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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原來,言清漓用過飯后又睡了兩個時辰,醒來后天都快黑了,發(fā)現(xiàn)鶯歌不在,只有桌上一張字條。

    其實(shí)該準(zhǔn)備的溫成早已準(zhǔn)備好了,只不過鶯歌心細(xì),發(fā)現(xiàn)沒有草木灰,想著若言清漓在路上遇到月事定要頭疼,便出去采買了。

    言清漓哪放心她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單獨(dú)出門,急忙追了出去,好在鶯歌走得慢,在藥鋪門口終于找到了人。

    兩人才從藥鋪出來,外頭就亂了起來。

    “這是怎么了��?怎么又打仗了!阿成……阿成……”見那些身穿甲胄、提刀提槍的騎兵紛紛向縣衙那邊去,鶯歌都快急哭了。

    言清漓也是焦急不已,一邊護(hù)著鶯歌不讓人撞到她,一邊又不斷安撫:“沒事的,青時與溫公子定會見機(jī)行事,想必已經(jīng)回去找我們了,來,我們也回去�!�

    可鶯歌是經(jīng)歷過被攻城的恐懼的,極度擔(dān)憂害怕下,她腹中忽然絞痛,沒走幾步就扶著墻呻吟不止,哆嗦著道:“言姑娘,我……我好像要生了!”

    “胡說!你才孕六月,別怕,只是動了胎氣�!�

    話是這么說,可鶯歌已有六月的身子,言清漓生怕她會見紅小產(chǎn),忙給她服了一顆丹藥,正想扶她回藥鋪時,卻見那藥鋪掌柜驚慌地跑出來關(guān)了門,背著包袱跑了。

    此時鶯歌已經(jīng)痛得坐在了地上,言清漓是再不敢隨意挪動她,急得向四周大喊:“誰能幫幫忙,去五峰巷的溫家將溫主簿或是陸師爺找來……”

    城中百姓不少人都認(rèn)得溫成與陸眉,可此刻人人如驚弓之鳥,忙于逃命,哪有人顧得上她們,巷子里的人越跑越少,言清漓沒能喊來人,卻是喊來一隊(duì)攻城的騎兵……

    另一頭,義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個心腹撇下他跑了后,大怒提刀,立即帶人出去迎敵。

    剛出府門翻身上馬,便有一騎黑馬急速朝他奔襲過來。

    馬上青年劍眉朗目,高束的墨發(fā)與他背后的黑披同時揚(yáng)起,獵獵作響,他手中提的那柄偃月長刀,更是充滿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肅殺之氣。

    義王愣住,看向那殺氣騰騰的青年,又看向他手中兵器。

    這種兵器笨重不堪,運(yùn)起來不靈活,鮮少有人使用,可這青年只是抬手一掄,那刀鋒便斬落了他的一名手下,刀環(huán)上的紅纓立即染滿了血,接著他又反手一揮,以刀柄末端的尖鐏刺穿了另一個迎上來的人。

    關(guān)王刀,霸王戟,首尾皆是殺人利器……

    他是……他是那個人稱狂將的小霸王!

    裴……裴什麼來著……

    還沒想起那小霸王的名諱,偃月大刀已經(jīng)朝他劈斬過來,這是要擒賊先擒王了。

    義王本已心生畏懼,可看到追隨自己的手下死傷不少,登時涌起滔天怒火:“老子今日就與你們這些朝廷狗賊拼了!”

    壯志不小,卻是技不如人,與這小霸王對上還沒十招,就漸漸不敵,義王推開一名撲過來為他擋刀的手下,閉上眼視死如歸,等待著即將橫掃過來的刀鋒。誰知那刀鋒卻在與他脖頸差之毫厘的地方停了下來,斬下的勁風(fēng)依然傷出他一道血痕。

    裴凌眼中掠過幾分贊賞:“倒是個有情意義的�!�

    來時他探查過了,這賊子沒有殘害過百姓,倘若他真有歸順之心,倒也罪不至死。

    他命人將義王先押去大牢,清查府衙,同時安撫城中百姓,這時有人來報,說抓到兩名婦人,其中一人在奔逃時動了胎氣,躺在地上走不了,叫底下人給抬回來了,另一人已經(jīng)綁了,正押在外頭。

    裴凌抓起桌上沒來得及收拾的酒碗砸過去:“抓兩個婦人做什么?還有個孕著的,想鬧出人命?”

    那小兵忙委屈解釋,說孕著的那個是銅流縣主簿之妻,另一個是師爺之妻,這兩人為虎作倀,目前還不知去向,扣著他們的妻眷,說不定會主動來投案自首。

    裴凌倒是從那探子口中得知這銅流縣的師爺有幾分智謀,不過再怎么說也是兩個小人物,他懶于理會,本想交給下頭的人去處理,誰知劉剛急匆匆跑進(jìn)來,抓起他就往外拽:“頭兒,可不得了了,你快來瞧瞧吧!”

    裴凌驚愕于劉剛居然敢對他沒大沒小,正甩著胳膊要罵人,一抬頭,卻僵在了原地,瞳孔猛地縮緊。

    外頭,有一名被反綁住雙手的女子被推搡著過來了,那女子身形消瘦,白皙的一張臉巴掌般小巧,她低著頭,咬唇向身后推她的兩名士兵甩去兩記眼刀,很是不服的模樣,可下一瞬,她就弱得可憐,腿一軟,直接被推個跟頭,跪在了地上。

    胡大夫接到通知趕來為一名孕婦人醫(yī)治,回廊上,柳錦瑤跟在胡大夫身后,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那黑甲男子目不轉(zhuǎn)睛地望向那名被縛女子,他明明神情冷漠,可眸子里卻閃著細(xì)碎的光,懷著幾分震驚,又懷著幾分膽怯。

    忽然,他神情驟變,大步?jīng)_過去踹開那兩個押人的士兵,又抽了旁人的劍,將那跌倒女子手上的繩子斬斷了。

    這一刻,柳錦瑤忽然就覺得無望,仿佛琴弦接連斷裂,再也接不上了。

    言清漓聽到抽劍的聲音還以為自己要被砍了,當(dāng)真嚇得心跳驟停,閉眼驚呼后,卻發(fā)現(xiàn)斷的并非是自己的腦袋,而是手上的繩子。

    她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在看到身后那人時,愣住了,片刻后,她張開嘴,半晌才發(fā)出聲音:“裴……”

    才一個字,她就被那人冷冷打斷。

    ——孕著的是主簿之妻,另一個是師爺之妻。

    箭袖下的拳頭攥出了青筋,裴凌縮回手沒去扶她,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只一瞥就移開了。

    “帶下去,關(guān)起來。

    0353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等著瞧

    義王被生擒后,除了忠心追隨他的那小部分人抵抗了一番,之后投軍的老弱病殘們就是散沙,繳械投降得那叫一個快。

    收拾好城中殘局后,天都黑了,縣守府各處也燃起了燈,王甲換掉身上的行頭時還有些戀戀不舍,裴凌疾步至游廊時,正好見王甲哼著小曲,拎著件黑皮襖子從游廊的那頭走過來,邊走還邊給那件襖子寶貝似的撣灰。

    他冷哼:“這么舍不得這身皮,是軍爺當(dāng)膩了,想干回老本行了?”

    王甲忙把襖子往身后一藏:“哪的話啊,頭兒我這不是……”

    剛想插科打諢,結(jié)果看清裴凌時眼珠子差點(diǎn)沒掉出來:“這當(dāng)將軍的就是好啊,底下人忙得腳板都快冒煙了,頭兒你還能得空去沐浴更衣……”

    說著,王甲又朝裴凌原先還胡子拉碴,此刻卻光滑清爽的下頜看去。

    陰陽怪氣道:“呦,還修面了……這是要去見誰啊?”

    不修邊幅大半年了,今日倒是麻利。

    裴凌耳根微熱,怒辯道:“不見誰就不能換身衣裳了?我看你真是差事太少,若閑的慌,就去城——”

    “不對啊,頭兒!”王甲吸著鼻子在裴凌周圍嗅來嗅去:“你今日殺了幾人�。繐Q了衣裳咋還有股子血腥氣……”

    裴凌被他一打岔,也抬臂去聞,也沒聞出什麼腥銹味兒:“罷了,我再回去換一件�!�

    王甲實(shí)在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裴凌自知被耍,當(dāng)場黑了臉,轉(zhuǎn)身飛起一腳,王甲不防,挨了個結(jié)實(shí),揉著大腿嘀咕:“你瞅瞅你,這兇神惡煞的,再嚇著人家姑娘……”

    裴凌無暇理會這狗東西,邁著大步離開,走出幾步后卻又停下,回過頭,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方才抓回來的婦人在哪?我要提審。”

    裝,你就裝。

    王甲明知故問:“��?哪個啊?”

    見裴凌瞇起了眼,將拳頭捏得咯嘣作響,王甲憋笑:“哦,那個啊,地牢里呢�!�

    裴凌先是一怔,旋即怒喝:“誰把她送進(jìn)地牢的!”

    看吧看吧,在意得很呢。,popo&7~3-9.5-4-3-0,5=4

    王甲撓頭:“不是你說帶下去關(guān)起來的嘛……”

    他的意思是帶下去,先看管起來,不是打入大牢!

    他娘的他還真是處處不如裴澈,連身邊干將都沒有鐵衣得力,全是蠢物!

    見裴凌怒氣沖沖過來了,王甲嚇得一哆嗦,忙見好就收,急急喊道:“客院呢在客院呢!劉剛照看著!”

    ……

    客院

    言清漓推開門,門外的兩名“門神”立即抬手將她攔下。

    劉剛一直在外頭呆著,見狀面有難色地走過來,見言清漓一身婦人裝束,也不知該叫她姑娘還是夫人,猶豫片刻后,還是選擇了前者:“言姑娘,軍令如山,將軍說關(guān)著你,我等也只能照做,你且稍安勿躁,將軍忙完就來了,有什麼需要你就先同我說�!�

    言清漓能感覺到,劉剛雖然對她很客氣,可態(tài)度卻比從前生分了,想來作為裴凌的左膀右臂,他與王甲應(yīng)是知曉了她與裴凌和離的內(nèi)情,對她有所不滿了。

    也難怪,她朝三暮四在前,絕情無義在后,可不就是個壞女人?

    她搖搖頭道:“我不是要走,就是想問問,同我一起的那位孕婦人如何了?”

    見她不是出來鬧騰的,劉剛稍稍松口氣,笑道:“無礙!胡大夫已經(jīng)過去瞧了,說是動了胎氣,這會兒服過藥已經(jīng)沒事了!”怕她貴人多忘事,劉剛還提醒一句:“胡大夫你還記得吧?當(dāng)初你去定州時,還與那小老頭共過事�!�

    芍兒姑娘的爺爺,她怎么會不記得,言清漓倒是沒想到胡大夫仍在做軍醫(yī),還輾轉(zhuǎn)到了裴凌手底下。

    劉剛大概說了幾句,說是當(dāng)初從定州撤離時,裴澈給了胡大夫不少安置銀子,王甲后來也一直有安排人看顧�?珊蠓蜴萑灰簧�,銀子對他來說都是身外物,孫女兒慘死在蠻人手下,他日夜睡不安穩(wěn),心心念念想給孫女兒報仇,這不,得知裴凌將要去攻打蠻族時,胡大夫就找到了王甲,請求他向裴凌說說情,讓他來當(dāng)軍醫(yī)幫忙。

    胡大夫這種心情言清漓很是理解,可胡大夫畢竟是個男人,怕他給鶯歌看診多有不便,她便懇請劉剛行個通融,讓她過去。

    劉剛卻擺手拒絕:“這個你放心,柳姑娘也跟去照料了,再說這府里還有一堆丫鬟婆子,怎么也勞動不到言姑娘你啊�!�

    言清漓愣�。骸啊媚铮俊�

    劉剛嘴角一抽。

    壞了,說脫嘴了。

    他支支吾吾的,正想扯個謊搪塞過去,那頭言清漓已經(jīng)輕聲問了。

    “可是柳家三姑娘,柳錦瑤?”

    她記得,柳三姑娘離家出走去軍中找裴凌了,這事當(dāng)時在盛京傳了有一陣子,柳府雖然極力宣稱女兒是離京養(yǎng)病去了,但暗地里也沒人信,柳姑娘被人私下嘲笑鄙夷了許久。

    看來,她是安全找到了。

    劉剛在心里連喊三聲“完了”,這下誤會大了。

    剛?cè)ゴ蛐U人那陣,裴凌那祖宗整日沉默寡言,他與王甲擔(dān)心他被情所傷,一蹶不振,還去勸了勸,結(jié)果統(tǒng)統(tǒng)被罵回來了。

    說什么他裴凌絕不會為那等寡情婦人去傷懷,之前就當(dāng)他瞎眼,今后誰若再敢在他面前提起“言”這個字,他就不客氣。

    結(jié)果有一日烈酒喝多了,那小子在帳中攥著人家姑娘留下的東西說胡話,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含含糊糊的:等著瞧,總有一日我會證明,他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之后上了戰(zhàn)場,他就玩命冒進(jìn),那些蠻子人高馬大,一個能頂漢人男子倆,落于下風(fēng)時他也說什麼都不肯撤退,直接沖上去一對七,殺紅眼后刀劍入肉也不知道疼,那不要命的打法就連蠻子見了都要膽顫三分。

    再后來,勝仗越來越多,投誠的俘兵也越來越多,軍中日漸壯大,他便帶人四處掃蕩,至今無敗績,很快就打響了名號。

    所到之處,地方官得知他是裴侯長孫、裴大將軍的侄子,還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狂將小霸王”,都鉚著勁巴結(jié)他,請他入城去休養(yǎng),好吃好喝供著,他卻都給拒了,就連人家好心送到軍營的妓子歌姬也給攆了,苦了一大幫兄弟跟他一起挨凍吃素。

    等好不容易迎來位身家清白的柳姑娘,他又連個眼風(fēng)都不肯給人家,也不知在給誰守身如玉。

    劉剛看向眼前這位,心道這言姑娘太有能耐了,勾搭二叔,又氣死老夫人,諸多惡行加身,卻依然能令那祖宗念念不忘,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怕壞了裴凌的事,劉剛想替裴凌解釋他與柳錦瑤清清白白,可臨了他又靈機(jī)一動,話鋒轉(zhuǎn)變:“是,就是那位柳三姑娘,這不突然就找來了,你說好好個姑娘家折騰得灰頭土臉,路上還險些喪了命,這么大的誠意,我們頭兒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索性就留在軍中給胡大夫打打下手了�!�

    0354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與那狗雜碎睡了?

    天地良心,除了人不是他們小將軍要留的,別的可都是實(shí)話。

    元?dú)q的夜晚格外的冷,言清漓覺得自己手指好像顫了顫。

    是啊,柳姑娘膽識過人,真心可鑒,換做她是男子,恐怕也難以拒絕這樣一個勇敢愛慕自己的女子,怪不得裴凌就連行軍打仗也要將柳姑娘時時帶在身邊,想必他也是喜歡柳姑娘的,所以方才才會對她那樣冷漠,像是從未與她相識過。

    她扯了扯嘴角,卻不知怎么的,嘴角很沉。

    這不就是她希望看到的嗎?希望那人早日忘記她,收獲屬于自己的良緣。

    她其應(yīng)該替他高興的。

    “我見過柳姑娘兩回,是個頂好的姑娘,她與裴凌很般配�!彼龢O力讓自己笑得自然,語氣也平靜:“既然阿煙無事,那我這里也沒什麼需要的,就先不煩勞劉副將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回了屋,輕輕闔上門。

    別看劉剛生得五大三粗,卻是個心細(xì)如塵的,他從言清漓的反應(yīng)中看出她對裴凌應(yīng)當(dāng)還是有些在意的,不由替裴凌高興起來。

    ——只要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那小子就還是有機(jī)會的嘛。

    回房后,言清漓開始坐立不安,頻頻走神,腦子也有些亂,直到外頭兩個門神齊齊喊了聲“將軍”,她才猛然回神。

    劉剛趕緊向那兩個大頭兵擠眉弄眼,讓他們閉嘴,自己清了清嗓子,轉(zhuǎn)頭喊道:“世子爺!”

    裴凌步伐頓住,蹙眉看了劉剛一眼,起先還沒鬧明白他好端端地喊什麼世子爺,等到了近前看到那扇房門才想到什麼,淡淡“嗯”了一聲后,推門進(jìn)去。

    言清漓忙站起身,朝來人看去。

    黑了不少,氣息也沉穩(wěn)了,還多出一種陌生的堅毅。她記得陸眉比裴凌要小上幾月,裴凌也滿二十了,可依然倔強(qiáng)地不肯束髻,要說變化,就是曾經(jīng)束發(fā)的那條黑色發(fā)帶變成了一枚黑色玉環(huán),更讓他多了幾分英武與凌厲。

    裴凌進(jìn)門后沒看她,徑自坐到八角桌旁后,目光才落在她身上打量。

    言清漓就站在那里任他審視,片刻后,他輕蔑地移開目光,冷笑:“同我分開后,你就混成了這幅德行?”

    言清漓沒吭聲。

    裴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清瘦的身子,可憐巴巴不吭聲是做給誰看?他額上青筋隱跳,忍著怒氣問:“裴澈呢?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你又跑來涼州這鬼地方做什么,還將自己弄得像個……像個……”

    :資源連載咬著牙,越看她那細(xì)胳膊細(xì)腿與尖尖的下巴越氣,是多久沒吃過飽飯?

    他別過臉去冷冷道:“像個鄉(xiāng)野村婦!”

    他后來想想,這女人最是愛慕虛榮,他覺得她千辛萬苦與他和離后,不大可能會改嫁給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師爺,料這其中應(yīng)是有什么隱情。

    裴凌這番話一出口,言清漓就知道他根本不知她被朝廷通緝的事,心中頓時有了對策。又聽他大不敬地一口一個裴澈,也猜出他與裴澈仍然嫌隙甚深,以至于叔侄兩個彼此間的消息都不曾互通有無。

    其實(shí)她很慶幸今次遇到的人是裴凌,若換朝廷其他人來,怕是這會兒她都上了押解回京的囚車了。

    可裴凌到底是姓裴的,即便他與裴家人不睦,她也不敢冒險將自己偷遺詔的事和盤托出,況且她還對他萬般絕情過,如今他又有了新歡,想來對她也沒有過去的深厚感情了,說不定在心里恨她……萬一她在銅流縣、在裴凌手中的消息被有心人給傳回盛京,寧天弘命他拿人怎么辦?

    所以,她打算瞞下此事,就說自己想去嘉慶關(guān)看望外祖母,結(jié)果路上遇亂軍與青果等人失散,患了很重的風(fēng)寒,快死時得鶯歌等人搭救,之后就暫住在銅流縣養(yǎng)病,什麼師爺娘子,自然都是糊弄那義王而假扮的。

    她需得低頭示弱賣賣慘,順利的話,興許裴凌能念在舊情上將她放了,沒準(zhǔn)還會派人護(hù)送她去嘉慶關(guān),等出她去后再托鶯歌傳消息給陸眉,約他在嘉慶關(guān)匯合,就萬事大吉了。

    想好后,她便按著這個路子娓娓道來,言辭懇切,道盡苦楚,也沒忘幫溫成與鶯歌說了許多好話,希望裴凌能網(wǎng)開一面,別給他們被扣上亂臣賊子的罪名。

    她難得與他好言好語,裴凌恍然如夢,一語不發(fā)地聽著,聽到她吃了許多苦,慢慢的,他的神情和緩下來,又聽她說生了場重病,一時沒克制住,他打斷問:“如今呢?可大好了?”

    說完后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關(guān)心了,又冷哼著找補(bǔ):“難怪瘦成了一把柴�!�

    這樣的裴凌才是她熟悉的那個,言清漓漸漸也就鎮(zhèn)定了,輕笑點(diǎn)頭道:“已經(jīng)大好了,原是打算過了元?dú)q,明日就啟程出發(fā)的,誰知就遇上了你�!�

    她趁機(jī)提出想盡快離開銅流的請求,可她算錯了裴凌對她的心思。

    他曾卑微如塵,她卻將他的真心狠狠踩在地上碾碎,驕傲如裴凌,是斷不會再做出抓馬車苦苦挽留的事。可天大地大,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居然能在小小的銅流縣重逢,他又實(shí)在舍不得這么快就放她離開。

    “此縣主簿與師爺一直在為義王出謀劃策,以至于義王逃過了朝廷的注意,蓄謀做大,我不能聽你一個婦道人家的片面之詞,這兩人我需得找出來細(xì)細(xì)審過,才能定奪他們是否有罪�!痹S是怕她再提出急著走,裴凌飛快站起身:“你的事容后再說,先安心住著罷�!�

    還要住多久?陸眉來救她怎么辦?這兩人撞見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麻煩。

    言清漓不罷休:“你就信我一回,阿煙與溫公子他們真的是被脅迫的,啊呀——”

    她急著追上去,可昨夜被要得狠了,今日又是被綁又是被推,腿腳到現(xiàn)在都是軟的,不小心踩到裙角就摔了。

    裴凌忙回來扶她。

    她扶著裴凌的手臂爬起來,口中仍在不斷解釋:“真的,他們都是好人,我病了時他們對我百般照料,若沒有他們,我今日也不能活著……”

    說著說著,她忽然感覺手臂被攥疼了,抬眸看去,裴凌逆著光,看不太清神情,只能感覺到他周身的氣息驟然變寒了,她微微一怔,正努力回憶到底哪句話說錯了,隨后脖頸就是一涼,他已經(jīng)伸手撥開了她的領(lǐng)口。

    裴凌此刻的神情她印象深刻,在他撞見她與裴澈有私那日見到過。

    看著她頸下鎖骨那一顆顆密集的紅痕,裴凌只覺喉嚨悶痛,渾身血液沸騰,他聲音陰冷無比:“好人?”

    事情突然生變,她想好的說辭都被打亂了,言清漓一時語塞。

    裴凌冷笑:“好人會將你照顧到床上去了?”見她眼神慌亂,他緊抿著唇,低頭湊近她:“還是說,你是主動與那狗雜碎睡的?”

    0355

    第三百五十四章

    裝什么貞潔烈婦(裴凌肉渣)

    對視片刻后,言清漓輕輕掙開他,垂眸去攏衣領(lǐng):“你這是什麼話,我早非裴家少夫人了。

    裴凌聽到的則是:我早都同你和離了,愛與誰睡就與誰睡,你管得著嗎?

    是,沒錯,他管不著。

    裴凌臉色鐵青,被她堵得啞口,未幾才慍怒道:“蠢婦!撇下你獨(dú)自溜了的能是什么好東西?被人賣了還替人數(shù)銀子,你就這么缺男人?對個鄉(xiāng)巴佬都能張得開腿?”

    一想到她被個窮酸書生花言巧語給哄騙了,又被稀里糊涂占了身子,而她居然還處處維護(hù),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言清漓凝眉怒瞪他。

    若是冷靜想想,她其實(shí)挺理解裴凌的,就像當(dāng)初裴澈背叛她選擇了蘇凝霜,她也是恨得不行,覺得他眼瞎又心瞎。

    可這話說得也忒難聽了些,甭說陸眉不是鄉(xiāng)巴佬,就算真是又如何?你裴凌還是賊匪出身呢,我不也沒嫌棄過。

    再說,都有柳姑娘了,還跑來她面前吃哪門子的飛醋。

    言清漓也被拱起了火,一時忘記自己還有求于人,梗著脖子回?fù)簦骸拔覙芬庑胁恍�?蒙人點(diǎn)水之恩尚要仰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我就不能回報一二?至于我要如何回報,那都是我的事,與你又有何干系?”

    裴凌瞇起眼,話語從齒縫中擠出來:“救命之恩?”

    他俯身過來掐住她的臉頰,磨著后槽牙朝她低吼:“旁人隨手搭救,你便要感恩戴德以身相許,那我與蠻子拼了命去救你,你又是怎么回報我的!”

    氣息灼熱,低沉起伏,灑在她的面龐上猶如情人間曖昧的喘息,他憤怒的目光先是落到她紅軟的唇上,略作停留后,又逐漸上移,最后牢牢鎖住她的眼睛。

    欺騙背叛,寡情絕義,這就是她給的回報。

    她又何曾在別人面前去奮力維護(hù)過他?

    言清漓呆了呆,頓時就有些底氣不足了。

    對裴凌,她一直都心存歉疚。

    她想逃開這道受傷質(zhì)問的目光,可外頭被人守著門,又能逃避到哪里去呢?

    目光只好閃躲到椅子腳上去,聲音也比方才低弱了好幾分,她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也……許過了……”

    許過了。

    當(dāng)他是條狗,扔個包子就打發(fā)了。

    裴凌扭過頭去,竟是被她氣笑。

    下一瞬他又黑了臉,伸臂一撈,她整個人忽然被他夾在腋下提了起來,大步向床榻走去,冷嘲道:“我瞧你已是自甘墮落!既如此,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tài)度,你若是有能耐哄得我高興,我便不再追究那幾個鄉(xiāng)巴佬。”

    裴凌是她有過的男人中身量最高的,她在他面前就像只小雞崽子,才咋呼兩聲,人就被他扔在了床上。

    他沉重的身體撲下來后,她動都動不了,好不容易扭頭躲過了他落下的吻,耳根便被吮住了。

    裴凌將她兩只又推又打的細(xì)腕牢牢按在了頭頂上,呼吸粗重地埋在了她的頸窩里,又壓住她掙脫出來的一條腿,放肆地在她身上親吻。

    “你給放開!裴凌!……唔……”

    胸前的一只乳房被他隔著衣裳攥住,重重捏揉起來,嘴唇也被擄去了,四片唇瓣緊貼在一塊,鼻息間都是他渾重的呼吸。

    他吻得又兇又急,幾乎是在瞬間就撬開了她緊閉的齒關(guān),像是被困許久的游龍扎入了水中,舌頭殘暴地在她口中翻攪,猛烈地吸弄起她的舌根,吻得她昏天暗地。

    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在床上對她強(qiáng)硬了,不知是不是與裴凌分開太久的緣故,她竟覺得有些新鮮,在他粗暴的親吻與揉捏下居然有了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diǎn)后,她登時惱羞成怒Po18連載急掙扎起來。

    可她那點(diǎn)微弱的力道簡直堪稱調(diào)情,盤扣很快被那人撕扯崩裂,裴凌甚至等不到扒開她礙事的衣裳,直接向上一推,露出纖細(xì)的腰肢后,大掌就急不可待地鉆了進(jìn)去,膚貼膚地攥住了她的奶子,就像是有只活物在她胸前的衣料下不斷鼓動。

    “唔啊……”

    昨夜她與陸眉足足交歡七次,胸乳自然也被愛撫了許久,此刻尖尖處依然敏感,甚至一碰都有些疼,裴凌只一摸就摸出她這奶頭漲大得厲害,都她娘的叫人給吸腫了。

    妒火燒紅了他的眼,她越是反抗,他便越是憤怒。

    情愿承歡于一個鄉(xiāng)野村夫的身下,也不愿對他柔順些?

    火氣簡直要沖破天靈蓋了,吐出來的話也越來越口不擇言,裴凌毫不憐惜地揉搓起她那粒小果子來,盯著她半蹙眉頭微瞇起的眼眸道:“

    不是任何一個救過你的男人都能碰得你嗎?在我面前還裝什么貞潔烈婦?忘了從前是怎么對我張開腿的了?”

    那兩條胳膊瘦的他都不敢使力,生怕一不小心給掰斷了,奶子卻依然這么大……也不知是不是被人日日給摸大的。

    裴凌恨得不行,發(fā)狠地揉著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把這銅流縣倒翻過來,也要將那狗雜碎找出來車裂腰斬。

    言清漓忍住了將要溢出口的呻吟,可身體反應(yīng)是騙不了人的,她怕裴凌稍后摸到她下面時摸出一手的水,那可指不定又要如何嘲弄她呢。

    她不斷尋著機(jī)會罵他:“唔……你這個……流氓!臭土匪!…唔…賊子惡霸!…混蛋無恥…唔疼…”

    裴凌用力咬了她的唇,在她唇邊低喘:“時至今日仍然只會罵這幾句?可要我教教你如何罵人?”

    言清漓已經(jīng)掙出了一身的汗,臉蛋通紅,剛要開口罵他,嘴唇就又被堵住了,唇舌交纏,他漸漸沒先開始那么強(qiáng)硬了,有了繾綣的意味,可她腦中卻突然閃過了柳錦瑤的影子。

    身上的熱意迅速褪去,她用力咬住裴凌。

    裴凌吃痛悶哼,血腥味兒頓時充斥在兩人口中。

    誰說她不會罵人,她立即惡狠狠道:“我……我去你二叔的!”

    她用盡全力將他推開后,急忙爬到一邊去,掩住衣裳瞪他。

    去你二叔?

    裴凌險些失笑,壓住上揚(yáng)的嘴角轉(zhuǎn)過頭來后,卻見她紅了眼眶,他猛地僵住。

    過來之前,他想過千百遍,與她再相見時,他要以何種姿態(tài)自處。

    是高高在上,讓她好好看看,他已不再是那個被她嫌棄到一無是處的裴凌,讓她后悔舍棄了他?

    還是故作冷漠,表現(xiàn)出對她渾不在意,讓她知道,他裴凌不會永遠(yuǎn)為她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牽腸掛肚、舍棄尊嚴(yán)?

    抑或是心平氣和,與她敘敘舊,對過去夢一場的夫妻之情一笑而過?

    反正,沒有一種是現(xiàn)下這樣的。

    欲火逐漸消散,裴凌攥緊拳,沉默著,抱歉二字無法再說出口。

    大半年前那場雨中,他就已經(jīng)將此生所有道歉的話都說完了。

    房內(nèi)突然陷入安靜,言清漓咬唇別過頭,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這又是何必?既有了柳姑娘,那就好好待人家,若叫她知曉你吃著碗里的還瞧著鍋里的,暗地里對我動手動腳,豈不是要叫她傷心失望?”

    裴凌正陷入沉思,聽到這話后,眼中忽然掠過一絲惶恐。

    他在腦中瞬間將王甲劉剛與胡大夫等人都過了一遍,甚至連門口那兩個侍衛(wèi)都沒放過,猜測到底是哪個狗東西與她胡說八道的,叫他知道必扒了那人一層狗皮!

    他緊張起來,想解釋,卻在看到她冷冷別過去的頭時忍住了。

    他在這女人面前丟過盔、卸過甲,已經(jīng)敗得一塌糊涂了,難不成還要讓他為些捕風(fēng)捉影的事,向她低三下四去解釋嗎?

    解釋了又如何?換回她一句: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

    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后,他自嘲一笑,下床理好衣袍,沒有再回頭看她,又回歸成了才進(jìn)屋那會兒的冷漠:“你憑何以為求我一求,我就能為你徇私,放過那些亂臣賊子?”

    月色下,劉剛趴在窗下聽了半天的墻角了,老二都快聽硬了,結(jié)果里頭忽然沒了動靜,正遺憾著,忽見旁邊兩個門神頻頻朝他瞅過來,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半扎馬步趴墻根的姿勢有些不雅,頓時沉下臉,剛要喝斥,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

    裴凌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瞅見劉剛,他步子一頓,吩咐道:“掘地三尺,將那銅流主簿與師爺都給我捉回來!”

    房內(nèi),言清漓聽到裴凌下的這道命令,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這都是做了什麼��!又不是不知裴凌就是那個犟脾氣,就當(dāng)是權(quán)宜之計忍忍他又如何?提什麼柳姑娘呢?這下可好了……

    她急忙去追,可衣裳被扯壞了,跑到門口又趕緊躲回。

    劉剛見裴凌臭著一張臉出來后,就知他好事不順,生怕被當(dāng)了出氣筒,大氣也不敢喘,低聲命那兩名侍衛(wèi)守好門后,就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結(jié)果他看到裴凌竟是直接回了房,很快就提上了自己那把偃月長刀出來,劉剛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上去勸:“頭兒,就兩個無名鼠輩,何須你親自出馬?咱的人進(jìn)城后就控住了城門,那兩人除非長了翅膀,否則絕對逃不出城,我這就安排人手去,不出今夜,絕對把人給揪出來!”

    其實(shí)人人心里都明鏡,義王沒有危害過銅流縣的百姓,甚至為了安撫百姓做了好些努力,那兩個主簿與師爺就更沒做過什么惡事了,不過就是兩個平頭百姓,有些才學(xué)在身,迫于無奈才給義王效了力。

    這提著刀出去,不是公報私仇是什么?

    怕他才打響名號,就落得個弒殺無辜的惡名,劉剛啰啰嗦嗦地跟著勸,前頭王甲也急急忙忙趕來,劉剛決心拉著王甲隨他一同勸。

    結(jié)果王甲一把甩開劉剛,心道真是什麼新奇事都在這一日內(nèi)發(fā)生了,稍后再出點(diǎn)什麼意外他都會見怪不怪。

    他急忙追上裴凌:“哎呀頭兒,留步!來了,人自己來了!”

    0356

    第三百五十五章

    這就是那位陸師爺

    陸眉與溫成趕到藥鋪時,剛好看到言清漓與鶯歌被帶走,當(dāng)時也不知來將是誰,他便阻了瘋了似的要去追人的溫成,喬裝一翻,混入百姓中打聽。

    百姓們淺見寡聞,只知是個年紀(jì)輕輕的將軍,不是涼州人,聽說陣前行事十分狂妄,因此被冠以“狂將”之名,人送外號小霸王。

    今日來投奔義王的是群山匪,陸眉立即就聯(lián)想到了裴凌,可后來又聽說此人用的兵器乃是一柄關(guān)王大刀,而非裴凌常帶在身邊的重劍,他又略有猶疑,直到潛在縣衙附近時看到了王甲,終才確

    定。

    縣衙門庭大開,借著庭院朦朧的燈影,裴凌一眼便看到大堂上立著個身穿灰色儒衫的男子,端看背影,身形頎長、玉骨臨風(fēng),再看氣度,最普通的素色衣袍在身,也將他顯得豐標(biāo)不凡。

    這與他想象中不郎不秀的文弱書生差距極大,根本不像什麼鄉(xiāng)巴佬,反倒像是個出身良好的世家公子。

    裴凌總覺得這背影有那么些眼熟,卻一時匹配不出與誰相像。

    反正不論像誰,此人都欺辱了她,裴凌沉下眼,疾步入內(nèi),結(jié)果那人回過頭,他猛然愣住。

    此時王甲與劉剛也追了上來,劉剛張大了嘴,指著陸眉道:“這……這不是陸家公子嗎?他咋也來涼州了?”

    王甲最開始見到陸眉時,也與劉剛現(xiàn)下的神情如出一轍,此刻他倒是鎮(zhèn)定得很:“頭兒,這就是那位陸師爺……”【加入QQqun】·7=39*54^30^5=4

    陸眉柳目微彎,朝裴凌笑笑:“燕召兄,別來無恙�!�

    這下子,裴凌自知又被那女人耍了,他譏笑著看向別處,點(diǎn)頭自語:“好一個陸師爺……好一個去嘉慶關(guān)探親……”

    陸眉略一沉吟:“她是這么與你說的?”

    裴凌不應(yīng),靜默片刻后,突然就橫刀掃來,刀刃虎虎生風(fēng),殺意撲面襲來,幸虧陸眉早有提防,早猜出他那躁性十有八九會來這么一手,急忙仰身避過,卻不曾想到那刀柄是一把尖戟,又朝他突刺,他趕緊橫翻側(cè)閃,然而身子還沒落穩(wěn),那泛著冷光的刀鋒就斬下來了。

    劉剛與王甲原還在旁看熱鬧,結(jié)果見裴凌居然來真的,兩人均嚇得怛然失色。

    這可不是什麼狗屁師爺,這是陸大人家的公子啊。

    好在那陸大公子人雖瘦了,反應(yīng)卻如從前一樣快,立即滾到邊上去了,王甲與劉剛這才松了口氣,一左一右沖上前攔住裴凌。

    “頭兒!手下留情!”

    “息怒息怒……”

    那一刀,劈碎了屏風(fēng)與桌案,就連墻都砍裂了,碎石掉了滿地,若是陸眉沒躲開,定是要被裴凌斬成兩截,而他雖然躲過了,衣角卻也被刮到,破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陸眉站起身,身上落了不少渣石,眨眼之間,就從方才端方玉樹的翩翩郎君變得形容狼狽了,見狀,裴凌這才痛快了一絲絲,卻仍是滿目怒光,長刀一甩,就要掙開王甲與劉剛繼續(xù)打人。

    陸眉識時務(wù),忙抬手服輸:“行,行,燕召兄,你厲害,我陸某人自認(rèn)不是你的對手�!�

    裴凌在見到陸眉那一刻,就已認(rèn)定言清漓被陸眉灌了迷魂湯。

    這廝情場老手了,逗弄她那種蠢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原先陸眉就對她心懷不軌過,說不定見她和離,就又動了什麼歪心思,使了下作手段,哄騙她獻(xiàn)身于他,他甚至猜測,陸眉莫不是誘騙她私奔了?

    長刀入地,裴凌冷道:“陸青時,你最好給我個合理解釋,否則我今日便替陸家清理門戶!”

    陸眉撣著袍子的手微頓,淡笑道:“不勞煩,陸家已經(jīng)沒了。”

    “什麼?”

    陸眉抬起頭,還是那副笑模樣,從袖中取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通緝令扔過去:“瞧瞧這個吧�!�

    這通緝令是他憑記憶臨畫下來的,溫成問他有何法子救出她們兩個,若換做是別人,那自當(dāng)要好好計劃一翻的,可來的是裴凌,那便好辦了,這小子一根筋,不必與他繞彎子,直接說服就是。

    裴凌展開那張紙掃過,兩道劍眉絞在了一起:“……雍王同黨?”

    他睨向右手邊的王甲,王甲趕緊搖頭:“頭兒,你這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過城而不入,底下的人也沒見過通緝令啊……”

    劉剛也在旁補(bǔ)了一嘴:“咱去都是亂黨橫行的地兒,有沒有這東西都不好說……”

    陸眉自己尋了把完好的椅子坐下,與他解釋來龍去脈:“你一直沒回盛京,不知先帝駕崩那日,宣王與蘇貴妃將我爹娘逼至自盡,陸家的家業(yè)亦被盯上,宣王怕我接手,便給我定了莫須有之罪,既方便抹殺于我,又能向陸家的門生交待……”

    陸眉將那日發(fā)生之事十之八九都告知了裴凌,只隱瞞了言清漓早是麟王的女人這件事,只道她受陸夫人臨終囑托,在逃出宮給他報信時巧遇了懷揣先帝遺詔的龐公公,龐公公托她將詔書交給麟王府的人,寧天弘得知此事后,認(rèn)為他們身上帶有遺詔,便不斷派人追捕他們。

    裴凌自然不知。

    他與裴澈決裂后,叔侄兩個就形同陌路,他甚至連裴澈給的那把劍都不用了,只有他祖父裴伯晟還不斷讓人給他去信,從中調(diào)和,命他早回盛京。

    這大半年來,他兩耳不聞盛京事,時至今日,只知改朝換代,也暗猜過宣王八成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拿到皇位,可那些又與他何干?

    方才看到那張通緝令時,他還覺得荒唐,想著好好一個官家小姐,怎就被打?yàn)榱藖y賊同黨?言家又怎會對她不管不顧?殊不知這里頭還有陸家與遺詔兩樁事。

    前幾日聽聞麟王發(fā)了檄文,在越州起兵,若陸眉所言不假,那么麟王手中持有的詔書,就是她冒死送出去的,怕是言國公那老東西為了向新皇表忠,已經(jīng)與她這個不孝女撇清關(guān)系了。

    陸眉嘆了嘆,眸色變得柔軟:“我與清兒走投無路下,便決定去越州投靠麟王,一路上,為躲官兵盜匪,九死一生,清兒還生了病,為了讓她安心養(yǎng)好身子,我們這才隱姓埋名,逗留在了銅流縣�!�

    清兒?

    裴凌正沉于陸眉帶來的驚天內(nèi)幕中,此刻聽到這親昵的稱謂,立即目光凌厲地射向他。

    陸眉瞥著他道:“燕召兄,你也莫怪她不肯道出實(shí)情,你也不想想你姓什么,你們裴家極得新皇重用,那日助寧天弘封鎖盛京的就是裴侯,你說她敢同你說實(shí)話嗎?”

    0357

    第三百五十六章

    裴凌吃癟(44500珠)

    半柱香前,裴凌還認(rèn)為言清漓是個滿嘴謊言的可惡女人,聽完陸眉這句后,便覺得她是有苦難言了。

    同時也更恨她了。

    在她心里,他就那么可怕?她以為人人都像她那般無情無義?她以為他會不念舊情,將她抓回去請功?

    她防著他,卻信任陸眉,冒險為他報信不說,還心甘情愿跟著他顛沛流離……一路上這兩人相依為命,難怪她會對陸眉如此維護(hù),可誰知陸眉是不是使了什麼招數(shù)刻意討好她?她便傻傻地交付了感情?

    裴凌踢開一截斷在腳邊的木板,狗腿子劉剛立即給他搬來一把椅子,坐下后,裴凌心有不甘地瞇眼盯著陸眉,剛要開口,那廝便懶懶搶道:“瞧你方才提刀砍我那模樣,就像我奪了你女人,給你戴了頂綠帽子似的……燕召兄,我知你覺得我荒唐紈绔,配不上她,可她已非你妻,這種你情我愿的事,你還真無權(quán)過問。"

    類似的話言清漓才說過不久,陸眉又來補(bǔ)刀,好像人人都在提醒他--他與她無瓜無葛,斷得干干凈凈了。

    你情我愿?

    裴凌一口悶氣憋在胸口,余光瞥見王甲這王八羔子居然還贊同陸眉所言,頻頻點(diǎn)頭,這他娘的是哪頭的?

    他將通緝令甩在了王甲臉上,讓他滾出去查證真假。

    裴凌在陸眉面前是自傲的,當(dāng)然不肯承認(rèn)自己在酸妒他,冷著臉辯解:“老子可沒想過問,不過是沒想到她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會委身于一個窮酸師爺罷了!”

    貪慕虛榮?

    陸眉扯起嘴角,沒頭沒尾地來了句:“那你可曾見過她珠翠滿頭,讓人用金絲銀線縫制衣裳?又可曾見過她出府時五仆六婢,前呼后擁?”

    那丫頭若想騙人,就跟戲子上身似的,別說裴凌,當(dāng)年他都被唬過一回。

    見裴凌怔在那里,陸眉就知他定是被她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搖著頭道:“燕召兄啊,你還真是心大到能漏下個寒瓜……”

    裴凌正咂摸著陸眉方才那句話,突然聽到被諷,怒而攥緊了身側(cè)長刀,陸眉立即挑起眉:“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也二十了吧?怎還像個毛頭小子沉不住氣?”

    裴凌僵在那里。

    若是動手,就坐實(shí)了他是毛頭小子。

    他咬牙沉住氣,端坐好身子:“陸青時,別忘了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我能放她走,卻不一定會放過你!你就不怕我將你押解回京去?”

    陸眉聳聳肩膀:“能換她無恙,我陸眉就是搭上這條性命又何妨?我若死了,想必她這輩子都忘不了我,倒也值了�!�

    說完,他又氣死人不償命地朝裴凌笑笑:“自然,你也能在她那里換來一個心胸狹隘的美名�!�

    裴凌向來是個能動手就絕不動嘴皮子的人,他不如陸眉能言善道,被這廝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陸眉心里可舒坦不少,算是報了方才的斬衣之辱,見口舌之能也逞得差不多了,他才正色起來:“燕召兄,你我同窗一場,其實(shí)我對你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我今日敢來,就是心知你是個重情義之人,料定你不會將我與清兒如何�!�

    裴凌不屑冷哼。

    陸眉仿若未聞:“我也不怕與你直說,麟王師出有名,早晚會贏得天下民心,你覺得,寧天弘這個皇帝又能做多久?燕召兄,你有將才之能,若我是你,定是要好好考慮自己的后路。”

    聽出陸眉的言外之意,裴凌斜眼朝他看過去:“陸青時,你方才還說我裴家是新皇重臣,我如今可是武英侯世子,你這是在勸我反?”

    -

    言清漓打從裴凌怒氣沖沖走了以后,就一直在房中來回踱步,隔著房門,她讓外頭的門神幫她請裴凌過來,結(jié)果那兩人卻不知得了什麼吩咐,聾了似的,絲毫不給她回應(yīng)。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際,房門忽然被人輕輕叩響。

    她以為是裴凌,忙喊了聲“進(jìn)”,

    ——【加入Q完后才反應(yīng)過來,裴凌做不出這等懂禮行徑,果然,房門打開后,柳錦瑤提著食盒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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