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接著就看到陳時遇陰著一張臉下了樓,他怕陳時遇單槍匹馬的吃虧,想要跟上去,不曾想被宋揚一把給拽住了。
他干著急,“揚哥,你拽我干嘛?”
宋揚抿了口酒,慢悠悠收回視線說:“不想被連坐你就下去�!�
起初他還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被陳時遇無緣無故罵了一頓,他才后知后覺。
有的人看似吊兒郎當(dāng),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卻有不可觸碰的命門,而周梔就是陳時遇的命門。不能碰,一碰就炸。
半瓶酒,陳時遇不到十分鐘就喝了個干凈。他招了招手,沖服務(wù)員喊了一句:“再拿一瓶�!�
宋揚按住他,給服務(wù)員使了個眼色。服務(wù)員心領(lǐng)神會,“好的,稍等�!�
服務(wù)員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陳時遇等不來酒,煩躁的從大衣口袋摸出一盒煙,打火機“彭”的一聲,陳時遇就著火苗吸了一口。
他是那種喝酒不上頭的人,越喝臉色越蒼白。
煙霧繚繞下,陳時遇像頭自殘的困獸,狼狽不堪。
孟子墨看不下去,酒杯摔在桌上發(fā)出重重一聲響。
他忍不住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就一個女人,至于嗎......再說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宋揚桌下猛扯他的袖口,孟子墨視而不見,有些話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這也就是人家一直念書或者沒有遇上什么合適的人罷了,要不然,孩子估計都會打醬油了,還真以為人家也像你似的,一直原地等你呢?都奔三的人了,裝什么不好,非要裝什么純情男。”
話說的透徹現(xiàn)實,一點希望都不留。
陳時遇喉結(jié)上下動了動,低頭死死盯著桌面,半晌無話。
不知道隔了有多久,就在宋揚以為陳時遇睡著了時候,他忽然聲音暗啞的問了句:“宋揚,你當(dāng)時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什么?”
陳時遇撥弄著打火機,一下又一下,金屬碰撞的聲音,“咔嚓咔嚓�!弊詈笏皇切α讼�,沒說下去。
而另一邊的周梔,自從剛才發(fā)生了那個小插曲之后,就沒什么心情喝酒了。
宋曉慧看出她有心里有事,去了趟衛(wèi)生間,回來就對周梔說:“要不出去走走?”
周梔點頭,去吧臺結(jié)了賬,跟著套上羽絨服出了酒吧。
外面不知何時竟又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熙熙攘攘的往下涌,在微黃的路燈映照下,帶著別樣的浪漫和不真實。
宋曉慧忽然開了口:“周梔,他就是那個陳時遇,對吧?”
周梔愣了一下,腳尖輕輕一滑,腳下蓬松的白雪滑出一道弧線。
“嗯�!�
“他長的真帥,怪不得能讓你放著條件那么好的趙明立不要,偏偏對他念念不忘,我好像能理解了�!�
周梔垂眼,矢口否認道:“我沒有�!�
我沒有對他念念不忘......
宋曉慧不信,“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周梔?如果還有感覺,那就放手去追啊,我的人生信條就是不給自己留遺憾,我希望你也是�!�
周梔自嘲的笑了下,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爭取過呢……
夜晚霓虹閃爍,雪花紛擾。
和宋曉慧在地鐵口分別,周梔坐上回公寓的地鐵。
晚上九點,地鐵已經(jīng)過了高峰期,人不多,周梔找了個遠離門口的位置坐下。
呆呆的掏出手機,蔣佩蕓在十分鐘以前給她來過電話。
周梔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打算回撥過去。正要把手機塞口袋里去,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周梔無奈的接起來,小聲喊了一句:“媽�!�
那邊沉默了片刻,蔣佩蕓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回家了嗎?”
“嗯,快到公寓了�!�
蔣佩蕓嘆了口氣:“剛才我說的話你別不愛聽,那個人現(xiàn)在跟咱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事,你別參與。”
周梔鼻頭一酸,下意識的回道:“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
“你什么意思?父親?”蔣佩蕓冷哼一聲:“你忘了當(dāng)初他是怎么拋棄我們母女的?你上大學(xué)讀研究生,讀博士,他什么時候出過一分錢?積蓄都讓狐貍精榨干了,現(xiàn)在倒好,病了倒是想起有你這個女兒了?你長點心好不好?當(dāng)初為了個男的白瞎哪么好的成績?nèi)チ送獾�,到頭來又怎么樣?什么時候都拎不清現(xiàn)實,讓我說你什么好�!�
周梔靜靜的聽著,一聲不吭。
蔣佩蕓越發(fā)來氣:“你別裝啞巴,這事兒就這么定了,對了,你趙阿姨的遠方親戚加你微信沒有?”
“還沒�!�
“加上以后好好和人家聊,別裝什么清高,都走到相親這一步了,有什么好端著的�!�
“認清自己,也別等什么人,你自己什么情況自己心里有點數(shù),真有那么優(yōu)秀的男人,你也配不上人家,別一廂情愿�!�
蔣佩蕓兩句話,連個磕絆都沒有。
周梔嘴唇幾乎咬出血來,她閉了下眼睛,開口的同時,有一滴眼淚悄然滑落:“我手機快沒電了,先掛了。”
說完,她沒有理會電話那邊急著開口的蔣佩蕓,直接按了掛斷。
是啊,她有什么呢?和諧的家庭,還是過人的美貌?亦或者是健康的身心?這些她通通都沒有,蔣佩蕓說的沒錯,她配不上……
下了地鐵,風(fēng)順著薄薄的羽絨服領(lǐng)口往里灌。
現(xiàn)在的周梔和年少的自己最大的區(qū)別就是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自我消化,包括所有好的不好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像個回血的陀螺一樣立于風(fēng)中。
距離公寓還有一大段路,周梔向上拉了下拉鏈,不緊不慢的走著,路過一個小賣店,她走進去拿了一杯泡面,一盒牛奶,想了下,又拿了一個雞蛋。
在收銀臺結(jié)過賬,周梔拎著東西往外走,期間恰好有幾個剛剛運動完的醫(yī)學(xué)院的男生迎面沖了進來。
為首的男生沒看到周梔,冒冒失失的沖過來,撞的周梔一個趔趄,手上的白色塑料袋應(yīng)聲落地。
男生說了句“對不起,”,接著彎下腰去幫周梔撿東西,周梔接過男生遞過來的一桶泡面,隨口道了一聲謝,頭也沒有抬,轉(zhuǎn)身出了小賣店。
也許是周梔憂郁的眼神,和單薄到讓人心疼的身影,男生莫名怔了怔,他把籃球往另一個男生懷里一扔,轉(zhuǎn)身追了出去。
連接醫(yī)學(xué)院和對面公寓的天橋上,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結(jié)伴同行。雪花落在鐵質(zhì)的欄桿上,厚厚的一層。
周梔倚在欄桿上,眺望著遠處忽明忽暗的車流。
低落的情緒,很容易讓人多愁善感。也極度容易讓人懷舊。
思緒一下子拉回到高三的某個稀松平常的日子,也是這樣的雪天,晚自習(xí)后的校園終于得以安靜。
因為一道物理題不會做,陳時遇一連給她講了好幾遍周梔才恍然。
出了教室,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那時的周梔因為來了例假,走路變的扭扭捏捏,生怕步子邁的大一些,會把臟東西弄到褲子上。
陳時遇幾乎走兩步就要停下來等等她。
幾次以后,陳時遇終于煩了。
他當(dāng)然知道她的異常是出于什么原因,可是畢竟年輕氣盛,沒什么耐心。他痞壞的開起了玩笑,說:“周梔,你褲子上好像粘到了什么東西�!�
聞聲,原本就心虛的周梔一驚,雙手下意識的往臀部擋去。
柏油路上新雪蓋住了舊冰,急于掩飾什么的周梔忽然腳底一滑,整個人直直的向陳時遇的方向砸下去。
他本能的張開雙臂輕松把人接住,而周梔的嘴唇也因這突如其來的一滑,不偏不倚撞上了陳時遇的。
柔軟帶著些許冰涼的嘴唇相撞的那一瞬,周梔的臉?biāo)查g像是熟透的桃子一樣,紅的像能滴出血來。
陳時遇盯著她的臉蛋,干笑了兩聲,暗啞開口,“周梔,以后想吻我了就直接說,我保證不拒絕�!�
“……”
記憶拉回,周梔自嘲似的扯了下嘴角,臉上有微微的紅暈劃過。
剛才的男生已追到天橋,他自后拍了拍周梔的肩膀,一張臉洋溢著青春肆意的笑容,“你......還好吧?”
周梔回眸,有一陣恍惚,仿佛看到了高中時代的陳時遇,她下意識的就漏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
男生像是得到了某種邀請,拿出手機,試探著張了張口:“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周梔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臉上的笑容明媚燦爛。
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天橋另一端,一身黑色風(fēng)衣,斜依在欄桿處的男人眼里。
男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間卡了半截?zé)�,煙頭發(fā)出微弱猩紅的火光。盯著某處的兩個人,指尖忽的一顫,煙灰落入雪里,“刺啦”一聲,刺耳難聽。
陳時遇的指尖用力一捻,煙頭在手上生生被掐滅,他卻沒什么痛覺。將剩下的半截?zé)燁^扔到垃圾桶里,用力向后扯了一下風(fēng)衣,隨即眼神一沉,向前走去。
周梔感受到一陣刺鼻的酒氣飄來,下意識的抬眼,結(jié)果還沒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人就被陳時遇用力一扯,帶到他懷里,接著,在她詫異的注視下,陳時遇一身酒氣,像帶著某種懲罰似的,劈頭蓋臉的就吻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陳狗你夠了,學(xué)生的醋你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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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
◎陳時遇,你別鬧了行嗎?老子沒鬧......◎
陳時遇的吻并不溫柔,
也談不上什么技巧。甚至還有點生澀。
夾雜著些許懲罰,
憋屈,和郁悶。
嘴唇相撞的那一瞬,陳時遇的理智漸漸在丟失,繼而被一種貪婪的不可言說的欲念所代替。
他重重的吻咬著她的唇瓣,
雙手死死捏住她的肩膀。
此刻的陳時遇眼睛充血,
面無表情。渾身散發(fā)著濃烈的酒氣,讓人不寒而栗。
周梔下意識的掙脫了幾下,
力量的懸殊讓她的掙扎看起來完全就是徒勞。
她只能皺眉,被動的承受。
天橋上踩著雪的腳步聲吱吱呀呀,
越來越近。周梔的心臟也跟著提到嗓子眼。
她眉頭緊皺,承受著他帶給她的一切。
直到感受到他的舌尖撬開她的牙齒,
陳時遇的喉結(jié)吞咽了下口水。
力道明顯比剛才溫柔不少。
周梔瞅準(zhǔn)時機,
雙手抵住他的胸口,
用力一推,
毫無準(zhǔn)備的陳時遇一個趔趄,
向后退開一些。
他低頭,鼻尖似乎哼了一聲,接著他做了一個十分下流的動作。
陳時遇的舌尖舔了一下唇,似在回味什么。
周梔臉紅到了脖子根,她握了握拳頭,
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她張了張口,
顫聲質(zhì)問道:“陳時遇,
你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
陳時遇大拇指刮了一下唇角,
向前跨了一步,
弓腰低頭,
吊兒郎當(dāng)。
“吻你啊,你……感受不到?那……要不要再來一次?”
說完,余光挑釁似的瞥了一眼身后已然石化的男生,胸腔震顫一聲。
男生尷尬的摸了把頭發(fā),默默轉(zhuǎn)身走掉。
周梔按了按起伏不定的胸口,偏頭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轉(zhuǎn)眼正視他�!瓣悤r遇,你別鬧了行嗎?”
“老子沒鬧。”陳時遇聲音暗啞,從風(fēng)衣口袋摸出打火機,一下一下的玩弄著。
表情是一慣的漫不經(jīng)心。
“陳時遇,如果你是為了當(dāng)初拒絕我而感到虧欠什么,大可不必。我承認,當(dāng)初確實很難過,可是過去這么多年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們都放下過去好不好?”
陳時遇冷哼:“虧欠?周梔你也太高看自己了,誰說老子是因為覺得虧欠,才……吻你的?”說到這里,他停滯了半秒,繼而認真道:“老子……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
周梔愣住,時隔多好聽到這句話,還是做不到內(nèi)心毫無波瀾。
可遲來的表白,也掩蓋不了曾經(jīng)受到的傷害,學(xué)生時代的他就是天子驕子,眾人矚目的對象。
如今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事業(yè)有成。她更是高攀不起的了。
陳時遇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以前是,現(xiàn)在是,將來更是。
曾經(jīng)一個宋媛就讓她一敗涂地,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她更是望塵莫及。
趨利避害的最好辦法就是避而遠之,再不想見。
周梔勾唇淺笑,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
“那又怎么樣?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
一句話,無波無瀾。
驕傲自尊被擊的七零八落。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一下一下的扯著,生疼。
陳時遇的眸光瞬間暗了下去,手上撥弄打火機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點點頭,臉上恢復(fù)了一慣的痞壞不羈。“好�!�
說完,陳時遇雙手插兜,面無表情的越過她,下了橋。
一輛黑色卡宴滴了兩聲,停在他面前。
何永輝傻傻的笑,“那個陳哥,我就是怕你出啥事�!�
陳時遇低聲咒罵了句,“陰魂不散。”說完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何永輝小心翼翼的偏頭看了他一眼,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陳姨剛才打電話了,說讓你有空回去一趟�!�
“那個……不是我告狀,真的,我發(fā)誓……”
聽不到聲音,何永輝一邊開車,一邊看向陳時遇,忽然覺得哪里不對,何永輝叫出聲,“哥,你嘴怎么腫了?是不是喝酒過敏?”
陳時遇咬牙切齒,“請你閉上你的嘴!”
“……”
入夜的京平起了風(fēng),雪卻沒停。綿密的雪花隨風(fēng)飄揚,一片一片落在擋風(fēng)玻璃,瞬間又被吹落。
陳時遇頭枕著后椅背,閉目養(yǎng)神。
剛才在酒吧,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似漫不經(jīng)心,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全部的注意力在看到周梔那一瞬,就由著她牽著了。
看到她出門,陳時遇哪顆七上八下的心臟才稍微松懈下來。
幾乎是同時,他拿過外套,起身就走。
宋揚不明所以,身后喊他,“媽的,你干嘛去?”
“我草……”
孟子墨瞪他,“嚷嚷什么,估計是去廁所�!�
“你他媽上廁所穿風(fēng)衣?”
“……”
“這賬還沒結(jié)呢……陳時遇!”
陳時遇回頭,丟下一張會員卡,“密碼你知道。”
說完,套上風(fēng)衣,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宋揚罵了聲“操”,隨即示意何永輝跟上。
陳時遇沒吃幾口飯菜,酒卻喝的不少,出門著了風(fēng),胃里瞬間翻江倒海似的。
他在一個樹池吐的昏天暗地。跟出來的何永輝遞給他一瓶水。
陳時遇干嘔著接過,漱了漱口,面無表情甩下一句“別跟著”就走了。
他一直跟著周梔,亦步亦趨。直到進了地鐵,他因為沒有零錢買交通卡,而耽誤了一會兒。
等他終于買好了卡,她人卻不見了。
陳時遇懊惱的“操”了一聲,狠狠踢了一腳地鐵處防水用的沙袋。
卻在不經(jīng)意間,視線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撥開人群快速追了過去。
跟著她上車。在距離她很近卻很隱蔽的地方,注視著她。
然后他看到她似乎接了個電話,接著就看到她流下了眼淚。
陳時遇的胸口像被一塊大石壓著一般,半晌透不過氣。
他像個變態(tài)跟蹤狂一樣,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她的高興而高興,因為她的失落而失落。
他也說不清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在天橋的另一端,他看到她又對著別的男人露出那樣溫柔繾綣的微笑。
孟子墨的那句話猶如當(dāng)頭棒和。
“這也就是人家一直念書或者沒有遇上什么合適的人罷了,要不然,孩子估計都會打醬油了,還真以為人家也像你似的,一直原地等你呢?”
陳時遇的無力感在這一刻迸發(fā),連同那該死到無處安放的嫉妒。
他想都沒想,上前一步,狠狠吻了下去。
荒唐嗎?或許吧!但是隨便吧。
車內(nèi)的熱氣噴灑在臉上,讓原本因為酒意上頭的陳時遇更加的燥熱難耐。
他使勁扯了下黑色的襯衣領(lǐng),露出一截麥色的皮膚。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來,陳時遇懶的睜眼,隨手按了下接聽。
陳秀英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回家一趟吧�!�
陳時遇“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夜里的別墅區(qū)不同于市區(qū),安靜許多。
兩側(cè)的銀杏樹迎風(fēng)輕擺,枝丫上的白雪搖搖晃晃。
昏暗的別墅里。陳秀英正坐在沙發(fā)上縫鞋墊。
廚房的砂鍋冒著熱氣。是她提前熬制的醒酒湯。
陳時遇進門前,抖了抖衣服上的雪,看了眼沙發(fā)上的陳秀英,隨口說了句,“怎么不開燈?”
“能看得見,開什么燈,浪費�!�
陳時遇點了點頭,不再和她爭執(zhí)什么。
陳秀英放下手里縫制了一半的鞋墊,轉(zhuǎn)身去廚房端來一碗醒酒湯。
“最近喝酒又不節(jié)制了?”
陳時遇沒說話,坐在沙發(fā)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扒拉著手機。
陳秀英嘆了口氣,“上次在醫(yī)院,你也聽到醫(yī)生怎么說了,別嫌我嘮叨,身體是你自己的,別人代替不了你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