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剎那間,阿提婭原地消失,然而在中了【虛擬境】的人眼中,阿提婭則是朝另一條巷子跑走了。
Oliver剛要用枝蔓護著蘭斯離開,誰料蘭斯卻徑直沖進了暗巷里。
“白法老!”
Olive驚叫一聲,蘭斯的身影已經(jīng)隱沒在了黑暗中。
蘭斯攥著黑曼巴之刃的手指用力扣緊,他的雙眸像驚顫的潭水,閃爍著細碎光芒。
那個信息素,他不會認錯,是湛平川的!
沒有用外神的眼睛,他其實看不到湛平川的異能,但他能感覺到風,能嗅到龍膽信息素的氣息。
“湛平川!”
暗巷里的身影沒有離開,一半的面具遮住他上半張臉,月色不足以照亮他的眉眼。
他靜待獵物莽撞而來,唇角勾起氣定神閑的輕笑。
蘭斯明知這里有古怪,但熟悉的信息素仍然讓他放松了戒備,他靠近時下意識收起了黑曼巴的刀刃。
然而下一秒,勁風就貼臉而來!
蘭斯忙一側(cè)身,只覺一股寒意掠過他的睫毛,一旁的墻壁被擊出幾個深坑。
他愣了一瞬。
認錯了?
這世上真的會有一模一樣的信息素?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已經(jīng)用力扼住他的咽喉,將他重重摜在墻上。
“唔!”蘭斯悶哼一聲,眼前一黑,后背傳來一陣痛麻。
然而帶著面具的人卻并不急著扭斷蘭斯的喉嚨,他的無名指不小心壓在了蘭斯的腺體上,導致星玉蘭信息素溢了出來。
“好甜。”那人佻達一笑,忍不住湊近了些,鼻尖快要貼上蘭斯的耳垂,噴吐的呼吸肆無忌憚地撲在蘭斯脖頸,引起皮膚戰(zhàn)栗緊繃。
“可惜被野男人標記過了�!蓖嫘χ啵刂灰撞煊X的遺憾。
蘭斯:“�!�
這個聲音,這個揶揄調(diào)笑的語氣,他再熟悉不過了。
“閉眼,我手很快,這就送你走�!蹦侨耸諗科鹦σ�,漆黑的雙眸鍍上沉冷,就要往指尖灌力。
蛾戎翁剛剛被震了一下,險些一骨碌從蘭斯后頸滾下去,他好不容易用爪爪抓穩(wěn)腺體,又差點被手指按死,小蟲氣得七竅生煙,怒背起兩根須須。
此刻見主人危在旦夕,它直接一個助跑,飛撲向前,對著壞人的虎口吭哧咬了一口。
欺負誰呢!
“......你!”S級毒蟲的毒素迅速沿血液蔓延,那人很快感受到了中毒的威力。
他眼前景物重疊,半截身子虛軟無力,心臟處一陣陣扯痛。
雖然身為S級不至于斃命,但戰(zhàn)斗能力是完全沒有了。
他雙眸一沉,果斷做出決策,立刻催動異能,消失在暗巷中。
第182章
蘭斯望著漆黑空蕩的窄巷,陰冷與熾熱在他眼中交織纏繞,如水草一般瘋狂滋生。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湛平川才會對他動手。
“沒事吧?”O(jiān)liver跑了進來,卻只看到被擊碎的磚墻,以及站在墻邊的蘭斯。
“你剛剛幫我隱藏容貌了嗎?”蘭斯揉著被撞痛的肩胛骨,輕聲問道。
“嗯�!監(jiān)liver點頭。
蘭斯松了一口氣,他一萬次滿意自己把Oliver招進黑燈會的決定,能有這么個武力值高又做事滴水不漏的幫手,他簡直輕松太多了。
湛平川拿阿提婭當餌,誘他們出現(xiàn),然后又毫不留情的對他和Oliver攻擊,說明湛平川現(xiàn)在大概率站在了坦布人那邊。
雖然蘭斯情急之下叫出了他的名字,暴露了自己的聲線,但只要容貌沒暴露,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剛剛那是......”O(jiān)liver遲疑了一下,沒有直接問出口。
“沒錯�!碧m斯卻給他了肯定的答案。
數(shù)次肌膚相親,抵足而眠,他絕不會認錯湛平川,哪怕湛平川遮著半張臉,哪怕黑夜隱匿了精悍挺闊的身形。
“我看到了他的紅色絲線�!監(jiān)liver輕聲道,然后又安慰,“別擔心,或許是中了什么異能,暫時失去了記憶。”
蘭斯沒有那么脆弱,不需要安慰,他將目光從巷尾收回來,留下四個字:“活著就好。”
周遭槍炮聲漸消,反坦布組織逐漸被傭兵軍團鎮(zhèn)壓下去,他們只是靠突襲占了些便宜,憑實力還不足以與傭兵軍團對抗。
此刻反坦布組織破壞了駱駝市場,救走幾名尤托皮亞人,又殺死一些坦布人,便見好就收,轉(zhuǎn)身逃入深山。
傭兵軍團在后窮追不舍,有幾名反坦布組織成員不慎被擊落,他們沒有猶豫,在被生擒之前選擇了自殺。
駱駝市場里的坦布人義憤填膺,發(fā)出一聲比一聲嘹亮的口號,而被當作商品的尤托皮亞人則瑟瑟發(fā)抖地跪在展示位里,緊閉著唇,仿佛他們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殺死尤托皮亞人!”
“我們不能允許反坦布組織破壞社會安定,威脅人民生命!”
“今夜死亡的坦布人值得被銘記,愿神明賜予他們安息�!�
“我們一定要搗毀這些叛亂組織,為死去的同胞報仇!”
砰!
有人開了第一槍,將自己牽來的尤托皮亞人一擊爆頭,用以宣泄憤怒。
“他們救走一個我就殺一個,讓他們知道他們的行為非但救不了這些賤種,反而會被這些賤種怨恨!”
“對,他們必須付出代價!”
砰!砰!砰!
又有人開了第二槍,第三槍。
無辜的尤托皮亞人手上還戴著稀鉛礦手銬,根本無從反抗,他們睜著驚恐的眼睛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石板路。
好在這樣失控的場面并沒有持續(xù)太久,畢竟這些尤托皮亞人都是坦布人的財產(chǎn),可以每周拿來換錢。
對絕大部分人來說,他們就算再憤怒,也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
經(jīng)歷了這樣混亂的夜晚,駱駝市場自然不能繼續(xù)舉辦了。
蘭斯與Oliver很快離開了現(xiàn)場,留下老板被擰斷脖子的尸體。
走之前,蘭斯沒忘記將阿提婭那副稀鉛礦手銬和鑰匙撿了起來。
與眾人匯合后,他們乘上接駁車,火速回到酒店。
剛一進門,就見盧卡斯已經(jīng)將門窗遮得嚴嚴實實,阿提婭正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而度瑪因為看到了嚇人的一幕,此刻正倒在床上,雙目緊閉,吐出一截小舌頭。
蘭斯立刻吩咐道:“凌棋給阿提婭看傷,Oliver給度瑪講個治愈溫馨的小故事,盧卡斯——”
蘭斯揚手把稀鉛礦手銬和鑰匙扔了過去。
“你這是......”盧卡斯對蘭斯天然信賴,稀里糊涂的一接,瞬間力量被抽干,雙腿一軟,“臥槽!你把稀鉛礦扔給我干嘛!”
他忙嫌棄地甩在地上。
“我們找到阿提婭的時候,她身上已經(jīng)沒有錨點了,這說明你的錨點被截獲了,現(xiàn)在不知道對方是否研究出了你的弱點,但阿提婭被劫,一旦他們對你的錨點做點什么,稀鉛礦反倒是你的護身符�!�
只要戴上稀鉛礦,任何異能都會失效,盧卡斯與錨點之間的感應自然也會被切斷,那么對方無論做什么,都不會影響到盧卡斯本體。
“那我不是和在監(jiān)獄里沒區(qū)別?”盧卡斯嘴角快要撇到下巴。
法塔安慰道:“不一樣,你現(xiàn)在是在熱帶坐牢,起碼暖和�!�
盧卡斯憤而齜牙。
Oliver來到床邊,手掌探上度瑪?shù)念~頭,低聲喚:“度瑪?”
度瑪腦子里被亂七八糟的代碼充滿了,現(xiàn)在看人都是眩暈的,聽到Oliver喚他,他只好一抽鼻子,應了一聲:“鵝�!�
Oliver蹲身,一邊幫忙將他的小舌頭塞回去,一邊講了段溫馨的小故事。
度瑪暫時被故事吸引,慢慢將可怕的記憶壓在腦海深處,混亂的大腦也開始條理清晰起來。
凌棋施展恢復系能力,愈合了阿提婭身上刮擦抽打的傷痕。
阿提婭臉色終于恢復紅潤。
蘭斯單手撐著桌面,對她道:“說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阿提婭一抹嘴巴,神情瞬間變得傷感落寞:“我沒有家了,也沒有家人了。”
她話音一落,眼淚就從眼眶里滾了下去,砸在地板上,也響在眾人耳中。
蘭斯蹙起眉:“怎么回事?”
阿提婭用力一吸鼻子,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整天了,她還是很難接受:“我趕到我家那個區(qū)的時候,看到地上全是尸體,房子也都塌了,沒有人活著,他們已經(jīng)死去好幾天了�!�
凌棋震驚:“為什么?”
阿提婭用力搖頭:“我剛想朝他們走過去,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空氣里好像有種奇怪的味道,我不清楚,等我再睜開眼,就已經(jīng)來到了上帝城,被尤托皮亞人倒手買賣。”
“我看看�!狈ㄋ⑻釈I走了過去,他嗓音的暗啞提醒著眾人他是個被毒泡透了的人。
法塔握住阿提婭的手腕,只見阿提婭的皮下浮起條條紫色筋絡,這筋絡像是會游動,逐漸朝法塔聚攏而去。
法塔的皮膚突然也有一瞬的發(fā)紫,但這種毒素很快就被他體內(nèi)更強大的毒素吞噬,顏色也在他臉上消失。
“你中毒了。”法塔一錘定音。
阿提婭喃道:“他們的皮膚也是發(fā)紫,原來他們是被毒死的�!�
“幸好毒氣揮發(fā)了很多天,毒性已經(jīng)減弱了,不然你也很難活下來�!狈ㄋf完,看向蘭斯。
蘭斯正在沉思。
“那你看到我們家大少爺了嗎?”波波夫急問。
阿提婭輕搖頭:“沒有,他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波波夫:“我們大少爺去你的錨點找你了,然后就消失了。”
Oliver忍不住開口:“其實——”
“我猜他們釋放毒氣,是為了報復AGW特危死刑監(jiān)獄的劫獄。不止阿提婭,應該所有逃脫的人所在的區(qū)域,都遭了毒手�!碧m斯思考清楚,開始分析。
對坦布人來說,尤托皮亞人和螻蟻差不多,對NO.749來說,全人類都是螻蟻,這樣的螻蟻居然敢反抗,自然要付出代價。
既然他們想要回家,那就殺死他們的親人,讓他們永遠失去家。
“所以,我這么做其實害了所有人......”阿提婭垂著眼,雙手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害了他們的是坦布人,是聯(lián)邦政府�!監(jiān)liver嘆息,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發(fā),“不要用他們的錯誤懲罰自己�!�
蘭斯聲音放緩,照顧著阿提婭的情緒:“你突然回家,一定引起了眼線的注意,大概你昏迷不久就被帶去了上帝城,他們應該對你進行了詳細的檢查,發(fā)現(xiàn)了小丑的錨點,然后他們設置了某個陷阱,當湛平川瞬移過去的時候,他們就......嘶!”
蘭斯突然倒抽一口涼氣,手掌從頸側(cè)繞過去壓住肩骨。
剛剛被用力摜那一下,大概傷到了他的骨頭,以至于現(xiàn)在后背的疼痛愈演愈烈。
波波夫驚道:“少夫人,你受傷了?誰傷的你,我特么劈了他!”
蘭斯掀起眼皮,掃了波波夫一眼。
Oliver:“是湛平川�!�
波波夫:“?”
盧卡斯:“?”
法塔:“?”
度瑪一骨碌身坐了起來,睜大圓溜溜的眼睛。
Oliver:“他好像不認得我們了,而且還在給傭兵軍團做事,我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用阿提婭做餌,引我們上鉤。”
盧卡斯:“他被洗腦了?被克隆了?被刪除記憶了?”
“咳,我來治療�!绷杵宓涂纫宦�,忙跑過來給蘭斯施展能力。
有個倒霉大少爺,他簡直在高塔公會面前抬不起頭來。
法塔掏出一瓶藥膏:“他這不一定是開放性傷口,還是我來吧�!�
襯衫解開,蘭斯露出后背,法塔眼皮跳了一下。
背部已經(jīng)有了一大片淤青,肩胛骨的位置甚至滲出了紫色,足見撞擊使了多大的力。
他們小少爺從小體弱多病,幾乎是會長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除了被外神折磨,誰敢讓他受這種傷。
波波夫用力搓了把臉,又摸了摸腦袋。
他雖然是鬼眼公會的人,但少夫人畢竟在AGW救過他的命,現(xiàn)在大少爺把少夫人給傷了,他要怎么辦?
“我...那個...少夫人...我們大少爺他......”
蘭斯的聲音像含著一汪冰潭:“不用你,等他恢復,我會親自跟他算賬的�!�
藥膏涂上去,很快傳來火辣的刺痛,蘭斯閉上眼。
這就是法塔藥膏的特色,效果好,但是格外酸爽。
波波夫總算松了口氣:“那大少爺現(xiàn)在在哪兒,我們這就把他抓回來,肯定把他治好。”
盧卡斯:“對,精神控制這玩意兒蘭綺最懂了。”
Oliver:“他中了蛾戎翁的毒,我們沒跟上,可能要度瑪從監(jiān)控里找了。”
度瑪聽到自己的名字,揚起下巴:“好的小橄欖�!�
蘭斯卻信誓旦旦道:“不必,他很快就會找來的,因為我留下了破綻。”
-
黎明破曉,城主府中,湛平川倏地睜開眼睛。
毒素已經(jīng)全部被醫(yī)生清除,他的身體正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
“您終于醒了,杰克隊長,幸好您是S級,不然就要死于爆發(fā)性心肌炎了�!贬t(yī)生收拾著醫(yī)療器具,“找出您的病因可真不容易,要不是您親口告訴我是中毒,我都認不出來。”
湛平川翻身而起,抬手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醫(yī)生忙道:“凌晨五點了。”
湛平川壓了壓眉心:“昨晚的反坦布組織叛亂怎么樣?”
“早就平息了,那幫人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在傭兵軍團手下不堪一擊,不過他們有些人躲進了深山,布里克隊長正帶人搜捕呢�!�
湛平川點點頭,目光下瞥,看了一眼虎口的位置。
昨天那個小Omega明明是F級,可為什么能操縱S級水準的毒蟲?
這年頭的昆蟲系覺醒者都這么厲害?
還有,小Omega沖進來的時候,喊了一個名字,好像還挺好聽的,反正比他這個爛大街的名字強多了。
他也不知道爹媽大腦里哪根弦搭錯了,居然給他起名叫杰克!
這是對愛情結(jié)晶負責任的態(tài)度嗎?全世界的杰克拉起手能繞地球一圈!
“羅布亞城主在府里嗎?”湛平川問道。
正是羅布亞將辛苦工作了兩年的他提拔為傭兵軍團的隊長,另負責城主府的安全工作。
醫(yī)生搖頭:“不在,不過城主他聽說了您中毒的事,他希望您能盡快找出兇手,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湛平川:“昂?他就沒提撫恤金給多少?我這怎么也算工傷吧�!�
“......您的魚餌跑了,自己又中毒了�!贬t(yī)生尷尬地抽動嘴角。
“那咋了。”湛平川反問,“我失誤是他不給定工傷的理由嗎?”
“......杰克隊長,那您看清自己是被誰傷的了嗎?”
湛平川彈走手背上的醫(yī)用膠帶,懶散答道:“兩個,一個植物系覺醒者,一個昆蟲系覺醒者,長得都挺......一言難盡的�!�
他雖然這么說,但瞳孔卻微妙地縮了起來。
如果他用了十八年的耳朵沒出問題的話,那個昆蟲系覺醒者的聲音倒是和之前詢問信息素的紅頭發(fā)Omega很像。
他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那個Omega真的很漂亮......呸,是因為那個Omega臨時改了口。
同一個聲音,卻有完全不同的臉,呵,有趣。
“您覺得他們是反坦布組織的人嗎?”醫(yī)生用余光偷偷觀察湛平川的反應。
“這我不知道,不過——”湛平川將右手無名指貼到鼻尖,嗅了一下,像是在回憶昨夜勾人心潮的氣息。
他輕碾指腹,扯唇?jīng)鲂Γ骸鞍讶苏页鰜硪膊浑y�!�
第183章
湛平川一恢復精神,就離開了城主府。
他前腳剛出門,后腳就從書房里繞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穿著一身白袍,年逾四十,但身材挺闊,粗眉橫目,長著一張氣場十足的兇惡相,若是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與本怖有三分相像。
醫(yī)生見到他,忙一鞠躬:“信使大人�!�
被稱為信使的中年人盯著湛平川遠去的背影,眼神陰森,緩聲問道:“他沒什么異常吧。”
“當然沒有,他雖然有神跡,但怎么能跟四位城主的神跡相比�!贬t(yī)生扯出一個不屑一顧的笑容。
信使掀起紫紅的嘴唇,陰惻惻道:“好,就讓他作為最鋒利的刀,殺盡黑燈會的叛賊,為我困在洛拉西提冰原的兄弟報仇�!�
醫(yī)生的笑容更深了:“元老他真是料事如神,黑燈會果然來尤托皮亞了�!�
“元老說,怪就怪他們太慈悲,來劫獄還要帶著尤托皮亞人走,這一步失誤就暴露了他們跟尤托皮亞人有勾連,再加上那個植物系S級在他們手里,烏里爾的東西雖然被銷毀,但保不準他曾經(jīng)和弟弟提過�!毙攀估湫Α�
“有四位城主在,這下他們要葬身在尤托皮亞了。”
“好了,你繼續(xù)盯著這個神跡,盡量滿足他的要求,讓他把黑燈會一個個都挖出來。”
信使說罷,轉(zhuǎn)回身,徑直去了書房。
只見他站在書房的墻柜邊,抬起手掌,對著紅絲楠木的書架用力一拍,只聽咔吧一聲,書架赫然彈開,露出一條燈火通明的甬道。
信使邁步進了甬道。
大約走了三百多米,前面出現(xiàn)一排臺階,他沿著臺階向上,在一扇石門前識別了面部特征,石門徐徐張開,連接著的,居然是古神殿的內(nèi)堂。
信使邁步走入內(nèi)堂,周遭光線昏暗,寂寥無聲。
今天是休沐期,古神殿里沒有坦布人來祭拜,信使停下腳步,望向那個巨大神明雕像前的四位城主。
那是一灘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惡心且恐怖的人肉,只見它肥厚的身體上支出四顆腦袋,這四顆腦袋朝向四個方向,如插花一樣插在渾圓崎嶇的胸腔上。
為了讓四顆腦袋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它把四只脖子抻得極長,頸骨早已扭曲變形,脖頸那層皮膚也撕出道道慘白的生長痕。
在這具軀體上,一共有四條健康的手臂,六條健康的腿,剩余的手臂和腿,則以發(fā)育不良的形狀支棱在肥厚的身體上。
而那具明顯是由四個人捏在一起的身體,在某些連接處并沒長出健康的皮膚,那里薄而粗糙,隔著皮能看到下面咕啾咕啾涌動的粗大血管。
就在他們身體不遠處,躺著一具剛剛死去的尸體,看穿著,是傭兵軍團中的一員。
除此之外,內(nèi)堂的木雕圓柱旁還靠著一個人,這個人正緊閉著眼,昏迷不醒。
他穿著反坦布組織的廉價布衫,在布衫的左肩用彩色布料縫了一株盛放的玫瑰。
只見四位城主的身軀抖動著,空氣里彌漫起異能信息素的味道,一團黑色的沙粒狀物質(zhì)從死尸的大腦流向反坦布組織成員,并順利的從他的口鼻沒入身體。
不多時,黑色物質(zhì)全部流入那人體內(nèi)。
與此同時,那人四肢上套著的紅色光圈緩緩消失。
做完這件事,四位城主通體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臭味,一道暗紅的疤出現(xiàn)在他們相連的位置,險些切斷涌動的血管。
見到信使前來,那具肥厚的身體開始轉(zhuǎn)動,它的每一個腦袋都要沖信使發(fā)出一句問候——
“本憂大人。”
“是不是元老找我們有事?”
“是找我的吧�!�
“才不是找你的�!�
四個腦袋一人說了一句話,它們聲線相同,但性格卻不同,嗓音擠在一起,詭異又尖利。
本憂十指交疊,拇指外翻,朝他們擺出那個象征著神明的手勢。
只見四位城主的幾只胳膊批了撲棱地絞在一起,它們誰都想抓一只手跟自己做手勢,但又嫌棄沒有發(fā)育好的四只,于是撕扯了半天也沒能做出一個完整的手勢。
本憂已經(jīng)見怪不怪,完全不會笑出聲,他板著那張充滿戾氣的臉,沉聲道:“元老說新的時代即將到來,要你們做好準備�!�
“真的嗎?”
“太好了,終于要到這一天了。”
“請元老放心。”
“我們終于可以親眼見到神明了�!�
他們話音剛落,就見那個昏迷的人動了動手指,似有醒來的跡象。
很快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人,將那人拖了出去,至于那具死去的尸體,則被四位城主一拍開關(guān),沿著排泄廢物的管道扔向垃圾城。
幾百米的高度砸下去,保準摔得粉身碎骨,而那些饑腸轆轆的尤托皮亞人,說不定還會撿幾塊碎肉回家煮著吃。
-
湛平川離開城主府,眼皮一抬,掃了眼路燈旁漆黑的監(jiān)控攝像頭。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
他朝攝像頭定定看了兩秒,懶散一笑,收回目光。
“給我一份昨天參加駱駝市場的所有SSSvip名單。”他拿起手機,不啰嗦不廢話,向手底下的隊員命令道。
很快,他就收到一份詳細的名單列表。
湛平川找了家咖啡店,點了杯焦糖拿鐵,然后他沒個正經(jīng)地倚在沙發(fā)里,一邊翻看名單一邊給拿鐵加糖。
整整加了七顆方糖,他才端起瓷杯,灌了一口。
噗——
湛平川把這口齁嗓子的玩意兒噴了個徹底。
他擰著眉,盯著手里的咖啡。
不對啊,他明明是高糖高油愛好者,平時喝咖啡都要加致死量方糖的,怎么今天他覺得這玩意兒這么難喝?
湛平川不信邪的又嘗了一口,然后果斷倒入垃圾桶,換了一杯鮮榨寶石梨汁。
他喝著清香淡甜的果汁,心疼地揣起揣起工資卡,忍不住吐槽:“你們這果汁喝了能飛?一杯敢賣一百八十七?”
服務生特意舉起寶石梨核給他展示:“聯(lián)邦進口,高端水果,產(chǎn)量稀少,就是這個價�!�
湛平川自嘲:“原來我一天工資就能買九個果子�!�
服務生糾正:“是4.5個,咱們做一杯果汁只用半個果子,剩下的都是糖漿和水�!�
湛平川:“......”
他一笑,磨著后槽牙,端著這杯金貴的果汁回座位,并在心中暗暗發(fā)誓,以后一定換份能讓他寶石梨不限量的工作。
他把果汁放在一邊,繼續(xù)翻看眼前的名單。
昨天一共有兩個人叫了那個F級Omega。
魚餌喊他‘蘭’,植物系S級喊的是‘白法老’。
白法老這名字,聽起來不像是人名,倒像是綽號。
那么蘭呢?
湛平川眼神漸漸變得幽深,筆尖在Lan
si這個名字下重重地劃了一筆。
幸虧SSSvip稀少,名字里帶n的,還真沒有第二個。
湛平川把筆一放,撈起手機:“SSSvip里那個叫Lan
si的,給我查查他的底細,哦,照片發(fā)我一份�!�
交代完,湛平川抵著椅背,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將果汁喝了。
等了大約三個小時,他得到了一份初步資料。
“Lan
si是塔斯曼人,今年18歲,這次是他第一次參加駱駝市場,目前下榻在羅布酒店,昨天他一口氣支付了三百萬,成為了駱駝市場的SSSvip,同時他還向老板要求了特殊服務�!�
“特殊服務?”湛平川挑眉,不緊不慢的將右腿搭上左膝。
“對,他跟經(jīng)理說要S級Alpha,長相好,腹肌硬,腿夠長,嘴能說,腦回路清奇的。”
湛平川聞言嗤笑,越發(fā)覺得這個Lan
si有意思。
“腦回路清奇的S級,上哪兒給他找去?”
“是啊,不過他出價一百萬陪他玩一周,經(jīng)理正努力給他找呢,實不相瞞,這個價格,恐怕連傭兵軍團的坦布人都扛不住。”
“我靠,一百萬,一周?”
黑色皮鞋晃點著地面,湛平川重復了一遍關(guān)鍵詞。
給的是他工資的三倍,他這邊剛說想換個有錢途的工作,工作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他一定得維護上帝城和平,找出潛藏的亂黨嗎?
能不能直接把臉扔了,從此過上天天吃寶石梨的日子?
“您笑什么?”
“沒什么�!闭科酱ň従徧鹧郏麑⒚麊尉沓砂�,在膝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然后霍然起身,語氣涼颼颼道:“帶幾個人跟我走,應聘玩物�!�
“��?”
-
蘭斯今天沒有出門。
經(jīng)過了一夜的休息,他背上的淤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此刻他正躺在酒店的床上,享受精油按摩。
油潤的玫瑰精油被按摩師的手掌搓熱,然后兩重一輕地按壓在蘭斯肩背。
淡粉色的精油很快就被皮膚吸收,緊繃的肩胛骨也被反復揉捏放松。
蘭斯闔著眼,閉目養(yǎng)神,后背白皙的皮膚像鋪了一層綢緞,光滑瑩亮。
“您覺得怎么樣?”按摩師輕聲問。
“再擦一擦后頸�!�
“可是會擦到您的腺體�!�
“你是Omega,有什么可顧慮的�!碧m斯眼皮微抬,掃了眼如兔子般膽小的尤托皮亞按摩師。
“是。”按摩師老老實實幫他把脖子上也涂了精油,又為他敲了敲小腿,這才提起東西離開。
蘭斯見他走了,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忍著身上精油的油膩,將襯衫穿上,仔仔細細扣好。
等了大約一節(jié)課的功夫,門口傳來敲門聲。
蘭斯神情微動,目光睇向房門:“誰?”
“呃......蘭總,您上次讓我?guī)湍业腟級Alpha,我好像找到了,您要不要驗驗貨?”
蘭斯微不可見的一笑:“可以,進來吧�!�
他并沒有起身去開門,因為他知道,不消多久,門自然就會開了。
果然,就聽門鎖發(fā)出一聲脆響,鎖舌掉落在地,大門彈開,一個頎長挺闊的身影大跨步走了進來。
他一出現(xiàn),帶動屋內(nèi)空氣流動,蘭斯眼前的發(fā)絲一抖,與睫毛撞在一起。
湛平川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玫瑰精油味道,這味道香得刺鼻,完美地蓋住了任何信息素氣息。
他忍不住笑了。
看來這位塔斯曼的小魚不僅有錢,腦子還很好用。
“欲蓋彌彰啊�!�
皮鞋踩著地毯走了過去,傭兵軍團的制服撞開無孔不入的精油香氣,強勁澎湃的龍膽信息素將可怕的壓迫感帶到蘭斯面前。
蘭斯瞬間就心悸難耐,雙腿輕抖,鬢角滲出薄汗。
S級的壓迫性信息素,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尤其這信息素還來自與他匹配度百分之百的湛平川。
蘭斯的喘息很快就急促起來,他的目光從黑亮的皮鞋尖一路向上,掠過筆直修長的雙腿,再到精悍有力的腰腹,最后落在湛平川臉上。
他緊咬牙關(guān),忍著不適,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你說什么?”
“這么濃的精油味兒,是怕被認出蘭花香嗎?看來你知道我今天要來啊�!闭科酱ㄉ晕⑵^,面上帶笑,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壓迫信息素對蘭斯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乏了叫個按摩,是很了不得的事嗎?你們傭兵軍團連這個都要管?”
“嘖,按摩�!闭科酱▽徱曋m斯的表情,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和不自在。
然而沒有,蘭斯的眼睛像被水洗過一般,清澈濕潤,眼神沒有絲毫的躲閃。
如果不是記得那個聲音,湛平川都要以為自己冤枉好人了。
“你是來服務我的,還是來審問我的?”蘭斯單手撐著桌沿,指節(jié)壓得發(fā)白,明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氣勢卻絲毫不減。
“這不是讓你驗驗貨么,不然F級怎么分得出S級�!闭科酱唤�(jīng)心說著,卻并未將壓迫信息素收起來,反而得寸進尺的將手向蘭斯后頸探去。
蘭斯余光一掃,剛想躲開,卻被湛平川牢牢扣住后頸。
“別動哈,怕不小心傷了你。”
低沉的一聲警告,制止了蘭斯的全部動作。
門外的傭兵軍團頭戴面具,嚴陣以待,一旦蘭斯有絲毫不配合,他們就會立即沖上來將人抓捕。
湛平川扣著白皙汗?jié)竦牟鳖i,拇指指腹沿著頸椎一寸寸撫過,最后手指停住。
“有Alpha了還叫服務啊蘭總,不怕被你老公知道?”湛平川佯裝打趣,眼神卻鋒利地盯著蘭斯。
一樣是F級,一樣被Alpha標記過。
哪有那么巧,偏偏只有臉對不上。
“偷情啊,當然不能讓老公知道。”蘭斯嗓音微微上挑,帶著些故意的勾引,可惜在壓迫信息素的作用下,他的尾音都是顫的。
“怎么,你老公滿足不了你?這么虛?”湛平川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