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關(guān)注微信公眾號:月月笑哈哈
每天更新☆══════╬
如果覺得本書不錯(cuò),請盡量購買正版書籍
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夜宴》作者:林光曦
文案
霸道寵妻少爺x高冷戲子,年下
看似正經(jīng)實(shí)際很不正經(jīng)的霸道寵妻年下少爺攻(沈觀瀾)x外高冷內(nèi)溫柔敏感的戲子受(徐宴清)
———
徐宴清因一次意外受傷告別戲臺,更是被迫嫁給了年過七旬的沈老爺。
不但要每天喝“下火湯”防止他亂來,還要面對其他妻妾的羞辱。
就在他快要撐不下去之際,沈老爺?shù)拇巫由蛴^瀾學(xué)成歸來了。
這位滿腦子西洋開化思想的少爺居然對他動了心。明面上很尊敬他,背地里卻對他一點(diǎn)也不規(guī)矩。
———
重點(diǎn):架空民國,無打仗劇情,無生子,感情甜,劇情狗血。攻21歲,受23歲。HE!HE!!HE�。�!
看簡介就該知道雷點(diǎn)在哪了。沈老爺年過70,病弱,各方面都等于擺設(shè)。另外,這里的“下火湯”和傳統(tǒng)解釋不同。
第一章
“爺,大夫人請您立刻去祠堂一趟�!�
身著杏色丫鬟服飾,扎兩條大辮子的驪兒匆忙跑進(jìn)梨園,對著亭子里正在唱曲的人道。
這梨園并非外邊聽?wèi)虻膱鏊�,而是沈家大宅里一處位置較偏的園子。本不叫梨園,是沈正宏為了討好他那位四房太太特地命人修繕的,連梨園這名字都是為了討四太太歡喜而起的。
驪兒氣喘吁吁的看著亭子里專心唱曲的人,等了一會見他沒動靜,只得催促道:“爺!大夫人有請,您就別耽擱了,趕緊先去吧!”
話音剛落,就見那人轉(zhuǎn)過身來,修長的手指間捻著一支素雅的玉蘭花,眼波仿若流轉(zhuǎn)的明珠那般秀美。他臉上勾了油彩,頭頂鳳冠鑲滿珠翠,穿一襲大紅對襟戲服。肩上的霞帔繡工精巧,云霞和裙擺上的鳳凰遙相輝映,正是一副新嫁娘的裝扮。
驪兒以為他終于愿意跟自己走了,沒想到他輕啟朱唇,清亮的嗓音唱了句戲文出來,急的驪兒直跺腳:“您還莫急呢!您不是不知道大夫人的手段。我的爺,您就別再跟大夫人對著干了!老爺這幾日不在府上,幾位太太正鉚足了勁想給您小鞋穿呢,您何苦讓她們?nèi)缭福 ?br />
亭子里正在拉琴響鼓的幾位師傅互相看了眼,停下了手里的活兒,其中一人對徐宴清道:“徐老板,不如您先過去一趟吧。我們就在這等著,您把事情處理好了咱再繼續(xù)?”
這幾位是徐宴清特地請來的南黎班子的師父們,為著就是數(shù)日后太夫人的百歲壽誕,這兩日都在梨園里住著。徐宴清許久都不曾登臺唱戲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gè)機(jī)會,多年戲癮發(fā)作,哪會樂意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攪擾到。
他擺擺手,示意師傅們繼續(xù)。
驪兒見他不當(dāng)回事,只得在一旁焦慮的候著,等他終于把這一曲唱完,都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了。
那邊大夫人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便帶著幾個(gè)丫鬟家丁來梨園這逮人。
徐宴清一曲唱罷,正與師傅們討論著方才曲調(diào)抑揚(yáng)頓挫的問題,忽然聽到“嘭”的踢門聲。
他抬頭望去,梨園那扇名貴的花梨木大門被兩個(gè)家丁踹開了,一身?xiàng)椉t色裙褂,體態(tài)雍容的中年婦人走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兩個(gè)穿旗袍,姿容艷麗的年輕女子。
驪兒一見到這三人就知道不妙,只得給徐宴清使眼色,讓他收斂著點(diǎn),別再在言語上得罪她們。
徐宴清并未搭理那三人,繼續(xù)跟拉二胡的師傅說著話。但那二胡師傅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不妙,哪里還能接的上來,頻頻抬手擦額角莫須有的汗。
“喲,四妹好興致哪,這大清早的就在梨園唱開了。難怪小玉早上叫喚個(gè)不停,我還當(dāng)那畜生是不是病了,敢情它是聽四妹的戲上癮了,使勁兒叫春呢�!比檬峙裂谥�,一開口就是嘲諷。
“三妹說的是,我今兒起來也看到院子里的長工一臉癡癡的望著墻頭。我還道是哪來的紅杏引誘他們呢,這不就是四妹這副勾人的嗓子嘛�!倍┝诵煅缜逡谎郏捯魟偮渚蛯ι磉叺难诀邤D眼。二太太的丫鬟立馬上前來,對驪兒呵道:“讓你來請四太太去祠堂,你倒好,居然站在這里聽?wèi)�,是不把大夫人的話�?dāng)回事是吧?跪下!”
驪兒雖是沈府的丫鬟,卻是徐宴清帶進(jìn)來的。
她是個(gè)孤兒,十歲開始就跟著徐宴清伺候,早就把徐宴清當(dāng)做親人了。當(dāng)初徐宴清迫于無奈要嫁給沈老爺,一整個(gè)戲班都解散了,唯有她不肯走,就算賣身進(jìn)沈府做丫鬟也要陪在徐宴清身邊,就是怕好脾氣的徐宴清會被沈府的人欺負(fù)。
驪兒性子直爽,勝在機(jī)靈又能屈能伸。眼見那丫鬟將火氣撒在她身上,立刻跪下認(rèn)錯(cuò):“大夫人,二太太,三太太,是奴婢的錯(cuò)
。四太太剛才唱累了,奴婢見他喘的厲害就想著讓他先歇一會再說。沒想到就耽擱了。請大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徐宴清皺了皺眉,還不待開口就見大夫人身邊的丫鬟指了兩個(gè)家丁上來,要拿下驪兒家法處置。
驪兒沒反抗,畢竟現(xiàn)在老爺不在府里,這件事不能鬧大,否則這頓打就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要徐宴清來受了。
只是她這番苦心卻沒人領(lǐng)情,徐宴清上前兩步,對大夫人拱手道:“大夫人,驪兒早已來通知我了。是我不知輕重,您要罰就罰我,莫要牽連無辜�!�
他穿著戲服,清雋的臉龐上涂了濃彩,讓人看不清表情。唯有那雙清亮的眸子淡定極了,說話的態(tài)度也不卑不亢。
大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他這副目中無人的姿態(tài),怒道:“今日是觀瀾回來的好日子,我本是好意讓你一同來拜祖宗。你倒好,不把家里的事放在心上,就惦記著你的京戲!你還當(dāng)自己是名滿宜州的角兒呢?”
大夫人年逾五十,是沈正宏明媒正娶回來的千金小姐,育有二子。老大沈蔽日穩(wěn)重得體,將沈家的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老二沈觀瀾滿腹才華,年紀(jì)輕輕就遠(yuǎn)渡重洋留學(xué),數(shù)年都不曾回過家。
就是因?yàn)檫@兩個(gè)爭氣的兒子,再加上娘家的勢力,大夫人在沈家的地位穩(wěn)固,就連沈正宏都不得不給她幾分面子。
徐宴清垂下眼睫,道:“大夫人一片好意,是我糊涂了。只是這出戲是為了太夫人的壽誕準(zhǔn)備的,老爺交代過不能馬虎,還請大夫人見諒�!�
他依舊答的不卑不亢,誠心希望大夫人理解�?蛇@番說辭聽在大夫人耳朵里,卻像極了推塘,還拿老爺來壓她?
二太太瞅準(zhǔn)時(shí)機(jī),在大夫人耳邊道:“大姐,徐宴清當(dāng)著外人的面都敢跟你對著干。你要是不管管,只怕日后他仗著老爺?shù)膶櫿嬉炝巳ァ!?br />
大夫人的眼底浮起狠辣的精光:“這沈府還輪不到他一個(gè)不男不女的妾室說話!來啊,把四太太拉去后院,讓他在天井旁邊跪到日落。不準(zhǔn)給他吃食,連水也不準(zhǔn)送!”
話音剛落,一旁的驪兒就磕頭求饒了:“大夫人,求您饒了四太太!他前陣子被您罰跪在雨里,身子還沒好全。哪能經(jīng)得起七月正午的暴曬啊!”
二太太譏笑道:“我看四妹的身子骨好得很,一大早就那么精神,唱得整座沈府都聽得到。指不定門外有多少路過的都被他勾了魂兒,趴在墻角聽著呢�!�
二太太這話一說完,大夫人就狠狠瞪了家丁一眼:“還不動手?!”
那幾個(gè)家丁是大夫人院子里的,狗仗人勢,自然不把徐宴清當(dāng)回事。見他們擠上來要動手,徐宴清整了整袖子,道:“不必麻煩了,我這就去�!�
第二章
徐宴清穿著一身大紅戲服,筆直的跪在了沈府花園的天井旁。
這一年多來,大夫人罰他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從最初丫鬟家丁們聚在一起指指點(diǎn)點(diǎn),到現(xiàn)在就算穿著戲服跪著也沒人會多看一眼。也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白眼和嘲笑。
可他除了把這些咽下去,當(dāng)做沒事發(fā)生一樣,也沒有其他辦法解決。
她們討厭他,是因?yàn)樯蛘陮λ摹皩檺邸薄o論他是順從退讓,還是對著干,她們都不會放過他的。
整個(gè)沈府只有驪兒是真心為他好的,總是替他不值。說若不是當(dāng)初他嗓子受了傷,被庸醫(yī)誤診為不能再唱戲了,又怎么會被師父逼著嫁給沈正宏?
想起徐宴清這一年多來受的苦,驪兒就忍不住掉眼淚,這沈四太太的名分也只有表面看著風(fēng)光罷了。她站在長廊一角,望著正午毒辣的日頭發(fā)愁。
老爺去了外地治病,這幾日都不在。大少爺又在西郊談生意,三小姐也在學(xué)校上課。一時(shí)半會兒她還真找不到救兵,只得盼望著下午大夫人她們?nèi)ゴa頭接二少爺?shù)臅r(shí)候可以給徐宴清送點(diǎn)水和食物。
徐宴清早上就吃了幾口小米粥,他唱戲的時(shí)候得餓著,連水都沒喝上兩口。這會兒跪到下午,人已經(jīng)開始搖搖晃晃的了。
驪兒在前門守著,巴巴的望著大夫人的院子,就盼著大夫人趕緊出去。只是她沒想到,大夫人還在做出門的準(zhǔn)備,沈觀瀾就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不必找了,剩下的賞你�!�
“謝謝爺�!�
穿著汗衫長褲的車夫一抹眼角的汗,看著掌心里一枚大銀元瞪直了眼:“這位爺,不必這么多的�!�
被他稱作爺?shù)娜四樕霞苤鸾z邊圓眼鏡,五官英氣十足,唇邊卻有兩個(gè)淺淡的酒窩,笑起來的時(shí)候帶著股和年齡不太相符的率性。他只來得及看到那人的背影,還有那身只在舶來品店才能看到的昂貴襯衫和西褲,將那人的身形襯托的挺拔又高大。
那人手里拿著竹箱子,把禮帽往頭上一戴,邁開大步就朝沈府的后門走去。
車夫又叫道:“爺,您是沈家的客人?”
那人隨意擺擺手,還是沒說話。車夫看著他敲門,不一會就有人來開。也不知他和那家丁說了什么,家丁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被他用力拉起來,偷偷摸摸的進(jìn)去了。
沈觀瀾坐的輪船提前到了,他不想在碼頭等,就一個(gè)人攔了黃包車先回來。
開門的家丁是沈府的老人,雖說二少爺十七歲就離開家,四年都沒回來過。但他樣貌變化不大,故而家丁一下就認(rèn)出來了,歡喜的要去喊人。被他捂著嘴道:“噓,我去給大夫人一個(gè)驚喜。”
家丁忙點(diǎn)頭,帶著他像做賊似的往大夫人院子溜去。
這個(gè)時(shí)間大夫人正在做出門的準(zhǔn)備,院子里人來人往的。沈觀瀾跟著那家丁,避開了人多的前門,正要從側(cè)邊進(jìn)去,一眼瞥見了天井旁邊的紅影。
他腳步一頓,問家丁:“那是誰?”
家丁望了一眼,嘆道:“二少爺,那是老爺去年娶的四太太,又被大夫人罰跪了�!�
“四太太?那她怎么穿著那身衣衫跪著?”沈觀瀾是知道自己那位母親的脾氣有多大的,他不好奇這位四太太為什么罰跪,他只好奇那女子身上的衣服。
好華麗的緞子。不是死沉的紅,在日光下透著淡淡的珠光色,襯著女子那張勾了油彩的臉,像是戲劇里我見猶憐的俏嬌娘,不小心誤入了現(xiàn)實(shí)的一方天地里,讓人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
沈觀瀾在國外待了幾年,骨子里卻保留著正統(tǒng)的思想。他愛看京劇,一眼便認(rèn)出了徐宴清的裝扮是《青嵐賦》里徐
青嵐的扮相,立刻被吸引了眼球,邁不動腿了。
“唉,還不是四太太一大早就在梨園唱曲,大夫人請他去拜祖宗他給耽誤了,大夫人就讓他跪著了。這不,從上午跪到了下午連口水都不讓喝,人都快暈過去了�!�
徐宴清對待下人一貫是謙和有禮的,故而在沈府,大部分的下人對他都沒惡意。這家丁也不是幾位夫人院子里的,自然向著他說話。
“從上午跪到現(xiàn)在?”沈觀瀾吃驚道。家丁應(yīng)道:“是啊,您看這七月的天熱的,四太太身子又不大好,剛大病初愈沒幾日,再這么跪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么病根。”
“這哪能行?你把她扶回房去,我找大夫人說這事�!�
家丁聽后立刻跑過去扶人�?墒切煅缜逡呀�(jīng)沒什么力氣了,只靠一口氣撐著,家丁拉扯了半天都沒把他拽起來,反而弄得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二少爺,這……”
家丁嚇了一跳,朝沈觀瀾這邊叫道。
沈觀瀾皺了皺眉,卷起襯衫袖子走過去,捏住徐宴清的手腕診脈。家丁緊張的看著他,片刻后沈觀瀾掀開徐宴清的眼皮看了眼,道:“她中暑了,要趕緊挪去陰涼的地方�!�
說罷便把手臂伸到徐宴清的后頸和膝窩處,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來。
懷里的人看著清瘦,卻比一般的女子沉了些,再加上這副手感……沈觀瀾看了眼失去意識的徐宴清,心頭生出點(diǎn)疑慮來。但他也沒空細(xì)想,在家丁的帶路下往徐宴清的院子趕去。
他穿著棕色的馬甲和西褲,懷里抱著個(gè)大紅喜服的人,這一中一洋的兩副樣子太惹眼,才走了幾步就引人注意了。
不少下人在看清他以后紛紛驚呼起來,他也顧不得那么多,進(jìn)了房間把徐宴清往床上一放,讓家丁馬上弄碗淡鹽水來。又打開行李箱,拿出一瓶紅藥油在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按著徐宴清的太陽穴揉了起來。
家丁端來了淡鹽水,見他喂了徐宴清一支臭氣熏天的藥水,把昏迷的徐宴清嗆的輕咳了幾聲。不禁問道:“二少爺,這是什么藥?”
“褪暑的�!鄙蛴^瀾答道,接過那碗淡鹽水,讓家丁扶著徐宴清,慢慢喂了進(jìn)去。
等徐宴清喝完后,他讓家丁把人放平,伸手就要去解徐宴清領(lǐng)口的盤扣,被家丁制止了:“二少爺,這不合規(guī)矩!他可是您的四媽�!�
沈觀瀾學(xué)了幾年的西醫(yī),在他眼里病人是沒有男女之別的,只是回到國內(nèi)就不能這么沒顧忌了。經(jīng)過家丁的提醒,他只得叫來一旁的丫鬟,讓她給徐宴清脫衣服。
那丫鬟站著不動,神情尷尬的看著他:“二少爺,奴婢去叫驪兒來吧,平時(shí)四太太只讓驪兒近身伺候的�!�
沈觀瀾不滿道:“她中暑了,再穿著這么悶熱的衣服癥狀只會加重。再說你們都是女子,有什么好計(jì)較的。我先出去,你動作快點(diǎn)�!�
第三章
沈觀瀾帶著家丁退了出去。
他讓家丁回去干活,自己待在門外候著,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gè)丫鬟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也顧不得門邊的他,伸手就要推門。
沈觀瀾攔住她道:“你干什么?”
“你讓開!我要進(jìn)去看看四太太怎么樣了!”驪兒本來在大夫人院子候著,只是去小解的功夫,回來就沒看到徐宴清了。正要找人打聽,就見大夫人的院子也亂起來了。
換了外出衣衫的大夫人眉都沒來得及描,怒氣沖沖的往西邊去了。
她一看就猜到了不好。
西邊只有徐宴清的院子。礙于他的身份與其他妻妾不同,沈正宏在迎娶的時(shí)候把整個(gè)西廂都給他了。為此老二老三還跟沈老爺鬧了許久,結(jié)果不了了之。
大夫人每每往西廂去,便是找徐宴清麻煩的。
驪兒再顧不得,一路挑近道飛奔,終于趕在大夫人前面回來了。
“你等等再進(jìn)去,我已經(jīng)讓丫鬟給她寬衣了�!鄙蛴^瀾道。
誰知驪兒聽到這話,頓時(shí)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你讓別人給……你讓開你!”
驪兒根本沒去想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誰,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在擔(dān)心徐宴清。推開門后,發(fā)現(xiàn)丫鬟秀瑩還站在床頭,一見她就急哭了:“驪兒姐,你來了就好!快點(diǎn)幫四太太寬衣吧�!�
沈觀瀾站在門口,一看到這就怒了:“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讓你幫她寬衣嗎?再這么耽擱下去她的癥狀只會更嚴(yán)重!”說罷便要往里闖,這時(shí)聽到有人在身后叫道:“觀瀾!”
沈觀瀾一愣,轉(zhuǎn)頭看去,唇邊頓時(shí)染上了薄笑。那對酒窩像是池子里晃開的漣漪,把大夫人的滿腔怒意都化開了。
“媽!”他喜道,朝院子另一邊的人快步走去。
“你這孩子!這么大了還這么不省心呢?回來也不通知我,還跑來這種烏糟的地方。來,快跟我回去!”大夫人緊緊抱住兒子,拍了兩下沈觀瀾的背就要拉人走。沈觀瀾忙道:“等等,媽,四媽中暑了,我得給她先治治�!�
見他說完就要回徐宴清的屋子,大夫人臉都黑了,拽住他道:“什么四媽!誰讓你來這里的?他要是中暑了叫大夫來看就好!你是沈家的二少爺,怎么能去給那種下賤的人治�。俊�
沈觀瀾耐著性子解釋:“媽,現(xiàn)在都民國幾年了?你能不能別這么封建�,F(xiàn)在講求人人平等,我在國外連流浪漢都治過,也沒見醫(yī)院把流浪漢趕出去的�!�
大夫人見他開口就是歪理,還當(dāng)著一眾下人的面駁斥自己,面子上頓時(shí)過不去了。也不跟他多廢話,硬拽著他就走。
沈觀瀾早已習(xí)慣了西方人開明的氛圍,他又是學(xué)醫(yī)的,滿腔濟(jì)世救人的胸懷,哪里能由得親媽無理取鬧罔顧人命?
“您先回去,一會兒我去給您賠罪�!鄙蛴^瀾掰開那只鉗制著自己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徐宴清屋子走去。
驪兒在門口看了兩眼便把門關(guān)上了,秀瑩跟她說了沈觀瀾診斷的情況,她馬上給徐宴清寬衣解帶。大紅戲服下的水衣都濕透了,貼在身上,襯的那具身子越發(fā)的單薄清瘦。
驪兒心疼的都不知道可以說什么了。徐宴清還在昏睡,臉上的妝也花了不少,她先是脫掉那貼身的水衣,用熱毛巾擦干身上的汗,再換上干凈的衣衫。本想用熱毛巾把臉上的油彩也捂化,結(jié)果門被沈觀瀾推開了。
這回驪兒知道了他的身份,不敢再像剛才那樣無禮了。而且門雖然關(guān)著,她卻聽清了沈觀瀾說的那番話,心里對這位二少爺?shù)挠∠笠幌伦雍昧瞬簧佟?br />
“二少爺,求您救救四太太!他前陣子在雨里跪了太久,身子都沒好全
,我真怕他有什么萬一……”驪兒拽著沈觀瀾的手臂就要下跪,沈觀瀾拉著她道:“別急,我剛才已經(jīng)給她喂了退暑氣的藥,不會有什么大礙的。我現(xiàn)在把這藥留給你,等她醒了你先喂點(diǎn)白粥,再讓她喝一支。還有,這屋子門窗都開著通風(fēng),也別給她蓋被子,讓她好好睡一覺,明日應(yīng)該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