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何都尉名何慎,乃定州軍的驍騎都尉,定州被叛黨攻破后,定州軍主帥戰(zhàn)死,之后這些剩余的定州兵便與朝廷人馬整合在了一起,聽命于裴澈,裴澈將他命為右都尉。
據(jù)胡芍兒所言,這些定州兵與朝廷兵私底下相互看不慣,起初有定州兵故意滋事,被那時(shí)仍是校尉的裴凌教訓(xùn)了一番。
而后定州兵的主心骨何都尉出面,二話不說下令責(zé)打了裴凌五十軍棍,明顯是在假公濟(jì)私。
裴凌一邊受軍棍,一邊將何慎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罵的壓不住了。
后來裴澈得知此事,以軍規(guī)斬了那幾個(gè)挑事的兵,又懲處了何慎濫用職權(quán),以及裴凌以下犯上,此事終才消停。
而定州一戰(zhàn)時(shí),何慎又稱裴凌搶了他的軍功,對他做了這左都尉一職數(shù)次提出異議,可戴參將等人都道論功行賞無不妥之處,于是何慎便只能作罷。
但之后卻時(shí)常以切磋武藝的名義要與裴凌一較高下。
“定州百姓誰不知是裴都尉斬了叛黨大將的首級才將城門給破開,何都尉就是心眼小,嫉妒他功勞大!”
胡芍兒傾慕裴凌,言語之中都是偏幫。
言清漓只是笑笑。
何慎的心思也不難理解,原本他官大一級壓在裴凌頭上,裴凌見著他尚要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喊一聲都尉大人,可如今兩人平起平坐了,心里難免會不服氣。
正好今日何慎手下幾人被裴凌向上頭稟報(bào)不守軍規(guī),雖同被責(zé)罰的也有裴凌,但何慎仍認(rèn)為是裴凌故意在找他的茬兒。
何慎咽不下這口氣。
“只是切磋罷了,點(diǎn)到即止,裴都尉數(shù)次不敢應(yīng)戰(zhàn),莫不是怕輸給我會丟人現(xiàn)眼?你放心,我對后輩向來手下留情�!�
何慎身后的定州兵跟著嘲弄的起哄:“就是!裴都尉都能將叛軍守將腦袋跟玩似的砍了,就讓小的們見識見識這等英姿唄!”
裴凌被裴澈私下告誡過,稱軍營不是他混日子的京師衛(wèi),軍規(guī)如山,在這里,他不是他的小叔,若他犯了錯,他同樣會嚴(yán)懲不貸,故而在面對何慎幾番提出要與他切磋時(shí),他都拒絕了。
雖說在軍中將士們相互切磋合乎規(guī)矩,但他卻懶得惹上何慎這個(gè)麻煩,不想與這種蠢貨一般見識。
他懶洋洋的抱起手臂,正要如往常一樣尋個(gè)撇腳的借口打發(fā)了何慎,王甲忽然鬼鬼祟祟的湊到他身后,急切道:“頭兒!言姑娘在后面呢!”
裴凌從匪窩中帶出來的兄弟,有一部分胸?zé)o大志的留在了安逸的京師衛(wèi),還有一部分如王甲、劉剛這些則一起跟著他從了軍。
裴凌聞言,臉上懶散的笑容頓住。
他雖未回頭,卻立刻感到如芒在背,渾身哪哪都不自然,一舉一動都下意識的想要做到完美。
他俊眉一挑,話鋒也跟著轉(zhuǎn)了:“既然何都尉黏我黏的比那青樓妓子還熱情了,我又哪忍心讓你數(shù)次失望��!”
伴隨著身后的轟然大笑,裴凌扭了扭脖子,將背上的重劍解下隨手扔給了王甲。
王甲連忙抱住,手臂跟著向下沉沉一墜。
何慎正意外裴凌這回竟同意與他較量,但見他扔了兵器,不由凝眉微怒:“你不用兵器?”
裴凌又懶懶活動了下手腕,氣死人不償命道:“用不著,過些日子還要與何都尉一同作戰(zhàn),若不小心傷著了你可就罪過了�!�
“你!”
何慎大怒,而后不屑冷笑道:“果真是后生可畏,竟這等目中無人!不過戰(zhàn)場上可不容你逞能,今日本將就好生給你個(gè)教訓(xùn),讓你日后不敢輕敵!”
練兵場正中,何慎也以示公平的扔了手上的纓槍,赤手空拳的攻了上來。
他動作很快,招式也十分凌厲,且從軍十?dāng)?shù)載有著豐富的經(jīng)驗(yàn),拳腳功夫練得很是扎實(shí)。
可裴凌這后生卻絲毫不遜于他。
他嘴角噙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見招拆招,倒是將何慎的招式一一破解了,且看起來還游刃有余。
少年身形頎長,高束的墨發(fā)在腦后起舞,他避招迅速,攻勢生猛,沒有亂七八糟的花架子,招招直擊向何慎要害,可每一招又都使得瀟灑自如,甚是好看,如紅日朝陽般爽朗恣意。
言清漓看著看著便失神了。
那勁裝少年的背影漸漸與她記憶中的某個(gè)男子重合。
裴凌有些功夫是裴澈教的,相似難免。
過了十幾招后何慎便開始覺得吃力了,他內(nèi)心大驚裴凌的武藝,可一旦分了神,便也就露了破綻,之后便是裴凌呈現(xiàn)壓到性的攻勢,將何慎逼得只能連連后退。
終是在第二十六招的時(shí)候,何慎被裴凌一個(gè)掃腿踢在了頭上,高大的身體一歪,隨后胸口又重重挨了一掌,一口血沒忍住就噴了出來,跌坐于地。
裴凌拍了拍手,笑意不變:“何都尉說的極是,日后上了戰(zhàn)場,可莫要輕敵了。”
身后的劉剛王甲互相交換了個(gè)眼神,同情的看向何慎。
若非他們頭兒為了展現(xiàn)自己的英勇身姿,也不至于拖到二十幾招才見分曉。
何慎的表情如凍了兩日的窩頭般十分僵硬。
他與裴凌同為都尉一職,若今日敗在他手,今后還有何顏面于定州軍中立威?
怒血上涌,何慎雙眼通紅的從一個(gè)兵手里搶過自己的兵器,趁裴凌低頭拍褲管上灰塵之際,竟是偷襲了上來。
裴凌的人立刻不滿的嚷何慎無恥,可何慎也顧不上此舉恥與不恥了,他只想趕緊將裴凌打敗,一雪方才的恥辱。
裴凌眼神一凜,側(cè)頭避過第一擊后也登時(shí)來了火氣,不想再與這等無恥之人耗費(fèi)力氣,他退至武器架旁,從上頭隨手抽出一條九節(jié)鞭,對著何慎就抽了過去。
這次他并未留余力,包裹著鐵片的鞭子抽的何慎連連用搶抵擋,最后竟是連人帶槍被卷著甩到了武器架上。
潑潑qun7:8:6:0:9:9:8:9:5
各種鋒利的兵器稀里嘩啦的被砸掉下來,其中一柄鋼刀正好擦過何慎的右臉,劃出一條大口子。
裴凌身后一片叫好聲,反觀對面跟著何慎的一些定州兵則灰頭土臉的一臉吃癟苦相。
裴凌丟了九節(jié)鞭,倒也并未盛氣凌人的對何慎再說什麼諷刺的話,而是急切的轉(zhuǎn)過身向某一方向看去。
可那里空無一人,只有幾顆光禿禿的大樹孤零零的于寒風(fēng)中打著擺子,似是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匪氣上來,他惱怒的一腳踹向王甲。
“日你娘的!人呢!人在哪呢?”
王甲早就挨踹挨習(xí)慣了,揉著屁股尷尬又委屈的撓頭,可不敢說人家言姑娘在你出了五招后就走了。
“好像、好像是急著去尋胡大夫了�!�
裴凌臉色這才勉強(qiáng)好看點(diǎn),卻也不怎么高興,更是將何慎完全忘在了腦后,罵罵咧咧的說了幾句什麼“蠢女人、沒眼�!敝惖脑捑妥吡�,還不忘命底下人休息夠了趕緊去操練。
身后,狼狽至極的何慎由手下的人扶著站起來,他抹了一把嘴邊的血,盯著裴凌背影的目光不甘的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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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放棄裴澈,從裴凌下手
由此可見,這小子大抵是個(gè)受虐狂,越是與他吵吵鬧鬧,越是對他若即若離,他才越會心心念念。
果然,言清漓正與胡大夫商討要親自去一趟毒谷時(shí),一身煞氣的黑衣少年推門進(jìn)來了。
“上藥�!�
裴凌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失禮,直接卷起衣袖,兩腿分開的坐在椅子上,將手臂端到言清漓面前。
言清漓挑眉看他,他也不甘示弱的挑眉回瞪:“不是你昨兒讓我來換藥的嗎?”
胡芍兒見言清漓沒動,忙弱弱道:“裴都尉,要不我來吧?”
“你是軍醫(yī)嗎?醫(yī)壞了本都尉的手,砍了你腦袋都不夠賠�!迸崃杩匆矝]看胡芍兒,只盯著言清漓。
言清漓瞪了他片刻,隨后敗下陣來,請胡大夫與胡芍兒先去為何都尉看傷。
等房中只剩他們二人時(shí),裴凌冷寒的俊臉才露出一絲極難發(fā)現(xiàn)的笑意,他賊兮兮又不乏得意的問:“你怎么知道何慎讓我打傷了?”
王甲說她早就走了,可她竟是知道何慎受傷,那定是走了后又躲在哪里偷偷看他了。
想到這,裴凌嘴角的笑意隱有擴(kuò)大的趨勢。
言清漓頭也不抬的給他潑了盆冷水:“軍營里都傳遍了,說何都尉與你切磋,你卻嫉恨他責(zé)過你軍棍而故意下狠手打傷他�!�
打了一場,傷口又輕微裂開,言清漓頗覺無奈,但好在她的藥效果好,裴凌這手臂看著比昨日已經(jīng)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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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
“胡他娘的說!”
裴凌前一刻還忍不住嘚瑟,聽完言清漓的話立刻變了臉,怒氣沖沖的站起來就走:“分明是何慎技不如還偷襲,我倒要看看是哪個(gè)不要狗命的敢編排小爺!”
裴凌如被點(diǎn)了火的炮仗,火冒三丈的就要去找人算賬。
言清漓眸中閃過狡黠,趕緊阻攔他。
她急急的拽住他的手:“你回來!你做什么去?再去與人打一架嗎?”
氣頭之上的裴凌一把將她甩開了,她只好又跑到他面前牢牢將他抱住,攔著他不讓他出這個(gè)門。
“私下刁斗有違軍規(guī),你若沉不住氣便正合了人家的心意!人家就等著你氣不過去找呢!”
她仰著頭勸那冷峻少年,巴掌大的小臉因著急而變得紅潤:“妄為是非,挑撥軍士令其不和,此為謗軍,犯者斬之!此事你不必理會,只管讓裴將軍處置�!�
言清漓抱緊了裴凌,柔軟的身子不動聲色的緊貼住他。
上回在蘇府花房里她與裴凌便是如這般擁著抱著,不知他能不能想起當(dāng)時(shí)之事?
言清漓料中了。
裴凌呼吸一滯,怒火急轉(zhuǎn)直下。
少女還沒他肩膀高,紅潤的唇不斷開合,一雙濕潤如小鹿般的圓眸急切的看著他,長睫忽閃忽閃的,卻如何也掩不住眼尾的媚色。
酥胸柔軟又高聳,將她湖藍(lán)色繡海棠的衣襟撐得緊緊的,盤扣似要被頂開,一雙小手更是死死的將他兩條胳膊一塊抱住,用力的都已微微發(fā)抖了,可仍是脆弱的他一揮手便能掙開。
柔弱的既令人想保護(hù),又
公.令人想欺負(fù)。
可她在護(hù)著他。
裴凌心里那團(tuán)火瞬間煙消云散了,思緒也登時(shí)飄到了蘇府花房那日。
想起她滑嫩香甜的唇舌,想起她洶涌如水的綿軟,想起她夜夜于夢中在他身下釵髻散亂的顫抖模樣。
他眼神逐漸幽深。
這樣的眼神言清漓早已十分熟悉,但她要裝作什麼也沒看出來,似乎不知自己這動作有多么“危險(xiǎn)”。
她佯怒道:“裴凌!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裴凌看到了她張口時(shí)紅紅軟軟的小舌,嗓音不由更加微�。骸芭挛沂芰P,你關(guān)心我?”
言清漓一愣,趕緊否認(rèn):“我只是……只是擔(dān)心你傷了碰了又會浪費(fèi)……
裴凌忽然低下頭。
藥材二字被堵了回去,唇被如火般的氣息包圍。
裴凌擒住言清漓唇瓣的同時(shí),酥麻的觸感霎時(shí)流竄過全身,本來只打算飲鴆止渴的碰一下,結(jié)果卻一發(fā)不可收拾,追著她向后閃躲的唇忍不住用力吸吮。
裴凌并未伸舌,只是攆著她的唇瓣,含著咬著啃著,言清漓想起自己此刻應(yīng)該將他推開才符合被強(qiáng)吻后的反應(yīng),于是立刻狠狠推了他一把。
唇分開時(shí)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嘖”音。
言清漓臉紅的滴血,氣惱之下抬手又要打。
裴凌這次眼疾手快的攥住了她,也不知是不是無意的,還舔了下自己的唇瓣,將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口液舔了去。
“我……”
他不自然的撇過頭,有些不敢看她,同時(shí)極為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毫無作用的扯了下褲子,語氣生硬道:“你若再打,我可要接著親你了�!�
上回她在蘇府被他堵住,以為他是來找她打他一巴掌的麻煩,于是便主動對他投懷送抱,又是讓他親、又是讓他摸,最后卻輕蔑的說這算與他扯平了。
昨日他又挨她一巴掌,那這就又扯平了。
不過比起上次,這次他是不是虧了?好歹上回親的比這久,還……
裴凌不由自主瞄了言清漓的胸脯一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仍怒視他。
“咳!那么看我做什么?親個(gè)嘴兒罷了,你我又不是沒親過�!�
他說的滿不在乎,還微微松了手勁兒,倒是希望這話能將她激怒,再賞他幾巴掌。
言清漓雖未低頭,但裴凌努力掩飾遮住的褲襠仍是鼓鼓囊囊的支出個(gè)大包,她不用直視也被那壯觀景象晃了眼。
真是嘴硬又死要面子。
想歸想,面上仍要作出羞臊又生氣的模樣。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嘴唇,對裴凌恨恨道:“好心勸你你便這么對我!你這臭土匪就是看我好欺負(fù)!”
說完,她就拉開門跑了,可跑出去后卻沒見裴凌跟出來。
于是便在心里納悶。
這小子怎么這么能忍?昨夜與今兒,那陽具都要頂破褲子了,可有了這般好的機(jī)會卻只是親了親就停了。
她以為至少也要曖昧一番。
難道裴家的男人都這般有自持力?
言清漓有些后悔是不是將裴凌推開的過早了。
殊不知,那頭裴凌也在后悔。
只不過他后悔的卻是自己怎么就沒忍住親了她,想起她方才說的那句話,他心里便覺得堵得慌。
她說你這臭土匪就是看我好欺負(fù)。
他明知道她經(jīng)歷過什麼,明知道她看到他許是會想起痛苦的過往,可他卻仍輕浮的待她。
欲火與懊火堆了一肚子,裴凌悔的一腳踹翻了椅子。
—【題外話】—
白天出去回來的晚,先放一章,加更應(yīng)該要到半夜了,大家可以先休息,明天來看。
裴凌會先有次肉湯,然后才是大肉,快了,沒幾章了,另外大家想看的叔侄反目和火葬場,要在回到盛京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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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月信(10000珠)
“胡說八道!都沒長教訓(xùn)?妄議主將,腦袋還想不想要了?”何慎怒斥了這些爭論不停的定州兵。
他臉上的傷凝了長長一道血痂,涂了藥也有些嚇人,他不肯在頭臉上纏布,所以寧愿頂著這傷示人。
“都尉,咱們這都是為您抱不平!裴將軍打壓咱們定州軍,到時(shí)清了叛黨,在圣上面前領(lǐng)功的定是他們!”
“是��!屆時(shí)咱們何去何從?我聽說此役后朝廷會派人來掌管定州軍,張將軍和周副將戰(zhàn)死,咱們定州軍的統(tǒng)帥應(yīng)該由何都尉來做才是!哪輪得到別人!”
何慎額頭上青筋動了動,喝道:“閉嘴!以后誰若再敢說這些有的沒的,休怪我軍規(guī)處置!”
見何慎真的發(fā)了火,他那幾個(gè)親信才不敢吱聲了。
可何慎又何嘗沒想過這些?
他行軍十幾栽,好不容易熬到了驍騎都尉一職,終于離將帥之位更近一步了,可與朝廷軍這么一整合,就連裴燕召那小子都能騎到他頭上拉屎了,簡直豈有此理!
如若裴將軍屆時(shí)在圣上面前舉薦裴燕召,再給他安上什麼莫須有的功勞,那還真說不準(zhǔn)那小子會成為定州軍的新主帥!
想到要屈居裴凌之下,何慎立刻恨得眼珠子通紅,心里不由得重新有了思量。
-
這幾日,言清漓發(fā)現(xiàn)裴凌又開始躲她。
若即若離、忽冷忽熱是沒錯,可若一直冷著還如何熱得起來?且現(xiàn)如今若即若離的那個(gè)反倒是裴凌了,倒是叫她開始對他的心思捉摸不定。
掌控權(quán)不握在自己手上,言清漓心不安。
起碼要弄清楚他為何躲她。
于是她便去尋了戴參將,說是要親自去趟毒谷,請他派一小隊(duì)人與她隨行。
而今日正好是裴凌與韓副將負(fù)責(zé)帶隊(duì)去天山搜尋叛黨,戴參將便理所當(dāng)然的讓言清漓隨他們一塊去了。
軍營里可沒馬車,言清漓自然與眾人一同騎馬,為了遷就她,隊(duì)伍行進(jìn)的速度有些慢,她覺得慚愧,便一路尋著話頭與大家說笑。
更確切的說她是與韓副將有說有笑。
韓副將是那日與戴參將一同在主營中那位年輕的將領(lǐng),平日他見到言清漓都很是和顏悅色,不難看出他對她心存好感。
韓副將的馬與言清漓并行,青年將軍笑聲爽朗:“倒是沒想到言姑娘如此堅(jiān)韌,硬是自己從那坑里爬上來了!”
言清漓也跟著笑:“屬實(shí)是沒轍了,一想著若不爬出來就要被狼吃了,我就渾身充滿了力氣�!�
言清漓說了樁自己從前的糗事,進(jìn)山采藥時(shí)不小心掉進(jìn)獵人挖的陷阱里,結(jié)果她硬生生花了三個(gè)時(shí)辰自己爬出來了,臟成了個(gè)泥人,凄慘狼狽。
其實(shí)這事她有所改動,她的確是掉進(jìn)了坑里,不過玉竹和沉香立刻就想法子將她拉出來了,哪里用她自己艱難的爬出來。
但羸弱又堅(jiān)強(qiáng)的女子總是惹人生憐的。
果然,韓副將笑過后又于眼底生出憐意,策馬又離她近了些,溫聲道:“言姑娘不必怕,稍后進(jìn)入天山后你且緊跟著我,這里我都跑熟了,哪里有什么陷阱一清二楚,斷不會讓你掉里頭的�!�
言清漓感激點(diǎn)頭。
前頭的裴凌微微側(cè)了下頭,線條流暢的側(cè)臉挺拔俊逸,唇卻不痛快的緊抿。
切,出來時(shí)還言女史,這會兒便叫上言姑娘了,從前倒是沒看出這位韓副將如此悶騷。
“天將下雪了,都還磨蹭什麼?小心一會兒困在山里�!�
裴凌兇厲的丟下這句后,便一夾馬腹率先前行。
韓副將見狀,也抬頭看了看天色,只得命人都趕快些。
抵達(dá)毒谷附近時(shí)果然落起了小雪,可山中樹木繁密,倒是沒多少雪花能順利飄下。
言清漓起先一直聽話的跟著韓副將身后走,裴凌離得也不遠(yuǎn)不近,后來她眼珠一轉(zhuǎn),趁韓副將不注意時(shí)掩了口鼻朝毒谷方向走去。
余光向后看去,裴凌果然第一時(shí)間發(fā)現(xiàn)她的動作,蹙著眉跟了過來。
“你亂跑什麼?這里頭盡是毒霧又分不清方向,有去無回!”裴凌跟了一段后,終于忍無可忍的將即將邁入毒谷的言清漓給拽了回來。
他動作稍顯粗魯,將人家姑娘扯得踉踉蹌蹌,言清漓倒也未發(fā)火,只睜著雙無辜的眸子,指著前面一株長得奇奇怪怪的植物道:“我只是想將那東西挖出來�!�
裴澈命人帶回來的草葉她都查過,絕大多數(shù)都是毒物,她現(xiàn)在幾乎可以斷定,毒谷比外頭溫暖,且里面長滿了有毒的植物,這迷漫厚重的毒霧想必就是熱氣將毒素給蒸了出來,成了霧。
若想安然進(jìn)去,需得盡可能的弄清楚里頭都長了什麼,從而配出解毒丹藥。
裴凌聽完她的解釋,看了眼言清漓指的草,冷臉說了句“等著”,就自己扯了面巾蒙住臉進(jìn)去了。
不多時(shí),他拎了一捆毒草出來,卻見言清漓正扶著樹干,微彎下腰臉色煞白的捂著腹部。
他心里一突,連忙跑過來扶住她:“你怎么了?可是吸入了毒霧?”
言清漓艱難搖了搖頭,咬著唇面色難堪的向后躲。
這一動,雙腿間又是嘩啦一股熱流,滴滴答答的血順著腿就淌了下來,落在她的鹿皮小靴上。
裴凌眼神一震,以為她受了什麼傷,連忙將她拉過來,結(jié)果就看到她極力捂著綻放著紅梅的裙子,好半天后他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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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爺給你當(dāng)湯婆子用
言清漓也沒想到自己的葵水會忽然來,她小日子向來不會腹痛,但從盛京趕過來路途遙遠(yuǎn),加上天冷,前些日又泡了冷水,此刻便覺腹痛難忍。
原本還想制造些機(jī)會與裴凌獨(dú)處,沒成想全被打亂了。
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風(fēng)忽然落在了她身上,有些長,能將她連人帶腳都裹住,被抱起來時(shí)言清漓還有些慌,裴凌卻不耐道:“別動!你想被人看到這幅模樣?”
好在他這次是將她橫抱,而非扛著,言清漓松了口氣。
裴凌尋到了劉剛,將毒草扔給他po|Q命他去告知韓副將,就說言女史扭了腳,他先送人回去。
臨走時(shí)還將劉剛的披風(fēng)給扒了。
倒霉的劉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苦口婆心沖裴凌喊:“頭兒!扭腳了你給人揉揉��!裹成粽子有嘛用啊這是!”
裴凌將劉剛的披風(fēng)墊在馬鞍上,言清漓坐上時(shí)立刻覺得臀下柔軟許多,而后裴凌翻身上馬,從后面環(huán)住她扯了僵繩。
“著實(shí)麻煩,自己的月信不記得,身子不爽利也還有心思與男人說笑�!�
言清漓裝作沒聽出裴凌意有所指,只小聲嘟囔:“我哪里知道……本不是今日的。”
見她低著頭可憐巴巴的,脖頸也凍得紅一陣白一陣,裴凌沒心思再去想什麼軟玉溫香,粗魯?shù)膶⒛桥L(fēng)向上一提,連頭都給她裹住后,策馬就向軍營趕。
到了軍營,他又一路將人抱回了房,惹來許多操練的士兵的側(cè)目。
他本想尋了胡芍兒過來照看,可卻沒找到人,便讓李虎送了幾桶滾水過來,站在門外聽到里頭洗身的聲音時(shí),不由有些焦躁。
待那聲音停了,他才敲門進(jìn)去。
言清漓已經(jīng)換好了衣裳,正脫了鞋子躺上床。
軍中本就炭火不足,屋里很冷,被褥里也冰涼,她縮在里頭冷的牙齒打顫,臉色始終沒有變紅潤,眉心痛苦的蹙著,小腹陣陣發(fā)疼。
裴凌束手無策,不知要做些什么,便給她倒了杯熱茶。
看她起身費(fèi)勁,便上前將人扶了起來,她通身都在發(fā)抖,不小心觸到她手時(shí)更是涼如冰雪。
裴凌嚇了一跳,握住言清漓的手道:“怎還涼的這樣厲害?”
傲氣凌人的少年終于破了功,意識到自己暴露出了關(guān)心與不知所措,又趕緊換上極為不耐的語氣掩飾內(nèi)心不安。
“你自個(gè)不就是大夫嗎?就不能醫(yī)一醫(yī)?”
言清漓忍不住想翻他白眼,卻著實(shí)沒什么力氣,只能有氣無力的道:“只是受了涼,又不是病,我身子……好著呢……平日都是……不疼的,許是這次……”
“行了行了,等你說完黃瓜菜都涼了�!�
裴凌不耐的將人塞回被子里后,人卻還站著不走,猶豫著問:“你……方才喝了熱茶可有用?要不要再喝一盞?”
這回言清漓硬撐著也要賞給他一記白眼。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子也同樣蠢,熱茶難不成還能治百病不成?喝多了只會想小解罷了。
她嘟囔道:“若是有個(gè)湯婆子就好了。”
言清漓記得玉竹為她帶了,可方才她翻遍了包裹也沒找到,不知是路上丟了,還是誤放在了青果那。
裴凌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軍營里都是大老爺們,上哪給她尋湯婆子去?即便是去定州買,這一來一回的也要一日。
他一邊心想著女子就是麻煩,一邊又忍不住問:“就沒別的法子?”
平時(shí)對他張牙舞爪又冷冷冰冰的姑娘此刻像只病了的貓兒,斂了一身的刺,蜷縮在被褥中時(shí),只鼓起一個(gè)小小的包,可憐的像是一下就能捏死。
裴凌這心里跟被貓撓似的,既有種想要狠狠磋磨那貓兒的殘酷心思,又有種想要將人揉進(jìn)身體里狠狠疼惜的沖動。
言清漓倒是靈機(jī)一動。
“有倒是有……”她臉還是白的,耳梢卻有些泛紅,最后大膽的握住裴凌的手拉進(jìn)被子中,貼在自己冰涼的小腹上。
少年人寬厚的掌心有繭,卻極暖,她頓覺肚皮上散發(fā)出沉甸甸熱意,忍不住舒服的嘆息:“這樣就好了。”
裴凌沒料到她有此舉,少女滑膩的肌膚直接與他掌心相觸,令他整條胳膊都跟著僵住了。
只是很快他便察覺那肌膚極涼,趕緊收了旖旎的心思。
原來自己的體熱可讓她緩解,想了想,把心一橫脫了靴子也躺上了床,隔著被子將言清漓抱在懷里,左手覆在她小腹上一動都沒敢動。
“咳!你別多想,不過是怕你疼死了無人解開毒霧,小爺?shù)氖置銥槠潆y借你用用�!�
言清漓窩在裴凌懷里,聽著他快速強(qiáng)勁的心跳,再看他神情不耐一臉倨傲嫌棄之色,忍不住勾了勾唇,又向他懷里擠了擠。
聽聞裴老夫人已為這嫡長孫定下了國子監(jiān)司業(yè)之女柳氏,只待他此次回去后便要定親。
她沒那么多時(shí)間了,須得在這之前令裴凌非她不可。
“裴凌,你為何躲著我?”
少女臉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
裴凌稍稍屈起腿,掩住自己的下身,心猿意馬道:“誰躲你了?”
“你。”言清漓斬釘截鐵。
裴凌蹙眉否認(rèn):“我沒有。”
“有,你有�!毖郧謇觳灰啦火�。
這次裴凌沉默了,這乖巧嬌氣的語氣令他下身登時(shí)有充血壯大,他緩了許久,在心里默念了遍《孫子兵法》后才平緩一些。
許久后,他喑啞著道:“那日宮宴,你……”
港一開口,他又不知再如何說下去。
倒是言清漓從他懷里探出頭,臉上有了血色,神情卻是冷的。
她忽然將裴凌覆她小腹上的手推了下去,有些氣惱的背過了身去:“原來你躲著我竟是因?yàn)榇耸隆?br />
她冷笑:“沒想到你與那些世家子們也沒什么不同,都嫌我不干凈�!�
裴凌蹭的一下竄出一股火氣,輕易就將人給掰了回來,“你凍糊涂了?說什么狗屁話!”
言清漓惱怒的與他撕扯,裴凌一個(gè)抬腿就壓住她在被子中亂踢的雙腿,一掌攏住她的雙手壓于頭頂上方,另一手掀了她的衣裳又按在她腹上。
“我何時(shí)嫌棄你了?我那是怕你厭煩我,又不喜我從前的身份,若我嫌你,怎么可能碰你?”
他似是要證明,低頭就去親她。
—【題外話】—
啊,湯要來了。
0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弄你(裴凌肉湯
3600字)
她可不是要做一錘子買賣,她要讓他全身心都只屬于她,為了她不惜與武英侯府鬧翻,與他敬愛的小叔撕破臉。
“弄死我?”言清漓作出一副惱他威脅的樣子,又氣又笑的嗆他:“弄�。∨凰牢夷憔褪秦N!”
話落,二人的呼吸同時(shí)一滯。
這不過是裴凌張口就來的口頭禪,平日也常嚇唬王甲等人,本沒什么歧義,可被言清漓這么一回嗆,倒是有些變了味兒。
尤其是他們此刻的姿勢又十分曖昧,他半壓在她身上,她手被他按在頭頂動不了,腹部上還扣著他的大手,她卻嚷嚷著要他弄她……
弄死她。
言清漓也反應(yīng)過不對來,她尷尬又慌張的看向旁邊,嘴卻不服輸?shù)慕忉專骸拔摇也皇悄莻(gè)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越描越黑。
她一張俏臉紅撲撲的像要冒煙兒,唇脂因方才被親了一口而花在嘴角,鬢發(fā)也在撕扯中顯出些許凌亂。
裴凌這才注意到,他方才掀起她衣裳的動作做的有些大,嫩粉的兜兒與衣裳卷在一起被掀至了胸乳下方,隱隱露出山丘的影子。
他呼吸頓時(shí)就重了。
“哪個(gè)意思?說啊,你以為我是哪個(gè)意思?”
他忍不住將頭低的更深,幾乎挨在了言清漓唇邊,眼神不住的掃她的唇,黑沉的厲害。
言清漓覺得裴凌好像整個(gè)人都翻身壓在她身上了,覆于她小腹上的手還在她腰際輕輕掐了掐。
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危險(xiǎn)的眼神,低沉而緩慢的聲音,和對她來說有些陌生的男子氣息……無一不讓她也忍不住心跳變快。
嬌羞臉紅的模樣,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
她支支吾吾的嘟囔:“就是……就是……”
眼前一黑,唇又被擒了。
“唔……唔……”
裴凌當(dāng)真忍不了她這幅模樣。
不再是平日對他冷冷淡淡的她,反而和他夢中一樣,躺在他身下含羞帶俏,花枝亂顫、紅潮滿臉,嬌嬌怯怯的語不成句。
卻比夢里更美。
這一吻不再是蜻蜓點(diǎn)水,仿佛要將她生吃了,躲都躲不開,舌頭被卷著,舌根被吸得像要被扯斷,涎液都從嘴角溢出來了。
言清漓掙扎著踢裴凌,可厚厚的錦被成了束縛她的枷鎖,被子上又被他用長腿壓著,她是用盡了全力也紋絲未動。
手倒是好不容易掙脫了,卻怎么也推不開如山一般傾覆下來的人,只能無力的打他肩膀。
“唔……裴……唔唔……”
她是真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雖說歷經(jīng)過四個(gè)男子的疼寵,卻沒一個(gè)像裴凌吻她吻這么久的。
這架勢像是要將她一口吞了,又像是要先在嘴里嚼碎,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她。
他的吻熱切又迫不及待,言清漓感覺嘴唇與舌都不是自己的了,口中不斷被他攪出津液,又不斷被他卷進(jìn)自己嘴里咽了。
這“嘖嘖”的吸吮聲與吞咽的聲聽得她面紅耳赤,穴兒里跟著就一股股的涌出熱液。
慢慢的,她在裴凌胸前又敲又打的動作變成了可憐巴巴的揪著他的衣裳絞著。
裴凌也感覺到她身體松軟下來,氣息更重,吻的更深,握在她腰上的手也忍不住開始不斷摩挲,最后慢慢上移。
當(dāng)柔軟的乳兒被扣住時(shí),言清漓與裴凌均渾身一顫。
而后他瘋了似的開始咬她的唇、她的舌,粗糲的手用力的掐揉她的乳,掌心磨著翹立的奶頭,重重愛撫。
言清漓既覺得有些疼,又覺得被這般粗魯?shù)奈侵嘀蟹N奇怪的快慰,只是她還不忘要表現(xiàn)出一些抗拒的意思,便又開始揮拳打他。
裴凌這時(shí)卻毫無預(yù)兆的突然松了她的唇。
言清漓迷茫的睜開眼,楞楞看他,嘴唇腫的嬌艷欲滴,手還懸在半空,一副傻樣子。
裴凌忍不住低笑了一聲,湊到她唇邊,痞里痞氣的問:“是這個(gè)意思嗎?……嗯?”
他雖是一臉痞樣,可眼底的欲望卻洶涌的怎么也遮掩不住,手也沒從人家姑娘衣裳里拿出來,還戀戀不舍的在那綿乳上抓著揉著,似是黏在了上面。
“什麼……什麼意思?”言清漓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只顧著躲他的魔爪和大口呼吸,聲音顫顫的。
“就這個(gè)意思……”裴凌看著看著眼神又暗了,他用唇蹭了蹭言清漓的唇,咬牙切齒的補(bǔ)充了一句:“弄你的意思!”
手勁漸增,拇指在那硬硬的奶尖上按了按,將它深深按進(jìn)了雪乳里,忍不住又開始狠狠的揉。
“你!你孟浪!”饒是歷經(jīng)再多情事,也還沒誰赤裸裸在床笫間說要“弄死她”。
言清漓這回是真的感到羞臊,耳朵根都紅了。
裴凌親她紅紅的耳垂,呼吸又急又重,卻還騰出功夫嘲笑她:“怎還羞了?我記著你以前不是膽大包天的?”
蘇府花房中她在他面前寬衣解帶時(shí)可絲毫沒有羞澀之意,他還以為這丫頭真不怕羞呢!
之后他怎么想怎么覺得火大。
若當(dāng)初她不是打他一巴掌,而是打了別的男子,換成別的男子去尋她麻煩,她是不是也要為了息事寧人去給人家占盡便宜?
這么想著他便一股邪火亂竄,在她耳垂上重重咬了一口,在她嬌呼聲中將另一只手也迅速探進(jìn)她的衣裳,在那光滑的腰背上來回?fù)崦?br />
“你……我記著你還說我沒滋沒味兒呢!”
言清漓想起那時(shí)裴凌裝模作樣說這番話時(shí),那趾高氣揚(yáng)一臉不屑的模樣很是欠揍,可此刻他卻發(fā)瘋似的在她身上又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