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還是孩子啊，能冒昧問問你的理想型嗎——別誤會，我不是什么怪大叔，只是委托接多了，總覺得你們這年齡的人談戀愛不太靠譜�！�
“唔……沒想過。”
“有沒有想過那種性格惡劣、愛好奢華的男人呢？”北村雄突然輕描淡寫道，他就像是極其自然地提起這一點(diǎn)，沒有半分目的似的。
我也不由得順著思考了一下，吐槽：“……不，誰的理想型是貶義詞組成的啊？！”
“也是。”
他似乎很關(guān)注我的日常生活，給我提了很多建議。
“喏，我的電話。上次走的太匆忙，對不住，”他將一張紙遞給我，“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事情——比如沒錢，可以找我。有借有還的那種，放心，不是高利貸。你一個單獨(dú)生活的女孩子，又是學(xué)生，我會盡力幫襯一些�！�
“……謝謝。”我收下。
其實他這種熱心的大人并不少見，只是我很少碰到而已。
過了一會兒，我們分開。
北村雄從三年前開始，就在追蹤“富江”的真相。
不外乎是一種怪物。只是他想要親自見見，評判危害程度。
……雖然目前為止，只要是富江經(jīng)過的地方，無一不是腥風(fēng)血雨、爭執(zhí)不斷，充滿一切能想象到的負(fù)面情緒，嫉妒、憤恨、埋怨、暴怒、貪婪……然后激起人內(nèi)心深處的施、虐欲望，將一切的源頭富江斬殺。
北村雄一直在尋找一個又一個富江，只是網(wǎng)絡(luò)不發(fā)達(dá)，信息網(wǎng)不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確切的人是多么不容易，以至于每次他趕到時，都是因為富江在當(dāng)?shù)匾鹆艘恍┺Z動，他才根據(jù)被匿名的事件判斷出可能是他，急忙前往——連尸體都沒見到。
但他已經(jīng)收集了很多信息，知曉了富江的很多秘密。
原以為，那次也是一樣。
無功而返，然后繼續(xù)尋找。
知曉那個學(xué)生青木死亡之后并未離開原來學(xué)校的時候，北村雄幾乎是驚愕到煙頭燙傷了自己的指頭而毫無反應(yīng)。
……怎么可能呢？怎么會呢？
那個怪物，怎么可能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就算是要復(fù)仇，也是換一個身份與地方，暗地里潛伏，而不是正大光明地回去，若無其事地繼續(xù)上課。
他到底要做什么。
隨后，北村雄像往常一樣調(diào)查，幸運(yùn)的是他這次居然遇見了活的富江。
他正和一個眼熟的少女并肩行走，臉上是出乎意料的更加軟化被馴服的表情。
即便是發(fā)脾氣也含著詭異的黏稠。
怪物愛上人……滑天下之大稽。
北村雄忽的不知該做些什么了。
作為更加成熟的成年人，他一眼看透這兩人之間的矛盾。
一個擁有不自知的愛，自以為自己的喜歡與那些骯臟的占有欲差不多，實際上是更黏稠更純潔、甚至更加偏執(zhí)的存在。
一個害怕膽小，但不關(guān)心周圍的人，感情上意外地是很會控心絕不會沉迷的類型，缺乏探究心的同時是她對于唯一親近的人的相對縱容，所以才會在經(jīng)歷那么多以后，依舊能夠以平常心對待青木。
但是不夠。
想要真正在一起，雙方都需要付出改變很多東西，至于誰改變得最多，最終模式是什么，那就看誰的感情更深刻了。
令北村訝異的是，目前為止，貌似是那個怪物更深——而且是深得多，常人的愛情不可比擬的深，那怪物就算是愛也如此濃烈，它把所有的情都給了一個人，飛蛾撲火，黏稠得宛如泥潭，非要將她拽下來，每一處都沾染上泥的瘋狂。
每一滴血液、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都在執(zhí)著地靠近。
他嗤笑一聲，只覺造化弄人，不過也算是未來束縛富江的最好的辦法的吧。
我回到原來的家，第二天去往游樂場打工——沒錯，還是穿玩偶服，發(fā)氣球。
我一直站到正中午，才取下頭套休息，熱得渾身出汗，躺在陰涼處的椅子上用宣傳單扇風(fēng)。
頭頂?shù)奶柌⒉皇呛軣幔懿蛔⊥媾挤膼�，我都快蒸熟了�?br />
一支抹茶味的冰淇淋出現(xiàn)在我眼前，其上的手骨節(jié)分明又白玉無瑕，極其的賞心悅目。
“好無聊哦。”此人說道。
我疲憊不已，接過冰淇淋舔了幾口。
青木戴著鴨舌帽，一身輕松隨意的外套，拉鏈大開，肩膀一側(cè)的外套滑下去一點(diǎn)露出短袖衫，整個人看著既好看又帶著不好惹的氣息。
他的臉色的確很差，伸出舌舔了舔手中味的冰淇淋，露出嫌棄的意味。
我?guī)卓诔酝�，“還想要�！�
青木眼前一亮，立刻把自己的冰淇淋遞過來。
我拒絕：“吃過的不要。”
“……”
他看了我?guī)籽�，只好再去冰淇淋車那里買。
我額頭耳邊的發(fā)被汗水打濕，伸手捻了捻。
今天一大早我就趕過來上班，約定的是一個上午，除了工錢還有在游樂場免費(fèi)玩一個下午。
我給那些客人送氣球時，就遇見青木，他來的不湊巧，周圍人已經(jīng)穿上了玩偶服，分辨不出真假，少年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忽的徑直走向我。
他沒有湊我的眼睛處瞧，反而低頭盯著我，繞著轉(zhuǎn)了一圈，用鼻子嗅了嗅。
啊這……
“是詩緒里吧！”他突然確認(rèn)了，“居然跑到這里打工，太無聊了！”
一直沒說話的我：……你怎么確認(rèn)的�。�？
跟著青木進(jìn)來，到處獻(xiàn)殷勤的幾個陌生人也靠近，“富江……你認(rèn)識嗎？”
“我們快去玩吧！我已經(jīng)做好攻略了！”
“富江……”
“不需要你們了，快走開！”青木把人趕走，過河拆橋的意味十分濃厚。
我懷疑他的門票都是他們付的。
然后我就繼續(xù)分發(fā)氣球，青木也拿了一個，紅色的。
我在打工，讓他離開自己去玩兒，他也不干，就坐在旁邊椅子上睡覺，紅色的氣球綁在少年白色蓮藕一般的手腕處。
我走入另一個區(qū)域，扭頭一看，那人也突然醒來，站起來，隨意跟上，然后又選了個位置睡覺。
我：“……”
終于干完活，青木去冰淇淋車買第二個冰淇淋，我癱倒在椅子上實在是不想動。
青木將冰淇淋遞給我，不知道他哪里聽說的北村雄的事，言語間充滿嫉妒：“詩緒里，昨天那個三流偵探找你說了什么啊？”
我也對北村先生跟我交流的行為感到疑惑，正好青木問了，就用商量的語氣對他說：“就是一些日常問話……我總覺得北村先生這次對我挺關(guān)注的。難道是看我一個人太可憐，就熱心爆發(fā)？”
“哼，肯定是要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勾引你！”
我無視青木的話，繼續(xù)疑惑道：“而且他還問了我的理想型？”
青木像是抓到了把柄，立刻炸了：“哈！我就說！這個男人不安好心！他才不是什么為了探案辭職，恐怕是做了什么違規(guī)的事被辭退了吧！一定是的！那個北村……”
他說到末尾，眼睛染上陰翳，令人心驚膽戰(zhàn)，仿佛他下一秒就要驅(qū)使人殺了那個北村。
青木又一頓，恢復(fù)平常語氣說道：“那詩緒里回答了嗎？”
“最后回答了�！�
我也很驚訝自己居然腦子一熱就說了，只是以前的一個念頭而已。
那時我快要走出阿姨的門，回過頭，北村先生唇角正含著輕微友善的笑意。
我莫名地說出口了：“實際上，我并不認(rèn)為我能找到度過一生的理想型。”
“哦？怎么說？”北村很自然地接下去。
“因為好像我想要的那個人，是一切以我為中心，大大小小的事情必須以偏愛我為主，我工作去了哪里他就得心甘情愿地放棄自己的工作跟著我去。愛我，以及絕對的愛我，超過愛自己的愛我……”
“而我，并不會付出相等的愛意，我沒辦法深刻地愛一個人，當(dāng)然了，我會愛他，只是我希望他比我的愛要深。那個人在此前提下，依舊會這么愛我，繞著我轉(zhuǎn)�！�
“……當(dāng)然了，我以前想到這一點(diǎn)時就已經(jīng)對未來的婚姻沒抱什么想法了。估計是工作到老吧�！�
北村雄沉吟片刻：“……原來如此，你想要的，是絕對的偏愛。不論你做什么，他都是從內(nèi)心深處散發(fā)出的絕對認(rèn)同。而你不會這樣對他。如果想要一直在一起，對常人來說，的確做不到�！�
他開玩笑道：“如果是怪物的話就輕而易舉了，畢竟普通人的愛再怎么追趕，也比不上它。完全不用擔(dān)心……不過如果是愛怪物的話，對于間織你來說，也是一次突破性的愛吧�！�
看吧，我就知道。
也許是童年的不受重視，親人的無限忽視，我對于能過一輩子的戀人，抱有極其苛刻的要求。
一定要一直看著我，而我卻不會一直看著他。
我希望對方愛我比我愛他更深。
我并不是幸運(yùn)的人，從未想過實現(xiàn)的可能性，在這一件事上，我那么自私，那么無情。
所以也沒有再想過，要不是北村先生提起，我都快忘記了。
還是專心學(xué)習(xí)工作賺錢吧。
如果真的出現(xiàn)……
對于幸運(yùn)女神不會眷顧的我來說——
一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
我對青木說完，迷茫道：“我是不是很自私？感覺在癡心妄想了，雖然也知道不可能的吧……”
青木打斷我的話，異常認(rèn)真，認(rèn)真到掉眼淚了，他捧起我的手，道：“詩緒里，你太無私了——”
我震撼了：“？？？”
面對他的落淚，我清晰地認(rèn)識到，妄圖跟常人一樣與青木傾訴的我是個傻瓜��！
“他付出那么多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而詩緒里你竟然還能施舍給對方一丁點(diǎn)兒愛意，真的是……”青木演戲一樣感動落淚，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他這幅樣子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真的是很慷慨��！這種美好的品質(zhì)不僅我有，詩緒里你也有！”
“要我說，你應(yīng)該一點(diǎn)兒都不要付出——”
青木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什么，后知后覺地開始瘋狂虛空嫉妒，陰惻惻道：“……哦，當(dāng)然了，那種人應(yīng)該不存在的吧。存在了也把他宰了。詩緒里你不會拋棄我的吧？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
“……你叫這么大聲干嘛��！”
青木對于理想型這個根本沒出現(xiàn)過的人妒忌到跳腳，他一想到那人能獲得詩緒里的愛就忍不住冒出無限的殺意——哦，自然，對方再怎么對詩緒里付出，那都是應(yīng)該的，都是不夠的，都是不完美的，都是配不上詩緒里哪怕一小塊的愛的。
我看他終于安靜下來，疲憊地松了口氣。
望著青木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知道，他臉色好難看，感覺想殺人了。
我突然意識到：
嗯？我遇不到的理想型，好像青木倒是經(jīng)常遇見啊。
青木甚至一點(diǎn)兒感情都不用付出，別人就會瘋狂追逐他，愿意放棄一切來奉獻(xiàn)。
而我至少還會像普通人一樣愛戀人，青木完全不用。
我沉默了，徹底沉默了。
悲。
休息完，我們?nèi)チ司嚯x最近的鬼屋項目。
青木的思維顯然陷入死胡同出不來了，一直在生氣，越想越憤恨。
我膽子小，但是也不是那么怕那些死物道具，更何況這里沒有真人npc，那些道具還都是我上午發(fā)氣球之前，幫忙打理過的。
所以也不怎么害怕……
不，真的暗沉下來，加上背景音樂和陰間燈光，怎么這么嚇人�。�！上午擦的時候也沒這么嚇人��！
我站在狹窄的通道，面對兩旁在微微紅光下顯得異常逼真的道具，雙腿走不動道了。
身邊那人還在演戲，非要一把抱住我：“好恐怖！”
我也一把回抱住他，抖著說道：“你…你先進(jìn)去……”
青木似乎垂首仔細(xì)看了我?guī)籽郏骸昂冒��！?br />
我全程閉著眼行走，青木是真的不怕，就是特別討厭頭頂垂下的假發(fā)。
他嫌惡道：“太臟了！”
我閉著眼接話企圖轉(zhuǎn)移注意力：“真的嗎……我上午還彈了一下上面的灰塵�！�
“唔……”他聲音低下來，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道，“……還行吧……”
青木身上帶有極其好聞的清香，仔細(xì)聞卻透出糜爛的香味，讓人恍若置身在酒池肉林，享受得忘乎所以。
我們前面還有一對情侶，他們走得很快，歡聲笑語的，黏黏糊糊。
青木忽然停止了腳步，那對情侶也消失在拐角處。
我疑惑地抬起頭睜開眼看他。
青木的臉在昏暗下明明滅滅，那雙黑色的眼睛濃稠得宛如極致的黑暗。
他不知道這樣看了我多久，忽然試探性地學(xué)習(xí)一般，垂首在我側(cè)臉落下冰涼的一吻。
我震驚到裂開：“？”
青木思索了片刻，決定順從心意，“這個，我喜歡�！�
他立刻把臉湊過來，看樣子是想不知羞恥地親個遍。
我躲閃不及，被他親了幾口，連忙伸手阻止。
青木沒拒絕，仿佛只要是我身上的部位都能親得高興，在我的手心處落下了黏糊糊的一吻，以及一串濕熱的舔痕。
他毫無羞恥之心，舔舐得明明很慢卻十分靈活，一下一下，比普通的舔更能引起人的羞意，很快將我手心的掌紋與指節(jié)都舔了個遍。
要不是他禁錮著我的腰，我就要馬上腿軟得跌倒。
雖然也沒差，因為我等于是跌到了他的懷里。
我倒也不反感他的親吻，畢竟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交往。但是在這里是不是太過了？？
……算了，一想到這是青木做出來的事情，就完全不驚訝呢呵呵。
他緩慢地舔到了我的手腕處，細(xì)細(xì)的青筋流淌著汩汩的鮮血，隔著皮肉，被他的舌面舔舐著，那一瞬間仿佛連我的血脈筋肉都感受到了舌的觸感。
那股糜爛的香味恍惚間好似包裹住我的全身，蠱惑至極。
第41章
實在話，正常人舔過的位置總會留下一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但青木就不會。
……彌漫在空氣里的味道居然是香的，還能再離譜一點(diǎn)嗎。
我早就被他的行為攪弄的失去了恐懼，不由得在黑暗里仔細(xì)觀察他微張的口腔。
他的舌尖跟小狗一樣一下一下舔舐在手腕處，能看到少年的顏色是十分濃重的紅，帶著幾分殊色。
他微微瞇眼迷離的表情給我一種他很上、癮的錯覺，眼睛氤氳起一層薄薄的水光白霧，淚痣旁的皮膚頃刻間升起淡淡的紅，讓我一身的雞皮疙瘩頓時就起來了。
我忙道：“……行了行了，我們快出去�！�
青木收回舌，又抱過來整個人壓在我身上，懶懶道：“詩緒里，這里好黑，好害怕�！�
……這家伙，語氣連裝都懶得裝了嗎？！
我嘗試走一步——腿有些軟綿。
那些情節(jié)里僅僅是親吻就能軟腿的操作原來是真的……一切都要取決于對方的技術(shù)，青木明明只是舔舐手，手腕內(nèi)側(cè)帶來的酥麻感與環(huán)境氛圍造成的曖昧竟然能疊加起來弄出這種效果？
我不信邪地再走了幾步，終于擺脫了那種奇怪的感覺，同時也擺脫了掛在我身上的青木。
最后一段距離是心無波瀾、面無表情地走完的。
走到出口，一出去就是在一家商品店里……好真實，需要刺激消費(fèi)呢……
商品店里的東西是一些首飾玩偶，比在外面的價格高出幾倍，青木看都不看一眼，明顯是對此地廉價低質(zhì)量的商品不感興趣。
我卻不自覺停留了一秒。
不買東西，卻喜歡逛街看商品，飽眼福。
外面的陽光逐漸變大，下午一兩點(diǎn)正是最熱的時候，但接近冬天，所以再熱也是暖洋洋的熱。
我還沒認(rèn)真玩過游樂場，心情上揚(yáng)，精力旺盛：“你要跟我去玩兒，還是自己回去？”
青木已經(jīng)開始懶病發(fā)作，他對這些不感興趣，神色懨懨欲睡，整個人失去了活力，無聊到發(fā)慌。
聞言，他頓了頓，撒嬌道：“我們還是去最近的商場購物吧詩緒里——我還想買些衣服，也給你買！”
我堅定地?fù)u頭：“要去你自己去，再見�！�
青木糾結(jié)不已，既厭惡這些無聊設(shè)施又不想與我分開，要是按照對待別人的態(tài)度，早就不屑地走人，反正那人最終總會跟上付錢。
我興沖沖跑向過山車，青木見我走的干脆，腦子都沒反應(yīng)過來，腳步已經(jīng)邁開，亦步亦趨地跟著。
我排在最末尾，現(xiàn)在的客人越來越多，這條隊伍排成了“S”型，人聲鼎沸。
我興奮地等待，青木看著長長的隊伍簡直是天塌了一樣，他看我一眼，又看了眼前面的隊伍——里面有些人發(fā)現(xiàn)了鴨舌帽下的少年的長相，不住地回頭。
雖然他可以讓人心甘情愿地讓位，但是——
我還在排隊，幾分鐘后離開的青木卻回來，神色蔫蔫地遞給我一張票：“不要排隊了詩緒里，排隊好麻煩。”
“？”
我接過來一看。
是用鈔能力買的游樂場專用通道門票——俗稱只要你有錢，不用排隊，直接來玩！
我再一次被錢的功能所震撼住，“謝謝你青木……”
青木拉著我直接從另一條通道進(jìn)去，我挑選了第一排，扣好安全帶時青木坐我旁邊，他不扣，就坐著。
我：“？？？”
我：“你不扣��？”
青木才慢吞吞扣上，皺眉：“好臟啊！詩緒里，回去之后一定要洗澡。”
在等待后排坐人的過程中，后面的一個人盯著青木，猶豫幾秒，拍了拍青木的肩膀，露出搭訕的微笑：“你好，看你的帽子很好看，能問問在哪里買的嗎？”
很明顯的搭訕套路，我看了一眼那人面容上流露出的幾分對美貌的貪念，又看了下青木白色簡潔的鴨舌帽，在帽檐下青木的眉眼冷淡至極，這副裝扮不同于他以前的精致矜貴，反而更像是一個冷冷的少年了。
青木微微偏頭，正是脾氣大的時候，這人直接撞到了槍、口上，他勾唇嘲諷道：“限量版，看你這窮酸樣就買不起。還有，不是帽子好看，而是我好看，你不管戴什么帽子都遮不住你的丑樣呢。”
“你……��！”那人被諷刺得氣憤不已。
他旁邊觀看的人立刻附和：“對啊，你就放棄吧熊井�！�
附和的人認(rèn)識搭訕的那人，但選擇了討好青木，那笑容讓我幻視班上無條件服從青木的那些人。
我默默轉(zhuǎn)頭裝作不認(rèn)識他們的樣子，沉默。
青木愈加煩躁，剛要破口大罵，機(jī)器就發(fā)出啟動的聲音。
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拉回，緊張又興奮地望著前面的軌道。
“你也是一樣！一路貨色！別看我，讓我感到惡心！”青木也罵了一句就轉(zhuǎn)過頭，不顧后面人的驚愕。
我想了想，發(fā)現(xiàn)工作人員忘記提醒青木帽子問題了，估計是被他迷惑了一瞬間，忘記職責(zé)，我戳了戳他：“還不快把帽子取了，掉了怎么辦？”
青木把帽子取下，那些被壓久的黑發(fā)驟然冒出頭，凌亂了不少，不過毛躁躁貼在少年精致漂亮的臉上，顯得人愈發(fā)昳麗，特別是他即便是不耐煩皺著眉，也是帶著戾氣的美。
機(jī)器啟動，我不習(xí)慣玩游戲叫出聲，雖然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愣是沒叫出來。
直到過山車又一次緩慢地向上爬，我才有緩沖的時間。
“好…好嚇人……”但是好刺激。
又菜又愛玩。
我扭頭，青木正側(cè)頭在看我，他的雙眸純?nèi)�，沒有半分玩過山車的情緒波動，說道：“詩緒里，你頭發(fā)亂了�！�
說著居然要伸手幫我整理。
“不用……！”我未說完，他的指腹已經(jīng)到達(dá)，冰涼涼的，撩走我耳邊的碎發(fā)。
過山車走到了上坡路的中段。
青木眨了眨眼：“詩緒里，你的眼睛�！�
“……怎么了？”緊張等待刺激的我反應(yīng)慢半拍。
“在陽光下，好像焦糖哦，還有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