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但隨著陸秉文的出現(xiàn),顧蓮也不再擔心兒子晚歸。她心想,有這樣一個能夠護夏琰生命安全的鬼丈夫出現(xiàn),對他們一家人來說,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夏琰牽著陸秉文冰涼的手,慢悠悠地走在湖邊,說道:“要不,晚上我們?nèi)グ涯莻單子做了?”
陸秉文點頭,見路邊有賣小貓形狀棉花糖的小販,便快走了幾步,上前買了棉花糖給夏琰。
夏琰捧著云朵似的小貓棉花糖,自己撕了一點點,又抬手給陸秉文嘗。陸秉文隨意嘗了一口,被甜的蹙眉。
再低頭看自己養(yǎng)的這只小貓,卻又舒展了眉頭,覺得分外可愛。
兩人去往仁盛海鮮水產(chǎn)公司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
濱海市的天空比b市要藍一些,晚霞與淡紫色的云讓天空像是美麗的油畫。
幾個船員目前都在公司的宿舍,年長的船員負責照顧他們幾個,見夏琰和陸秉文來了,穿著白背心的老頭忙說:“兩位大師,你們快給他們幾個看看,不久前我們從云海灣回來,他們幾個就這樣了。他們……可是丟了魂了?”
老頭的祖母會些玄學秘術(shù),所以他也略知一二,但并沒有什么靈力。
夏琰瞧了一眼,幾個躺在床鋪上的中年人身周泛著黑色的鬼氣,每個人的能量都很低,臉上的表情也很癡傻,看上去確實像是丟了魂。
他回憶了招魂術(shù)的口訣,說道:“伯伯,你把這幾個人的名字準確地告訴我,方便我叫魂�!�
他隨身攜帶了一小瓶彼岸花的汁液,然后將這液體涂在了幾個人的眉心,便站在他們的床邊默念法決,說道:“任遠,魂兮歸來~”
他話音剛落,那個叫作任遠的船員便倒吸了一口氣,倏地從床上坐起來,大聲尖叫道:“那條船上有鬼,有鬼�。 �
夏琰沒被鬼嚇到,被這大活人的高分貝叫喊聲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卻被陸秉文錮住了腰。
“琰琰,繼續(xù)�!标懕恼f,“我在,別怕。”
夏琰接著叫了剩下四人的名字,他們蘇醒過來的反應出奇的一致,每一個人都驚恐地看著四周,并告訴他們,有一條豪華的游輪上全部都是厲鬼,沒有一個是人!
“是真的撞鬼了,那天晚上海上霧很大,我們幾個正準備返航,卻在此時看到耀眼的黃光�!比芜h終于恢復了神志,他喝了口水,繼續(xù)說,“我們見那船上熱鬧極了,有人在奏樂,有人在跳舞,還有各種各樣的美食美酒�!�
“因為離得近,我們就好奇地湊到了一起,站在甲板上向那艘船上張望。這一看,好幾個美女對我們招手,每一個人都像是明星似的好看,似乎是在邀請我們過去玩�!�
“我當時就鬼迷心竅,特別想過去。那美女看著我笑,我也就看著她,呆呆地看著她,沒一會兒就覺得不對勁,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飛起來了,再回神,我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那艘船上。那女人突然變了一副恐怖的嘴臉,抓著我的衣領(lǐng)吸著我身體里的什么氣……一團一團的氣!”
“陽氣。”陸秉文說,“那你們怎么回來的?”
老一些的船員說:“是我把船開回來的!我當時在駕駛艙里,看到他們都往外跑,我也虛虛地向外看了一眼,也看到了那艘豪華的游輪�?衫走_上并沒有任何船靠近我們的船,我就覺得很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海水里的魚都向著相反的方向瘋狂地游走,我意識到不對,就立刻返航了,但直到船靠岸,他們幾個都是呆滯的狀態(tài)。”
“你救了他們一命。”陸秉文說,“若是你們不及時走開,那海里的東西不僅會吸走你們幾人的魂魄,還會把你們的肉體全部吃光�!�
幾人大驚失色,陸秉文卻對這船很感興趣。
“是艘什么樣的船,那船上的厲鬼很多么?”
“少說也有二十個�!比芜h回憶道,“船帆上畫了一只金色的鳳凰,我記得是這樣。游輪非常豪華,那些美女……都穿著旗袍,挽著頭發(fā)。男人則穿著長衫,看上去不像這個年代的人呢�!�
“我們幾個也是福大命大,最近海里死了不少人,我們也是差一點就沒了�!崩洗瑔T說,“若是兩位大師可以解決這事,那我也替濱海市所有船員謝過兩位了�!�
陸秉文側(cè)身看向夏琰,低聲說道:“琰琰,要不要去看看?”這一單,又能加好些功德分。
夏琰點點頭:“去看看,不然以后還有更多的受害者。”
老船員又說:“兩位若是可以解決此事,我可以開船送二位去深海區(qū),我知道那日遇到怪船的位置�!�
夏琰輕笑著說:“正好,我家有艘小游艇就停在云海灣,您方便的話,替我們開船便好。”
老頭點點頭,跟著夏琰和陸秉文一同前往云海灣。
夜色濃重,華燈初上。
云海灣的游艇區(qū)非常熱鬧,有幾艘船常年停在岸邊供大家喝酒玩樂,不少美女帥哥都在沙灘上奔跑。
老頭仰起頭看向整個海灣最為豪華的一條游輪,說道:“……您家的小游艇,不會是這個金色船帆的吧?”
夏琰點點頭,說道:“對的,就是這個�!�
老頭:……
在一眾艷羨的眼神之中,陸秉文牽著夏琰的手匆匆走上了這艘游輪,游輪上早就有侍從待命,見到夏琰都鞠躬道:“少爺,您來了。”
夏琰穿著寬大的牛仔外套,平日里學生氣還很重,但出現(xiàn)在這條船,氣質(zhì)一下子就多了幾分成熟高貴。
“今晚給你們放個假。”夏琰說,“除了船長和必須的船員,其他人不用隨我們出海了�!�
沙灘上還在玩樂的年輕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看向了不遠處亮起燈的游輪——
“那是夏家的游輪哎,濱海市首富的船,今天怎么突然亮燈了?”
“船頭站著的是夏家的小少爺嗎?有兩個人,哪一個是呢——”
“哇,這兩個人還挺登對兒。羨慕死了,長得好看不說,還這么有錢……”
“這船上的燈竟然亮了,我也好想上去玩啊……我雖然近視五百度,但還是一眼看到倆大帥哥,嘖嘖嘖!”
……
甲板上,夏琰為陸秉文倒了杯香檳,他回眸看向陸秉文,說道:“感覺像是要和哥哥去海里冒險�!�
陸秉文接過香檳,看著夏琰說道:“我想,也可以算作特別的約會�!�
見夏琰耳朵根泛紅,說道:“恩?”
陸秉文俯身與夏琰輕輕碰了個杯,又啄了下夏琰的唇,輕笑著說道:“和老婆接吻了,就算是一場約會�!�
游輪鳴笛,緩緩駛離淺海。
夏琰抬頭看向月亮,只覺得今晚月色好美。
第40章
奇跡琰琰與鬼老公
夏家的游輪共有三層,在游輪最高處的房間可以俯視整個甲板的風景。而這里的每一間房都十分豪華,設(shè)施一應俱全。
夏琰走進船艙,對正在休息的船員們說:“各位,一會兒不管你們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畫面,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聲音,都要在船艙里面待著,一定不要出來�!�
年輕的船員見夏琰與陸秉文似乎非常親密,便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少爺放心,我們也是見過世面的,絕對不會隨便亂看的!”
夏琰知道他是想多了,臉頰微微泛紅,他正想要解釋,陸秉文從他身后擁住了他的腰,喂了他一塊,輕笑著問夏琰:“什么是我沒有見過的大世面?”
夏琰咀嚼著沒有說話,心道他們幾個見到你這老鬼,也是一種大世面。
見幾個船員都在看自己,陸秉文說道:“今晚的航行非比尋常。若是膽子小,早些坐小船早些回去。今晚風大浪高,海里有些東西,船估計會十分顛簸。”
這些船員都是夏家高薪聘請的技術(shù)過硬者,一位船員拍拍胸脯對陸秉文保證:“我們膽兒都很大,拿錢辦事,沒問題的!”
“就是,出海這事兒,必須得有勇氣的人才能干�!�
待離開船員室,陸秉文見夏琰臉頰還泛著粉紅,便繼續(xù)逗他道:“我聽聞,人類富豪會有些在游輪上舉行情.色派對,我們家琰琰也算是一個小富豪吧?”
夏琰小聲嘀咕道:“你家琰琰是書香門第正經(jīng)人,只有你滿腦子積累了幾千年黃色廢料�!�
可他想到昨天在浴室里的一些畫面,又紅著臉嘆了口氣,說道:“算了,認識你之后,我也變得……沒那么正經(jīng)了�!�
陸秉文輕輕撓了撓夏琰的小下巴,說道:“我可不正經(jīng),在船上似乎也非常不錯,我想試——”
夏琰迅速伸出一只手指放在了陸秉文的嘴唇上,然后輕聲道:“不,你是好男鬼,你并不想�!�
夜風吹起了夏琰的發(fā)梢,他漂亮的琉璃色眸子在燈下更顯得剔透動人。
陸秉文與夏琰一同站在甲板上,看著游輪離岸邊越來越遠,此時此刻,天地仿佛只有他們二人。
夏琰清純漂亮到了極致,單單是看著他站在這兒,陸秉文都會很想保護他、珍視他,然后把夏琰想要的一切都獻給他。
陸秉文幾千年來見了太多擺爛的富家子弟,他看著船上紙醉金迷的一切,問夏琰:“琰琰,你有這人間許多人都沒有的財富,為什么要努力學習?”
幽深濃重的霧氣逐漸彌漫開來,夏琰盯著平靜的海面看了一會兒,說道:“因為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運行規(guī)則,但好像認識你之后,又對物理有了新的認識�!�
說罷,夏琰還真的思索起了一些空間知識,比如冥界與人間的橋梁算不算是一個蟲洞,現(xiàn)代科學似乎還無法解釋這些超自然現(xiàn)象。
此時此刻,劉老伯與吳船長共同操縱著游輪向深海駛?cè)ァ?br />
夏琰與陸秉文推門走進船艙,問道:“二位,我們大概還要多久才能到那里?”
“一個小時左右�!眲⒗喜钢貓D上的一小片海域,“我記得就是在這附近,這里有條狹窄的暗溝,不僅有礁石,還有暗流,附近的漁民都叫這里為仙人溝溝,那邊也有不少高價才能買到的大魚。”
吳船長沉思片刻后,憂心忡忡地問夏琰:“少爺,我們一定要去這里嗎?最近好些船都在這里出事了,我們技術(shù)上倒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我就是覺得邪門的很。”
劉老伯說:“我奶奶以前叫那種突然出現(xiàn)在深海海面的船只為鬼船,我想,最近仙人溝溝附近的船也是一條鬼船。”
吳船長驚愕道:“鬼船?”
“海難發(fā)生時,人們通常會經(jīng)歷很長一段時間的焦慮不安,畢竟沉船是需要時間的,而這段時間你還活著,就會想也許有辦法求生�?勺罱K大部分還是會以失敗告終,又往往是整船人一起去世,這些亡者死后的怨氣匯聚在一起就會出現(xiàn)怪事�!眲⒗喜f,“所以今日我才請了二位高人去看看�!�
吳船長吃了一驚,沒想到夏家的少爺還會玄學秘術(shù)。
夏琰對吳船長說道:“是的,船長,今晚船開慢點也沒關(guān)系,安全第一。”
船行至深海區(qū)域,海風涼了幾分不說,霧氣也越來越大。
今晚看不到星星,黑漆漆的天空陰沉而壓抑,海風刮得船帆呼呼作響,水下偶爾還有大魚經(jīng)過的影子。
“一會兒還可能有暴雨。”劉老伯說,“在海上遇到暴風雨都是正常的現(xiàn)象,但這幾次出海,我都是在仙人溝溝那兒遇到了大暴雨�!�
夏琰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決定帶陸秉文隨便逛逛。他念了法決變出了毛小橘,陸秉文便召喚出了毛小黑,兩只小神使跟著他們倆漫步,也方便發(fā)覺四周的變化。
一樓盡頭有一間舞廳,夏琰推開了舞廳的大門,水晶燈立刻亮了起來。
舞廳里擺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夏琰掀開了琴蓋,看向了陸秉文,說道:“哥哥,我們還有一會兒才能到達目的地,那……我彈琴給你聽�!�
陸秉文挑眉:“哦?夫人還會彈琴?”
夏琰說道:“其實我小時候?qū)W過一點兒鋼琴,不過那時候我又瘦又小,老師經(jīng)常說我彈琴沒力氣,再后來,我母親親自教我彈琴,我彈得雖然不專業(yè),但也挺開心的�!�
夏琰脫下了自己的牛仔外套,只穿著白襯衣坐在了鋼琴前,見陸秉文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自己,他心臟更是砰砰砰地飛快跳動。
陸秉文還沒聽到琴聲,卻已經(jīng)心神蕩漾。
他心想,夏琰的氣質(zhì)很特別,仿佛這世間所有詩情畫意、溫柔繾綣的事情似乎都印在夏琰的靈魂里。而他在結(jié)婚前,并沒有想到自己有這樣的好運氣,能夠擁有這等風情的老婆。
毛小橘對主人彈鋼琴有了十足的興趣,飛身一躍跳到了鋼琴上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著,垂著橘色的大尾巴,豎起了貓耳朵小小的喵了一聲。
下一秒,夏琰纖細的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鍵,清脆悅耳的樂曲便從他漂亮的手指下流淌出來。
夏琰演奏的是莫扎特的安魂曲,陸秉文也很喜歡莫扎特。
在曲子過半后,陸秉文也加入了夏琰的曲子,與他二人四手聯(lián)彈。
夏琰沒想到陸秉文會加入自己,只愣了一瞬,便與陸秉文共同演奏起來。
優(yōu)美的琴聲在空蕩的舞廳里流淌,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沾染了蜂蜜,低落在夏琰的心頭。
夏琰曾經(jīng)看過一本書,書里說,頻繁的做.愛會使人產(chǎn)生被愛的錯覺�?伤_信自己在此時此刻溫柔的音樂里,又感受到了那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飄飄然的悸動。
隨著二人的演奏,船艙外,幾個小白點從海里飛向了漆黑的夜空。
毛小橘注意到了,他從鋼琴上跳下來跑向了甲板,又發(fā)現(xiàn)鋼琴聲吸引了許多大魚,那些魚圍繞著游輪游動,看上去都擁有著旺盛的生命力。
“喵~”毛小橘差點以為開飯了,“這是可以吃的嗎?”
毛小黑出現(xiàn)在他身邊攔住了他,說道:“你可不要亂吃東西,小心食物中毒哦。”
隨著音樂聲,從大海里飄出來的小白點越來越多,像是海面在像天空下了一場白雪。
陸秉文有些驚訝,他發(fā)覺隨著時間的流逝,夏琰身上的超度能力似乎越來越強了。
待一曲結(jié)束,夏琰緩緩睜開眼,他輕聲說道:“原來,哥哥你也喜歡莫扎特�!�
“心有靈犀�!标懕目聪蛳溺�,“你方才可是在想超度海里迷失的亡靈?”
夏琰這才發(fā)覺了窗外的小白點,他應了一聲,說道:“我方才在想,這些靈魂迷失在這又冷又寂寥的大海實在不幸,還是讓它們早點解脫去下一個世界更好�!�
甲板上,毛小橘大叫了一聲,毛小黑順著毛小橘的視線望去,方才繞著船游動的魚突然換了方向游走了。
毛小黑立刻奔跑回了船艙內(nèi),說道:“主人,外面好像有些不對勁�!�
剎那間,天空閃過一道紫色的閃電,緊接著一聲驚雷炸裂開來。
方才還十分平靜的大海突然泛起了洶涌的波濤,而無數(shù)條小魚急匆匆地向船舶駛來的反方向游去,像是在緊急撤離。
雨滴敲擊著甲板,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也敲得夏琰有些心慌。
在游艇附近,一艘漁船上的漁民正奮力維持著小船的平衡,但他的船馬上就要翻了。夏琰見狀便叫了幾個船員出來幫忙,用安全繩拉漁民上來。
“完了,我的船要完蛋了�!蹦菨O民說,“哎,這年頭錢掙不到,船還沒有了!”
“命還在就行了!”船員說道,“方才你繼續(xù)留在你的船上,你就沒命了!你別想那么多,快點進來吃點東西吧�!�
這附近的海域盛產(chǎn)帝王蟹與珍稀大魚,不少漁民為此鋌而走險。
夏琰一路上看到了三艘快要翻了的漁船,其中有一位漁民被救上來之后說,自己方才隱隱約約在霧氣里看到了一艘掛著金鳳凰船帆的游輪,然后漁船四周突然變得動蕩不安,下一秒就要被浪掀翻了。
“快進去�!毕溺寧讉漁民不要逗留在甲板,“你們快點進船艙地下室,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來。”
此時雨越下越大,風也大的離譜,陸秉文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了夏琰肩上,說道:“琰琰,小心感冒�!�
夏琰披著微微有些寬大的黑色西裝,回眸看向陸秉文,更顯得臉小而精致。
他對陸秉文彎了彎眼睛,說道:“這么久了,我們怎么還沒看到船呢!”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彈奏琵琶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了一陣清脆的笛聲。
“踏石階,走雨巷*�!�
“霧潤情思,雨淋閑愁。煙靄鎖魂鄉(xiāng)。*”
大雨突然停了,霧氣也散去了。
夏琰看到了對面的游輪上有著幾位身姿曼妙、身著旗袍的女子正在表演蘇州評彈。
因為母親喜歡聽評彈,夏琰也隨母親聽過幾首,這首正是《姑蘇行》。
他向?qū)γ娴拇催^去,發(fā)現(xiàn)那船上絕不止有二十個“人”。船上掛著大紅燈籠,似乎熱鬧非凡,甲板上的紅木桌子上拜放著熱氣騰騰的菜肴,幾個商人打扮模樣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把酒言歡。
見夏琰在看自己,為首的淡紫色旗袍女子向著夏琰揮揮手,溫柔笑道:“弟弟,上船來聽評彈嗎?姐姐拿美酒招待你�!�
看著那女子對自己招手,夏琰心里默念著不要過去,卻不由自主地緩緩上前了一小步。
就在這時,陸秉文牽住了他的手。
陸秉文微笑著看他,說道:“怎么,漂亮姐姐唱幾句,就要把琰琰騙走了?”
夏琰清醒了幾分,看著眼前船上的黑氣,說道:“……好厲害的鬼氣�!�
“這船上的鬼魂少說也存在了一百年了�!标懕恼f,“百年鬼怪,自然是有些道行了。只是不知是何種力量,讓他們這些孤魂野鬼在海里存在這么久。我猜,這船上大概是有寶物。”
“寶物?”夏琰不解道,“什么寶物?”
“早些時候,人們?yōu)榱顺龊m樌紩笮┍佑哟坏男∥锛�,其中就有著……活鮫人所做成的煤油燈�!标懕恼f,“而鮫人所制的燈其實是沒什么用的,但鮫人王的腹中會有一顆寶珠,那寶珠傳言有著起死回生之力,也能使鬼怪變得十分強大,他們吸了活人的陽氣,還會做這鬼船的燃料,使得船不沉,能繼續(xù)在海上航行�!�
“你是說,這條船上,可能就有著那寶珠?”夏琰小聲道,“哇,真的在探寶唉~”
陸秉文被夏琰小小的感慨可愛到了,他心想一定要將拿珠子找到,磨成粉讓老婆喝下,這可以讓老婆的身體變得更加健康。
他用手指在夏琰的眉心點了一下,只一瞬的功夫,夏琰就覺得自己變得很輕,要不是陸秉文牽著他,他覺得自己真的要飛走了。
“冒然攻擊這些鬼,那這鬼船會翻,寶珠自然也容易湮沒在茫茫大海。你先偽裝成鬼魂,同我一起混進這條船,找到那寶珠。”陸秉文說,“等我們拿走寶珠,這些鬼自然也會立刻化為原形,到時候再一并超度便好。”
夏琰點點頭,沒想到自己還活著,就先體驗了一把做鬼的感受。于是他先快樂地飄了兩圈,又飄回陸秉文身側(cè),拉住了陸秉文的手。
“乖點兒�!标懕男φf,“不要亂飄�!�
夏琰乖乖點頭:“嗯,知道了。”
他總覺得陸秉文的眼神十分灼熱,再低頭一瞧,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陸秉文換上了一身民國時期公子會穿的水墨畫長衫。
這身淡青色的衣服襯得夏琰膚白如脂,漂亮的眉眼更顯得精致,也讓他清清冷冷的氣質(zhì)更出塵了,引得陸秉文移不開眼。
夏琰臉刷得一下變得粉紅,他說:“還可以換裝呀?”
陸秉文一本正經(jīng)道:“入船隨俗,夫人穿這身,很好看�!�
說完,他施了個障眼法,將夏家的金帆船號藏在了迷霧之中,然后帶著夏琰飛向金鳳凰號。
第41章
旗袍琰琰與老流氓
陸秉文和夏琰施了隱身咒,他們從漂亮的女鬼身旁經(jīng)過時,夏琰還聞到了女鬼身上的香脂味。
那幾個女鬼正在竊竊私語,其中一個說道:“阿蓮,再吸引不到活人,頭兒會生氣的。”
另一個女鬼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說道:“方才好大一艘游輪呢,怎么說沒就沒了?”
幾個女鬼身上都有著被燒灼的傷痕,遠看因為惡鬼的障眼法看不真切,近看則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們死時的樣子。
陸秉文與夏琰低語:“應該是船行至這邊的暗礁,不幸翻了,那之后又爆炸了,這些鬼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燒死了�!�
夏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等到了金鳳凰號的船艙里,夏琰這才發(fā)現(xiàn)這船其實別有洞天,在頂樓船艙里有十幾個正在搓麻將的海盜鬼,炊煙不斷從廚房傳來,這些鬼的生活甚至可以用滋潤來形容。
“今晚怎么一個活人都沒搞到。”為首的海盜說道,“讓她們努力唱啊,怎么招人都招不到,再招不到讓她們今晚就魂飛魄散……哎,我這把胡了!”
“好手氣,恭喜恭喜!”
其余的幾只海盜鬼立刻就附和起領(lǐng)頭的那位,而就在此時,掌舵的船員推開門匆匆跑來。
“船長,外面方才有艘很大的游輪,但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蹦谴瓷先ビ胁簧僦靛X的東西,還有不少活人呢。”
“追啊!”海盜船長說,“縱使霧氣再大,只要有船,就會有跡可循�!�
一顆眼珠從地板上滾到了船艙門口,夏琰被眼珠嚇了一跳,再抬頭看,廚房里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有廚子在處理人體軀干,一個還沒死透的漁民發(fā)出了幾聲尖叫,然后就沒了聲音。
夏琰見到此情此景,身體都在顫抖,忍不住干嘔了一聲。
陸秉文安撫地拍了拍夏琰的后背,然后握住了夏琰的手,說道:“來晚了,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何活人了�!�
原來,金鳳凰號是一艘偽裝成商船的海盜船。
那些失蹤的漁夫就是被甲板上的美女和商人們吸引過來,這些厲鬼吸完他們的陽氣之后,還會讓這鬼船上的鬼廚子將這些人的尸體做成他們的飯食。
“走,我們?nèi)テ砀�!�?br />
常年混跡于大海的海盜都信奉海洋的力量,海盜頭子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地走向了一道小門,夏琰和陸秉文便隨著他們幾個,偷偷跟進了一樓船艙。
這一層的船艙里別有洞天,不僅點著幾盞鮫人所制的煤油燈,還有著一堆小山似的金銀財寶。
這些煤油燈形狀怪異,上半身都是人,下半身則為魚尾。
而在地下室的最中央,放著一盞體型最為巨大的鮫人燈,那鮫人面目十分猙獰,似乎死前非常痛苦。而他口中吐出了一顆瑩白色的寶珠,寶珠被他雙手拖舉著,發(fā)著幽幽地白光。
“寶珠,請給我掀起巨浪的力量!”海盜頭子跪在寶珠前虔誠祈禱道,“我想要對面那艘巨船沉入茫茫大海,船上的財寶與魂靈都為我所有,滿足我的愿望吧�!�
見狀,陸秉文與夏琰耳語道:“鮫人寶珠只跟隨殺了自己上一個主人的人。但這寶珠目前的主人是鬼,也就是說,要想使得寶珠生效,不僅要得到寶珠,還要將這鬼消滅,讓其魂飛魄散�!�
可就在這時,那寶珠突然從白色變成了黑色,然后泛起了幽幽的紫光。
隨后那珠子竟發(fā)出了聲音,聲音像是一位滄桑老者,他說:“要讓大海掀起巨浪,也會讓你的船置于風險之中,你確定要實現(xiàn)嗎?”
海盜說道:“當然!”
一聲喟嘆傳來,珠子的聲音突然變得年輕了許多,珠子說:“你太貪婪了。要不是你使用了這么多次寶珠的力量,我也發(fā)現(xiàn)不了這條船——”
夏琰只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海盜鬼卻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向后退了幾步,下一秒,方才還平穩(wěn)行駛的船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晃動,緊接著,無數(shù)條鮫人從金鳳凰號的四面八方游了過來。
夏琰向海面瞧了一眼,就被這美麗又危險的生物哀傷的眸子深深吸引。
鮫人唱著只有他們能夠懂的空靈歌謠,聲音十分悲傷,似乎在為死去的同伴哀悼。
隨著他們的歌聲,大海出現(xiàn)了一個幽深的漩渦,這漩渦使得金鳳凰號劇烈地晃動,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吸進這漩渦里。而船上這些因為海難死去過一次的鬼魂,也都感受到了第二次瀕臨死亡的恐懼。
一時間,尖叫聲和各種物品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還有幾個女鬼直接跳進了海水之中,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陸秉文蹙眉,他如同一陣風般飛到了那寶珠旁邊,而就在他欲拿珠子的時候,寶珠旁卻倏地出現(xiàn)了一位白衣白發(fā)的年輕男子。
白衣男子握著寶珠,似笑非笑地看著陸秉文,說道:“陸兄,我們又見面了�!�
說罷,白思野一抬手,一團白光化為尖刀刺向海盜首領(lǐng)。
說時遲那時快,夏琰急中生智,用陸秉文教給自己的結(jié)界法決在那海盜頭子身邊撐起了一小扇結(jié)界,替那鬼擋了一下。緊接著,陸秉文的匕首便飛向了海盜的心臟,成為了殺死這厲鬼的鬼。
剎那間,厲鬼消散于空中,而寶珠便從白思野的手里飛回了陸秉文身邊。
白思野邪氣地勾起了嘴角,他瞬移到了夏琰身后,說道:“美人,我喜歡你這身衣服,很襯你氣質(zhì)�!�
夏琰現(xiàn)在是魂體狀態(tài),只有施了法術(shù)的陸秉文能摸到他的身體,而白思野并不能。
他迅速地飄回了陸秉文身邊,陸秉文看著白思野嗤笑道:“白兄,想不到我與夫人同游大海,還能遇到你。順帶一提,我夫人的這身衣服是我選的,我眼光好吧?”
白思野這才發(fā)覺夏琰現(xiàn)在是以魂體的狀態(tài)跟在陸秉文身邊,他笑了幾聲,說道:“陸秉文,你是已經(jīng)殺了他,想讓他永遠做鬼陪著你?”
“琰琰是自由的,但他的命,也是我的命�!标懕墓雌鹱旖牵拔沂翘劾掀诺暮媚泄�,怎么會做出那么殘忍的事?”
聽了陸秉文的話,夏琰微微一怔,心頭又是一顫。
月光從窗戶照進船艙里,映在了陸秉文俊美的面龐。
夏琰突然發(fā)現(xiàn),陸秉文這老鬼比他想象中更在意他。
縱使陸秉文的力量比他強大千倍萬倍,可陸秉文從未想過讓他服從于力量,而是認為他的靈魂也是自由不被拘束的存在。
陸秉文手指在夏琰眉心點了一下,夏琰身體的重量便頓時回來了。
“琰琰,船要翻了,抓緊時間超度這些厲鬼,不然他們就要隨著船一起消失�!�
陸秉文話音剛落,白思野卷起了如同長龍似的水柱向陸秉文席去。陸秉文優(yōu)雅地撐起了黑傘,傘身向前,擋住了那水柱的襲擊,又控制著這條水柱一點點結(jié)冰,化為無數(shù)冰刀,刺向白思野。
夏琰趁二人打斗的空隙,默念超度心法口訣:“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原本還明亮的船艙突然間就暗了下來。夏琰還以為是又有了什么變數(shù),再抬頭看,毛小橘在剎那間變成了能夠遮住船身的巨型貓貓,擋住了皎潔的月光,讓周圍都暗了下來。
因為實在太過大只,毛小橘嚇得船四周的鮫人們歌都不唱了,一個個甩著尾巴飛快地游走,似乎都很忌憚這只大貓——
“喵~”
毛小橘舌頭一舔,將甲板上數(shù)十個靈魂吞進了肚子里。
小白點從貓口中飛出,毛小橘舔了舔嘴唇,又看向了方才被冰晶傷了肩膀的白思野,狠狠地哈了一聲。
毛小黑震驚道:“哇,兄弟,你怎么能變這么大��?”
夏琰也沒想到自己的神使能變這么大,但變大的毛小橘超度能力也得到了新的提升,現(xiàn)在的小橘像是一只英俊的猞猁,十分霸氣。
大海的漩渦讓船的顛簸越來越劇烈,夏琰跳上了巨行貓貓毛絨絨的背,毛小橘劃著水,成為了一艘貓艇,帶著他們在海上前進。
白思野似乎對夏琰的能力很感興趣,他不再與陸秉文爭搶寶珠,說道:“陸兄,我是為你夫人搶這寶珠?哦,你是舍不得殺了他,又怕他早早死了,進入輪回?”
陸秉文一刀插進了白思野上次被他傷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白思野悶哼了一聲。
那刀子在白思野肩膀轉(zhuǎn)了一圈才被抽出來,陸秉文淡淡道:“不會說話,可以把舌頭割了�!�
白思野上次與陸秉文交手之后元氣大傷,他急需這寶珠提升靈力,卻沒想到今日傷的更重,情急之中,縱身一躍,跳進了那漩渦離去。
陸秉文帶著毛小黑一起飛身至夏琰身邊,看著金鳳凰號以極快的速度沉入大海。
“他會死嗎?”
夏琰看向逐漸消失的漩渦,心想若是人掉進去,估計已經(jīng)沒了。
“沒那么容易�!标懕恼f,“這家伙的心臟很頑強,只要他的心臟還在,他甚至能死而復生�!�
隨著白思野的消失,海面上的鮫人都不見了蹤影,沉重的寶藏隨船沉向了海洋深處,只有很多件衣物漂浮在海面上,零零亂亂的旗袍被月光照著,紅紅綠綠看不真切。
夏琰全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陸秉文瞧了一眼緊緊貼著夏琰身體的白色襯衣,不合時宜的欣賞起了幾秒夏琰的好身材,心想,夏琰穿旗袍大概也會很好看。
他帶著大家瞬移回了夏家游輪,游輪在海上平穩(wěn)的行駛著,船長和劉老伯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濃霧散去,大雨也停了,一切似乎已經(jīng)過去。
夏琰輕輕咳嗽了幾聲,說道:“我們可以返程了。”
說罷他就隨便挑了間客艙進去洗澡,陸秉文隨他一起進了房間,因為擔心夏琰會因為今晚的事情而感冒,他借了船艙上的廚房給夏琰煮了姜湯,并用靈力把那寶珠捏成了粉末,摻了一點點到姜湯里。
夏琰乖乖地喝完了姜湯,才問陸秉文:“哥哥,剛剛那寶珠呢?我們要不要買一個支架放寶珠?”
陸秉文沉默了一會兒,把面粉狀的一小袋寶珠給夏琰看,說道:“用家里盛食鹽的小瓶子就可以了�!�
夏琰震驚極了。
“這不是一件大法器嗎?怎么……變成調(diào)料了?”
“是滋補人體的好東西,本來就想搶了給你燉湯喝�!标懕男Φ溃胺蛉�,喝了之后身體可有變暖?”
夏琰本來全身都冷透了,但現(xiàn)在他的身體就暖和多了,還有些越來越熱的趨勢。
等他與陸秉文回到夏宅的時候,顧蓮在客廳笑道:“回來了?你們倆累了吧,坐過來喝點蟲草湯吧,滋補身體呢!”
陸秉文看了看夏琰,輕聲與他耳語:“還喝得下嗎?”
夏琰對于別人認真做的食物總是懷有敬意,他點點頭,將媽媽所做的一碗補湯喝了一半,剩下那一半,陸秉文趁著夏琰母親不注意,替他全喝光了。
夏琰不解地看著陸秉文,但陸秉文沒有說話。
這時顧蓮切好了水果轉(zhuǎn)身回到了客廳,陸秉文插了一塊降火的西瓜放進了夏琰嘴里,夏琰乖乖咽下去,聰明的小腦袋瓜好像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聽你爸爸說,你們倆出海去夜釣了。我才不信呢,我說你們倆大概是去云海灣解決麻煩了�!鳖櫳徫孀煨�,“怎么樣,麻煩解決好了嗎?”
夏琰怔了怔,心想媽媽果然什么都知道。
“嗯,解決好了。”夏琰彎起眼睛道,“以后都不會有麻煩了�!�
夏琰連著喝了兩碗補湯,上樓的時候還覺得這全身的燥熱可以忍受,可等他到了臥室,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非常不對勁。
而且,是讓他面紅耳赤的不對勁。
他趁著陸秉文換衣服,自己先去浴室里沖了個涼。洗澡時他甚至覺得自己身上有了很多力氣,應該馬上去干點什么,就連靈力都比方才要充沛了。
可他很少自瀆,他閉了閉眼,涼水使得他逐漸鎮(zhèn)定下來,他也硬生生忍住了觸碰自己身體的欲望。
可是,初嘗禁果后,他食髓知味,此刻腦海里浮現(xiàn)的竟是陸秉文叼著他脖頸擁抱他的模樣。
陸秉文見夏琰穿著睡衣從浴室出來,輕聲道:“剛剛不是洗過澡了,怎么又洗了一遍?”
夏琰默默地拿出了幾本建筑學相關(guān)的書,說道:“……我熱了,想沖個涼�!�
說罷,夏琰就坐在了書桌前開始做習題。
他身上的溫度依舊灼熱,陸秉文還能聞得到夏琰身上柑橘的香氣,那熱度與香氣讓他逐漸心猿意馬。
可夏琰似乎比他要能忍,還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桌前,好似這熱度不來自他的身體,也讓他的氣質(zhì)更添了幾分禁欲又自矜的高貴。
陸秉文最受不了的就是夏琰現(xiàn)在這幅模樣,他湊到夏琰耳邊說:“小朋友,方才就想說,補藥不能一晚喝這么多�!�
他輕輕按了下夏琰的小腹,說道:“尤其你第一次喝,身體也許會出現(xiàn)些……不同尋常的反應”
夏琰的耳朵根“蹭”地一下泛紅,他沒有說話,只是用泛著水光的眼睛看向了陸秉文,似乎在求助,又似乎在撒嬌。
陸秉文把他抱到了床上,輕笑著說道:“這種情況……你的夫君就在你身邊,你竟然去學習?”
夏琰睫毛顫得像是一只黑色的蝴蝶,他臉上的青澀與害羞,卻讓陸秉文更加想要觸碰他和占有他。
“不乖,就要被懲罰�!�
夏琰聽到“懲罰”二字,漂亮的眼睛睜得很大,他嘀咕道:“……姜湯可是哥哥喂的,哥哥要負責�!�
陸秉文一抬手,一件火紅的旗袍套在了夏琰身上。
夏琰怔了怔,低頭看向旗袍開衩處露出的一截白皙大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迫穿上了旗袍。
他并沒有婀娜玲瓏的曲線,但單薄的身體穿著這身旗袍卻別有一番風韻。
大概是他太乖、也太過清純,突然這樣子明媚艷麗,只襯得黑發(fā)如墨,膚白勝雪,眉眼精致如畫,也讓陸秉文的呼吸粗重了幾分。
“哥哥……”夏琰站正了身體,輕聲說,“要不,還是脫、脫掉吧。”
“好,脫掉�!�
夏琰纖細漂亮的手正想去解盤扣,就被陸秉文從背后抵在了墻上。
陸秉文從夏琰的旗袍開衩處撕開了這件旗袍,淡淡道:“這么脫,可以么?”
夏琰本就很熱,被陸秉文這么一撕,他身上更熱了。
樓下是他還沒有睡的父母,這間臥室是他從小到大成長的樂園。
但現(xiàn)在,這里變成了他與陸秉文的樂園。
他余光看向陸秉文,小腹一使力,便壓著陸秉文倒在了柔軟的羊毛地毯上。
火紅的旗袍襯得他渾身都是雪白的,而他的臉頰卻像是一枚成熟的蜜桃。
夏琰坐在了陸秉文小腹處,俯身看著陸秉文,輕聲道:“我……我不喜歡背對著你。”
“我要看著你,哥哥�!�
陸秉文只覺得身體被點了火,如今,熊熊大火燒起來了。
第42章
小畫家與鬼老公
夏琰是被噼里啪啦的雨聲吵醒的,他醒過來的時候,陸秉文正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小雨,滿地狼藉已經(jīng)被收拾的整潔干凈,他的身體也很干爽。
夏琰迷迷糊糊地望著陸秉文的背影,輕輕眨了眨眼,又閉上了。
陸秉文回過頭,湊過來親了他唇角,說道:“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昨晚的夏琰太過撩人,陸秉文一時間沒收的住力道,抱著人弄得狠了些。
他是兇悍的紳士,但夏琰能夠包容他的冰冷和兇狠,即便眼睛泛起霧氣,還是乖乖軟軟的看著他,讓他更加心動。
夏琰在被子里翻了個身,啞著嗓子說:“腰痛,哥哥,你給我揉揉~”
陸秉文便帶著幾分吃了飽飯后的愧疚,認真地給夏琰捏起了腰,并說:“昨晚的單子賺了不少功德分,我剛剛翻了你的功德簿,你的功德分已經(jīng)到了下輩子‘富貴命’這一等級。不過,富貴命也不一定是人,也有可能是貓,比如出生在富貴人家的貓也算是富貴命�!�
夏琰小聲嘀咕:“只要沒有富貴草履蟲,一切都好說�!�
陸秉文笑笑,又問道:“這力度疼不疼?”
夏琰趴在枕頭上閉著眼休息,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薄,像一只軟綿綿的流體貓咪。
“……也不只是痛�!毕溺p聲道,“雖然酸脹,但是很舒服�!�
陸秉文摸著夏琰腰的手一頓,夏琰卻又輕輕笑了笑,說道:“哥哥,你在亂想什么?”
陸秉文不輕不重地按了下夏琰的腰窩,說道:“在想,琰琰不乖,好像學壞了�!�
夏琰輕輕喘了一聲,睜開一只眼睛,偷偷看向消極怠工的陸秉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流氓者……當然會學壞�!�
夏琰瞄著陸秉文的輪廓,突然覺得陸秉文這近乎完美的面部比例很適合做他的模特。
“哥哥,你做我的模特吧?”夏琰說,“學校里有個畫人物肖像的比賽,我想?yún)⒓��!?br />
“哦?”陸秉文笑著問,“是哪種模特,是穿衣服的,還是不穿衣服的�!�
夏琰實在是受不了這老流氓,他翻了個身坐起來,雙手捧著陸秉文英俊的臉,然后對陸秉文輕聲說:“當然是穿衣服的模特,因為你老婆只有十九歲,你要為了他的心靈健康著想,做個好男鬼,好嗎?”
陸秉文挑眉:“好的,寶寶�!�
夏琰紅了臉,不再理這老鬼,自己跑下床鉆進浴室洗漱,還帶起了一陣柑橘味道的清風。
此時已是午后,陳桐給夏琰發(fā)了個消息:【圖片】夏崽,這是你嗎?
夏琰邊刷牙齒邊看手機,發(fā)現(xiàn)這照片是昨晚他與陸秉文在游輪上的時候被岸邊的人偷拍的,他回了一個點頭的布偶貓表情包。
陳桐:草,兒婿帥的!可惜我和若若出去旅游了,不然還能去看看你們。
夏琰:下次一定!
陳桐:……我女朋友正在咖啡店里尖叫,說這我這兒婿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竟然能跟你戀愛。又說你這么清純的男大學生,竟然讓年上男給騙走了,她作為你的野生媽媽又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