬姘步兴�
沈捷轉(zhuǎn)過頭,和他視線相對了幾秒,問:“怎么了?”
“我明天想去逛街買點東西�!�
“可以,還是和以前一樣,刷我的卡就行。”沈捷對他向來有求必應,“明天早上路滑,我讓老談開車送你�!�
“你明天有時間嗎?”
沈捷不解他話里頭的意思。
岑沛安從地上起來,他坐久了腿麻,踉蹌了兩下被沈捷抱住腰才站穩(wěn)。
“有�!鄙蚪菔站o手臂,兩人挨得更近,“怎么了?”
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爭先恐后地涌入鼻腔,烈酒讓岑沛安大腦空白了一瞬,他盯著沈捷的眼睛,略顯遲鈍地說,“我想問問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說完,岑沛安低下頭,側(cè)頸泛起微微的緋色。
市城建工程有港商參與,沈捷今晚陪這群人吃飯,桌上不可避免地多喝了些,但在進門前,他都完全沒有感覺到醉意�?裳巯滤钟悬c頭重腳輕,說不清是屋里熱氣烘的,還是讓什么給鬼迷心竅了。
“可以�!鄙蚪菪α讼�,他眼窩深邃,回回笑都帶著不常有的溫柔親近。
他屈指彈了下人腦門,怕酒氣熏著岑沛安,松開手,捻掉他睡衣領口的貓毛,“那今天早點睡�!�
年底沈捷應酬多,周末也躲不掉,就算不到場,拜訪的電話也一個接一個。
店里清過場,岑沛安手里拿著一件毛衣左右端詳,見沈捷打完電話回來,遞給他說:“你試試這件�!�
沈捷接下衣服,表情似不太滿意,皺眉道:“我不太喜歡這個顏色。”
“試試嘛�!贬姘餐妻囈麻g走,“我覺得挺好看的�!�
沈捷常年穿量體商務裝,其實沒什么機會穿這種衣服,不過他還是應岑沛安的意,進去把衣服換上。
“有點小�!�
沈捷從試衣間出來,岑沛安和店員在另外一個區(qū)域挑圍巾,聽到聲音同時轉(zhuǎn)過頭。
“還不錯。”岑沛安視線上下打量,“穿著舒服嗎?”
“還可以�!鄙蚪葜貜土艘槐�,“但是這件有點小,換大一碼會好點�!�
“不用�!贬姘步凶∪ツ靡路陠T,轉(zhuǎn)頭和沈捷說,“我姐夫比你瘦一點,你穿著小,那他穿應該就正好�!�
在沈捷還在反應他這句話時,岑沛安大方一指,和店員說:“幫我把這件也包起來。”
“......”
搞半天,是讓他充當人形模特。
岑沛安七七八八挑了一大頓,光圍巾就買了好幾條,付款前,店員走過來和沈捷說,“這件衣服剛好還有一件,碼數(shù)比這個大一點,您要試試嗎?”
“不用了�!�
“那要不要直接幫您直接包起來?”
“不用�!�
沈捷還穿著那件毛衣,正對不遠處的穿衣鏡,米白色的柔軟羊絨,該是寬松休閑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卻緊綁綁的。
一點也不好看。
其實沈捷很想要,于他而言,這個金額也不值一提,況且店里也剛好還有一件。但是當?shù)陠T再次詢問時,他還是說不用了,因為岑沛安沒打算給他買。
車內(nèi)氣氛沉郁,沈捷臉色相當難看,他把車停下,抬手壓住岑沛安解安全帶的手。
岑沛安心倏然一跳,似察覺出他的情緒,有些底氣不足地說:“你又不缺那一件衣服�!�
周遭陷入沉寂。
岑沛安說完不敢看他,余光在車里亂晃,長久的沉默讓人焦灼萬分。沈捷側(cè)過頭微微瞇眼,他看著岑沛安,一時竟然猜不透他是無心還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