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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但某對紀姓和駱姓的校園情侶有。

    袁嘉禾精心挑選了四人都出鏡的視頻,表面上分享她和寧寧的斗嘴日常,重點還是青黛和駱西樓的情侶日常。

    夾帶私貨的小小小心機罷了。

    她唯一覺得可惜的是,為了保護在上位商圈里看似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她特意模糊了兩人的臉。

    不過,其他人看不懂無關緊要,反正本來就是準備專門放給那兩人看。

    袁嘉禾急。兩人好不容易挨過了難關,心里還那么喜歡彼此,眼看關系慢慢緩和,就差一張嘴不說!還有幾個五年可以耗!

    死灰,快燃��!

    周遙寧轉(zhuǎn)頭看,沒按下影片播放鍵,示意她稍等片刻,“等等,他們?nèi)四�?�?br />
    袁嘉禾已經(jīng)脫口而出,氣吞山河,“請看大屏幕!”

    夢幻而浪漫的鮮花作襯,中央投影幕布后映出了一對擁吻的男女。

    眾人的視角其實只能看見兩道黑影,女方貌似在掙扎,男人的腰越壓越低,把她摟得很緊,沒有后縮的余地。

    “哇哦!”一片嘩然。

    “這什么環(huán)節(jié)?剪影表演?”

    “我看別人婚禮上用過,是不是安排了兩個演員演繹遙寧他們的故事?”

    “剛上來就親�。抗�!”

    “哦——”揶揄的語調(diào)上升,“遙寧追女生原來這么霸道?”

    風評被害·周遙寧,“……?”

    “快熄燈啊傻子!”袁嘉禾罵。

    “哦哦。”

    全場又陷入黑暗。

    幕布后,當事人青黛就是后悔。

    駱西樓慢慢道,“我的吻技…”

    青黛唯恐等會兒還要再亮相,她誠懇道,“毋庸置疑�!�

    說完,駱西樓牽起她的手,掀開幕布,毫不遮掩地往最近的那扇門外走。

    一直盯著臺前動靜的人疑惑,“剛剛走出來的兩個演員,怎么那么像暮光智途的駱總和eL的紀總?”

    “你沒看清不要亂講!他們兩個人能有什么關系?兩位認識都不錯了�!�

    說話的人也懷疑自已,“是哦�!�

    兩人講話的聲音傳入角落那桌安靜的老同學耳朵里,一群人越發(fā)沉默。

    他們不敢多嘴。他們在思考。

    難道兩位大佬在上流圈內(nèi)是隱婚?

    那…他們可要把嘴巴閉緊。

    袁嘉禾準備的影片重新開始播放,周遙寧頭大,不停給駱西樓發(fā)消息。

    “駱總,樓哥,祖宗!你人呢?”

    “兄弟我不忍看你孤家寡人,夜夜不睡覺吹冷風,給你安排了一場復合大戲,你人呢???”

    無能狂怒的周遙寧又開始放狠話,“你等著。我馬上把嘉嘉的180+朋友介紹給青黛�!�

    “哥!快出現(xiàn)!”

    他轟炸了一堆消息,投影播放的影片接近尾聲,畫面中紅線樹下看不清臉的高個男生低聲,“小呆,許個愿?”

    鏡頭切了遠景,是一男一女站在樹下的背影,女生仰頭看紅線,男生在看她。

    標記為小呆的畫外音說,“那就祝我們四個都幸福。”

    影片到此結束。周遙寧和袁嘉禾對視一眼,無奈。

    叮咚一聲,駱西樓發(fā)來消息。

    看似是毫無邏輯的閑聊,但每出現(xiàn)一句話,就讓周遙寧狠狠心驚肉跳一次。

    “你的訂婚禮物在公司車庫。車鑰匙放你辦公桌上了。”

    “謝謝你們安排的環(huán)節(jié)。很有用�!�

    “她回到了我身邊�!�

    離婚五年他又遇前妻19

    eL大樓。

    青黛回完手機里駱西樓的消息,才向上一瞥,“鄭老板找我有事么?”

    對面男人雙臂大展,撐在實木桌上壓低身子,“親愛的,你已經(jīng)晾我好幾天了。難道你親口說考慮合作,是誆我的?”

    不到一周時間,從前揮金如土的鄭映僑卻因為一筆尋常珠寶生意坐不住了。

    青黛心里有了數(shù)。她上身仰在辦公椅里,伸手噠噠往電腦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略帶歉意道,”抱歉。最近很忙。”

    “…”鄭映僑無聲看她。

    忙?他可完全看不出來。

    他只看見了紀青黛的敷衍。

    他名下海外產(chǎn)業(yè)已岌岌可危,而紀青黛…是他當下唯一可以抓住的。

    鄭映僑是混血,黑色瞳孔里仔細看還透出幽幽的藍,像鬼火一樣,“紀青黛,當年的賬…”

    青黛似乎嘆了一口很淺的氣,她抬眼,“我可以同意合作。”

    “…”鄭映僑沒直接回答,狐疑地看她。

    青黛唇邊翹起冷嘲的弧度,“既然你知道用eL來威脅我,那你就該知道eL是我最后的底牌。”

    “所以,eL的紀總和你鄭映僑不會有半分關系�!�

    “是我——紀青黛,以個人名義選擇和你合作。”

    “哼哼�!编嵱硟S撥弄桌上的擺件,傷心地揪緊眉心,“與eL的人脈資源、資本和市場完全割席。用你個人名義跟我合作…親愛的,你是不是在想,這樣才能更好地把我拉下地獄?”

    “載舟覆舟一念間,你敢搭著我過河么?”青黛不反駁,她眼中恨意明顯,鋒利又漂亮,“怎么樣?要繼續(xù)談嗎?”

    “哈�!编嵱硟S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哈。”

    聽到青黛發(fā)狠,他的笑聲才真切幾分,“要賺錢,有什么不敢的?”

    鄭映僑的目光在青黛臉上游走,宛若在看一塊閃閃發(fā)光的黃金,“比起國外動輒砍手卸腳的蠻橫生意手段,你要溫柔多了,親愛的�!�

    隨著他的動作,左手手肘內(nèi)側(cè)露出一道蜿蜒不平整的傷疤,只一眼,就能窺見當時的兇險。

    青黛內(nèi)心沒什么感覺,反而冷嗤聲更重。

    一個要錢不要命的瘋子。

    “祝你沒機會領教到我的蠻橫�!鼻圜於⒅娔X上的行程表,“找個時間,我要去親眼看看那批珠寶。”

    “我要確認,它合法正規(guī)�!�

    “真是的…還不信我?”鄭映僑從上衣口袋抽出一張名片,刻意壓上青黛的電腦,往她身前推,“電話,地址�!�

    “那就v國見�!�

    總裁辦的門合上的那刻,鄭映僑笑意加深,有種假惺惺的蜜意,他點開手下人對話框,“l(fā)van,紀到v國后,全程盯緊。”

    “這筆生意必須成功�!�

    “不要讓她有搗亂的機會�!�

    ……

    五天后,上位商圈內(nèi)小范圍地傳開了eL總裁紀青黛的消息。

    貌似是因為她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項目上砸了大半身價,她個人資金已經(jīng)被牢牢套緊,現(xiàn)下竟已拿不出什么現(xiàn)錢。

    再往下發(fā)展,eL的最大股東或?qū)⒁字鳌?br />
    駱西樓聽到消息的時候,漩渦中心的主人公正在陽臺澆兩盆“大富”和“大貴”。

    “…”駱西樓單手解開圍裙,拿起手機讓助理去準備好他名下所有可流動資產(chǎn)。

    青黛蹲著澆水,專心致志地觀察發(fā)財樹�?匆娏韨�(cè)有片枯葉,她小步小步地挪腳——直到撞上身后的熱源。

    駱西樓低頭看她。

    兩個人就算不說話,好似也在靜靜交流著。青黛放下噴水壺,坦白,“賠錢了。”

    駱西樓的眼神在這一刻微微閃動,緊接著,一聲悶笑溢出,他說,“澆它,不如吻我。”

    青黛好笑,狠狠地擰駱西樓的小腿。

    駱西樓突然彎下腰,把人打橫抱起,“開個玩笑。菜做好了,吃飯�!�

    在室內(nèi),他只穿了件貼身的深色打底,青黛湊上去嗅嗅,駱西樓身上已經(jīng)沒了苦橙葉的味道,只剩下兩人同款沐浴乳的干凈香氣。

    青黛聞著安心,摟著他的脖子問,“就這樣?你真不打算救我?我要破產(chǎn)了�!�

    駱西樓把人端到餐桌邊,沒有起身,就著俯身的姿勢看青黛。他開口,說得和今天吃哪道菜一樣自然,“現(xiàn)金,房子,股份…我能給的,都給你�!�

    青黛扶著他的肩膀,看明白了。駱西樓絕對看出自已壓根沒事,順勢逗自已呢。

    她扭身,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一只油燜大蝦,“男人的一張嘴,騙人…”

    “雖然小呆也在騙人,但我說的這句話…”駱西樓的唇忽然掠過青黛唇角,“是真的。”

    “只要你說,我都照做�!�

    青黛安靜幾秒,主動說道,“過幾天我要去v國�!�

    她一挑眉,說得坦蕩,“去做我那賠錢生意�!�

    “你去嗎?西樓老板?”

    “嗯�!瘪樜鳂窃谇圜鞂γ嫖恢寐渥�。他意味深長,“等紀總賠完,我得去把我小呆撈回家�!�

    青黛一口咬下爆香的大蝦。

    不得不說,前夫的手藝一點都沒倒退。

    特別好吃。

    她滿足地傻樂。

    七八個小時的航班落地,v國。

    青黛曾經(jīng)在這里待過一年多,但有些路線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走出機場,她裹緊長及腳踝的黑色風衣,踩著高跟皮靴,湊近指示路牌看。

    駱西樓一身墨綠色大衣,在脖子上潦草地繞了兩圈灰色羊絨圍巾,冷風一吹,他有些出神。

    突然,懷里鉆進來一根“冰棍”。

    駱西樓回神,立馬將解下圍巾把人裹住,在碰到青黛冰涼的手時,他又開始解大衣扣子。

    還沒脫下來,青黛就揪住兩邊衣領,摟緊了駱西樓的腰,她仰頭,“讓你吹吹這里的風�!�

    兩人的臉上都模模糊糊地覆上了一層白霜似的晶瑩,青黛嚇他,“說不定…遙遠的風里還能聽見我當年的哭聲�!�

    離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0

    她剛落下話音,身前男人突然毫無征兆地伸出雙臂,緊緊環(huán)繞青黛腰身。

    駱西樓的頭低垂,用力埋入青黛脖頸間,患得患失地尋求安全感。他沒說話,略粗重的呼吸拂耳,似乎真的在感受v國的風聲。

    “你…”先前駱西樓裹上來的圍巾嚴實,青黛艱難轉(zhuǎn)頭,卻沒能看見駱西樓的臉,“西樓?”

    “我聽見了�!�

    駱西樓的聲線原本偏冷,說話時白霜般的霧氣在青黛脖頸間化做了溫熱濕氣,連帶他的聲音都浸軟了,“聽到了我的小呆說,她好難過。哭得好可憐�!�

    他說這話,反而讓青黛生了羞惱的情緒,她清嗓,從圍巾里鉆出大半張臉,“怎么還當真呢?我沒哭過�!�

    “你難道沒聽說我當年在這干得風生水起?要不是吃不慣這里的東西,我都不會回國�!�

    “哭?”青黛的眼睛往湛藍天空上瞟,“你更應該擔心我有沒有抱著國外帥哥笑。”

    駱西樓卻沒有她預料中的吃醋氣惱,他慢慢直起身,眼底泛著叫人心酸的微光,“如果那時的你很難過,我希望能有人陪在你身邊。”

    青黛的動作戛然而止。

    過往人生起伏跌宕,她明明歷經(jīng)搓磨,自認早已能灑脫和豁達地面對任何事,卻差點被駱西樓的這一句話逼出眼淚。

    駱西樓是真不在意她身邊有另外的人?

    絕非如此。在這一點上,從前的駱西樓幾乎算得上心胸狹隘。

    可他現(xiàn)在說的話,的的確確出自真心。

    他希望青黛身邊有人陪伴。

    事實上,比起私心,他更希望青黛不會孤單,更不會因為過去而難過。

    青黛重新把圍巾往上拉,遮住自已的半張臉,她懷念道,“那太好了。我這就去聯(lián)系一下當年的viktor和sergey…”

    “…”難得故地重游,駱西樓的心疼、愧疚等諸多復雜情緒還沒層層疊疊地暈開,在半道就被橫沖直撞的青黛堵了回去。

    他失笑,單指壓下青黛臉頰邊的圍巾,“我在你身邊,你還想要誰?”

    青黛還沒說話,駱西樓低頭覆上了她的唇。在偏冷的異國他鄉(xiāng),這個吻熱烈而纏綿。

    他們唯一的熱源只有彼此。

    駱西樓喜歡這種感覺。以至于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外,一貫冷淡正經(jīng)的駱西樓也無法停下與她接吻。

    在喘息的間隙,青黛興味十足,“駱總來一趟國外,怎么人也變得奔放了?”

    駱西樓指腹拭過她唇角熱氣,“你不喜歡?”

    青黛忍不住笑了,她裝作思考。

    等不到回答,駱西樓輕啄她鼻尖,繼續(xù)往下…

    “紀!”

    一道男聲插入兩人之間,他說的是v國語,語調(diào)強烈,“真的是你!”

    “老天!madison說你這幾天會回v國,你居然真的回來了!”

    青黛轉(zhuǎn)過臉,面前高瘦的男人一頭淺茶色短發(fā),露出一對鋒利的眉,像墨炭直接畫上去似的濃。

    看著不算太年輕,有幾分屬于年長者的儒雅。剛風塵仆仆地回國,他摘下皮革手套,“好久不見,你確定不過來擁抱我?”

    當年知道青黛來了這個國家,駱西樓曾經(jīng)學過v國語,所以也聽懂了大半。他看著青黛錯愕的表情,面上笑著,卻沒松開手,“viktor,還是sergey?”

    外國男人疑惑地看他們兩個。

    “……”青黛微笑,“是我前老板�!�

    她上前握住Avery的手,“好久不見�!�

    Avery八卦的視線轉(zhuǎn)到駱西樓身上,“紀,這是誰?”

    青黛心想,如果回答“我前夫”,未免也太驚悚。畢竟…Avery知道太多過去她不成熟時期的黑歷史。

    她說,“看不出來?是我的新男友。”

    為了防止Avery亂說話,青黛強調(diào)了“新”這個詞。

    Avery打量駱西樓,從頭發(fā)絲到腳底的穿鞋品味,似乎想挑毛病,又沒找到可以刻薄的點,“好吧…勉強過關。你知道,我一向很支持你的決定。”

    說話間,青黛他們的接送車到了。Avery順勢說,“紀,你來v國,自然是由我這個東道主來安排,去我那住?”

    作為前老板,真是熱情得過了頭。

    青黛道,“Avery,很遺憾。你再怎么貼心,我也不會回去為你工作。”

    Avery臉上的郁悶一閃而過,他嘟囔,“紀,你太絕情了!請還給我四年前那個可憐又可愛的小女孩�!�

    一聽他提起過去,青黛拉起駱西樓邁入車內(nèi),“后會有期�!�

    “哎!紀!”Avery喊道,“至少給我個地址!我和madison有空去找你!”

    青黛坐在車上,把地址發(fā)給了他。

    正要退出界面,看到底下鄭映僑發(fā)了條消息,恰好是她走出機場的時間,“紀總,說好的談生意,你把駱西樓帶過來干什么?”

    “有這么不放心我?”

    青黛面不改色地回,“你想多了�!�

    “我的錢都投進了你的項目,我難道會亂來?”

    “…”鄭映僑顯得急躁,“那你為什么要帶上他!他會壞事的!他肯定會盡辦法想害我!”

    青黛說,“你是正規(guī)生意,怕什么?既然你想不做,我可以現(xiàn)在就回國。”

    過了好久,鄭映僑才生硬地回,“隨你。不過作為你的甲方。我不允許有外人插手我的項目�!�

    青黛說,“很巧。我也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

    “我難道沒和你說,我和駱西樓這次的行程是保密的。所以…”

    “你為什么要安排人來監(jiān)視我?”

    看到這句話,尚在國內(nèi)的鄭映僑直接砸了手機。他眼球血絲泛紅,大力抓了一把頭發(fā)。

    他們居然是保密行程?f*ck!

    自從看到手下從v國傳來的照片里出現(xiàn)了駱西樓的身影,他就亂了陣腳,瘋狂地去質(zhì)問紀青黛,才被她抓了把柄。

    呵。

    紀青黛既然想做成生意,那帶上駱西樓,是想暗中警告自已別亂來?

    鄭映僑陰沉地撿起手機,撥通電話,“我會立刻回國。把那批東西里的假貨捂嚴實了!”

    “另外,替我準備好兩管劑量夠大的藥�!�

    離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1

    關于休息的地方,青黛本來訂了當?shù)鼐频�,中途駱西樓卻換成了獨套洋樓。

    這套二層小別墅裝修復古,一層是廚房和帶壁爐的大客廳,二層有連接陽臺的臥室,布局通透,陽光照進來的時候,還能聞見雪的味道。

    青黛上上下下轉(zhuǎn)了一圈,怎么看都很滿意。她半身倚在陽臺邊,回頭看駱西樓,“看來是早有準備啊,西樓老板�!�

    冷風吹亂了駱西樓的額發(fā),他微微抬眉,“紀總是出差,我是來陪我女朋友旅游的。”

    他們當年結婚后,沒錢沒時間度蜜月,所以每次能讓青黛開心的旅行,駱西樓都很珍惜。

    青黛就笑,“這么懂事。等著紀總賺錢養(yǎng)你�!�

    駱西樓走到她身邊,“鄭映僑沒有良知和底線,和他做生意,你要小心。”

    “他和v國的地下產(chǎn)業(yè)有利益勾結,手段不干凈。你不能單獨和他待在一起�!�

    “跟著我們的保鏢鮑里斯和約翰都有持槍證,任何時候,可以開槍。”

    “后續(xù)一切,我來承擔。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

    青黛正在解圍巾,聞言她用圍巾套住駱西樓,迫使他不得不低下頭,“我早就想問…鄭映僑在海外一落千丈的生意,是你的手筆?”

    駱西樓目光落在青黛通紅的鼻尖,他指腹輕蹭青黛的臉,低嘆,“他活該。”

    “好哇。我怎么不知道…”青黛故意躲開他的動作,“你的手段變得這么兇?”

    駱西樓抿唇,用手將青黛的臉掰回來,他說,“我一直很兇�!�

    他的腦袋壓得很低,眉骨上方幾寸的粉白色小疤正好顯露在青黛眼前,“你早就見過我打架的混賬樣子,現(xiàn)在嫌棄我,是不是太晚了?”

    駱西樓說著,額頭突然貼上兩片柔軟。

    青黛捧起他的臉,含笑親他的傷疤,“等解決了大麻煩,我們就好好在這補個蜜月。”

    “…”被說破心事,前一秒裝狠的駱西樓短暫地負隅頑抗,“誰說這是蜜月…”

    “哦~”青黛從身后拿出夾在大門上的賀卡,“是誰祝駱總——新婚快樂?”

    駱西樓:“……”

    他是在專供新婚夫妻蜜月旅行的網(wǎng)站下的單,一時忘了讓他們撤掉這些東西。

    那這棟房子里應該有很多提升夫妻感情的“小情趣”。

    駱西樓往臥室內(nèi)看了眼,幸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直到晚上青黛笑吟吟地打開了臥室的燈。

    那一刻,吊頂上白紗垂落,鮮紅且尚帶花香的玫瑰從天花板而降……

    駱西樓站在原地,表情不明。

    第二天,青黛把駱西樓丟在別墅里,自已去看了鄭映僑那批珠寶。

    鄭映僑全程面帶不悅。

    青黛猜,是因為她身側(cè)有兩個寸步不離的兩個彪形大漢。

    鄭映僑問她,“紀總,你到底想怎么處理我這批東西?已經(jīng)拖得夠久了吧?什么時候運回國內(nèi)售賣?”

    青黛摘掉手套,她說,“鄭老板,你的珠寶成色上等,留在v國也能賣出好價錢。為什么非得盯著國外市場?你難道不清楚關稅和匯率波動等都會對出口業(yè)務產(chǎn)生風險嗎?”

    “你幾年不在v國,不了解內(nèi)情也正常�!编嵱硟S穿著浮夸的奢牌襯衫,外面套了件亮色羽絨服,他隨手挑起一串珍珠項鏈,“現(xiàn)在v國珠寶業(yè)低迷,哪里能賺錢?不然那老板也不至于把珠寶都賠給我還債�!�

    紀青黛越不好糊弄,他就越煩躁。

    他當然清楚其中利害!

    可他手上的珠寶真假混賣,只有賣到國外,再把責任推到紀青黛頭上,他才能高枕無憂地數(shù)錢。

    鄭映僑丟開項鏈,“你多拖一日,我就少賺點錢。如果最后的利潤,不是我滿意的數(shù)……親愛的,當年我給你們投資的票據(jù)還在呢�!�

    “現(xiàn)在想想,你和你前夫一起進監(jiān)獄,是不是也挺浪漫的?”他干脆撕破臉,把威脅擺到明面上來講。

    他等不下去了!

    “別著急�!鼻圜鞆陌心贸鑫募�,扔到鄭映僑面前,“這是官方審批,后天下午三點準時準點過海關�!�

    鄭映僑眼中一亮。

    等青黛回到別墅,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兩位不速之客朝她優(yōu)雅地招手。

    他們對面,駱西樓一身深灰色西服,特別規(guī)整地坐著,一言不發(fā)。

    “Avery,madison?”

    四年不見,職場精英madison女土臉上的表情柔和得多,她率先起身,給了青黛一個擁抱,“小女孩,好久不見�!�

    青黛瞅了駱西樓一眼,不知道他們兩個和駱西樓說了什么,她摟著madison小聲問,“你們沒抖漏我的黑歷史吧?”

    madison不贊同,“你哪有黑歷史?”

    她放開青黛,“放心。我們不會嚇跑你的新男友。”

    說著madison笑道,“雖然…Avery已經(jīng)用老父親的心態(tài)拷問過他一輪又一輪了�!�

    “唔。包括但不限于,問他的年薪�!�

    “……”依舊是很現(xiàn)實的老板,青黛坐到駱西樓身邊,歪著頭去觀察他的表情。

    駱西樓回神,抬手捏了一下青黛臉頰。

    “咳咳。”Avery咳嗽兩聲,“有外人還在,你們這是做什么�!�

    青黛摟過駱西樓的肩,“別欺負我男朋友。”

    Avery恨恨,“這點出息!”

    他淺茶色的發(fā)型精致到每根發(fā)絲,穿了用來鎮(zhèn)場子的三件式的昂貴西服套裝,腳邊還擺了根浮雕純銀手杖。一,可以彰顯身份地位、震懾對方;二,心情不爽時可以掄起手杖砸人。

    可惜…幾番交鋒下來,紀的新男友,真是滴水不漏!

    居然好像…真的不錯。

    madison捧著臉,視線在看駱西樓,話卻是對Avery說,她用了兩人當?shù)氐姆窖�,外國人一般很難聽懂,“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條件臉蛋身材,都很完美呀�!�

    “你不是問了年薪嗎?放心,他不會讓紀吃苦的�!眡38

    Avery說,“我不滿意?你哪里看出來我不滿意!我特別滿意!哼。等紀被甩了,再傷心一次,又可以來為我干活了。我很高興�!�

    madison聳肩,“你把她想得太脆弱了,Avery!而且,她現(xiàn)在有自已的公司,并不會再為你干活,別做夢�!�

    嘰里呱啦,青黛只勉強聽懂了一點,于是她干脆了切換回了普通話,“西樓,他們和你說什么了?”

    離婚五年他又遇前妻22

    重新端詳起面前的青黛,她的神采分明與五年前無異,駱西樓內(nèi)里無聲卻劇烈,他說不出話。

    青黛回來之前,她前老板并沒有過多吐露青黛的過去。但他給駱西樓看了一張四年前的照片——

    v國大雪天的深夜,幾人圍在篝火邊談笑風生。唯獨一個異國面孔的女人穿著單薄,坐在角落里,她臉上沒有火光,有種被厚雪覆蓋住的冷灰。

    麻木。

    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任何人都會說出這個詞。

    不是一種呈現(xiàn)疲態(tài)的麻木,相反,她顯得堅硬且寡情。

    Avery對他說,“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歡她,希望你趁早滾蛋�!�

    “當然,那種驚艷而轉(zhuǎn)瞬即逝的激情,不叫喜歡。最多,叫荷爾蒙控制的頭腦發(fā)熱。”

    “口口聲聲愛啊喜歡啊的家伙,全是說假話。我討厭所有巧舌如簧、對自已的虛情假意大夸其談的蠢人�!�

    “懂嗎?小白臉!”

    駱西樓竭力想忽略微熱的眼眶,他裝作若無其事,但積壓多年的情感聲勢浩蕩地爆發(fā),他的眼瞼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泄出幾分難掩的脆弱。

    在v國風光無限的紀經(jīng)理,很孤單。

    是怨恨,還是想念?

    駱西樓踏上這片土地的那一年,青黛是否也同樣懷著微弱的希望期待見到他?

    他不知道答案。

    但照片上穿著單薄的東方女人,似乎在等待著能把她照亮的溫度。

    五年。他第一次這么深刻地痛恨自已,比過去每個輾轉(zhuǎn)的夜晚都猛烈。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慶幸。

    太好了。

    能來v國接她回家,太好了。

    “�!蝿者_成進度98%”

    “西樓?”青黛喊他。

    駱西樓一笑,目光輕盈而明亮。他緊緊握住了青黛的手。

    “紀!”

    客廳內(nèi),Avery同時出聲,打斷青黛,“你的眼珠子都快長你的小男友身上了!哦不對,是三十歲老男友。他哪里好?剛才差點被我罵哭!太脆弱了!”

    青黛啞然。

    認識駱西樓九年,他還是第一次與這個詞掛鉤。Avery到底說了什么?

    他不會把自已喝醉喊前夫名字、凍成重感冒后神智不清地訂了回國的機票,清醒后又退掉…等等的事都說了?!

    她本著維護駱西樓自尊心的友善想法,沒有對其原因刨根問底,反而轉(zhuǎn)頭朝madison告狀,“Avery欺負人。駱比較善良,容易多愁善感,情到深處掉兩滴眼淚也很正常�!�

    “……”madison看向單單坐那,氣場也絲毫不遜色的高個子男人,她實在很難想象那人日常垂淚的模樣,她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紀,愛情是讓人這么盲目的東西嗎?”

    Avery哼哼笑。

    他笑了一會兒,終于想起這一趟的正事,“紀,你實話實話說,這次你回來是不是為了和鄭映僑合作?”

    青黛點頭,“珠寶生意�!�

    這回,madison也嚴肅下來,“紀,我們勸你不要跟他有聯(lián)系�!�

    “他近幾年大概虧了很多錢,醫(yī)院還有個吊著高額治療費的親爹,所以行事越來越無恥。當然,我和老板一致認為,他本來就無恥�!�

    話題回到生意,Avery的表情淡去,“我當年那個差點被傳成神話的首席戰(zhàn)略家,眼光不至于這么差吧?你真昏頭了?”

    “缺錢?還是…有把柄被他抓住了?”

    “Avery,你可真聰明�!鼻圜炜渌�。

    “謝謝�?紤]回來為聰明人賺錢嗎?”

    “不。”

    madison看明白了點,她問,“你是故意想搞垮鄭?”

    青黛從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桌上,“我要送他進監(jiān)獄�!�

    Avery皺眉,“在這里不可能。他每年花大價錢打點關系,牽連面甚廣。如非必要,連我都不想去找他的麻煩�!�

    “就算警員出面抓捕他,我敢打包票,不出十天,他可以安然無恙地逃出獄�!�

    青黛點點桌上的審批文件,“我明白。這里地下有滋養(yǎng)他的根系,我當然要把他連根拔起,丟到國外去�!�

    “你們國家?”Avery隨意掃了眼,“他既然清楚自已的貨有問題,你確定他會乖乖跟著你回國認栽?”

    “按照合作流程,在運貨之前你需要支付一半訂金。我要是他,哪怕不吃掉剩下一半,也會留在v國�!�

    Avery道,“顯然,那批有問題的貨一旦在你們國家落地,第一個抓的就是你這個負責人。他呢,早躲在哪沒影了�!�

    “巧了,正合他意。錢到手,會找他麻煩的人進去了。至于那批貨,完美脫手。”

    “雖然我只是個清白又善良的好心生意人,但是…”青黛扭頭搭上駱西樓的肩,“Avery,我補充一下,是我和駱要合力送鄭映僑進監(jiān)獄。”

    “……所以?”

    駱西樓言簡意賅道,“他逃不了。”

    “…”Avery再度上下掃了他一眼,覺得除了玻璃心這一條外,可以勉強打個80分。

    畢竟…他和madison都能看出來,紀變化很大。她現(xiàn)在很幸福,這是事實。

    閑聊了很久,兩人要起身告別時,駱西樓突然叫住了他們,“Avery先生,madison小姐�!�

    再開口,他說了v國語,說得有些慢,但熟練得似乎早在心中預演了上千遍,“我叫駱西樓,是青黛曾經(jīng)的丈夫�!�

    madison詫異地挑眉。

    姓Luo,居然是那個前夫“駱”??

    Avery的腦袋一下炸開,他提起手杖抵著駱西樓的胸膛,用了八成手勁,“你說什么?你是誰?”

    駱西樓按住青黛的手,抬眼直視Avery,“我是五年前沒照顧好她的那個混球�!彼鲃映袚水敵跛械倪^錯。

    “你還好意思提?”Avery火更大,直接嘰里咕嚕地罵了他一大堆,青黛都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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