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左邊是她引人敬仰的稱號。
【中國近代女畫家,燕京人,畢業(yè)于燕京大學堂,在上個世紀被譽為京城四大才女,后嫁于弗雷克里克.奧薩馬�!�
奧薩馬?
咋一看到這姓氏,一股莫名熟悉涌上之南心頭,她沒時間多想,直接開始搜索這個人。
這次跳出來的訊息是顛覆她世界觀的震驚——
【弗雷克里克.奧薩馬——英國第七代修斯特敏公爵。他出生于英國奧薩馬家族,如今已經(jīng)世襲公爵七代,其私人企業(yè)奧薩馬集團在泰晤士富豪榜中以80億英鎊資產(chǎn)名列全球第三,其在全球近300多個國家均擁有土地和產(chǎn)業(yè),如加拿大,華國,意大利…】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奧薩馬公爵投資眼光極佳,旗下的恒泰廣場已在全球各地屹立,均是各國最為繁榮的商業(yè)廣場。】
透著藍光的電腦屏幕若以若現(xiàn)倒映出之南那張呆若木雞的臉,她眩暈在那筆那筆滔天數(shù)字和龐大基業(yè),甚至享譽世界奧薩馬家族面前,連著后腦勺都生出陣陣酥麻和虛幻。
像是人生觀再一次被顛覆,這種只能活在報紙上面的人越過那層天上地下的阻礙,第一次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這是溫時凱的父親?!
對著電腦發(fā)了會呆,之南還是沒法將這個龐大的家族同溫時凱本人聯(lián)系起來。她不是沒有揣測過這個人的身世,可當冰山一角漸浮水面時,之南心里幾乎是涌出一股難以置信的荒誕。
怎么說呢。江廷和陸一淮她在接近最初便已將他們的背后猜測大概——華國金字塔頂端那撮人,可如今再從天而降一個溫時凱,告訴她。
不,他們不是邊界,天外還有天。
心里又驚又顫,她繼續(xù)往底下看。
【修斯特敏公爵曾有兩任妻子,第一任妻子乃俄國皇室后裔,于兩年后離婚。第二任妻子是華國四大才女趙宜眉,兩人育有一子,具體信息如下�!�
【約瑟.奧薩馬伯爵,生于1997年7月19日�!�
97年?到現(xiàn)在23歲。
之南手上飛快,開始在詳細搜索這個伯爵,然而再無任何詞條跳出來,唯有幾個對奧薩馬公爵的采訪視頻,媒體無不要求其談談他的兒子,他皆緘口不言,笑著說他兒子只是個普通人,不值一提,還請媒體給與他寬容。
很明顯他并不想讓自己兒子的具體訊息暴露在公眾視線里。
都查到這了,之南肯定不甘心,她將剛才搜索到的關(guān)于溫時凱的消息從頭看到尾,甚至將那篇ACM大賽的采訪報導一一細讀。
【The
talented
teenager
who
is
only
21
years
old
has
led
his
team
to
achieve
incredible
results
in
this
petition.】
兩年前21歲,之南在心里秒算。
也就是到現(xiàn)在溫時凱正好23歲。
!!
絕對是他!
這些支離破碎的巧合完全重疊,之南心里已不是激動那么簡單,像是有把火由內(nèi)而外點燃,將那些走投無路通通燃燒殆盡。
難怪啊,她想。
難怪秦琳這么捧著他,難怪外交官家世的洛以然在他這碰了那么多次壁依然鍥而不舍,難怪他直接能住進恒泰廣場,泰悅金城的總統(tǒng)套房——
這些疑惑之南從前不是沒產(chǎn)生過,只是沒有一次解答得這么徹底。
咋一清楚身邊有張炸天王牌,震驚后,之南迅速盤算其對自己的裨利。
她不由得想到王陸家的后花園里和男人的曖昧拉扯,想到他在酒后說的那句:我會帶她一起去美國。
去美國…之南在心里思定片刻后,眼前一亮。
對,就去美國,她必須先把后路鋪好。
且不提她是否能借力搬倒唐文成和秦琳,讓彭越自食惡果,哪怕達成后她也極有可能因為身世在某一個環(huán)節(jié)的曝光而在國內(nèi)待不下去。
就說她在江廷和陸一淮那撒的無數(shù)個謊,但凡知道真相這兩個男人還能對她有多少喜歡,怕是因為見不得光的步步為營能弄死她,尤其是江廷。
之南不愿在這上面多想。
最好的辦法便是在唐文成倒臺同時她留學國外,即使后來身世暴露,她也早成了江廷和陸一淮的過去式,而山高皇帝遠,他們總不可能因著過去跑到美國找她麻煩。
那么怎樣才能讓重新溫時凱開這個口呢?
突然想到什么,之南轉(zhuǎn)頭問對面的秦璐:“璐璐,我們前幾天不是看到幾個想進MIT的同學拜托溫時凱師兄寫推薦信,有人成功了嗎?”
秦璐從書本抬頭:“��?”
“有人拿到溫師兄的推薦信了嗎?”
“沒有呢�!鼻罔凑f,“別看溫師兄平時溫和有禮,結(jié)果卻是相當有原則,態(tài)度可畏綿里藏針,明著表示不參與這類事,堵得那些人啞口無言。”
“是嗎…”
輕飄飄的一聲,之南心里卻在想:如果是她去拜托溫時凱呢。
她不僅要想辦法讓他自愿寫推薦信,而且必須讓溫時凱盡快帶自己去見蕭澤一面。
說做就做,之南第二天一早就出寢室,準備在全校偶遇溫時凱,可天不遂人愿,平時路過籃球場都能碰到,現(xiàn)在卻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她甚至連他常去的孟明偉樓都翻遍了,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研究生的課又不像本科那么固定,眼看都大中午了,之南只得守在研究生宿舍樓下,叫人去幫她叫下周元,結(jié)果得到的卻是他去露營的消息。
之南:“露營?”洱彡〇瀏久洱彡久瀏+
“對,昨晚就去了,當時幾輛越野車停在校外呢�!蹦峭瑢W看之南漂亮,便更有耐心,“你找他有什么事嗎?我?guī)湍銈鬟_�!�
“沒…還是不麻煩師兄了。”之南問他,“他們?nèi)ツ睦锫稜I了?”
“香亭山�!�
香亭山?
十有八九溫時凱也去了。
和他說謝謝后,之南匆匆離開,心里卻在盤算是否要等他這兩天,左不過周一就回來了。
不,來不及了!
秦琳肯定已經(jīng)拿了她頭發(fā)去做DNA,晚一天她未來的所有計劃都可能全盤崩裂。
思定片刻后,之南一個電話撥給了秦璐。
“璐璐,我們周末出去玩吧,前幾天不還說壓力大想放松放松�!�
****
香亭山靠近淮海一帶,京都市中心開車過來也不過兩小時,這里山巒連綿起伏,又和淮海相連,風景可謂獨特;尤其四五月份,大海耀金燦燦,不算濕咸的海風鋪面而來,恣意無限。
這里自然也成了京都當?shù)厝说亩燃賱俚亍?br />
周元一行人到香亭山已是晚上九點多,帳篷相機一應俱全,結(jié)果滿心籌措的露營敗在了一言難盡的露營地環(huán)境上,花花綠綠的帳篷過去,有人居然搭起了燒烤架。
他們倒無所謂,溫時凱當即表示說他去住酒店,細碎砂礫被男人一腳踩成了塵埃,他頭也不回。
說實話,這狐貍的潔癖他親眼見到的。
看著性格溫和,實則將公共和私人分得明明白白,噴過香水的女傭絕不能進他房間;東西在他那里只有送和贈與,沒有共享二字;對食物的挑剔有眼目睹。
周元頗覺得好笑,也不懂和溫狐貍有過交集的人是怎么評價出“隨性能處”這幾個字的,眼瞎嗎?
他一走,其他人也開始矯情,覺得這露營環(huán)境太差,視線也不好,還不如住酒店。
周元深有同感,索性就高價定了一家民宿。
那家民宿坐落在海濱中央,腦中取靜,二樓設(shè)有咖啡館和露天陽臺,半夜拍星星絕佳。
余暉落盡,海灘霓虹乍現(xiàn),對著星空暢談歡笑了整晚的眾人第二天下午才收拾出門往海灘走。
此時一望無垠的淮海碎金閃爍,一蕩一漾,藍色湖水被微風吹得如綾羅綢緞般耀目,日光恰如其風的耀在臉上,像是在夏威夷曬日光浴。
“天氣真好,我真想去水里浪一圈。”
“去水里多沒意思,我們?nèi)ネ婺切╉椖堪��!敝傅恼悄切┐碳ゎ惢顒�,像什么截點漂流,或是游艇出海,乃至沙灘足球都比赤腳跑進海里好玩。
眾人已經(jīng)躍躍欲試,周元手搭溫時凱肩膀上:“阿凱一起唄�!�
“不了�!彼黠@沒興趣。
在美國期間溫時凱去了加州不下n次,自然對海灘類項目早已無感。
橘黃的日光越過云層直直往下投籠,耀得地上砂礫如黃金閃爍,微風拂過,也將男人額前的碎發(fā)氤氳成了金黃色。
他帶上墨鏡,正要走向旁邊的沙灘椅子,人群傳來窸窣后轟動,連著周元都拍了下他的肩膀。
溫時凱停腳,循著動靜淡淡看去。
淺灘拍起一迭又一迭的浪,兩位少女赤腳踩水中,她們正在擺pose,互相拍照。
背對著的那位女孩穿著收腰半身藕裙,鵝黃色的紗制更襯得裸露出來的肌膚勝雪柔白,她一頭長發(fā)卷成了自然動人的弧度,散落在腰際,一蕩一擺間,也落在了眾人心上。
“璐璐,再幫我拍兩張!”
她太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了,纖細腳腕在水中踩著,海水來回跌宕間,宛若荷葉褪卻,藕白無暇。而由絲帶綁起來的后背瑩瑩動人,風光無限。
相較于其他男人的驚艷,溫時凱神情淡淡,他手揣回兜里,就這樣盯著對面的少女。
他想看她葫蘆里里到底賣什么藥?
“林師妹?”
身后響起周元的一聲驚訝,之南適時回頭,撞進多雙驚艷的眼里。
“周師兄?”訝異過后,之南臉上是看到熟人的欣喜,她問,“你們怎么也在這啊?”
她笑著沖眾人打招呼,目光再自然不過的瞬移,然后便和帶著墨鏡的溫時凱直直相撞。
男人穿著白體恤短褲,本就挺拔的身影在此刻快要融進光里。
“溫師兄好�!彼龥_他點頭。
然而男人沒理,戴著墨鏡就這樣看著她,黑框映著陽光和海水,欲襯得面部輪廓清冷。
比上次去秦琳家見到她的時候還冷淡。
那表情仿佛在說——
我就靜靜看著你表演。
“……”
之南忽覺尷尬,腳趾無聲摳進沙里。入:裙叩叩^七*一靈。無吧吧?無^九‘靈,
——
5000字,下一更在2.15,小仙女們。
扣摳更整理
二零八,故意受傷
“.........”之南忽覺尷尬,腳趾無聲摳進沙里。
臉上那絲偽裝幾近破冰時,周元及時解救了她:“林師妹,你們怎么來這玩了?”
“我們在網(wǎng)上查了查,這里離帝都近,來曬太陽吹海風最合適不過,正好周末沒事就叫車過來了�!�
面對上前一步的周元,之南笑意更明顯,再向他介紹旁邊的秦璐。
隨著互相幾聲問好后眾人已躍躍欲試,遠處海上項目的歡笑聲此起彼伏,光是浪花四濺的水珠已勾得這群人心癢難耐。
周元適時邀請之南和秦璐。注意到溫時凱走向一旁的沙灘椅,似乎無心參與,之南笑著推諉道:“師兄,你們先去吧,我接個電話就來�!�
人去沙灘空,幾十雙腳印盛著碎金蕩漾的日光,連著秦璐都沒受住海上項目的誘惑跟著眾人離開,大片的淺水海灘里只剩下之南,一圈一圈的浪拍在她腳丫上,像是跌宕浮萍。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湖泊,身后沙灘椅上是看似交頸纏綿的男女。
兩人對著平板不知道在聊什么,透過眼角余光之南注意到溫時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的墨鏡已經(jīng)取了掛在襯衣領(lǐng)口,眉目微松間,面部表情也漸漸柔和下來。
連著嘴角也呡出幾絲贊同。
沙灘日光斜落在兩人快要觸及的肩膀上,金發(fā)女郎俊朗少年,像是副情意綿綿的畫報,竟說不出的合拍。
雙標!
對著她就是副生人勿進,孫悟空看見白骨精恨不得一棒打回原形的死人臉,對著別人就溫柔綿綿得可以。
她林之南是哪里惹著他了嗎?
之南不由得氣結(jié)。
整個上午找不到人的煩躁加上匆匆趕路的著急忙慌,再有準備了這么多,在油鹽不進的溫時凱這里大概毫無勝算的急亂此刻涌出大半。
她對著沙里踢了腳。
尤不解氣,之南蹲下身撿起邊上的石子狠狠砸了出去,“撲通”一下——
像在處理溫時凱。
“她真有趣�!丙滅骱蜏貢r凱說話間注意到那邊的動靜,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見過太多有意思的人,富有的,睿智的,尤其在哈佛里面,不乏出類拔萃或是大智若愚之人。
可倒是鮮少見到這么雙生機勃勃的眼,搭上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連著同為女孩的麥琪也被吸引。
畢竟,漂亮的女孩誰不喜歡。
“Felix,這個時候紳士的男孩子應該會主動去邀請女孩子,畢竟人家一個人在那�!�
她擱那撒氣耍潑,溫時凱早留意著,這時候也只淡淡瞥去一眼:“不用理她�!�
話雖如此,唇角卻悄無聲息彎了一彎。
麥琪才不贊同他這套,兀自起身。
正揪著樹枝在水里畫圈,實則在思考如何找時機的之南突然感到肩膀被拍了拍。
她轉(zhuǎn)過頭。
“你這樣蹲著不會不舒服嗎?”
冷白皮的女孩正俯身看她,笑容之燦爛幾乎擋住了陽光。之南笑著搖頭:“還好,這里的水沖刷在腳上挺柔軟�!�
“我叫麥琪�!�
“林之南�!�
互相介紹后,麥琪臉上笑意更甚,對她伸手:“不要老蹲在水里了,我拉你起來吧�!�
之南剛將手遞出去,突然,手心相觸那刻一個主意在腦子里油然而生——
一個讓溫時凱順應形勢,自然而然和她獨處的辦法。
心里對這個女孩默念抱歉,之南壓抑著心頭的狂跳,順著手上的力道起身,卻在站穩(wěn)前刻腳趾在邊上尖銳的石子重重一碾。
“啊——”
“怎么了?”
麥琪也被嚇到,視線順著女孩漸白血色往下——她瑩瑩潔白的腳趾縫間正溢出幾絲鮮血,越來越多。
“啊!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麥琪應急措施學得并不足夠,看之南腿打哆嗦,條件反射扭頭向溫時凱求助:“Felix!”
聽到喊聲,溫時凱抬眼,目光直直落在那抹黃色身上。
“你快過來,之南腳受傷了。”
沙灘上閑逛的人并不多,愈襯得水里的兩人形單影只。溫時凱眉心微蹙,已自動起身,步子在不知不覺邁得又快又穩(wěn)。
她在海水里瑟瑟顫顫,扶著麥琪的手臂顫得不成樣子,溫時凱自動接過來,問她:“踩到石子了?”
之南搖頭不說話,手指無聲在他手臂上摳緊,無聲昭示她很疼。
溫時凱看著,聲音也跟著軟了下去:“把腳從水里抬起來,我看看�!�
之南半張臉埋在黑發(fā)陰影里,順著男人力道抬了抬腳,小趾縫隙正一絲絲溢出鮮血,像是被尖銳石子割傷。
她恰如其分地“嘶”了聲,眼睛也跟著紅了。
“應該是腳趾受傷了,F(xiàn)elix你先把之南扶到椅子上,我去房間里拿點藥過來�!丙滅髡f著跑遠。
溫時凱單手掌住她肩膀,隔著一層薄薄的頭發(fā)絲細膩觸感穿上掌心。
他有一秒停頓,說:“能走嗎?我扶你過去�!�
“可.....可能不行�!�
就這樣輕松過去,豈不是浪費這個機會又便宜你了,之南心說。
為證明她說的是真的,之南甚至抬眼看他,睫毛邊蘊了一圈的淚水無不真實又可憐。
然后就這一眼,悉數(shù)破功。
她可能還不清楚,說謊時那雙狐貍眼比平時圓不少,專注又亮的眼神恨不得看到人心里去,仿佛要反復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那怎么辦?”
溫時凱已經(jīng)停了動作,相較于剛才,已經(jīng)無甚波瀾的聲調(diào),昭示著他現(xiàn)在不知是氣是笑。
他垂眼盯著之南的腳,建議:“要不就泡在水里等她吧?”
泡你個大頭鬼!
之南聽他聲音幾許輕佻,一股火從喉嚨冒了上來。
她強忍著火氣,聲音可憐:“溫師兄,你能抱我過去嗎?”
“我腳很疼,真的走不了�!�
說這話時之南沒敢抬頭,怕他看到與聲音不相符的,怒火中燒的眼神。
然后她便察覺到那道視線盤旋在她頭頂,存在感極強。再往下,在她受傷的腳停頓了須臾。
她似乎聽見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
未及明辨,之南已經(jīng)被抱了起來。
柔韌又帶著溫度的胸膛隔著體恤緊貼著她的,暖得甚至開始發(fā)燙,她像只彷徨無措的小雛鳥,從跌落他胸膛那刻便已落地生家。
溫時凱分明覺得自己過于莽撞,尤其是看懂她一切皆為偽裝后。
不過演戲罷了。
可她柔嫩無骨的身子緊貼著他,隔著幾條聊勝于無的絲帶,他幾乎將手掌放在她赤裸腰際,來回摩挲間,細嫩肌膚仿佛要在他手里摩出花來。
于是莽撞悉數(shù)化為絲絲縷縷的燥,從手掌沿著手臂來回穿梭。
突然,耳邊擦過一縷呼吸,帶著香氣,熱度之高像是要鉆透耳朵。
溫時凱步子倏地停了下來。
懷里那抹柔軟順勢更深貼進他懷里,隔著層薄薄布料的渾圓一撞一跌間仿佛要掙開布料跳脫出來,清晰得連形狀都能描摹。
作死!
溫時凱鼻息重了些,沒看她,抱她雙腿的那只手卻倏然收緊,是要弄疼她的力道。入裙]叩叩七一靈無吧吧無_九+靈.
之南還要在他耳邊再呼一口,他已迅速將她放在沙灘椅上,拿了瓶礦泉水蹲在她腳邊。
剛才那抹曖昧無聲消散。
沒受傷那只腳被他用水將砂礫粗粗一沖放進鞋里,兩人全成沒有任何交流,從這個角度之南只能看到男人低垂的額發(fā),英挺非常的鼻梁即使低著頭也能看見圓潤鼻突,往下是性感又薄薄的嘴唇。
她摸不準他的想法,于是在人用水輕沖她受傷腳趾時,低呼一聲:“痛——你輕點啊�!�
“現(xiàn)在才喊痛?”溫時凱抬眼看她,意味不明說了句,“剛才踩上去不挺輕巧的�!�
之南:“我后面又沒有長眼睛,哪里知道?”
“平時不瞞精明的一個人,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也不管他是譏是諷,之南繼續(xù)裝可憐:“再聰明的人也會有出錯的時候,又沒什么可奇怪的�!�
腳腕突然被重重一捏,她痛到驚呼一聲,生氣瞪他。
溫時凱眼神已經(jīng)黑了下去,語調(diào)是前所未有的冷平:“好玩嗎,林之南?”
“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時候?qū)β稜I有了興趣�!�
之南正要辯解人是會變的,他已湊近看她,眼神里洞悉一切:“還是說,你的興趣是我?”
她坐他蹲,個子卻齊平,他側(cè)著臉的輪廓在日光里分割線里格外清晰,那是室友關(guān)燈夜談時多次提及的完美,仿佛造物主的偏愛。
之南有一瞬間被看穿的尷尬,但隨之而來卻是抓住話題的機敏:“我是來找你,不過那怎樣,在你對我做了那些事情后我難道不應該找你嗎?”
他挑眉,靜待她嘴里能說出些什么。
“你上次在王陸家對我做的那些事難道不該給我個說法嗎?事情都過去好些天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之南問他,“這樣的行為難道算是君子行徑嗎?”
倒打一耙一直是之南的強項,沒想到溫時凱也不賴,將她的腳清理好后,坐旁邊沙灘椅上好整以暇瞧她,仿佛來了絲興致:“哦,你想要什么說法?”
“我覺得首先你得向我道歉,這是我來這的主要目的,沒有經(jīng)過另一方的同意就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我覺得這是非常不尊重女生的行為�!�
雙方同坐的姿勢他比她高出不少,在他直勾勾的眼神下之南幾乎說不出去。
“其...其次,在道完歉后作為當事人,我有權(quán)向你索要一定的補償,而你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也應該給與我——”
“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睖貢r凱自然而然地將話題揭過,說著自己都笑了下,“不過我要是沒記錯后來你也伸了舌頭,主動得也沒比我少�!�
“這么來看,應該算是心甘情愿吧。”
他挑眉看她,仿佛在征詢她的看法。
這狗逼,真是不要臉!
之南畢竟是女孩子,在口槍舌箭上斗不贏他,臉也偷偷熱了:“你這屬于倒達一耙,事情的動因在你,哪有你這么理智氣壯的?”
“嗯,也對�!�
他點了點頭深覺又理,承認錯誤倒是蠻快,然后又說,“不過你這么一提我倒想起來了,我上回在上海挨的那幾拳頭還沒來找你要說法。”
“早知道有補償這回事,我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都遲遲不動了�!�
遠處麥琪跑動的身影像是一道霓虹,由遠及近。之南聽他慵懶又可惜的聲調(diào),像是對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無聲嘲笑。
她忽覺臉燙,就猜到在這個狗逼這里討不到半分好,早知道就不用這個理由了。
瞧著麥琪不過幾十秒就跑過來,之南也不想再和他斗嘴炮。
誰料溫時凱往那邊瞧了眼,像是計算好了時間,他唇角勾了勾,聲調(diào)里帶著股頑劣和少爺腔:“一頓打只換了一個吻,怎么看都是我虧了�!�
?!
!��!
之南怒目,正要懟回去,麥琪卻已拿著藥跑到他兩跟前,于是滿腔憤怒悉數(shù)不甘地壓了回去,脖子卻漲得通紅。
后半場,他格外沉默,上完藥就離開,獨留身后的之南將看著他漸遠的后背,恨不能目光化火,燒出個洞來。
——
周元一行人在海上溜了圈玩得盡興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云霞滿天,像是給大海鋪了床柔軟的絲綢。
在聽說之南她兩還沒定房后果斷又在海邊民宿加兩間,周到和體貼這方面沒有人能比得上他,聽說之南腳受傷還專門來問了問她,之南笑著禮貌回謝。
實則心里根本沒將這點傷當回事。
從小到大她挨過的痛不知道比這點程度重多少,不也照樣過來了嗎?腳趾割傷這點小程度她不過拿創(chuàng)可貼一壓,穿上鞋后若無其事。
五月份的北方已足夠熱,之南洗個澡從房間出來看到眾人正圍坐陽臺架燒烤架。
溫時凱正坐在高腳凳上調(diào)酒,酒瓶在他手中熟稔翻滾,不一會,細細長長的酒杯便唱出了一段顏色精致的霓虹曲。
他淡看她一眼,仿佛下午那段談話不曾存在。
之南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去找她,轉(zhuǎn)身站定欄桿,蒼茫未明的夜色往外,是層巒疊嶂的黑,星星點點在高空懸掛,一陣風吹來,帶著股海風的濕咸氣息,竟說不出的愜意。
聽說周元高價從老板那里將陽臺租了過來,之南不由得感嘆一句富家子弟,可如今她如今是這里的一員了。
至少表面是。
她在看風景,有人也在看她。
“很美不是嗎?”
之南轉(zhuǎn)身,是位大四的學長。這群人里不乏官富二代,但也有憑一己之力混入這個圈子的人,譬如眼前這位。
單憑之南所了解到的,他出生寒門,卻在四年拿到燕大能細數(shù)的獎項,最后升學斯坦福,外表溫潤如朗,絲毫看不出去和這些人的差別,這份魄力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還不錯。”之南說,“對了,聽說高師兄拿到斯坦福的全獎offer,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他們在學校有過數(shù)面之緣,尤其是這次拿校際獎學金,還是這位高學長給她頒發(fā)的,兩人淺淺一聊,才發(fā)現(xiàn)挺投緣的。
“謝謝,再有幾個月我就要去美國了,到時候跟著教授做實驗,可能三五年出來就成了禿老頭�!�
高盛忍不住打趣自己,又問她,“林師妹呢,前幾天看到你在申MIT的交換生名額,你以后想留美?”
這不算什么秘密,加上這個女孩子身上有股拼勁像極了她,高盛才多關(guān)注了些。
“我嗎?”
之南望天,喃喃道:“我不知道�!�
這句話像是對她人生未來的預判,迷茫一如過去。
她真不知道,這大半年過去,她才清醒發(fā)現(xiàn)自己是溫水里的青蛙,有困境就拼命跳,沒困境就圖安穩(wěn)。
這份囚徒心理從小到大都跟著她。
譬如她費勁心機接近的江廷,陸一淮,甚至現(xiàn)在的溫時凱.....
每一個都是眼下迫切需要,她被威脅要活著!
她擅長解決活著的困境,卻不擅長弄清楚自己要什么。
連她引以為豪的專業(yè),初衷到現(xiàn)在也不過是能掙大錢。
那她心中所需到底是什么?
“慢慢來,這是一個要花很久才能想明白的問題。”看她望天迷茫,睫毛微顫中仿佛自帶幾分脆弱。高盛心中某根弦被撥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突然,他察覺到身后某道視線落到他手背,近乎銳利。
——
5000字,下一更在2.17。
祝仙女們元宵節(jié)快樂,~
二零九,溫時凱心動
突然,他察覺到身后某道視線落到他手背,近乎銳利。
高盛扭頭,就發(fā)現(xiàn)身后吧臺處溫時凱的正盯著他,燈線暈漫了他的目光,看不太清臉。
但仍擋不住那股涼。
兩人同和周元交好,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
的。高盛對他微笑點頭,沒曾想男人卻一反常態(tài)沒有反應。
“都過來!再擱那聊天的燒烤都進我肚子里了啊。”
“周元,你怕是在做夢.....”
幾聲催促攪亂之南滿腔迷惘,她索性不再多想,回去坐在秦璐邊上,左邊是麥琪,幾個女孩子輕言細語的在一眾吵吵鬧鬧里分外動聽。
幾朵藤蔓在木竹籬上纏繞,彩色絲帶隨風飄蕩,本就被老板裝飾得極為文藝的庭院搭上細細流淌的民謠,讓人如墜夢中。
“高盛剛才隔那干嘛?”
“王陸你瞎啊,沒看到人在那和小師妹聊天啊�!�
高盛皺眉沖他“嘖”了聲,然而幾下啤酒罐碰撞后,有人膽子越大,看了看側(cè)頭聊天的之南,擠眉弄眼,“高盛你別慫啊,眼看就要去美國了,有什么想法得趁早�!�
“現(xiàn)在飛回來一趟也就大半天�!�
這瞎做什么媒人。
周元瞧到溫時凱不咸不淡往那邊看了眼,那人卻還在口若懸河,他不由頭疼,出來打圓場:“喝你的酒吧,滿口胡言亂語�!�
再環(huán)顧桌上的人,提議,“光聊天沒意思,不如來晚點刺激的。”
“好啊....”這話一出眾人應和,所謂刺激不過是大手一轉(zhuǎn)細長酒瓶,瓶口對準誰,就接受在座之人的整蠱。
之南看到溫時凱起身,丟下一句你們玩,就往陽臺那邊走。
這席上最令人想探究的莫過于他,結(jié)果人不玩,眾人雖可惜,卻也沒影響興致。
“沒意思,一直這么不解風情,干脆和他望遠鏡過去吧。”
之南聽到麥琪牢騷了句,扭頭問她:“你和溫時凱認識很久了?”追新來叩叩
“嗯,從12-13年紀吧。”看她疑惑,麥琪笑著解釋,“相當于華國的高中,不過那時候只我聽說過他,后來到美國后有次我去MIT聽課,才互相認識的�!�
“很奇妙,過了這么多年這個人性格還是這樣�!�
之南從她臉上看到類似老友的嫌棄,有些忍俊不禁。
既然認識這么多年,那她對溫時凱的身世了解幾分?
之南不好直問,只笑說:“麥琪你玩星座嗎,據(jù)說處女座就是他那樣的性格,也不知道準不準?”
“處女嗎?”麥琪皺眉,“Felix應該不是,他7月19日出生的�!�
之南的呼吸驟然停了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