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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奶娘看著付拾一,忍不住也露出笑來,心都軟了。

    奶娘摟著付拾一,唱了幾句,付拾一就睡著了。

    奶娘摟著她,也睡去。

    第一聲短促的慘叫聲響起,付拾一不安的踢了一下腿,一下就驚醒過來了,她驚疑不定的抬起頭往門口看……

    第一聲短促慘叫響起,都還沒驚動太多人,直到第三聲第四聲,所有人這才躁動不安起來。

    奶娘也驚醒過來,付拾一下覺得不對勁,伸手緊張拉住奶娘的胳膊。

    奶娘卻扒開她的手:“我們進去看看�!�

    恰好屋里夫人張氏也出來,說要去看看兒子,讓奶娘帶著梨奴。

    奶娘利落抱起了梨奴,拉著付拾一悄悄在內(nèi)室里去。

    奶娘的顫抖,付拾一感受得很分明。

    付拾一也害怕:“阿娘,外頭怎么了?”

    奶娘摸了摸付拾一的頭:“你和姑娘好好躲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兒,都別出聲�!�

    說完,就將兩個小女孩兒推進床底下,自己卻跑到了窗戶邊上開了窗戶。

    這是小二樓,窗戶底下黑黢黢的一片,看一眼都心里發(fā)慌。

    奶娘卻拿出繩子來,往窗戶上系——

    真要是形式不好,她就要帶著兩個小女孩兒從這里悄悄下去。

    結(jié)果剛一半,奶娘就聽見外頭張氏的慘叫聲,而后,門就被踹開了——

    奶娘心里一咯噔,一瞬間就朝著樓下喊了一嗓子,快跑!

    回過頭去,就看見蒙面黑衣人提刀進來,渾身兇神惡煞,刀尖兀自淌血。

    床底下,梨奴聽見張氏慘叫,掙扎著就要出去,眼淚更是洶涌而出。

    付拾一記得剛才奶娘的話,伸手拽住了梨奴,又緊緊捂住了梨奴的嘴巴。

    兩個小姑娘,抖成了一團。黑漆漆的床底下,只有掙得大大的眼睛映照出外頭那一點微弱的光。

    奶娘的慘叫聲也很快響起。付拾一眼淚洶涌而出,卻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哭聲泄露出半點。

    緊接著就是有人跑到了窗口,還不干不凈的罵了句:“小兔崽子從窗口跑了!”

    再接著就是人跑出去的聲音。

    梨奴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付拾一死死抱著她,流著眼淚拼命搖頭。

    外頭還沒有徹底安全,這個時候出去,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所以不能去。

    梨奴拼命掙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奇怪的是,卻仿佛下意識一樣,兩人都是沒發(fā)出半點聲音。

    付拾一這會兒力氣也出奇的大,死死的拉著梨奴。

    外頭依舊有慘叫聲響起。

    屋里漸漸有血腥氣彌散。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頭終于一片死寂。

    付拾一松開已經(jīng)僵硬的胳膊,慢慢的挑開了床單子往外看。

    入目就是一張死不瞑目的臉。

    這是奶娘的臉。

    奶娘仰面躺在地上,眼睛大大睜著,訴說著不甘心。

    地上那一攤鮮紅的血跡,顯示出奶娘死得不能再死——這樣大的失血量,人是活不了的。

    而且胸口傷痕,也顯示出是一刀斃命,正中心臟。

    殺人者,手法如此老練。

    奶娘甚至沒有過多防御型傷口。

    就連掙扎也沒有太多。

    不僅僅是奶娘。

    付拾一拉著梨奴,看遍了每一個房間,找到了每一個熟悉的人。

    付家其余二十一口人,全部死去,從夫人張氏,到嫡子付椿,再到車夫丫鬟,全部死去。都是一刀斃命,手法老練。

    就連無辜店家五口人,也全部斃命。

    偌大客棧,血流成河。

    如果不是奶娘剛才那一句話,也許她們兩個也會死。

    恐懼如身后影子,緊緊跟隨。兩個小女孩兒,誰也不敢哭出一聲,在這一瞬間,仿佛就已是長大。

    “小娘子,我們得藏起來�!备妒耙坏吐暤恼f一句,聲音破碎,幾乎不成整句。

    梨奴大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眼淚撲簌簌的掉,將自己娘親和哥哥身上的金簪和玉佩拿下,而后頭也不敢回,悄悄跟著付拾一就藏了起來。

    她們不敢跑遠,就藏在屋后的密林里。一動不敢動,等著天亮,等著未知的明日。

    剛跑出來沒多久,客棧就起了火。

    熊熊火光燒得人眼睛灼燙,忍不住的往下落淚。

    梨奴緊緊抓著付拾一的手,嘴唇都咬破。

    “將來,我一定要給阿娘和阿兄報仇。我要回去京城,我要去御前告狀!害我付家的,一個也跑不了!”

    嬌嬌的小女孩兒,此時已褪去所有的稚嫩和天真。

    付拾一盯著火海,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曾經(jīng)那個滿是大火和濃煙的兇案現(xiàn)場。好像自己又是那個剛剛畢業(yè)實習的法醫(yī)助理。

    聽見梨奴的話,付拾一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娘親,一雙眼睛亮得懾人,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顫抖:“小娘子放心,我跟你一起�!�

    殺人者,必償命。

    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這血淋淋的債!這一條條的人命!

    ###第1章

    難道不行###

    開元九年春,萬物生發(fā)。

    大唐長安城里,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

    即便是天色漸暗,街上已有商鋪亮起燈籠,可依舊擋不住城門口的人行色匆匆。

    有趕著進城的,也有趕著出城的。

    付拾一背著包袱從城外進城。

    一身棉布衣裳,雖樸素卻難掩少女身段窈窕。

    付拾一梳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百合髻,頭上只兩朵小小的絹花,很是樸素。

    付拾一只來得及看了一眼長安的繁華,便被城門口差役呵斥:“公驗呢?”

    付拾一忙遞過去。

    差役上下打量:“從蜀州來?年十五?獨身?職業(yè)是……殺豬匠?!”

    勿怪差役驚愕,蜀州路遠,且路艱難,成年男子都怵頭,更別說嬌弱女兒家。

    更何況,眼前這位女郎還是獨身一人,剛剛及笄。

    而且那個職業(yè)——

    付拾一燦然一笑:“是。祖?zhèn)鞯募妓�。”還傳承千余年。

    衙役便忍不住遲疑。

    付拾一笑問:“可是不妥?”

    差役說不出不妥,卻還是不肯放行:“城里有親戚?”

    孤身一身,路途遙遙,除卻投奔親戚,實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能。

    付拾一不想多生事端,乖巧點頭:“是,家中出了變故,故而來投奔親戚。”

    差役頓時一臉“我就說”的神情。

    這頭耽誤時間久了些,那頭有個帶刀的官爺過來,順口問了句。差役便將情況說了,那位官爺上下打量了幾眼,頓時也皺眉。

    “親戚在哪個坊?可找得到?”那官爺別看橫眉冷目,一臉絡腮胡子,全是兇相,倒也熱心。

    付拾一笑容不減:“在永崇坊。能找得到。小時候曾來過的。”

    官爺這才將公驗還給了付拾一。

    付拾一收好,背著包袱進了城。

    一別近十年,果然是物是人非。

    長安依舊是長安,熟識的人,卻不知去向何處了。

    付拾一花費幾個錢,坐車到了永崇坊。

    永崇坊依舊是熟悉的樣子,不過記憶里頭商鋪,卻早就幾經(jīng)更易。

    付拾一收拾著記憶,走到了一戶宅子前面。

    宅子門釘大概剛換過,一個個嶄新發(fā)亮,門上的漆也是鮮亮的。

    墻角一株西府海棠,如今正是開得茂盛。從前,她在那海棠樹下捉過迷藏�;ò曷淞艘活^一身。

    可如今……卻連進去都不行了。

    付拾一看了一陣子,忽聽見門開的聲音。

    付拾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一位身穿綠袍的年輕郎君從里頭出來。

    付拾一沒敢多看,畢竟身份懸殊。

    只抬頭又復雜看一眼西府海棠伸出來的枝丫,就慢慢的沿著墻根兒往巷子里走。

    于是自然也沒瞧見,那位年輕郎君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恰好看見她緩緩行去。

    不過年輕郎君也沒往心里去,只看一眼隨從。

    隨從忙道:“郎君再等等,老夫人許馬上就回來了�!�

    付拾一這頭沿著墻根一路走,在盡頭看見了一座道觀。

    這是一坐女冠修行之處。

    聽說最開始是前朝哪個公主修行的地方。所以才能落在這樣非富即貴的的地段。

    道觀里是能借宿的,不過得交銀子。

    對于付拾一這樣的單身女子,是個比客棧更合適暫且入住的地方。

    付拾一只跟觀主說過一聲,就住下了。

    負責這一塊的道姑慧光,不過二十多歲,很是和氣。

    付拾一跟慧光打聽:“長安城里長安縣縣衙還在原處么?這些年有沒有變過?”

    慧光驚異看付拾一:“自然是不會變的。離咱們這也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不過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是要告狀?”

    付拾一淺淺一笑,“之前說過,我是來尋親的,那親戚家里,就是做衙役的。所以才打聽。就是不知如今他在京兆府還是在長安縣�!�

    慧光了然:“這幾個衙門,十幾年來也沒挪動過,你知道姓名,就去問問�?偰苷业��!�

    付拾一一個女兒家,不遠千里來尋親,光是這個身世,就讓人唏噓得很。所以慧光難免有些同情。

    付拾一謝過慧光,早早睡下,第二日一大早便去長安縣縣衙。

    長安縣縣衙大門看上去有些陳舊,一個個的不良人穿著官服,三三兩兩的往外走——或是去巡邏,或是去辦案。

    有幾個人嘴里罵罵咧咧的:“這附近也沒人開個早點鋪子,一大早想吃個胡餅,喝口羊湯都沒地兒!餓死算了!”

    “可不是?也不知道那些人怕什么�!�

    “還不是怕我們不給錢。”

    幾個人且說且走過,路過付拾一還又看她一眼,只覺得奇怪。

    自然。誰也沒多事兒。

    付拾一卻盯著那朱漆的衙門,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付拾一拿定了主意,一刻也沒停留,就去別處了。

    緊挨著永崇坊不遠的升道坊,付拾一是去那。

    按照記下來的地址,付拾一一路問過去,最后才站在了一個小門戶外頭。然后抬手敲了敲門。

    手里還提著之前在在街上買的一包點心。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二十三四的小媳婦從里頭探出頭來:“您找誰?”

    小媳婦生得美貌,桃臉杏腮的,一雙眼睛水汪汪,身材更是纖秾合度,就連聲音也軟得很。

    付拾一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這是劉大郎的家?”

    “你找我們大郎?是租車還是——”小媳婦剩下將付拾一打量,見是個獨身女子,就松懈下來:“進來說話罷。”

    付拾一先將點心雙手遞過去,這才跟著進了院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就住了腳,將前后因果解釋:“之前進京,劉大郎曾幫過我許多,若不是他,恐怕我也到不了京城。所以如今到了京城,便特地上門來感謝�!�

    小媳婦笑著給付拾一倒水:“順手之勞,不必如此。女郎太客氣了�!�

    付拾一露齒一笑,略有些局促:“實際上我來,還有個不情之請。如今我在京城,也沒別的親眷,投親的親戚,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所以就想自己租個屋子,再尋個什么差事,好歹先把日子過起來。只是也不知怎么弄,就想請你家大郎幫忙問問。”

    租車的人,總是消息靈通。

    而且付拾一也明白,自己一個孤身女人,還是不要親自張羅。否則指不定被盯上了。

    即便這是長安城,這是天子腳下,也一樣是有地痞流氓。

    ###第2章

    真能賣她###

    付拾一這個請求,讓劉大郎的媳婦有些遲疑。

    付拾一很是體貼:“自然不能讓劉大郎白幫忙,事成之后,一切按照規(guī)矩來�!�

    按照規(guī)矩,別人幫忙辦事兒之后,那就要給人一點中介錢。

    劉大郎的媳婦頓時眉開眼笑,看付拾一順眼多了:“那哪能呢?不需如此客氣。進來坐,進來坐!”

    這事兒不需要劉大郎出面,她自己就能掙了這個錢。

    付拾一露齒笑:“若是嫂子不收,我斷不敢麻煩你們的。”

    劉大郎的媳婦就沒再拒絕,反倒是打了包票:“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幫你問,沒準下午就信。到時候在這一片,咱們也好做鄰居,有個照應。”

    付拾一也是這樣想的,笑容就更燦爛:“那就最好不過了�!�

    劉大郎的媳婦喚作陳巧娘。如今熱絡讓付拾一叫她巧娘就行。

    付拾一從善如流,改了稱呼,陳巧娘就更和付拾一親近了,差一點就認作了妹妹。

    然后還打聽了一下付拾一和劉大郎是怎么認識的。

    付拾一當初認識劉大郎,還真是巧合。

    來長安路上,她遇到了黑車,想趁著她生病,干脆賣了她,又好得了她的銀子。

    恰好遇到了劉大郎仗義,不信那黑車的話,強行叫來了兵丁,然后驗明身份,又送她去了醫(yī)館。最后還捎帶她一程,將她送到了相熟的店家那里,請店家?guī)兔φ疹檸滋臁?br />
    如果不是劉大郎,這會兒付拾一還真不知道當時燒得昏昏沉沉的自己,會被賣到哪里去。

    所以付拾一是真心感激。

    這份恩情,以后也要想辦法還了才好。

    陳巧娘聽完了,還笑罵一句:“我家那人,就是愛管閑事兒!以前我還勸幾句,現(xiàn)在也就隨著他去了。反正就當是積德了!”

    付拾一連連點頭:“好人會有好報的。”

    陳巧娘熱情留付拾一吃晌午。

    付拾一連忙拒絕了,留下自己如今住址,請陳巧娘有消息了,就來告訴她一聲。

    又提了個要求,說是越快越好。

    陳巧娘辦事也是個麻利的,下午時候,居然就找到了付拾一。說是找到了一處房子,請付拾一去看看。

    出租的房子是個叫謝大娘的,謝大娘如今寡居,帶著兩個兒子。大兒子分家出去了,小兒子才十歲,正是讀書花錢的時候,雖然家中也算富裕,但是有點進項也好。所以就想著把廂房兩間出租。

    那謝大娘家,和陳巧娘家也就是隔了兩戶人家。很近便。

    付拾一去看了看,覺得很合適。

    當即就交了半年房租,又拿出一個月租錢來,給了陳巧娘算作謝禮。

    陳巧娘沒想到給這么多,頓時歡天喜地,越發(fā)熱絡的要幫忙搬家。

    說是搬家,也不過兩個包袱。

    搬家完了,陳巧娘又請付拾一過去吃飯——自然是賓主盡歡。

    付拾一第二日擦洗收拾一日,將原本有些臟亂的廂房收拾得干凈利索,還找出了一只粗瓷瓶子來,往里頭養(yǎng)了一朵花,就放在窗戶底下的桌子上。

    謝大娘看著,就忍不住玩笑:“還是年輕姑娘家好,干凈又細致。付姑娘是個會過日子的。”

    年輕小姑娘,就愛這些花啊朵啊的,謝大娘看著,自己都有些恍惚了——那會兒沒出嫁,自己不也是如此?一轉(zhuǎn)眼,竟都老了。

    付拾一笑吟吟:“大娘快莫夸了,我也就是照瓢畫葫蘆,學著巧娘罷了�!�

    在付拾一看來,陳巧娘也的確是個懂得生活的人。有情調(diào),甚至還有些小資。

    謝大娘連連點頭:“巧娘是個愛美的。又勤快,家里收拾得漂漂亮亮,也不知道劉大郎哪里的福氣,娶了這么個美嬌娘�!�

    付拾一又打聽幾句:“長安縣縣衙那兒,我看著地方挺空的,擺個攤兒賣早食的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兒?”

    謝大娘隨口八卦:“嗨,那些不良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吃了也未必給錢,誰敢去擺?而且那地方也不熱鬧。怕不能回本。”

    謝大娘心中一動,狐疑看付拾一一眼:“你該不會是——”

    付拾一笑得很甜:“是啊,我也不會別的本事,從前在家里做飯還成,所以我想著去支個攤兒賣東西。別的地方人都多,地方也小,就那里最合適�!�

    長安城不是鄉(xiāng)下,殺豬匠是沒活兒的。所以不能做。

    付拾一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那就不能說了。

    謝大娘只覺得說不出的怪異:“那里那么清凈,能賺錢就怪了。你一個年輕女郎,去賣吃食,他們那些人能不欺負你?”

    付拾一只說自己要試試。

    謝大娘見她鐵了心,頓時也不好再勸,心里卻總覺得古怪。回頭難免和陳巧娘悄悄議論。

    陳巧娘也覺得古怪,但是這事兒也和她沒多大關系,付拾一房錢也交夠了的,她就懶得管了。還勸了謝大娘幾句:“一個姑娘家,還能折騰出什么來?只要給房錢就行�!�

    結(jié)果下午時候,付拾一還真就去買了家伙事兒,準備開始弄了。

    一副挑子,兩個籮筐,二十個碗,一口平底鍋,一個大陶罐,就是付拾一的全部家當。就這些,也去了付拾一剩下的存款。

    也就是說,接下來是真要想法子賺錢了。付拾一有些肉疼,卻也咬牙買了。

    付拾一要賣的,是卷餅和餛飩。

    卷餅很簡單,有點像是煎餅果子,不過里頭卷的不是果子,而是各種菜蔬。

    付拾一挑著東西回來時候,還把謝大娘和陳巧娘都驚了一下:這是個女郎?這力氣也忒大了吧!

    這些東西,加起來怎么也有個五六十斤了。

    男人們挑著走,都有些費力��!

    偏偏付拾一長得還靈巧,看上去是個水靈靈的美貌小娘子啊!

    付拾一的確是生得好看水靈,眼睛大而靈動,眉毛秀氣,鼻梁小而挺翹,嘴唇也是紅潤潤的,加上皮膚白皙,又是個鵝蛋臉,怎么看都是標準的美人兒。

    可這樣的美人兒,穿著男人穿的圓領袍,肩上挑著一副挑子,走得步步生風——

    怎么看都讓人有點兒接受不得。

    謝大娘看著,莫名心酸:“沒依沒靠的女人,就是得什么都扛著�!�

    只是觸景生情了。

    陳巧娘也喃喃:“這樣的女郎家,真有人能賣她?”

    一扁擔過去,誰還敢上前啊?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唯獨付拾一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笑得燦爛:“明日一大早我就出攤了,希望生意好。也沒人鬧事兒。”

    謝大娘和陳巧娘對視一眼,忽然明白了為什么付拾一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去長安縣縣衙門口擺攤了。

    ###第3章

    不長眼睛###

    早晨太陽還沒露頭,天邊云霞就已是通紅一片的絢爛。

    付拾一的早點攤子已經(jīng)擺好了。

    約莫五十步,就是長安縣的縣衙,剛好又是一個巷子角,位置好得很。

    生好了爐子,將骨頭湯在上頭咕嘟咕嘟的熬上。

    調(diào)味的芫荽,胡芹,胡椒末,還有一點豬肉,都擺成一排,顏色鮮亮,好看得緊。

    這個是豬骨頭上剔下來的,可以卷在餅里吃,香得很。

    至于平底鍋——付拾一直接就用刀切了一塊豬油,放在鍋上化開了,用來煎雞蛋。

    這個也是卷在餅里吃。

    這一大早的,罐子里豬骨湯咕嘟咕嘟,平底鍋上嗤嗤拉拉,聽起來就熱鬧。

    加上風將那散出來的香味兒一吹~

    不用付拾一吆喝。要去衙門上差的不良人腳下就自動拐了彎。

    這些個魁梧漢子走過來,直勾勾的盯著雞蛋和肉塊瞧,一張口就露出兇相:“怎么賣的!”

    竟沒看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聲音又脆又亮,笑容也明媚:“八個錢一個卷餅,卷餅里加肉或雞子,那就要再加兩文錢,另外還有包好的餛飩,一碗是十個錢�!�

    這可不便宜。

    十個錢,能買一斗多的米了。

    不過,白面餅也不便宜。

    不良人都是糙漢子,也懶得算計這點錢,加上喉嚨里饞蟲都要爬出來了,就喝道:“來個卷餅嘗嘗,加肉,加雞子!”

    付拾一笑容更明亮:“好嘞!”

    干脆利落的應答,讓不良人終于有了功夫看付拾一一眼:嚯!好個標致的小娘子!

    不過,這份標致,很快又被付拾一手上的吃食吸引。

    只見付拾一利落將煎蛋鏟到一邊,然后拿起一個木勺,利落從一個陶盆里舀出來一勺面糊,然后往平底鐺上一倒,又拿出個小竹片兒,飛快抹了一圈——一個圓溜溜的餅就成了。

    乖乖,這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的勁兒!

    隨后付拾一拿起一枚雞子兒,在平底鐺沿上一磕,再將蛋液直接倒在餅上,又用那小竹片飛快抹勻。再用小鏟子那么一翻——

    這還不算完!先是灑了一點鹽面,又灑了一點胡椒粉,抓了一把芫荽和胡芹沫撒上,隨后均勻鋪上一層黃瓜切成的細絲,再鋪上一層剔骨肉,最后將煎蛋放上,左右一卷,再將上下往里一折——

    不良人盯著那個方方正正鼓鼓囊囊的卷餅,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這時候付拾一又將這個卷餅往旁邊一疊油紙上一鏟,手指翻飛,再遞過來時候,就已是包裹妥當。

    不良人接過來,忽然明白為什么這么貴了。

    這油紙不算多金貴,可也是講究的。一般只有點心鋪子舍得用。

    貴是貴了點,但是好拿,且干凈。

    不良人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然后滿足的嘆息一聲。

    “好吃!”不良人在同僚們的目光下,艱難擠出一句話——嘴里太滿。

    于是人手一個,不過沒人買餛飩。

    大概因為都還急著進去。

    不過,陳巧娘她們擔心的不給錢的事情沒發(fā)生。

    不良人雖然是不良人,多少都有污點,也不是什么良民,可是卻還是明白一個道理——不給錢,回頭人家不來了,哪里還吃得上!

    而且這兩個錢,他們這些好歹吃公糧的,也不在乎。

    這一天,長安縣縣衙里,飄蕩的都是一股微妙的香氣。

    最先買卷餅的王二祥,最后忍不住出來吃了一碗餛飩,也是差點兒香掉了舌頭。

    那時候,付拾一已經(jīng)開始慢悠悠收拾自己家伙事兒要收攤了。

    于是付拾一一面收拾,一面笑吟吟和王二祥說話:“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個付大人,也是長安縣縣令。人很好,不知如今升遷到了何處?”

    王二祥一愣:“付大人?那個全家被滅門的付大人?早就死了。你不知道?!”

    付拾一頓了頓,“我也是這么多年,又才到了長安,還真不知道。”

    “我還記得他的宅子在哪兒呢,很是幽靜�!备妒耙粐@息一聲,仿佛惋惜。

    王二祥來了興致,匆忙咽下嘴里的餛飩:“說來也巧,如今咱們的大人啊,剛好買了那家的宅子!也住那兒!”

    “真的?!”付拾一驚訝得忍不住抬頭。

    王二祥興致勃勃,還壓低了嗓子:“那可不?我們還說呢,咱們這個縣令大人可是年輕有為,將來有可能做宰相的,可千萬別走了那位付大人的老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最后落得那么一個下場!”

    付拾一愣愣重復:“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得罪了誰?”

    沒人看見,付拾一攥著碗的手指,悄然泛白。

    王二祥低頭吃一個餛飩,心不在焉起來:“那誰知道呢?不過都那么說。也不管我們的事兒,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付拾一慢慢浮出笑容,只是眼皮低下去,遮住了眼眸:“也是。”

    可隨后,她又好氣問了句:“那怎么還被滅門了?咱們大唐律例,也沒聽說過要滅門啊�!�

    王二祥就不太清楚了,端起碗來呼嚕呼嚕將骨頭湯喝下肚,一抹嘴:“嗨,是被土匪殺了!一家子,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被土匪?”付拾一重復一遍,又問了句怪異的話:“那查出來是誰了嗎?”

    王二祥哈哈大笑:“土匪,上哪查去?”

    王二祥拍下十個銅板,匆匆走了,一面走一面罵:“龜兒子的仵作,非要說還要驗看,又得折騰了!”

    “這長安縣,啥時候能清閑清閑?一天不出案子也好�。 �

    付拾一慢慢的撿起小桌上的銅錢,然后將所有東西收拾好,這才挑著挑子往家去。

    只是臉上卻沒了一直以來的明媚笑容。雖然小錢簍子這會兒已經(jīng)是沉甸甸。

    殊不知,王二祥才走,李長博坐馬車回衙門,不經(jīng)意透過紗簾看到了付拾一的攤兒,微微一愣,皺起眉頭:“怎么回事兒?”

    “回郎君,小的這就去問!”隨從方良嚇了一跳,心里想:誰這么不長眼,跑到了衙門口擺攤賣東西?這不是摸老虎屁股?誰不知道自家大人最喜歡干凈整潔?

    ###第4章

    鮮血一地###

    結(jié)果方良一問這個事兒,還沒來得及說起自家郎君的不喜,就被強烈推薦了一波:“好吃得很!明天你早點來試試!”

    方良看著這些人這幅樣子,福至心靈:“所以你們才沒趕人?”

    不良人大大咧咧,還沒有成功領悟這位新來的縣令大人的心意,所以都紛紛表示:盼星星,盼月亮,才來了這么一個賣吃食的,怎么可能趕人?

    方良看著眾口一詞的樣子,心里猶豫片刻:“我去問問郎李長博聽完,只問一個問題:“那個地方,是屬于衙門的,還是不是?”

    方良打聽過了,“回郎君,還真不是衙門的地方。”

    李長博沉默許久:“那就算了�!�

    付拾一還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就要換地方。

    如今付拾一正在數(shù)錢。

    小錢簍子里的錢全倒出來后,還真是不少。

    付拾一數(shù)過,發(fā)現(xiàn)居然今天一天就賣了半吊錢。

    半吊錢,五百個銅錢,沉甸甸的少說有四五斤重。

    看著還挺壯觀。

    拋開成本之后,差不多還有一半的利——這和付拾一想的也差不多。

    這些不良人,數(shù)量不少,長安縣縣衙里,不良人少說有四五十個,還不算衙役兵丁,以及文書小吏。

    拋開不當值的,在家吃過的,每日能過來買吃食的,也不下三十個。

    而這個卷餅,對于這些壯漢來說,剛夠八分飽。不加個雞子或是一份肉,就還欠缺點——遇到能吃的,那勢必還要再加上一份餛飩。

    現(xiàn)在天還熱,等到天冷一點,那么吃餛飩的人就多了。

    即便每天維持這個收益——一天二百五十個錢,一個月就是七千五百文。

    扣去幾百個錢的房租,扣去置辦家伙事兒的錢,再拋開日常用度,差不多還能存三千個錢。

    也就是差不多三兩銀子。

    長安的房價,差不多是一百兩左右。

    三年,能買個小宅子安身了。那么也算高薪。

    付拾一就更滿意了。

    如今這個活計,就是累了點。不過比起殺豬來說,也差不多。

    當然比起早八晚八,二十四小時待命的上班,又好太多。

    付拾一收拾完東西,這才出了房間,去應謝大娘探尋又八卦的目光。

    一晃十幾天過去,謝大娘和巧姑擔心的不給錢的事情也沒發(fā)生過。

    反倒是整個長安縣縣衙,沒有不知道付拾一做的卷餅干凈又好吃的人。甚至附近一些街坊也特意過來嘗嘗。

    付拾一覺得自己是快做出口碑了。

    這是好事兒。

    甚至,付拾一覺得,說不定將來縣令大人也會來買卷餅吃。

    而每天規(guī)律生活,也讓付拾一都習慣了早起出攤,下午出門買菜,晚上點爐子熬一晚上骨頭湯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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