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傻的婚事，王老蔫一直拖著不給田玉芬一個準(zhǔn)信，她這幾天也是有點心急，聽了這話，剛要開口呲噠丑妮的話，咽了下去。
王老蔫暗暗的看了田玉芬一眼，見她低著頭，愣是使不上眼色，只能自己上。
“小苗不合適，二婚不說，還帶著個孩子�！�
又對著村支書他們解釋道，“不是咱們背后說人，老趙三哥對她可沒好話，那不是個善茬。
二傻咱自家的孩子，都知道他有那么個毛病，以后小苗對二傻不好咋辦？！”
丑妮諷刺一笑，“這門親事我哥同意，小苗同意，咋爸就不同意？
政府都號召婚姻自由呢，連我媽都沒有包辦的權(quán)利！”
扯上包辦婚姻，王老蔫就不敢隨便開口了，眉頭擰成了個死疙瘩。
趙三嬸為什么對趙老大那么狠心絕情，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她不同意兩人的婚事，趙老大就說她封建思想，包辦婚姻，那幾年正是嚴(yán)的時候。
趙三嬸差點被當(dāng)成典型，拉出去批斗。
就算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能毫無芥蒂，事情過去了該咋滴還咋滴，那心里已經(jīng)做下仇了。
王老蔫腦中劇烈的轉(zhuǎn)動著，最后退了一步，“小苗和二傻的親事，你們自己做主，可分家不成。
二傻咋也是在王家長大的，雖然不是我親生，和親生的也沒差啥。
他這樣分出去過日子我也不放心，就在家里過，我還能擱個眼睛看著�！�
小苗嫁進來也行，就是給碗飯吃，還多一個大勞力。
哼哼！至于孩子，兩人別想生出來！
生出來也養(yǎng)不大！
想讓一個幼兒夭折，辦法太多了。
這番話說的王二爺爺頻頻點頭，“老蔫說的對，二傻還分啥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看著，最省心�！�
這誰聽了不得一說聲，這后爸當(dāng)?shù)脡蚋�，仁義。
傳出去也是老王家的好名聲。
王老蔫腦中轉(zhuǎn)的飛快，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分家，也得等二傻和小苗成親之后，這次就給老大一個人分家。”
能拖就拖，準(zhǔn)備婚事的功夫，沒準(zhǔn)他能給攪黃了呢。
丑妮看著他又虛偽又惡心的樣子，忍著想啐他一臉的沖動，直接捅破王老蔫的算計，撕破臉。
“不想讓我哥分家，是想把他一輩子留在王家，給王家人扛長活嗎！”
丑妮什么時候這么悖逆過，王老蔫啪一拍桌子，“胡說八道！”
田玉芬一心想著二傻和小苗的婚事，怎么這話越說就越扯到給二傻分家呢。
看王老蔫發(fā)怒，嚇的一個激靈。
反應(yīng)過來，忙呵斥丑妮，“你這個死丫頭，咋和你爸說話呢，還不給他跪下！
賠禮道歉。”
一邊過來想壓她下跪，一邊使著眼色。
丑妮一甩胳膊甩開她媽，冷笑一聲，“敢做不敢當(dāng)嗎！”
王老蔫一轉(zhuǎn)頭，“你一個孩子家家的，我不和你計較�！�
當(dāng)著村支書和王家的長輩，他和這個小賤人口角個什么，平白跌了身份。
不過，他一向面子光，還是要找補兩句。
對著兩人一個苦笑，“這后爸不好當(dāng)啊，做什么都得好好思量思量，要不這孩子們和孩子他媽都得多心�！�
還無奈的看了田玉芬一眼。
田玉芬忙附和，“你這個爸當(dāng)?shù)木蛪蛞馑剂�，我這心里都有數(shù)�！�
王老蔫心中篤定，蔑視的看了丑妮一眼，帶著一抹得意。
小賤人，想讓她哥頂門立戶分出去，沒門。
還想翻天不成？
也不看看這是哪里！
這是趙家窩鋪！
是老王家！
誰還會向著你們兩個拖油瓶不成？！
看向村支書，等著他點頭贊同。
村支書果然不負(fù)所望，點點頭，吐了個煙圈，“老蔫啊~”
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王老蔫愣住。
“話是這樣說。
可二傻畢竟不是你的親兒子。
留繼子在家扛長活，這話要是傳出去，影響的可是咱們趙家窩鋪的名聲。
人言可畏，我看，你還是把二傻也一起分出去吧！”
什么？
村支書說什么？
我是誰？
我在哪里？
王老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信的問了句，“支書，你說啥？”
煙霧遮擋，看不清他的表情。
語氣有些重，“老蔫啊，這名聲傳出去，以后咱們村的姑娘小子說親那可都不好說，你這可就惹了眾怒了！”
王老蔫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
村支書在村里的地位，生產(chǎn)隊的時候和土皇帝似的，那是絕對的說了算。
雖然現(xiàn)在生產(chǎn)隊解散了，可村里的事他還是一把抓。
王老蔫不敢輕易反駁他。
更何況，還給他扣了頂大帽子，影響村里姑娘小子的婚事。
也疑惑著，村支書一貫的作風(fēng)，明里暗里可都是向著自己村里的人。
田玉芬是后到這的，他怎么還維護起二傻來了？
村支書才不管他疑惑不疑惑呢。
這煙可太好抽了，這樣的煙丑妮給他買了兩條，是條不是盒。
還給了他五十塊錢。
五十塊！
一般家庭娶個媳婦都還有富裕的。
別說是壓著王老蔫分家，就算是壓著王老蔫離婚都行。
直接看向王二爺，“小輩不懂事，您老這老輩的，可得拿穩(wěn)了主意。
別讓老王家因著這事，被村里排擠�！�
這話可就太重了。
王二爺本以為今天的事簡單，老蔫給親兒子分家，他就是過來聽一耳朵，吃個飯，還能解解酒饞。
卻沒想到出了二傻這個岔子。
涉及到老王家這一大家子在村里的地位，他也不由的慎重起來。
一邊是王老蔫，一邊是老王家一大家子，孰輕孰重，還用想嗎？
村支書那話明里暗里都是偏向著給二傻分家的。
為了這么點事，惹的村支書不快，也犯不上。
“是，是，大侄子說的對。
老蔫，把二傻分出去也是一個屯子的，也不影響你照看他。”
王老蔫嘎巴了幾下嘴巴，愣是沒說出話來，臉色黑沉的可怕。
村支書這個村里的一把手，還有王家的長輩，這兩重重壓下來，他要是一直不松口，以后會面臨什么？
不順著村支書的意，必然會受到打壓。
不聽王家長輩的話，以后也不會得到家族的庇護。
心思翻騰著，咬緊后槽牙，一閉眼。
“分吧！”
話已出，覆水難收。
王老蔫心里狠狠的痛了兩下，一個扛長活的沒了！
丑妮緊緊攥住自己的手，成了！
心中不由大贊，還得是村支書，就是有水平，看人家這戰(zhàn)斗力。
這錢花的值！
第25章
心麻
自從在鎮(zhèn)醫(yī)院聽到王老蔫父子那番話，人家的算計，說死了都要把她和大哥留在王家。
她就知道靠著她自己的力量，這個家是分不成的。
那就只能借勢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她贏了。
不過二傻的分家文書可就難看了。
只有分家的口糧，一分錢沒有。
至于蓋房子的錢，王老蔫提都沒提。
丑妮也不在意，王老蔫的家底都讓她抄了，先把房場批下來，想蓋明年開春直接起房子。
二傻和王老蔫都簽了字按了手印，村支書和王二爺爺做為見證人也按了手印，這家就算分完了。
丑妮看了看，沒有遺漏，分地，口糧的情況都寫明了，交給二傻揣了起來。
心也落到了實地。
不過，她還有話要說。
走到王老蔫面前，“爸，我和我哥一起過，把我的地也分出來吧�！�
“不行！”
王老蔫騰的一下站起來。
二傻那個他一路被擠到那，迫不得已答應(yīng)了，丑妮可不同。
一個姑娘，本來就沒有分家一說。
誰也說不出他啥來。
田玉芬也開了口，“丑妮，你跟著湊什么熱鬧。不知道的，還得以為你爸屈待了你呢，還不給你爸道歉！”
剛才看著二傻把家分了，她一直都是懵逼的。
這死丫頭又干什么，老蔫那臉色已經(jīng)沉的要攥出水了。
怎么一點也不體諒她這個媽，惹怒了老蔫，她以后還怎么在這個家里過日子？！
丑妮笑了笑，她就知道，她想分出來難上加難。
多說這一句，也就是打消他的戒心，方便她辦事。
也不再說話，退到了一邊。
接下來幾天，整個王家都是死氣沉沉的。
王老大批了房場，離王老蔫遠(yuǎn)遠(yuǎn)的，選在了村大南頭，已經(jīng)開始往那拉石頭，木頭了。
沒幾天，村支書就把后面的手續(xù)辦好了，又來了王家。
“老蔫啊，在家呢？”
王老蔫正在下屋打桌子呢，是給王老大準(zhǔn)備的。
聽了喊聲，忙走出來。
“支書啊，快進屋。”
“不啦，我給你送新戶口本來了�！�
村支書擺擺手，就把三本嶄新的戶口本遞了過去。
王老蔫接了過來。
第一本，是王老大一家的，上面只有他們?nèi)谌恕?br />
他暗暗的嘆了口氣，名字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了，他才感覺兒子真的和他分家了。
掩去心中淡淡的傷感，打開第二本，是二傻的。
他還覺得眼睛花了。
怎么戶口本上是兩個人的名字？
“支書，誰是蘇華？誰是蘇曼？”
丑妮聽見聲就從屋里出來了，這會一把接過戶口本，一聲響亮的回答。
“我叫蘇曼，不叫王丑妮！我哥叫蘇華，不叫王二傻！”
那時她雖然才五歲，可也記得自己的名字。
換了戶口，誰還頂著王那個惡心人的姓，直接改回了自己的本名。
王老蔫愣住，叫了這么多年，他都忘了這兩人本來的名字。
村支書好心的給王老蔫解釋了一下，“丑~
小曼跟著我去鎮(zhèn)里辦的戶口。
有戶口本，她本人要求，就落到了二~
大華的戶口上�！�
這丫頭會辦事，落戶口的事他給了便利，不但請他吃了頓國營飯店，還又給了他十塊錢。
王老蔫狠狠的閉了閉眼，一切已成定局，說什么都晚了。
小賤人戶口分出去又能怎么樣，地在他名下，沒有口糧她吃什么！
還不是只能留在家里，想出嫁，門都沒有！
心里這么想著，也不敢責(zé)怪村支書，客套的送了他出去，一臉陰沉的回了下屋，繼續(xù)給王老大打桌子去了。
給老大蓋房子，他想著蓋就蓋個像樣點的，也蓋個紅磚的，大不了他出去借點。
窗戶先不全用玻璃，以后再換。
去他埋陶罐的地方一挖，整個陶罐都不見了。
猶如五雷轟頂。
他不信邪的把園子都翻了一遍，也沒翻著。
最近的事，他接二連三的受到了打擊
先是在大豆地被人翻走了一半的家底；
之后是王萍退親，弄得村里風(fēng)言風(fēng)語，王萍的名聲也臭了。
接著算計丑妮落空，自己和王老大還養(yǎng)了一個來月的傷。
又出了老公公爬灰的事，讓他在兒子面前沒臉。
現(xiàn)在剩下的一半家底也沒了。
眼前發(fā)黑，直接就栽歪那了。
他的心，已經(jīng)疼麻了。
狠狠的推著刨子，木頭屑崩的到處都是。
第二天，二傻就和村里租了原來知青住的那個院子，收拾東西搬了出去。
看著和二傻一起搬出去的丑妮，王老蔫不淡定了。
田玉芬也不淡定了。
她想的不是那三畝一分地夠不夠兒子和閨女吃，她想的是都搬出去了，以后家里的活怎么辦，還不都得壓她一個人身上啊！
“丑妮，你給我站住，你要走，就別認(rèn)我這個媽！”
張口就是威脅，撲上去就想打她。
丑妮頭都沒回，“呵~不認(rèn)就不認(rèn)，我稀罕！”
“還有，我叫蘇曼！”
二傻看母親氣的頭發(fā)都要豎起來的樣子，倒是有些不忍心。
可看著妹子堅定的步伐，也邁步走出了王家。
妹子說了，“以后日子過好了，媽想來和他們一起過也行�！�
他要好好干活，以后把媽接過來。
丑妮：我那是隨口哄你的，大哥！
能分家出來，已是不易。
她自己分的那三畝一分地，本就沒打算能分的出來。
村里的姑娘分的地，沒結(jié)婚時在娘家。結(jié)了婚戶口落到婆家，婆家那邊會重新給她分地，娘家這邊的地村里自然就收回去。
丑妮不知道自己以后會如何，現(xiàn)在那地她是要不回來。
不過，也不會白白便宜了王老蔫。
他種，她有空間，幫他收！
兄妹兩個都是一個包袱皮就把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包起來了，再加上一個補丁摞補丁的行李卷，一人背了一袋子口糧。
這糧食被王老蔫克扣了。
房梁的屋子平時都是鎖著門的，丑妮趁著王老大搬糧食的時候，偷摸也過去看了一眼，摸了摸糧袋子，空間里就多了十多袋糧食，按著三倍補了回來。
剩下的糧食，嗯。。。。估么著剛好夠王老蔫他們喝糊涂粥的，多吃一點，都挺不到來年秋收。
田玉芬追著罵了兩句，兩人都沒回頭，隔壁的吳嬸已經(jīng)探出頭來，田玉芬怕被人看笑話，只得停住腳。
看著兩人的背影，她才驚覺，自己的兩個孩子在王家這么多年，竟然才這么點家當(dāng)。
心底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滋味，抹著眼淚回了屋。
王老蔫黑著眼，打算全部落空，他的心跟被人掏了個大窟窿似的，已經(jīng)疼的沒了知覺。
第26章
置辦
這兩個小犢子，都脫離了他的掌控。
轉(zhuǎn)身，看了眼往屋走的田玉芬，心里冷哼一聲，他們親媽在他手里攥著，還能擺布不了他們這兩個小犢子？！
出去住也不要緊，有活就讓他媽去找他們！
也得回來給他干！
看著二傻勞累卻依然挺拔的背影，丑妮瘦弱卻挺俏的身姿，和他是那么的像。
王老蔫眼中更是暗沉一片。
他的孩子，要像豬狗一樣的活著，休想翻出他的手掌心！
太陽穿過云層，照在地上，丑妮和二傻向著光的方向，離開了王家。
以后，她是蘇曼，他是蘇華。
不再是那個被強加的、丑化的名字，丑妮，二傻。
蘇曼和蘇華，被陽光照著，一路來到了村最西頭的知青點大院。
這個大院，租一年兩塊錢，蘇曼直接和村里租了五年。
院子很大，東邊的院墻還塌了一片。
這院墻比村里大部分人家的院墻都牢固，是村里后來特意砌的。
以前，一個姓鄭的知青，在知青點被人輪J，這事知青們鬧到了鎮(zhèn)里的知青辦。
那惡人肯定是找不出的，知青們提出的加固院墻的要求，村里卻是照辦了。
正面是坐北朝南的五間房。
起初就只有正房兩間房，東西屋，中間是做飯的外屋。
后來知青越來越多，就在旁邊一間一間的接蓋。
最多的時候，這里面住著二十多個知青。
知青也不會養(yǎng)豬養(yǎng)雞，院子里剩下的地方全是菜地。
現(xiàn)在都荒廢著。
蘇曼和蘇華先收拾了正房，蘇曼住了東屋，蘇華住了西屋。
剩下的三間耳房都空著。
知青陸續(xù)都返城后，這里面也不剩什么東西了，剩下的幾張桌子凳子，鍋碗瓢盆，挑能用的也都被村里人拿回了家里。
一切都得重新置辦。
院子里連個燒炕做飯的柴禾都沒有。
不過，這些都難不倒蘇曼，脫離了王家，她只覺得渾身都是力量。
“哥，你先去山上背點柴禾，夠今天燒就行，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山。
我一會去趟鎮(zhèn)里，置辦點東西�！�
蘇華知道蘇曼手里有錢，想著要置辦的東西可不少，回來怕是很沉。
“哥和你去，回來我再上山。”
蘇曼驚喜的睜大眼睛，大哥還是出事后，第一次說這么長的句子。
是不是脫離了王家，連大哥的頭腦都輕松了呢？
蘇曼忙引導(dǎo)著，“哥，咱們都得置辦些什么？”
“鍋，碗，盆，桶，磨刀，蠟”
蘇華一口氣說了這些，有些不適，停頓了下?lián)Q口氣。
丑妮鼓勵著，“哥，你慢慢說。”
“鎖，缸，火柴，油，鹽，鏡子。”
說完，蘇華憨憨的笑了一下，“王萍有，曼沒有，買一個�！�
自從戶口本上改了名字，蘇華自動把稱呼從“妮”改成了“曼”，都不用蘇曼特意囑咐。
他的記憶里，這個才是他和妹子的名字，從來沒有忘記。
“好！哥和我一起去鎮(zhèn)里，回來我們一起上山打柴。”
蘇曼本來想買了東西直接放進空間，也不費什么力氣，兄妹兩個分頭行動，趕緊把缺的東西湊齊。
現(xiàn)在看蘇華的變化，她改了主意，應(yīng)該讓大哥多和人接觸，多見一些事，也許他以后也會慢慢有些好轉(zhuǎn)。
蘇曼要買的這些東西，不少都是要票的，她手里哪有票，直接去找了胡嬸子。
一個一個要買的東西從蘇曼的嘴里蹦出來，胡嬸子長長呼出一口氣，“丫頭，你要置辦一份家當(dāng)是咋的！”
可不就是一份家當(dāng)，丑妮笑瞇瞇的點頭，“嬸子，勞煩啦~”
胡嬸子想了想，“這一下子太多了，可不好倒騰，那倉庫里也不一定有這些殘次品。你跟我去找我閨女吧，有啥先買著。
沒有的我讓她碰到就給你留著�！�
“欸！”
蘇曼響亮的應(yīng)了一聲。
這殘次品，也分暢銷和不暢銷。
就比如那布料，印錯了花色，挑出幾個線頭，那都算殘次品。
不要票，價格上還有折扣，那可是搶手貨，一般供銷社的員工自己就分了。
要是菜刀，木頭的刀把上有個磕碰，或是鍛造的時候沒弄好，放的時間長了有個生銹的地方，那也是殘次品。
一把菜刀那都能使一輩子，除了分家，誰家總買菜刀啊。
就都堆在了倉庫里。
有親戚朋友需要的，就幫個忙，沒門路的，想買還買不著呢。
丑妮買這些東西，不用票已經(jīng)給她很大的方便，當(dāng)然都是按著原價付錢，那折扣就落進了胡嬸子她閨女的口袋里。
這種情況，供銷社里的員工，也是心照不宣，反正大家都可以占這個便宜。
胡嬸子的閨女進了倉庫一趟，拿出了一堆東西。
一個白釉藍(lán)邊的臉盆，底部印著一個女拖拉機手開車的圖案，盆底磕掉了一大塊釉子，確實挺影響觀感的，但是不耽誤使用。
一個綠皮暖壺，外面的鐵皮癟下去一塊，還有一塊蹭掉了漆。
一個鋁盆。
鐵勺子，一把菜刀，一口小鐵鍋，還配著木頭鍋蓋。
鍋蓋是那種分成兩個半圓的。
盆里放著兩個碗，兩個碟子。
“都有點殘次，不耽誤用。就是這些碗盤，邊都磕掉了一塊瓷，吃飯可加小心，別剌嘴~
”
吳嬸子的閨女態(tài)度很溫和，這一趟她估計能落下一塊多錢，能不心情好嗎？
“欸~”
丑妮應(yīng)著。
這些東西瑕疵都挺大的，要是瑕疵小，估計早就被人分完了，也放不到現(xiàn)在。
不過，能買到，她也挺知足的。
“小紅姐，我還缺兩口缸，一大一小�！�
剛才吳嬸子這么介紹的，蘇曼順著來，也想著交好。有這么個關(guān)系在，買東西太方便了。
“缸倒是有，缸沿那有些不平整。可你們怎么拿回去��？”
“嗨！這怕啥，家里有推車，借小曼推回去就是�！�
有了幾次交集，吳嬸子對蘇曼也親近起來，這姑娘說話敞亮，辦事利落，難得的穩(wěn)重大方，很和她的脾氣。
吳嬸子還可惜了一下，這么個好模樣，就是農(nóng)村戶口，要不和她家小子處對象正合適。
蘇曼可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把其他要買的零東西買全，還買了本子和筆。
脫離了王家，有了自己的家，她學(xué)習(xí)也方便多了，可以擺到明面上。
兩口缸放到推車上，零東馬西的往缸里一放。
和胡嬸子回了趟國營飯店，推車上又多了半斤豆油，二斤肉，還有五斤白面。
這幾樣?xùn)|西，可都是高價買的。
胡嬸子這條路子，缺個啥能買到，應(yīng)個急，花費卻是不少的。
第27章
搭救
兄妹兩個到了家，把東西都搬到了外屋地。
把正房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看看天色，那堆東西也來不及收拾，一把鎖直接把屋門鎖上，就去山上背柴禾。
現(xiàn)在是十一月末，下過一場雪，天氣已經(jīng)冷了。
知青點的屋子又空的久了，冰冷潮濕。
得把炕燒熱，烘一烘這屋子，要不沒法住人。
今天她還想買把鐮刀還有鐵鍬，供銷社沒貨，只能慢慢湊齊。
從村子里借了兩把，蘇曼兄妹兩個去了就近的東山坡。
也不往里走，就在坡底下?lián)斓粝聛淼母蓸渲Γ儆苗牭豆聪聛韼讉�大樹叉子。
不一會，就拾了兩大捆，薅幾把干草，扭成兩根草繩子，背著就往家走。
剛過了河套，就看見不遠(yuǎn)處有一人，拖著地上的一小捆柴禾往前走，看起來很吃力。
腦袋微垂，弓著背，一步一頓的挪著，有種植物大戰(zhàn)僵尸里面小僵尸的既視感。
這個時候，一般人家早就把過冬的柴禾準(zhǔn)備好了。
蘇曼不由多看了兩眼。
一句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