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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胡族長吹胡子瞪眼,“我本來要納妾,不是你們僥族背地里干了那種勾當(dāng),美人會不見嗎?”

    樊族長面色更冷,威脅道:“胡族長在說什么,什么勾當(dāng)?最好慎言�!�

    “族長……”三當(dāng)家胡金上前來,想要阻止。

    然胡族長不管不顧,直接便道:“你們劫持刺史家眷的事兒,以為能瞞得住我嗎?姓樊的,你賠我美人!”

    三當(dāng)家臉色難看至極,握緊拳頭。

    南夢族老和族長沒想到背后還有這樣的事兒,一時間懾的臉色煞白。

    巖峽則是偷偷瞄著南夢的人,一副做賊心虛的神情。

    樊族長一瞬間眼露殺氣,強按下來,掃視過胡族長和他身后的人,道:“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以為,若是事情徹底敗露,你們能夠躲開嗎?”

    他不說還好,一這么說,胡族長更加生氣,“本來咱們在嶺南當(dāng)?shù)仡^蛇當(dāng)?shù)煤煤玫�,要不是你們貪得無厭,哪會有這些事兒?”

    樊族長冷笑一聲,直接越過他,質(zhì)問南夢族老和族長:“是不是你們將謝家的人帶去巖族?”

    二人當(dāng)然不能承認,族老此時一絲仙風(fēng)都沒有,卑躬屈膝地說:“樊族長,我們只是去找?guī)r峻要人,那巖峻和我們要獻給胡族長的南柯勾搭成奸,南柯偷跑,我們自然要去巖族要人。”

    南夢族長垂著頭唯唯諾諾,只在聽到族老說“獻”時,露出一絲痛楚。

    樊族長聞言,質(zhì)疑的目光射向巖峽,“可有這回事兒?”

    巖峽嘴唇顫抖,反駁:“那也是他們族的女子先來找峻哥,峻哥才會去提親!肯定是他們太張揚,招來了刺史的人。”

    族老哪能讓他將這樣的罪名扣在腦袋上,立時便反過來指責(zé):“那巖峻夾著一輛馬車來,原先我們還奇怪,你們巖族窮酸,從哪兒弄來的馬車,如今看來,就是謝家的馬車�!�

    “肯定是你們露了行跡!”

    巖峽辯駁:“那、那也是你們看不住人在先,我們峻哥才用了馬車,可馬車哪有你們那幾十個人招人眼!肯定是你們!”

    族老氣得臉紅脖子,“你胡說!”

    “就是你們!”

    “行了!”樊族長大喝一聲,胸膛起伏,“一群蠢貨!”

    到這一步,究竟是誰引來的,只有謝家人才知道,但肯定跟他們兩族有關(guān),也跟胡族長這個色欲熏心的玩意兒脫不了干系。

    樊族長一想到,現(xiàn)下因為這點私事,壞了他的事兒,估計謝刺史也猜到了他們頭上,便怒從心中來,顧不上一族之長的威嚴,一腳踹向巖峽泄憤。

    巖峽栽倒在地上,痛呼,在他第二腳第三腳下來的時候,手上的繩子竟然松了,連忙抱住頭大喊:“別打我!別打我!我還有事兒要交代!”

    樊族長緩緩?fù)O履_,冷漠地問:“哦?什么事能讓你不挨打?”

    巖峽緊緊護著頭,忍著疼道:“我、我不是撒尿逃過的,是那個刺史夫人放我出來的……”

    在場眾人皆是一震,樊族長更是教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滿頭霧水,追問:“怎么回事兒?”

    巖峽縮著脖子道:“她、她說,她這個人萬事好商量,她不像謝刺史那么古板不知道變通,只要謝刺史安然度過任期,挾持的事兒她就可以不追究,但、但是她受了驚,需要、需要誠意……”

    這便是想要錢了……

    要錢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若不是謝欽油鹽不進,他們也不會去挾持其家眷威脅。

    樊族長稍稍平靜下來,喝問:“你先前為何不說?!你要跑去哪里?”

    巖峽是自愿前來,終于說到這里,一股勁兒松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說:“我不敢,我怕族長怪罪……”

    樊少族長年輕耐不住性子,急問道:“她要多少?”

    巖峽嗚嗚地哭,顫抖著抬起手,緩緩伸出五根手指。

    樊家父子:“……五萬兩?!”

    對方如此獅子大開口,不知樊家父子,在場眾人全都滿臉震驚。

    巖峽一聽到“五萬兩”,哭聲都忍不住一滯,這完全是他不敢想象的數(shù)目。

    而五萬兩不是小數(shù)目,樊家父子不可能甘愿拿出這么多錢來,堂屋內(nèi)便安靜下來。

    偏偏這時,胡族長還極沒眼色地嚷嚷:“我的美人沒了,你們得給我要回來吧?”

    樊族長對他厭煩至極,但很快便眉頭一舒,道:“沒了便去要,刺史也沒道理強搶民女。”

    至于巖峽,樊族長冷冷地看著他,“扔到坑里去干活兒�!�

    人手緊缺,對于得罪他們兩族的人,他們一貫不會弄死,只會榨干最后一點價值。

    三當(dāng)家胡金此時才出聲道:“州城才送來的消息,那個刺史夫人似乎跟戚節(jié)度使關(guān)系不同尋常,萬一……”

    “我可不信那個戚節(jié)度使真的會摻和進來,待到大事成了,大可教他們出不去嶺南�!�

    此時他們還不知道,謝家的小子已經(jīng)成功打通了戚節(jié)度使夫人,將要日日前往戚節(jié)度使府。

    南夢族老和族長不敢耽擱,連夜便趕往州城要人。

    謝欽寫了一份密折和兩封信,教人快馬加鞭送去京城和揚州。

    他們現(xiàn)下致力于利用戚節(jié)度使施壓,兩方角力,暫時達到一個平衡,拖延時間。

    這個事兒,尹明毓順手便做了,還能賺謝欽一些錢。其他的事兒,她是不管的,那是謝欽和褚赫身為一方官員需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

    而戚節(jié)度使府有重兵把守,甚至比州衙還安全,尹明毓將謝策送去戚節(jié)度使府,留下金兒、童奶娘等隨從護衛(wèi),便瀟灑地揮別謝策,去她先前就惦記的城東北那一片兒繁華街市逛。

    她出行的排場,在整個州城已經(jīng)不算秘密,因此一進入到那一片兒,很快便有人認出了她。

    她一身男裝,手上搖著折扇,嶺南幾乎沒有女子這般打扮,引起不少路人側(cè)目。

    這還是南柯南朵姐妹戴上了面紗,否則估計路過的男男女女眼睛都會拔不出來。

    尹明毓不怕人注意,就怕人不知道她是刺史夫人。

    她聽說城東最大的一間酒樓,菜品不遜于別處,且還有本地特色,便帶著一眾人大搖大擺地逛去此處。

    酒樓確實富麗堂皇,且一踏進去,竟然有種錯亂之感,這不是嶺南,而是江南富庶之地才有的建筑。

    尹明毓搖著折扇,悠閑地打量著整個空間,視線在大堂里正中的臺子上稍頓。

    酒樓的掌柜聽說她到來,匆匆走出來迎接,“刺史夫人到來,小店蓬蓽生輝,您請去雅間兒�!�

    尹明毓沒拒絕,抬步上到二樓,進了最好的一間雅間。

    掌柜推開窗子,向她介紹道:“刺史夫人,稍后有表演,您坐在這兒就能觀賞。”

    尹明毓一看,果然視野開闊,笑道:“你有心了�!�

    掌柜又親自詢問她點什么菜。

    尹明毓直接讓他上些招牌菜,便教他下去。

    過了一會兒,一樓大堂響起樂聲,她們一同看去。

    臺子邊緣有幾個樂師奏樂,中間有幾個女子隨樂聲緩緩舞動,但觀周圍看客神色,似乎有些翹首以盼似的。

    不多時,一個抬手以袖紗遮面的舞姬踩著樂點緩緩走出來,看客們立時騷動起來,神情激動。

    尹明毓等人起了好奇心,更專注地去瞧。

    臺上,舞姬依舊遮面,緩緩扭動纖細的腰肢,水蛇一般妖嬈惑人,下頭看客們眼里也越發(fā)癡迷,催促著喊她放下面紗。

    而舞姬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又遮面舞動了片刻,方才緩緩撤下手臂,露出一張嬌媚的臉。

    南柯驚地后退,撞在桌子上,打翻茶盞。

    尹明毓看向她,見她淚流滿面,頓了頓,問:“也是你的族人?”

    南柯咬著嘴唇,痛苦地點頭。

    真行啊,竟是逮著一只羊毛薅……

    不過尹明毓又掃過臺上的其他舞姬,其實也不是逮著一只羊毛薅,只是南夢的羊格外出眾。

    南柯不敢再看,泣不成聲。

    南朵慌亂地給她擦淚,哄她:“不哭,不哭……”

    尹明毓看著臺下的女子們,淡淡地說:“我可以保你一人,也可以保你姐妹,但保不了你一族;我可以保你們一時,但保不了你們一世。”

    南柯扶著桌子才能站穩(wěn),淚模糊了雙眼,哽咽不止。

    “哭是最無用的�!�

    “你既是族長之女,你有責(zé)任且能夠順理成章地護佑你的族人,旁人沒有。”尹明毓沒承諾什么,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不可能永遠待在嶺南,能不能抓住機會,改變你族人的命運,在你們自己……”

    尹明毓可以遞個梯子,也得南柯是愿意往上爬的人,否則何必這樣的作態(tài)?老老實實當(dāng)個花瓶美人得了。

    但南柯若是真的做到……雖不可能庇護每一個女子,自有后來者心向往之。

    尹明毓輕搖折扇,她自個兒只是個貪圖享樂的庸俗人罷了。

    而南柯漸漸止了淚,手指死死地摳著桌子,指尖的疼痛沒有讓她退縮,反倒越發(fā)提醒著她,如今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她連死都不怕……

    一舞畢,掌柜親自送酒菜進來,殷勤地介紹完便識趣地告退。

    僥族敢趁著她們未露于州城挾持,卻不會蠢到大張旗鼓地害她們,這是在徹底跟大鄴宣戰(zhàn)。

    是以尹明毓分了個小桌,教她們一起吃些喝些,待到吃飽喝足,便帶著一行人離開酒樓,去接了謝策,再返回州衙。

    此時,南夢族老和族長帶著幾個南夢族人,跪在州衙前喊冤,求刺史大人放出他們南夢無辜的族人,并且放了他們族長的女兒。

    周圍為了成群的百姓,指指點點。

    因著南越一眾人的面相,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討論時,甚至不清楚事實真相,便說他們“可憐”,下意識地偏向他們。

    且人云亦云,一個人說那日看見刺史大人的護衛(wèi)兇神惡煞地綁回了許多南夢族人,便有人相信,傳給下一個人。

    于是,在謝欽這個刺史出來解決時,已經(jīng)有許多百姓對南夢族人心生同情。

    謝欽的相貌,也極為不俗,他身邊的褚赫亦是風(fēng)流倜儻,圍觀的百姓中有一些心志不堅定的人,男女皆有,忍不住便又動搖起來——

    “刺史大人,看起來不像是強搶民女的人啊�!�

    好似臉能決定一個人的善惡,何其可笑。

    南夢族老也是第一次見新刺史,聽到身后人的議論風(fēng)向轉(zhuǎn)變,便顫顫巍巍地拜下,求道:“刺史大人,不知草民的族人犯了何等罪責(zé),求您明示�!�

    他身后,族長和其余族人重重地磕頭,替族人喊冤,又請他放回族中之女。

    他們甚至磕破了頭,形狀可憐至極。

    褚赫已經(jīng)知道南夢這些人干過的事情,頗為不齒,眼露譏誚之色。

    但真算起來,南夢諸人所作所為,極難論罪。

    百姓們又不禁同情起南夢族人,議論紛紛。

    為官不得民心,寸步難行。

    褚赫神情漸漸嚴肅,越發(fā)慎重。

    謝欽和褚赫身后,劉司馬等官員則是作壁上觀。

    謝欽頗為冷靜,道:“本官身為一方父母官,理應(yīng)庇護所轄之地的百姓。事無大小,而本官受理之案,乃是有人欺凌弱女,按照大鄴律例,自然要先查明真相,再行處置�!�

    “如今爾等意指‘不公’,可是要狀告本官?”

    他聲音不高,但他一開口,擲地有聲,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待到他的話說完,更是靜的似是落一根針都能聽見。

    大鄴律例承襲前朝頗多,民告官一則,需得越級狀告,謝欽是刺史,便要向戚節(jié)度使?fàn)罡妗?br />
    律例又規(guī)定,被告官員的上官需得受理,但與此同時,告狀之人要受杖責(zé)。

    南夢族老等人只是受指使,借此事來讓謝刺史官聲受損,未曾想真的狀告。

    他們享樂慣了,尤其族老一把老骨頭,并不想晚年受一遭杖責(zé),一個不好便丟了命去,再不能享富貴。

    而他們這一遲疑,霎時便居于下風(fēng)。

    謝欽并無得意,依舊從容不迫,褚赫卻是瞧著南夢諸人的神情,面露譏笑。

    正僵持之時,從圍觀百姓們后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喊聲——

    “刺史夫人回來了!”

    隨即,百姓中間緩緩讓出一條路來,兩輛馬車在護衛(wèi)的保護下,緩緩駛過來。

    褚赫見狀,湊到謝欽耳邊,笑道:“弟妹在這州城,可比你謝景明風(fēng)光……”

    謝欽眼里閃過些許笑意,其中還夾雜一絲驕傲之色。

    褚赫好笑地搖頭,卻也因著尹明毓的到來,不由地松快。

    尹明毓已透過馬車窗瞧見了南夢族老等人,她先前跟隨去南夢,一直掩在眾人身后,但也難免教人留意,便對銀兒道:“你先留在馬車上�!�

    銀兒會意,乖乖地待在馬車上。

    尹明毓?fàn)恐x策,姿態(tài)驕矜地走下馬車。

    南夢族老老眼昏花,那日并未留意到她,只一眼便認出后一輛馬車下來的南柯。

    倒是南朵,因為瘦了許多,除了南族長,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出來。

    南族長見著大女兒,嘴唇顫抖不已,卻又怕瞧見女兒的責(zé)怪,連忙低下頭。

    尹明毓走到謝欽身邊,稍一問,便從褚赫口中得知,南夢族人竟然話里話外暗指他們強搶民女。

    她直接便當(dāng)著百姓們的面,指向南柯,道:“我只知道我救了個要被逼死的可憐女子,何來強搶一說?”

    族老沒想到南柯竟然能隨意走動,但他早有準(zhǔn)備,便以對待不懂事的晚輩一般的口吻嘆道:“南柯,你莫要任性,蠻族族長確實大你些歲數(shù),可這門婚事屬實是你高攀,怎能逃婚?”

    周圍百姓一聽,竟是和蠻族族長的婚事,還逃婚?蠻族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笞�,嫁過去便一步登天了!

    一瞬間炸了鍋似的議論起來。

    南柯憤怒不已,“你們還敢說婚事?”

    族老極為珍惜似的,哆哆嗦嗦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兒,對謝欽拜道:“刺史大人明鑒,這是我們族中和蠻族族長定下的婚書。”

    婚書?!

    南柯瞬間不敢置信,“不可能!”

    尹明毓和謝欽也有幾分意外,再大的官也管不到家務(wù)事,對視一眼,聽他后文。

    族老沖著南柯嘆氣,眼神包容,繼續(xù)道:“我們族里極為重視這門婚事,南柯年幼不懂事,連夜逃婚,我們族里這些長輩也是擔(dān)憂她跑進山林發(fā)生意外,尋找時便有些過激,但絕沒有欺凌弱女一說,還請刺史大人明鑒�!�

    南柯不敢相信,便要沖上去搶奪婚書。

    族老這時倒是不老邁無力了,立時便躲過她的搶奪。

    他身后的南夢族人則是上前擋住她,不讓她有任何毀掉婚書的可能。

    南柯根本無法相信此事,一遍一遍地說“不可能”。

    這時,尹明毓不疾不徐地出聲:“南柯,一點小事,怎能如此失態(tài)?”

    她想做的事,還要面對更多艱難,不能輕易便被打擊。

    南柯漸漸平靜下來,狠狠地一抖手臂,喝道:“放開!”

    那兩個族人試探地放開她。

    南柯冰冷的視線掃過族老等人,遠離他們靠近尹明毓站好。

    尹明毓笑容不變,稍稍靠近謝欽,道:“郎君,可是想攪局?”

    謝欽頷首。

    “權(quán)宜之策,不拘手段?”

    謝欽微頓,心知她許是要有些不同尋常的舉動,卻還是“嗯”了一聲。

    尹明毓嘴角上揚,笑意盈盈,“我相信婚書是真,想來確實有誤會……”

    南柯震驚,但隨即又掩下神色,信任地垂眸。

    族老等人也沒想到會這般順利,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反應(yīng)。

    而尹明毓并未賣關(guān)子,直接便轉(zhuǎn)向南柯,道:“南柯,我與你緣分一場,見你甚是喜歡,你可要拜我為義祖母?”

    義祖母?!

    褚赫的折扇扇到一半兒掉在了地上。

    南夢族老的婚書也掉在地上。

    而圍觀的百姓們,若說先前在場眾人聽說南夢和蠻族有婚約,是震驚,那么此時聽到刺史夫人的話,便是驚掉了下巴,無一人例外。

    義祖母是個什么東西?

    唯有謝欽和謝策,淡定非常。

    謝策還天真地問:“母親,我又有侄女了嗎?”

    跟他沒關(guān)系。

    尹明毓拍拍他的腦瓜,對南柯挑眉,“可愿意?”

    南柯收起震驚,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跪在地上,一口叫道:“拜見義祖母。”

    尹明毓慈祥地點點頭,轉(zhuǎn)向南夢族人和百姓們,普天同慶的架勢,道:“南夢和蠻族結(jié)親這樣的大喜事,這也是促進我們南越穩(wěn)定的一件大事,我和刺史大人皆樂見其成,不妨便準(zhǔn)備數(shù)月,讓南柯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從州衙出嫁�!�

    百姓們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面面相覷。

    尹明毓又看向南夢諸人,道:“便勞煩族長知會蠻族一聲,準(zhǔn)備好聘禮,你們南夢便耐心準(zhǔn)備嫁妝,我這個刺史夫人也會為南柯添妝,屆時必定要南柯十里紅妝!”

    而銀兒沒下馬車,金兒便擔(dān)起了附和自家娘子的重任,啪啪鼓掌,大聲喝彩:“好!刺史夫人大氣!”

    百姓們稀稀拉拉地鼓起掌,漸漸掌聲和喝彩聲越來越大,雖然荒唐,可刺史夫人……確實大氣啊……

    南夢眾人:“……”

    什么嫁妝?他們根本沒這個打算啊!

    可是逼至此境地,百姓們情緒高漲,他們根本無法反駁,否則不是打自個兒的嘴嗎?

    只是……該如何向胡族長交代?

    尹明毓微笑靠近謝欽,嘴唇微動道:“一個名義上的義孫女,郎君,瞧見我給你打開的局面了嗎?”

    誰都別想占她的便宜。

    感謝揚州族人,否則她想不出這樣損的辦法。

    謝欽:“……謝過夫人�!�

    第103章

    尹明毓當(dāng)然不會收個義孫女還要熱情款待南夢族人,交由南柯去打發(fā)南夢族人,她便帶著謝策先行回州衙后宅。

    南柯走到族老面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婚書,還輕輕拍了拍灰,才浮起一絲笑,遞給族老,輕聲道:“婚書您千萬要收好,別丟了,我還要十里紅妝去做蠻族族長夫人呢……”

    族老眼神一閃,不愿意在南柯這個丫頭面前氣弱,接婚書的手卻是不作假的顫抖。

    南柯在他要碰到婚書的一瞬間,忽然松開手,婚書便擦著他的手飄落在地。

    族老先是一頓,隨即怒道:“南柯!你敢!”

    南柯半蹲在他面前,徹頭徹尾地改變,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帶著天真傻氣的姑娘,甚至笑容有幾分惡意道:“我怎么不敢呢~”

    族老怒不可遏,抬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南族長眼見,緊張地出聲:“大伯……”

    不遠處的褚赫心也稍微一提,待到看見南柯握住那族老的手腕,才又平復(fù)下來,側(cè)頭對謝欽道:“看來無需咱們再主持大局,回衙門?”

    謝欽掃視過密密麻麻的圍觀百姓,道:“難得聚集如此多的百姓,稍后遙清你將修路之事宣布給百姓�!�

    他說完,不再關(guān)注南夢等人,轉(zhuǎn)身踏入州衙儀門。

    褚赫接過差役撿起來的折扇,邊扇邊繼續(xù)觀望南夢族那邊。

    南柯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族老沖突,這并不會讓族老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她要慢慢來。

    是以南柯松開族老的手后,便站起身,轉(zhuǎn)向她的父親,冷淡地說:“父親,我記得族里在州城有宅子,你們不妨先去落腳,明日我便去與你們匯合�!�

    南族長看了族老一眼,訥訥地應(yīng):“誒,好�!�

    南柯不再有遲疑,腳步堅定地轉(zhuǎn)身。

    后宅內(nèi),尹明毓拋開方才衙門口的事兒,悠閑地躺到搖椅上,在下午的暖陽下慢慢晃,舒服地閉上眼。

    不過搖椅得一直晃動,尹明毓自己犯懶,便對謝策道:“給母親推推。”

    謝策對自個兒忽然多了個義侄女仍舊新奇不已,站在她身邊,小手扶著搖椅邊晃邊問:“母親,要給新侄女見面禮嗎?”

    尹明毓閉著眼道:“不用�!�

    又不是正式上謝家族譜的人,實際跟謝策沒什么關(guān)系。

    “啊?”謝策遺憾,“可我想給……”

    “你想給什么?”

    謝策一時想不出,見母親昏昏欲睡,便噠噠跑到羊身邊,揪著它的耳朵嘟嘟囔囔,“我又有侄女啦!”

    羊扭頭掙開他的手,繼續(xù)吃草。

    謝策不走,圍著它繼續(xù)念叨。

    羊便轉(zhuǎn)了個身,用屁股頂開他。

    這時,南柯走進來,謝策忙揪著羊脖子,掰著它去看,喊道:“這就是我們的侄女!”

    我們?

    南柯原本有些澎湃的心霎時一懵,呆滯地看著謝策和那只按照謝策的想法,這只羊是他一起長大的伙伴,理所當(dāng)然是同輩兒啊。

    謝策沖她笑,一本正經(jīng)道:“我們會給你見面禮的�!�

    南柯:“……”

    紅綢端著茶點出來,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道:“我們小郎君雖小,卻是極守信的人,真羨慕南柯姑娘有見面禮。”

    她這幾日沒少明里暗里擠兌南柯,不過都是不痛不癢地刺幾句,并不過火。

    南柯沒與她計較,徑直走到尹明毓面前,“夫人……”

    尹明毓擺擺手,示意她讓開光來,隨即才端起茶道:“想說什么?”

    “我明日便隨族人回村子,我要做南夢的族長。”南柯深知,這就是她的機會,一個改變族中女子現(xiàn)狀的絕無僅有的機會。

    尹明毓垂眸喝茶,嘴角上揚,不吝嗇地夸贊:“有野心,挺好的�!�

    最好的是,付諸切實的行動。

    不過,尹明毓最后一次提醒道:“莫要忘記初衷,否則我不會一直是你的倚仗�!�

    “是,我明白�!蹦峡聭�(yīng)承完,詢問道,“夫人,可需要我做什么?”

    尹明毓這段時間沒少折騰,人得各司其職,她好不容易“艱難”地甩掉謝策,不打算再管分外之事,得自個兒玩兒才是。

    是以她便說道:“你帶幾個護衛(wèi)走,其他的等刺史吩咐便是�!�

    南柯點頭。

    另一邊,衙署大門錢,褚赫等南柯和族人們“敘舊”結(jié)束,南夢一行人離開,方才走到百姓前方。

    差役舉起鑼,“當(dāng)”的一聲,百姓們便全都轉(zhuǎn)向了他們。

    褚赫高聲道:“鄉(xiāng)親們,刺史大人為南越百姓生計考量,打算連通更多嶺南外的商人到本地收購藥材、茶葉、水果、蠶絲等物!”

    百姓們一聽,交頭接耳。

    差役又敲了一下鑼,示意百姓們安靜。

    褚赫繼續(xù)道:“然,南越諸地地形復(fù)雜,路途不便,刺史大人預(yù)備招工修路建橋,非是徭役,有工錢,可自愿到各縣衙報名!”

    而百姓們先前還討論得熱烈,一聽說“修路建橋”,面面相覷之間,神色皆有些忌諱。

    褚赫不解,就近詢問了前方的百姓。

    那百姓不敢說拒絕地話,只擺手道:“大人,小的干不了這活計。”

    不止他,也有一些別的百姓,沒明說“干不了這活”,但也悄悄散去。

    褚赫不明所以,倒也沒強留百姓回話,只叫來差役詢問。

    差役提著鑼,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人,小的聽家里老人提起過,說是三四十年前,嶺南鬧過一出事兒,也是有人在嶺南各地招工修路建橋,報酬可豐厚嘞,但人從各個村子里走后,就再沒回來,所以本地的百姓幾乎不愿意干這樣活計�!�

    褚赫皺眉,“真的?”

    差役確定地點頭,“小的不敢撒謊,我爺爺在世時說,那么高的報酬,他都想去了,但是沒去成,后來鬧大之后,還慶幸呢!”

    “這事兒好些年齡大的老人,都知道。”

    褚赫揮手教他去當(dāng)差,若有所思地去二堂尋謝欽。

    謝欽正坐在書案后提筆書寫。

    尹明毓扔出一個法子震住眾人便拍拍手走人,謝欽冷靜細致,得為她掃尾,也得更周全地計劃,將此事利用到最大。

    褚赫進來,便道:“景明,你可知方才在外,本地的百姓們對修路一事極為抵觸?”

    謝欽抬頭,“怎么回事?”

    褚赫自顧自地坐下,邊喝茶解口渴邊道:“差役說三四十年前因為招工,嶺南丟了許多人,是以百姓才如此抗拒。”

    謝欽蹙眉,放下筆道:“我看過近幾年的卷宗,并未有這樣的事兒�!�

    但是三四十年前,大鄴還未建朝,中原正亂著。

    嶺南因為地域原因,不在主戰(zhàn)場,戰(zhàn)亂時幾乎未受波及,有人趁亂做過什么事兒,卷宗恐怕查不到。

    不過以嶺南的局勢,不能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謝欽便又道:“派人悄悄打聽打聽便是。二娘不是給咱們帶來了現(xiàn)成的人手嗎?咱們的計劃照常,巖族村人犯下罪行,服役些時日作為懲罰,理所應(yīng)當(dāng),也權(quán)當(dāng)是教南越百姓安心�!�

    褚赫點頭,笑道:“不知為何,弟妹一出現(xiàn),局面總會變得輕松些�!�

    謝欽憶及衙署門前發(fā)生的事,失笑搖頭,起身道:“一道去后院坐坐吧,與那南柯聊幾句�!�

    褚赫欣然答應(yīng)。

    兩人回到后宅,還未踏進后宅門,先聽見謝策清脆的背書聲,踏進來后則是一眼瞧見庭院中悠閑不已的尹明毓,她看起來毫無心事,且頗為享受地享用著紅綢喂上來的果脯。

    南越這一遭事兒,絲毫沒有影響她似的。

    而尹明毓微微睜開一只眼,見是他們進來,便又闔上。

    倒是謝策,一看到他們進來,便有些分心,背書聲戛然而止。

    老先生教書上十分嚴厲,戒尺倏地打在他的手背上,“專注�!�

    謝策立時便繼續(xù)背誦,可母親就在身邊兒吃喝享樂,實在影響他心態(tài),嘴上不停,瞥向母親的小眼神忍不住就帶著幾分怨念。

    尹明毓不用背書,聽著小孩子苦哈哈地讀書,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褚赫比她不遜分毫,當(dāng)即便哈哈大笑起來,“賢侄,寒窗苦讀需得十?dāng)?shù)年,早些習(xí)慣才是�!�

    謝策:“……”

    大人們好討厭~

    謝欽還有些良心,并未似兩人一般玩笑,只是嚴肅道:“策兒,不可懈怠�!�

    父親也是大人。

    謝策默默轉(zhuǎn)回頭,沒感情地背書。

    褚赫笑得肆無忌憚,而后滿面感嘆:“實在懷念國子監(jiān)的差事,若是有朝一日回京,能官至國子監(jiān)祭酒,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可惜越是向上做官,越是不由他。

    謝欽沒理會他,對尹明毓道:“我想與南柯談?wù)�,但我們二人皆是男子,不好單獨與她說話,二娘,你一道來書房吧?”

    左右換個地方坐,尹明毓睜開眼,沒推辭,與他們一起進了書房。

    而尹明毓一挪地方,紅綢等幾個婢女便將她那些點心果脯茶水一道挪進書房,擺了滿滿一桌子。

    褚赫佩服道:“論起享受之心,甚少有人可比弟妹�!�

    在外沒人管尹明毓的儀態(tài)規(guī)矩,她也就不時時刻刻端著,一副來嶺南真是游玩的模樣,邊剝松子仁邊道:“可惜不是吃荔枝的時節(jié),否則定要吃最新鮮的。”

    他們說話時,南柯踏進來,向三人一一行禮。

    謝欽端坐于書案后,開門見山道:“有一事相托,聽聞南夢有女子在蝴蝶谷蠻族族地,若是方便,可否打探一些蠻族之事?”

    南柯立即答應(yīng)道:“回刺史大人,我打算回南夢一趟,便親自前往蠻族商議婚禮,屆時會想辦法和族中女子們聯(lián)絡(luò)�!�

    “多謝�!敝x欽起身,神色自然拱手一禮,“此事乃是本官之責(zé),南夢女子亦是我治下百姓,理應(yīng)由本官庇護,不必太過冒險,以保障自身安危為重�!�

    自己族人都不在乎她們的死活……

    南柯一瞬間眼里涌出些淚意,深深地拜下。

    尹明毓亦是看著謝欽,微微有些出神。

    謝欽真的是決定了一件事,便認真地踐行著;他說想為百姓做些實事,便真的在盡力做。

    他和京中許多世家子都不同,他甚至不在意她風(fēng)頭高過他,也會向一個普通的女子道謝……

    這樣的教養(yǎng),竟是頗為難得的,實在讓人唏噓。

    尹明毓想得入神,塞了一顆松子入口。

    “二娘�!�

    “嗯?”尹明毓茫然地抬頭,不解地看向謝欽。

    謝欽微微搖頭,無奈道:“吐出來�!�

    尹明毓下意識地吐到碟子上,就見是一顆完整還未剝開的松子,這若是直接咬下去,說不準(zhǔn)會崩到她的牙。

    褚赫戲謔地看了一眼的謝欽,而謝欽并未再說其他,繼續(xù)對南柯交代正事。

    尹明毓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們在那兒細細與南柯分說,甚至有些指點之意,似乎完全沒想過南柯女子的身份有何問題。

    待到他們說完話,褚赫和南柯全都退出去,尹明毓方才支著下巴,好奇地問:“你們真的覺得南柯能做到?沒想過另尋一個男人扶持嗎?”

    謝欽認真地回視她,道:“是因為你,明毓�!�

    尹明毓安靜地看著他。

    謝欽道:“因為你,我和遙清皆認為,女子并非不能有所作為,送她一程不過是順?biāo)浦�,我們又何必阻她?�?br />
    尹明毓嘴角緩緩上揚,輕聲道:“郎君……好氣度�!�

    謝欽回道:“你亦然�!�

    而這一日,南夢要人,以一個無人能想象的結(jié)局落幕,本就風(fēng)頭無兩的刺史夫人再一次成為全城議論的中心人物。

    親眼見到“義祖母”那一幕的眾人,回去之后皆在討論此事,反倒是謝刺史所說招工修路建橋一事,無人在意。

    州衙官員們重新審視刺史夫人的為人,回到各自家中,再次對家中妻女轉(zhuǎn)變口風(fēng),提醒她們?nèi)蘸笠姷酱淌贩蛉嗽撊绾沃斏鲗Υ?br />
    節(jié)度使府自然也聽到了風(fēng)聲。

    戚夫人一得知此事,先是一怔,隨即便放聲大笑,“這尹二娘實在是個妙人!”

    戚節(jié)度使一見她頗為欣賞謝欽的夫人似的,無奈地勸道:“夫人,你稍稍收斂些�!�

    戚夫人絲毫不收斂,反而直接罵道:“你瞧瞧那謝家的郎君,再看看你畏縮的樣子,越老越?jīng)]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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