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然后心里頭仔細(xì)盤算了一下，默默的朝著自家小男朋友伸出了大拇指。
她以為自家男朋友是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可到頭來，其實自家小男朋友是狐貍成了精，滿肚子壞水和算計，面上還要偽裝成仙氣飄飄欺騙大家。
付拾一抖了抖：不知道我有沒有被騙過……
盯著李長博的俊臉看了看，付拾一默默的又放棄了問一句的念頭：算了，就沖著這個臉，被騙了我也樂意。
顏狗這種事情，付拾一從來不會否認(rèn)。
李長博被付拾一看了一眼，半點沒覺得不妥，反倒是默默的調(diào)整了一下角度：似乎這個樣子更好看……
厲�？人砸宦暎驍嗔藘扇说摹盎印保骸笆w去亂葬崗找？”
這個問題，付拾一和李長博都想了一想，然后點頭：“就去亂葬崗找。既然是他自己做出來的話，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
付拾一再一思量，決定不能放過自己的學(xué)生們：有福自己享，但是有難，還是大家一起當(dāng)更舒服一點。尤其是這種重口味尸體，更是要一起享受才好！
莫德鳴要是真死了，現(xiàn)在都過去了七八天了，估計味道不會太好。
付拾一賊笑：帶徒弟就是好。這種事情，可以光明正大躲后頭，讓徒弟們上！還美名其曰鍛煉！
妙啊~
不過城外的亂葬崗不少。挨個兒找也要費點功夫。
李長博言簡意賅提醒：“別忘了，還有一個伙計�！�
南懷義是有個伙計的。
平日里幫著送貨，可實際上，也是幫著走私。
畢竟現(xiàn)在不是亂世，太平盛世下，死的人不多，棺材鋪生意沒那么好。
賣出去的棺材有限。
而之所以南懷義棺材鋪進(jìn)出城都行，是因為南懷義的棺材鋪還往回買棺材——那些早早買了棺材的，但是一時半會沒用上，家里又有別的情況急用錢，少不得就得賣棺材。
這時候，是可以賣回給棺材鋪的。
就是錢不會比買的時候更高，低大概兩成。
所以，用這個理由，南懷義可以將棺材再運(yùn)回來。
而那個伙計，就是拿來控制莫德鳴的，也是協(xié)助莫德鳴的。
這個伙計既然之情，那莫德鳴做這個事情，也許不會瞞著伙計。
就算瞞著伙計了，平時他們將尸體扔在哪里，自然也是有固定地方的。
所以，伙計也可以作為突破口。
可問題來了：伙計，沒露面過。
付拾一仔細(xì)思量了一下，就問：“我記得，那個伙計好像是沒露面過。而且請南懷義過來時候，伙計就不在吧？”
不然怎么也會被請過來，作為證人，詢問幾句。
這個事兒厲海最知道。當(dāng)即厲海就點點頭：“嗯。人不在�！�
付拾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或許，他已經(jīng)跑了，而且將南懷義被抓的消息遞回去了。所以……會不會打草驚蛇？”
###第975章
打草驚蛇###
是不是打草驚蛇，李長博倒不那么在意：“他們必定時時刻刻盯著南懷義。事情肯定早就知曉了。這個事情，不著急�！�
查得出來，查不出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莫德鳴的事情。
“伙計必能找到。另一件事情，先不管�！崩铋L博言簡意賅：“不要讓他們懷疑就可。只單純針對命案，他們定會配合�！�
厲海明白李長博的意思了，當(dāng)即頷首：“我去找人�！�
厲海這頭去找人，付拾一看李長博：“要不要叫鐘約寒？”
“無妨，叫來一起�！崩铋L博微笑：“正好晚上再讓徐縣令請客�！�
這種搶功勞的事情，徐坤必定愿意請客。
果不其然，徐坤得了消息，直接就跟著鐘約寒一起過來了。
案子他也了解了不少，過來就開始感嘆：“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
原本以為莫德鳴就已是窮兇極惡的人，還出逃在外。
可沒想到，看上去最為老實悲慘的南懷義，反倒是隱藏得最深的人。
李長博微微點頭：“差一點就忽略過去�！�
若不是牛得瓜那一句話，現(xiàn)在還未必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事情。
不過，估摸著牛得瓜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活著回來了，所以才肯將錢財給付拾一。
就為了換肉吃。
付拾一認(rèn)真表示：“牛得瓜功不可沒，他想吃肉這個事情，還真要滿足他�！�
最主要是豬肉也不貴。
徐坤先是點頭，而后就將臉一板起來：“那也不能太縱容，畢竟是罪犯�！�
李長博綜合一下：“注意分寸就是。”
于是這個事情就這么定下來：給好處，但是不能處處順著牛得瓜。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厲海已經(jīng)騎馬回來了。
并且還帶回來一個人。
正是南懷義的小伙計。
小伙計今年才十六，剛開始長胡子。
確切的說，胡子都還沒長齊全。
問他什么，都是十分配合。
這會兒就是來帶著他們?nèi)フ夷蠎蚜x平日會路過的亂葬崗——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說南懷義說了將人塞在棺材里，埋在了亂葬崗。但是他不肯說是哪一個，是以才找到了小伙計。
小伙計喚作燕三，問什么答什么。
簡直是無比配合。
就沖著這個態(tài)度，想懷疑燕三不是個良民，都沒法懷疑。
付拾一看著燕三老老實實的樣子，心中感嘆：在長安城，沒有個得奧斯卡的實力，都別想出來混。
根據(jù)燕三說的，他們出城門后不算特別遠(yuǎn)的那個東郊亂葬崗最有可能。
李長博當(dāng)即便請燕三帶路，而后領(lǐng)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過去查看。
付拾一今兒也干脆騎馬。
出了城，馬兒一溜小跑起來，雖然有點顛，但是找到了節(jié)奏之后，被那小風(fēng)一吹，瞬間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風(fēng)一樣的自由。
亂葬崗這個地方，即便是陽光還好的時候，往那兒一看，都是陰森森的。
尤其是看著那起起伏伏的墳包和墓碑……就莫名覺得滲人。
更不要說，還偶爾有一些烏鴉在叫。
無形中更加增添了幾分寂寥凄慘。
說是亂葬崗，但是也沒有說直接扔在這里的。就算埋得淺，也是要埋下去。
鐘約寒沉聲吩咐徐雙魚他們幾個小的：“留意新墳�！�
幾日前的墳，和老墳有明顯的不同。土是新的，上頭也沒長草。
只是鐘約寒話音剛落，徐雙魚他們幾個看著那幾個明顯都是新的的墳，俱是沉默了。
付拾一差點被逗笑了：還是太年輕��！那些沒有錢買墳地的人，或是客死異鄉(xiāng)沒有能力叫人送尸骨回家的人，每天不計其數(shù)的被送到這里。
想要通過這樣的辦法辨認(rèn)，那也不容易滴！
鐘約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dāng)即臉色有點兒難看。
于是大家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攤手手：“這個事情，我也沒什么好辦法。咱們只能碰運(yùn)氣，一個個的找。不過，新墳就這么多，咱們也算是省了不少功夫�！�
最后還是李長博意味深長盯著這一片墳地看了半天，卻問燕三：“你對南懷義最了解，你覺得，如果他殺人埋尸，會埋去哪里？”
付拾一心中的小人兒，在聽見這句話之后，開始瘋狂的替李長博搖旗吶喊，喊的是：666
燕三還想了一下，才伸手指了個方向：“那邊吧�！�
李長博頷首，吩咐王二祥：“那就去那邊吧，隨便找一個，挖開看看。不必開棺，請燕三幫忙看看就行�！�
南懷義家的棺材，燕三當(dāng)然能認(rèn)出來。
王二祥欽佩的看李長博，聽話的應(yīng)一聲：“這就去�！�
燕三也是深深的看一眼李長博，面上全是敬佩，那樣子就差說一句“李縣令真棒”了。
付拾一跟著王二祥一起過去。
那一片有四個新的墳。
舊的墳?zāi)挂驗闆]人打理，不僅草長得深，更是水土流失嚴(yán)重�？雌饋戆〉貌坏昧恕�
就顯得那幾個新的墳更加突兀了。
王二祥盯著四個差不多的墳，就求助的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仔細(xì)辨認(rèn)一下，指了其中一個：“就那個吧。”
她這樣一指出來，登時讓鐘約寒他們一愣。
鐘約寒幾乎是立刻就請教：“付小娘子為何覺得是那個？”
“你們自己對比一下土色，剛挖出來的土，會有一點濕潤。顯得顏色更深。時間久一點的，就沒這么深，干燥許多，而且……會因為一些緣故，土更緊實一點�！备妒耙豢人砸宦�，沒提重力的事情。
這玩意，沒法解釋清楚。
“具體就是一種經(jīng)驗，你們時間久了自然就有經(jīng)驗了�！备妒耙灰槐菊�(jīng)。這就屬于，理論知識不夠，但是可以經(jīng)驗來湊。
于是對付拾一深信不疑的一群仵作們，都一窩蜂撲上去，認(rèn)真仔細(xì)的開始端詳墳包。
付拾一慢吞吞回去和李長博會和，等著最終消息。
李長博跟燕三正說話。
只聽得李長博問燕三：“莫德鳴和南懷義為何關(guān)系這么好？”
燕三還真知道這個事情，當(dāng)即就言道：“因為莫德鳴算是我家掌柜的遠(yuǎn)房親戚。而且，莫德鳴還幫著掌柜搜羅了好幾個偏方，都是生孩子的。”
付拾一：……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第976章
真是他嗎###
那頭厲海也很快就將棺材挖出來了，直請燕三過去辨認(rèn)。
一群人圍過去，心情都又有點兒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莫德鳴？
這件事情，燕三一看便知，所以所有人都看他。
被這么多人看著，燕三似乎也有點兒不大自然，幾乎是有點同手同腳�？匆谎酃撞暮螅芎V定的說了句：“是我們鋪子里的棺材沒錯�！�
所有人面色在這一瞬都有點兒復(fù)雜：真的這么容易就找到了嗎？
李長博頷首，十分果斷：“那就直接打開�！�
既然這個棺材，就不必猶豫。
付拾一帶著李長博火速撤離十米：“開棺的規(guī)矩我都跟你們說了，注意點�！�
這么多天了，也不知里頭的那位成了什么樣子。
反正，絕不可能是栩栩如生。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那副樣子，不由得微微揚(yáng)眉：“我以為付小娘子會沖在前面。”
付拾一擺擺手，一臉的老氣橫秋：“還是要給年輕人鍛煉的機(jī)會�！�
那架勢，看得李長博都失笑了一瞬。
燕三一直在看付拾一。
付拾一感覺到了，笑瞇瞇的問出聲：“怎么了？是我長得特別好看？”
這話噎得燕三都被自己口水嗆住了。
就連李長博也變成了面無表情，并且心里盤算：付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招人
###第977章
事情真相###
回去路上，大家都是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
要不是擔(dān)心太顛簸尸體可能會飛出來，付拾一就想快馬揚(yáng)鞭，飛馳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衙門，付拾一跳下馬后，就眼巴巴看李長博，用目光無聲的催促。
李長博嘴角翹了翹，而后就順從了她的心思，轉(zhuǎn)頭吩咐方良：“準(zhǔn)備過堂審問�！�
方良一溜煙小跑過去尋人。
付拾一也轉(zhuǎn)頭吩咐鐘約寒：“你們先驗尸，如果有不確定的地方，就來叫我。”
鐘約寒微一頷首。
徐雙魚小小聲：“我也想看熱鬧……”
鐘約寒涼涼的看一眼自己師弟，順利讓他收了聲。
付拾一暗暗想：真是學(xué)好不容易。學(xué)壞太容易。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愉快的和王二祥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就都亦步亦趨跟著李長博。
羅樂清和翟升對視一眼，均是悄悄嘆息：小娘子大多數(shù)時候靠譜，就是有時候太
###第978章
一時沖動###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付拾一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看著溫柔儒雅的人在生起氣來的時候其實更可怕。
那種面色扭曲的樣子，會和之前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讓人既有些震驚，又覺得有點兒想逃避。
付拾一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個合適的詞：極端的對立。
當(dāng)這種極端的對立出現(xiàn)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就只會讓人覺得不堪而立，而且想要遠(yuǎn)離。
這個感受也冒出來付拾一，就覺得自己瞬間明白了甄娘的感受。
最開始甄娘也一定十分喜愛南懷義的，畢竟南懷義看起來溫文儒雅，而且待人接物都很不錯。
可直到有一天，他們開始吵架。
甄娘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所以最終，就會變成厭惡和憎恨。
未必是莫德鳴有多么大的魅力，而是在于甄娘一定很想逃離南懷義。
付拾一走神了一瞬間。
南懷義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下去，只是有些咬牙切齒：“可是她竟然直接去了莫德鳴那里！最開始我還只當(dāng)她是沒地方可去，所以就只能去找莫德鳴，要莫德鳴來找我�！�
“可是自從她進(jìn)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
“我站在外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最后就干脆敲門�！�
“我以為看見我來了，莫德鳴就應(yīng)該立刻請我進(jìn)去，然后好好與我倆說和�！�
“結(jié)果倒好，莫德鳴看見了我就跟做賊一樣，臉上都是心虛。還故意拉著我往外走，說看著我心情不好，陪我去喝酒�！�
說到這里，南懷義冷笑了一聲，臉上更加扭曲了：“一個個的真當(dāng)我是傻子呢，到了這個時候我還看不出來？”
“之所以要拉著我走，無非就是因為害，怕我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的丑事兒！”
“我當(dāng)時就恨不得沖進(jìn)去把這對狗男女全都?xì)⒘�！�?br />
“可我從來就沒做過這樣的事兒，根本就下不去手氣得渾身發(fā)抖，最后也就決定只能先將計就計，走一步算一步。”
南懷義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恨我自己沒這么狠心，當(dāng)時沒能沖進(jìn)去，直接將這對狗男女摁在當(dāng)場！”
他是真的下了狠手。
臉上當(dāng)時就紅腫起來。
配上本來就扭曲的神色，看上去就更加猙獰了。
不過反倒是這會兒大家都能夠理解南懷義。
為一個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當(dāng)時是個什么感受。
尤其其中一個人還是自己的好兄弟。
等于這種背叛是雙重的。
難為南懷義，竟然能夠忍住。
真不知道該說南懷義生性謹(jǐn)慎，還是該說南懷義對甄娘到底還是有感情。
南懷義又繼續(xù)往下說。
“我拉著莫德鳴，到了家中，讓人做了下酒菜，然后就跟莫德鳴喝酒�！�
“我以為甄娘差不多也應(yīng)該回來了。本來還想從長計議，等到甄娘回來，我就假裝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看看情況再說�！�
“可是沒想到，直到莫德鳴喝醉了倒在那，甄娘也沒有回來�！�
南懷義聲音有點哽咽了：“她肯定是想等著莫德鳴回去。她肯定是想和莫德鳴兩個私奔�！�
只哽咽了一瞬間，南懷義的聲音又高亢起來：“我怎么能夠讓他們兩個人繼續(xù)單獨相處？既然甄娘不肯回來，那就讓莫德鳴永遠(yuǎn)也別回去！”
“我看他們兩個還怎么幽會！怎么私奔！”
南懷義抹了一把臉，譏諷笑了：“我如此信任他們，他們就這樣對我！他們既然逼到了絕路上，也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再說我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的惡事，也不怕多這一件！”南懷義冷冷言道。
付十一聽著他這個話，算是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這個時候李長博也就插了一句：“所以你就將莫德鳴殺了？”
南懷義在回答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jīng)是稀松平常：“殺了又如何？當(dāng)時他躺在我書房的床上，人事不知的樣子，可真是嘲諷極了�！�
“我反反復(fù)復(fù)的想著他是怎樣和甄娘勾搭在一起。越想越覺得心如刀絞。我借給他的錢他還不上了，我都沒這么難受——”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如此對我。真是人善被人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說實話，眾人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南懷義是怎么能夠說出這句話的？
人善被人欺？
南懷義算是善人嗎？
可想一想南懷義對莫德鳴做的那些事兒，好像也勉強(qiáng)算是善人吧？
至少對于莫德鳴來說，南懷義應(yīng)該算是個善的人。
付拾一這會兒就難免再想，也不知道莫德鳴在說那些對不起南懷義的事實，心里到底有沒有一絲半點的不好意思或者是內(nèi)疚。
南懷義不管大家奇怪的目光，只是又往下說道：“我越想越是覺得生氣，越想越是覺得不能再留他�！�
“所以我就摸出了別人送我的一把短刀。”
“然后我就騎在他身上，壓著他，然后直接就一刀捅了下去�！�
南懷義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眼神更是有些迷離。仿佛沉浸在了難以言說的美妙回憶中。
“把刀拔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的血濺了出來，落在我的手上。溫溫?zé)釤岬��！?br />
“他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并且開始用力掙扎�！�
“他看著我，臉上全是驚恐�！�
“他慘叫了幾聲，不過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一刀又一刀的捅下去�！�
“慢慢的他就不動了。我也累了。就停了手�！蹦蠎蚜x臉上，那種奇怪的笑容又加深幾分。
“又過了一會兒，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我就開始想該怎么處理尸體。為了這對狗男女，我去殺人償命肯定不合算�！�
“而且莫德鳴欠了那么多的錢，他本來就想去躲一躲。只要我將尸體處理好了，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蹦蠎蚜x嘆了一口氣。語氣十分遺憾：“本來這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我做了那么多回這種事情，一次也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誰知道這一次竟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事兒。”
付拾一聽得目瞪口呆：這么自信的嗎？
###第979章
不寒而栗###
南懷義的神色太過明顯，以至于李長博的面色都變了一下。
李長博于是揉了揉太陽穴，沉聲問南懷義：“你殺了莫德鳴之后呢？如何處理的？你是不是還想過干脆一起殺了甄娘？”
南懷義到了這個地步，半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惡意，舔了舔有點兒干的嘴唇，他繼續(xù)往下說：“想過。我對她那么好，她卻這樣對我。跟外人一起背叛我，她回來時候，還差點撞破這個事兒，我當(dāng)時短刀就在身上——”
眾人聽著他這樣的話，簡直是不寒而栗。
而南懷義還沒說完，只是到了這里，語氣一下子遺憾和后悔：“可惜我當(dāng)時心軟了。如果我沒有心軟的話——”
“也就不會有后面這個事情�！蹦蠎蚜x頗有點兒埋怨，埋怨自己。
眾人一陣無言：不得不說，的確是這么一回事兒的樣子。
甄娘要是不來檢舉揭發(fā)，估計誰也想不到南懷義身上去。
南懷義一開始還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了……
一時之間，眾人神色復(fù)雜。
南懷義同樣也是神色復(fù)雜：“怪不得我聽旁人說，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付拾一：……這話是這么理解的嗎？我是不是對語文老師教授的知識有什么誤解？
就連李長博的神色也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好半晌，付拾一艱難開口：“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不必反省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你殺了甄娘，估計當(dāng)時就暴露了�！�
南懷義聽完這話，認(rèn)真的想了一想，竟然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一回事兒。你說得沒錯�！�
付拾一：……你這幅好學(xué)生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慌。
至于其他人，也是一臉無言：……付小娘子你有必要和他討論這個嗎？
李長博咳嗽一聲，將氛圍重新拉回來：“你如何處理尸體的？”
“很簡單啊�！蹦蠎蚜x的語氣稀松平常，還真像是做了個很日常的事情：“被褥上反正都是血了，我就順手用被褥裹了他，然后抱進(jìn)棺材里。再將棺材蓋蓋上。”
“棺材一蓋上，誰也不會想著推開看�！蹦蠎蚜x笑了笑：“就只等著天亮解禁，然后送出城去�！�
“誰知道甄娘半路回來了，于是我就耽誤了一會兒工夫。”南懷義微微瞇起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狠戾：“她見了我，倒也算乖巧。估摸著莫德鳴沒回去，她也想明白了，外人都靠不住——”
“正好燕三來了，我就讓燕三跟我一起出城去，到了亂葬崗?fù)诹藗�坑，直接就將棺材埋了�！闭f到這里，他冷笑一聲：“反正借了他那么多錢，也不在乎多出一副棺材�！�
眾人無力吐槽：這么說，好像你還很大方……
“人也殺了，也都說完了，你們想如何就如何吧�！蹦蠎蚜x開始變得一臉的視死如歸。
李長博頷首：“簽字畫押吧。”
方良就將口供給南懷義看，讓南懷義按手印。
南懷義干脆利索的按了手印。
然后挺配合的就下去了。
不過，來的時候，背脊是挺直的。這會嘛，就佝僂下去，沒了之前的精氣神了。
付拾一看著他的背影，嘆一口氣，深深的感慨：“其實他若是對甄娘好一些，也不至于如此�；蚴悄侨崭纱嗪碗x——”
李長博起身走到了付拾一背后，捏了捏手腕，淡然道：“他不會覺得自己有錯，更不會后悔自己殺人。他后悔的，是自己沒將兩人一起殺了�！�
“他這樣的人，有了第一次，若是沒被發(fā)現(xiàn)，將來甄娘必也會被殺。”李長博言簡意賅總結(jié)：“他對殺人一事，十分無所謂�！�
付拾一想著剛才南懷義的樣子，不由得點點頭：的確是這么一回事兒。南懷義的道德觀念，太過薄弱了。也許是和幼年時候就接觸這種違法亂紀(jì)的事情有關(guān)。
出了事兒，他想的不是自己不對。
而是不該留下尾巴被發(fā)現(xiàn)。
也就是說，在他心里，只有發(fā)現(xiàn)和不被發(fā)現(xiàn)的區(qū)別，沒有犯罪和不犯罪的區(qū)別。
這樣的人，一旦看慣了血腥，就是最冷漠的殺手。
王二祥也湊過來：“他必定是一點也沒想過自己有什么問題。這樣的人，就是人渣了！不過甄娘也不算什么好女人！那個莫德鳴最人渣！”
頓了頓，王二祥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這就是一群人渣湊在一起了��！”
付拾一默默的瞅他一眼：這個形容，真的神貼切了。
李長博輕笑一聲：“很是貼切�！�
而后一群人便去驗尸房——這邊雖然交代完了，但是驗尸肯定是要仔細(xì)的。也不知那頭結(jié)果如何了。
驗尸房里卻是一片狼藉。
幾個人臉色都有點兒菜色的意思。
付拾一納悶看他們：“這是怎么了？”
徐雙魚苦著臉，哭著道：“剛才尸體放屁了。一大串的屁，嘴里還發(fā)出了呃呃呃的聲音，羅樂清嚇得尖叫一聲，結(jié)果嚇得我把托盤打翻了——”
付拾一聽得無言：人嚇人，嚇?biāo)廊讼盗校?br />
然而這還不算完，翟升臉色扭曲補(bǔ)充：“然后傻魚往外跑，撞得我和鐘郎君差點摔了。鐘郎君一個趔趄，和尸體來了個臉對臉，差點就親上了——”
他伸手指了指門口：“鐘郎君當(dāng)時臉都綠了，跌跌撞撞跑出去，吐了一地。”
“我們都聞到了那屁味，沒多久也都吐了�！钡陨荒樞挠杏嗉拢骸澳俏兜溃膳铝�。比洗腸子還難聞！”
付拾一無言半晌：好家伙，一個尸體就給你們?nèi)膳肯铝耍?br />
羅樂清臉色漲紅，囁嚅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太大驚小怪了。之前付小娘子講過，我其實心里該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就是頭一回遇到，就有點兒忘了�！�
“下次我一定穩(wěn)住了！”羅樂清斬釘截鐵，就差指天發(fā)誓。
付拾一：……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鐘約寒臉色發(fā)綠，說了句：“我吐是因為太臭！”
翟升急忙點頭：“嗯嗯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鐘約寒一陣沉默后，輕飄飄的看一眼徐雙魚，顯然是將這筆賬記到徐雙魚腦袋上。
徐雙魚僵硬著脖子，眼珠子亂看，就是不看他家?guī)熜帧?br />
###第980章
異樣病癥###
一陣混亂后，付拾一才終于問出了尸體的情況。
尸體身上一共八個傷口，每一個傷口都在胸腹部，而且都是十分深，傷及內(nèi)臟。
一個這樣的傷口，想要活命都難。
更別說這么多。
而且，尸體肚子里都是發(fā)臭腐敗的血水，輕輕一按還往外冒。
說實話是有點兒惡心。
付拾一就跟他們道：“你們就知足吧。這也就是因為腹部有傷口，所以腹部才沒有那么多的氣，不然，小心炸一地。”
“炸一地”這三個字一出，登時就讓經(jīng)歷過那場浩劫的人臉色都是一變。
尤其是李長博，臉都白了一下。忍不住咬著后槽牙說：“別提�！�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好吧。
“不過尸體除了這些情況之外，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辩娂s寒言簡意賅，憑借強(qiáng)大的心理素質(zhì)將話題扭轉(zhuǎn)回來。
付拾一頓時來了興趣：“哪里？”
鐘約寒卻有點紅了臉，咳嗽一聲略顯得不太自然：“那里。”
付拾一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哪里？”
這次幫忙解答問題的，是羅樂清。
只見羅樂清明明紅著臉，但是卻故作鎮(zhèn)定，語氣也盡量冷靜：“就是私密處。”
付拾一微微揚(yáng)眉，頓時明白了大家為什么這么一副反應(yīng)，
李長博也是一愣，臉上微有些不大自然。
付拾一則是已經(jīng)去戴手套：“我來看看�！�
幾個學(xué)生都下意識讓開了一條路。并且不約而同的看一眼李長博。
雖然飛快又移了回去，但是李長博還是感覺到了。
當(dāng)即李長博的心情就有點兒：……這就是個尸體，付小娘子本來就是做這個的，我不吃醋。
但是一想到付拾一現(xiàn)在和自己也就是僅限于牽牽手，親一親，李長博又有點兒慢慢騰騰生出來一股不甘心：我竟還不如一個尸體！
雖然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該如此想這些，自己更不該計較，可李長博還是克制不住的酸了。
然后哀怨的看一眼付拾一。
可惜付拾一正專心致志的研究尸體，并沒有接收到李長博的信號。
以至于李長博的滿腔情緒，完全就是酸了個寂寞。
不過很快李長博看著付拾一認(rèn)認(rèn)真真的樣子，自己倒是也冷靜下來：何必想這些？付小娘子遲早就是我的。
于是李長博也湊上去看。
尸體的私密部位其實現(xiàn)在有點兒丑，而且因為巨人觀的緣故，幾乎已經(jīng)是凹陷下去，且還布滿了青綠色的腐敗靜脈網(wǎng)。
但是也依舊能看得出來上面長了東西。
有點兒像是長痘，但是比較小，可一大片看起來，又有些滲人。
付拾一一時之間沒能分辨出這樣的情況到底是什么，但是隱約猜到：可能是某種私密處特有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