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項�?f摒除雜念,就能做到完全心無旁騖。
打坐了大概數(shù)個時辰,突然聽見老板的聲音。
——“項姑娘�!�
項�?乱庾R便要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但她忍住了:“帝君在抓您,您跑這里干什么?”
——“放心,彼岸城我比他熟,他抓不住我�!�
項海葵想起他讓路溪橋轉(zhuǎn)達(dá)的話:“那您來做什么?不會是又反悔了,回來救我吧?”
沉默了一下。
——“那你跟不跟我走?”
項海葵一愣,還真是反悔了啊,她不太懂,但她答應(yīng)的很爽快:“行,怎么走?”
陰長黎又沉默了下。
項海葵問:“是不是我回答的太快了,讓您覺得是個陷阱?”
——“不是,九日之后,我會讓人給你送口信兒,你接到口信兒之后,去往極樂宮,我?guī)阕摺T诖酥�,你最好先讓路溪橋離開。”
項�?行┚o張:“走的掉么?”
——“應(yīng)該沒有問題,到時候所有禁制和法陣都會喪失效用一刻鐘,彼岸城將會大亂,但機(jī)會只有這一次。”
項�?蔷o張:“前輩,這聽著怎么像是要開戰(zhàn)的樣子?”
——“對�!�
項�?麊枺骸澳挠媱潱皇窍热ゾ任�?guī)煾杆麄儐�?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了?�?br />
——“如果我說,有你的因素在內(nèi),你信不信?”
項�?艘幌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點(diǎn)兒都不懷疑,即使這狗比狗的不像樣子。
可好像在一些事情上,從來不會欺騙她。
她一點(diǎn)兒都不會擔(dān)心他會背地里利用她,因為他都是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
她試探著問:“您想起之前了?”
——“沒有,但想不想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些怕�!�
項�?恢浪傅呐率鞘裁匆馑迹徽f清楚,她也不問。
——“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
——“你為何突然這么堅定的跟著我走?”
項海葵直截了當(dāng):“實不相瞞,我對您改觀了�!�
——“哦?”
“其實在我眼睛里,您依然很垃圾。但是,當(dāng)這堆垃圾旁邊,多出兩坨狗屎之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垃圾還是可以接受的�!�
對比產(chǎn)生美,真理。
良久。
——“那我可真是謝謝他們了�!�
項�?籼裘�。
又是許久不聽他說話。
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的時候,又聽他說:“這是我遭逢族變之后,第一次任性,希望……還能有下一次。”
他離開后,項海葵琢磨了會兒這話什么意思,便繼續(xù)修煉了。
過去三天,根本沒有提升境界的跡象。
她在心里吐槽,這狗比老板也太高看自己的元陽之力了。
“項同學(xué)�!�
她抬起頭,景然站在高處:“上來�!�
項�?宦暡豢�,朝他豎起中指。
他無動于衷:“你不上來,我讓人殺了路溪橋�!�
項海葵目光一厲。
景然淡淡道:“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經(jīng)爛透了,也不介意再爛一些�!�
“帝君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嗎?”項海葵嘲諷一句,下了花瓣,上樓去,隨他進(jìn)入養(yǎng)魂池。
景然盤膝坐下。
項海葵則往地上一躺,翹起二郎腿。
“你知道我先前殺人,所釋放的金光是什么?”他閉著眼睛說。
是天族“靈感”,項�?犝f過。
“我清楚,你心里覺得我是個封建老頑固�!彼琅f不睜眼,“但你從來沒有想過,不是我們選擇了階級,是階級選擇了我們�!�
人生來平等,天族生來就不平等。
存在“靈感”壓制,分三六九等。
“瞧見我的靈感了么,輕而易舉便能將她們化為灰燼。同樣的,天族所有人都存在這種壓制,和妖族的血統(tǒng)是一樣的�!�
景然的語氣沒有一點(diǎn)兒波瀾,“而這個族王,也不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們這一脈,生來就是天族的頭狼,天生的王。如果我不干了,天族立刻就會大亂,三界都要完�!�
根本沒得選。
維持整個族群穩(wěn)定,頭狼依靠的原本就是強(qiáng)悍的力量,而非什么德行操守。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102節(jié)===
前冥君、他大哥的靈感生來比他強(qiáng)大許多,所以是最佳繼承人,景然也曾屈從于這份強(qiáng)大。
可他大哥實在太荒唐,一心向著山海族。
頭狼若是對羊產(chǎn)生仁慈之心,對于整個狼群來說,乃是滅頂之災(zāi)。
而他們的父王一心想要滅掉山海族,因為山海族真的太過蠻橫,從來不給帝君一點(diǎn)臉面,一旦有所不滿,便跑上界來,將劍插在天宮匾額上。
他指了下項�?�,“對,就是你的師父,戚隱。”
可盡管如此,他大哥還在為山海族辯解。
他父王認(rèn)為他大哥沒得救了,想要扶他上位,但天族人都信奉靈感,整個族群是不會同意廢太子的。
于是便挑起事端,和山海族開戰(zhàn)。
一為解決心腹大患,二為讓天族人都看到,太子的心根本不偏向天族,做不好頭狼。
而事情發(fā)展到最后,全部成了景然的不是,是景然為了拉他下馬,故意挑起事端。
他父王不想背上滅人族群的鍋,全甩給了他。
同時,也是為了讓他立威。
景然并不解釋,畢竟能打贏這場仗,陰謀陽謀基本全是他貢獻(xiàn)的,他出力最多。
項�?犓f著,一句也不接。
窒息的靜默之后,景然換一個話題:“項同學(xué),之前在銀沙城,我為你擋下一道飛劍,你還記得不記得?”
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原因是景然認(rèn)為欠她一份情,先前他陷入危險時,他沖上來抱住他大腿的情。
他在地球所有的感覺都是不真實的,沒想到在離開之時,竟然體驗到了一些真實。
讓他一直都覺著虧欠了她,想要還給她。
直到他醒來,發(fā)現(xiàn)在他漫長的生命里,還真從來沒有人為他奮不顧身、毫不猶豫過。
“我有武器對付陰長黎。我對你好,只是想對你好,想將你留在身邊。因為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喜歡你喊我學(xué)長而非帝他的語氣依舊是淡淡,“你仔細(xì)想一想,我討好你有什么用?你是能與陰長黎拼修為,還是拼計謀?或者,我是想哄著你去陰長黎那條狐貍身邊施展美人計,套出神器的下落?”
“你捫心自問,以項同學(xué)你這樣的腦袋,連話都聽不清楚……”
景然這幾日在她面前吃夠了“語言”的虧,猶豫片刻,仍舊直言不諱地道,“那還真不如我男扮女裝自己去�!�
第67章
彼岸無歸路(四)
景然背后就是養(yǎng)魂池,
說完這話之后,
立刻原地一個旋身。
果不其然,原本在地上吊兒郎當(dāng)躺著的項�?康靥饋�,
試圖一腳將他踹進(jìn)池子里去。
他這一躲閃,
項�?铧c(diǎn)兒一頭栽進(jìn)水池里。
他忙不迭出手拉住她的手臂,
她借力站穩(wěn)的同時,
手臂用力,將他甩進(jìn)池子里,
濺起一大蓬水。
“我看帝君是眼睛長在頭頂長太久了,很久沒照過鏡子了吧,
快低頭瞧瞧自己的德行!”項�?驹诔剡�,黑著臉將他臭罵一通。
老板嘴巴也毒,但更多的是調(diào)侃,聽了只會郁悶。
這傻逼說話卻總能令她憤怒。
池水只沒過景然的胸口,
在池中站穩(wěn)后,
他抹一把臉上的水,不明白自己平時與人溝通,
哪怕面對寒棲,都可游刃有余,怎么就總是能將她激怒。
項�?呋貏ο慌赃�,背對著他坐下,慪什么氣,既然有大腿抱,好好養(yǎng)魂就是。
“帝君不必與我多費(fèi)口舌,
無論你有多少苦衷,都關(guān)我屁事!”
而且,不是重點(diǎn)。
無論他本質(zhì)上有多惡劣,多令她難以接受,都不是重點(diǎn)。
頂多有些失望罷了。畢竟從前會迷戀他,又不是因為他“偉光正”。
自己的人品,也不見得多好,自私又逐利,為了活下去,不知跪過多少次,哪有資格去指責(zé)別人。
真正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被他拿來當(dāng)武器。
她一直處于這樣的惶恐中,他對她的好,都像扎進(jìn)她心里的刺。
寒棲利用她,她頂多惱火。
學(xué)長不一樣,曾是她的“光”啊。
“看來,我的解釋你不接受�!本叭辉诒澈笳f。
“學(xué)長從前可沒那么多話,帝君解釋太多,更像掩飾。”她扭頭冷笑一聲。
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了,憑她一個奮不顧身就印象深刻了?
是因為被扒了褲子嗎?
冒著這么大危險轉(zhuǎn)世渡劫,就是為了遇見一個奮不顧身的掛件寵物嗎?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我最近一千年加起來說的話,都沒有這幾日與你說的多�!本叭粡某刈永镘S上來,玄衣貼在身上,嗒嗒滴水,“你不喜歡聽,我往后不說就是。”
他還懶得說呢,能不能理解他,認(rèn)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景然重新盤膝坐下,周身浮現(xiàn)出金光,衣袍的水分迅速消失。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一連過去兩三日,項�?l(fā)現(xiàn)他周身那層金光,從淡淡一層光暈,變的越來越奪目耀眼。
害她都不得不挪遠(yuǎn)點(diǎn)兒,不然總有一種壓迫感和窒息感。
強(qiáng)的不像話。
果然像他們這種能量條能繞赤道兩圈的巨佬,短短一段時間,就能突飛猛進(jìn)。
不知道老板怎么樣。
幾天之后,他們兩個肯定是要交手的。
說起來,項�?坪鯊膩砭蜎]有見老板和誰真正動手過,唯一一次也就是踹了洛云羞的臉?
總感覺老板似乎頭腦更厲害點(diǎn)兒,并不太擅長打架的樣子,何況還有挺嚴(yán)重的腰傷。
老板此次真的是太任性了,應(yīng)該先去救出師父和霸哥他們的。
“你偷看我做什么?”景然突然睜開眼睛,目光中的猜忌清晰可見。
項�?洳欢”粐樍艘惶骸拔铱茨阍趺戳耍磕阆惹安皇钦f喜歡我看你的眼神?”
景然的面部線條逐漸放緩:“我養(yǎng)魂時對周圍的感知力比較強(qiáng),你不要生出太多想法�!�
“哦�!�
他重新閉上眼睛,繼續(xù)養(yǎng)魂。
太厲害了吧?項�?蛋岛袅丝跉猓皇窃谛睦锩俺鲆粋邪惡的念頭,糾結(jié)了一下,多看他兩眼,他竟然可以感知到?
至于那個邪惡的念頭,是自己要不要真施展個美人計什么的,纏住學(xué)長,讓他停下恢復(fù)的腳步……
她想的只是拽著學(xué)長聊天,逛街。
天狂顯然是會錯了意,嗷嗷興奮。
自從天狂進(jìn)入七重之后,她和天狂的感應(yīng)越來越強(qiáng)烈,就像是有個惡魔在耳邊不停低語。
聲聲蠱惑。
比如現(xiàn)在,那個聲音像是一片羽毛,不停撓著她的耳廓。
小葵,你的夢想不是日天日地日老板嗎?
老板日過了,現(xiàn)在可以日天了!
你快瞧瞧那個帝君,雖然是個人渣,但也是自己暗戀了好幾年的男人。
睡他,榨干他,讓他下不了床。
得償夙愿,就此了斷,你逃跑就方便了啊。
還能順便綠了陰長黎,我直接就能從七重跳去九重了。
相信我,待我九重之后,這世上便再也無人敢欺你。
沒心沒肺并不是解決痛苦的好辦法,狼心狗肺才是。
寧教我負(fù)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fù)我。
小葵……
“滾開!”項�?康挠秒p手捂住耳朵,雙眼泛紅,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但這種痛苦旋即便消失了,一股微風(fēng)拂來,帶著淡淡的薄荷香味。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一只掌紋很亂的手,覆蓋在她靈臺上方,正在為她輸送靈氣。
景然半蹲在她面前,蹙著眉頭:“你修為拔的太快,心境跟不上,有走火入魔的趨勢。”
項�?�(dāng)然知道,先前五重的時候,化蛟龍時就經(jīng)�?刂撇蛔∧妙^撞山了。
短短時日,修為從六品拔到了八品巔峰,天狂也從五重升入了七重。
不變蛟龍都開始出現(xiàn)反應(yīng)了。
“天狂是柄妖劍,妖的心魔劫比人的更重,越往上越不好走,尤其是合道時,非常困難�!本叭豢匆谎鬯诌叺奶炜駝ο�,“陰長黎送你的?”
項�?麤]說話。
景然道:“為了改他的命,拔苗助長著讓你成長起來,根本就……”
“這他媽還不是你們天族害的!”項�?纫宦�,讓他閉嘴。
她站起身,提著劍匣往外走,出去吹吹風(fēng),透透氣。
看來她和路溪橋現(xiàn)在面臨著差不多的問題。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103節(jié)===
修為上來了,心境跟不上。
他被合道惡濁果影響,自己則被天狂妖性的一面影響。
自從提升到七品之后,她還沒變蛟龍干過架,真不敢想象會不會瘋的收不住。
“對了,讓我朋友離開彼岸城吧,他原本就容易受濁氣影響,冥界濁氣太重。”她回頭看向景然,趁機(jī)提出。
“沒人攔著他。”景然沒有打坐養(yǎng)魂,有跟著她出門的意思。
出門之后,景然沒說要去哪里,項�?S便走,趁機(jī)去了一趟內(nèi)城。
居然和人間的城市差不多,街道林立,往來如織。
項�?恢肋@些是不是人,但看著又不像鬼。
正想問一問景然時,手中天狂嗡鳴顫動,危險預(yù)警。
項�?麆傄蝿�,景然卻一把將她推開。
只見眼前憑空裂開一道縫隙,飛出三道黑影,兩人共同拿著兩條褐色鎖鏈,將景然纏住。
另一人則舉著一柄詭異的閃著銀光的月牙鐮,往他肩頭砍。
景然動也不動,沒有施展法術(shù)的跡象。
那月牙鐮砍上去,被突然爆發(fā)的金光反彈,竟翻轉(zhuǎn)過去,割掉了持鐮刀之人的腦袋。
而另外持著鎖鏈的人,鎖鏈被金光從中間崩斷之后,也將他們掀翻。
一人當(dāng)場死亡,另一人一時沒死透,指了指他,含恨說了聲:“你這……”
也七孔流血而死。
城中沒有普通人,遇到這種突襲的事兒,都很淡定的觀看。
此刻一個個臉上露出駭然。
加上最近的傳聞,有些人猜到了他的身份,開始紛紛下跪。
項海葵抽了抽嘴角,這和用靈感焚掉那兩個修為不高的女子不同。
能讓七重天狂預(yù)警的殺意,此三人修為不低,分分鐘掛了……
而且學(xué)長根本沒出手,他是借三人試一試自己的護(hù)體金光恢復(fù)的如何了。
瞧他蹙著眉搖搖頭,似乎很不滿意。
完了。
老板是不是要掛了?
而且項�?@才明白,自己先前踹他那一腳,是多么的難能可貴。
早知道該多踹幾腳的。
一個聲音傳入:“帝這是景然在上界的護(hù)衛(wèi)。
“您為了等陰長黎來,如今彼岸城全城不設(shè)防,有些部族得知您渡劫初醒,正集結(jié)著您不利,不如……”
“無妨�!本叭豢焖偾埔谎鄣厣系氖w,“這三個哪族的?”
三界之內(nèi)當(dāng)然不只天族、山海族和人族,大大小小還有數(shù)不盡的種族,只是都不成氣候罷了。
“屬下這就去查�!�
景然語氣淡淡:“沒滅的滅掉,滅過的再滅一遍。”
“是!”
風(fēng)波過去,景然瞧一眼周圍跪著的人:“項同學(xué),看來要掃你的興致了,咱們換個地方�!�
項�?�。
邊走邊聽他問:“你剛才提了口氣,又松下,怎么,以為是陰長黎?”
項海葵揉揉肚子:“我嘴饞了�!�
景然明白該往哪兒走了,但仍舊繼續(xù)問:“你心里也認(rèn)為,他會過來帶走你?”
項�?莻十分誠實的人,在見識過他真正的實力之后,心里毛毛的,走在他身邊,汗毛根根豎了起來。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道:“你先前解釋一堆,說對我好,就只是想對我好,結(jié)果呢,不照舊是利用我來引他?”
景然偏頭看她:“我對你好,和以你引他來,這之間有沖突?”
項海葵仰頭:“學(xué)長這邏輯我不懂。”
“若換個女人,我會將她掛在城樓上,派人每隔一小時剮她一片肉�!本叭惶鹗直�,原本是想用指甲在她嬌嫩的臉頰劃一下,可瞧見她似乎被嚇到了,連細(xì)小的絨毛都支棱起來。
他遲疑了下,又將手放下,“陰長黎被千刀萬剮過,最明白這種痛苦,來的指不定還更快一點(diǎn)兒�!�
項�?骸澳俏艺媸侵x謝你了�!�
“陰長黎是真的難對付�!本叭活^疼著捏了捏眉心,“整個山海族的腦子,怕都長他一個人腦袋里了�!�
當(dāng)年那個跪在自己腳下的孱弱少年長大了。
景然萬分后悔,沒有將他提早除掉。
可誰又能料想到,燭龍族這個出了名軟弱無能葬花落淚的小公子,有朝一日會成長的這般堅不可摧。
“根據(jù)玄天鏡的預(yù)示,我與天族此番都將經(jīng)歷一場大劫難。項同學(xué)是我用一次亡命渡劫,掙來的生機(jī)……”
項�?溃骸翱赡阆惹斑說,你對付陰長黎的武器,并不是我?”
“的確不是你,我不舍得傷害你,所以選擇了一個迂回的辦法,這個辦法與你有關(guān)。”
景然待她來到一處露臺,站在這處露臺,能看到許多形似海豚的生物,在海面歡快跳躍,“只要你對陰長黎沒感情,你就不會有事�!�
項海葵想不明白:“什么叫與我有關(guān)?”
景然不解釋:“你只要聽話待在我身邊,眼睛只看著我一個,你不會感受到任何傷害,這一點(diǎn),我可以向你保證。”
一群侍女魚貫而入,在露臺上擺放桌椅和碗筷。
爾后一盤盤美酒佳肴端上桌。
僅一張坐地長桌,原本是該并坐左右的,項�?x擇了坐在他對面。
景然拂袖讓人退下,提壺看她:“會不會喝酒?”
項�?麚u搖頭,悶頭吃肉。
景然自斟自飲,不動筷子,看著她吃。
吃光兩盤子醬肘子之后,她膩得慌,抓起果盤里的梅子吃起來。
總之吃了很久都不說話,景然想與她拉進(jìn)些距離,但又不知自己會不會又將這個炮仗給點(diǎn)燃。
他沉吟片刻:“項同學(xué),從前在地球時,你說我救過你,因為沒有真實感的原因,其實我記得不太清楚了,你能不能詳細(xì)和我講一講?”
項�?氖诸D了下。
那天的場景,幾乎每隔一陣子都會回想一次,早就印刷進(jìn)了腦袋里。
她寫似的描繪起來:“那是一個夜晚,十點(diǎn)鐘的時候吧,我打工剛下班,路過一條昏暗的小巷子里,天上下著蒙蒙細(xì)雨,我被五個流氓給堵了……”
隨著她的描繪,景然漸漸有些印象,抿一口酒:“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剛看完電影,從這條巷子回家,是條近路�!�
但有個人堵在巷子口,讓他轉(zhuǎn)道。他才不理會,只管往里走。
接著,就將一伙攔路人全打趴下。
隨后發(fā)現(xiàn)角落里縮著一個女孩兒,抱著肩膀瑟瑟發(fā)抖。
路過順手救下,這沒毛病,項�?^續(xù)講。
講起這些的事情,項�?鋈挥X得對學(xué)長的感覺又回來了,看著眼前的“帝君”,也沒有那么面目可憎,或者畏懼。
“然后,學(xué)長朝我走來,手里的黑傘朝我伸過來�!�
現(xiàn)在基本都是折疊傘,那種直柄傘瞧著有幾分古板嚴(yán)肅,但那一刻項海葵真的get到了直柄黑傘的魅力。
猶如一柄黑色的長劍,完全戳中了她的少女心!
“我拽著傘尖,你拉著傘柄,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景然繼續(xù)回憶,又抿了口酒:“對,因為我有些潔癖,你縮在一片垃圾里,臟兮兮的,我不想碰你,所以才用傘……”
項�?�?
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diǎn)兒上不來。
“沒關(guān)系,潔癖也可以理解……”項�?f,“學(xué)長之后將傘給了我……”
景然又想起來了;“我本來想讓你抓傘尖,可你抓的比較靠前,將傘布抓臟了,我索性將傘送給了你�!�
項�?骸�
低頭吃肉吧。
突聽景然道:“但我很快就后悔了。”
項�?^處逢生,從飯碗里抬起頭,目光充滿了希冀。
景然指了下天:“走出那條巷子沒過多久,就下起了暴雨,我被堵在屋檐下大半個小時,心里后悔的不行,不該將傘給你……”
項�?炖锶藗雞腿:“你可閉嘴吧!”
第68章
彼岸無歸路(五)
少女心碎成渣渣了。
心里原本就已經(jīng)蹦跶不動的小鹿徹底被亂刀砍死了。
項�?杏X自己不會再愛了。
這算是宇宙級別的鋼鐵直男了吧?
幸好從前在地球時沒有歸屬感,
整天一張厭世臉,
不愛與人交流,不然早就被人亂棍打死了吧?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104節(jié)===
項海葵塞完那只雞腿,
準(zhǔn)備收手時,
手腕倏地被景然抓住。
景然吐掉嘴里的東西:“原來不是我不會說話,
是你不喜歡聽實話�!�
項�?直塾昧Γ�
想掙脫他的桎梏,他抓的越緊。
景然有些啞然失笑:“那你喜歡聽什么?我早已告訴過我,
我對轉(zhuǎn)世的生活沒有真實感,又怎么可能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兒,
生出多少憐惜之情?我能想著去拉你一把,回想起來,已是命運(yùn)使然……”
這么想想也是,項海葵皺眉,
畢竟第二天她去還給他傘的時候,
他好像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
是自己各種給他套濾鏡。
不管什么原因,總歸是他的出現(xiàn),
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景然:“除了一些不能告訴你的,旁的我都不想瞞著你。很久之前,我也曾騙過女人,后來用不著騙,現(xiàn)在不會騙也不想騙�!�
項海葵“哦”了一聲:“松手�!�
“你瞧,如今你再怎樣臟兮兮的,我也不介意。只要你開心,
我可以陪你一起臟。” 景然說著話,將她握成拳的手掰開。
她那只油膩膩的手,粘的他的手同樣油膩膩。
他帶著她的手,往自己心口上一按,連衣裳都染上了油漬,“想想你向我表白時的期待,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項�?c他對視。
他嘴角微提,眼眸帶笑,語氣伴著些寵溺:“不相信?”
“相信�!�
項�?嘈潘f的是真的。
但她突然覺得,學(xué)長并不是“直”。
他是因為根本不在乎她的什么少女心,也不在乎她對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