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與此刻的環(huán)境很是違和,
卻又不得不這樣。
不管心里有多少不滿,
楚澄此刻還算體面,連連向柳聽頌道歉后,
許諾等鯊魚樂隊演出結束,
她們就搬去二樓。
柳聽頌想要拒絕,
表示沒必要那么麻煩,
卻無法真正出聲阻攔,
連搖兩下腦袋的拒絕做法都被忽略,
最后只能扯了扯許風擾衣袖求助。
那人卻不肯幫忙,
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寬慰。
急得柳聽頌拿出手機要打字,卻被許風擾先一步壓住手機。
“喝點牛奶,”許風擾拿過杯子,便往她面前放。
雖然柳聽頌的失聲無關生理,但總會讓人下意識擔憂起她的嗓子,平常連辛辣的食物都刻意避開,
更別說酒精,柳聽頌還沒有提出要求,
許風擾便先自作主張,替她點了牛奶。
而燃隕其他人也是如此,說話聲音被放緩,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感覺。
潛意識都將她當做病人,必須小心照顧著。
這樣的事情并非柳聽頌第一次經歷,在國外的那幾年也時常出現(xiàn),讓她并不陌生,可想要解釋卻又難以反駁,只能將牛奶接過。
而許風擾則拿起酒杯。
這畫面好笑,明明上一次來此時,許風擾還是個主動點牛奶、不喝酒的乖孩子,被柳聽頌哄著騙著才破了例。
如今倒好,角色互換得徹底,不愛酒的那位現(xiàn)在煙酒不忌,誘哄的那位只能抱著牛奶杯……
柳聽頌低頭抿了一口,甚至還是溫熱,放了些許蜂蜜。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又想拿起手機,似乎有話要說,可溫涼指腹剛碰到許風擾手背,便聽到楚澄突然激動出聲:“來了來了!”
“就左邊那個、最左邊的,”她壓低聲音,不斷提示。
惹得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高臺之中,有四個面容稍顯稚嫩的少女走出,來不及看其他人,便落在最后那位身上。
幾乎是下一秒,大家都呆住。
紀鹿南面露難色:“你喜歡這款?”
況野結結巴巴:“你、這,你這也……”
許風擾皺著眉頭:“我記得你那兩前任都不是這個類型吧,都挺成熟的?”
只有楚澄一個人興致勃勃,低聲就道:“可愛吧可愛吧,我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她像個糯米團子似的�!�
她又補充:“蹦蹦跳跳的糯米團子,跳起來都摸不到我的頭”
許風擾三人:……
臺上那人確實可愛,甚至可以說是過于可愛,大抵一米六左右,丸子頭圓杏眼,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嬰兒肥,穿著襯衫和白色毛衣馬甲,格子短裙隨著走動而微微揚起,與混亂的酒吧格格不入,更像是教師里的好學生。
許風擾眉頭更緊,吶吶開口:“這是那鯊魚?”
說是圓鼓鼓的蘭壽還差不多。
一直不出聲的柳聽頌同樣詫異,扭頭看向人高馬大的楚澄,再看著臺上的女孩,表情很是復雜。
怎么看怎么不對,正如許風擾所說,楚澄之前談的對象都是氣場極強的御姐類型,即便身高稍差一些,站在她身旁也毫不弱勢。
可這鼓手……
不是外形歧視,打鼓就是個體力活,況野看著干瘦,手肘一彎也能鼓出一塊肌肉,平常還能把輪胎翻來覆去玩,可這甜妹細胳膊細腿的……
許風擾不由擔憂,眉頭更緊。
其他人也明顯和她想到一塊去,表情同樣。
可周圍人卻露出期待表情,質疑聲比許風擾想象中的更少,想來是第一次演出不錯,才能出現(xiàn)這樣的效果。
應該不是楚澄請來的托,能讓那么大堆人演得如此情真意切,應該要花費不少,楚老板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揮霍。
另外,因楚澄的緣故,這家酒吧更偏向于搖滾性質,客人也多為樂隊或是樂迷,對表演者就更為挑剔,想獲得他們的認可也更難。
許風擾不禁好奇,看著那鼓手落座,視線一刻都不曾挪開。
光落在碧色眼眸,明與暗交織,像是摻了灰調的翡翠,掀起粼粼水波。
她在看臺上,柳聽頌在看她。
此刻的秘密無人知曉,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別處,這才讓連身份都要極力遮掩的年長者,能夠正大光明地偏頭,只為多看許風擾片刻。
未觸碰的手擱在沙發(fā)邊緣,小指隔著一厘米的距離。
柳聽頌悄悄靠近,將距離縮短,指尖相碰,卻再也不敢更進一步。
這樣的小動作被漆黑遮掩,除了當事人外,不曾有其他人知曉,就這樣被吞噬、掩埋。
不知道何時,音樂聲已響起。
許風擾全神貫注,看得仔細。
楚澄反倒不得閑,一直在低聲嚷嚷:“開始了開始了,你們專心看�!�
“我就說她們不錯吧,你們別只看外表。”
“看她,那手穩(wěn)得很,和小野不相上下�!�
無端被提起的況野瞥了她一眼,卻沒反駁,倒不是給楚澄面子,她性子直,這種事最干不了,是這短短片刻的鼓聲確實不錯,暫時得到了她的認可,但想要夸獎還得再看看,畢竟只有拖到后面,才能判斷一個鼓手真正的能力。
只見臺上,那女孩雙手執(zhí)木棍,敲打間,發(fā)絲揚起,比起燃隕的頹喪掙扎,她們更顯輕松愉悅。
吉他手、貝斯手配合默契,眼眸對視又落下,中間主唱音線清悅,雖然登臺經驗不多,卻不見緊張,而鍵盤手指尖跳躍,甚至有空轉了個圈。
許風擾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前被楚澄臨時喊來的些許不滿,徹底消散干凈。
其他人也是如此,許是過往經歷不易,總是惜才,往日在酒吧演出時,瞧見不錯的樂隊,還會主動幫忙搭線,給一兩個機會。
如今瞧見這樣的樂隊,也不管楚澄在叨叨什么了,都看得認真。
觸碰的指尖不知何時攀往上,要勾住許風擾的小指,可下一秒就被人察覺,那人無意識抬手,再落在溫涼手背,習慣性將手牽住。
許風擾隨之回頭,看向她,用口型表示疑問。
【怎么了?】
柳聽頌一怔,下意識就搖頭。
許風擾沒有多想,將被擱在旁邊的牛奶杯抬起,又塞進柳聽頌手中,低聲說了句:“等會就回去了,無聊的話你玩玩手機。”
她又補充:“多喝點牛奶。”
像是帶小孩似的,還怕她找不到手機在那里,又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讓她玩。
許風擾的手機密碼一直都是那一個,五年前就坦然告訴過柳聽頌,五年后也依舊沒改。
就是有些老套。
是她的生日加柳聽頌的生日,這人搞音樂,卻沒有個浪漫腦子,但總能在踏踏實實中,讓人嘗到一點甜。
柳聽頌情緒稍緩,手機打開后卻不知做什么,盯著那個相同的夕陽壁紙發(fā)呆。
上次時間匆匆,什么都沒來得及逛,基本都在床榻間渡過,后面想起就覺得可惜,想著她們應該一起去沙灘走走,于是后面兩人還約著年末一起過去過年,可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算不算數(shù)。
柳聽頌唇角緊抿,患得患失的感受從開始到現(xiàn)在,沒有一天消失過。
那人不曾察覺柳聽頌的恍惚,短暫分神后,又將注意力移回臺上。
“橙子,等會你就過去喊她們,”她這樣開口。
當真是起了惜才的心思,不再是被楚澄拜托后的敷衍。
楚澄挺了挺腰桿,壓制的本性開始暴露,也不正面回答許風擾,反而笑瞇瞇地開始拿喬:“我就說我眼光不錯吧,你們一二個還不想來,后悔了吧?”
“朋友我是那么容易色令智昏的人嗎?人家那是真有本事�!�
“是是是,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下連況野都附和起她了。
樂得楚澄咧開嘴笑,還沒有將人追上,就先有榮與焉了。
“我眼光差不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那尾巴能不能別翹了,”紀鹿南忍不住打趣。
“你就說行不行?”楚澄沒上當,逼著眾人都承認一遍。
這事自然不會扯到柳聽頌這兒,她一直保持沉默,甚至連等下都不會多說什么,以免暴露身份,只需要安安靜靜坐在許風擾旁邊,交疊的手故意收緊,最后十指緊扣。
她就沉浸在這樣的短暫接觸里,即便在此之前,她們有過太多親密時刻,瘋狂又偏執(zhí),在沙發(fā)、車廂內一遍又一遍,像要將對方擠壓進骨肉間,徹底無法分離。
可瘋狂之后,她仍貪戀于這樣,短暫而淺淡的接觸里。
指腹、掌心的薄繭滑過肌理,手部的感官總是過分敏銳,將每一個細節(jié)捕抓,有些癢又不肯阻攔,只能愉悅又煎熬地受著。
如同她們現(xiàn)在的關系。
但柳聽頌甘之如飴。
之后的事情,柳聽頌沒大關注,倒是那樂隊的人幾次投來好奇視線,畢竟許風擾疑似戀愛失戀又復合的事,在V博上鬧得轟轟烈烈,便惹得眾人都好奇不已。
柳聽頌沒有理會,只在對方與許風擾說話時,才掀開眼簾瞧了一會,不多時就低下頭。
眾人說話聲不斷,卡座中的氣氛熱烈,甚至都忘了要去二樓,在這邊就聊了許久,最后還都加了聯(lián)系方式。
不過不知為何,那楚澄喜歡的女孩子總在刻意避開楚澄,讓本想暗中撮合的紀鹿南等人無計可施,只能這樣掀過去。
夜更深時,酒局終于散去,喝得醉醺醺的人被扶著走出來,送上一輛輛等候已久的車中,駛向遠處。
許風擾今兒也多喝了些,腳步略微發(fā)虛,只能倚著柳聽頌走路。
作為唯二沒喝酒的人,楚澄忙著照顧其他人,便只和她們打了招呼就算再見。
柳聽頌自然理解,牽著旁邊的醉鬼就走。
車被停在道路兩旁的車位上。
飄忽的腳步聲交替,許風擾勉強睜開眼,醉醺醺地看了眼模糊的前頭,本想辨認方向,卻被突然刺出的燈光照得眼前發(fā)白,失去視覺。
而無意偏過頭的楚澄卻看得清楚,只見一輛破面包車像失控般,發(fā)瘋似的朝著她們加速撞來。
——嘭!
巨大撞擊聲響起,緊接著是車輪擦過地面的尖銳摩擦聲,丟在路旁的電動車發(fā)出聲聲警笛聲,又聽見“轟”的一聲爆炸聲,火光都是沖天而起。
“阿風!”
“許風擾!”
眾人不禁大喊。
第75章
如果不是我……
醫(yī)院。
許風擾今年來過很多次醫(yī)院,
往年刻意避免,只有在祛痣時才匆匆來去的地方,今年卻幾次踏入,
總要在里頭待很長時間,
長到望不見發(fā)白走廊的盡頭。
她坐在墻邊鐵椅上,彎曲的脊背像是要蜷縮成一團,
手抱住低垂的腦袋,外套已被丟棄,長褲也被拉往上,
露出摩擦后的猙獰傷口。
在過白的燈光下,
拖長的影子都變得虛晃,
幾乎不可察覺。
遠處還在喧鬧,這次*
和其他回不一樣,
發(fā)生在酒吧門外,
有不少人親眼瞧見那面包車直直朝許風擾撞來,
以至于消息迅速擴散,
短短時間就鬧大,
最愛吃人血饅頭的家伙紛紛趕來。
許風擾無心理會,
全由紀鹿南她們帶人處理。
大腦一片渾噩,
耳畔還有爆炸聲后的無盡鳴聲。
記憶又回到之前那一幕,反復在眼前播放。
在危險將近前,腎上腺素攀升,將軀體中的酒精驅趕,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慢下來。
在碧色瞳孔中,徑直沖來的面包車在疾速中失控,
坐在駕駛位的兩人露出慌張恐懼表情。
來不及反應,許風擾被旁邊人一把推開,
而自己卻摔向了一邊。
在電光火石間,楚澄、紀鹿南等人的大喊聲接連響起,而失控的面包車在即將撞來時,卻先撞到正直行、來不及剎車的另一轎車。
在劇烈撞擊中,面包車驟然爆炸,火光轟然冒起。
摔地的許風擾慌張起身,連忙沖向旁邊的柳聽頌……
“阿風?!”
擔憂的聲音打斷回應,楚澄拿來不知從哪里倒來的熱水,將紙杯遞給她。
“你別太擔心,聽頌姐沒事的,”楚澄寬慰了句,坐到她旁邊,又咒罵了句:“也不知道是哪個垃圾丟的酒瓶�!�
許風擾捏著紙杯,熱水沾過薄唇,又被放下,只遲鈍地搖了搖頭。
既沒被車撞到,情況自然輕松許多。
因被推開、摔落在地的緣故,左邊身子與地面摩擦,造成了些皮外傷,都只是破皮,看著血淋淋的,實際沒多嚴重,醫(yī)生稍做處理就擺手驅趕。
而柳聽頌則棘手些,不知是那個醉鬼拿著酒瓶出門,隨手丟在路邊,以至于讓柳聽頌跌進一地玻璃碎片中。
想到這兒,許風擾不禁扭頭看向旁邊診室,緊閉房門沒有傳出半點聲響,莫名的死寂。
她張了張嘴,只憋出一句:“好幾塊玻璃插進去了�!�
“好幾塊,”她重復,沉且啞的語氣顯得木木的,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人。
“我看見了,”楚澄接話,停頓了下,又道:“沒事的,輕焰姐在里面陪著呢。”
事情發(fā)生后,紀鹿南的妻子也匆匆趕來醫(yī)院,許風擾本想在里面陪著,可眾人見她面色蒼白,狀態(tài)極差,便將她趕出來。
話雖這樣說出,可楚澄自個都難以信服,玻璃碎片扎得深,她沖過去的時候,就見許風擾抱著個血淋淋的人,嚇得她三魂沒了六魄,更何況直面這些的許風擾。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許風擾,即便是兩人和狗仔飆車的那天,她也鎮(zhèn)定得不像話,人連著車都撞進田地,骨裂加腦震蕩也裝得面不改色,愣是等況野趕來,才稍稍露出一絲虛弱,像是不怕死。
她確實也不怕死。
作為多年好友,許風擾即便沒明著說,可朝夕相處下,從詞曲、日常處事中,大家也能察覺出許風擾的頹喪,說極端些,許風擾只是沒主動尋死,可要說求生欲……
每次跑山,速度最快的就是她,那油門次次擰到底,拐彎都不見停的,楚澄幾人看得膽戰(zhàn)心驚,腿都被嚇軟了,可許風擾還能對著她們比耶。
可在那時,她卻見許風擾面色煞白如紙,眼眸滿是恐懼,明明失聲的是柳聽頌,她卻也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在抖,本就單薄的身軀顫得厲害,額頭全是冷汗,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反倒是懷里的柳聽頌在安慰她,伸手撫過許風擾臉頰,發(fā)出艱難生疏的聲音。
“別……別怕……”
楚澄突然一激靈,脫口就道:“我剛剛、我剛剛好像聽到聽頌姐說話了?!”
“她恢復聲音了?”
許風擾好像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
看得楚澄焦急不已,直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應該沒幻聽吧?”
“我不知道……”終于說出一句話的許風擾,聲音極啞,好像吞了一堆沙礫一般。
事實上,在她被柳聽頌推開前,就聽到柳聽頌發(fā)出一聲阿風,之后也有說過兩句話,可一到醫(yī)院,柳聽頌又好像封閉起來,一句話不說。
沒想過對方在假裝,柳聽頌還不至于將許風擾當個傻子耍,那么明顯的前后差異,她哪里敢遮掩。
忍不住想起那天醫(yī)生說過的話,刺激手段對柳聽頌沒有用,潛意識在抗拒,哪怕短暫恢復也會復發(fā)。
許風擾猛的喝了口水,卻沖不淡口中的苦澀,不禁將紙杯捏成一團,聲音輕到風一吹就散開:“橙子,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別亂想、你有什么錯?”
許風擾完全聽不進去,鉆進的死胡同里,根本無法走出,一味責怪自己:“不、是我的問題。”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無法忍受沒有她,非亂扯什么戒斷約定,她早就好了�!�
“她現(xiàn)在就是怕我離開她,所以才不肯好。”
她想到白日康復室內,那人滿頭大汗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無助而崩潰的眼眸,很難想到,對方也曾在舞臺上光芒萬丈,音符環(huán)繞。
如果不是她,
如果沒有她。
柳聽頌是不是還是那個受盡追捧的天后?
而不是在她面前,躲躲藏藏又卑微柔弱的啞巴。
思緒亂飛,無法控制的想法如海水漲潮,掩蓋住礁石,只剩下一次次掀起的波濤。
她指尖發(fā)冷,處理過的傷口還未結疤,擠出的血水往下滴落,墜在亮得反光的白瓷磚上。
“如果不是我太沖動,非要去追那兩個狗仔……”
也不會將人逼到這種地步。
楚澄張了張嘴,憋來憋去,只能說出一句:“這不關你的事,是她們咎由自取�!�
面包車本就破爛,早在況野的修車廠中就被判定了報廢,只是不知這兩人用了什么法子使車重啟,竟讓不穩(wěn)定的面包車行駛上路。
但代價也沉重,兩車相撞后,轎車情況還好,可面包車卻當場爆炸自燃,如今這兩人都在搶救,是死是活都難說……
楚澄想了想,不知道該不該說,好一會才道:“輕焰姐說這兩人在前些天老去許南燭公司門口鬧,被趕出來好幾次�!�
話到此處就停下,許風擾面色變化,聯(lián)想許多后,又咬牙道:“都是我的問題。”
“如果不是我、都是我�!�
她前言不搭后語,猛的抓住自己腦袋,將頭發(fā)揉得炸開,曲折的指節(jié)發(fā)白。
“行了,”楚澄面色一沉,扯住她的手就呵斥。
“你別亂想,這和你沒有關系。”
許風擾難以控制自己,陷入自責的漩渦里:“你不懂,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一次兩次的失聲�!�
“如果沒有我,她早就恢復了。”
“她回國之后,除了那次綜藝就沒有任何演出�!�
“她總是在遷就我、包容我,是我沒有安全感,沒有自信,是我太幼稚,一直困在往事里……”
她喃喃自語,表情越發(fā)痛苦,呼吸急促,地上的影子越發(fā)稀薄,若非刻意注意,實在難以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