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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5章

    男人靠在床頭,將她抱到身上來,頭也不抬地翻著手里的書。

    阿瑤拿著夜明珠撥弄,低頭看了一眼,該是本十分枯燥的古書,于是興致缺缺地移開了視線。

    李淮修勾了勾她背上的系帶,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松開手,拍拍她的屁股,“去看書吧�!�

    阿瑤聞言有些羞惱,立刻坐直了身板,小臉紅紅的,壓低聲音辯解道:“我才只看過一次,看得什么,早就忘記了!且以后絕不再看了!”

    女孩偷偷看看隔間外頭,生怕叫還在收拾的柳嬤嬤聽見了。

    李淮修有些好笑地翻了頁書,抬頭看了女孩一眼,正要說些什么。

    阿瑤氣不過,抬手搶了李淮修的書,壓著聲音羞噠噠道:“你自己明明也看得十分起勁!”

    李淮修叫她一同搶白,面上就沒什么表情了。

    男人把手撐到了背后,很平靜地叫女孩不要亂說話。

    阿瑤臉頰紅撲撲的,還想說什么,叫李淮修面無表情地制止了,默不作聲地看她一會,就把她抱到腿上來。

    他也學女孩壓低了聲音,低著頭勾了勾她的手指。

    男人神情很坦然,語氣淡淡的,“我喜歡看別的東西。”

    54.

    珍惜

    喜鵲登枝

    李淮修勾了勾她的下巴,

    叫她說話,“你該是知道的。”

    阿瑤被他說得臉頰酡紅,抿著唇不說話了,

    輕輕貼在了男人懷里,

    乖乖地把書還給他。

    李淮修拿起書卻并不看了,

    隨手放在一旁。

    男人看她一會,

    叫阿瑤自己坐好。

    阿瑤不聽,軟軟地伏進他懷里,

    細長的手臂勾住他的脊背,“我想挨著你�!�

    李淮修并不拒絕她,

    摸了摸她的臉頰,把她摟近了一些,

    很平靜地問道:“不喜歡嗎?”

    男人隨手撥開盒子,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泄了出來。

    阿瑤重重地搖搖頭,

    她可喜歡了。

    女孩垂著眼睛不說話,

    把這夜明珠放在胸前摟著,幽綠的光芒照頭她薄薄的寢衣,

    李淮修看到了她繡著喜鵲登枝的肚兜,

    撐得鼓鼓囊囊的。

    男人看了一會,移開了視線,語氣淡淡的,“不說話就睡覺�!�

    阿瑤把額頭抵在他肩上,

    輕輕地嘆了口,

    用這個夜明珠來照李淮修的面容。

    “哥哥真是的。”女孩的臉頰叫這夜明珠照得通透,泛著一種如玉般的美感,仰頭親親他的下巴,“你不疼我了�!�

    才說了幾句話,

    就叫她去睡覺。

    李淮修看她一會,抬手撫了撫,叫她面上的軟肉托在手心里,語氣淡淡的,“我怎么不疼你了?”

    阿瑤抿抿唇,歪著頭看他,臉頰叫他帶著薄繭的手摩挲的發(fā)紅。

    “我要是不疼你�!崩罨葱揞D了頓,直視著阿瑤的眼睛,說了句什么,語調(diào)倒是很平靜。

    阿瑤聽得耳朵發(fā)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小臂。

    頓了頓,又將寢衣?lián)Ьo了一些,女孩臉頰有些紅紅的,長長的睫毛覆在臉頰上,低聲譴責他,“哥哥是流氓�!�

    李淮修就勾勾唇,看著她不說話了。

    阿瑤捂了半晌,還是叫李淮修看得渾身不自在,拿起夜明珠抵他的下巴。

    這夜明珠發(fā)的光是那種柔柔的光,照在人臉上不但不覺得可怖,反而更柔和了男人硬挺的輪廓,顯出幾分柔情來。

    “是我心情不好了。”阿瑤同他生不起氣來,只摸摸他的喉結(jié),語氣期期艾艾的。

    李淮修被抵得側(cè)側(cè)臉頰,要把這珠子丟到一邊去。

    阿瑤連忙寶貝似的捧著,坐在李淮修的腿上教訓他,“可不能這樣隨意�!�

    女孩小心翼翼地要把這珠子放進匣子里,對它倒是比對他仔細多了。

    李淮修看得笑了笑,輕輕推了一下女孩的胳膊肘,叫那珠子滾到榻上,語氣平平,“現(xiàn)在收進去,你拿什么看書?”

    阿瑤聽得面上一紅,剛要回身就被男人握住了胳膊,女孩還有些害羞,眼皮都紅紅的,側(cè)著頭細聲細氣道:“你答應我不再提的。”

    李淮修就又說了兩句找打的話,阿瑤聽得面紅耳赤,氣呼呼地從他身上起開,趴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仰著紅撲撲的面頰,夠著手拍了他兩下。

    李淮修一動不動任她拍,等她趴著不出聲了,男人接著反握住她的小臂,把女孩扯到身邊,叫她坐到自己身上來,“今天見了什么?”

    李淮修的聲音很低沉,聽不出什么情緒。阿瑤在他面前藏不住事情,難過已經(jīng)寫在面上了。

    男人的胸膛溫熱,還泛著阿瑤熟悉的氣息,女孩就像找到了一個發(fā)泄口,全身一下就軟了,仰頭躺在他懷里,很快就把白天的見聞說了一遍。

    李淮修聽到陳通達向她獻殷勤那段,輕輕笑了笑,覺得他挺會來事的。

    阿瑤就錘了他一下,“你要不要好好聽我說話!”

    李淮修嗯了一聲,低頭專注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說。

    阿瑤自己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垂下頭去。

    阿瑤講完了,覺得仿佛又經(jīng)歷了一遍,心下惴惴的,“這些小孩的母親見了他們這幅模樣,怕都要像徐娘子那般肝腸寸斷了�!�

    女孩定是有些傷感的,李淮修看著她并不說話,只安撫似地揉揉她的脊背。

    阿瑤不止覺得這些小孩可憐,還覺得小時候的自己也十分的可憐,要是那時自己被抓走了,也不知有幾個人還記得她。

    阿瑤想著想著就說出來了,心有戚戚地戳戳李淮修的肩膀,憐憫道:“你可不就沒有寶貝了。”

    李淮修非常受教,點點頭,“確實要珍惜著使。”

    阿瑤總想到不體面的地方去,叫自己的小臉紅撲撲的,水紅的小嘴一張,語調(diào)都軟乎乎的,“說什么呢。”

    李淮修很輕地笑了一聲,握住她的手不說話了。

    女孩趴在榻上又去解那個九連環(huán),李淮修看她一會,就拿起自己的書看。

    可阿瑤閑不住,一會牽牽他的手,又撫了撫他的小臂,力道不輕不重,叫男人沒有辦法專心看書,就輕輕按住她的手。

    “我睡不著。”阿瑤聲音很小,下巴枕在小臂上,烏溜溜的眸子望著李淮修。

    李淮修從來不嫌她煩,把書隨意地放在一邊,叫她張開腿坐在自己身上,女孩臉頰枕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男人帶著薄繭的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脊背。

    阿瑤今天就是覺得難受,一點想睡的意思都沒有,她親了親李淮修的耳朵,輕輕捏了捏,感到了一些奇妙的反應,女孩聲音很小道:“我們做點別的事情吧。”

    李淮修低頭看著她,女孩撫了撫他的大腿,男人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

    李淮修第二日又去了城里,他帶人騎著馬,先去了一趟衙門。

    陳通達早就守在這了,笑瞇瞇地朝李淮修拱手,“這里屬下都安排好了�!�

    李淮修看他一眼,拿馬鞭指了指無人往來的衙門里邊,語氣聽不出喜怒,“那知府怎么說的�!�

    陳通達道:“不就是官民勾結(jié),這知府也信那什么狐仙,暗地里平了不少官司�!�

    李淮修斂眉,過了一會才道:“不要留手腳�!�

    陳通達懂了他的意思,連連點頭稱是,還要將那村子里的事情告訴李淮修。他查的這樣快,還有幾分邀功的意思。

    李淮修想了想,叫他直接去醫(yī)館。

    這些故事還是講給阿瑤聽吧。

    陳通達自然遵命,當下就趕著去了醫(yī)館。

    李淮修就留在城中,同一眾幕僚確定下一步的部署。

    陳通達來到醫(yī)館時,正好碰見徐娘子上門來拜訪。

    徐娘子懷中抱著一個瘦瘦小小的男孩,看著怯生生的,眼神很是呆滯。

    徐娘子輕聲哄著他叫人,他卻縮著脖子,一聲也不敢吭。

    阿瑤就拿著糕點,柔著聲音哄他,“正兒,想不想吃糕點?”

    正兒全名叫許正,許正看了看阿瑤,垂著眼睛不說話,徐娘子怎么哄他,他都不愿意出聲。

    過了半晌,阿瑤都準備把手收回來了,那只小手卻輕輕挨了挨阿瑤冷玉似的手指。

    阿瑤就笑著喂他吃了些糕點,徐娘子面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這時,柳嬤嬤來通傳陳通達來了,徐娘子見阿瑤不趕她,便也留下來了。

    陳通達一進門就是一張笑臉,叫人看著心情就好一些。

    阿瑤正好奇他怎么來了,陳通達就拱拱手,說是那村子的怪異之處已經(jīng)叫他搞清楚了,這不就忙不迭地來告訴阿瑤。

    阿瑤叫他這幅作態(tài)逗笑了,叫他快快說出來。

    陳通達也不賣關(guān)子,喝了口茶水便托盤而出。

    原來,這村子里的習慣是近幾十年才開始的,倒不是祖祖輩輩都這般瘋魔,只是怎么開的這個頭已經(jīng)無法追溯了。

    他們供奉狐仙講究虔誠,自稱狐仙教,教里以侍奉狐仙的職位來斷定地位高低,還喜歡拉人入教,拉進一個就能升個官,以后就能到天上做大官,拉的人多了,天皇老子也是能做的。

    還有一種就是交香火錢,交的越多,以后做的官就越大,在人世間也就越長壽。這些村名只會使些很簡單的騙術(shù),可這十幾年來騙了不知多少人,連渝城里有不少人也在偷偷拜狐仙,其中不乏朝廷命官。如此官民勾結(jié),雪花銀子往上拼命地使,到叫這狐仙富的流油,那地窖的雕塑上都有不少金子。狐仙每日都要奉上雞鴨,瓜果也不可缺,吃得比人都好。

    這貢品放在那供臺上,就是壞了餿了,也不能給人吃。

    最可笑的是,這些拜狐仙的村民反而餓的個個面黃肌瘦,前幾月鬧災最厲害的時候,不乏活活餓死的人,可若是有人敢動狐仙的上供,其他村民都不會放過他,那會叫他比餓死更難過。

    陳通達自己說著都覺得十分無語,有這樣忍饑挨餓的勁頭,做點什么不能把日子過好呢?

    狐仙還講究生祭,將些年紀不超過十歲的小童放在那地窖下面,每日只給些水和剩下的菜食便不管不顧,若是有小孩生病去世了,他們便覺得是狐仙抬舉,收了那小童做仙童。留在時間的親人也能享受狐仙的庇佑,大富大貴身體健康都不在話下。

    小孩子本就體質(zhì)差,這樣一來,那地窖不知送走了多少冤魂。

    徐娘子聽得后怕,抱著自己的小孩不住地揉捏。

    阿瑤起先就有過猜想,聽了也只在心里嘆口氣,想起那個據(jù)說有兩百歲高齡的老人,有些好奇地問道:“他真的有兩百歲嗎?”

    若是真的,元帝不該娶她,該娶個這狐仙才是。

    陳通達有些嘲諷地笑了笑,“若是拜狐仙真能長生不老,他們哪還有那樣多的人餓死�!�

    這男子不僅沒有兩百歲,到還比他們想象中年輕許多,至今不過四十歲罷了。

    阿瑤聽得直蹙眉,那人滿臉的老年斑,皮膚都有些萎縮了,怎么可能只有四十歲。

    見阿瑤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徐娘子倒是插了句嘴,“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妾身以往還見過年至五十都如同少年一般的人,這人怕是憑借這一點在裝神弄鬼罷了�!�

    陳通達贊賞地點點頭,“這男子生來就比旁人老態(tài)一些,后來不知是不是拜狐仙拜瘋了,越發(fā)覺得自己已經(jīng)活了幾百年,都是狐仙看重他,所以才叫他留在這世上,日子久了,他也真就越發(fā)老態(tài)了�!�

    不管阿瑤多么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這事情確實就是這樣,陳通達講完以后,又說了兩個逗趣的笑話,就告退了。

    徐娘子倒是留著多呆了一會,她的小孩如今還與年前走失的模樣差不多,個子也未長高,徐娘子疼他疼的不得了,整日抱在懷里都不敢松手,生怕又出了個什么大仙,又叫她的小兒被抓走了。

    阿瑤見她這幅模樣也并不多勸,畢竟失而復得的是徐娘子自個,她的心情也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了。

    母子二人又坐了一會,阿瑤喂許正吃了許多糕點,直到快用晚膳的時間,徐娘子才帶著小孩離開。

    ·

    夜里,李淮修騎著馬回來了。

    阿瑤已經(jīng)洗漱好了,懶洋洋地躺在榻上,準備看看話本。

    誰知道李淮修徑直入內(nèi)室,連佩劍都未解就掀了床簾。

    阿瑤仰頭愣愣地看著他。

    男人垂著眸子看她,低聲問她要不要出去騎馬。

    阿瑤已然洗漱好了,不想再出去流汗,只趴在榻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李淮修,心里很是糾結(jié),猶豫道:“就是騎馬嗎?”

    男人坐在榻邊,很輕地笑了一聲,他低頭看著阿瑤,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也順便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阿瑤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頰紅紅的,輕輕握了握他的一根手指,小聲地說:“那你等我換身衣裳�!�

    李淮修要叫侍女進來服侍她,阿瑤紅著臉拍拍他的手,細聲細氣地,“不要驚動了柳嬤嬤!”

    阿瑤偷偷摸摸地換了身衣裳,拉拉他的手。

    李淮修的目光一直看著阿瑤,眼神里沒什么情緒。

    這會順著她的力道起身,男人低頭看了一眼她緊張到水紅的面頰,很輕地笑了一聲。

    外頭圓月高照,李淮修反握住阿瑤的手,帶著她悄悄出了院子。

    55.

    京城

    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京城里這些日子正熱鬧著,

    要說這馮家真的是倒霉,先前一個嬌女,叫那土匪擄走了,

    如今不知生死,

    那樣好的一門親事,

    怕是也要作廢了。

    誰知道那二娘子也是個運道不好的,

    同那名聲不好的許宣攪和在一起,叫人看了個正著,

    傳得是滿城風雨。

    許宣自己倒好,拍拍屁股去了軍中,

    誰也找不到他,可苦了這馮二娘子,

    成了這些茶余飯后的笑談,

    日后的婚事怕是都十分艱難了。

    馮家正院的小佛堂里,

    飄著濃郁的香火氣息,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夫人跪坐在佛像前,手里轉(zhuǎn)著一串佛珠,

    垂頭低聲念著什么。

    丫鬟婆子們都屏氣凝神,

    站在角落里像是根木頭樁子,佛堂里安靜的只有老夫人的聲音。

    一個穿著綠色小襖的嬤嬤掀了門簾,輕手輕腳地進來了,她勾著身子,

    在老夫人的耳邊說了句什么。

    老夫人言語一停,

    掀了掀眼皮子,臉色不是很好看,“又不吃飯?”

    嬤嬤苦笑一聲,“姑娘傷心著呢,

    哪里吃得下去�!�

    老夫人冷哼一聲,手里的佛珠越轉(zhuǎn)越快,“這會吃不下去了,當時同那癟三勾搭的時候,怎么就沒想想后果�!�

    屋子里一靜,沒人敢接她這話。

    這嬤嬤即使心里贊同,面上也不能這么說,老夫人看著說話說得十分重,其實心里惦記著呢。

    老夫人面向剛強,性格也確實如此,當初她嫁給馮老爺子的時候,馮老爺子那時還是個風流種子,老夫人容不得他這般模樣,只說若是以后在外沾花惹草,叫她知道一次,她就打一次。老夫人是真的敢下手,半點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時間長了,馮老爺子反而叫她這烈性子馴服了,兩人真就和和美美地過了一輩子。

    二娘子的事情,叫老夫人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時人雖然注重女子名聲,但是也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

    老夫人張開眼睛,眼里精光一閃。

    若是再尋個強勢的夫家,今日之事就不會有人提起。

    “你自去叫她吃飯�!崩戏蛉擞珠]上眼睛,語氣里有些嫌棄,“這點風浪都受不住,真是沒有一點她祖父的模樣。”

    老夫人與故去的馮老爺子感情甚篤,平日里對像馮老爺子一些的馮二爺都極為偏愛,現(xiàn)在見他唯一的子嗣這幅模樣,不免有些心煩。

    這個老嬤嬤跟著老夫人大半輩子,也只有她這會還敢勸兩句,“老夫人這話說得,我可得替二姑娘抱不平了,這樣嬌貴的姑娘,若是真同馮老爺子長個一模一樣,老夫人您怕是要愁的不得了�!�

    馮老爺子長相只能說是英武,老夫人想起來也不由笑了笑,下意識道:“她再怎么長,也不如先頭那個長得好�!�

    老夫人說著說著,眼皮子又耷拉下去了。

    老嬤嬤看了看老夫人的臉色,不再說話了,她知道老夫人心里想起了大姑娘。

    佛堂里靜了半晌,外頭忽然進來個侍女,低聲說大公子來了。

    老夫人一挑眉,奇道:“他倒是有閑心想起我來了?”

    說罷,老夫人放下佛經(jīng),叫人去請他進來。

    馮璟喻很少見到這個深居簡出的老夫人,畢竟他大多數(shù)時候是在江南,老夫人也不是那種十分喜歡同后輩逗樂的人,所以這會難免有些不安。眼見通傳的丫鬟又出來了,恭敬地請他進去,馮璟喻這才松了口氣,他還真怕老夫人不見他。

    馮璟喻這次倒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馮清雅的事情,她與許宣在旁人家的宴會上做了些不體面的事情,若是叫人撞見了倒也沒什么,情投意合的未婚的小男女做些出格的事情,雖然難免落人口舌,但是到時候成了親事,時間久了,也無人會再抓著這些舊事不放。

    但問題偏偏就出在這,許宣不僅不愿意娶了馮清雅,反倒一句話都沒留,拍拍屁股就跑了。

    見了老夫人,馮璟喻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她拱手請安,老夫人擺擺手,他才有些拘謹?shù)刈谝慌浴?br />
    老夫人也無意做出一副和善的模樣,直接便道:“你是為了雅姐兒的事情?”

    馮璟喻不知為何有些局促,他上次就為了馮清雅的事情,同她一起鬧到了老夫人面前。

    那時他想著給馮清雅提個醒,把她換到阿瑤的院子里去,誰知她仿佛十分不情愿,同馮璟喻大吵一架,直奔老夫人的院子,說他這是看父親母親不在,要欺負了她去。

    馮璟喻百口莫辯,在她嘴里,自己仿佛真成了貪圖幼妹宅院的惡毒兄長了,老夫人再涼涼地說上兩句話,直把馮璟喻氣得胸口發(fā)悶,再不想管她的事情。

    只是這事出的格外突然,劉氏都驚到了,差點動了胎氣,悶在房里哭了一場,直說已經(jīng)沒臉會娘家了,家中出了個這樣不知羞的娘子,叫娘家人都看不起她。

    馮璟喻無法,且心里確實還對馮清雅有一絲幻想,這會就來找老夫人商量一番,看看這事情該怎么辦。父親遠在徐州,他也無意說出去叫他們煩憂。

    馮璟喻想著,要不將馮清雅送去徐州避避風頭。

    老夫人聽他說完,不由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佛珠,過了許久才緩緩道:“當初老爺子去世了,你父親不爭氣,我們馮家沒落到叫其他權(quán)貴排擠,節(jié)假里送禮都避開我們家,你二叔年紀那樣小就上了戰(zhàn)場,跟著陛下走南闖北,身上不知落下多少傷痕,好在他確實有些天賦,在淮州一戰(zhàn)成名,這才叫我們馮家有了一絲喘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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