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音色寡淡,疏離漠然。
女?人的指尖震顫,雪茄驟然落地。
心也隨之四分五裂。
那清冽磁性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優(yōu)雅深沉,即便是直白拒絕求愛,也未免過分動聽了。
何況,那聲音里還透著眷眷深情,世上有哪個?女?人聽了能?不心動。
只可惜,深情的對象不是她。
賀硯庭離開的背影矜貴而冷漠,顯然對她沒有任何憐惜。,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梁瑟奚溢出?苦笑,是了,的確是她一直以來熟悉的那副模樣。
她到底是止不住強烈的疑問,起身匆忙幾步追上前去。
“賀董,抱歉,再叨擾您一分鐘。”
梁瑟奚胸口劇烈起伏,喘息急促:“實在冒昧,您心里的人……是施小姐嗎?”
賀硯庭步履微頓,眸光分明冷得毫無溫度,但是在聽到“施小姐”三個?字時,卻?有著明顯的動容。
繼而,他腕骨微抬,掃了眼棕皮腕表的表盤。
“嗯,時候不早,要去接她下班�!�
47
那日發(fā)生在西郊高爾夫俱樂部的事,
施婳一無所知。
自然也不知道某人借著要接她下班理由,冷漠拒絕了一位明?艷大美人的深情告白。
倒也不能說純粹是借口,因為這半月來,
施婳的代步車的確是快生銹了。
她也不知怎么就過上了有人車接車送的生活。
這陣子以來,
兩?個人仿佛真的成?了夫妻,過著平淡而溫馨的婚后生活,
賀硯庭每天幾乎與她同吃同睡,
如果她醒得早,賀硯庭就會親自送她到單位,有時?她睡得晚些,府中也有專門的司機候著,隨時?為她服務(wù)。
施婳素來不習(xí)慣給?旁人添麻煩,不是沒有提出?過異議,
但是均被賀硯庭否決了。
如此?一來,仿佛溫水煮青蛙一般。
她便也逐漸習(xí)慣了,
開始有自己的確身為“賀太太”的真實感。
哪怕雁棲的仆歐們早已結(jié)束培訓(xùn),
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而瀾姨和連姨也都各回各家?,
再沒過來充當(dāng)賀爺爺?shù)摹把劬”。
但賀硯庭自始至終,絲毫沒有從主臥搬出?去的自覺。
他始終不提要?搬的事,
施婳也不敢提。
兩?個人便這樣相安無事地睡了一夜又一夜。
施婳從起初的局促惶恐,
漸漸好似也習(xí)慣了。因為意識到自己熟睡后可能不安分,
她還在又大又軟的主床中間放了一只卡通貓貓抱枕,大概半身長度,不算小但也不會占地太多,
手感松軟綿密,非常適合抱著入睡。
有了貓貓抱枕充當(dāng)中界線,
加之她格外?謹(jǐn)慎的緣故,雖然?入睡之后姿勢難免有所改變,但她再也沒越過自己的領(lǐng)地,每晚都老老實實抱著貓貓熟睡至天亮,像上回?fù)е腥说难褋淼臑觚埵录贈]發(fā)生過。
中午十二點,京臺對?面的川菜館。
宋時?惜最近在和男友鐘澤鬧分手,格外?需要?閨蜜的陪伴。
大家?工作?都忙,好在她是記者,總是可以借著跑外?的理由,午休時?間不到就早早跑來京臺附近等著跟施婳約飯。
這會兒,宋時?惜坐在施婳對?面,聽了她的“進(jìn)展匯報”,露出?一臉姨母笑:“沒錯了,就是這個發(fā)展軌跡,論磕cp,我還從沒磕錯過。”
施婳拿著筷子,戳了戳自己面前?的米飯,不置可否的表情。
宋時?惜見她不當(dāng)真,愈發(fā)煞有介事:“不是吧姐妹,連我的話你都不信?賀大佬絕對?是打算和你假戲真做的,不然?他閑著沒事干天天接你下班,還給?你帶各種宵夜點心?吃飽了撐的么�!�
施婳的表情有些復(fù)雜,說不清是欣喜還是隱憂。
坦白講,賀硯庭待她確實極好,也很體貼,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表態(tài)了。
也許他的周到體貼是紳士的修養(yǎng),也許……還有其他可能。
總之她不想讓自己一味上頭。
“可是,對?自己的聯(lián)姻妻子,也可以照顧一些,畢竟我和他也算是暫時?的家?人?”
宋時?惜聽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施婳看著她的表情,語氣更弱了些,她這樣理解,確實也覺得心虛。
這半個月以來,賀硯庭每晚都接她下班,而且還換著花樣帶宵夜給?她。
有時?候是老曾記的鮮蝦蟹籽小云吞,有時?候是陳府粥記的瑤柱瘦肉粥,通常都是她喜歡的老字號。
如果說前?面幾次,她都可以理解為湊巧。
畢竟這些老字號很出?名,又是做宵夜檔美食的,或許他也喜歡吃這口,順便給?她外?帶一些?
但是直到昨晚……
賀硯庭給?她帶的是一份桂花酒釀軟酪。
打開盒子的一瞬間,她都愣住了。
整整六只胖嘟嘟奶呼呼的軟酪,上面還撒著桂花粉。
因為這六只奶白小胖墩,她昨天一整個晚上都心猿意馬的,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因為,這甜品……是昨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宋時?惜隨手分享給?她的視頻號里的內(nèi)容。
因為宋時?惜知道她很喜歡桂花口味的甜食,所以午休時?刷到了這家?新開在大學(xué)城附近的甜品店,覺得不錯,就順手轉(zhuǎn)發(fā)給?了她。
而施婳也就順其自然?點了個贊,想著以后有機會路過大學(xué)城附近可以去吃。
眾所周知,微信視頻號是會顯示朋友點贊過的小視頻的。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多想。
她很懷疑,賀硯庭正是看到了她的點贊,才去買的桂花軟酪。
宋時?惜有些恨鐵不成?鋼地?fù)u搖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寶貝,接送你、帶宵夜、買你喜歡吃的甜品,賀大佬擺明?了就是在追你啊。”
施婳嘴里的小炒黃牛肉還沒咽下去,差點被噎住。
“追、追我?怎么可能……”
宋時?惜一臉磕到了的雀躍:“那家?店開在大學(xué)城誒,他不可能去大學(xué)城附近有什么商業(yè)談判吧?很明?顯了好吧,寶貝,你是沒被人追過嗎?”
“……”施婳又一次差點被噎,她連忙喝了口湯。
很好,不愧是宋記者。
一下子就戳中了問題的關(guān)鍵。
不同于很多女孩子都在大學(xué)校園里體會過被男生窮追猛打的感覺。
施婳確實沒怎么體驗過被人正兒八經(jīng)?的追求。
蔣柏亨是個例外?,畢竟他的追求有些太不要?臉了,超出?了普通人會操作?的范疇,只能另當(dāng)別論。
當(dāng)初,她與賀珩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不需要?追求拉扯,甚至連彼此?表白都沒有,就是在眾人的關(guān)注下,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一對?。
沒有人好奇過他們是如何在一起的,甚至連施婳自己都沒有思考過,就仿佛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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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學(xué)生時?代?,當(dāng)然?也有男生主動向她示好,但那時?賀珩與她的關(guān)系是公開的,賀珩還經(jīng)?常出?入京傳去找她,久而久之很多同學(xué)都知道她名花有主,自然?也就沒了追求者。
施婳從起初覺得荒唐,漸漸也被宋時?惜的篤定惹得將信將疑起來。
近來的如此?種種,賀硯庭……真的是在追她嗎。
可他們本就是夫妻,合法持證。
如果他有這樣的意圖,還需要?追求她這么復(fù)雜嗎,他明?明?有權(quán)行?使身為丈夫的一切權(quán)利……
宋時?惜見她這樣的反應(yīng),想著她大約是慢熱些,還沒有做好思想準(zhǔn)備,便也不想擾亂了她的平靜,主動換了話題。
兩?人隨后聊起了彼此?的工作?。
施婳前?不久通過了考核,搭檔黎成?宥也一并入選,他們二人將與三位資深主持人一起,協(xié)同完成?今年京臺中秋晚會的主持工作?。
京臺已經(jīng)?在官博上官宣了主持名單。
前?幾天拍攝了宣傳片,施婳穿著一襲秋波藍(lán)水墨刺繡重工旗袍,把中式古典美韻發(fā)揮得恰到好處。
熱情且顏控的廣大網(wǎng)友們賦予了她一個“播音界第?一古典神顏”的美稱。
據(jù)說今天上午剛在全網(wǎng)媒體發(fā)布,反響很不錯,京臺的官博下面涌入了不少她的粉絲,大批網(wǎng)友強烈呼吁她開個人微博,以至于連臺里領(lǐng)導(dǎo)都私下敦促她試著運營自己的社交賬號。
畢竟現(xiàn)在臺里都鼓勵主持人全方位發(fā)展,社交媒體的作?用也很顯著。
只不過她現(xiàn)在太忙,目前?還無暇著手。
這個月施婳的排班很少,直屬上司任部長全力支持她重點抓中秋晚會的工作?,畢竟新聞部有新人躋身中秋晚會,也是很給?新聞部爭臉面的一件喜事。
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進(jìn)即將舉辦的中秋晚會上,忙得沒有太多心思兼顧其他事。
而宋時?惜也沒閑著。
自從上次大吵一架后,她和鐘澤認(rèn)真談過一次。
鐘澤抵死?不承認(rèn)出?軌,之后也按時?回家?了幾晚,但是很快就原形畢露,又開始深夜“應(yīng)酬”。而且還時?不時?pua她,說她不努力工作?,薪水又不高,兩?人不能齊頭并進(jìn),什么時?候才能買得起京北的房子。
他說這些話的同時?,不忘炫耀自己不菲的年薪,男人的優(yōu)越感簡直昭然?若揭,宋時?惜對?他愈發(fā)起了厭惡。
施婳自然?無條件站在自己的好朋友這一邊,也對?鐘澤心生抵觸,何況從目前?看來,在這段感情里,時?惜并沒有虧欠。
她遲疑道:“那現(xiàn)在這樣,你要?不要?盡快搬出?來,我?guī)湍阋黄鹫液线m的房子?”
宋時?惜搖頭:“先不急,再看看,只要?男人在外?面偷腥,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她說話的語氣很果斷,看上去是已經(jīng)?有了周全的打算。
施婳了解她的脾氣,大致也猜得出?她的想法。
宋時?惜是個直性子,也火爆,大概是不愿意吃啞巴虧,如果對?方真的把她綠了,她可能要?收集證據(jù),打得渣男措手不及才會解氣。
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溫聲細(xì)語:“不管發(fā)生什么,你記得隨時?聯(lián)系我,別讓自己受委屈�!�
宋時?惜摟著她的胳膊撒嬌:“知道了,我在京北又不是無親無故,這不是有你么,我知道婳寶一定為我撐腰的。”
以宋時?惜對?鐘澤的判斷,他現(xiàn)在肯定想分手,但是又不想當(dāng)惡人,更不想補償什么,所以就冷暴力逼她提分手。
她才不上套,正好懶得搬家?折騰,那就耗著好了,她倒是想看看這個男人能挺到什么時?候。
施婳忍俊不禁:“到時?候別怕麻煩我就好。”
宋時?惜拿著手機回復(fù)了下工作?消息,忽而抬頭,“說起鐘澤,我這兒倒是有件好事,最近我在爭取璟泰證券總裁的獨家?專訪,如果能順利接洽到那位大佬,怕是鐘澤都要?怵我三分。”
施婳微怔,喃喃思索:“璟泰證券就是鐘澤的公司?那你要?采訪的是……”
她隱約記得一個頗有分量的名字,但一時?卡頓說不出?來。
“沈霽淮,這位可是金融界的大佬。”
施婳略有些訝然?:“能拿到這位的專訪可不容易,我記得蔣嵐老師做過他的專題報道,不過已經(jīng)?是好幾年前?了�!�
沈霽淮的名諱在金融圈如雷貫耳,但他為人低調(diào),極少在公眾視野里曝光。
“那是自然?,所以我最近得好好拼一把,希望能在大佬面前?混個臉熟,到時?候狠踩鐘澤一腳。”
施婳哭笑不得。
算起來,沈霽淮是鐘澤老板的大老板,鐘澤的老板沈霽淮是否能記得都不好說,大概率是不可能對?鐘澤這位小小投行?SA有記憶的。
用完午餐,施婳便直接趕回臺里。
雖然?最近很少上播,但她的工作?量只增不減。
中秋晚會在即,要?忙的內(nèi)容實在繁多,何況翁導(dǎo)的嚴(yán)格是出?了名的,以前?甚至出?過半路更換主持人的事。
施婳知道自己是新人,經(jīng)?驗匱乏,所以一直謹(jǐn)慎勤勉,好在暫時?沒出?現(xiàn)任何疏漏。翁導(dǎo)雖然?沒有明?著夸過她,但是看起來對?她還是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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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要?進(jìn)行?彩排,而下午,她要?完成?梁瑟奚的專訪。
梁瑟奚今天穿了套純黑色的西裝搭闊腿褲,面料頗有垂感,曲線流暢,她行?走時?都帶著風(fēng),時?刻散發(fā)著優(yōu)雅自信。
自從上回在咖啡館一面,梁瑟奚私底下就不怎么聯(lián)系她了,施婳的心情也有點復(fù)雜,好在今天的專訪一切順利。
兩?人在工作?時?間都拋卻所有雜念,配合也算默契,專訪的完成?度很高。
畢竟對?施婳而言,這次的專訪是重要?工作?,而對?梁瑟奚而言,更是對?自家?智能駕駛品牌尤為關(guān)鍵的曝光宣傳。是雙方通贏的事,誰也不愿意出?差池。
但即便如此?,施婳還是能覺察出?一些彼此?之間微妙的氛圍。
一直到專訪完全結(jié)束,兩?人在鏡頭前?禮貌握手。
施婳唇角還盈著職業(yè)化的微笑,心里其實暗暗松了口氣。
之后也就是如常寒暄,梁瑟奚今天依然?光鮮明?艷,但施婳隱隱覺得她某些氣場變了,但是也說不出?來。
梁瑟奚今天話不多,施婳以為兩?人的關(guān)系大概率是就這樣淡了,畢竟本來也不是多么深厚的交情。
然?而就在她告辭踏出?演播廳后,梁瑟奚忽而邁著長腿,加快腳步,從她身后追了上來。
清越颯爽的嗓音驟然?傳來:“誒,親愛的,跟你說件事,我最近失戀了�!�
“啊�!笔⿱O根本沒料到她會這樣突兀地開口,身體不由得僵了一瞬,無意間發(fā)出?一聲很輕微的訝然?。
她腳步頓住,忙轉(zhuǎn)身看向梁瑟奚,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梁瑟奚眉眼松弛下來,透著并不掩飾的沮喪,但語氣是釋然?的:“半個月前?某天,我沒忍住,同他表白了�!�
施婳呼吸一滯,纖翹的眼睫輕輕震顫,心跳都漏了一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什么。
“你是說,賀硯庭嗎?”她方才在鏡頭前?還婉轉(zhuǎn)若黃鶯的女嗓,這會兒卻透著虛浮顫意,說不清在擔(dān)憂什么。
“嗯�!绷荷刹患偎妓鞯貞�(yīng)了聲,“他拒絕我了�!�
女人的音色清冷,如覆著一層終年積雪,卻并沒有復(fù)雜的慍怒或不甘,唯有平靜,舒緩寧靜地落入施婳耳際。
施婳瓷白的臉頰上表情有些懵,懸著的一顆心,略微沉下。
但心情絕不是愉悅,而是莫可名狀的酸澀。
大概是明?白喜歡一個人的苦悶,所以能夠共情。
施婳沒有任何輕笑和嘲弄,剔透的眸底透著濃濃的晦澀,她本能地垂下頸去,有些不忍面對?她。
梁瑟奚靜靜凝視著她,忽而彎唇笑了下:“不用為我遺憾,我已經(jīng)?想開了,move
on,感情的事本來就不能勉強啊,我也算是給?自己的青春畫個句號,挺好的,我也不后悔。”
那天表白之后,她想到施婳,心里自然?是酸的。
酸了很久,不平了很久,也郁悶了很久。
即便是今日見到她,也仍是很酸很酸。
捫心自問,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比施婳遜色。
但也明?白,感情之事,并非優(yōu)勝劣汰。
全憑緣分。
更何況她對?施婳,著實是討厭不起來。
也或許是……愛屋及烏?
可能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真的很玄妙吧。
難怪她初見施婳就覺得這姑娘討人喜歡,合著她與賀硯庭的審美喜好竟如此?相似,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施婳嗓子發(fā)澀,不禁哽住。
她本能地想安慰,但又覺得勸解未免太蒼白。
感情的心酸,終究要?獨自緩緩消化,需要?時?間去治愈。
而自己作?為一個外?人,或許不該輕飄飄地勸人看開。
何況,她的立場未免太窘迫了。
良久,她才擠出?溫軟的細(xì)聲:“Cersei,你一定會幸福的。”
梁瑟奚聞言,精明?伶俐的瞳仁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動容,大方開口:“謝謝,借你吉言�!�
她覺得甚是有趣,施婳這個小姑娘,總是能出?乎她的意料。
她本以為會聽到或敷衍或虛偽的勸慰開解,不料卻只有這么簡單的一句祝福。
雖然?很寡淡,但不知為何,她覺得很符合施婳的性格。
大約是因為太真實了,沒有虛偽粉飾,所以讓人有些質(zhì)樸的感動。
她狹長的柳葉眼眼尾微挑,習(xí)慣性地抬手勾了勾茶色卷發(fā),頗有風(fēng)情萬種的嫵媚。
出?了電梯,臨告別前?。
梁瑟奚卻忽而朝著她眨了下眼,彎唇淺笑,唇角的弧度勾得意味深長:“那天賀硯庭偶然?對?我透露,他心有所屬�!�
施婳還有些恍惚,大腦微呈放空狀態(tài),倏然?聽見這句話,只覺得心率瞬間被打得稀亂。
她無意識地攥緊手心,任由指甲深陷進(jìn)肉里。
心亂如麻,各種各樣紛亂的猜測瞬間涌入心扉。
那個被他藏在皮夾里的少女……
他心里,是否真的有一位珍視的初戀。
梁瑟奚的口吻聽起來不僅釋然?,還頗有吃瓜看戲的玩味,她有意無意覷著施婳靜靜打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懶得跟我墨跡,那會兒明?明?才下午,他卻說要?去接人下班。真是的,拒絕美女就算了,還平白塞我一嘴狗糧,真是冷酷無情的男人�!�
施婳僵住原地,雙腿繃得筆直,耳朵卻仿佛間歇性失聰。
心有所屬。
接人下班。
她整個人陷入怔忡,連呼吸都被忘卻。
這段日子以來,賀硯庭每晚接她下班時?溫雅清雋的眉眼還歷歷在目,還有每個夜晚兩?人同床安枕的畫面,同樣接連不斷在她記憶中閃現(xiàn)。
有一種亙在心里悶了很久的念頭,終于在刺激下瘋狂滋生。
那股強烈的情緒幾乎要?沖破胸腔。
——她想見他。
——無論他此?時?此?刻身在何處。
直到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工位,心口都還是濕漉漉的。
潮濕,悶熱。情難自禁。
她掌心止不住地冒汗,分不清是喜悅亦或是驚惶。,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如果不是晚上還要?彩排,不能把工作?拋下,她真的恨不能立刻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