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蘭斯看著湛平川:“他倒是不虛,只不過是個傻逼�!�
湛平川高高挑眉,他頭一次見這么明目張膽的Omega,綠帽子都給人戴上了,還要罵人傻逼。
那哥們兒可真夠窩囊的。
“你說,你能每天做一次按摩,藏住自己的信息素嗎?”湛平川說著,中指與無名指貼著蘭斯的腺體用力一夾。
“��!”蘭斯猛然一抖,失聲驚呼,然后膝蓋一軟,跌向湛平川。
與此同時,他借著撲上去的動作,兩指一滑,巧妙的將一個小型竊聽器塞進了湛平川衣兜里。
受了刺激的腺體順利吐出一點信息素,湛平川借耍流氓的架勢湊近,卻還是免不了被玫瑰香氣干擾。
這條塔斯曼的小魚真是狡猾,精油涂得滿脖子都是,也不怕蹭臟衣服。
等等......衣服!
昨天他將那個人摜在墻上,用的力氣不小,那墻那么硬,這么撞上去,少不了青紫,那個人后背一定有傷。
湛平川勢在必得的一笑。
傷可沒辦法用精油隱藏,他倒要看看,這漂亮小O還有什么借口!
于是湛平川左手蓋住蘭斯的腰,用力往懷里用力一按,讓他牢牢貼著自己的腹肌,無處逃脫。
蘭斯只是眼皮顫了一下,卻并不掙扎,乖巧的被他箍在懷里。
湛平川右手攥住蘭斯的襯衫衣領(lǐng),掌心紅光流動,只聽刺啦一聲,雪白的襯衫被劃出一道豁口,向兩邊敞開。
他定睛一看,霎時愣住了。
只見白皙的皮膚上覆著一層瑩亮的光澤,漂亮的肩胛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這張背完美的好似一片溫玉,哪有半點傷痕。
蘭斯眼睛狹起,精光一閃而過。
小傻逼,還想找他的紕漏,要不是做了萬全準(zhǔn)備,他怎么可能等在這里。
蘭斯等湛平川看夠了,才配合地變了臉色,羞憤道:“你......你干什么!”
第184章
湛平川立刻松開了手,眉頭擰得很緊。
他那副惡劣流氓的樣子蕩然無存,眼中明晃晃寫著不可置信,他那么篤信的證據(jù),根本不存在,這讓他原本清晰的思路再次混亂起來。
他不認(rèn)為自己認(rèn)錯了,但他確實無法解釋蘭斯毫無傷痕的后背,這是個極度狡猾且難纏的對手。
酒店經(jīng)理沖了進來,急得跳腳:“你這是做什么?你現(xiàn)在做的事符合傭兵軍團的工作流程嗎?我要去城主府維權(quán),你們傭兵軍團無故欺凌羅布酒店的貴客!”
見湛平川的證據(jù)站不住腳,經(jīng)理立刻倒戈,他不見得真向著第一次來上帝城的外人,但生意人,姿態(tài)總要做足,才不至于影響酒店的口碑,讓潛在的大客戶望而生畏。
“抱歉啊,不小心。”湛平川抬起雙手以示清白,皮鞋向后挪了一步。
這次交鋒,算他輸了。
蘭斯此刻已拉過睡袍將后背裹了起來,房間里的氣壓極低,他抬起下巴,冷傲道:“怎么,你的壓迫信息素還不打算收起來嗎?”
湛平川輕挑眉,剎那將信息素收了回去。
那一瞬間,蘭斯身上所有不適都蕩然無存。
“你叫什么名字,我需要向你的上司問責(zé),維護我的權(quán)利�!碧m斯占據(jù)上風(fēng),步步緊逼。
門外等待多時的傭兵軍團紛紛扭開臉向后躲,生怕自己被拖累。
湛平川唇角一揚:“杰克,傭兵軍團一團二隊隊長。”
他倒不擔(dān)心問責(zé),因為他不是尤托皮亞人,哪怕辦事流程出了岔子,也會被上面保下,畢竟軍團培養(yǎng)一個S級不容易。
蘭斯無情吐槽:“好土的名字。”
湛平川:“......”這一刀扎得真狠。
杰克。
蘭斯不知道坦布人用了什么方法,讓湛平川篤信這個身份,但很奇怪的一點是,同事突然換了人,湛平川身后的那些人卻像是完全不在意。
除非這個杰克跟湛平川長得一模一樣,異能也一模一樣,但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沒有把握幫湛平川恢復(fù)之前,他不會貿(mào)然挑明自己的身份,與湛平川相認(rèn)。
于是蘭斯又問:“現(xiàn)在準(zhǔn)備好服務(wù)我了嗎?”
湛平川聞言,玩世不恭道:“我又不傻,剛得罪你又給你服務(wù),還不被你玩死?更何況,我對別人的東西一向敬而遠(yuǎn)之�!�
不假思索說出這句話,湛平川卻愣了一下。
不對啊,在他記憶里他明明玩得挺花的,跟好多混血尤托皮亞人都發(fā)生過關(guān)系,因為平時工作壓力大,他還有點不為人知的癖好,比如甩鞭子,玩強制。
在紓解欲望上他基本沒什么道德可言,更不用說與別人的Omega避嫌。
他只能將突然冒出來的道德感歸結(jié)為自己對嫌疑犯的警惕。
“不送�!碧m斯冷冷道。
目送湛平川離開后,蘭斯才通過耳機通知另一房間的眾人危機解除。
盧卡斯第一個沖了進來,急道:“你干嘛不把他留�。俊�
波波夫也說:“對啊,好不容易找到大少爺,怎么就讓他跑了呢?”
蘭斯搖頭,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留住湛平川,但越是緊要關(guān)頭,越不能意氣用事。
“如果他是F級,綁我也會把他綁走,你們必須調(diào)整觀念,他現(xiàn)在不是你的大少爺,而是一個想置我們于死地的傭兵隊長�!�
凌棋焦躁嘆氣。
的確,如果他們強行帶走湛平川,勢必要爆發(fā)打斗,到時候就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他現(xiàn)在篤信自己是個叫做杰克的人,杰克絕不是憑空捏造的,他一定擁有對上帝城最真實的記憶�!碧m斯深吸氣,撥開窗簾望向窗外,“對方的目的是讓我們自相殘殺,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讓湛平川成為我們深入上帝城的引線。”
“嘶......你就不生氣?”盧卡斯的表情像吞了大力丸一樣夸張。
要是阿德里安突然不認(rèn)識他,還想置他于死地,他早就氣得七竅生煙了,更不用說還冷靜分析,借力打力。
“生氣,但發(fā)泄情緒沒有任何意義�!贝腔苍诰频旮浇膫虮妶F走遠(yuǎn),蘭斯才放下窗簾。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O(jiān)liver問道。
他很佩服蘭斯的冷靜,這種冷靜令他心安。
“現(xiàn)在有三個任務(wù),一是找回小丑的錨點,二是讓湛平川恢復(fù)記憶,三是搜集聯(lián)邦政府在尤托皮亞犯下的惡行�!碧m斯條理清晰地分析著。
“湛平川和阿提婭身上的錨點都被收走了,對方顯然知道錨點的作用,所以只要找出讓錨點失效的人,也就有了線索�!�
“至于恢復(fù)記憶,就要弄清他變成杰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相信這在上帝城不是偶發(fā)狀況。”
“第三,如今我們這么高調(diào),已經(jīng)失去了暗中調(diào)查的機會,況且湛平川也盯上了我,想必酒店外面已經(jīng)留足了暗哨。所以,我們必須和反坦布組織合作,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這些年一定搜集了不少信息。”
“反坦布組織,我倒是知道一點�!卑⑻釈I開口道,“他們偶爾會在垃圾城各處發(fā)傳單,希望尤托皮亞人都加入他們,反抗坦布人的暴政,但他們非常小心,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的藏身地,因為垃圾城里也有坦布人的眼線�!�
這個事實讓阿提婭感到恥辱,那些卑劣的人,居然為了點蠅頭小利,便將自己的同族出賣,甘愿當(dāng)坦布人的走狗。
那些被抓去AGW特危死刑監(jiān)獄的尤托皮亞人,都是被這些眼線舉報給了坦布人,罪名無非就是發(fā)表了對坦布人不利的言論,以及與反坦布組織有聯(lián)系。
拉斐爾藏起來的報紙和文章,就是被這些人發(fā)現(xiàn)并舉報的。
而這些眼線有時為了鏟除異己,還會陷害一些無辜的人,比如她的老師。
“反坦布組織有時會去上帝城鬧事,解救尤托皮亞人,并把傳單發(fā)給那些混血,這時候傭兵軍團就會對垃圾城展開清掃,我們往往要戒嚴(yán)三天�!�
這就是阿提婭知道的全部事情了,她曾經(jīng)見到過傳單,但傳單上沒有任何聯(lián)絡(luò)方式,所以她并不清楚如何加入反坦布組織,否則她早就進去了。
“我猜這個組織實行的是介紹制,這也是最安全的方式,否則他們不會存在這些年�!碧m斯猜測道,“既然如此,想和他們接觸,只能等他們潛入上帝城了,阿提婭,下次他們出現(xiàn),我需要你跟他們走,作為我們建立聯(lián)系的橋梁�!�
蘭斯親眼看到,駱駝市場里的駱駝被飛禽形態(tài)尤托皮亞人救走。
“好!”阿提婭立刻答應(yīng)。
“可是,他們才剛剛偷襲了駱駝市場,傭兵軍團的搜捕也一直沒停,什么時候下次行動是未知的。”O(jiān)liver提出來。
“不錯,所以在和他們建立聯(lián)系之前這段時間,我們不能被湛平川抓到任何錯漏。”一想到提防的是自己最親密的人,蘭斯再次陰沉地狹起眼睛,“值得慶幸的是,湛平川的行事作風(fēng)還和鬼眼公會一樣,重邏輯和證據(jù)鏈�!�
這種行事作風(fēng)往往會給對手留下喘息空間,如果換做他,懷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斬草除根了。
波波夫不確定,問凌棋:“少夫人是夸我們吧?”
凌棋:“......是吧。”
“那這段時間,我們要一切如常,最好和其他外地買家一樣�!監(jiān)liver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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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湛平川明顯氣不太順,他很久沒嘗到這種挫敗感了,對方仿佛算準(zhǔn)了他每一步,提前將一切漏洞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沒有證據(jù),他就不能跟塔斯曼人翻臉,畢竟塔斯曼海盜國掐著海運樞紐,要真是升級成了外交危機,那影響可就大了。
湛平川舔了舔后槽牙,暗暗發(fā)誓,早晚讓這個比狐貍還精明能演的Omega現(xiàn)出原形。
“杰克隊長,您今天出任務(wù)沒有戴面具�!币慌缘膫虮÷曁嵝选�
“我知道�!�
天氣這么熱,還非得戴面具,工作一天捂一臉汗,人都要長痱子了,要是毀容了他還怎么找老婆。
“但這是規(guī)定,咱們?nèi)粘9ぷ鞅仨毰宕髅婢叩�,您還是快點戴上吧�!绷硪粋傭兵道。
“那我下班了�!�
傭兵:“......”
湛平川的記憶里,他沒少遲到早退,但因為是S級,所以上頭對他格外寬容,而他落下的那些工作,都被傭兵軍團中的尤托皮亞人代勞了。
即便被這樣欺負(fù),這些尤托皮亞人的生活也比他們的同胞好多了。
湛平川回到自己在上帝城中的單身公寓,接到了一則團長的通知,傭兵軍團于下周展開人員調(diào)度,他現(xiàn)在的這些手下,都要被調(diào)往別的隊。
“又調(diào)度?”
這個規(guī)定一直令湛平川不爽,頻繁的人員調(diào)度讓隊員之間無法熟悉,更無法建立信任,以至于一起行動時,傭兵軍團簡直像一盤散沙,不懂配合。
他認(rèn)為這是反坦布組織次次都能逃脫的主要原因。
還有,四位城主規(guī)定他們在與同事一起工作時必須佩戴面具,不能暴露自己完整的五官。
這個規(guī)定也很可笑,簡直給了有心之人偽裝傭兵軍團鉆空子的機會。
似乎城主很忌憚他們彼此熟悉,或者以自己的臉在人群中建立威望。
與此同時,蘭斯靠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將竊聽器里的內(nèi)容聽得清清楚楚。
他微一挑眉,怪不得湛平川能那么快融入傭兵軍團,原來組織成員之間根本就不熟悉。
緊接著,他又幽幽道:“原來一直戴著面具啊,那豈不是很好臥底�!�
湛平川來到浴室,壓了壓胸口。
昨晚的中毒讓他心有余悸,雖然有驚無險,但他也打了一晚上的解毒劑,如今渾身都是一股藥味兒。
他把傭兵制服脫下來,隨意扔在晾衣架上,然后擰開了淋浴,開始沖澡。
熱水很快將他身上的味道沖刷下去,放松了緊繃的神經(jīng)。
透過溫?zé)崦悦傻乃F,沒來由的,湛平川想起了那張背。
他從來沒有看過那么漂亮的背,它并不是寡淡無味的瘦弱,而是肌肉非常薄,脊椎兩側(cè)的線條清晰流暢,皮膚還是Omega特有的細(xì)膩白皙,仿佛手指按上去都會被彈起來。
他當(dāng)時撕開襯衫,那張背就猶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來,還涂著一層曖昧的亮晶晶的精油。
說實話,如果對方不是嫌疑犯,那將是個非常色情的畫面,那人受著他的壓迫信息素,肩胛骨一起一伏,腰還被他扣在掌心,用力壓向腹肌。
從襯衫撕開的縫隙,他隱隱能看到藏在布料里的腰窩,很小巧的兩顆,剛好能被他的舌尖填滿。
口干舌燥。
湛平川忍不住滾了滾喉結(jié)。
或許是精神太放松了,又或許是易感期臨近,他此刻興致空前高漲。
于是,不等擦干身子,他就習(xí)慣性地走到浴室門口,按響一枚紅色按鈕。
那是喚醒地下層混血尤托皮亞人的鈴聲,尤托皮亞人是所有上帝城居民的仆人,接到頭頂?shù)恼賳�,他們就會從地下層爬上來,聽從吩咐�?br />
湛平川之所以習(xí)慣,是因為印象中他這么干過很多次了。
沒一會兒,有幾名瘦小的尤托皮亞人爬了上來,敲響門,用怯生生的目光望著他。
湛平川鬼使神差地點了一名紅頭發(fā)的Omega,把人帶進了浴室。
“您...您需要我做什么?”紅發(fā)尤托皮亞人呼吸著浴室潮濕溫?zé)岬目諝�,緊張地攥緊了手指。
“不懂?”湛平川挑眉反問。
“懂,我懂......您想操我�!奔t發(fā)Omega面色緋紅,說罷咬著下唇,開始解衣服。
他不敢違抗上等人,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掛在衣架上的傭兵軍團制服時。
他知道,只要面前的Alpha想,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
羅布酒店里,蘭斯倏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里燃起灼灼怒火,明滅的光線照在他臉上,勾勒出陰沉冷冽的面色。
他手起刀落,黑曼巴之刃狠狠插進桌面,留下一道駭人的劈痕。
蘭斯磨著牙,轉(zhuǎn)動刀尖,碾著木板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他一字一頓:“你,完,了。”
面前的Omega解開衣服,露出排骨一樣的胸膛,湛平川心里突然開始煩躁。
他明明興致高昂,但對著眼前的陌生人,卻毫無占有欲,甚至還莫名生出種自責(zé)與愧疚。
“停!”
湛平川突然制止了面前的Omega,然后別扭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該不會是中毒引起身體質(zhì)變了吧?
他到底犯了什么病覺得自己該守身如玉?又特么給誰守身如玉?
“您......您不要了嗎?”O(jiān)mega忐忑地問。
“走吧走吧�!闭科酱ㄒ呀�(jīng)徹底軟下去了,他揮手將Omega趕走,暗暗驚嘆自己高漲的道德感。
媽的,要成柏拉圖了。
紅發(fā)Omega走后,他看著那片被踩的地磚都礙眼,于是又打開淋浴,沖洗地面。
沒一會兒,溫度就又上來了,乳白的地磚浮上一層水光,透過那層盈盈的水光,他仿佛又看見了那張背,在他掌下起伏。
湛平川深吸氣,將手探到下面。
想象著那張背被他擺弄地弓成山丘,又挺身高高揚起,他閉上眼,二十分鐘后,才再次用水將自己沖洗干凈。
淋浴水關(guān)掉,湛平川裹著浴袍,坐在浴缸邊緣,撥弄打火機,給煙不離手的自己點上一根柑橘爆珠。
他兩指嫻熟地夾著煙,憂愁地往嘴里送了一口事后煙。
“呼......咳咳咳咳咳咳!”
湛平川扶著浴缸劇烈咳嗽起來,他被那股刺鼻焦香的味道熏得眼淚直流。
臥槽!
老煙槍也會被嗆死嗎?
他趕緊把煙碾了扔進垃圾桶,又灌了幾口水濕潤喉嚨,半晌才緩過來。
當(dāng)晚,湛平川將電腦搭在腿上,神色凝重地搜索——
【中毒后,想當(dāng)男小三怎么辦?】
第185章
湛平川一夜未睡,總算清除了腦子里狂野的念頭,當(dāng)然他并不感到羞恥。
人性總有陰暗卑劣的一面,即便對方是背著老公偷情的Omega,是有可能威脅上帝城安危的嫌疑犯,也不妨礙他對他產(chǎn)生欲望。
欲望是用來調(diào)劑生活的東西,而理智會控制他免于墜入地獄。
次日一早,湛平川聽說幾乎全城的混血尤托皮亞人都被召集去修繕房屋了。
反坦布組織偷襲一次,就會給上帝城造成不小的破壞,這些事后修理工作,都是由混血尤托皮亞人完成的。
而且這項工作會故意設(shè)置得非常辛苦,每日工作時長達到十六個小時,稍有懈怠,還會被監(jiān)工的傭兵軍團拳打腳踢。
這么做是為了讓混血尤托皮亞人恨上反坦布組織,讓他們認(rèn)為他們的辛苦和受欺凌都是反坦布組織帶來的。
如果反坦布組織不反抗,那么他們就會平靜的過完一生。
不得不說,這個轉(zhuǎn)移矛盾的招數(shù)非常有效,現(xiàn)在確實有很多混血尤托皮亞人恨著反坦布組織,并真切的希望坦布人早日把他們消滅。
湛平川還記得,他在上帝城中學(xué)上學(xué)時,老師講過一個英雄人物故事,那是歷史書里唯一一次出現(xiàn)正面描寫的尤托皮亞人。
故事說的是一名混血尤托皮亞人很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弟思想不正確,對坦布人抱有不滿,于是他一直苦口婆心的教育勸說,讓表弟學(xué)會感恩在地下層的生活,畢竟這比垃圾城可強多了。
然而他表弟卻冥頑不靈,屢教不改,甚至還認(rèn)為純種尤托皮亞人才是自己的同類。
于是當(dāng)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表弟覺醒成白鯊形態(tài)S級覺醒者時,他及時匯報給了傭兵軍團,并陳述了他表弟思想上的問題,表示自己十分擔(dān)憂表弟會對上帝城造成危害。
果然,沒過多久,表弟就被送去了AGW特危死刑監(jiān)獄,而他大義滅親的行為也受到了坦布人的表彰,教育部甚至將他的事跡寫進歷史書里作為優(yōu)秀混血的典范。
表彰大會上,那人甚至感動落淚了。
湛平川記得,他當(dāng)時雖然跟著同班同學(xué)一起鼓掌了,但心里卻始終認(rèn)為那人是傻逼。
因為他表弟說的完全沒錯啊,在坦布人眼里,混血和純種尤托皮亞人就是同類,只不過一個卑賤,一個更卑賤罷了。
湛平川再次熟練地?fù)芘蚧饳C,只是這次,他沒再點煙。
不知道為什么,這幾天身體突然對煙沒需求了,他完全不需要靠煙來緩解壓力,放松身心。
到了上班時間,他才不緊不慢地套上制服,他雖然習(xí)慣性遲到早退,但業(yè)務(wù)能力還是能打的,不然也不會短短一年就坐上隊長的位置。
“杰克隊長,通知您九點到城主府開會�!睕]有感情的AI語音提示響起,湛平川點擊收到,然后開車前往城主府。
得到開會通知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以戰(zhàn)斗機器著稱的三團團長布里克以及他帶領(lǐng)的十位隊長。
作為傭兵軍團的扛把子,布里克手上至少沾了上千名尤托皮亞人的血,駱駝市場就是他家的產(chǎn)業(yè),他每年光是傭金就可以收五千萬。
但他并不愿意繼承家業(yè)做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反而十年如一日奮斗在絞殺反坦布組織最前線。
和家財萬貫的布里克相比,湛平川只是平民出身,布里克號稱傭兵軍團最強戰(zhàn)力,而湛平川只是個工作一年的小隊長。
如果是以往,湛平川一定殷切的上前打招呼了。
畢竟布里克是他從小到大的偶像,他一直希望成為布里克那樣戰(zhàn)功卓絕雷厲風(fēng)行的人。
但今天,他腦子里冷不丁冒出個念頭,布里克比我能打?不見得吧。
他的靈境系統(tǒng)里可是有四種能力,這對一個年僅25歲的S級來說,已經(jīng)是逆天的存在了,雖然在一次與反坦布組織的戰(zhàn)斗中,他受了點傷,不太記得能力都是怎么來的,但無外乎是他一次次進入地下城歷練得來的。
湛平川正琢磨著,布里克已經(jīng)目不斜視地邁進了城主府。
不在一個階層,自然沒有共同語言,反倒是布里克身后的隊長們朝湛平川點頭示意:“你好杰克�!�
“好久不見,杰克隊長。”
由于傭兵軍團外出工作都戴著面具,所以辨別身份全靠繡在制服上的姓名,可以說這套制服比人臉還能證明本人的身份。
“哪天被人冒名頂替了都不知道�!闭科酱ǔ芭π�,也跟著進了城主府。
第一次見四位城主時,他才三歲,確實有點被那畸形的身體嚇到,但這么多年看下來,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而且正因四位城主身體相連,所以他們四人的異能也是共通的,別人最多擁有四種能力,但四位城主共擁有十二種能力。
同時因為他們虔誠供奉神明,得到了神明賜予的四份神跡,因此,可以說除了神明,以及聯(lián)邦元老院的三位元老,這世上最強的人類就是四位城主了。
湛平川進去的時候,正是羅布漢的腦袋對著眾人,那是一張極其扁平的臉,鼻子也沒能將其壘出高度,稀疏的黃色卷發(fā)貼在額頂,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一張攤開的雞蛋餅。
“布里克,從今天起,二團的阿奇諾歸入你們?nèi)龍F,清掃反坦布組織的時候你帶著他,讓他打頭陣�!绷_布漢指著一名戴面具的傭兵說道。
那名傭兵身材高大,眉目冷厲,一雙黑眸透出森森寒意,他的制服上赫然繡著阿奇諾的名字。
湛平川來時,只聽到羅布漢的后半句,他朝那名傭兵多看了兩眼,明顯感覺到這是一名A級覺醒者。
阿奇諾他有點熟,似乎短暫跟他分配到一個小隊過,但這人是黑眼珠嗎?他有點記不清了。
布里克點頭,一揮手,讓人給阿奇諾讓出把椅子。
湛平川一到,羅布漢就不再與布里克說話,他轉(zhuǎn)動臃腫的身軀,抖著皮下涌動的血管,將羅布亞的腦袋露了出來。
羅布亞的生理性別是Omega,所以那張臉要比羅布漢耐看一些,他有一對相當(dāng)吸睛的嘴巴,幾乎占了臉一半的面積,以至于他一開口說話,湛平川就覺得那像一只開膠的皮鞋。
“聽說你昨天去調(diào)查塔斯曼的客人了,有什么進展嗎?”
湛平川眉毛一抬,直言不諱道:“我懷疑他就是劫走魚餌的人,但他隱藏的很好,暫時沒有露出破綻。”
“為什么不抓回來審?”羅布亞拍著桌案,語氣有些嚴(yán)厲。
湛平川納悶:“他不是塔斯曼人嗎,可以沒有證據(jù)隨便抓?”
羅布亞眼中晦明變幻,最后一沉:“杰克,你身為傭兵軍團的一員,只需要為上帝城鏟除隱患,外交和經(jīng)濟不用你操心�!�
湛平川對升職加薪還是有野心的,所以他才力求把每個任務(wù)做到完美,但今天羅布亞的反應(yīng)讓他隱隱感覺,城主們并不在意與塔斯曼的外交關(guān)系,甚至也不在意坦布人。
如果塔斯曼把海運樞紐掐死,那加勒比酋長國的貨根本運不到聯(lián)邦,這樣一來,直接損害的就是坦布人的利益。
這就很奇怪了,坦布人的城主,怎么會不在意坦布人呢?
“您放心,不用二選其一,我很快就能讓他們露出馬腳�!闭科酱▔合滦睦锏囊苫�,向羅布亞承諾。
處在背后的腦袋羅布衣命令道:“將塔斯曼人的監(jiān)控影像提取出來交給我�!�
湛平川略感意外:“難道您還能認(rèn)識他們�!�
羅布衣意味不明道:“或許有人認(rèn)識。”
三公里外監(jiān)聽的蘭斯鎖緊眉心,那或許只是一句平常的話,但他生性多疑,登時生出種不好的預(yù)感。
“或許有人認(rèn)識”是什么意思?
一個來自塔斯曼的出手闊綽的富豪,為什么能讓上帝城的城主做出這樣的判斷?
他始終認(rèn)為,聯(lián)邦猜不到黑燈會來了尤托皮亞,所以這段時間尤托皮亞發(fā)生的事在城主眼中,應(yīng)該屬于坦布人與尤托皮亞人的內(nèi)部矛盾。
但如果聯(lián)邦知道了呢?
比如司泓掣的所作所為被人察覺,又或者NO.749本就是個城府極深智計卓絕的對手。
那么他們抓的就不是反坦布組織,而是藏在人群中的黑燈會。
蘭斯的瞳孔倏地縮緊,他壓住耳麥,對一旁整理小書包的度瑪說:“度瑪,立刻刪除所有Oliver和小丑出現(xiàn)的監(jiān)控錄像,連罕烏比機場和酒店的也要刪除!”
他們這一行人中,在聯(lián)邦那里明牌的只有Oliver和盧卡斯,只要鎖定不了他們倆,也就確定不了黑燈會的身份。
幸好,就連變成杰克的湛平川也沒親眼見過Oliver和盧卡斯。
“好的蘭斯�!�
度瑪拎著小布兜接入上帝城的網(wǎng)絡(luò)。
他在錯綜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流中來回亂竄,將小橄欖和盧卡斯的臉從數(shù)據(jù)中捏起來,揣進小布兜。
“刪掉,刪掉,刪掉�!�
湛平川頓了片刻,點頭:“行,我一會兒差人給您發(fā)過來。”
羅布衣陰惻惻警告道:“一旦確定他們的身份,我要你不遺余力將他們殺死�!�
“當(dāng)然,我不會放過任何威脅上帝城安全的人�!�
羅布亞開口道:“你可以去辦了�!�
湛平川挑眉,掃了一眼對面端坐的布里克,顯然城主們還有事情交代布里克,但這件事,不想讓他聽到。
被提防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適,但如果是涉及三區(qū)的工作,也不是不能理解。
“還有件事,我前天的工傷能不能給報了?”湛平川禮貌索取。
羅布亞:“......”
羅布漢:“你前天不是弄丟了魚餌?”
湛平川糾正:“我只是暫時將魚餌存放在敵人手中�!�
羅布其:“油嘴滑舌!”
羅布漢:“你還好意思要工傷補償?”
湛平川訴苦:“保障不到位我沒法安心工作啊城主們,一想到我勤勤懇懇還攢不夠老婆本,我就有走歪路的沖動,您大概不知道,塔斯曼人出一百萬一周包養(yǎng)——”
羅布衣煩躁打斷:“算了給他吧,讓他盡快做事�!�
羅布亞驚道:“大哥,你是不是被他PUA了?”
羅布漢:“是不是被PUA了?”
羅布其:“PUA��!”
四顆腦袋你一言我一語,為工傷補償爭執(zhí)起來。
湛平川選擇性忽略其他三位城主的話,高聲喊道:“謝謝羅布衣城主!我這就放棄一百萬去工作了!”
“......”
湛平川在四位城主的沉默聲中轉(zhuǎn)身就走。
良久,一直冷眼旁觀的阿奇諾蹙眉開口:“奇怪,我曾與杰克分在同一小隊,他以前沒這么不要臉。”
蘭斯聽在耳中,暗暗猜測,這種異能能夠改變?nèi)说挠洃浐驼J(rèn)知,卻無法改變性格。
哪怕被灌輸了坦布人的意識形態(tài),湛平川的本我還是能時不時冒出來,與杰克人格對撞。
這就說明,屬于湛平川的人格并沒有被殺死。
上帝城的紫外線強烈,湛平川走到門口,透過面具掃了一眼灼熱的日光,眼前頓時出現(xiàn)一片五彩斑斕的亮片。
他正擠眉弄眼,努力恢復(fù)視力,醫(yī)生就面帶微笑迎面走來。
“杰克隊長,又被城主批評了?”
湛平川莞爾:“哪能啊,城主們?yōu)槲腋毁F不能淫的精神折服罷了�!�
醫(yī)生:“那您的任務(wù)有進度了?”
“現(xiàn)在想讓那個Omega露出破綻,必須確認(rèn)他的信息素。”湛平川不緊不慢道,“那就有兩種方案,第一逼他動手使用異能,信息素自然會溢出來,第二誘導(dǎo)他發(fā)情,Omega發(fā)情時是不可能忍住不釋放信息素的�!�
蘭斯聽得清清楚楚,臉色沉冷如冰,骨節(jié)被他捏得咯吱作響。
醫(yī)生驚喜:“哦?看來您已經(jīng)作出決定了�!�
湛平川托腮沉思:“所以怎么讓對方同意我上床陪玩呢?色誘?投懷送抱?還是帶上道具提升競爭力?”
“還有道具?”蘭斯輕咬后槽牙,暗自運氣。
這個杰克平時玩的花樣還挺多。
醫(yī)生:“......感情您是一點沒考慮第一個方案�。 �
“開玩笑呢。”湛平川努力壓平揚得老高的嘴角,拍了拍醫(yī)生的肩膀,又順勢將手揣進兜里,“我當(dāng)然——”
他話音一頓,臉色瞬息變幻,懶散如潮水般褪去,留下凌厲黑沉的目光。
他那比臉還干凈的兜里,不知什么時候,被人塞了東西。
“怎么了?”醫(yī)生不解其意。
湛平川緩緩將手抽出來,兩指間夾著一枚只有只有紐扣大小的銀白色竊聽器。
他知道竊聽器一定無法鎖定到那個狡猾的Omega。
因為指紋在被他碰到的那一刻就被破壞了,又或者對方根本就沒有留下指紋。
他盯著指間的竊聽器,無聲笑笑。
應(yīng)該是他將他按著腰,撕開襯衫,露出后背的時候,他將竊聽器送進了他兜里。
不容易啊,受著壓迫信息素,被人親手檢查時還能順便留個后手。
他還是小看那個Omega的心理素質(zhì)了。
醫(yī)生倒吸涼氣,剛想說話,湛平川抬起手指,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隨后,湛平川將目光從竊聽器上挪開,望向川流不息的街道,完美復(fù)刻剛剛的語調(diào)。
“——我當(dāng)然選第一種,你還記得從魚餌身上繳獲的那兩團黑色物質(zhì)吧?”
小丑的錨點!
蘭斯神經(jīng)一跳,立刻屏息凝神,仔細(xì)聽著。
醫(yī)生受到湛平川的眼神暗示,會意配合:“您想怎么辦?”
湛平川兩指把玩著竊聽器,像是透過微涼的金屬,把玩那個時刻監(jiān)視的人。
他輕笑:“我會向城主申請,從古神殿取一顆出來,明日公開銷毀,然后他就會送上門來了�!�
第186章
蘭斯閉上眼,深吸氣,像是走到了一個兩難的路口,要下某種決心。
對他來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既然知道錨點就在古神殿,那么他在湛平川取走之前拿回來,就完成了三個任務(wù)中的一個。
但在上帝城中鬧事,又是潛入坦布人最重視的古神殿,他們很難不留痕跡。
一旦驚動了城中的雇傭兵團,他們只能暫時撤退。
如果走了,那湛平川怎么辦?
他會失去他的消息,再想見到他,都會變得萬分艱難。
他當(dāng)然可以借助外神的力量,可外神占據(jù)了這幅身體的主動權(quán),殺誰,殺多少,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這里的混血尤托皮亞人恐怕都要遭殃。
而他也無法像在海底地下城中那樣威脅外神,說他愿意為了這些尤托皮亞人死嗎?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與外神始終不是合作關(guān)系,而是互相利用,互相牽制。
就像他猜到外神需要他這條通道來達成某種對人類未來無益的目的,他也為了自己的目的,飲鴆止渴的與外神捆綁在一起。
所以他能夠理解迦妮塔為何孤獨又平靜地死在酒廠街的草地上。
因為比起令她失望的人類,她更不愿把地球的命運交到藐視萬物的地外神明手里。
蘭斯做決策很少為難,因為他始終付得起代價。
可這次兩邊都是他重要的人,他的一個決定就可能改變所有事情的走向。
耳麥里暫時沒有傳來湛平川的聲音了,背景音是大街上特有的車輪駛過和路人交談聲。
緊接著,腳步聲停下,滴滴兩聲,車門打開,座椅一塌,湛平川上了車。
汽車啟動,隨著手指敲擊屏幕的聲音,竊聽器里突然傳來聒耳的音樂聲。
蘭斯給湛平川放的是現(xiàn)今最前沿的高敏竊聽器,所以哪怕藏在衣兜里,他也能清楚地聽到湛平川與人交談。
但有時,就避免不了被噪音震得耳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