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回了房間躺下,沈子菱躺回被窩時問秦文琮:“你有沒有覺得,六嬸今天,不太對勁?”
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秦文琮壓根沒關(guān)注六嬸的狀態(tài)�;丶抑螅械淖⒁饬Χ荚谏蜃恿馍砩�。
沈子菱也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是老人不知道如何表達恭喜吧?
*
沈子菱因為興奮,一晚上沒怎么睡。醒來時已經(jīng)早晨九點了,床頭柜上擺著一份兒奶油裱花小蛋糕,上面寫著祝福她考上大學的話。
她一口口蛋糕吃光,分別去給祁永朝和秦愛琴打了電話,約了他們在百貨大廈見面,打算和他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拿到了通知書,沈子菱決定后天搬家,剛好是周末。
三人約定在一家西餐廳見面。
秦愛琴大方地說要請客:“你們誰也別跟我搶!我考上了第一志愿!等我離開了京市,我媽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沈子菱提議說:“我打算這周六搬家,你也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我給你留了一間房,還特地給你買了席夢思�!�
秦愛琴拒絕了:“不用了三嬸,我過今天決定去國外找我二姐,等開學再回來。我也想去看看,國外的名校,長什么模樣!”
她的這個決定是沈子菱沒有想到的,她沒有再勸,只是從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鈔塞給秦愛琴:“那這些你拿著。不要拒絕,這是我和你小叔作為長輩,給你的升學獎金�!�
秦愛琴摸了一鈔票的厚度,估算大概有五六千塊錢。
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足夠她買票出國和三年的學費以及在外省的開銷了。
秦愛琴沒有矯情,直接塞回包里:“那我就不客氣啦,謝謝三嬸!”
她說完,問祁永朝和沈子菱:“對了,你倆被什么學校錄取了?”
沈子菱笑著說:“協(xié)合�!�
秦愛琴驚訝道:“啊啊啊啊,三嬸兒!你可真不愧是女主角�。∧阋蔡珔柡α�!你比里的女主角還厲害啊!祁永朝,你呢你呢?”
祁永朝看了一眼沈子菱,目光溫柔:“我和子菱一樣�!�
“……”這下,秦愛琴叫不出來,也笑不出來了。
等聚完餐,她挽著沈子菱胳膊去衛(wèi)生間,小心翼翼對沈子菱說:“三嬸兒。你要小心祁永朝�!�
“嗯?”
“我覺得他像癡情男二號,可能會影響你和我小叔之間的關(guān)系!”
沈子菱用手指在小姑娘腦袋上彈了一下:“我一個有夫之婦,你別瞎說�!�
秦愛琴的提醒,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
接下來幾天,沈子菱開始忙搬家的事。
秦文琮要忙工作,而她辭掉了醫(yī)院工作,又暫時沒有新客源,向承那邊能獨當一面,也不需要她這個“大股東”做什么。
她樂得清閑,就大包大攬了搬家的事。
需要打整的事務(wù)太多,她一個人忙前忙后,疲憊且快樂。
這天她回到大院的家里,發(fā)現(xiàn)六嬸不在家,家里只有小吳和老爺子,兩人正坐在客廳里看京戲。
沈子菱問:“六嬸呢?”
小吳說:“去軍研所了�!�
“去軍研所做什么?”
沈子菱正疑惑,小吳解釋說:“秦小珍,出事了�!�
“出事?”
沈子菱不解。
小吳又說:
“秦小珍跳樓自殺了。六嬸去了軍研所,她讓我轉(zhuǎn)告你,她說,對不起你。我也不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先去一趟軍研所吧,老爺子有我呢。”
沈子菱不太聽得懂小吳在說什么,可她很快意識到,這件事沒這么簡單。
秦小珍出事,六嬸跑去軍研所找秦文琮,這就有些詭異。
她打電話去軍研所,那邊告訴她,秦文琮請假了,并不在軍研所。
沈子菱呼了好多次秦文琮,對方始終沒回電話。聯(lián)系不上秦文琮,她有些心慌,立刻聯(lián)系向承。
向承也是過了許久,才回聯(lián)她。
對方什么也沒說,只說:“我來接你�!�
沈子菱立刻問:“琮哥呢?發(fā)生什么事了?”
向承簡單說了一下:“秦小珍自殺了,留了一封遺書。說,是因為你的設(shè)計,她才被推進了火坑�!�
沒這么簡單,絕對沒這么簡單。
秦文琮不傻,不會只信遺書的片面之詞,一定是還有其他事。
向承接著又說:“是六嬸,給了琮哥一份兒證據(jù)。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干涉,我先過來接你。你還是……有個心理準備。想想怎么和琮哥解釋,你和他仔細聊聊。他是個聰明人,也討厭被人利用、戲耍。”
第130章
吵架也護妻!
向承很快接到沈子菱,送她去一醫(yī)院。路上向承的說辭與在電話里差不多。
他的話術(shù)恰到好處。
如果是從前,他一定站在秦文琮那邊,站在秦文琮的立場,去看待這個利用他琮哥的女人。
可現(xiàn)在不同了。
他和沈子菱有了交情,他猜到內(nèi)情沒那么簡單,一定有其它原因。
因此他現(xiàn)在不敢站隊,只敢中立。
沈子菱沉默了一路。
等下了車,往樓上病房走時,沈子菱這才開口問他:“向承,秦小珍,到什么程度了?”
向承說:“腎衰竭,時間不多了,醫(yī)生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放棄搶救了�!�
沈子菱點頭,表示知道了。
秦小珍這會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秦文謙、秦文軍兩家人都在,正圍著沙發(fā)坐著。
秦文軍此時正捧著頭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非常痛苦,像蜷縮在龜殼里的烏龜。
他嘴里不斷重復一句話:“是爸爸沒用,是爸爸懦弱,不怪任何人,不怪任何人,只怪爸爸……”
秦愛琴一手抱著才幾個月大的孩子,一手拍著父親的后背,不知道該說什么。
孩子是秦小珍的,才六個月,正酣睡。
她躺在病床上,不僅丈夫沒來,婆家人也沒來。
顧眉沒說話,就那般冷冷地打量著沈子菱。
她倒要看看,沈子菱怎么化解這場局。
聽說沈子菱還考上了協(xié)合醫(yī)院。
事已至此,她基本可以確定,沈子菱不簡單。起初她懷疑沈子菱是重生,可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原著里沈子菱死的時候是1988年。
就算重生,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更多的事呢?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現(xiàn)在的沈子菱,并不是真正的沈子菱。大概和她一樣,殼子換了芯。
這個世界上,不止她一個人穿書,沈子菱也是個“穿書女”。
推理出這個可能,顧眉就變得慎之又慎了。
打出了六嬸這張牌。
要想讓秦文琮對沈子菱徹底生出間隙,普通的手段,會差點力道。
打出秦小珍這張牌,一招致死,把責任推給沈子菱。如此,這小兩口還能好好過日子呢?
秦文琮得知真相,一定會對侄女內(nèi)疚。
畢竟,秦小珍可不僅僅是一個剛生了小孩的媽媽,還是他秦文琮親侄女。
房間內(nèi),誰都沒說話。
沈子菱看見顧眉秦臻都在,也知道今晚勢必有一場風雨。
這場風雨,會決定了她和秦文琮,是否能做真正推心置腹、交付后背的夫妻。
……
沈子菱朝秦文琮走過去,看見他手里攥著兩封信。
一封是秦小珍的遺書。
另一封,則是當初沈子菱以秦小珍名義、寫給張曉軍的情書。她也是用這封情書,以牙還牙。讓秦小珍吃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沈子菱看了眼這兩件東西,相對冷靜,問秦文琮:“琮哥,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秦家沒有一人說話。
秦文琮沒有抬頭,只是問她:“這封情書,怎么回事?”
沈子菱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當時的情況,你也清楚。小珍差點害我名聲盡毀,我只是以施彼道還施彼身。我并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有錯,也并不認為,秦小珍嫁給張曉軍是因為我。
如果說張曉軍于她而言是火坑,那推她進去的,不是我,是她的母親崔桂花。我沒有對不起秦小珍,我只是在保護自己,僅此而已�!�
“我知道了�!�
秦文琮聽見她親口承認這封信是她寫的,不再說多的話,只是對向承說:“你先送她回去休息�!�
顧眉非常意外,就這么結(jié)束了?
秦臻比顧眉還沉不住氣,他緊了緊眉頭,對秦文琮說:“小叔,我早就說過,沈子菱表里不一。你以為她可憐,實際上,她只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心,僅此而已�!�
秦文琮和沈子菱幾乎異口同聲:
“閉嘴!”
這擲地有力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打破了病房里的寧靜。
秦愛琴懷里的小嬰兒被吵醒,“哇啦啦”哭起來。
雖然這種時候腦補秦文琮沈子菱“恩愛默契”,有些不合適。
可他們這異口同聲,忍不住又讓她開始內(nèi)心尖叫。
以她對自己大姐和沈子菱的了解,大姐不可能自殺,而沈子菱也不會害她大姐。
這件事兒里有貓膩。
但礙于顧眉秦臻在,她不好說。
秦愛琴懷里的孩子哇哇大哭,可她哪里會帶小孩,趕緊把孩子塞進父親懷里,不耐煩道:“爸,你別擱這兒自責了。真自責,哄哄孩子,把孩子哄好!這是大姐的孩子,以后交給你了!
你要真覺得自己懦弱,趕緊給孩子找奶喝去!把孩子哄好才是大事兒!”
秦文軍看了眼孩子,又看向女兒,愣了一下,當場呆滯。
秦愛琴無語了,吼道:“你還愣著干啥��!你已經(jīng)對不起我們姐妹三個了,還想對不起我姐的孩子嗎!”
這番刺激的話慣用。
秦文軍立刻抱過孩子,紅腫眼睛哽咽道:“好好好,我這就是給孩子找奶喝。愛琴,你在這兒先等等消息……”
“嗯。你放心,都在呢�!�
直到秦文軍抱著孩子離開,秦愛琴這才開口說:“大家都散了吧。我大姐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接下來就是吊命,看看能活幾時。都請回吧�!�
秦臻沒看見秦文琮教訓沈子菱,有點不甘心:“小叔!你真就打算這么算了?你還配做小珍的小叔嗎?是她害死了小珍!”
不等秦文琮開口,秦愛琴先行推了他一把:“你有完沒完?人家兩口子的事兒,管你什么事?再說了,那是我親姐,不是你親姐!要追究也是我追究。好了,你們都走吧,是我要冷靜一下�!�
顧眉扯了扯秦臻的袖子,給他使眼色。
秦文謙這才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給我們打電話�!�
他推著妻子離開了病房。
等走出醫(yī)院,秦臻才不耐煩地看了眼顧眉:“你來做什么?秦家有什么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顧眉索性也不裝了:“秦臻,我們還沒離婚呢,還是合法夫妻。我告訴你,我轉(zhuǎn)給你的錢,你得一分不少轉(zhuǎn)回給我,否則,這婚,你甭想離。看誰能耗得過誰�!�
秦臻嗤了一聲:“你愛離不離。你以為,你不離,就能威脅我么?”
“你——”
顧眉今夜忍著對秦臻的怒意,特地過來看這場好戲。
哪兒知道,好戲沒看著,又被秦臻狠狠地捅了一刀。
眼看著秦臻就要上車離去,男人突然又停下,頭也沒回,用嫌惡的語氣說:“你不愿意離,那就起訴離。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第131章
沈子菱,我們離婚!
沈子菱退出病房后,并沒有離開。
凌晨四點左右,醫(yī)院萬籟俱靜時,秦小珍被宣布已死亡。
她喝了百草枯,能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
秦小珍被送去火葬場,沈子菱一路跟過去。
凌晨六點左右。
等秦文琮從殯儀館出來,她才沖上去截住他,也才有了跟他獨處的機會。
沈子菱說:“琮哥,我們聊聊�!�
秦文琮不想聽:“你回去休息吧。她生前不太喜歡你,葬禮上未必想看見你。你先回去休息。”
男人表現(xiàn)得很平靜,甚至沒有說一句斥責她的話。
這比直接斥責她,罵她,還讓她覺得難受。
秦文琮往前走,沈子菱伸手去拉他的手,卻被男人一把甩開。
兩人之間突然有了隔閡,這種拒絕讓沈子菱心如刀絞。
她腦補了無數(shù)回和秦文琮生離死別的場景,但這是唯一一次意識到,她和秦文琮之間,不僅有死別,還有生離。
她也沒想到,意識到要失去秦文琮的時候,會這么難受。
沈子菱忍住讓自己別哭,喉嚨滾了滾:“琮哥,你是不想跟我聊嗎?你還是覺得,小珍的死和我有關(guān)嗎?我接受不了你對我這么疏離,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準話。你可以罵我,斥我,但你不能這么冷落我,不把我當你的妻子�!�
秦文琮聽見她的話,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冷哼:“所以,你現(xiàn)在是真的難受,還是偽裝呢?最近,我始終有一種,不太了解你的錯覺。原來,那不是錯覺,我是真的不了解你……”
沈子菱哽咽了一下:“人都是在相處中慢慢了解的,不是嗎?當初那種情況,我跟你都還不熟,我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告訴你吧?
若我真的說了,你不會覺得我有神經(jīng)嗎?琮哥,一路走來,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自保。我絕對沒有害人,也沒想過要害人!”
秦文琮聲音淡漠:“我相信你沒有害人,我只是——”
他的嗓音逐漸變得嘶啞。
“不能接受,你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欺騙我。你明明之前可以告訴我的,不是么?”
男人覺得委屈,可沈子菱覺得自己更委屈。
她攥緊了拳道:“我是想告訴你,可我還沒有這個機會!”
秦文琮認為自己遭遇了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心里這道坎,很難過。
他可以在家人面前依舊維護她,保護她,甚至信任她。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做這些,是他作為丈夫的本分。
可他無法接受自己被愛人欺騙。
同床共枕這般久,竟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被利用了同情心。
秦文琮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說:“我們離婚吧�!�
“?”
沈子菱覺得他肯定是瘋了!
他為什么會說得出這樣的話?
秦文琮語氣凝重:“所有財產(chǎn),都歸你。離婚,我不會帶走一分一厘。那些錢財,以及向承公司的股份,足夠你在京市活得很好,也足夠你念完書。
如今的你,不再是曾經(jīng)的你。你擁有了掌控自己人生的權(quán)利,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你往前走。”
沈子菱只覺一股怒意從腹腔涌上顱內(nèi),高壓致使她兩眼發(fā)黑。
秦臻提出跟她退婚,她都沒有過這樣的情緒波動。
沈子菱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話音努力從牙縫里往外蹦:“你因為這個,要跟我離婚?”
秦文琮說出這番話,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
“小珍不會是死于自殺,她的死,一定另有內(nèi)情。她的死因無法確認,但她一定是因為我們,才遭受連累。對方想利用她的死,來讓我們離婚�!�
“你既然知道對方的目的,你還要這么做?”
“我必須這樣做。”
沈子菱大概明白了:“你是過不去你心里那道坎兒,覺得小珍的死,是因為我們結(jié)婚?”
秦文琮冷聲道:“不全是�!�
他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思維混亂。也是第一次體會用情緒做決定。
沈子菱笑出聲。
她笑得干巴巴的,喉嚨口像是被塞了刀片,連帶著喉嚨管子和心肺都疼。
“那行,那就離吧。你想什么時候去辦理離婚證?”
秦文琮需要處理秦小珍后續(xù)的事。
他道:“你等我消息�!�
“行。那我先回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現(xiàn)在的沈子菱,比秦文琮還要理智。
沈子菱上了向承的車。
車開上路,向承通過后視鏡看她,沒忍住,問她:“琮哥和你說什么了?琮哥肯定是相信你不會害小珍的,我也打聽過了,秦小珍其實非常滿意現(xiàn)在有錢有孩子沒老公的婚姻狀態(tài),不太可能自殺。琮哥那樣聰明,一定也能想得到,你——”
他話沒說完,原本臉上平靜,毫無波瀾的沈子菱,突然扯開嗓門,嚎啕大哭。
向承嚇壞了。
剛把車�?吭诼愤叄犚娕⑵瓶诖罅R:
“離婚就離婚!離了婚明天我就去找?guī)浉纾〉壬狭舜髮W,我想要什么樣的帥哥找不到!很好,我再也不用面對他那張冷冰冰的臉!”
“我現(xiàn)在好幾套房子,還有兩套四合院,還有很多很多股票!我還能自己賺錢,還有最好的大學讀。他算什么!他是天才了不起嗎!我也不差!”
“離婚就離婚!”
“向大哥!”
向承被這一叫,嚇得背脊一僵:“��?我在呢……”
“你人脈廣!你給我介紹富二代!我要相親!我要二婚!”
向承愣住了:“啊?你認真的��?”
“認真的。人家都要跟我離婚了,難不成我還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成?”
“好吧……”
第132章
前妻很受歡迎?
“你是認真的,還是說的氣話?”
向承一臉不可思議望著她。
“我當然說的是真的�!�
向承仔細思考了一下,才說:“那行吧,有合適的我給你留意一下。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沈子菱深吸一口氣,很快平靜下來:“先送我回去吧�!�
向承把她送回了家。
沈子菱更到家的時候,六嬸正拎著包往外走。
六嬸被秦文琮給辭退了,向承也幫忙找到了頂替六嬸的人。
沈子菱站在門口,叫住六嬸:“為什么?你告訴我實話,我不會怪你。無論如何,你曾經(jīng)都在我最低谷的時候,給過我?guī)椭��!?br />
六嬸沒臉再見她,只說:“對不起子菱丫頭,是嬸兒對不起你。我兒子在海港城欠了賭債,如果我不打錢過去,他就會被砍斷手腳。
顧眉當時給了我一筆錢,想讓我?guī)退的媚愕膯卧~本。這次,她也以此威脅我……一步錯,步步錯,我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只能用這件事去她那里換一筆錢,子菱,我自己的苦果,我自己吞。
文琮是個明事理的,我也衷心祝福你們……”
等六嬸離開這個家,沈子菱還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在六嬸離開的第二天,沈子菱和秦文琮徹底分家。
秦文琮向承老爺子依舊住老宅,她一個人住四合院。
明明是夢寐以求的生活,可她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看著和秦文琮一起睡過的那張床,一起看過的電影,心里頭始終覺得空落落的。
……
一周后。
秦文琮帶沈子菱去領(lǐng)離婚證,可因為程序不對,沒辦下來。秦文琮需要單位那邊批程序,拿證就先耽擱了,可彼此都當是離了。
雖然和秦文琮分開,可沈子菱覺得這日子還是得照過。
少了個男人而已,難受歸難受,但她不能讓此時影響她的生活。
沒過兩天,她就接到了彭莉的電話,從彭莉那里得到了幾個客戶資源。
每天早出就診,晚歸搓藥。
原來準備給向承住的那間客房,被她改造成了草藥房。
找沈子菱治療不孕之癥的女人,大多都是和彭莉差不多的癥狀。想要治療,就得用藥調(diào)理。
她們只吃了沈子菱半個月的藥,久久不來月經(jīng)的突然來了,月經(jīng)久久不結(jié)束的突然結(jié)束了。
晚間焦慮失眠的,突然也就能在子時之前入睡,并且一夜無夢了。
她的藥,療效之快,很快在京市太太圈里傳開了。
哪怕沒有月經(jīng)不孕癥的,也要求兩顆來治療睡不著睡不好的毛病。
因沈子菱只有一個人搓藥丸,她的藥丸子,在如今的太太圈里,不僅售價高昂,還供不應(yīng)求。
到九月初,沈子菱去大學報道時,她已經(jīng)賺了整整兩萬塊!
沈子菱留了點生活費,剩下的一半存定期,一半放進了股市。
……
1988年的秋天來得格外早。
天剛剛亮,空氣里的風就吹得人有些發(fā)冷。
初晨的太陽一出來,天空湛藍。
巷子尾巴上的餐館門口擺著蒸屜,迎著朝陽,冒著熱氣兒。
覃勇在參觀門口買了幾個包子,拿了一個放在嘴里啃,剩下幾個拎手里。
他到沈子菱家時,小姑娘正好把一大包的藥丸給拎了出來。
覃勇把手里的包子遞給她:“剛買的,熱乎著呢,妹子吃兩個�!�
沈子菱沒跟他客氣,接過包子后,指著大包說:“勇哥,這些藥丸,麻煩你幫我按照上面的地址都送一下。費用,您仔細跟我算算。”
沈子菱今天趕著去醫(yī)學院報道。
她把未來一個月的藥丸訂單做好可,特地找來覃勇,讓他幫忙把藥丸送去給客戶們。
覃勇把包拎起來,點頭:“放心吧,交給我!不用算錢,你幫我那么大的忙,我感謝你來不及呢!”
向承買的那塊地已經(jīng)動工了。
按照商品房預(yù)售制度,這個樓盤需要銷售團隊來幫忙賣房子。
沈子菱推薦覃勇給向承時,向承也只是做了一個備選�?蓛扇艘灰娙绻�,加上又都是土生土長的京市人,也都長了一張會吹噓的嘴,一拍即合。
覃勇現(xiàn)在拿下了這個樓盤的銷售權(quán),每賣一套房子,他就有一筆提成。
而這個樓盤預(yù)計修建3000戶,不說全部售光,僅僅只是銷售一半提成額度也不少。
這可是一筆發(fā)財?shù)拇筚I賣,在覃勇心里,沈子菱就是他的財神爺。
別說幫財神爺送點東西了,就是供起來也不為過!
覃勇反正要去幫沈子菱送東西的,順道把她的行李箱也搬上了車,送她去學校報道。
路上,覃勇試探問她:“你對象咋不送你去上學��?從你買商品樓開始,每次干啥都是你一個人兒,你對象可真放心啊�!�
沈子菱笑了笑,不是太想跟覃勇透露太多:“他挺忙的,我也是被迫挑大梁�!�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學校門口。
覃勇送她到門口,沈子菱獨自推著行李箱往學校走。
校門口聚集了不少新生和送行的家人。
沈子菱看著那些和自己一樣背著行囊往里走的學生,心里的沉悶倒是減少了幾分。
她拿出錄取通知書,跟隨人流走進校園。
醫(yī)學院環(huán)境寧靜,紅磚平房教學樓與新建的高樓建筑和諧共存。校園里的接待點設(shè)置在梧桐林里的樹蔭下,剛好遮住熱辣的陽光。
沈子菱穿著一條素色的裙子,配黑皮鞋白襪。燙卷的頭發(fā)編了起來,甩在肩膀上。
她一張素面,拎著箱子往階梯上走,累得氣喘吁吁。斑駁樹影落在她潮紅面頰,像是清泉映荷花,素雅卻別有風韻。
沈子菱最近心情不暢,食欲不振,暴飲暴食了些,長了不少肉。
一輛車停在路邊,等待學生們經(jīng)過。
里面坐著的,是軍研所派來學院開學術(shù)會的科研大佬——秦文琮。
他側(cè)頭看向窗外時,正好望見沈子菱。
女孩拎著行李箱站在斑駁的樹影下。
那臉依舊是巴掌大,比起從前,稍顯飽滿,多了分親人的瑩潤。
裙子有點小了,把曲線掐得緊實,腰身倒被襯得纖細。
她跟著指示牌往新生接待處走,還沒走到接待點,就有幾名男學長沖過去,從她手里躲過了行李箱、背包。
秦文琮:“……”
他這位前妻,好似,很受歡迎?
一旦想起沈子菱的表里不一,他的心就跟擰住了一樣難受。
看似的柔弱可憐,竟都是偽裝。
那她眼里的愛和欲,以及那一聲聲酥入骨的親昵,都是偽裝嗎?
這樣的演技,如何不令他心寒?
路上的學生潮散去,司機把車開走。
第133章
難眠之夜……
沈子菱壓根沒注意到路邊那輛車,也沒注意到車里坐著的人到底是誰。
沈子菱只注意到朝她圍剿過來的男同學,她嚇壞了:“你們是……”
幫她拿行李的格子衫眼鏡男自我介紹說:“你好同學,我是臨床醫(yī)學的大二學生,劉大霖�!�
幫她拎包的高個瘦子介紹說:“我和他一樣同級同專業(yè),我叫林承宇�!�
說著從她手里取過錄取通知書,往她手里塞了新生手冊:“你等我一下,我去幫你填報道信息!”
劉大霖體貼地為她撐開傘:“同學!你是護理學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沈子菱自我介紹了一下,搖頭說:“我是藥學專業(yè)的�!�
“藥學?”劉大霖意外道:“很少有女生選制藥�。⊥瑢W熱不熱,我給你扇扇子……”
沈子菱想說不用的,借故對方不等她拒絕已經(jīng)掏出扇子開始扇。
如果這里不是學校,她真要懷疑對方是什么騙子。
劉大霖嘿嘿笑道:“同學!你喜歡拍照嗎?加入我們攝影協(xié)會吧!以你的資質(zhì),不來攝影協(xié)會當模特,太浪費啦!”
“……”沈子菱一臉冷漠望著他:“有錢拿嗎?”
劉大霖嘖一聲:“俗氣啊,談什么錢呢�!�
沈子菱從他手里奪回行李箱和挎包:“沒錢我不去!”
她沒想到這大學里還有陷阱呢?
這不忽悠人去當免費勞工使么,她才不去呢。
……
沈子菱的宿舍是四人間,上下床,有獨立的衣柜。
她把行李放好,準備外出買東西,剛好有舍友問她:“有沒有同學出去買生活用品的?一起!”
沈子菱回頭看了眼。
說話的是個濃眉大眼,扎著高馬尾、雙腿修長的女生。穿著短袖,一雙胳膊居然隱約可見肌肉。
如果她記得沒錯,這個女生叫文大花。
宿舍里的另外兩個女生,一胖一瘦,分別叫曹瑩和唐英。
曹瑩快一百六十斤,上下床不方便,剛才沈子菱主動給她換了下鋪。
她叫沈子菱:“子菱,我看你也沒帶棉被啥的,一起出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