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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馮母遂抬手按下馮父的手臂,打圓場道:“行了,要是打壞了臉,三娘明日怎么見人?”

    這時候在一邊無所事事叼著一根草的馮兆也假惺惺勸她:“三姐,老和爹娘犟有什么用?張柱家里那么多地,嫁過去就是享清福,爹娘都是為你好�!�

    為她好?

    他那張臉不羞不臊,馮玉貞偏過頭,只覺得一陣難以言喻的嫌惡涌上心頭。

    他們幾個來回扮紅臉白臉,一唱一和極有默契,只為把她說服后順利賣一個好價錢,馮玉貞只覺得越聽越心寒。

    見性格軟弱的三女兒這回竟意外成了難啃的硬骨頭,馮母招招手,叫兩個男人出去,娘倆關起門來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三娘,你別瞧不上這門婚事,張柱干活踏實,村里那些風言風語,都老早沒年月了,不可信�!�

    “如果他真像娘所說的堪為良配,又哪里輪的著我?”她向來只有揀起別人挑剩的歪瓜裂棗的份。

    馮玉貞凄然一笑,眼圈不受控紅了:“娘,你從來看不到我的苦嗎?”

    馮母話音頓了頓,冷冷道:“苦?哪個女人不是苦過來的!男人就是冷石頭,你嫁過去慢慢把他捂熱便是了。三娘,你該再找一個男人當靠山了�!�

    “什么靠山?把我打死的靠山嗎?”

    馮玉貞再忍不住,腮邊滾落下兩串淚珠,哀哀求她:“女兒從沒有求過什么,也沒有什么要過什么,只求娘別把我推去送死,我嫁過去活不下來的……”

    她默默淌淚的哀求震住了馮母,到底是懷胎十月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心口一軟,伸手去揩她臉頰上的淚。

    但陡然間,門外隱隱傳來馮兆的說話聲,這是她累死累活懷了四個閨女之后,費盡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抱上的小兒子。

    她又記起還有不到兩個月他便要成親了,建新房的錢卻始終沒有著落,此時正要從馮玉貞這樁婚事里掙,心又如鐵鑄一般。

    “三娘,你也為你弟弟想想!他還沒娶媳婦,家里銀錢不足,你,你顧及他一些罷!”說到最后,她心虛地撇過頭去,不去看地上的女兒。

    “那為什么從沒有人顧及我?”馮玉貞眼淚洶涌,徑直掉在地上,聲音幾近啼血:“娘,我也是你的骨肉,求你把我放了吧,給我一條生路,我把我掙的所有錢都給你……”

    她伸手抱住對方的小腿,淚水潺潺流到她膝蓋上:“娘,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馮母靜默片刻,嘴唇抖著開合兩回,拔腿走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走之前還不忘將她的手在身前捆住。

    馮玉貞知道她這是鐵了心要如此,獨身靜靜坐著,雙目通紅,她抽抽鼻子想:之后怎么辦呢?

    大抵只有和她同住的小叔子會發(fā)現(xiàn)她不見蹤影。那張淡漠的臉躍然心頭,連同先前一番荒唐的癡語也漫出來,馮玉貞趕緊掐滅那點希冀: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急急避開,又思索還是否會有別人來救她。澤哥兒沒了,大伯母離得遠,恐怕都不知道,幾個姐妹都遠嫁,沒人能趕來救她。

    如此思來想去,竟是無人可依。心里發(fā)狠,倘若真要這么跳進火坑里,倒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兒。

    可是,憑什么呢?

    兩世以來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憑什么誰都能把她踩進淤泥里?憑什么她次次被無常的命運撞得頭破血流,遭人作踐至此?

    縮著腿腳蜷在墻角,像是一尊石像般紋絲不動。

    痛苦而漫長的等待不知過了多久,地窖里的黑暗猶如實質一般擔在她消瘦的肩上,直到門口一絲微弱的光明射入,馮母提著燈來給她送晚食。

    她低頭解開她的雙手,不去看她:“快吃吧,明日大清早就得走。”

    馮玉貞被以一個姿勢綁得雙手失去知覺,很是麻漲,使勁甩了甩才顫顫巍巍接過碗,捧著沒喝到一半,兩手不靈敏得抬到嘴邊,一時松勁兒,碗“啪”一聲落地,摔了個稀巴爛。

    馮母嘆一口氣,只當她有怨氣。馮玉貞垂頭,把地上迸射出去的碎片們挪聚到一塊,沉靜的模樣與做姑娘那時幾乎一點沒變。

    馮母心中有愧,安慰她道:“三娘,張柱跟我們拍著胸脯保證,說他已經不打女人了,男人知道改過就是好漢,他如今曉得打女人對方會跑,這回娶你必定不敢再犯了�!�

    馮玉貞默然點點頭,像是徹底死心認命了。

    馮母卻越發(fā)覺得愧疚,把她的手重新綁好,將碎片掃進簸萁里便趕緊端著出去了。她并沒有察覺,簸萁里的碎片少了一塊——那塊碎片具有上下兩個鋒利的尖角,窩藏于馮玉貞的袖口里。

    半點不敢入睡,生怕他們趁著她睡熟下手,大清早的木門“吱呀”一聲,馮玉貞瞬間轉醒過來。

    “貞娘,來吧,換上嫁衣,花轎就在門口等著,這都是張家準備的�!�

    馮母捧來的大紅嫁衣之上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交頸鴛鴦,綢緞順滑質地輕薄,馮玉貞從沒穿過這種好料子,心底酸澀,只覺得可笑。

    開臉,貼花黃,涂胭脂,這下手腳的繩結才全被解開,她于是背對馮母換上嫁衣。

    一出地窖,馮玉貞暗道不好,本打算路上逃跑,誰料竟來了四個抬轎的壯漢,皆是孔武有力之徒,牙關一緊,心涼了半截。

    搖搖晃晃的花轎落地,一個穿著和她身上花紋圖案一致的男人掀開車簾,瞧著只比他爹歲數(shù)小些,咧嘴一笑,露出焦黃的疏牙。

    張柱一上來就急吼吼牽她手,馮玉貞強壓著恐懼,下意識想撒開那只汗津津的手,礙于那幾個壯漢還跟著,又怕功虧一簣,只忍著厭惡被他摸了又摸。

    好在對方顯然對這樁明碼標價的婚事也相當敷衍了事,只和她跨了個火盆,堂都沒拜,草草把她送進屋里,只說自己等待會兒人來全,喝完酒再回來。

    臨走前張柱還想偷個香,馮玉貞僵硬地推開他,垂眸假裝羞赧,張柱不做他想,只以為她放不開。

    人一走,馮玉貞立即站起四處探看,想要趁著這個空隙逃脫,然而窗戶和門都自外牢牢關上,好像對此早有預料。

    生怕張柱回來,這次可就再推拒不過了,馮玉貞急得抱起凳子來回撞門,就算這樣也不管事。

    回廊間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陣有力急促的腳步聲,馮玉貞立刻后退,遠離門口,她站在床邊,將碎片的尖角對準門的方向,把唯一的倚仗死死捏在手里。

    門哐當一聲被從外面重力打開,她充滿警惕乃至決絕的眼睛便和門外胸口起伏、氣息不定的青年對視。

    匆匆而來的崔凈空一步一步朝著愣怔的寡嫂走過去,他站定在她身前,目光晦澀不明地盯著她身上大紅的嫁衣。

    烏黑的眼眸里像是有什么炙熱的東西在游動,他輕喚:“嫂嫂�!�

    馮玉貞被這一聲激得眼尾泛紅,她頭一次主動伸出手,哽咽著踮起腳,環(huán)住了青年的脖頸。

    而崔凈空彎下腰,手掌牢牢貼在寡嫂纖瘦的背上抱緊。

    真是怪異,他又有些疑惑。明明現(xiàn)在已經與她近在咫尺,為什么還是覺得不夠。還想壓得更緊些,干脆揉進懷里,直到日日夜夜、寸步不離才好。

    第24章

    貼貼(二更)

    馮玉貞一直很安分守己,從不越過雷池一步,好似甘心余生都要為亡夫守貞。

    上輩子被老宅以“水性楊花”的罪名沉塘,這一世卻好似冥冥中應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叔子驚世駭俗之語緊逼,馮玉貞到底是一個年輕女人,獨自一人的時候哪兒能不為之心煩意亂呢?

    倘若刻意不去想,不去面對,縮頭烏龜當一輩子倒也罷,可當她遇險,走到山窮水盡,寧愿玉碎瓦全之際,他卻忽然匆匆而來,堅定不移地走到她身邊。

    于是那些麻木積攢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懼一下找到了泄洪口,由不得她再木訥懵懂下去。

    崔凈空同樣也是整晚都沒有闔眼,他一夜奔襲,卻并不疲累——相反,他目前的情緒極度亢奮。

    他只要一停步,思忖起寡嫂幾乎相當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掠走,嗜血的殺意便在體內死灰復燃,琥珀念珠已經不間斷地燙了整夜。

    明明只是隔著一天,寡嫂卻變了模樣,她略施粉黛,唇色極艷,身上嫁衣似火,又生的白皙,紅白相撞,展露出一點女子的媚意來。

    崔凈空的眼睛在她身上來回逡巡,確認她衣衫齊整,姿態(tài)自然,還沒有來得及被做什么,然后始料未及間,馮玉貞兩條細胳膊主動纏上來,身子軟的像無骨的蛇——

    在某一刻,他失態(tài)地呆立,確信自己受到了寡嫂某些不可言的蠱惑。

    懷里的女人尚在微微抽泣,抽噎道:“我好怕嗚……差一點就……”

    崔凈空一語不發(fā),抬手順著她脊背輕拍。馮玉貞也明白現(xiàn)在不是顧影自憐的時候,強迫自己壓下情緒,可小叔子抱得太緊,掙了掙才被他徐徐松開。

    馮玉貞抹抹淚,抬頭問道:“空哥兒是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我去問的大伯母,”崔凈空垂眸,她通紅的眼睛,臉上花了的妝,他甚至覺得這些狼狽之處都有點可憐可愛了。

    只除了這身礙眼的嫁衣——和外面那個方才被他倒栽進茅廁里的男人是一套,走在路上也太扎眼,招人注意,要換。

    他隨意從一側的衣柜里翻出來一件張柱的藍布褂子,披在馮玉貞肩上,把她的紅衣遮住。

    “此地不宜久留。”崔凈空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出門,馮玉貞擔心這樣大搖大擺會被攔下,趕忙提醒道:“會被張柱看到的�!�

    她話音未落,卻發(fā)現(xiàn)了異常,原來不知何時起,人都跑到前院去了,熙熙攘攘亂成一鍋粥。

    許多人都鬧喊著找人,馮玉貞豎起耳朵停,只聽見好像是張柱不見蹤影了,簡直是天賜良機,恰好沒人顧得上他們。

    兩個人遂加快腳步從小路偷偷溜出去。青年略微單薄卻挺拔的背影領在身前,右手被他大掌緊緊攥在手心,馮玉貞的心砰砰亂跳,不知道是害怕被人撞見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那匹黑馬就系在不遠處,兩人輕車熟路共騎上去,快馬加鞭,一路奔馳回到村西。

    之前尚沒有意識到,馮玉貞再回到磚房,心里漫上一陣安然,慶幸自己劫后余生。

    她從昨晚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進食,崔凈空也好不到哪兒去,嘴唇干得發(fā)白。兩個人坐下抿了一口水,就著咸菜吃了兩個饅頭下肚,粗粗墊飽肚子。

    馮玉貞臉面緊繃,臉上又是淚又是粉,舀水凈面,白白凈凈的臉盤才露出來。

    原先她處在焦灼的心緒里,忽略了身上傳來的疼痛,死里逃生逐漸平靜下來,那些傷口便隱隱作痛,不容忽視了。

    碎瓷片尖銳,她那時候捏地太緊,戳進了肉里,不小心扎破了掌心;兩只腕子都圍著三四圈淤青,摩擦厲害的地方還蹭破了皮,這是捆綁手腳后留下的痕跡。

    崔凈空瞧見她掌心滲出點點血珠,他視線凝在上面片刻才轉來,讓她只安安生生坐下。

    將先前那瓶藥膏從廂房里拿出來,兩人面對面坐著,崔凈空把寡嫂的左手腕執(zhí)起,指尖順著繩痕緩緩為她敷藥。

    馮玉貞還是很不自在,順勢想抽回,崔凈空掀起眼皮淡淡一瞥,略帶強勢地握著不放,口中問道:“今天的事,嫂嫂要和我說一說嗎?”

    這半年以來,她的大多數(shù)難堪都已被小叔子目睹,馮玉貞也什么忸怩的必要,只是不免嗓子發(fā)苦:“我弟弟馮兆馬上要成親了,缺錢,我爹娘就想把我賣給一個老鰥夫�!�

    崔凈空安靜聽著,半晌后問:“恨他們嗎?”

    馮玉貞沒有出聲。

    說不恨是假的。要她如何不恨呢?她甚至跪在地上如此卑微地懇求,求娘放她一條生路。這樣吃人的爹娘,為了兒子,好像要把她最后一滴血吸光才肯罷休。

    神思飛走片刻,俄而被溫熱、濕潤的觸感拽回,馮玉貞回過神,卻見崔凈空垂下頭,高挺的鼻尖蹭在她的手上,兩片薄唇在她手心傷口處輕輕一貼,發(fā)出極細微的聲音,滲出的血珠便如胭脂一樣把唇瓣暈染上艷色。

    馮玉貞腦門突突的跳,被他猶如鐵鉗般的手攥著,掙脫不開,只覺得一陣酥麻感從那一小片皮膚迅速一路躥上脊梁骨。

    她忽然覺得十分燥熱,自白玉似的耳尖到脖頸,倏忽間便令人憐愛地全漲紅了。

    被親吻的那只手禁不住蜷縮了一下,指尖不經意間蹭到了他的脖頸——

    崔凈空身形一滯,喉結暗暗滾動了兩下,他抬起頭,素來冷淡的玉面上卻燒灼著不易察覺的癡迷,他嗓音微啞:“嫂嫂,只要你開口,什么事我都愿意為你做。”

    像是暗中互通了什么禁忌的秘密,心底猶如夏日暴曬的石子一樣滾燙,手臂顫顫,她卻沒有再收回去,只把臉偏到一旁,任由他再次低頭,這回把唇印在她淤青破皮的手腕繩痕上,蜿蜒一片潮濕。

    馮玉貞聽見自己對他說:“畢竟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不要危及他們性命�!�

    崔凈空為她敷好了手心、手腕的藥,甚至連腳腕他都有意——當然被馮玉貞拒絕了。

    她意識到什么不對勁,大抵是天氣太熱,腦子不清明,兩只手臂都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崔凈空走之前讓她把門窗關好,等他回來,馮玉貞心如亂麻,不敢看他,只提醒一句:“馮兆養(yǎng)著一條很兇的大黑狗,只聽他的話,見誰咬誰,你小心些。”

    崔凈空望著她無意間露怯的神情,嘴唇上的血跡已經被他舔干凈了,現(xiàn)在那張臉又恢復了清冷淡漠:“咬過你嗎?”

    馮玉貞白著臉點點頭,何止是咬過,幾乎把她大腿內側那塊肉都要咬下來了。

    “我知道了�!彼麘健�

    說起來張柱也算倒霉,他尿急趕去茅廁,舒舒爽爽走出來卻被不知道哪兒來的人從后絞住了脖子,猶如鋼筋鐵臂一般死死卡住他,不到片刻他就腦袋一歪,失去了知覺。

    倘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那人還極為歹毒地把他倒栽蔥塞進糞坑里,幸虧被人及時找到,不然他差點就要被屎尿溺死。

    再醒過來一切都亂套了。

    被過來吃酒的村人面露嫌棄,恨不得離他五丈遠,很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這場鬧�。盒吕晒俨恢獮楹螡M身屎尿,臭氣熏天;本該老老實實呆在房里的新娘子也不翼而飛了。

    張柱醒來后幾乎把自己洗得快脫了三層皮,頭發(fā)還是惡臭難聞,恨不得一刀絞了。

    他氣得鼻子都歪了,又給那四個轎夫多加了錢,氣勢洶洶地濕著頭發(fā)走到馮家來算賬。

    馮父見張柱突然帶人走來,摸不清這是唱的哪門子戲,可是不久前收下的那二兩銀子仍然貼心窩的熱,于是十分殷切迎過去:

    “好女婿,今兒大喜的日子怎么來我這兒了?——從哪兒來的味,怎么這么臭?”

    張柱面目扭曲,他一把推倒馮父,朝他臉上啐了一口:“誰她娘是你女婿,你們兩個給老子打,剩下的人去把他家里把桌椅凳子,還有鍋碗瓢盆都給我砸了!”

    “�。∨瞿�,誒呦!別打了,別打了!”他很快被掄倒在地,兩拳正中腦門,打得皮開肉綻,鼻下血流如注。

    屋里的馮兆聽見響動,只見兩個大漢兇神惡煞走來,嚇得趕緊踢了一腳旁邊躺著的大黑狗,一人一狗遂拔腿往屋外跑去。

    外面噼里啪啦一頓亂響,夾雜著越來越近的求饒和毆打聲。正在浣衣的馮母把濕著的手往衣服上一擦,出去打了一個照面,兩個壯漢把鼻青臉腫的馮父跟一條死狗似的拖著腿,一把推搡到院子里。

    他嘴里還無意識嘟囔著:“都是那個死丫頭,該死的是她,別打我……”

    馮母見狀一屁股坐地上,哭天喊地,那架勢好像要把全村人都喊過來。這招對那幾個雇來的壯漢不管用,他們可不怕這個,照樣進去摔桌子砸椅子。

    張柱大搖大擺站在院子里,陰陽怪氣道:“你養(yǎng)的好閨女跟野男人跑了,還想讓我去找?你當初怎么騙我說她聽話任我教訓的?老子肉都沒吃到嘴里,你那閨女誰愛要誰要,把聘禮還回來!”

    馮母一聽到張柱要退聘禮,心頭一驚,他們?yōu)榱私o兒子建新房花出去大半,馮兆花錢大手大腳,尤愛跑鎮(zhèn)上下館子,怕只剩不到半兩了。

    屋里已然一片狼藉,再砸下去別說讓兒子成親,日子都要沒法過了。

    馮母只得妥協(xié),去屋子里把剩下的銀錢取出來一并給他。不料,一打開抽屜,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原來馮兆走之前,把那點錢全揣兜里,自己跑去山里躲著了!

    驟然間天旋地轉,馮母全身無力,她捂著胸口癱倒在地,眼睜睜看著張柱領人把這個家徹底砸沒了。

    馮兆往山上跑,大黑狗呼哧呼哧跟在身后,它今年也有七八歲了,或許是精力不濟,馮兆一扭頭就找不見它了。

    他也沒當回事,老狗識路,晚上餓了自己就跑回家了。

    他躺在樹杈上,兩手數(shù)著兜里的銅板,等著日頭西沉,天色慢慢暗下來,才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突地腳下滾來什么東西,猝不及防絆了一跤,踉蹌摔在地上。馮兆摸到那個絆倒他的東西,四面毛茸茸,甚至還是濕熱的。

    他有些好奇,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劃亮,這才看清,原來手里捧著的是一個吐著舌頭、血跡斑斑,瞧著剛剛才被齊脖割下的狗頭!

    大黑狗那雙睜大的狗眼直愣愣瞪著他,馮兆摸了一手血,登時高聲慘叫,下意識甩到一旁。

    他汗毛聳立拼命跑下山,卻被從旁伸出的腿狠踢一腳,徑直向前滾了下去。

    一連滾出去將近半里路才停下,馮兆撞得頭破血流,渾身劇痛,胳膊和腿都抬不起來,腦子里暈得跟漿糊似的。

    一道瘦長的黑影走到他身旁,從懷里慢慢摸出一把匕首,月光下刀刃反射著森冷的光芒,把馮兆的魂嚇沒了一半。

    “壯士饒命,壯士饒命啊!我我把我身上的錢都給你,別殺我別殺我!”

    馮兆嚇得褲襠都尿濕了,全身動彈不得,鼻涕眼淚縱橫在昨晚還十分神氣的臉上。

    黑影不為所動,他在手里熟練挽了個劍花,接著展臂舉起,狠厲地插進他的左小腿上,貫穿血肉,霎時間扎了個對孔穿。

    “啊——!”

    馮兆的慘叫聲貫徹山林,驚起大片飛鳥。他滿頭是汗,雙眼一翻,在劇痛中昏死過去,左小腿上的血液泊泊流出。

    血腥味被風卷向四方,即使沒有招來野狼,他大概率是要流血過多死在這兒的,但那又怎么樣呢?

    崔凈空漠然地望著愈淌愈大的血泊,黑暗里幾雙碧瑩瑩的眼睛已經盯緊了這里,他反身離開。

    當年馮兆把他軟弱的三姐推下山崖,想必到死都不知道,十年后會有一尊煞神為那條跛腳而倍感惋惜,叫他最后以命相抵。

    第25章

    斷絕關系

    張柱率人把馮家打砸一空,馮母面色萎靡,氣若懸絲地坦白一分錢也沒有了,張柱恨得牙癢癢,實在沒什么可拿的,他干脆把馮家養(yǎng)的兩頭豬牽走了。

    深夜躺倒,頭頂令人作嘔的惡臭威力不減,張柱使勁閉著眼睛,被熏得頭疼。

    他咽不下這口氣,思及早上還假裝乖順,實際上跟野男人跑了的馮家三女兒,以及好似被扔水里,半點響聲沒有的二兩聘禮,很是不甘。

    馮父遭受毒打的時候早就把馮玉貞的住處喊遍了,就在黔山村村西。

    等到明天,再把她當眾綁回來,到時候還不是任他打罵作弄……他像是預見馮玉貞明日落在他手心里的哭求聲,面上浮現(xiàn)出猥瑣的笑意。

    還沒等到他做完美夢,好像有一片削薄的尖銳冰錐拄了拄他的臉,模模糊糊睜開眼,卻見一個背光的人影站在床邊。

    他猝爾警醒,后背發(fā)涼,哪兒是什么冰錐,抵在他臉上的分明是一把冰涼的匕首。

    “好漢,好漢,咱有話好好說,”張柱聲音發(fā)抖:“錢都在進門西墻根第三塊磚底下埋著,大哥盡管拿,我今晚就是個瞎子�!�

    見他睜開眼睛,那個修長的人影才動了動,浴血卷刃的刀尖擦過鼻溝,壓在他眼下,冷冷問道:

    “今早哪只手碰的她?”

    “��?”

    她是誰?

    生死存亡間,張柱腦子迅速轉動起來,這才意識到這人竟和馮玉貞掛鉤。

    他一下全明白了,萬分悔恨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踩進馮家這攤爛泥里,嘴里央求道:“大哥,我也是叫馮家騙了,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你和小娘子天生一對百年好合,我就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堂都沒來得及拜,不行我給你磕三個頭,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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