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項�?粍叵�,劍勢沖擊風(fēng)火,迫使風(fēng)火拐了個彎。
“我看你還能出幾劍�!睙o眠身經(jīng)百戰(zhàn),瞧出項�?呀�(jīng)快要抵達極限。
他正要再出拳,聽到一些動靜,忽的停下。
項海葵也聽見了,這個響動有些耳熟,好像是今天路溪橋雙腳被黏住,她出劍刺下去時,沙層下方發(fā)出的怪響。
那個怪物來了!
它先吃了路溪橋的駝獸,再黏住路溪橋,應(yīng)該是等著消化一下再吃。
現(xiàn)在又出來覓食了?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2節(jié)===
還是找她報仇的?
如果是報仇,視力真不咋樣,認錯人了。
無眠腳下的沙地突然下陷,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往沙坑里吸!
路溪橋瞪大雙眼:“我的駝獸就是這樣沒的!”
“什么東西?”無眠奮力掙扎,他自幼在大漠長大,從未見過這種怪物。
地上七零八落躺著的人,也目露驚駭。
項海葵同樣驚訝,她的天狂劍在手中顫動,興奮起來了。
先前天狂還不當(dāng)這玩意兒是盤菜,現(xiàn)在突然改變態(tài)度,莫非進化了?
天狂一興奮,狂意飆升。
有奶之后,項�?�(dāng)然也興奮起來,故技重施,突破極限再來一次狂化。
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下那個沙坑,用天狂挑住無眠,牙關(guān)一咬,悶喝一聲,將他甩出了沙坑。
無眠摔落在沙地里,驚魂未定。
剛才,他被那個狐媚子給救了?
是狐媚子,真狐貍!
一瞥之下,他看見了,她雙眼輪廓變的細長,微微上撩,瞳孔是紫色的,睫毛濃黑卷翹,妖冶的動人心魄!
可是,眉宇間又有一股子英朗,很像師父啊。
無眠心口怦怦直跳,腦袋一團混亂時,項�?呀�(jīng)從沙坑上來了。
那怪物似乎不想與天狂為敵,抓不到無眠,立刻便溜走了。
現(xiàn)在,一群人杵在原地尷尬。
這架還打不打了?
無眠從地上起來,心道自己不能被她迷惑,重新攥起拳頭。
正要找回氣勢,遠遠聽見一聲“阿彌陀佛”。
包括項�?趦�(nèi),一眾人都是一愣。
遠遠望過去,只見道辰大師又回來了,他徒步,身后跟著一匹駝獸,項天晴坐在駝獸上。
項�?鋫渲鴮β废獦蛘f:“看好你手里的罐子。”
路溪橋趕緊從儲物鐲里取出個古怪袋子,將罐子給套住,掐了個訣,袋口鎖緊:“放心,只要我不死,沒人能打開這袋子�!�
項�?骸翱墒牵闼酪蔡菀琢税�。”
路溪橋:……
“這是怎么了?”項天晴瞧見滿地“躺尸”,無眠和項海葵劍拔弩張,趕緊下了駝獸跑過去。
項�?鏍睿骸敖�,三師兄非得說我是勾引爹的狐媚子,要殺了我。”
知道實情的項天晴愣了下,逮著無眠數(shù)落:“爹說的你不聽,你信流言?”
“我……”面對項天晴,無眠沒一點脾氣。
他現(xiàn)在也有些猶豫。
但二師兄確定她不是師父的親生女兒,還確定她是來害師父的。
他先前詢問項天晴,說她倆看著不像姐妹時,項天晴也是一副我們原本就不是姐妹的神態(tài)。
“別管怎么樣,她朝道辰大師出手了,還連同路家人,想要解封一個上古蜃妖!”無眠看向道辰。
部族首領(lǐng)強撐著站起身,也關(guān)切的看向道辰:“大師,您的身體……”
陰長黎是追著一點模糊記憶過來的,聽個三言兩語,差不多已經(jīng)了解大概。
他學(xué)僧人雙手合十:“其實,這只是一場誤會�!�
一眾人愣了愣:“誤會?”
項�?哺悴欢疇顩r了,這人渣瞧著已經(jīng)復(fù)原了,只需回來一口咬死自己就行,怎么突然轉(zhuǎn)性了?
“什么誤會?”無眠直接問。
“總之是場誤會�!倍嗾f多錯,陰長黎看向項�?�,唇角微微翹起,“是么,項姑娘?”
媽耶,他這一笑,項�?桓杏X周圍砰砰砰炸出許多坑。
但凡挪動腳步,就會掉進坑里。
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先前只在老板身邊出現(xiàn)過。
白星現(xiàn)也收回天寶劍,搔著后腦勺,多看了他兩眼。
“對對對,是場誤會。”路溪橋率先反應(yīng)過來。
“嗯,沒事了�!标庨L黎念了聲佛號,面帶微笑的轉(zhuǎn)身。
他要回銀沙城外的佛窟,那里是道辰常待的地方,沒準(zhǔn)他能提取些記憶出來。
“大師�!表椞烨鐚⒆约旱鸟劔F牽給他,“您騎我的吧,我和我?guī)熜烛T一匹就行�!�
“那便多謝了�!标庨L黎確實也不想走路。
……
鬧劇一樣結(jié)束。
一行人騎著駝獸折返銀沙城。
看到沙漠這么危險,路溪橋也不鬧著去征服蜃妖了。
他和項�?耍┼┎恍荩骸翱�,我頭一次在飛舟上瞧見你亮劍,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項�?班摇绷寺�,才不信他的鬼話:“是嘛?我記得你被我踹過之后,派你的隨從在船上四處尋我,還罵了一句‘他媽的’?”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我媽的’,我讓隨從找你,是為了感謝你啊�!甭废獦蛐攀牡┑瑩Q個手抱罐子,亮出儲物鐲,“加上這次救我,葵姐看上什么,隨便挑!”
一旁的白星現(xiàn)驅(qū)著駝獸快走兩步:“路公子,你有很多寶貝嗎?”
路溪橋自豪的很:“那當(dāng)然,我路家除了缺德,什么都不缺。”
白星現(xiàn)眼睛亮閃閃:“能不能給我瞅瞅,有沒有天寶沒吃過的,我用其他寶物跟你換,我也有許多寶物�!�
“沒問題啊小哥�!�
路溪橋?qū)⑸吖拮尤o項海葵,換去和白星現(xiàn)同乘。
項海葵的耳邊終于清凈了,顛簸中,她摸著罐子,扭頭看一眼身后慢慢悠悠的“大師”。
用佛針和她的頭發(fā),將小黑蛇的斷裂處縫合以后,它就自我冰封了,兩者會有關(guān)系嗎?
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她剛才問白星現(xiàn)了。
白星現(xiàn)說的和她猜的差不多,頭頂?shù)念^發(fā),的確具有陽氣和生機。
道辰應(yīng)是不想小黑蛇死的太快,先救再殺。
她驅(qū)著駝獸停了下來。
等陰長黎與她并肩時,她才傳音:“道辰,我知道我撼動不了你在銀沙的地位,但往后你一天不滾出銀沙,我就一天盯住你�!�
找個理由,住他佛窟里去。
“你別想再搞事情。”項�?[著眼警告他。
“哦。”他淡淡應(yīng)下。
目光從項海葵的藍色紗巾掠過,視線先落在她鬢邊的羽毛上,瞳孔微微一縮。
隨后,盯著她因打架已經(jīng)有些凌亂的丸子頭。
發(fā)質(zhì)極差。
這眼神?是嫌棄嗎?項�?忠娝聪蚯胺�,部族隊伍有幾個女人,他看的正是那些女人的長發(fā)。
項�?眯Γ骸盀榱搜b慈悲,不得不剃度,所以瞧見別人有頭發(fā),很羨慕?
陰長黎但笑不語。
他雖忘記許多事情,卻知自己曾經(jīng)命在旦夕過。
死亡前那一刻的感受,如同陷入一片冰冷徹骨的海洋中,身體僵硬,恐慌下墜。
可忽然間,有一蓬綿密的、生機勃勃的海藻,宛如一床在初春陽光下曬的松軟的棉被,接住了他不斷下墜的身軀。
小心翼翼,溫柔呵護,慢慢將他托上了岸。
他想,那蓬海藻應(yīng)該是女人的頭發(fā)。
那擁有一頭海藻般秀發(fā)的女人,可能是他的……
老母親吧。
第16章
習(xí)慣
除了母愛,陰長黎想不出還有什么,能讓他瀕死之際取得力量,重獲新生。
此時,他注視著前方女子的長發(fā)。
項�?麆t注視他。
他其實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然而看在項海葵眼里,他是一副癡迷模樣,眼波逐漸化為一汪春水,充斥著脈脈柔情。
項海葵悟了,這人渣有戀發(fā)癖!
怪不得連救條蛇,都讓她以頭發(fā)做線。
陰長黎從自我世界中抽離,又看向項�?耐枳宇^。
她似乎是他奪舍之前,最后一個接觸道辰的女人?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3節(jié)===
陰長黎蹙了下眉,問:“項姑娘,小僧可不可以……”
“不可以�!辈恢胱鍪裁矗椇?染芙^,扯了扯韁繩,驅(qū)使駝獸快行十?dāng)?shù)丈。
前方與無眠同乘的項天晴,自從項�?怕_步靠近陰長黎,便一直留意著。
主要是留意著陰長黎。
項天晴與道辰見過多次,從前就對他頗多關(guān)注,便覺著今日的大師,與往日有所不同,心中是起了一絲疑惑的。
可今日的大師,雖脫去了以往那層光輝,骨子里卻透出一股濃厚的、遺世獨立的冷艷感。
令人更不敢輕易冒犯。
那雙眼睛,也從以往的溫和,變的如同無波深潭。
你看他空空如也,他觀你洞察一切。
她想,大師可能是境界又提升了,且是大幅度提升。
待項�?飞蟻砗�,項天晴與她密語;“小葵,你今日與大師生了什么誤會?”
“不是誤會�!表椇?麑嵲拰嵳f,“姐,你往后離這個道貌岸然的和尚遠一點兒,他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看來其中果然有誤會。”項天晴嚴肅道,“若真如你所言,憑大師在銀沙的聲望,唾沫星子都將你淹死,爹不出關(guān),誰也保不住你,他幫你解圍作甚?”
這話項海葵沒法接,她也想不通。
項天晴忍了許久,忍不�。骸澳闶遣皇乔埔娢遗c大師走的近,還讓了駝獸給他,才來挑撥?”
什么玩意兒?
項�?腠憶]反應(yīng)過來這其中的邏輯。
項天晴心頭翻涌出幾縷惱怒。
她猜項�?鲫P(guān)是找路溪橋,幫爹解決麻煩,猜對了。
路溪橋這王都出了名的紈绔,現(xiàn)在竟對她俯首稱臣。
還有這一身的好本事,這柄好劍,為何也藏著?
高人贈的?
什么高人如此好心到處贈人寶劍?
其實,是爹讓藏的吧。
爹說她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她還沒來,就開始想辦法尋找靈藥妙法為她筑基。
好寶貝留給親生女兒,人之常情,她嫉妒什么?
紅紗下缺水的櫻唇微干,被她一咬,便破了皮兒。
疼的蹙眉。
此刻,坐在她身前的無眠心里同樣亂糟糟的,拿不定項海葵到底是不是師父的親生女兒。
他一貫相信二師兄,如今動搖,是被她的妖異化迷住了么?
不可能啊,他心里除了打架就是小師妹,身懷白虎血統(tǒng),怎么可能被狐貍給迷��?
“師妹�!彼麊栱椞烨�,“師父的情人是個狐妖,那賤……項�?臀乙粯�,也是個半妖吧�!�
在中州,雖不禁止人族與妖族結(jié)合,卻鮮少有人族會將妖族娶回家中,妾都很少。
妖族通常是作為“妓”的存在。
半妖更是遭人歧視,師父才會不說清楚。
“她和師父長的不沾邊,但眉宇間的氣勢,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無眠這話,簡直是在項天晴傷口上灑了一把鹽,她銀牙一咬,一把將無眠給推下了駝獸:“你和別人同乘去!”
無眠根本不防備,在地上打個滾,起來還滿頭霧水:“小師妹,我說錯什么了?”
身后路溪橋瞧見了哈哈大笑。
無眠扭頭瞪著他,笑你媽,小爺早晚干死你!
……
回到銀沙城外,跟在眾人身后的陰長黎發(fā)現(xiàn)隊伍停了下來,都扭頭看向了他,明白道辰居住的佛窟,應(yīng)該就在附近了。
他放出神識掃一圈,確定位置,告辭走人。
“等等�!北娙嗣媲埃椇?豺�(qū)著駝獸轉(zhuǎn)頭,“因為誤會,我刺傷了您,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我決定去佛窟照顧您,直到您傷勢痊愈�!�
陰長黎垂了垂眼:“不必了。”
項�?呀�(jīng)走他前頭去了:“您慈悲為懷,總不能瞧著信女愧疚于心,難以紓解吧?”
路溪橋和白星現(xiàn)同乘,白星現(xiàn)自然跟著項�?撸瑓s被無眠攔下:“路溪橋不能走,跟我回去!”
路溪橋爭辯:“項大城主只說不許我出關(guān),我去佛窟怎么了?”
他們爭執(zhí)之時,項�?完庨L黎已經(jīng)回到佛窟。
這座佛窟挨著崖壁,原本只是個天然洞穴。
許多年前,有一行苦行僧為躲避沙暴,進入這處洞穴,并在洞內(nèi)石壁鑿起了佛像。
其中有一僧后來修出金身,功德圓滿,成為大名人。
這處洞穴就成了天下佛修們的打卡點,不來鑿個佛像,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佛修。
所以佛窟越來越大,內(nèi)里九曲十八彎,像個迷宮。
項海葵帶小黑蛇過來治病時,匆匆忙忙,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有些根本不是佛像,估計是信徒刻上去的家人,以此祈福。
眼花繚亂過罷,她瞧見一個石壁雕像,有些像自家老板。
盤膝而坐,光風(fēng)霽月,似乎在與誰下棋。
項�?蛞姷裣裣路竭刻了一行字:此去九天,佛是你,魔亦是你,愿你安康歲歲,愿我……
字體不大,卻龍飛鳳舞的,若字如其人,項�?X得寫字的人一定是儀表堂堂。
可惜年頭久了,最后一行字不好分辨。
鑿像者,與像中人應(yīng)是惺惺相惜的……宿敵?
兩人平分秋色,一直無法分出勝負。
后來,鑿像之人即將飛升上界,便來到佛窟,鑿個像為對手祈福,希望對手好端端活著,活到他可以戰(zhàn)勝對手為止。
換句話說,死也得死在他手里。
陰長黎見她駐足,也往那雕像望了一眼,并未停留,繼續(xù)往里走,憑著感覺來到一個房間,應(yīng)是道辰的禪房。
里頭陳設(shè)簡單,就一個蒲團,一張書案。
他走去書案后坐下,頓時又有一些記憶模糊的浮現(xiàn)在腦海里。
道辰恐慌著拼命回收,但抵抗不住陰長黎強大的神魂。
陰長黎正在搜索有用的信息,項�?哌M來了,劍匣解開,咣當(dāng)往案臺上一扔。
又從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砰一聲,扎在他面前的案臺上。
陰長黎瞥一眼匕首,略眼熟,想起曾扎進道辰胸口里過,才挪開視線。
項海葵挑了下眉,在他對面坐下,蛇罐子掛在后腰,一派浪蕩不羈的大佬坐姿,雙眼直勾勾盯著他。
用實際行動讓他知道,自己先前說會盯著他,不是說著玩的。
陰長黎停下動作,與她對視。
這張狗皮膏藥,似乎有點兒棘手。
呀,還敢回望過來?
項�?斐鍪郑瑥堁牢枳Φ某龀霾逖鄣膭幼鳎骸拔业鲫P(guān)之前,你不離開,我就天天守尸,你比我修為高沒用,我倆都是神劍劍主,誰也動不了誰�!�
那個兇徒應(yīng)該不會選擇在她洗澡時摁死她了。
她留在哪里等都一樣。
這佛窟指不定還更安全一些。
白星現(xiàn)告訴她,她的天狂只在她對天仁劍主產(chǎn)生戰(zhàn)意時,才會被天仁影響的懶洋洋。
若是與別人交手,天仁反過來會為天狂提供力量。
*
項天晴回到城主府后,立刻開始練劍。
孟西樓聽聞后特意過去遠遠瞧了一眼,平時她更喜歡搗鼓些草藥,為何忽然勤修起來?
且心浮氣躁,并無成效。
他蹙眉,正要上前制止她,心腹淮滅現(xiàn)身:“少主,不妙�!�
孟西樓頓下腳步:“何事?”
淮滅一直暗中保護項天晴,自然也隨她一起見到項海葵和無眠一眾人打架的場景:“屬下雖不曾親眼瞧見那女人出手,但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孟西樓微訥:“她不是沒有靈根?”
“屬下看她手中拿的似乎是……天狂劍,而她那位朋友,膚色極白的少年人,拿的應(yīng)該是天寶……”
孟西樓這下真有些想不通了。
項�?驱g二十,凡人無疑,為何突然有了修為,還得到了神劍?
淮滅咬牙:“少主,六日后屬下動手虐殺她,并無幾分勝算�!�
六日后是最好的時機,項衡剛好運行一個大周天。
而下個大周天,并非定數(shù)。
孟西樓摩挲著指腹,看向遠處的項天晴,眼眸一沉:“既然如此,不用你了,我親自動手�!�
管她什么來頭,凡人與他斗?
呵。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4節(jié)===
*
項�?诳謬橁庨L黎時,路溪橋和白星現(xiàn)找了進來。
看來是打嘴仗贏過了無眠。
兩個人有說有笑。
項�?栈夭逑蜿庨L黎眼睛的手指,就聽見他倆在說……
“我厲害吧小哥?”
“厲害�!�
“那是,在我們王都,打架我從來沒贏過,可罵人我從來沒輸過�!�
“厲害厲害�!�
路溪橋一進來,立馬摘了儲物鐲,解除封印之后遞給項�?骸翱悖惹巴�,謝禮你還沒挑呢�!�
項�?人麅纱�,當(dāng)然不是為了謝禮,但她是個窮人,不要白不要。
她將神識遞進去鐲子里,寶物果然堆積如山。
不過見識過自家老板的“百貨商場”,她也算見過世面,淡然的很。
挑來揀去,看中一片紅色羽毛。
比火鳳的紅羽更鮮亮,且有靈氣波動。
“葵姐,你可真有眼光�!甭废獦蛄ⅠR將那片羽毛取出來,“這可是朱雀毛,朱雀啊,上界之物�!�
項�?麛R在鬢邊比劃了下,美滋滋:“那就這個吧。”
路溪橋:“再挑幾個?”
“這就行了�!表椇?�(dāng)即拆了自己亂蓬蓬的丸子頭,重新扎了下。
路溪橋訝異的發(fā)現(xiàn)她頭頂禿了一小塊兒,想問,又閉嘴了。
等項�?匦略猛枳宇^,貼上朱雀毛,路溪橋才道:“葵姐,既然收了我的東西,那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項�?懔讼拢@話聽著怎么有點怪呢?
路溪橋趕緊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干點大事兒給我家里人瞧瞧,我有預(yù)感跟著你,肯定能干大事兒�!�
項海葵的目標(biāo)就只是活著而已,從來沒想過干什么大事兒:“就算我要干大事兒,我?guī)е�,你能干什么?提供寶物嗎?小白足夠了�!?br />
白星現(xiàn)乖乖在角落站著,偷眼打量案臺后閉目養(yǎng)神的“大師”。
剛才交換寶物時,路溪橋瞧見了,白星現(xiàn)確實比他更有錢,而且手里那把閃瞎人眼的劍也很厲害。
“但白小哥性格靦腆啊,我不一樣,我這人從來不要臉。今兒無眠那瘋狗本來是想出拳揍你呢,我一開口,他立馬改成揍我了�!甭废獦蜓λ频�,“我吸引火力向來一流,往后可以為葵姐你分擔(dān)壓力。”
震驚,這理由,項�?耆珶o法拒絕。
陰長黎無意聽他們聊天。
挺有趣兒,之前才生死相搏過,現(xiàn)在竟在敵人面前聊天聊的火熱。
這心真不是一般的寬闊。
身在漠北,許久不曾飲水,陰長黎有些口渴。
便從道辰的儲物鐲里取出竹筒和一套茶具,自己泡了壺茶。
又順手從腳邊拿了本佛經(jīng)來看。
等一杯喝完,看著佛經(jīng)的他,習(xí)慣性將空杯朝白星現(xiàn)的方向伸過去。
白星現(xiàn)原本就在打量他,見到這熟悉的翹起小指的動作,下意識變回囤囤鼠,跳上案臺,兩只前爪抱起茶壺,為他重新滿上。
陰長黎漫不經(jīng)心的翻了一頁,杯沿挨著唇,茶水潤唇過罷,他怔住了。
兢兢業(yè)業(yè)用雙爪抱著茶壺的囤囤鼠也怔住了。
正被煩的不輕的項�?┮娺@幅景象,反應(yīng)了片刻,如被點了穴,同樣怔住。
空氣仿佛凝固,陷入靜止,只剩下路溪橋亂轉(zhuǎn)的眼珠子。
第17章
試探
佛窟內(nèi)沒有光線,照明僅靠一盞煤油燈。
燈芯“畢�!币宦�,打破寂靜。
最先回神的是陰長黎,他仿若無事,抿了口茶,聲音平靜無波:“謝謝�!�
囤囤鼠放下茶壺,兩只前爪撓了撓臉,繞過扎進書案里的那柄匕首,縱身跳下,回到項�?磉�,又恢復(fù)成美少年。
“小白,怎么回事?”項海葵密語問他。
“道辰方才的舉止,像極了叔叔。”白星現(xiàn)鬢邊出汗了,被他攥起袖子拂去,“所以,我完全是下意識的�!�
“你熟練的可真令人心疼�!表椇?退f著話,眼尾余光打量著陰長黎。
他的臉藏在佛經(jīng)后面,瞧不見表情,但這喝茶看書的姿態(tài),沒錯,很像自家老板。
項海葵想到原因:“道辰以前不是跟在陰前輩身邊足足一百年么,學(xué)他挺正常�!�
老板這人吧,為人處世是很狗,出門買包辣條,遇到的十個人可能有九個被他坑過,但優(yōu)雅是真的優(yōu)雅,高貴也是真的高貴,無論站在哪里都是焦點,自帶聚光燈那種。
連她都忍不住模仿了他的發(fā)型,在鬢邊貼裝飾物呢。
“有道理。”白星現(xiàn)點頭稱是,但又有了新疑問,“可他在叔叔身邊伺候時,我還沒出生呢,他怎么就知道舉著空杯朝向我了?”
“這個……”項�?肫鸬莱较惹氨回笆状虃�,突然出現(xiàn)的驚恐表情,回來之后,就像換了個人,“難不成,前輩在煉制匕首的時候,藏了個分身在匕首里,匕首扎進道辰體內(nèi),老板的分身奪舍了?”
狡兔三窟,老板整天被各路人馬瘋狂追殺,多搞幾個分身再正常不過。
白星現(xiàn)眼睛一亮:“小葵妹妹真聰明,有這個可能哎�!�
“但是,前輩這分身不認識我就算了,明顯是認識你的,怎么不和你相認��?”項海葵又想不通了。
“沒錯�!卑仔乾F(xiàn)腦袋也開始一盆漿糊。
“就怕道辰在故弄玄虛,不知又想搞什么事情。”
“叔叔曾說過,情況不明之時,最好的方式是敵不動我不動。”
項�?骸澳窃蹅兿扔^察一下?”
白星現(xiàn):“嗯�!�
“各位,夜已深,小僧準(zhǔn)備就寢了�!标庨L黎闔上佛經(jīng),看向他們。
“你睡你的就是�!表椇?氲剿赡苁抢习宓姆稚�,頭皮一陣發(fā)麻,但仍要維持著戒心,“我是來盯著你的,又不是你的客人�!�
陰長黎看出來了,這小丫頭執(zhí)拗的很,也不反駁,兀自脫去僧袍,著中衣躺下。
面朝石壁,背對著他們。
剛才自己下意識的舉動,讓他看懂了一些事情。
路溪橋應(yīng)與自己無關(guān),倉鼠妖和小丫頭,與自己應(yīng)是認識的。
尤其倉鼠妖,與自己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極是親近。
陰長黎完全想不起來,無法分辨他們是好是壞,是忠心耿耿還是早已叛變,不敢輕易暴露。
畢竟,他眼下連一丁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他的神魂遭過重創(chuàng),還要拿來抗衡道辰的意識,和那柄保護他的劍。
隨便一個有點兒道行的出手,都能要了他的命。
不得不慎重。
*
又是夜深人靜,孤月高懸。
關(guān)外大漠上,三只小怪物“咕嚕咕�!敝谏车厣媳谋奶�,追蹤著陰長黎的氣息。
柳一行和洛云羞跟在小怪物身后,不停在沙漠打轉(zhuǎn)。
白天小怪物嫌沙子燙腳,在獸袋里抱成一團兒死活不肯出來,他們唯有晚上行動。
水分流逝過快,洛云羞不斷從玉瓶里倒出花香凝露,拍在自己嬌嫩的臉頰上,心情煩躁:“柳哥,不是說這次一定行嗎,這仨丑八怪怎么又在沙漠里轉(zhuǎn)起圈了?”
“耐心,抓陰長黎一定要有耐心�!弊孕艥M滿的柳一行安撫著她,“它們會在沙坑和地穴之間徘徊,說明陰長黎來過這里�!�
“然后呢,氣息為何斷掉了?”洛云羞怎么看他都不靠譜。
柳一行討好著解釋:“這沙坑處有打斗的痕跡,白日里發(fā)生過混戰(zhàn),八成死了人,而陰長黎應(yīng)該是撐不住,舍掉肉身奪舍了�!�
“換肉身了?既是如此,還怎么找他?”洛云羞一怔,想起陰長黎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心中生出幾分惋惜。
畢竟那位前輩當(dāng)年還在彼岸城任職時,可是憑借一己之力,拉高了整個冥界的顏值水平。
柳一行笑道:“這是好事兒,咱們只需調(diào)查下白日里都有誰在這里動過手,一個個去排查,捕蛇獸絕對能夠分辨出來……”
所以,從部落到銀沙城,排除了一干人等后。
他們的最后一站,是佛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