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當然價格就更不一般了。
眾人細斟慢酌，終定上市日程。
末了，祝明月提了一句，“各送十支上品的通草花絨花到家里去，全用金飾，不要撞款�！�
這是拿來送禮的。
城中最容易引人仿效的，是那些幫貴女貴婦。
顧碧青走不通門路，祝明月可以走。
第
1205章
輕松得很
顧碧青和高鳳金過了一關，心潮澎湃地回到花想容。
眼中全是對未來的憧憬，再將方案優(yōu)化一些，今年的分紅會更多，能過個肥年。
她們做的“假花”比不上真金白銀的首飾，但身價又抬上去一截。
顧碧青將鋪子上現(xiàn)有的金子歸攏到一處，估量重量，能做多少金飾。
不光簪子，發(fā)釵、梳篦……女子常用的首飾樣式，都可以來一點。
去隔壁和林婉婉說道一聲，就要帶人去金銀鋪。順便考察下未來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顧碧青臨行前，交代道：“鳳金，你先去挑花，但別送走，等我回來過一眼。”
祝明月拿來過禮，人情往來沒那么簡單，不止看漂亮與否。
“今天回家同你娘說一聲，還要招工�！�
何春梅在恒榮祥能接觸到更多手巧的女子。
高鳳金點點頭，“嗯�！�
晚上歸家，正屋中已經(jīng)擺著兩盤花。
祝明月吩咐道：“陳娘子，拿十個送禮的匣子來�！�
家里備著不少禮盒。
趙瓔珞去庫房里挑了一匹玄色的絨布，“假花”以黑色為背景，最襯風姿。
拿起剪刀，熟練地將料子裁開，疊平鋪在盒底。
祝明月心底早已擬定名單，杜和兒、俞麗華、陳靈芝、白秀然、孫無憂……
搭得上關系有頭有臉的女眷，都有一份。
顧盼兒不用送，一天不帶重樣的插戴絨花、通草花出席各種場合，是她身為股東的宣傳義務。
正好在文官圈子里落下一子。
過兩天，范成明在營中遇見段曉棠，順嘴問道：“祝娘子送的簪花，哪兒訂做的？”
段曉棠反問道：“她們喜歡嗎？”
范成明：“怎會不喜歡！”
祝明月各送兩朵，俞麗華身子笨重不耐打扮，全插陳靈芝頭上，一支一支看過去。
急的范靜儀在旁邊團團轉，嚷嚷著自已也要試試。
小娘子毛都沒兩根，卻愛美心切。
范成明打聽簪花的來處，是打算買來哄侄女開心。
段曉棠公布答案，“花想容未上市的新品�！�
長安男子偶有簪花，多是在節(jié)慶時候。
若非如此，祝明月早給徐昭然插戴上滿頭絨花。
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高鳳金試制幾個適合男子佩戴的簪花。
范成明才不管上沒上市，祝明月那套規(guī)矩熟得很。
拿來走禮，離上市也不遠了。
范成明先把姿態(tài)擺出來，“錢不是問題，幫我挑幾個適合小娘子戴的。”
俞麗華、陳靈芝不用管，比他寬裕多了。
想要什么，自已會買。
段曉棠不屑道：“在你這，錢一直是問題�！�
范成明氣憤道：“我先付錢總行了吧！”
段曉棠半點不客氣道：“可以�！�
轉天報信，“下衙后去萬福鴻的花想容，報名取貨�！�
范靜儀年紀小，插不穩(wěn)簪子，改成頭花需要一點時間。
范成明搓搓手道：“好�！�
哄一哄，他又是侄女最喜歡的二叔。
轉念一想，不對，范成達就一個弟弟，沒有其他二叔了！
范成明晃蕩去校場，見靳華清站在夯土墻旁邊，試探是否干透。
問道：“你姐相親的事怎么樣？”
靳華清推脫道：“姑姑在尋摸人選�！�
反正他就一個中心思想，相看之前去花想容畫個妝。
相看先看的是“色”，溫柔賢淑和管家手段，哪能一眼分辨。
無師自通，視相親對象的優(yōu)秀程度，劃分三六九等的相親妝容。
最好那一類，就是花想容特供妝容。
范成明：“上次兵部那人呢？”
拍一拍額頭，反應過來，“公干去了！”
靳華清嘆口氣，“并州的事不是發(fā)了么，原來的公干取消，直接轉去并州了。”
風評托相娑羅轉折打聽過，倒是不錯。
就是這運氣，實在不敢恭維。
范成明大包大攬道：“我們南衙好兒郎多的是，我也幫忙尋摸尋摸�！�
靳華清連忙推辭道：“還是讓她慢慢相看吧，合不合意都行，家里又不是養(yǎng)不起�！�
主要怕范成明橫插一腳，平添波折。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實在賭不起。
平時哥倆好，勾肩搭背說我要有姐姐妹妹肯定嫁給你，我倆做長長久久的親戚……
靳華清在這方面謹慎多了，因為他真有姐姐。
而且他姐姐還不好惹。
不大愿意在南衙內(nèi)部尋摸親事還有另一重顧慮。
將軍難免陣前亡，守寡一次還能說是死鬼沒福氣，守寡兩次總得被人念叨克夫。
范成明在營中抽科打諢混了一天，家里家外關心下屬的身心健康，做足體貼上司的良好風度。
一下衙，直接沖去萬福鴻，下午客少，店里人不多。
范成明站在柜臺邊說話，“我姓范，取絨花�！�
伙計早得了吩咐，說道：“客人，稍等�！鞭D身去內(nèi)間取出一個精美小盒子。
同樣的黑布做底，打開來是兩對發(fā)飾。
一對是金黃色的葫蘆配翠綠發(fā)帶，取“福祿雙全”之意。
另一副則是冬日常見的紅梅綴成一串制成的發(fā)箍。
范成明對梅花沒多少欣賞的念頭，就想去捏捏那幾個葫蘆，試試手感。
好在記得這是要送給范靜儀的，捏壞了說不定會沖自已嚎。
范成明驗過貨，盒子揣到懷里，直接回了原來的家。
現(xiàn)在和家也沒區(qū)別，家里人全在這兒。
范成明招招手，“大娘，看二叔給你帶什么回來了�！�
范靜儀立刻雀躍地跑過去，“吃的，好吃的。”
今天注定是要讓侄女“失望”的一天。
范成明掏出盒子，故作神秘，“看看！”
范靜儀先嗅一嗅，沒聞到食物的香氣，但鑒于范成明待她向來“講義氣”，接過來慢慢打開。
范靜儀猛地跳起來，捧著盒子往回跑，驚喜交加道：“娘，二嬸，快來看，二叔送我的花！”
陳靈芝連忙在中間攔一把，免得沖撞到俞麗華的肚子。
俞麗華瞧一眼盒子里的絨花，認出和祝明月送的首飾，是同一種新工藝。
問道：“哪得的？”
范成明不以為意道：“找段二私下訂的。”
俞麗華笑道：“難為他費心了。”
范成明也不能說他倆是銀貨兩訖，一串小頭花，費他兩貫錢。
段曉棠費什么心，收錢加傳話，輕松得很。
第
1206章
樂見其成
陳靈芝先幫侄女裝扮起來，葫蘆發(fā)帶系在頭頂?shù)男【揪旧稀?br />
范靜儀格外有名門貴女的做派，挺起小肚子，吩咐婢女道：“拿鏡子來。”
將軍的女兒，有將軍肚算什么事。
范彝非常有參與感的，幫姐姐舉起靶鏡。
旁邊還有一個擔憂他把鏡子摔了，彎腰伺候的嬤嬤。
范靜儀美得不得了，猶不知足道：“二嬸，發(fā)箍也帶上�！�
陳靈芝只能寵溺地應允，“好�！�
兩副首飾明顯不是一套，滿頭插戴絨花，貪多貪全，只會顯得雜亂。
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已經(jīng)有美丑的概念，雖然審美未必符合主流。
好在范靜儀只在家里美，不出去晃蕩，尚能接受。
殊不知范靜儀已經(jīng)在心里琢磨起來，要去找哪些小伙伴玩。
女眷出門裝扮，要有合適的場合，小孩子的限制沒那么多。
殊不知范大娘子在外頭顯擺了一通，引得小伙伴嗷嗷叫。
若非段曉棠官高位重，對外性情又生冷，真能給拉來幾樁“代購”生意。
段曉棠現(xiàn)在的重心不是可能引領一波長安時尚潮流的絨花。
而是千里之外的戰(zhàn)事。
戰(zhàn)報如同雪花般紛至沓來，每一份都承載著前線的硝煙與血淚，雙方已經(jīng)進行第一波試探性交鋒。
這個季節(jié)，大規(guī)模野戰(zhàn)無異于癡人說夢，但雙方的交鋒卻從未停歇
就在并州城附近。
并州之前的幾座瞭望性質(zhì)的小城，在吳嶺的果斷命令下，幾乎未做抵抗便選擇了撤退。
守城戰(zhàn)，歷來是以少勝多的絕佳舞臺，據(jù)段曉棠所知，吳嶺和范成達都以攻擊著稱。
左候衛(wèi)不熟，有沒有類似人才，不得而知。
范成達打過著名的守城戰(zhàn)役，但他得來唯一的教訓就是，嚴防內(nèi)奸。
尤其在并州爛到根子的前提下。
從大面上看，守城比出擊更簡單，吳嶺只需穩(wěn)重行事。
倚仗堅城高墻，數(shù)萬突厥鐵騎涌來，也拿他沒辦法。
但傳來的戰(zhàn)報，比長安想象得更優(yōu)秀。
冬季不適合深入草原尋突厥野戰(zhàn)，但現(xiàn)在吳嶺把他們引出來。
眼前是繁華富饒的并州城，是遙遙在望的突厥大可汗之位。
是世間最鮮美的魚餌！
誰能放棄！
突厥本就不善于攻城，守軍仰仗高墻大城，以逸待勞，將遠道而來的突厥騎兵殺得片甲不留。
并州大營空虛，吳嶺可不虛！
寧巖總結道：“左驍衛(wèi)若是走得夠快，還能趕個尾巴�！狈忠槐�
杜松白撿一些戰(zhàn)功，升大將軍不夠，但攢一攢，這不就有了么。
并州城內(nèi)的氣氛并沒有想象中的嚴肅，除了駐防的兩衛(wèi)，還有一部分并州大營兵馬。
當然領兵者都是通過嚴格篩選的“干凈人”。
并州大營兵馬雖然看著爛，但其中精銳和突厥糾纏許久，論戰(zhàn)場上驍勇，比南衙諸衛(wèi)有過之無不及。
諸衛(wèi)常年拱衛(wèi)長安，出征也多是平定國內(nèi)叛亂，和突厥交手的機會少之又少。
哪怕范成達對上突厥，也覺得棘手。
但僅僅只是棘手，而非不可戰(zhàn)勝。
此刻并州城墻下的兵營早已是銀裝素裹。
將官們聚在一處烤火，一邊取暖一邊談笑風生。
并州大營的人有，南衙兩衛(wèi)的也有。
至少留在城中這一批，和兩衛(wèi)的人關系沒外人想象得那么緊繃。
王元亮帶著一身寒氣與戰(zhàn)場的硝煙味進門，脫下厚重的皮裘，一股混合著火氣、肉香與汗臭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好在，習慣了！
白智宸搶過身邊人烤的一串肉，遞到王元亮面前。
問道：“今日收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