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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宋英芝茫然道:“這也是梅梅留給我的?她現(xiàn)在喜歡用圓珠筆,我總說她,讓她換鋼筆,已經很舊沒用過鉛筆了�!�

    “里面有信封,先看信。”

    宋英芝拆開信封,“四人舉木,新月三星照枝頭�!�

    “四人舉木好理解,是杰,”穆昔在筆記本上試著寫出來,“至于后半句,新月、三星、枝頭……采?杰采?”

    應時安道:“是家酒店,但不在黃巖區(qū)�!�

    穆昔詫異道:“一下子跑這么遠?不過你不是剛調到余水市,這么了解酒店?”

    她懷疑她的備胎在外面養(yǎng)了其他備胎。

    “熟悉地圖是基本,正因為剛調過來,所以才要盡快上手,現(xiàn)在過去?”

    穆昔倒吸一口冷氣,竟然真有人去背城市地圖?!

    *

    去杰采酒店的路上,宋英芝緊張到無法張開自己的手。

    她嚴肅地看向車窗外,眼中的慌張卻表明一切。

    相比之下,穆昔卻很輕松,甚至和應時安討論杰采酒店的價格。

    許莊被迫和他們同去,見穆昔還能笑出來,不滿道:“我女兒失蹤,你還有心情說笑?你領導是誰,旁邊這位?”

    他很不爽!

    穆昔笑著回頭,“剛剛為何不把你妻子一起帶著,人多力量大,方便找人嘛。她善良好相處,一定愿意幫忙�!�

    許莊:“……”

    寧美美不肯跟他走。

    不僅不肯走,還和他攤牌了,說以為他教學生,平時大手大腳的花錢,家里應該挺有錢。

    結婚看到存折后才發(fā)現(xiàn)許莊的經濟實力和她想象中差距太大,寧美美決定和體育老師一起離開,許莊即將喜提二次離婚。

    穆昔居然還提!

    他要告到中央!告!到!中!央!

    許莊的大臉擰在一起,快哭了,“你故意……”

    “夠了!”一貫好脾氣的宋英芝竟然發(fā)了火,“我找你的時候,你和我說什么?紅梅沒丟,紅梅大了,你管過女兒嗎?!穆警官一直陪我找孩子,當時你在哪?!你不要再嘰嘰歪歪,這次找到梅梅,她必須跟我走!”

    許莊:“……”

    同一天丟掉兩個妻子、兩個孩子成就get。

    許莊像受氣小媳婦似的,靠著車窗不說話。

    應時安看了一眼穆昔。

    雖然穆昔看起來不像好人,但如果真是情況緊急,她不會如此。

    杰采酒店正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

    二十分鐘后,轎車在杰采酒店前停下。

    杰采酒店更接近市中心繁華地段,酒店建得頗為大氣,住宿價格也不低。

    宋英芝從未來過杰采酒店,她茫然地看著酒店招牌,低聲道:“梅梅會來這種地方?”

    穆昔笑道:“走吧,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杰采酒店是高檔型酒店,穆昔進門后先表明身份,再詢問許紅梅的去向。

    前臺說:“她在503室等宋英芝小姐�!�

    說完便給穆昔指樓梯的方向。

    宋英芝已經完全依賴穆昔,她不安地拉著穆昔的胳膊,追問道:“梅梅說在等我?她該不會真的做出什么傻事,想讓我們來給她收尸……”

    宋英芝腦中已有可怕的畫面。

    許紅梅或許會服毒自盡,面目猙獰地躺在床上。

    或許會割腕,高檔酒店有單獨的洗手間和浴缸,電視上有過類似的情節(jié)。

    或許還會……

    穆昔拽著宋英芝往前走,“咱們去503看看,一切都明白了�!�

    許莊不滿地嘀咕道:“什么警察,根本一點兒都不擔心我家紅梅的安危。”

    應時安走在許莊身側,聞言冷眸轉去,“許先生甚至沒注意到許紅梅失蹤,您這個做父親的,似乎也不太關心女兒的安危�!�

    實話最傷人,許莊惱羞成怒,“你敢……”

    應時安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他說道:“一會兒找到許紅梅,你和那位體育老師需要和我回派出所做筆錄�!�

    “為什么?!”

    “打架斗毆,襲警,”應時安說,“沒看到穆警官額頭上的傷?”

    許莊:“?!”

    一瞬間背負好幾項罪名。

    許莊干笑著哀求道:“這就不用了吧?我們只是過過招而已,可沒有真想打架,這事能不能不說出去?如果傳出去,我這臉還往哪兒放?”

    應時安淡聲問道:“哪件事?捉奸在床又打架的事?”

    許莊:“……”

    應時安說:“我需要考慮考慮,才知道該怎么處理你因妻子出軌,捉奸在床后與奸夫打架斗毆這件事�!�

    許莊:“……”

    “有關你和奸夫……”

    “我錯了!”許莊雙頰粉紅,聲音帶哭腔,“饒了我吧,我絕對錯了,都是我的錯!”

    應時安氣質清韻如松,溫和笑道:“你明白就好。”

    許莊:“……”

    這倆警察好像不像好人。

    穆昔很快找到503.

    她特意側身讓開,對宋英芝說道:“你敲門就好。”

    宋英芝的手在輕輕發(fā)抖。

    若開門后看到她腦海中的那一幕,她可能真的會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宋英芝的手放在門上,哀求地看向穆昔。

    現(xiàn)在的她,能依賴的似乎只有穆昔。

    穆昔朝她溫柔地笑笑。

    宋英芝似乎得到某種力量,輕輕扣響房門。

    穆昔聽到里面?zhèn)鱽砘艔埖啬_步聲,接著有人打開房門,將門開到最大。

    她人躲在門后,宋英芝的角度看不見。

    宋英芝沖入房間,“梅梅,你在嗎?”

    話音剛落,婚禮中常見的禮花筒的聲音響起,彩帶漫天,晃晃悠悠落得宋英芝肩上。

    大床中央擺著一個三層奶油蛋糕,蛋糕周圍擺了一圈康乃馨,墻上則貼著結婚時才會用到的彩帶。

    兩個與宋英芝年紀相仿狀態(tài)卻完全不同的女人走出來。

    “英芝!生日快樂!”

    她們二人一個穿緊身包臀裙,另一個是職業(yè)裝,長發(fā)飄逸,畫了全妝。

    她們打著節(jié)拍走到宋英芝身邊,口中唱著生日歌。

    穆昔掃了房間一眼,悄悄退后,把主場讓給宋英芝,接著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空無一人,穆昔笑容凝固。

    劉佳和楊雨把宋英芝夾在中間,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忘了我們啦?說好畢業(yè)之后一起奮斗,結果就你悄悄結了婚,這么多年都不聯(lián)系我們,有把我們當朋友嗎?”

    宋英芝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既感動又羞愧,當初她們說好一起在余水市打拼,可沒過多久宋英芝便遇到許莊。

    他們是自由戀愛,很快結婚生子,為了照顧家庭,宋英芝犧牲自己放棄工作。

    結婚后前兩年,她與劉佳、楊雨偶爾還會聯(lián)系,當時余水市正在發(fā)展的重要關頭,市內多了許多娛樂場所,劉佳與楊雨追求時髦,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而宋英芝為了方便照顧孩子,買的都是寬大耐臟的衣服。

    她甚至不會化妝,早先學過一些,懷孕時不敢用化妝品,后來就完全忘記了。

    宋英芝覺得自己和她們的差距越來越大,后來她們再邀請她,她也不愿意出去。

    時間長了,就斷了聯(lián)系。

    宋英芝努力擦去眼淚,“我只是、我只是沒臉見你們。”

    “開什么玩笑,你上學的時候成績可一直比我們好,在學校很受歡迎呢,你忘了?”劉佳看向呆站著的許莊,嫌棄道,“結果卻嫁了那么個東西�!�

    許莊:“……”

    他很生氣,但他不敢亂來。

    應時安就在一米之外,他怕應時安再提到……他就不想活了。

    楊雨也說:“你是有了老公孩子就忘了朋友,還好梅梅是個好孩子,惦記著你過生日,我們剛好遇到,梅梅說你最近狀態(tài)不好,我們就想著一起給你個驚喜。你看到我的鉛筆了嗎?是被你家的小狗咬的哦,記得賠錢�!�

    “她就想嚇唬你!還是我好吧,記得你喜歡吃桃酥。你放心,我沒那么小氣,我還給你準備了其他生日禮物哦!聽梅梅說你離婚了,恭喜你脫離丑男!今天我?guī)闳コɡ璒K!”

    宋英芝這才明白,原來這是女兒和兩個朋友一起給她準備得生日驚喜,難怪穆昔后來已經完全不緊張,甚至還能笑著和她說話。

    猜字謎也的確是孩子會做的事情,這些都是她曾經喜歡或者經歷過的,可她完全不記得。

    她的記憶中,只有她失敗的一生。

    這一瞬間,宋英芝徹底釋然。

    與其苛待自己,不如針對他人。

    許莊婚內出軌,連財產都不愿與她均分,她為何要認為是自己的錯?

    她最大的錯就是沒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沒能真正關心梅梅。

    三人手拉著手坐在床邊聊天。

    多年未見,她們有太多話要說。

    這時,穆昔和應時安嚴肅地走過來。

    穆昔問道:“你們見到許紅梅了嗎?”

    “對啊,紅梅怎么沒過來?”楊雨笑道,“我們說好今天一起在酒店等,她一直沒過來,是還在家里?”

    宋英芝神色驟變,“你們沒見到紅梅?!”

    “這些都是昨天布置的,蛋糕是我今天買了拿過來……出什么事了嗎?”

    許紅梅真的失蹤了!

    穆昔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可能。

    回家的那條路!

    許紅梅今天還要給宋英芝過生日,不會鬧失蹤。

    她昨晚就沒回家,只能是在路上出問題。

    因為宋英芝收到的信封,他們的注意力停留在字謎上,一直沒有去查那條路。

    穆昔拉著應時安就跑。

    *

    派出所到許莊家不算太遠,徒步即可。

    昨夜許紅梅離開時,時間已經不早,其中有沒有路燈的路段,還是很危險的。

    穆昔與應時安先回到派出所。

    正巧林書琰與師父鄒念文剛出警回來,看到穆昔后詫異道:“你怎么才回來?安哥一直在找你�!�

    林書琰一頓,看向應時安。

    竟然還與應時安待在一起,林書琰有些羨慕。

    聽說應時安有很多破案的小技巧,林書琰也想學。

    林書琰眼巴巴地看著應時安,目光中帶著一絲渴求。

    然而應時安的反應格外冷漠。

    林書琰:哭,受傷。

    穆昔解釋一番。

    林書琰道:“我現(xiàn)在沒事,我一起去找�!�

    應時安蹙了下眉,很快舒展。

    他的變化卻逃不過鄒念文的眼睛。

    派出所治安民警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作為唯一額女性前輩,鄒念文的本事可不是虛的。

    她眼一瞇,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興奮地看著三人。

    有瓜,一定有瓜!

    林書琰看向師父時,本想向師父尋求幫助,卻發(fā)現(xiàn)鄒念文眼底在暗搓搓地冒興奮泡泡。

    林書琰:“……”

    有時候真覺得師父不是好人。

    不對,派出所好像沒幾個好人。

    鄒念文道:“去,咱們得去幫忙,十三歲的孩子一夜未歸很危險,打起精神去找。這條路的商戶都要去問,尤其是營業(yè)時間晚的,那邊那位……你好像是應時安?”

    應時安客氣道:“你好�!�

    鄒念文在心中“哇”了一聲,她的乖徒弟竟然和應時安是情敵?!

    不錯不錯,今天練手的對象級別高,明天就能成功搶到媳婦!

    鄒念文的雜念沒持續(xù)多久,她偷偷笑了幾聲,然后大手一揮,去找人。

    穆昔幾人一聲不響地看著自以為笑容隱秘,卻完全被看透的鄒念文。

    穆昔糾結良久,拍著林書琰的肩膀勸道:“老林,也別太和你師父學,容易挨打。”

    林書琰也是這么想的。

    找人的方法,倒與鄒念文說的一致。

    鄒念文工作時勁頭很足,該笑時笑,該工作了,一點兒都不馬虎,她雷厲風行,速度比穆昔幾人都要快。

    很快,鄒念文找到線索。

    “昨晚有個小姑娘在那家裁縫鋪前摔倒,被送到醫(yī)院了,聽說撞到頭,但是不嚴重,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找到家人�!�

    穆昔幾人立刻趕往醫(yī)院。

    受傷的小姑娘就是許紅梅,她不慎摔在凸起的尖銳石頭上,后腦縫了好幾針。

    縫過針后,許紅梅開始發(fā)燒,一直在醫(yī)院休息。

    一位好心的阿姨替許紅梅支付醫(yī)藥費,醫(yī)院也是馬虎,竟以為阿姨就是許紅梅的親人,這才沒報案。

    宋英芝接到消息后趕到醫(yī)院,母女終于團聚。

    宋英芝抱著許紅梅大哭一場。

    許紅梅燒了一整日,茫然地看著痛哭的母親。

    宋英芝哭夠了,才放開許紅梅,祈求道:“你就跟我走吧,行嗎?你就這么喜歡你爸?”

    “我……”許紅梅欲言又止,她低下頭開始玩手指。

    宋英芝問:“你不想和爸爸分開?但他已經有家庭了,而且他的家庭可能又多了一個家庭,關系太亂。”

    許莊:“�。 �

    許紅梅小聲道:“可你說過,是我害得你無法脫身……”

    宋英芝怔住。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但她知道,在許莊和他的父母一次次攻擊她時,她偶爾會把情緒發(fā)泄在許紅梅身上。她以為只是抱怨幾句,卻不想許紅梅卻記在心里。

    她以為是她的存在,才害了宋英芝……

    宋英芝再次大哭起來。

    離開醫(yī)院,穆昔的心情有些沉重。

    林書琰寬慰道:“好在許紅梅傷勢不重,退燒后就可以出院,她答應跟許紅梅回家,許莊也同意出贍養(yǎng)費,是個好結局�!�

    穆昔傷感地搖著頭,“看,結婚對女性來說多可怕�!�

    林書琰:“……”

    在傷心這件事嗎?

    鄒念文像遇到知己,挽起穆昔的胳膊不肯松,“說得對,說得對!小穆,你整理一下女人不該結婚的理由,然后給我�!�

    穆昔的傷感一掃而空,“好呀好呀,不過要這個做什么?”

    “給我媽看!她再催婚,我就貼家里!”

    “好!我回家就寫!除非遇到一個各方各面都合拍的人,不然絕不結婚!”

    應時安想,他的結婚證應該沒過期才是。

    應時安將幾人送到派出所。

    安良軍已經得到消息,就在派出所門口堵人,“我讓你去送文件,文件呢??!”

    穆昔的笑容慢慢凝固。

    文件還在應時安車上。

    它轉了一圈,又回到派出所了。

    ……

    穆昔躲到應時安身后,“師父,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份文件它就屬于咱們派出所?”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今天非得教訓你!”

    “�。�!”

    當晚,穆昔還得知另一“好”消息。

    社區(qū)小警察李大爺因指責一女子穿著暴露,有傷風化,被該女子的丈夫暴揍進醫(yī)院。

    該男子的手法十分巧妙,李大爺沒受多嚴重的傷,但估計短時間內,不敢再隨便出警了。

    *

    田玉琴已經在準備周日壽宴需要的食材,穆子明與穆棋蹲在廚房打下手。

    穆昔回家后,想去廚房幫忙,田玉琴卻揚著鍋鏟問道:“你和小秋商量好時間沒?”

    穆昔相信,如果她告訴田玉琴真相,田玉琴炒菜的鍋鏟就會用來炒她。

    “我……再和他確定確定時間,不過人家不在余水市,可能沒時間�!�

    “是嗎?”田玉琴嘀咕道,“我怎么聽說他已經調回來了?話說回來,他倆為啥還不住在一起?”

    穆昔已經溜走,沒聽到田玉琴的話。

    穆棋道:“這還看不明白?姐和姐夫就不是真結婚,他們就是看應爺爺不行了,所以讓老人家開心開心,結果應爺爺又好了!我都看得出來,我姐根本就不喜歡姐夫!”

    “別亂說,”田玉琴斥責道,“小秋這孩子不錯,你姐跟他我放心。我看這事就和你有關系�!�

    穆棋:“??,和我有啥關系?”

    “你這個做弟弟的,就不能撮合撮合他倆?”

    穆棋:“……”

    他起身在廚房轉悠,“媽,咱家有沒有放在爐子上的大鐵鍋,能炒好幾個人的量的那種�!�

    “找它干啥?”

    “背�。∪揖臀夷鼙�!”

    “……”

    穆昔回到二樓小房間,抱著碎花棉被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突然有了丈夫,突然又要見面,突然又……

    穆昔接受不來。

    糾結近十五分鐘后,穆昔才拿出小靈通,小心翼翼撥通應小秋的電話。

    上次她給應小秋打電話說明關系時,對方的反應有些冷漠,這也是穆昔不想再打電話的原因之一。

    五六秒后,話筒被接起,清潤的男聲傳來,“穆昔?”

    “是我,”穆昔緊張道,“那個……周日我奶奶過生日,你來嗎?”

    穆昔聽到對方疑惑的聲音,“我?方便?”

    穆昔:“?”

    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當然方便,主要是我媽這邊可能瞞不住了,需要你來解決一下�!�

    對方很快給出答案,“明白,幾點�!�

    “我們先在外面見面,再一起去我家?”

    “好的�!�

    應時安掛斷電話,看向沙發(fā)對面壞笑的應老爺子。

    應老爺子病重時,醫(yī)生斷言他已活不過三個月,結果現(xiàn)在還好端端坐在這里,且身體越來越好。

    但他還能堅持多久,誰都不知道,或許是明年,或許是明天。

    應時安調到余水市,正是為了陪爺爺。

    在余水市,應家擁有一幢獨立的別墅,余水剛流行建別墅時應老爺子就買下了。

    他的兒女分布在各個領域,不愁沒錢花。

    應老爺子現(xiàn)在無法自己走路,依賴輪椅,應時安還給準備了拐杖。

    拐杖成為他的武器。

    應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應時安的腿,“你看看,人家小昔這不是邀請你了?你啊,抓緊落實房子問題,再敢賴在家里,我就打斷你的腿。”

    應時安牽牽唇,嘴角又很快落下。

    穆昔邀請他后,還會再邀請她的男朋友嗎?

    理論上沒人會這么做。

    但如果是穆昔……

    應時安深表懷疑。

    *

    穆昔周日休班。

    老太太過生日是大事,穆家人跑前跑后一早上,就為讓畢淑蘭過一個舒心的生日。

    然而畢淑蘭的內心只惦記一件事:今天沒偷到大白狗奶糖。

    穆子明擔心她血糖高,不讓她多吃。

    開玩笑,她都這把年紀了,還不讓放縱!

    穆昔也在忙,她忙著收拾房間。

    應小秋來家里后勢必會上樓,她不是勤快的人,疊被子的頻率都不高。

    以前房間是她一個人的,沒人會進來,也就算了,現(xiàn)在不能給穆家丟人。

    以上是沒太有家庭集體榮譽感的穆昔所想。

    她和應小秋約好早上十點在廣場見面,再一起回穆家。

    穆昔素著臉,隨便找了件T恤和牛仔褲,穿上就往外跑。

    田玉琴舉著鍋鏟從廚房追出來,“好好打扮打扮,你和小秋都多久沒見了?!”

    穆昔捂住耳朵瘋跑出去。

    聽不到聽不到,絕對聽不到。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穆昔提前半個小時抵達廣場。

    即將要見到現(xiàn)任老公,穆昔很緊張。

    無緣無故背上婚約,當真是悲慘。

    穆昔圍著廣場上的電燈轉圈。

    即將轉暈時,她聽到嫌棄的聲音,“你在玩貪吃蛇?自己的頭吃自己的尾巴?”

    是謝漣。

    正好穆昔緊張,謝漣來了,能讓她轉換心情。

    穆昔綻放出夸張的溫柔笑容,“原來是二百五兄!二百五兄……”

    穆昔看到謝漣身邊的女子。

    女孩的年紀與他們相仿,溫婉可人。

    “別叫我二百五!你考的還沒我好,我查了,你是二百五十三!”

    穆昔道:“你可以叫我二百五十三啊,我還叫你二百五,多公平�!�

    謝漣:“……”

    這可一點兒都不公平。

    穆昔看向女孩,“這位是?”

    謝漣昂首挺胸,“是我女朋友!”

    “哇,你的眼光真好!”

    “哼,那當然�!�

    穆昔又對女孩說,“美女,你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嗎?我是民警,有事可以找我�!�

    謝漣:“……”

    “穆昔!你是不是找事?你和周謹是什么關系,這么向著他?!”

    穆昔幫周謹說話,林書琰幫周謹說話,就連唐英武都幫周謹說話!

    他呢?回到隊里,只能寫檢討書,寫得手都快斷了!

    穆昔笑道:“二百五兄看來沒受到教訓呀,還在亂說話?要是讓你們隊長知道……”

    穆昔的目光越過謝漣,驚奇道:“咦,你們隊長來了�!�

    身穿白襯衫的的應時安停好車,向穆昔幾人走來。

    他似乎特別打扮過,發(fā)型和平時不太一樣,精神挺拔。

    謝漣的唇瞬間失去血色。

    他哆哆嗦嗦地看向應時安,熬夜寫檢討的恐懼再一次襲來。

    穆昔看向謝漣,“你剛剛說我和周謹怎么樣了?我倆有特殊關系?”

    “沒,沒!”謝漣慌張道,“我記得你有男朋友?男朋友是誰來著?你們隊里的林書琰?那個,我祝你和林書琰早生貴子,百年好合,你能不能別和隊長說?!!”

    應時安恰好走到謝漣身后。

    第020章

    第

    20

    章

    今天在街上遇到應時安,

    就相當于假期街頭遇領導,穆昔的站姿都更加挺拔。

    穆昔精神抖擻地問道:“謝漣同志,你剛剛造謠我和周謹同志的事,

    我可以當做沒聽見。”

    謝漣松口氣。

    放松的同時心中也有懷疑,穆昔竟然不叫他二百五?

    一時間竟有些懷念他們曾經打打鬧鬧的日子……

    謝漣面帶微笑,目光不經意間流轉,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英俊的臉龐,完美的輪廓,

    清風明月般的氣質……

    惡鬼來了�。�

    “應隊!應隊你,你怎么來,你看你來了也不說一聲!”謝漣尷尬得手忙腳亂,直接把手放進身邊女孩的口袋里,“你看你,早說過來,我好好招待你嘛!”

    應時安看了一眼廣場,

    “這是你家?”

    謝漣:“……”

    他害怕自己又喜提幾千字的檢討,

    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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