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輩子也是在這樣的病房里，我沒能見到爺爺最后一面……

    懊悔和自責糅雜在胸口，攪的我心臟抽疼。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太無能，那樣努力維系和顧承川的感情，卻還是弄得一團糟，也沒能照顧好爺爺……

    我將爺爺?shù)氖仲N在臉頰，聲音輕�。骸盃敔�，對不起……”

    我該怎么辦？

    如果上天能聽到祈禱，能不能讓爺爺好起來，換我生病？

    ……

    之后，我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離。1

    直到第五天下午，他才醒過來。

    可第一句話卻是：“承川呢？爺爺想跟他說幾句話……”

    我來不及想其他，只想滿足爺爺?shù)男脑�，擦掉眼角的淚就去護士臺給顧承川打電話。

    等了很久，顧承川低沉的聲音才從聽筒傳出：“什么事？”

    我下意識捏緊了電話線：“爺爺在醫(yī)院，他想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嗇施舍一個字。

    “好�！�

    我張了張嘴，想再說什么，耳畔卻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個小時后。

    一輛軍綠吉普停在醫(yī)院門口，一身作訓(xùn)服的顧承川從車上下來。

    我立刻跟上，緊張攥著手，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懇求：“承川，如果爺爺問起我們的感情，你能不能告訴他……我們很好？”

    我不想爺爺生著病，還為我擔心。

    顧承川忽的停下腳，冷睨向我：“到這時候，你還想著撒謊？”

    尖銳的話刺的我臉色一白，忙解釋：“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爺爺擔心，你不知道他這次——”

    話沒說完，顧承川卻擦肩掠過我，大步朝病房去。

    男人的不耐煩刺的我驟然紅了眼眶。

    但想到爺爺蒼老臉，我深呼吸壓下翻涌的苦澀，小跑著跟了上去。

    不能讓顧承川刺激爺爺，哪怕徹底壞了形象，我這次也一定要撒謊……

    可眼見到了病房門口，我卻被醫(yī)生叫住，被帶著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

    醫(yī)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況還算穩(wěn)定，但病情隨時會惡化，這幾天盡量要保證他情緒平穩(wěn)，不要受刺激，否則引起腦疝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的心一揪，壓下不安問：“那如果讓爺爺情緒平穩(wěn)，好好修養(yǎng)，他是不是就沒事了？”

    “如果在這兩個月里精心調(diào)養(yǎng)，司令再活個三四年肯定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

    我松了口氣，撐過這三年，軍區(qū)的醫(yī)療設(shè)備會大有改進，到時候配合治療，爺爺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著爺爺消瘦的臉，我便出了醫(yī)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貨商店，買了些營養(yǎng)品。

    再回醫(yī)院時，已經(jīng)快過去一個小時了。

    可剛踏進醫(yī)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頭，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失神捂著胸口，冷汗劃過額角。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上輩子爺爺去世時的心悸？

    我搖了搖頭，我一定想多了。

    醫(yī)生都說了爺爺至少還能活三四年，我都能重生了，爺爺也一定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匆匆過世。

    緩和過后，我才提著補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樓，就看見爺爺病房外圍滿了人。

    我心一咯噔，隨即瘋了般沖了過去：“爺爺！”

    剛到門口，卻聽警衛(wèi)員唐燁悲切斥問——

    “顧軍長到底跟司令說了什么，為什么他一走，我們司令就突發(fā)腦疝，搶救失敗去世了��？”

    第9章

    ‘嘩啦——！’

    我手中的袋子脫落，東西撒了一地。

    我顫抖著，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緊閉雙眼，像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