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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道身影驟然出現(xiàn),手持月影矛,竟是夜游。

    他臉上還帶著后怕的神情,瞇瞇眼都睜開了:“幸好趕上了�!�

    蕭沉硯正要問他阻攔自己作甚,只聽咔嚓一聲,儺面男子臉上的面具被劍氣劈碎。

    伴隨面具落下一同響起的,是謝疏沙啞的聲音:“他是……阿錚……”

    哐當(dāng),面具落地。

    蕭沉硯瞳孔收縮,死死盯著對面那張臉。

    那張臉棱角分明,俊朗非凡,鼻頭處有一顆褐色小痣。

    數(shù)不清的回憶在腦中紛繁閃回,俱是過往。

    ——阿硯,我被封少將軍啦!

    ——蕭沉硯!你怎么又欺負(fù)我小妹?

    ——阿硯!等著我成為大將軍,為你開疆拓土!

    蕭沉硯的手顫抖著,指尖蜷緊。

    血劍淅瀝瀝化為血液墜地,他大步朝云錚走去,然而就在他剛剛邁出第一步時,數(shù)不清的黑色絲線從云錚身上翻涌而去。

    夜游一驚,警惕的回?fù)踉谑挸脸幧砬啊?br />
    而下一刻,那些黑色絲線卻是朝云錚身上回絞,他身上皮肉翻開,血液翻涌。

    夜游瞳孔一顫,想到了什么。

    有人比他動作更快,蕭沉硯已沖到云錚近前,死死握住那些要將他絞碎的黑色絲線。

    而云錚卻如無知無覺的提線木偶一般,任由黑線絞殺自己,面對沖上前的蕭沉硯,他也毫無反應(yīng),只是冷漠的看著。

    黑線絞住蕭沉硯的手臂,一種鉆心的疼痛傳來。

    真正受傷的卻不是皮肉,而是神魂。

    蕭沉硯能感覺到這黑線里蘊含的巫力,是針對靈魂的絞殺。

    蕭沉硯目色一厲,“三尸!”

    隨著他的敕令,他眼尾處的紅痣消失,三尸蟲神入竅,鉆入云錚體內(nèi),為他抵抗著黑線的絞殺。

    云錚漠然的看著蕭沉硯,不為所動,也毫無反應(yīng),像是沒有靈魂的空殼,無聲的破碎著、崩壞著。

    他沒有記憶,沒有感情,只是一具遵從命令的傀儡。

    前一刻他能冷漠無情的追殺謝疏,奪取對方的心臟。

    這一刻,他同樣漠視自己的生死。

    三尸蟲入竅后,云錚身體顫動了一下,忽然閉上了眼朝后栽倒,而他體內(nèi)翻騰的黑線也被三尸蟲的力量咬住,暫時恢復(fù)平靜。

    蕭沉硯攬住昏迷過去的云錚,心神翻騰,沒有故人重逢的喜悅和激動,只有難以遏制的憤怒與殺意。

    他竭力控制著心里情緒,維持著神智的清明。

    “云錚他……是怎么回事?”

    蕭沉硯看向夜游:“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

    在看到蕭沉硯眼睛的瞬間,夜游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蕭沉硯的眼睛有一只竟是駭然的血紅色,像是有什么力量在他體內(nèi)趁機覺醒。

    夜游頭皮發(fā)麻。

    他奉青嫵的命令過來的。

    青嫵料定皇宮可能要出事,但她受規(guī)則限制,進(jìn)不了皇宮。

    可夜游如今半鬼半巫,反而能鉆規(guī)則的空子,潛入皇宮來。

    夜游一開始也不知道儺面男人就是云錚。

    是青嫵提醒他,不管蕭沉硯要做什么,定要阻止他動手!

    夜游現(xiàn)在慶幸,幸好自己來得及時,阻止了蕭沉硯。

    若蕭沉硯剛剛真的重傷了云錚,怕是心神要徹底崩潰!

    夜游深吸一口氣道:“死鬼已抓到了巫真,是她讓我來阻止你的。”

    “巫族似在那冒牌貨和云錚身上動了手腳,只要那冒牌貨受傷,就會反噬到云錚身上。”

    “死鬼和黃蜂知曉時已經(jīng)晚了,所以……”

    夜游看向崩壞昏迷的云錚,心里大罵巫族陰毒!

    這一手玩的是真毒�。�

    那巫真怕是在察覺阿蘇娜將成‘棄子’時,就動用了這一手。

    先是讓云錚奪取謝疏心臟,追殺謝疏。

    以此誘使蕭沉硯對云錚下殺手。

    而云錚就是儺面男人這事一直被死死隱瞞,巫真利用冒牌貨拉仇恨,誘使青嫵對其下狠手。

    冒牌貨所受之傷再反噬到云錚身上。

    而不管蕭沉硯是否會殺了云錚,云錚都會因為反噬,在蕭沉硯眼前崩壞。

    這一場局,在這里形成了閉環(huán)。

    巫族以青嫵和蕭沉硯摯愛之人為餌,以愛為刃,攻伐至親。

    此計,此局,皆為……誅心?

    【第260章

    雄起吧,蕭沉硯!拯救大舅哥!】

    日炎神域。

    炎婪臉色鐵青,神情難看的一批。

    青嫵出現(xiàn)時,只看到他面前那坨已無人形,在逐漸崩壞的血肉。

    她過來的中途就感覺到自己留下的荊棘鬼牢有異,此刻牢籠中的那坨血肉玩意的確是巫真,但對方自主崩壞,顯然有問題。

    “怎么回事?”

    炎婪鐵青著臉道:“我也不知道,我還沒對她下手呢,她就自行崩壞了�!�

    青嫵想到巫真先前的有恃無恐,目光沉下去:“尸解脫身�!�

    她盯著那坨血肉:“難怪不怕死,看來你還給自己留了巫種�!�

    巫真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從血肉中傳出:“要與冥府帝姬為敵……總要……備好下手……”

    “呵呵……剎剎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是選擇七竅玲瓏心,還是……你的兄長呢?”

    “兩者……只能選一哦,呵呵……”

    青冥鬼火驟起,將巫真剩余的血肉殘魂燒灼干凈。

    炎婪一肚子氣,“她什么意思?這毒婦早料到會被你抓住?來之前還給自己留了個巫種金蟬脫殼?”

    青嫵語氣冷漠:“不然呢?巫族十巫,圣女巫真,果然有手段�!�

    “老東西會為她著迷,不是沒原因的�!�

    炎婪瞪眼:“你還夸獎起敵人了?!她那些毒計,你不生氣?”

    不生氣?才怪。

    青嫵恨不得將巫真碎尸萬段。

    可即便如此,青嫵也要承認(rèn)巫真的厲害。

    巫族尸解,等若將力量化整為零,這可不是壯士斷腕,需要勇氣就行的。

    巫真為自己留下了巫種,可以茍延殘喘,但同時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這女人早知會有今日結(jié)局,依舊冒險來了。

    她何嘗不是以自己為餌?

    心智、狠辣、實力這女人都有。

    “巫族十巫若都有巫真這種腦子,怕是神族早就滅了�!鼻鄫赤托�,“這樣一個女人,老東西當(dāng)年是怎么騙到手的?”

    炎婪想說什么,青嫵卻擺了擺手。

    她懶得聽梵幽和巫真間的那些破事。

    巫真是金蟬脫殼了,可她留下的陰謀……不,已能說是陽謀了。

    “她最后那句二選一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青嫵冷冷道:“謝疏的七竅玲瓏心,可斬斷大哥和那冒牌貨之間的反噬聯(lián)系�!�

    “要么取心,救我大哥�!�

    “要么放棄我大哥,保住謝疏的心�!�

    炎婪皺緊眉,他知曉青嫵對云錚的看重,但謝疏……炎婪并不了解,只是聽判官筆說過,青嫵挺喜歡對方那張臉的。

    這個選擇看似不難,可炎婪覺得巫真敢把那謝疏和云錚放在一起來讓青嫵選擇,就說明了這個選擇肯定會讓青嫵兩難。

    或許不止是讓青嫵……

    炎婪撓頭:“非得那七竅玲瓏心才能解?咱們只要保證那個冒牌貨不死不就行了?”

    “話說你那人間大哥現(xiàn)在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吧……”

    青嫵心頭微動,抿緊唇:“你覺得那巫真會蠢到留下這種漏洞?便是我設(shè)法那讓冒牌貨長命百歲,我大哥定會出事�!�

    “巫族的手段,你還不了解。”

    “更何況……”

    她深吸一口氣,嗤道:“巫真都把選擇丟出來了,就算我不去找,她也會主動把我大哥送上門來。”

    青嫵和炎婪剛離開日炎神域,一只蜜蜂就飛了過來。

    是黃蜂的役鬼。

    看完役鬼送的信后,青嫵沉下眸,冷聲道:“這不就送上門了嗎……”

    厭王府。

    氣氛凝結(jié)似冰。

    是人不是人的都聚在鳶尾院外,卻無人敢進(jìn)。

    青嫵和炎婪回來后,大家伙瞧見他們都松了口氣。

    也有人皺起了眉。

    黃蜂小聲道:“那個巫真呢?”

    炎婪神色不好。

    大伙兒一瞧,心里也咯噔一聲。

    夜游上前,低聲道:“你快進(jìn)去看看吧,你男人情況不太對勁�!�

    青嫵點頭,沒有耽誤。

    屋內(nèi),寂靜無聲。

    青嫵進(jìn)去后,就對上了蕭沉硯那雙一黑一紅的眼。

    她默了幾息,看向榻上。

    兩個人并排躺在,一個修長一個高大,都躺的挺安詳?shù)摹?br />
    青嫵走到床邊坐下,垂眸看著云錚那張臉。

    她伸出手,食指和中指落在云錚的嘴角兩側(cè),試著將他的嘴角朝上推。

    “他不笑的時候真的好丑……”

    蕭沉硯說不出話來,他站在青嫵身后,聲音沙�。骸拔译U些殺了他。”

    青嫵像是沒聽到,自顧自道:“聽說他現(xiàn)在是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傻子�!�

    “他要是恢復(fù)意識,知道自個兒差點把謝疏給黑虎掏心了,估計要躲在被子里哭幾天。”

    青嫵說著,笑出了聲:“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大哥可愛哭鼻子了。”

    她的聲音平靜中帶著淡淡的歡喜,像涓涓細(xì)流,撫平蕭沉硯內(nèi)心所有的裂痕。

    他只是聽著,情緒就被逐漸安撫,渾身豎起的尖刺慢慢收攏,變成血眸的那只眼也逐漸變回該有的顏色。

    蕭沉硯在她身后坐下,摟住了她的腰,下頜枕在她肩窩,像是在從她身上汲取著溫度。

    青嫵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已經(jīng)找到他了不是嗎?謝疏也沒有出事�!�

    “之前那么復(fù)雜的局面都解開了,接下來只需要解決眼前的問題就好。”

    “你可別拖后腿啊,蕭沉硯。”

    青嫵的聲音出奇的溫柔,還帶著幾分笑意:“我可是一朵嬌花,你得把風(fēng)雨扛起來,可不能指望我一個弱女子來一拖三,那不得累死我。”

    蕭沉硯深吸一口氣,竟也被她這句話逗笑了。

    “本王是該振作,否則,你大哥恢復(fù)意識,肯定第一個找我算賬。”

    “那當(dāng)然咯。”青嫵驕傲的點了點頭,“你不但拐了他最愛的妹妹,還使喚他妹妹干了這么多活兒,他這個大舅哥當(dāng)然要狠狠磋磨你這壞妹夫了!”

    “所以啊……”

    青嫵偏頭與他對視:“你現(xiàn)在必須得振作起來,好好表現(xiàn),挽救你大舅哥于水火!”

    “救命之恩,妹妹以身相許,瞧瞧,你一下子就占據(jù)道德制高點了~他不把我許配給你都顯得喪良心了~”

    青嫵轉(zhuǎn)身,用力拍著蕭沉硯的肩:

    “雄起吧!蕭沉硯!”

    “爺們就是要戰(zhàn)斗!?

    【第261章

    他是她的白月光,也是他的白月光!】

    蕭沉硯再度感佩于自家小女鬼內(nèi)核的強大。

    不管遇到什么事,她總是最先冷靜下來的那一個。

    看似插科打諢沒心沒肺,實則是真正的理智冷靜。

    他不如她。

    她是他的枷鎖,也是他的靈丹妙藥。

    兩人都不是會困囿于負(fù)面情緒中的人,與其沉溺于情緒中,眼下破局才是關(guān)鍵。

    “巫真逃了?”

    青嫵嗯了聲,“她此番來前應(yīng)該就留了下手,不過她尸解逃生,想要再卷土重來短時間內(nèi)不太可能�!�

    青嫵又細(xì)說了一下巫真和梵幽間的破事,蕭沉硯心頭的一個疑惑解開,算是知道為何巫族內(nèi)不清楚青嫵來到人間之事了。

    只是眼下巫真斷尾求生,青嫵出現(xiàn)在人間的事,恐怕瞞不過巫族了。

    以巫真的性子,恐怕也不會隱瞞青嫵的行蹤。

    巫族大舉入侵是遲早的事。

    此事暫且不提,話題重歸云錚和謝疏的身上。

    “我給謝疏喂了養(yǎng)神芝,他性命應(yīng)該無憂,問題是在云錚身上�!�

    蕭沉硯沉吟道:“他好像沒有自我的意識,巫真說只有七竅玲瓏心可解救他,那么巫族在他身上動的手腳,恐怕不止與那冒牌貨性命相連這一點�!�

    青嫵點頭,她和蕭沉硯看法一致。

    巫族勢必還動了別的手腳,否則,只是用一個冒牌貨來綁住云錚的命,這就太容易了。

    “對于巫真那老大娘,手段層出不窮,沒準(zhǔn)她說七竅玲瓏心是解藥這話都是真假摻半�!�

    青嫵舔了舔唇:“可惜炎叔鳥腦子太小,他對巫族也是一知半解,巫族的手段,還是得巫族人最清楚�!�

    蕭沉硯神色微動,青嫵瞪他一眼:“你別亂來啊�!�

    他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還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蚩尤大概率沉眠在他魂魄中,巫真搞出這些事就是想擊潰他的心神,蕭沉硯不會自大的認(rèn)為,在他沒有掌握足夠的力量前,可以喚醒蚩尤的同時,還壓制住對方。

    “我想說的是,除了巫族人外,還有一位或許比巫族人更了解巫真�!�

    青嫵嘴角扯了扯,吐出一口長氣:“你說我家那老東西?”

    蕭沉硯嗯了聲。

    對于這位久聞其名的‘岳父’,他印象絕對算不上好。

    尤其是在知曉梵幽‘為情所困’‘助紂為虐’的事實后。

    但顧忌著青嫵,蕭沉硯沒對梵幽發(fā)表過任何看法。

    青嫵沉吟道:“我會親自回去一趟,但我猜測希望不大�!�

    她看向蕭沉硯:“其實,我懷疑那老東西早就不在地府了,他如果要躲著見人,天上地下真沒誰能將他找出來�!�

    “不過還是回去一趟吧,下面有些老鬼頭對巫族的了解都比我多�!�

    青嫵琢磨著。

    蕭沉硯點了點頭:“屆時我想與你同行。”

    青嫵看他一眼,沒拒絕。

    “話說……有件事我剛剛就想問�!鼻鄫持钢采希骸盀樯兑屛腋绾椭x疏躺一起?”

    兩個大男人并排躺在一張床上,那安詳?shù)臉幼�,整得像是要合葬似的�?br />
    “我讓三尸蟲入竅控制住了云錚,不過他體內(nèi)巫族的力量一直在作祟,但將謝疏與他放在一起后,那力量就會消停下來�!�

    青嫵神色怪異:“那我這回還真枉做小人了?巫真沒撒謊?謝疏真成我哥的解藥了?”

    她說著,頓了頓:“那豈非在我們找到破解之法前他倆吃喝拉撒都得綁一起?”

    蕭沉硯:“大抵如此�!�

    他睨向青嫵:“舍不得?”

    “廢話!這可是我親哥!”青嫵一臉心疼,她趴下去,握著云錚的手,貼在自己臉側(cè)蹭了蹭,小臉皺巴著,嘟囔道:

    “謝子淵好看歸好看,可他從小錦衣玉食都是別人伺候他衣食住行,哪會照顧人��?”

    “我還想親自照顧我哥呢�!�

    蕭·亂吃飛醋·沉硯聽到上一句話時,有些心虛的挪開眼,原來是舍不得云錚啊。

    聽到下一句后,他沉默了,謹(jǐn)慎的睨了眼青嫵的后腦勺。

    “還是謝疏照顧你哥更好,都是男子,方便些�!�

    真讓你照顧你哥,或許等不到找到破解之法,你哥就沒了。

    青嫵不甘心的癟嘴,不放心道:“你確定三尸蟲把我哥制服住了?可別他突然睜眼,給謝疏來個黑虎偷心啊�!�

    她諱莫如深的睨向蕭沉硯:“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蕭沉硯對上她懷疑的視線,有些好笑:“你哭還是我哭?”

    青嫵嘲諷的扯起嘴角:“巫真只拿我哥威脅我,卻拿我哥和謝疏一起設(shè)計你,要擊潰你的心神�!�

    “謝疏要真死了,我遺憾大過傷心,但某些人嘛……”

    青嫵上下打量他,嫌棄之色溢于言表:“怕不是要癲哦,嘖,臭男人的友情。”

    蕭沉硯臉色難看,“你少說話�!�

    他和謝疏還有云錚之前的情誼,從她嘴里說出來愣是多出了‘男盜女娼’的味道。

    “你說巫真咋不拿我威脅擊垮你?”

    青嫵忽然皺眉,懷疑的盯著蕭沉硯:“蕭硯臺,在你心中我哥和謝疏的地位是不是比我還高?”

    蕭沉硯深吸一口氣,實在是忍不住了,抬手掐住她的腮幫子。

    “連你哥的醋都開始吃了?那點出息�!�

    吃云錚的醋就算了。

    居然還吃謝疏……

    他實在是想笑,戲謔道:“謝疏不是你兒時白月光嗎?怎么?現(xiàn)在不認(rèn)他是你的白月光,覺得他是我的白月光了?”

    青嫵任由他擰著臉,反正也不疼,但眼神卻越發(fā)危險。

    “白月光啊,呵呵……”

    她涼涼笑著:“謝子淵當(dāng)然是我兒時白月光咯,可這話我就只對一個‘人’說過誒,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蕭沉硯手上一頓,面無表情收回手,不開腔了。

    判官筆出現(xiàn)在青嫵手里,在她指尖轉(zhuǎn)圈。

    笨蛋筆筆發(fā)出尖叫:“對啊對��!阿嫵你只對我說過這話,壞蛋硯臺是怎么知道的?!”

    蕭沉硯抬頭看天。

    別問了。

    露餡了……

    青嫵笑容森森,上一次這廝突然背刺判官筆時,她就懷疑這狗男人能聽到她和判官筆私下說話。

    這回不打自招了吧!

    屋內(nèi)鬼氣嗖嗖,溫度下降。

    男人的咳嗽聲,打斷了青嫵的‘殺夫之心’。

    她和蕭沉硯齊齊朝床上看去,謝疏不知何時醒來了,俊美出塵的臉上還透著幾分虛弱,神色幽幽的看著他倆,開口道:

    “白月光是什么?

    【第262章

    你辛苦了,吃個皇帝補補吧】

    謝疏醒的過于突然,讓一人一鬼措手不及。

    尤其‘白月光’這話題引發(fā)的關(guān)系,太過錯綜復(fù)雜。

    他是她的白月光。

    她覺得他也是他的白月光。

    他因為謝疏,吃過醋。

    她剛剛也因為謝疏,吃了味兒。

    兩口子因為同一人相互吃醋,堪稱天道好輪回。

    某種程度來說,他倆算是朝著同一人奔赴而去了。

    謝疏頭還隱隱作痛,他平靜的看著對面兩人。

    青嫵干巴巴開口:“你沒死,我哥也在喘氣兒,我也詐尸了,驚喜不?哈哈哈�!�

    蕭沉硯一言難盡看向她:你是會聊天的。

    謝疏默了幾息,配合點頭:“驚喜�!�

    “嗯,我深明大義,你醒了肯定有很多疑問,我不打擾你們狐朋狗黨間交心�!�

    青嫵把蕭沉硯朝前一攘,扭頭就走。

    唯恐謝疏讓她留下,繼續(xù)解釋啥叫‘白月光’。

    青嫵從屋內(nèi)出來,給了眾人一個安心的眼神。

    守在院外的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只有判官筆不開心:“壞蛋硯臺太壞了!他居然偷聽咱倆的悄悄話,難怪他上次背刺我!阿嫵你怎么能這么輕易放過他!”

    “你重色輕友,我要鬧小脾氣了!”

    “把你的脾氣攢攢,攢一波大的,我助力你去臭硯臺跟前鬧�!�

    判官筆瞬間安靜如雞。

    向硯臺哥貼臉開大,那不是自取滅亡嗎?它沒腦子不假,又不是真的蠢。

    臭硯臺偷聽這事兒,青嫵肯定要找他算賬的,但不是現(xiàn)在。

    夜游、黃蜂、小玄龜都湊了過來。

    青嫵:“那冒牌貨呢?”

    黃蜂:“柴房里關(guān)著呢,命吊回來了。”

    黃蜂有點膽戰(zhàn)心驚的瞅著青嫵,她先前差點把那冒牌貨弄死了,導(dǎo)致云錚被反噬。

    她有點怕青嫵遷怒自己。

    青嫵見她縮頭縮腦那樣兒,翻了個白眼:“命令是我下的,你怕個什么勁兒?”

    黃蜂立刻扮出痛心疾首樣:“奴家雖是聽命行事,但還是害了云錚少將軍,奴家內(nèi)心痛哇~”

    “這樣啊,那我想想怎么罰你,省的你過于愧疚�!�

    黃蜂嗆住,“倒、倒也不必,其實也沒有很愧疚。”

    青嫵給她一個白眼,往柴房那邊過去。

    夜游戲謔的看了眼黃蜂,調(diào)侃道:“自找沒趣。”

    黃蜂悻悻,不敢再跟上去討嫌。

    結(jié)果青嫵隨手朝后一拋,一朵鬼力化成的鳶尾花落到黃蜂手上。

    “少擺出怨婦臉,干活去。”

    黃蜂美目一亮,這朵鳶尾花里蘊含著青嫵的修煉心法,更有幾絲地府規(guī)則的力量,能助鬼物修行不說,在地府甚至算得上身份的象征。

    便是五方鬼帝見著,也要給點顏面的。

    黃蜂淚眼汪汪,嗚嗚嗚~帝姬果然是最好的~

    柴房內(nèi)。

    阿蘇娜被吊在梁上,她的命保住了,但那張臉卻已經(jīng)毀了。

    青嫵推門而入,光線投入柴房內(nèi),阿蘇娜打了個哆嗦,她驚懼的睜開眼,看到青嫵的瞬間,恐懼襲擊心神,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之前那兩只惡鬼要將她扒皮分食都抵不上青嫵強行洞穿她魂魄時所帶來的痛苦。

    她既恐懼又怨恨,眸底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和不甘。

    顯然她現(xiàn)在也清楚了真相。

    她認(rèn)為的鳩占鵲巢之人,才是真正的鎮(zhèn)國侯郡主云青嫵。

    而她自己才是那個冒牌貨。

    可憑什么�。�

    憑什么自己才是冒牌貨?從小就有人告訴她,她是大雍郡主,她不是阿蘇娜,她是千金之軀,大雍京城才是她該呆的地方。

    比起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段編造出的謊言,自身是一枚棋子。

    阿蘇娜最無法接受的是,她心心念念期盼多年的榮華富貴就這么沒了。

    而現(xiàn)在,她最怕的是死亡。

    她顫抖著,像只搖尾乞憐的狗:“放過我好不好,我是無辜的,我也是被騙的……”

    “我不是有意冒頂你的身份,我醒來時就在草原了,是大哥……那不是我大哥,是那個男人告訴我,我是云青嫵!”

    “我做的一切都是他,還有那個叫巫真的女人指使的�!�

    青嫵面無表情看著她:“是嗎?屠殺無辜人,將自己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剝皮制鼓,也是別人指使你干的?”

    阿蘇娜想要否認(rèn),但對上青嫵的眼睛,她知道的話根本騙不了對方,她哀求道:

    “那些都是胡人啊,他們殺死了那么多大雍的百姓,他們怎么死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 ?br />
    夜游噗笑出了聲:“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的。”

    按人世間的世情來說,中原和草原交惡不斷,兩族之間常年彼此征伐。

    戰(zhàn)場上殺的你來我往那都是正常的。

    可不管是大雍,還是草原,底層百姓其實都是最無辜的。

    而阿蘇娜恰恰好就是在草原上一個最普通,從未參于過戰(zhàn)爭的普通部落長大的。

    她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自己吃苦受累,將最好的東西省下來,將她養(yǎng)大。

    部落里的族人對她也是多有忍耐。

    即便她最后被趕出去,也是因為她自己不安分,偷雞摸狗,挑唆族中青壯為她爭斗。

    那群將她養(yǎng)大的草原人,并未對不起她。

    而她,真真切切是個白眼狼。

    “在陰司下面,可沒有大雍人和草原人之分�!�

    夜游說著在鼻子前扇了扇:“好腌臜的靈魂,這臭味兒都能把鬼熏暈過去,真不知巫族從哪兒找來的這么臟的靈魂�!�

    “糞池地獄�!鼻鄫车难劬ι舷麓蛄恐⑻K娜,掐了個指訣,又將阿蘇娜的魂魄從身體里拽出來了一些。

    阿蘇娜痛苦的慘叫起來,隨著她被拽出,那些附著在她靈魂和肉身間的黑色絲線也變得清晰起來。

    正是那些黑色絲線,將她的靈魂強行與這具肉身縫在了一起。

    青嫵下手時很注意輕重,拉扯阿蘇娜的靈魂,會讓她感到痛苦,卻不會讓她真的受傷,自然也反噬不到云錚身上去。

    只是隨著她靈魂顯影,那股臭氣就更遮掩不住了。

    青嫵嫌棄的松開手,甩了甩指尖,面露嫌惡。

    夜游捏著鼻子后退:“還真是一股屎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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