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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所幸后遇良人,漂泊無依的羽終于落在了那人的心頭上。

    宮里的人還沒來,青黛又開口,“這院落不好,濕氣重,不適合養(yǎng)病。沈相,你說府內(nèi)哪里宜居呢?”

    看似請教,句句意有所指。

    除了沈賢的院子,自然是距離最近的沉碧院條件最好。

    只是那處,住著的是陳氏和沈樂言。

    沈賢已經(jīng)被逼得徹底沒了脾氣,她在桌邊隨意一坐,喝了一大口冷掉的茶水,才重新擺出了一個笑臉,“紫竹院不錯。春兒可以去那養(yǎng)病�!�

    青黛束腕一轉(zhuǎn),“是嗎?我不太懂。我要請宮內(nèi)的人問問。”

    “三殿下!”陳氏的帕子快被他扯碎了,“別欺人太甚!他一個側(cè)室,要我一個正夫給他讓位嗎!”

    青黛疑惑,“陳君如此激動作甚?”

    她扭頭眉目含笑地看向馮春,“本殿的意思只是,若相府照顧不好人,那便由三皇女府來照看吧�!�

    沈賢瞬間捏緊了桌角。

    原本一國丞相處理不好內(nèi)務(wù)之事已經(jīng)惹人詬病,側(cè)室竟然還要搬到兒媳家,這是多大的笑話!

    沈賢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后她出聲,“是相府的不是。從今后,春兒就入住沉碧院�!�

    “妻主!”

    “娘!”

    陳氏和沈樂言不約而同地慘叫一聲。陳氏跪坐在地,凄凄切切地,“妻主,我可是你的發(fā)夫!”

    一個沉碧院事小,被一個側(cè)室趕出去事大!

    “娘!為了一個低賤的側(cè)室,一個搶我東西的庶子!你要把我們趕出沉碧院!”

    “住嘴!”沈賢拍桌而起,“那是你的長輩和你的大哥!”

    沈賢向來都是最疼沈樂言的,驟然被吼,沈樂言哭的梨花帶雨,“我不認(rèn)!我不認(rèn)!”

    “他生一次病,就要把我和父親趕出院子!那我一頭撞死在這里,他是不是也要給我償命!”

    沈賢氣急,對愛子恨鐵不成鋼,“越說越糊涂!”

    沈長亭冷眼看著“母慈子孝”的場景,一種從喉管涌上來的惡心感讓他一陣眩暈。

    沈賢看似對陳氏父子情深義重,其實她心里最在意的不過是她的官位,她的權(quán)勢。

    而沈樂言看不透,還在那里哭哭啼啼地祈求憐憫。

    他冷笑,不想再繼續(xù)看下去。

    青黛突然道,“夠了�!�

    她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哭坐在地的沈樂言,“單憑父親的兒媳是我,他就配住沉碧院。你懂了嗎?”

    沈樂言白嫩的臉哭紅一大片,他猛地抓住了青黛的裙擺。

    沈長亭驟然收緊了手指,馮春都察覺到異樣,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沈樂言仰頭,“殿下,若當(dāng)年和您成親的是我呢?您護(hù)我還是護(hù)沈長亭?”

    青黛一扯,發(fā)覺沈樂言力道極大,她一時拉不開裙擺,她莞爾一笑,蹲下身與沈樂言對視。

    沈樂言一喜,暗暗瞪了沈長亭一眼。

    沈長亭的指尖緊緊地掐入掌心。

    “沈樂言,你好像搞錯了。”青黛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他,“我沒想過娶你�!�

    “若我當(dāng)年見的是你,你以為你們沈府能攀上本殿這門親?”

    毫不留情的話像在沈樂言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個巴掌。

    青黛看向沈長亭,腔調(diào)中的笑意明顯,沒了剛才的迫人氣勢,“所幸,長亭足夠好�!�

    沈長亭愣愣地迎上青黛的視線,不自覺松開了手。

    原來,他沈長亭從不是橫刀奪愛的小人。

    想想這兩年他做了什么?自卑、怯懦,不敢面對殿下,將人越推越遠(yuǎn)。卻貪婪、無恥,不甘心就此把殿下放走。

    明明他們早就可以互通心意。

    他不該在新婚夜搬出女皇的借口求個孩子,沒有安全感地想拴住她。

    他應(yīng)該蓋著紅蓋頭,無比幸福地等妻主掀蓋頭,然后對她說出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話:

    妻主,你終于來了。

    于我的人生中救我水火。

    于我死寂的心中注入一種名為愛的情緒。

    從此,枯木逢春。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65%”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0

    察覺沈長亭心緒震蕩,目的達(dá)成,青黛也不愿再和沈樂言廢話。

    呲啦一聲,青黛撕開裙角,有些苦惱地模樣,“我挺喜歡的裙子。”

    沈長亭走近兩步,從呆滯的沈樂言手中扯過裙角,他溫和道,“殿下穿哪條裙子都好看�!�

    青黛便又開心了,她揚眉,“是么?那我多多穿給你看�!�

    沈長亭抿唇笑,偷偷將裙角藏進(jìn)袖口。

    妻主的,他都要。

    目睹一切的毛子:他……好……

    青黛:他好變態(tài),我好喜歡哦!

    毛子:你也沒差……變態(tài)!

    陳氏和沈樂言一番又哭又鬧下來,馮春欲言又止,青黛按住了他的手,她低聲,“父親�!�

    “這是您應(yīng)得的。為過去,為您自已,也為了…長亭�!�

    馮春抬頭,沈長亭也喚了一聲,“父親。別再委屈您自已了�!�

    馮春悠悠一嘆,于苦難之中陰霾重重的烏黑瞳孔終是透出一點光亮。

    青黛順勢握住了沈長亭的手,她故意湊到耳邊,“長亭,你也不許委屈自已�!�

    沈長亭從青黛專注的視線中看到了自已的倒影。

    此刻他無法形容自已的心情,只覺得心酸脹又溫?zé)�,燙得他幾乎要落下眼淚。

    父親終于從困苦的弱荷院走了出來,殿下終于……眼中有了他。

    “叮——任務(wù)達(dá)成進(jìn)度70%”

    毛子高興:沈長亭真是個大好人!這好感度實在是太好刷了吧!

    青黛琢磨著原劇情,取笑毛子:好感度好刷就是大好人了?接下來這30%才真的難。

    毛子抖抖白毛:接下來…哦!你要上戰(zhàn)場,哎呀,你死了咋辦?沈長亭一殉情這任務(wù)還是失敗啊。

    毛子蔫掉: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辦!

    神識空間的青黛一伸懶腰:不急不急,還有助攻沒上場呢。

    毛子:誰?等等,你說那個小將軍?你的青梅竹馬?拜托!那小將軍從小就喜歡你,你確定他不是來添亂的?

    青黛眼中興味不減:是他。

    不過重點又不是他。準(zhǔn)確的來說,是他的姐姐鐘成雯和姐夫周于之。

    將軍府。

    風(fēng)塵仆仆趕回來的小將軍鐘成玉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為何我才走兩年,三殿下便娶親了!”

    少年五官銳利,目似朗星,一身玄色軟甲極具氣勢。

    “為何!為何不報給我!”

    周于之小聲勸,“成玉……”

    “我不讓他們說的。怎么了?”

    嚴(yán)肅的女聲一出,周于之面上浮現(xiàn)欣喜,“妻主,你回來了。”

    鐘成雯點頭,而后看向自已的弟弟,“你屁顛屁顛跟在人家身后那么些年,你難看不出來殿下并非意屬于你�!�

    “通知你又如何?你要去破壞殿下成親嗎?你有幾個頭可以掉的?”

    鐘成玉氣得橫眉冷對,“你們懂什么!”

    “嗯。我是不懂你。”鐘成雯握上周于之的手,摩挲著捂熱,“你姐夫身體不好,別拉著他發(fā)瘋�!�

    “妻主……”

    “哼�!辩姵捎耖]嘴不言,心中暗暗想一定要會會那位傳說中的沈正君。

    呸。什么正君,他才不認(rèn)。

    鐘家兩位將領(lǐng)回城,宮內(nèi)大擺宴席,青黛不能缺席,軟磨硬泡帶上了沈長亭。

    下了馬車,沈長亭還是十分猶豫,“殿下……我……”

    兩人先前不親近,不會結(jié)伴參加宮宴。有推不掉的,也是在席上相敬如賓,從不多說一句話。

    從前只敢在熱鬧喧嘩里偷偷看的心上人,如今站在馬車下,笑意吟吟地朝他伸出手,“長亭,我牽著你走�!�

    沈長亭白玉的面皮紅了大片,他支支吾吾,“宮內(nèi)…陛下他們…”

    青黛長長地嘆氣,“往日我便是獨自一人,如今夫郎在側(cè),竟然還是孤身�!�

    她作勢要放手,沈長亭急急地握住,他墨色沉沉的眼眸透出亮色,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我…我只是害羞。定…定然舍不得殿下孤身。”

    他下定了決心似的,將人握地更緊,“殿下要牽,長亭絕不放手�!�

    本就是尋常玩笑,沈長亭這般立誓的語氣倒叫青黛嚇一跳。

    青黛:70%的沈長亭就這么猛了?

    毛子:你以為?這哥可是個二話不說殉情的狠人。

    青黛:行了。下次別再提殉情。我不會讓他死的。

    毛子:呦呦呦,這就護(hù)上了。

    青黛微笑:你沒有親親老公,你不懂。

    毛子:……滾。

    青黛看向低垂雙目,緊緊盯著兩人交握雙手的沈長亭,暗中舒了一口氣。

    還好,他還活著。

    她絕不會讓沈長亭走向那個結(jié)局。

    明明他還沒幸福多久。

    兩人相握雙手沒走幾步,身后熟悉的聲音驟然拔高,“青黛姐!”

    沈長亭的動作猛然凝固。

    整個皇城之內(nèi),敢直呼殿下姓名的便只有那位小將軍。

    他滯澀地扭頭,一身玄衣的高馬尾少年用力地朝這邊揮手。

    風(fēng)兒都似偏愛少年,揚起的發(fā)尾透出嫩柳抽芽般的生命力。

    也是,小將軍不過十七,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

    而他已經(jīng)二十有三,硬生生在閨閣里拖到了沒人要的年歲。

    青黛驚訝,“成玉?”

    少年得了回應(yīng)興高采烈地跑過來,他眼角眉梢皆是春風(fēng)得意,“青黛姐!回城前我可是打了好大一場勝仗!我以一支數(shù)十人的騎兵隊逼退南疆百人,你教的我都學(xué)會了。厲害吧!”

    沈長亭只掃過那張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一瞬,就快速低下頭。

    青黛只是笑笑,然后若無其事地舉起了和沈長亭交握的手,“行了行了。知道你風(fēng)頭無兩,先說好啊,今日你做主角,我與夫君只是瞧個熱鬧的�!�

    鐘成玉目光落在他們手上,雙眼微瞇,笑意逐漸減淡。

    沈長亭呼吸重了一拍,他猶豫道,“殿下……”

    “青黛姐!”鐘成玉忽然又換上一副笑臉,“這就是你娶的……呃…人?”

    鐘成玉看向沈長亭,見那人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心中更加憋屈。

    他嘴角弧度變大,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沈公子看著……文文弱弱的。青黛姐,我與你在軍營十年有余,我怎么不知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1

    青黛:這小將軍還是個黑蓮花。

    毛子:什么叫黑蓮花?可以吃嗎?

    青黛:不怪你,一邊玩去吧。

    鐘成玉歪頭,盯著沈長亭,“沈公子,我沒有別的意思……”

    青黛單手握拳掩在唇邊笑,“你還小,自然不懂�!�

    “遇見了便喜歡,哪那么多規(guī)矩�!�

    一句話將鐘成玉堵回去,他還不甘心,暗暗咬住后槽牙,“哦?沈公子你說呢?”

    青黛接二連三地維護(hù)讓沈長亭心中逐漸安定,他垂眸淺笑,與鐘成玉硬生生地擠出來的不同,是真心實意的微笑,“我與殿下一樣�!�

    “遇見了便喜歡�!�

    十年前紅衣少女在綴滿花燈的長街上驀然回首,繽紛的光彩折射在她的眼中,她比濃墨重彩的光更美。

    她說,“我不喜歡小笨蛋�!�

    她說,“我未來夫君要讀很多很多的書,要很聰明很聰明才行!”

    十三歲的少年正是貪玩的年紀(jì),卻因為心中那點秘而不宣的心思,春去秋來,把自已關(guān)在弱荷院那小小的方寸天地,把舊書翻破一本又一本。

    心甘情愿,一敗涂地。

    青黛哈哈大笑,“我們天生一對!”

    “嗯�!鄙蜷L亭輕聲應(yīng)和,默默地握緊雙手。

    鐘成玉終于不裝了,垮下臉,“哦。青黛姐,你的成親賀禮我還沒送呢。我也沒準(zhǔn)備什么,就送一句祝福�!�

    小將軍嘴角一撇,“祝你們早日和離�!�

    雖然話語很惡毒,但察覺他意外沒有惡意,沈長亭卸下心防,松了一口氣。

    呸呸呸。

    沈長亭面無表情地在心里補充。

    青黛噗呲一聲,“死小孩,亂講話�!�

    鐘成玉臉更臭了,正要說什么,被人從后頭重重地拍了一掌。

    他痛的齜牙咧嘴,“誰��!”

    鐘成雯冷笑,“不要命了?在殿下面前胡說八道。馬上道歉!”

    來人一身淺紫色束腕長裙,一支木簪利索地挽起長發(fā),干練又英氣,身后男人相貌普通,不過整個人氣質(zhì)溫柔,眉目柔和地要浸出水,平添幾分顏色,

    鐘成雯和她的夫郎周于之。

    青黛眼前一亮,“雯姐!你終于來了�!�

    來了。真正的助攻。

    鐘成雯和周于之可以說是原劇情男女主的對照組。

    周于之身份卑微,陰差陽錯嫁進(jìn)將軍府。不同于沈長亭和北堂青黛,成婚兩年關(guān)系冷淡。鐘周夫婦日久生情,婚后沒多久就過上恩愛的日子。

    可好景不長,鐘氏兩姐弟戰(zhàn)死沙場。周于之雖悲痛欲絕,但仍以一已之力撐起了將軍府,維護(hù)鐘氏最后的門楣榮光。

    至此,終生不另嫁,永作鐘家夫。

    同樣的開局,同樣的走向,沈長亭硬生生將自已走進(jìn)了死局。

    而不讓沈長亭走向be結(jié)局,這剩下的30%攻略里,最難的地方在沈長亭不愛他自已。

    他不愛自已,卻愛青黛入狂。

    這世間的唯一信仰蕩然無存,他無論如何都活不下去。

    毛子:所以?你要怎么做?

    青黛眉眼彎彎:我自然是要活下去跟沈長亭白頭到老。我也不會讓鐘家姐弟戰(zhàn)死。

    除了愛情,青黛希望沈長亭能擁有更多。過去年歲缺失的,她都要補給他。

    鐘成雯端正地行禮,嚴(yán)肅的臉上浮現(xiàn)輕微的笑意,“三殿下。許久不見。”

    她的目光落在沈長亭身上,似是欣慰,“先前對你的事便略有耳聞,如今看起來倒是解決了�!�

    青黛瞥了一眼沈長亭,故意道,“我是北溟三殿下,還能有我解決不了的事?”

    “哦?”鐘成雯似笑非笑。

    見青黛一副嘴硬的模樣,她看了沈長亭一眼,有心撮合這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有情人,“是誰成親前日跑到我府上問我,如何討夫郎喜歡?”

    青黛手疾眼快地捂住鐘成雯的嘴,她尷尬地對沈長亭笑笑,“那天雯姐喝多,她記錯了。”

    鐘成雯嗚嗚嗚地發(fā)聲,朝周于之遞了一個眼神。

    周于之福至心靈,馬上接道,“三殿下那天還十分欣喜,跟妻主炫耀自已的夫郎是個天仙般的人�!�

    沈長亭臉憋的越來越紅,周于之笑道,“那可真真是把沈家弟弟比作了天邊月,檐上雪,于之才記得這么牢呢�!�

    這對夫妻!真是送上門來的助攻!

    青黛捂住腦袋,無奈,“自家夫君還不讓夸么?”

    鐘成雯一笑,直戳人心口,“早些在沈正君面前夸,還有那小子什么事?”

    說著她瞪了一眼鐘成玉。

    鐘成玉捂住耳朵,把地上石子踢飛,“啊啊啊�。∧銈儫┧懒�!我就喜歡青黛姐!我才不管呢!”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宮門,邊走邊扭頭做鬼臉,“沈長亭,你等著吧。做側(cè)室我也愿意,我一定要跟青黛姐在一起!”

    鐘成雯一臉黑線,她嘆氣,“沈正君,你可要把三殿下抓牢,別讓我家那小子鉆空子�!�

    聽到先前的話大受震撼的沈長亭聞言,下意識握緊了和青黛交握的手。

    他暗自吸了一口氣,面色認(rèn)真,嗓音如松山落雪,清冷又平和,“我會的。絕對不放手。”

    鐘成雯啞然,驚訝于看起來文靜內(nèi)斂的溫潤公子竟然能如此不掩濃烈,大方直白地昭示他的情。

    沈長亭只猶豫片刻,還是補充道,“殿下在我心中……也是天仙般的人�!�

    鐘成雯和周于之對視一眼,發(fā)出善意的哄笑聲。

    沈長亭也看向青黛。

    心間溫暖明快,好像被熱意包圍。

    青黛:計劃通。

    毛子:手段真高啊。我剛剛偷偷看了沈長亭的厭世值終于下降到及格線了。你的溫情道路走通了哇。

    青黛:………厭世值是?

    毛子瞬間捂住嘴巴:我我我我什么也沒說!

    青黛:嗯哼~那我我我我什么攻略也不想做了。

    毛子扭曲到變形:求求你了祖宗!這是機(jī)密!我們領(lǐng)導(dǎo)不讓我們說的。

    青黛扣手,默不作聲。

    毛子秒屈服:行了祖宗!這不是領(lǐng)導(dǎo)怕我們嚇跑攻略者才不讓我們說的。

    毛子一躍一躍,心虛道:你也知道…我們的be劇本,每個都是以男主的死亡結(jié)束。會走向be,除了男女主別扭嘴硬等一系列狗血因素之外,其實……男主們在原劇情中因為對你愛而不得,所以每一個都厭世值拉滿。

    毛子:通俗點來說,就是有……黑化的…風(fēng)險……

    青黛繼續(xù)扣手:黑化之后會?

    毛子:要么毀滅世界,要么毀滅你。

    青黛:………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2

    青黛微笑:噢。我其實早察覺了。

    毛子:額?

    青黛輕聲細(xì)語,面無表情地大力揉搓毛子,陰陽怪氣:我毫不懷疑,在第一個世界里,我招惹了賀邵洲再跑掉一次,我會是什么下場嘻嘻嘻。黑化嘛,嘻嘻嘻嘻嘻。

    毛子:…女人,你在玩火。

    青黛:收起你的爛笑話滾蛋!我警告你,把這什么厭世值也給我盯緊了!我要是掛了,我看你怎么做攻略。

    毛子理不直氣不壯:這是機(jī)密……

    青黛:那可太棒啦!我們就可以一起完蛋啰!

    毛子弱弱的:厭世值也沒那么可怕,你第一個世界不知道不是也完美地完成任務(wù)了…

    青黛皮笑肉不笑:你試試,有天我的攻略瘋狂踩在男主的雷點上蹦迪,你看看他想不想弄死我。

    沒想到,這句話后來一語成讖。

    青黛以身試法——遇到瘋批男主,就逃了吧!

    毛子最終妥協(xié):行吧,我?guī)湍愣⒅鑶鑶鑶桀I(lǐng)導(dǎo)啊,我對不起你!

    宮內(nèi)兩人剛?cè)胱�,一道女聲忽然插進(jìn)來,“三妹�!�

    青黛起身和沈長亭一起行禮,“見大姐安。”

    北堂青渲身量不高,白色衣袖上紋滿了水墨畫,五官也是一副蒼白的文人相。

    青黛挑眉,她這位姐姐明面上是在和她打招呼,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沈長亭不放。

    哦豁?

    沈長亭顯然對北堂青渲露骨的視線不適,他皺眉不語,極力忍耐,面色逐漸冷淡。

    青黛半上前一步,側(cè)身擋住沈長亭,她不經(jīng)意地晃動酒盞,“大姐,你我之間許久未見,喝一杯?”

    北堂青渲被濃烈的酒香嗆的咳嗽兩聲,她看了沈長亭一眼,咬牙接過喝下一口,“咳咳咳咳咳咳……”

    她被嗆紅了眼,視線再度望向沈長亭。

    沈長亭正專注地盯著自已的妻主。

    青黛的壞主意他看得一清二楚,卻并不厭惡。

    他反而歡喜,殿下是在意他的。

    沈長亭瞧著笑得跟小狐貍似的青黛,不自覺露出了點細(xì)微的笑意。3704

    北堂青渲見他笑,連忙說,“沈……沈正君,你還記得嗎?在三年前我們見過一面,在嵐山詩會上!”

    北堂青渲一出聲,沈長亭斂起笑,心中升起躁意。

    他不希望殿下誤會他是個男女關(guān)系混亂的人。

    嵐山詩會?

    哦。他記起來了。

    那時傳了消息三殿下會在嵐山圍獵,所以他去參加了那場詩會。

    詩會的場景他記不清,腦海中只有一身紅衣颯爽的三殿下跨坐在高頭駿馬上開懷大笑,一手將贏來的所有彩頭洋洋灑灑地拋開。

    那時的沈長亭捏緊袖口,努力按捺住自已想接近三殿下的心,轉(zhuǎn)頭就叫了沈壹偷偷去搶。

    他記得很清楚。搶來的彩頭是一塊暖玉。

    沈長亭低下頭暗暗撫住藏在胸口的物什。

    這是十年來,殿下和他之間的唯一聯(lián)系。

    北堂青渲越說越激動,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潮紅,“那時你得了魁首,按理說應(yīng)該與我這個上任魁首再比一場�?赡阏f身體不適就早早退場,我到如今仍覺得遺憾。不如……”

    “大殿下�!鄙蜷L亭客氣疏離道,“我已不醉心于詩文�!�

    “為何?你明明才華橫溢……”

    沈長亭忽然一笑,露出令暮色都粲然的笑,如冰雪初融,“因為現(xiàn)在有了更重要的人�!�

    北堂青渲一急,“你以為三妹真的喜歡你?你一頭扎進(jìn)去兩年有余。外面的人不知怎么笑話你這個第一才子!”

    本來抱臂看戲的青黛無辜躺槍,她揮揮手,吸引北堂青渲的視線,“大姐,你不能因為自已尚未成親,就不相信先婚后愛的橋段吧?”

    北堂青渲這下連裝都不想裝,她深深地吸氣,“兩年你對長亭棄若敝屣,如今我過來一次,你就愛上了?”

    她們兩人從小就很不對付。北堂青黛性子直率,嘴巴甜,詩書騎射樣樣出彩,人緣好混的開。而北堂青渲從小身子不好,尷尬地占了一個嫡女的名頭,卻每門功課都屈于人下。

    長此以往,北堂青渲便生了怨懟之心,面上不撕破臉,暗地里不知下了多少絆子。北堂青黛雖然不記仇,但也不是個吃虧的人。兩人你來我往斗了好一陣,還是被女皇各自按了回去。

    到現(xiàn)在,北堂青渲也堅定地認(rèn)為,青黛是知道自已喜歡沈長亭,所以故意演這一出來惡心她。

    畢竟青黛和沈長亭兩人成婚兩年相敬如冰的事也并非是什么辛秘。

    “大殿下。”沈長亭的聲線驟然變冷,“我與你不過萍水相逢,那日詩會也并未說上話。大殿下喚我沈君便好�!�

    說完沈長亭轉(zhuǎn)向青黛,喉嚨緊張地發(fā)干,他低聲,“殿下…我……”

    青黛一笑摟住了沈長亭的脖頸,沈長亭被迫壓低了身子,她湊到沈長亭臉邊,故意扮演一個風(fēng)流倜儻的浪蕩子。

    青黛先是將吻貼在他的額角,又一路往下從鼻梁、唇瓣、到下巴。皆是一觸即分,溫?zé)岬臑跄鞠銡馔A粼谏蜷L亭的臉側(cè)。

    “我做戲又如何?北溟大殿下難道要硬搶……”她說著,停在沈長亭的唇邊,轉(zhuǎn)過視線直視北堂青渲,“人夫嗎?”

    北堂青渲指著青黛你你你了半天,捂住心口轉(zhuǎn)身就走。

    青黛看她走遠(yuǎn),正欲轉(zhuǎn)回頭,帶一點涼意的觸感就貼在她唇上。

    青黛瞪大眼睛,沈長亭緊閉的眼睫還在顫抖。

    她輕嘆,摟緊沈長亭的肩,含糊道,“睜眼,看看我�!�

    沈長亭固執(zhí)地不肯睜眼,他一遍遍親啄青黛柔軟的唇瓣,話語含在嘴里,“不是做戲……”

    青黛聽懂了,于是她掰開沈長亭的肩,低聲笑,“沈長亭,你怎么光撿這些話聽?”

    沈長亭睜開眼睛,眼中浸潤著山色空蒙的迤邐,清俊的五官此刻美的心驚,“殿下,那我應(yīng)該聽什么?”

    青黛撫上他的臉,“沈長亭,過去種種是我們錯過。你并非無情,我亦并非無意。我是說,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喜歡你,長亭。”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戀13

    沈長亭呆住。

    他艱澀地開口,“殿下,你是在戲弄我嗎?”

    沈長亭一直沒有安全感,青黛把決定權(quán)交給他,“你說呢?長亭�!�

    她展開手臂,溢出愛與信賴,“過來擁抱我,還是站在原地?”

    幾乎是一瞬間,帶著墨香的懷抱快步走過來將青黛擁入懷中。

    “殿下,我來抱你�!�

    “�!蝿�(wù)達(dá)成進(jìn)度75%”

    沈長亭單手?jǐn)n住青黛的后腦,下巴貼在她的額角,心中恍惚。

    十年了,他終于走到了殿下的身邊。

    回府后,青黛便如同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的黏糊小情侶,賴在沈長亭身邊不肯走。

    夜涼如水,青黛拉著沈長亭坐在臨希院之外的長階上。

    先前在宮宴上貪酒,醉意上浮,青黛迷糊地靠在沈長亭肩頭,“長亭,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子?像大姐那樣的么?”

    沈長亭原先僵著不敢動,聽到這話扭頭看她,莫名有點委屈,“我喜歡哪種女子,殿下不知嗎?”

    青黛仿佛沒聽到,勢必要把酒瘋耍到底,她惡聲惡氣,“哼,看見大姐跟你表白,我氣得心口都疼�!�

    她捂住心口,哎呦哎呦地叫喚。

    沈長亭一愣,大著膽子捏起青黛的下巴,瞧見她坨紅的臉和迷離的雙眼,登時明白眼前人是吃醉了。

    他輕嘆一口氣,將蔥白如玉的指尖點在青黛的唇,“小糊涂鬼�!�

    沈長亭本就比青黛年長幾歲,這稱呼一出更是帶著說不清的親昵和寵愛。

    青黛的腦袋一點一點,十分不滿,“什么糊涂鬼!沈長亭才是糊涂鬼!為什么?受了委屈不說?為什么會以為我喜歡別人?”

    月光靜靜地流淌在沈長亭眼中,他一笑,周圍的夜色宛如顫動了一下。

    “因為他太愛你�!�

    細(xì)碎的水光映出亮晶晶的濕意,“所以他不敢賭。寧愿像一個膽小鬼,也要留在你的身邊。”

    沈長亭隔著衣物握住暖玉,仿佛給了他安定的力量。

    “小糊涂鬼,沈長亭已經(jīng)愛了你好久好久�!�

    青黛癟嘴,嗚嗚咽咽地表達(dá)不高興。

    沈長亭湊近聽,“什么?”

    柔軟的觸感貼在臉頰,沈長亭聽見自已殿下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那我現(xiàn)在開始愛你。我也會愛你很久很久�!�

    沈長亭驀然睜大眼睛。

    許久,他撐住額頭,笑的彎下腰去。第一次沒了高門公子的儀態(tài)。

    他說,“殿下,你真壞�!�

    青黛雙手后撐,和沈長亭一齊開懷大笑。

    那一晚,臨希院便如同它的名字一樣。

    終于等來了它的希望。

    兩人在府里剛過幾天安生日子,南疆的軍情急報就來了。

    青黛心中一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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