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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宋英芝不知為何趴在人行道上,她的拖鞋徹底斷裂,光腳走了數(shù)十米,腳心都是石子,還扎進去一塊碎玻璃,鮮血正慢慢從傷口中溢出來。

    她身上的衣服仍舊是昨天那一身,不知為何顯得比昨日更加破舊。

    穆昔想把宋英芝扶起來,“你怎么了?你這是……”

    她話還沒說完,宋英芝便激動地抬起頭,抓著穆昔的警服不肯松手,“穆警官,我女兒,我女兒失蹤了!你幫我找找她好不好?!”

    “你別著急,”穆昔說,“你現(xiàn)在需要去醫(yī)院清理傷口,許紅梅的事你慢慢說�!�

    在穆昔的安撫下,宋英芝的情緒漸漸平靜。

    她的兩只腳上都有玻璃劃傷,看起來已經(jīng)不能走了。

    穆昔正打算背著她去打車,應時安把她拽了起來,“我來。”

    穆昔怔了怔,“不會耽誤你工作嗎?”

    “沒案子�!睉獣r安說,“至于其他工作,我沒興趣�!�

    穆昔:“……”

    就憑應時安能拒絕寫廢話這一點,穆昔就佩服他一輩子!

    去醫(yī)院的路上,宋英芝向穆昔說明情況。

    “她昨晚就沒回家,今天沒去上學,老師的電話打到我這里,我才知道。我就去找,她爸不搭理我,說孩子大了不用管,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等等,”穆昔疑惑道,“昨天你不是去追許紅梅了嗎?就算沒追到,她有沒有回家你不知道?”

    宋英芝低聲道:“我和她爸上個月離婚了,她跟她爸過�!�

    “原來是這樣,抱歉,你繼續(xù)說。”

    “老師給我打電話以后,我就去找她爸,她爸已經(jīng)再婚了,我擔心是他倆不想讓梅梅進門,梅梅這兩年脾氣不太好,我怕梅梅出意外�!�

    離婚一個月就再婚,穆昔不知道說什么好。

    宋英芝是余水大學畢業(yè)的,就讀英語專業(yè)。

    大學生是稀缺人才,按理說只要認真工作,怎么都不會過得太差,但宋英芝畢業(yè)后便步入婚姻殿堂,結(jié)婚一個月便懷孕,之后一直留在家中照顧孩子,成為家庭主婦。

    余水市的家庭主婦并不少見,宋英芝不是個例。

    “她爸嫌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我知道我沒什么優(yōu)點,長得不好看,也不會賺錢,他要離就離吧,只要不在婚姻內(nèi)亂搞,我還能說什么?”

    宋英芝雖顯老,但從她的五官來看,年輕時應該還不錯。

    大學畢業(yè)生,五分容貌,做家庭主婦后被貶低得一文不值。

    穆昔說:“你現(xiàn)在報個案,我?guī)湍闳フ胰�,她昨晚走的哪條路?”

    “其實還有一件事,”宋英芝從口袋中拿出皺皺巴巴的信封,“這是我今早在家門口發(fā)現(xiàn)的。”

    是普通的白色信封,上面沒有文字,里面則是一張白紙。

    展開白紙才能看到寫在正中央的字:昨天、今天、明天,身殘心不殘。

    “我在想,梅梅是不是在那邊被欺負了,她會不會想不開?!”

    雖然不知昨天今天和明天是什么意思,但光看后半句話,的確有些問題。

    但這一行字,穆昔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應時安問:“她和她父親的關(guān)系如何?”

    “其實不太好,他們經(jīng)常吵架�!�

    “你剛剛說,你們離婚后,許紅梅選擇和父親一起生活�!�

    說到此事,宋英芝有些崩潰,“連梅梅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做人、做妻子、做母親,都很失敗�!�

    穆昔偷偷踹了應時安的椅子一下。

    應時安:“……,你問�!�

    穆昔說:“我們還是得先聯(lián)系她父親問問情況,昨天她沒回家,她父親沒找她嗎?”

    “他和新老婆去看電影了,”直到現(xiàn)在,宋英芝眼底在浮現(xiàn)一絲恨意,“他說晚上回去后他見梅梅房間門關(guān)著,以為她已經(jīng)睡覺,第二天早上又認為她會自己去上學,他對梅梅根本不上心!”

    穆昔有些好奇,既然許紅梅與父親關(guān)系不好,為何不與母親在一起呢?

    是因為母親更糟糕?還是出于經(jīng)濟方面的考慮?

    如果與父親有摩擦,她大可以再去找許紅梅,為何直接選擇自殺?

    穆昔拿著紙看了好一會兒。

    她和應時安將宋英芝送到醫(yī)院,護士替宋英芝清理傷口后又擦了藥。

    穆昔本想讓她留在醫(yī)院休息,宋英芝卻執(zhí)意要和他們一起去找許紅梅,穆昔只好答應。

    三人回到車上,穆昔重新拿起那張紙。

    “你確定是許紅梅的筆跡?”

    “是她的,她寫字不太好看,我一直想糾正她,她不愿意�!�

    應時安見穆昔對紙條有疑惑,便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似乎不像是遺書�!�

    遺書沒必要寫的云里霧里。

    穆昔聞言,一直存在她腦中的奇怪感覺終于說得通了。

    “這不是遺書,我見過這個,這是字謎�!�

    “字謎?梅梅為啥要給我寫字謎?”

    “不清楚,”穆昔說,“想明白這句話代表什么意思或許就知道了�!�

    應時安接過白紙,“昨天今日明天為一組,身殘心不殘為一組,第二組好理解,身殘是自,心不殘就全保留,加一起是息。昨天、今天、明天三個詞中間有空隙,這代表……”

    穆昔笑道:“是晶,晶息,我記得派出所附近有一家眼鏡店叫晶息眼鏡。”

    宋英芝怔怔地聽著。

    這兩年梅梅變化很大,她有很多事都無法理解,二人時常吵架,關(guān)系并不好。

    離婚時,許紅梅選擇跟著爸爸生活,那一刻宋英芝的心幾乎都要死了。

    她為何突然失蹤,又為何留給她一封按時眼鏡店的信?

    她在那邊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

    應時安開車帶二人趕到眼鏡店。

    穆昔找到店員,詢問許紅梅有沒有來過,一聽到許紅梅的名字,店員便笑道:“你們之中有個人叫宋英芝吧?有人在我這里留了東西要給她�!�

    宋英芝擠到店員面前,“是梅梅嗎?!”

    “不是她,”店員說,“但對方交代了,如果有人來問許紅梅,就把東西交給她�!�

    店員從柜臺后拿出一個紙袋子,里面放著一包老點心店賣的桃酥。

    宋英芝茫然地看著桃酥,“這是給我的?是擔心我會餓?”

    穆昔也想不明白,她低聲問應時安,“應隊長,你辦案多,這是什么情況?”

    應時安說:“我辦的案子,兇手一般不送桃酥�!�

    穆昔:“……”

    她的備胎還怪有幽默感的。

    穆昔越想越覺得許紅梅的失蹤很奇怪。

    她問店員,“留下桃酥的人長什么樣,你還記得嗎?”

    “記得的,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挺年輕漂亮的。”

    “是寧美美!”宋英芝勃然大怒,“是許莊和寧美美合起伙來羞辱我!”

    許莊是宋英芝的前夫,寧美美是他的現(xiàn)任妻子。

    許莊與宋英芝離婚僅一個月便與寧美美再婚,很難說明他們正式確定關(guān)系的時間。

    宋英芝對寧美美的怒意在這一刻完全爆發(fā)!

    她堅定的對穆昔說道:“一定是他們把梅梅藏起來了!穆警官,我現(xiàn)在就去他家!”

    眼下沒有其他線索,孩子失蹤,去見父親也在理,穆昔認為可行。

    她眼巴巴地看向應時安,“應對好,行嗎?”

    應時安道:“你的功勞,你說的算�!�

    穆昔:“……”

    她的備胎怎么記仇的�。�

    *

    許莊目前住的房子是他和宋英芝的婚房。

    他們二人離婚,宋英芝只分到位置偏僻的平房,其他什么都沒帶走。

    許莊說,他們的婚姻是因為宋英芝不思進取才無法維持,是她對許紅梅造成傷害,理應少拿一部分。

    宋英芝以為,她的確對家庭沒多少貢獻,就同意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婚的第二天,寧美美就睡進了他們的臥房。

    趕到許莊家樓下時已經(jīng)是中午,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迎面走來。

    許莊是跆拳道教練,這學期收了幾個孩子,工作很忙。

    他本人有一米八多,看起來十分強壯,肌肉發(fā)達。

    宋英芝看見許莊,便發(fā)瘋似的沖過去,拉著許莊的衣服拼命拍打,“你把女兒藏到哪里去了?到底藏到哪兒了?!”

    許莊看清是宋英芝后,不耐煩地推開,“紅梅都多大了?她頂多是鬧脾氣,去同學家睡了一覺,你折騰什么?等晚上我下班,再給她的同學打電話�!�

    “警察都已經(jīng)查到了!是你那個女人把紅梅藏起來的!許莊!紅梅如果出事,我和你沒完!”

    許莊疑惑地看向穆昔和應時安,“你有病吧?這么點兒小事你就報警?!”

    “我不管,”宋英芝再次拉住許莊,“你必須讓我上樓檢查,不然我不會走的!”

    “神經(jīng)��!美美已經(jīng)懷孕了,你們這么多人闖上去,驚到她的胎怎么辦?!趕緊滾!”

    離婚一個月,結(jié)婚幾天,已經(jīng)懷孕。

    穆昔的心情十分微妙,她低聲對應時安說道:“男人可不能學他�!�

    “哪方面?”應時安問,“出軌還是生孩子的速度?”

    穆昔:“……”

    這話聽起來沒什么問題,但應時安說出來就是怪怪的。

    應時安淡淡道:“放心,我不會出軌,你也不算�!�

    “……哦�!�

    ……

    等等,什么叫她也不算??

    宋英芝和許莊越吵越兇,“姓許的,你出軌!懷孕那么容易就能檢查出來嗎?你們早就認識了對吧!”

    穆昔擔心許莊傷到宋英芝,上前幫忙。

    許莊氣血上頭,根本不顧穆昔的身份,他見穆昔阻攔,便抓住她的胳膊往上提,想將她甩開。

    穆昔正在考慮她順勢躺下后是喊頭疼還是胳膊疼,許莊的胳膊便被人按了下去。

    應時安走到她身邊,冷淡地看著許莊。

    這一刻穆昔才明白,應時安面對她時根本不算冷漠。

    許莊怔了一下,他還沒遇見過能控制住他的人。

    但他的胳膊的確很難再抬起,這個人看起來瘦弱,力氣卻比他還要大。

    已經(jīng)有不少鄰居打開窗戶看熱鬧。

    這類熱鬧他們最喜歡看,他們甚至還能隔著窗戶與隔壁換瓜子。

    這家是西瓜子,這家是向日葵子,都吃都吃,一起看戲,營造和諧社區(qū)。

    許莊惱羞成怒,竟揮拳向應時安攻擊。

    他體重足有二百斤以上,體重占優(yōu)勢,任誰見了都要發(fā)怵。

    應時安卻面色如常,頭向右偏,輕松躲過。

    他似乎能算準許莊下一步行動,在許莊的左手抬起來之前便強壓回去,接著側(cè)身繞到許莊背后,迅速踢中他小腿關(guān)節(jié),迫使許莊向下跪去。

    在許莊完全跪下之前,應時安拿出手銬,將他兩手放到背后拷在一起。

    做完這些,應時安才松開手,隨許莊跪下。

    樓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還有人沖應時安吹口哨。

    許莊脾氣不好,仗著自己能打架,這些年沒少欺負鄰居。

    真給他們出氣��!

    穆昔也看傻了。

    她在這方面是真不行,畢竟她是賣房不是偷房的。

    但穆昔永不服輸!

    身為警察,得有像樣的身手!

    穆昔沒管許莊,她笑呵呵將應時安拉到一旁,“應大隊長,你之前和我說送房送車的那些話是真心的嗎?”

    應時安剛和許莊交過手,此刻臉不紅心不跳,神色如常。

    他說道:“自然是認真的,你選好位置了?”

    “沒有沒有,我有自知之明,當不得真綠茶,不能要你的東西,你說房車太虛,不如我們說點兒實際的?”

    應時安想不到比房、車更實際的東西。

    穆昔期盼道:“你剛剛這樣那樣,能教教我嗎?咳,最好能不告訴別人,你知道的,我不太方便�!�

    讓備胎教自己格斗,假綠茶穆昔有點兒心虛。

    應時安聞言徹底沉默。

    雖說他與穆昔并不是因互相喜歡而結(jié)婚,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這個法律上的丈夫,要轉(zhuǎn)做地下情人?

    應時安不太喜歡藏起來的感覺,也不想因他與穆昔長時間接觸,影響穆昔和那一位的感情。

    穆昔雙手合十,祈求道:“我真的什么都不會,需要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老師,你就是最厲害的!”

    應時安:“……好�!�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許莊被應時安收拾一通,再被鄰居用嘲笑聲諷刺后,總算冷靜下來。

    面對應時安,他不得不服軟,“我是擔心影響美美保胎,美美年紀小,這胎不穩(wěn),萬一我兒子流產(chǎn)了,誰負責?”

    穆昔問:“你們在哪家醫(yī)院做的檢查?”

    “?,三院?”

    穆昔掏出小本本,“醫(yī)生擅自告知性別,舉報�!�

    許莊:“……,醫(yī)生沒說性別,是我說的�!�

    穆昔“哦”了一聲,掏出小靈通,自言自語道:“能自由控制Y染色體,新科技,得聯(lián)系科學家。”

    許莊:“……”

    他想給穆昔跪下。

    應時安道:“你剛剛的行為是襲警,現(xiàn)在你必須配合我們調(diào)查許紅梅失蹤一案,調(diào)查結(jié)束后,才討論你襲警的問題�!�

    許莊不情愿道:“那你們動作小點兒,別影響到美美�!�

    宋英芝怒道:“你們是婚外情!”

    “我們離婚后我才和她確定關(guān)系!我們感情要好,是她人正常!你看看你,我和你能有什么感情?!”

    穆昔擔心宋英芝聽到這話難過,主動把許莊拽到自己旁邊,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和許莊嘮嗑,“美美是個什么樣的人,說來聽聽,會對你女兒下手嗎?”

    許莊道:“美美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她和紅梅雖然不經(jīng)常說話,但是井水不犯河水,已經(jīng)不錯了。紅梅那孩子不聽話,形式莽撞,她倆不說話也好,不用擔心紅梅耽誤美美保胎�!�

    許莊把寧美美夸成了一朵花兒。

    宋英芝眼中淚水越來越多。

    穆昔感嘆道:“聽你描述,寧美美確實不錯。”

    許莊自豪道:“那當然,我的眼光能差嗎?”

    “但她的眼光就不太行了,”穆昔話一轉(zhuǎn)鋒,“你這堆牛糞,專門辣手摧花。你看看我宋姐,底子多好,就是因為照顧你,皮膚都變差了,你倒是細皮嫩肉的,我宋姐真會照顧人。”

    許莊:“……”

    宋英芝破涕為笑。

    應時安有些奇怪。

    穆昔撞到頭后,就變成了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今日還穿警服,怎會直白地說這種話?不怕被舉報?

    應時安還沒想明白,就見穆昔指著他說道:“你不高興?不高興找我們應隊長啊,這是我隊長,有事你找他�!�

    應時安:“……”

    穆昔,不是好人。

    許莊家在五樓。

    幾人著實爬了一會兒,到五樓后,宋英芝撲向西戶。

    穆昔從許莊褲兜里掏出鑰匙遞給宋英芝,宋英芝開門后便沖了進去,挨個房間找人。

    應時安在門口解開手銬,穆昔盯著鞋柜愣神。

    鞋柜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穆昔還沒想明白,就聽到宋英芝“啊”的一聲尖叫,她顧不得鞋柜,沖向臥室。

    臥室內(nèi),紅色棉被凌亂地卷在一起,滿地狼藉。

    到處都是脫下來的衣服,有男歀也有女款。

    最夸張的是內(nèi)衣內(nèi)褲,是穆昔從未見過的款式。

    床上的男女面面相覷。

    許莊沖進臥房。

    穆昔:“恭喜你,你的妻子找到了新的男朋友!”

    第019章

    第

    19

    章

    許家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zhàn)斗。

    寧美美的情人身份不一般,

    是高校的體育老師,專門搞訓練的,身上的肌肉不比許莊少。

    兩個肌肉男撞到一起,

    一個頭頂綠油油,一個身上光溜溜,場面十分壯觀。

    穆昔發(fā)誓,

    她是真心想要阻攔的,作為人民警察,

    不能看著兩個重量級的人打架斗毆,容易出事。

    但她的身板在兩個肌肉男中間實在不值一提,很快就被推了出去。

    穆昔氣喘吁吁的往后一倒,本想倒在地板上,頭卻被應時安托住。

    應時安試圖扶她起來。

    穆昔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接著她扯來一米外的椅子,主動的用頭撞了下椅背,

    為保效果逼真,

    還使勁揉了揉額頭。

    衣柜擺在客廳,

    衣柜上有穿衣鏡,穆昔確認額頭泛紅后,

    才對應時安說道:“我不行了,

    你拉架,我盡力了,

    你看,我負傷了,不是懈怠工作�!�

    應時安點頭,

    “下次記得讓我閉眼�!�

    穆昔:“��?”

    應時安面無表情道:“總騙自己,良心過不去。”

    穆昔:“……”

    應時安也不能很好的制伏二人。

    主要是中間還夾著一個寧美美,

    寧美美總擔心他的體育老師受傷。

    許莊一看,更是火冒三丈,越打越狠。

    “寧美美!你不是懷孕了嗎?!孩子呢,孩子在哪!你倆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

    “你個老家伙,看你能賺點錢才勉強讓美美跟你,老不死的,趕緊去死!”

    “你是小三!你倆,你倆!”

    “說誰小三?我和美美認識十年了!”

    現(xiàn)場已經(jīng)演變成三位小三的對打。

    宋英芝惶恐地躲在衣柜旁,看到曾傷害她的二人如今對打,也沒有落井下石。

    穆昔招呼宋英芝過來,“我的工作是保護你,咱倆躲遠點�!�

    宋英芝麻木地點點頭。

    穆昔看著糾纏在一起的三個人,有點兒想笑,還想吃瓜。

    但這會兒若是笑了,說不定真會被舉報,她穿著警服,不能隨意表達情緒。

    穆昔把這輩子的傷心事都想了一遍。

    雖然穿到九十年代,但遇到感情好的父母,弟弟偶爾嘴貧,但該做家務做家務,該被欺負就自覺躺平。奶奶也不會重男輕女,甚至是個想為自己而活的潮流奶奶,昨天還和隔壁奶奶一起學下圍棋。

    ……

    完了,沒有傷心事。

    穆昔捂住嘴,強行止笑。

    應時安已經(jīng)習慣穆昔的“不正常”。

    他等穆昔偷笑夠了,才將二人分開。

    這回他沒白費力氣,而是掏出警官證,簡單介紹道:“地方太小,二位可以隨我換個地方繼續(xù)打,監(jiān)獄里管吃管住�!�

    彼時許莊還揪著體育老師的衣領,體育老師的胳膊環(huán)在許莊的腰上。

    一時分不清誰與誰更親密無間。

    倆人消停了,但也沒完全消停。

    許莊:“你松手!”

    體育老師:“你先松我才松。”

    許莊:“你不松我就不松!”

    “……”

    穆昔好像在看兩個一年級學生打架。

    不對,一年級學生都沒他倆幼稚!

    十分鐘后,幾人圍坐在許莊家的餐桌上,寧美美哭哭啼啼地抽泣。

    穆昔是為許紅梅而來,抓小三這種事不在她的業(yè)務范圍內(nèi)。

    她坐下后準備好筆記本和鋼筆,保持著職業(yè)微笑,“許先生,您的妻子果真和您形容的一樣,年輕漂亮楚楚動人啊,您能找到這樣的妻子,真是您的福氣�!�

    許莊:“……”

    他怒火中燒地看向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躲到穆昔身后,“同志,咱能不能說點兒有用的?!”

    “好好好,確定一下許紅梅的失蹤時間。她昨晚與李大爺發(fā)生爭執(zhí),雙方都有動手,調(diào)解完大概在九點鐘左右,許紅梅從派出所離開時,走的還是回家的方向,對吧?”

    宋英芝這時才走上前,“我沒追上她,但看到她是往家的方向走的,這孩子不會隨隨便便在外面過夜。我想她這兩年不愿意見到我,我就沒去找她,回家以后我給許莊打過電話,他掛斷了�!�

    提到女兒失蹤一事,許莊有些心虛,“我是有事才沒接,紅梅這孩子……她最近叛逆,不聽話,我估摸著她就是賭氣去同學家了,這樣吧,我去聯(lián)系她的老師和同學,行了吧?”

    “你對孩子就是不上心!反正你又要有孩子了,你把紅梅還給我吧!”

    許莊怔住,寧美美也愣住。

    寧美美忘記裝柔弱,不可思議地看向宋英芝。

    她剛剛才被捉奸在床,還說什么孩子?這都看不出來她其實沒懷孕嗎?!

    許莊:造孽,造孽!還非要提醒我頭頂有草原!

    許莊瞪著寧美美說道:“咱倆的事,我一會兒再跟你算賬!現(xiàn)在先把紅梅找到!是不是你把紅梅藏起來了?!”

    “不會吧,”穆昔誠懇道,“我記得你說過,美美善良溫和,不會被紅梅下手。”

    許莊:“……”

    他明白了,穆昔今天就是要打爛他的臉。

    許莊有苦不能說,拿著小靈通氣哼哼地打電話去了。

    宋英芝拿出桃酥質(zhì)問寧美美,“這是你搞的把戲嗎?!是你吧!”

    “哈?桃酥?大姐,你送禮送桃酥�。�?這都什么年代了!”

    眼看著二人要吵起來,穆昔連忙把紙袋子接過去,卻發(fā)現(xiàn)紙袋子里還躺著一個信封。

    剛剛他們沒有拿出桃酥,一直沒發(fā)現(xiàn)。

    穆昔把信封取出來。

    宋英芝的眼睛立刻睜大了,她扶著墻壁坐下,捂著胸口,“又有信?梅梅該不會真不好了……”

    穆昔顧不得安慰宋英芝,她打開信封取出白紙。

    白紙上半部分仍有一行字:一半是紅,一半是綠,一半喜雨,一半喜風。

    穆昔把白紙交給宋英芝,讓她確認是否為許紅梅的字跡。

    許莊剛給老師打過電話,老師發(fā)現(xiàn)許紅梅未上學后便聯(lián)系宋英芝,也詢問了班中其他同學,都說沒見過許紅梅。

    他掛斷電話正不安,便看到穆昔幾人拿著白紙研究,許莊走過去一起看。

    “字跡我分不清,不過這像是紅梅能做的事�!�

    宋英芝現(xiàn)在看到許莊就厭煩,語氣不太好,“你怎么知道?”

    “她喜歡字謎、燈謎,你忘了?小的時候經(jīng)常纏著我們玩。”

    宋英芝呆住。

    一直以來,她的大腦都被各種雜事瑣事覆蓋。

    她忙著做家務,忙著照顧家里人,要照顧許紅梅和許莊的衣食住行,還要給許紅梅檢查作業(yè)、做輔導。

    她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那些溫馨幸福的事情似乎已經(jīng)不存在。

    穆昔聞言,拿回白紙看了一遍,又看向宋英芝。

    宋英芝沉浸在悲傷中,呆呆地作者。

    穆昔把白紙遞給應時安,“這是左右結(jié)構(gòu)的字吧?這個字謎我好像也見過�!�

    曾經(jīng)穆昔上網(wǎng)時會刷到類似的字謎。

    一半是紅一半是綠,一半喜雨一半喜風。

    應時安道:“紅色喜雨是一組,綠色喜風是一組?”

    “不見得,說不定正好反過來,紅色喜歡風,綠色喜歡雨……喜歡雨又是綠色,莊稼?我知道了,是秋字!”

    禾代表莊稼,綠色喜雨,火是紅色,怕雨但喜風。

    “說得通,”應時安道,“但只能代表一個字,這張紙寫字的位置偏上,下面的空白或許代表一個字�!�

    “秋無?秋空?秋白?”穆昔努力回憶學過的知識,“秋白好像是水稻�!�

    寧美美小心翼翼舉起手,“糧油市場有一家店叫秋白,買米面的,紅梅好像有個同學家在那邊。”

    *

    糧油市場位于許莊家北方三公里處,秋白米店是一家老店,宋英芝依稀記得她曾帶許紅梅來過,不過那已經(jīng)是五六年前的事情。

    米店老板聽到許紅梅的名字,眉開眼笑地拿出紙袋子,“終于來了,我一直惦記著這事,就怕記錯嘍。”

    紙袋子裝著幾支鉛筆。

    鉛筆很舊,末端還有小狗牙印。

    穆昔拿起鉛筆端詳片刻,恩,剛出生的小奶狗,沒直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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