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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佛窟內的陰長黎疲累不堪,是真睡著了。

    反正他們若是動手,他沒有任何反抗余地。

    休息好之后,陰長黎醒來,眼皮兒重重一跳。

    項海葵三人抱著手臂,分三個方位將他圍住,六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陰長黎垂著眼皮兒,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條斯理的穿上僧袍之后,拎起本佛經,往佛窟外走去。

    三人跟屁蟲一般尾隨。

    “怎么樣?”項�?麊�。

    “越看越像�!卑仔乾F聲音發(fā)顫,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化回原形,去跟著他的腳。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5節(jié)===

    光觀察沒用,不如試探下,項�?麊枺骸靶“�,你叔叔最喜歡什么,最討厭什么?”

    白星現想了想:“最喜歡自己的頭發(fā),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頭發(fā)�!�

    項海葵望一眼前方亮堂堂的光頭:“下一條�!�

    白星現正要說話,她又補一句,“不行,你得說一些前輩以前沒有、現在才有。或者以前有,現在沒有的習慣。道辰不可能知道的�!�

    這可將白星現給難住了:“沒有,你有所不知,我叔叔這人特別守舊,固執(zhí),長情……我在他身邊五百年,飲食起居,從無變化�!�

    “我還真看不出來。”項�?趺纯�,他都是個不甘寂寞喜歡到處浪的渣男,“沒辦法,只能使出我的殺手锏了�!�

    見她眼睛微微瞇起,白星現好奇:“什么殺手锏?”

    他們倆密語,路溪橋吭都不吭一聲。

    反正他們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他確定,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大事,一定有大事即將發(fā)生。

    果然發(fā)生了,只見走出佛窟之后,項�?蝗婚_劍匣,拔出天狂,快走幾步,越過陰長黎,再轉身揚劍倏地指向他!

    劍尖距離咽喉不足半寸,陰長黎被迫停下腳步,眸光略冷,望向她。

    項�?ぷ友酃緡伭讼�,在心里喊了一聲“陰長黎”,喝道:“憨批!”

    陰長黎眉峰一蹙,正不明所以,眼前的女孩兒突又收劍回鞘,悶著頭去他身后了。

    “以往我當面咒罵前輩,天狂都會興奮,這次完全沒反應。”項�?麑Π仔乾F說。

    “然而,也有可能是受天仁劍的影響。”白星現覺著這個試探不能作數。

    前方的陰長黎明白,他們是在試探自己。

    所以,他的本名叫做憨批?

    挺奇怪的名字。

    第18章

    危機(超大修�。�

    陰長黎從儲物鐲里取出一把藤椅,擱在佛窟外,躺上去曬太陽。

    漠北的日頭和民風一樣彪悍,唯有清晨不會灼傷人。

    陰長黎身體不適,像是久病初愈,也像剛從冬眠中蘇醒的冷血動物,徹骨的寒冷充斥著靈魂,迫切需要些溫暖。

    項海葵則和白星現、路溪橋蹲在陰涼處,繼續(xù)盯著他。

    等他曬完折返,三個蹲到腿麻的跟屁蟲相互攙扶著起身,繼續(xù)跟。

    “師兄早�!狈鹂邇鹊男『蜕袀兗娂妴柊玻謱⒑傻囊暰移去他們仨身上。

    陰長黎微微頷首,悶不吭聲著回到自己的房間。

    案臺后打坐一上午。

    吃兩口小和尚送來的齋飯。

    再睡個午覺。

    全程被圍觀,他始終淡定自若。

    *

    城主府內,項天晴練過劍,打過坐,種過草藥,還煉了一爐丹。

    睡一覺醒來,忽然覺得自己昨日好像有點過于偏激了。

    她陪伴在父親身邊幾十年,自小得到父親的疼愛,而小葵九歲便孤苦伶仃的,就算父親如今多偏著點她,給她寶劍,也是應該的。

    再說,小葵背井離鄉(xiāng)來此,凡事想和自己爭一爭,希望早日在銀沙站穩(wěn)腳跟,也可以理解。

    項天晴咬著紅唇思來想去,自己昨日對小葵說那樣的話,不知她心中怎樣想,若因此生了隔閡,父親出關后,豈不是教父親難做么。

    可讓她去道歉,心中憋著口氣,做不到。

    該如何緩和一下關系?

    倚著窗熬過晌午,她起身去找孟西樓:“昨日道辰大師和小葵妹妹生了誤會,被妹妹刺傷,城里城外都傳開了,不少人都在指責妹妹的不是。”

    孟西樓擱下手里的玉簡,望向她:“小葵不是留在佛窟照顧他了么?”

    “怕是不夠�!敝烂衔鳂亲畈幌矚g與人打交道,尤其不喜歡佛修,項天晴絞著手指,偷眼看他,“爹不在,你代表著爹,不如咱們去佛窟看望下大師?”

    孟西樓手指點著桌面,沉吟半響,點了點頭:“嗯,等太陽下山之后吧�!�

    項天晴松了口氣,笑靨如花:“就知道大師兄最好了�!�

    *

    佛窟內。

    “動作神態(tài)真是像極了陰前輩。”陰長黎睡午覺時,項�?е直壅舅劁佉粋�,“可是……”

    老板總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fā),不像現在,完全是個退休之后專注養(yǎng)生的老干部。

    白星現默默點頭。

    逃難多年,四面楚歌過,九死一生過,無論哪一種境遇下,也沒見叔叔顯露過疲乏之態(tài)。

    午覺睡到傍晚時分,陰長黎醒來了。

    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箓,從儲物鐲里自行飛了出來。

    這是道辰的東西。

    一張可遠距離交流的一次性對符。

    符箓對面的人在緊急聯絡他,陰長黎不知是誰,而且,解封這種對符似乎需要特定的法咒。

    路溪橋一眼認出:“我家的符!”

    陰長黎坐起身,順水推舟:“應該是找你的。”

    路溪橋掐訣解封那道符。

    符箓燃燒起來,傳出一個儒雅男聲:“大師,別來無恙�!�

    路溪橋用口型對項海葵道:“我爹!”

    項海葵點頭,是路家家主路正途,傳說中掌控中州三分資源的大財主。

    陰長黎:“是想問我解封蜃妖進展如何?”

    符箓對面:“此事不急,我收到銀沙城主項衡遞過來的消息,我那不成器的二兒子跑去了邊關,他大哥大姐已經動身前去銀沙了,但路途遙遠,即使最快的飛舟,也需十日,在這段期間,還希望大師多多照拂他一二。”

    言辭懇切,甚至有些伏低。

    路溪橋憤慨:“爹,至于嗎?我都六品了,難道不懂回家?您搞這么大動靜,回頭王都那些人又要嘲笑我沒斷奶了!”

    符箓對面顯然沒預料到兒子也在,沉默會兒,聲音瞬間從儒雅變成潑婦:“你個小王八蛋,整日里就知道給你老子找麻煩!”

    路溪橋撇嘴:“您真難伺候,我在家待著,您說看見我就煩,我出來干大事,您又說我是惹是生非�!�

    符箓對面:“你干大事?我看是大事干你吧!”

    路溪橋面上掛不住了:“您說話注意點,這還有別人呢�!�

    符箓對面以為他說的“別人”是道辰,沒往別處想,畢竟道辰不可能當著太多人對接符箓。

    他冷笑一聲,又問:“對了,你既身在銀沙,可知道有個從銀沙過來王都的少年人,叫‘景然’的,是什么來頭?”

    項�?驹谕敌�,聽到學長的名字,心頓時揪了起來。

    時間上,學長應該還沒有抵達王都。

    陰長黎見她忽然正色,站姿從原本的懶散倚墻,變?yōu)樯碜斯P挺,還仰起頭,望向半空中燃燒的符箓,目光帶著些忐忑和期盼。

    看來,是她的心上人。

    景然?

    陰長黎在心里默念了兩遍,并無印象,但記下了。

    路溪橋正要回不認識,一瞧項�?谋砬�,立馬改口:“那小哥怎么了?爹為何突然提起他?”

    符箓對面:“那少年人了不得,從銀沙來王都的路上,路過小風鎮(zhèn)……”

    換乘飛舟的間隙,他在鎮(zhèn)上河邊和一個老叟下棋。

    雖然輸了,卻被這老叟看中,將他收為弟子。

    這老叟,正是王都金靈學院劍道院的太上長老,荊問。

    項�?犞睦锏姆奂t泡泡咕嘟咕嘟的往上冒,這要隨便換個人,她都得翻個白眼噴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無非是個拿了男主劇本,頭頂男主光環(huán),開了掛的掛逼。

    可換成學長就不一樣了,貨真價實,憑實力。

    等一下。

    金靈劍道院那個掛名的太上長老,不就是稍后她爹入魔,被請來斬妖除魔的那位?

    荊問,當世三劍尊之一,項天晴未來的師父。

    項海葵的喜悅頓時大打折扣,萎了。

    卻聽符箓又道:“聽聞他無門第,王都各家已經做好拉攏結親的準備,不過看他的意思,他是項衡預定的女婿?”

    項海葵眨了眨眼睛,學長這是不想摻合是非,拿她當擋箭牌么?

    符箓燃燒完,聯系斷開,她還在想這件事兒。

    而符箓燃燒的味道,像極了鞭炮燃放過后的味道,陰長黎皺了皺鼻子。

    神識在儲物鐲里翻找片刻,找出一個浴桶。

    竹筒開蓋扔進去,就像自來水管道一樣,咕嘟嘟往桶里放水。

    “項姑娘�!标庨L黎伸出手撩了一下水,掌心逸散出內力,將水暖熱,“小僧準備沐浴,你也要一眨不眨的看著?”

    反正也沒見過老板洗澡,交給白星現盯著就好,項海葵原本是準備先出去的,可他最后一句話,聽著有些不忿挑釁的意味兒。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6節(jié)===

    她便踟躕著不動。

    不是自己的肉身,陰長黎渾不在意,當下拉開系帶,脫了僧袍,面無表情的將中衣也除去,赤著上半身。

    在他脫褲子之前,項�?樒航K究還是沒有這么厚,轉身出門。

    陰長黎入水之后,閉上眼睛,被水環(huán)繞的感覺,竟比曬太陽更溫暖。

    令他不自覺又回憶起墮入死亡之海后,那蓬將他托起來的海藻。

    項�?陂T口等候兩個時辰,等到天黑也沒見他出來,心道洗這么久,也不怕洗禿嚕皮兒了。

    閑著無聊,她順著甬道往外走,想去欣賞一下大漠的月光。

    此時,三只小怪物排著隊,蹦蹦跳跳來到佛窟外。

    剛要進入佛窟,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回去,在地上滾了幾圈。

    繼續(xù)跳,又被彈回去。

    入不了門。

    “這佛窟的念力好強�!甭逶菩吆土恍懈谌恍」治锷砗螅锌�。

    小怪物是冥界之物,懼怕佛光。

    別說小怪物進不去,他們兩個久居冥界,一時之間也無法靠近。

    “陰長黎絕對躲在這里�!绷恍新冻鲋驹诒氐玫男θ�。

    沙漠上斗毆的一行人都排查過了,只剩下幾人在佛窟里。

    而佛窟,是最適合陰長黎躲避追捕之地。

    “問題咱們進不去怎么辦?”洛云羞黛眉微蹙,“強行拆了吧?”

    “不可。”柳一行擺手,“切記著規(guī)矩,咱們出來辦事,不到萬不得已,不得給人界造成影響�!�

    洛云羞不以為意,心道:上了年紀真迂腐。

    柳一行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道:年輕果然不懂事。

    佛窟念力這般強悍,肯定是出自上界的佛修大佬,毀了這佛窟,等同毀他信仰,不找你拼命才怪。

    洛云羞:“那怎么辦?”

    “我正在想辦法�!绷恍谐烈髦�,“有了�!�

    他從地上抓了一把黃沙,隨后漂浮于半空,俯瞰下方。

    口中念念有詞過后,將黃沙一拋:“散!”

    黃沙化為金色的粉屑,紛紛揚揚籠罩了整個佛窟。

    佛窟仿佛從地表上消失,只余下內里人影,雖模糊,卻可以窺探清楚他們的動作。

    比如有個身背劍匣的清瘦少女,正孤身往外走。

    比如散落在角落的小和尚們,有人在念經,有人在偷吃雞腿。

    柳一行和洛云羞注意到的,自然是陰長黎的房間。

    兩個男人,在圍觀一個和尚洗澡?

    洛云羞抽抽嘴角:“應該就是這幾個了�!�

    柳一行點頭,倏然雙手結印,指尖飛出一道淡淡的旋渦,宛如水面波紋朝那個房間傳遞過去:“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他使用的是攝魂術,還是此術之大神通。

    每施展一次,便會耗損半數靈力。

    今日,即使陰長黎英雄末路,身為昔日同僚,柳一行曾見識過此人一劍斬殺三天將,憑一己之力令十萬追兵折戟沉沙的殺伐手段,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瞅一眼身邊的洛云羞,一副“對付一個將死之人,你至于出大神通嗎”的表情。

    他無奈嘆息,女人啊,無論你同她叨叨多少遍對手有多兇殘狠辣,她關注的,永遠是對手的臉。

    佛窟房間里,空氣一剎被抽空似的。

    路溪橋最先感覺到胸口憋悶,喘不上來,仿佛困到極點,有個充滿的誘惑的聲音在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立馬答:路溪橋。

    接著是白星現。

    等輪到陰長黎時,他明知不對,但剛剛奪舍神魂無法抵抗,也答了。

    答完之后,洛云羞納悶的很:“不是說這和尚叫道辰嗎?”

    “憨批”是個什么鬼名字?

    柳一行同樣一頭霧水,收回法術:“管他真名是哪個,反正不是咱們要抓的人�!�

    那么,就只剩下一個了。

    兩人齊齊看向即將走出佛窟的項�?�。

    項�?蛑纷叱龇鹂�,剛伸個懶腰,身后天狂瘋狂撞擊劍匣。

    這是危險示警。

    背靠佛窟,三面荒蕪,若有敵人在附近,憑她的追風觀氣術,不該察覺不出。

    但天狂不會出錯,項�?裆幻C,開匣拔劍,手臂一揚,劍尖在面前拉出一道光�。骸罢l!”

    劍光照耀下,三只小怪物驟然現了形。

    不知是些什么玩意兒,竟一直圍著自己打轉,還口水橫飛,項海葵吃了一驚。

    “滾!”項�?麉柡纫宦�,揮劍驅趕它們。

    它們似乎十分畏懼天狂劍氣,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得空便想要攻擊她。

    “再不滾,別怪我辣手無情了��!”這些怪物身形矯健,還像一團棉花砍上去會反彈。

    而且,項�?[隱發(fā)現它們想吃的不是自己,是腰后罐子里的小黑蛇,便不留背影給它們,將背部挨著墻壁,保護住小黑蛇。

    “是他!”見到這一幕時,洛云羞難掩心中愉悅,落地現了形,“前輩,別來無恙�!�

    項�?隍屭s小怪物,抬頭瞧見洛云羞,心頭再是一個咯噔。

    她先前在疾風谷打鬣狗之時,見過這個女人,知道她的身份,是追殺老板的一位冥界高官。

    不過,這女人在喊誰前輩?

    洛云羞嬌滴滴的朝她福了福身,眼波流轉,眉目含情:“短短時日不見,您怎就換了個女劍修的殼子?奴家以為,這殼子可萬萬配不上您的天姿國色�!�

    項�?行┝�,天狂劍意開始慢慢上漲。

    揮出一劍,將小怪物掃退,看傻逼一樣看著她:“這位大姐,您一個人咿咿呀呀在這唱戲呢?”

    第19章

    解圍

    相較上次在疾風谷被陰長黎連番奚落,洛云羞的抵抗力顯然提升了,長袖掩唇,嫵媚一笑:“前輩真是風趣幽默。”

    柳一行真是服了這個花癡,自半空落下,他現出身形,朝項�?⑿笆郑骸伴L黎兄,千載未見,別來無恙。”

    長發(fā)飄飄,峨冠博帶,頗有幾分仙人之姿。

    項海葵不認識此人,但天狂震顫頻率加快,說明他比洛云羞修為更高。

    不可能是冥王,那便也是彼岸城十二宮主之一,老板曾經的同僚。

    可誰來和她解釋一下,他倆為何會將她認錯成老板?

    項�?谌藛柼柲槪骸澳銈兊降自谡f什么?”

    “長黎兄,你今日是逃不過了�!绷恍兄钢侨粐椇?蜣D的小怪物。

    “這便是上次奴家說的,君上耗費千年,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武器。”這話說出口時,洛云羞其實有點兒丟臉。

    柳一行:“即使你舍棄肉身,奪舍這個小女修,一樣可以追蹤到你�!�

    洛云羞:“奴家勸您還是自行脫離肉身,隨我們回彼岸城吧。否則,讓它們將您吸入腹中,未免折辱了您�!�

    她是真心實意的勸。

    陰長黎雖曾羞辱她,還兜臉踹她一腳,可被強者前輩欺負,不算什么。

    惱過之后,反還生出幾分敬仰之心。

    噫,想到如此美好的前輩,要被眼前流著哈喇子的丑八怪吸食魂魄,她就犯惡心。

    項�?犞麄z一唱一和,三只小怪物又一直想攻擊她背后的罐子,心底突然生出一個恐怖的想法。

    罐子里的小黑蛇……

    道辰想以小黑蛇喂食蜃妖……

    道辰被刺傷之后驚恐著跑了……

    小黑蛇自我冰封……

    道辰回來后,疑似被老板的分身奪舍……

    媽呀!項�?拷Y舌過后,雙腿發(fā)軟,差點兒順著墻癱倒在地上。

    奪舍道辰的并不是老板的分身,是老板本佬!

    原來老板是條黑蛇妖。

    而她干什么了?

    她將重傷瀕死的老板刮去鱗片,拿鹽巴腌了,還給一菜刀咔擦成了兩截!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項�?阋懒耍�

    她一慫,原本燈管一樣閃著熒光的天狂劍像是被切斷供電,陷入死寂,成為一掛咸魚。

    不得劍光照耀,眼前仿佛蒙上一層黑布,項�?撇灰娔侨恍」治锪恕�

    ===穿越修仙的爹回來接我了

    第27節(jié)===

    這可不行,項海葵冒出一身冷汗,聽他們的意思,小怪物會吸食魂魄。

    自己小命危險,而他們發(fā)現不對,定將小黑蛇拿走,再瞄準真正的老板。

    現在必須狂起來,問題是怎么狂?

    “對,沒錯,本座哪怕換了個殼子,一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陰長黎!”她氣壯山河,一口認了。

    嗡……

    天狂劍驟然恢復光芒,且光焰更盛。

    項�?骸�

    和兩位冥界大佬對嗆,狂意上升的速度都是有條不紊的。

    一提到老板,進度條便蹭蹭直線上漲。

    陰長黎牌極速充電寶,當真是誰用誰知道,一用忘不掉。

    劍光暴漲之下,快要撲上來的小怪物被震飛出去。

    項海葵瞧見其中一只,被劍氣沖擊至佛窟入口處,二次被彈飛。

    哦!怪不得一直等到她走出門才被圍困,原來這些冥界之物懼怕佛光念力,無法進入佛窟啊。

    項�?嚯x大門很近,當然要不失時機的沖進佛窟里去。

    其實柳一行和洛云羞隨便一個出手,都能攔住她,可兩人誰也不動。

    先前項�?怀姓J時,柳一行認為她在演戲,現在認了之后,他反而不太相信,開什么玩笑,這毛毛躁躁的樣子,哪有一丁點兒長黎君的影子。

    洛云羞則是被天狂劍給吸引了目光:“我想起來了,這女修我先前見過……”

    她講了講。

    柳一行的疑慮打消了。

    鐵證如山,原來陰長黎一早就給自己培養(yǎng)了一副肉身,做足奪舍的準備。

    如今這幅形態(tài),是在誤導自己。

    “長黎兄,你躲起來沒有用。”柳一行不慌不忙,攏著手笑道,“我們不過是暫時不適應佛光,待過上兩日,適應之后,便無所畏懼�!�

    項�?談θ胂�,悶頭疾行。

    她要速速趕回房間。

    在外揮劍許久,天寶可以感應到,卻不見白星現,肯定是出事兒了。

    推門望過去,陰長黎仍在水里泡著,緊闔雙目像是睡著了。

    路溪橋和白星現則雙雙倒在地上。

    “小白?!”禪房面積狹小,白星現堵住了門,被項�?麖拈T縫踢了一腳。

    驚動之下,陰長黎率先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瞳孔便是一縮,轉眸望向佛窟入口的位置。

    白星現痛苦著呻吟一聲,雙手抱頭慢慢蘇醒過來。

    攝魂術本就損傷意識,何況是耗去柳一行半數靈力的大神通。

    “怎么了?”他嘗試站起身,前后幾個趔趄,“路公子?”

    路溪橋鼻血橫流,毫無意識,死豬一般。

    “先別管他了�!表椇?麢z查了下路溪橋,并無大礙,便將他拽去墻角。

    隨后,才敢看向陰長黎,“前輩,您是不是奪舍之后,失、失憶了�。俊�

    陰長黎胸口以上都是赤著的,蒸汽將他籠罩的朦朦朧朧�?身椇?劬锔救莶幌逻@些,她心里現在有個復讀機,一直在重復著“我要死了”。

    陰長黎透過水汽看向她,目光捉摸不定。

    “彼岸城來了倆大佬,帶著三只小怪物正在佛窟外堵您呢。”項�?麖那岸疾虏怀鏊睦锵胧裁矗F在更別提了,硬著頭皮描述了下追兵的模樣。

    白星現的腦子渾渾噩噩,等清醒過來,回應道:“從前聽叔叔提過,那是御魂宮宮主柳一行,天資一般,全靠命長熬到今日地位�!�

    哪怕再一般,以項�?F在的修為,也不可能打的過:“萬幸的是他倆腦子不太好使,將我當成了前輩�!�

    她粗粗解釋一下前因后果,當然沒提自己腌蛇斬蛇的事兒。

    聽她解釋完,白星現迷怔片刻,腦海里一剎炸起煙花。

    叔叔的本體是蛇?

    他先前居然攛掇著想將叔叔吃掉?!

    項海葵給他一個眼神:你也要死了。

    陰長黎觀他二人神態(tài):有隱瞞,有古怪。

    “叔叔?您不記得我了?”白星現將恐慌先壓下,疾步走去浴桶旁邊,急迫道,“我是小白呀!”

    說完,還呲了呲大金牙,“天寶劍,我十歲那年,您親手拔了我的牙,給我扎進去的啊。”

    “前輩,您的小黑球宮殿呢?”項�?此@幅模樣,估計也沒剩下幾分修為了,若小黑球在,她出去吸引一下火力,白星現帶他離開就是。

    很顯然,陰長黎想不起什么天寶劍、小黑球宮殿。

    他眼眸中充斥著疑惑、思慮、迷茫。

    可能還夾雜著一絲恐慌。

    項�?埔娝敬钤谠⊥吧系氖郑丝套ゾo了浴桶邊沿,像是沉船于大海之后,抓緊一塊兒求生浮木一般。

    “你的意思是,我從前任職冥界,后盜寶叛逃,被各方追殺……”斟酌過后,陰長黎終于開了口,“以及,本體是條蛇?”

    項海葵一拍腦袋,急傻了,給他摸摸那條小黑蛇,他應該可以分辨。

    忙將掛在后腰的罐子取下來,可罐子外還套著一個扎緊了的袋子,是路溪橋的法寶袋。

    這……

    項海葵彎腰去拍路溪橋的臉:“醒醒,快醒醒!”

    除了拍出更多鼻血之外,完全沒反應。

    陰長黎原本信了半數,鼓足勇氣,朝著他們的方向邁出一步,見狀,又將試探的小腳腳縮了回去。

    “算了,先想怎么辦吧�!表椇?ズ桶仔乾F商量,“不知他們適應佛光,需要適應多久?”

    “其實有個辦法�!卑仔乾F畢竟擁有五百年豐富的逃亡經驗,“你央個小和尚,回城主府報個信,讓項天晴過來接你回去。等進了城,你始終待在人多的地方,他們就不敢輕易動手�!�

    項�?骸霸趺凑f?”

    白星現:“上界不能來凡人界,冥界同樣不能破壞凡人界秩序,甚至連接觸都最好避免。若違反,乃是大罪過。”

    尤其項天晴,她是上界轉世渡劫之人,神魂光芒與凡人是不同的。且還出身一個戰(zhàn)功彪炳的世家大族,有家族神器護持神魂,柳一行肯定看的出,更不會輕易擾亂她的成長軌跡。

    項海葵連連點頭,正準備照著做,誰知說曹操曹操到,窟外響起項天晴的聲音:“道辰大師?小葵?”

    項海葵蹙了下眉,重新出去,隔著長長甬道,瞧見項天晴站在佛窟門口,身后還跟著孟西樓和無眠。

    無眠抱著手臂,滿臉不情愿,一看就是被強行拉來的。

    孟西樓則負手而立,一貫的面無表情。

    這是干嘛來了?

    臨到門口,項�?_步放緩。

    出門那一瞬,她驟然拔劍。

    “你干什么!”

    項天晴站的最前,被嚇的花容失色,無眠沖上來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前。

    孟西樓沒有動作,眼睛微微一瞇,眼底彌漫出殺機。

    “我的劍感應到了殺氣,自己出來的�!表椇?麑⑻炜袷栈厝�,搪塞過去。

    那些小怪物不見了,柳一行和洛云羞也藏起來了。

    白星現說的沒錯。

    孟西樓微怔,將殺機隱下。

    無眠惱火:“殺氣?小爺看你就是小心眼,昨天小爺打了你,你心中不滿!”

    誰打誰��?項海葵心里吐槽一句,懶得跟他爭:“大師兄,三師兄,姐,你們怎么來了?”

    項天晴撫了撫胸口,礙著昨日的不歡而散,依舊板著臉:“你傷了大師這事兒,已經傳開了,我們當然要來探望下,給大家個交代�!�

    項海葵由衷:“來的真是時候�!�

    白星現走出來:“大師說天色已晚,他身體不適,需要早些休息,諸位的好意,心領�!�

    孟西樓正好懶得入內:“那孟某改日再來拜訪�!�

    項�?凑沼媱�,跟著他們走。

    項天晴卻將她攔下了:“你干什么?”

    項�?骸爱斎皇腔馗锶�。”

    項天晴教訓道:“你昨日不是自告奮勇說要留下照顧大師?照顧一日便走,讓旁人怎么說?你可知,此事不妥善處理好,會給爹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懂醫(yī)術,留下來也沒用�!表椇?麛偸�,她現在必須走,才能將追兵引開,為老板爭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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