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幾十年便可勝過無盡壽命。
我恍然憶起，我也曾是凡人，也曾有過這般愿景，卻落得一場傷心。
這樣好的日子，不可想，不該想，從來都不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我拉下他的手，扶著他肩膀坐直了些，捧起他臉，難受道：“你說得太好，聽著便不像真的，僅存在于想象之中。你不要問我好不好。我想不出，也不愿想�！�
云奚抬起手替我拭淚，愈發(fā)溫柔得沒有底線，“那便不想。雪兒專心于天地教一事，其余交給我便好�！�
我深深出了口氣，“嗯，好�！�
云奚揭過我手，帶至唇邊親了親，“今晚怎么辦才好？雪兒要我走，還是要我留下？”
我癟了下嘴，反握住他的手，緊緊攥牢了，“你走罷�！�
云奚眼中浮現(xiàn)笑意，繾綣地闔眼吻了上來。
-
之后幾日城中局勢變得頗為微妙。時逢冬至，祭天之后，皇帝未返回皇宮，而是去了長安城外一行宮，名曰養(yǎng)病，命太子代行政務(wù)。京城十二座城門開門時辰降低，街市上時現(xiàn)流言蜚語，有道是災(zāi)禍將起，鬼神之言橫行。
我夜晚有時會悄然御劍而起，遠(yuǎn)遠(yuǎn)凝望那沉眠在夜色之中的九重宮闕，試圖探尋出些什么，可最終卻總是無功而返，被云奚牽著手帶回屋內(nèi)。
他總是安撫地?fù)砦以趹眩俸逦胰ニX。
心中擔(dān)憂頗多，可這幾日卻睡得頗沉。一旦睡下，便要天亮透才醒，連鼓聲都聽之不見。
終是到了圍剿之日。
是夜。我同云奚告別，囑咐他不可跟來，在家中好生等候，莫要受到牽連。
他很是乖順，我說一句便應(yīng)一聲。待我不說了便來柔柔親我唇，分外磨人。黏糊半晌總算能夠出發(fā)。
飛向崇仁坊去尋辛夷之時，我發(fā)現(xiàn)夜空中不時閃過一道道流光，皆是前往皇宮方向，數(shù)量遠(yuǎn)勝過玄清子所帶之人。而坊中街巷間，許多人探頭探腦，紛紛好奇看天。我以法力擴音，沖下方喊了一嗓子，“關(guān)門閉戶。今夜不平，莫要亂看�！�
待至崇仁坊，那更是滿街是人，擠擠攘攘，甚至有人當(dāng)場在客棧廊柱上作詩。
我落下時被人看見，當(dāng)即便被圍住，紛紛喚我仙人。我嚴(yán)厲道：“都回去，不可在街上逗留。”
可文人向來各有主張，從不聽勸。我見說之不動，便以障眼法脫身而去。
尋辛夷未曾尋到，想必是已前往皇宮。我便不再浪費時間，快速朝皇宮方向飛去。
遠(yuǎn)遠(yuǎn)便見今夜皇宮內(nèi)燈火昏黑。宮墻間不見巡邏侍衛(wèi)，后宮內(nèi)不見暖燭融火。靜謐無聲，好似整座宮內(nèi)空無一人。
更飛近了些，我攔住了一位道友。
問他可知玄清子何在，今夜又是如何計劃。
他卻搖頭道：“我奉圣人指令，入洞清理魔教。”
我愣了下，“圣人這幾日召來如許人？”
他搖頭道：“非也。乃是夜有所夢，感知天命而來。”
我愈發(fā)震驚，來不及細(xì)問，便同他一道飛往雨花閣那處洞口。
入洞后，當(dāng)即陷入戰(zhàn)局，我召出金銅傘連擋幾記襲來攻擊，揮出劍氣將這一魔道斬退，快速準(zhǔn)備起法訣。
透藍(lán)色巨龍從傘尖張狂扭轉(zhuǎn)而出，幾息間沖刷了整間洞窟，帶得血水飛淋而下，卻也將這一片內(nèi)的魔道清理殆盡。
與我同來之人從一巨石后走出，震驚看我道：“敢問前輩尊號？”
我道：“我并無尊號，名喚雪見，珀元閣弟子�！�
他拱手道：“晚輩莫林，九州散修�！�
我點了下頭，同他順著一洞窟往深處去，問他道：“你可知今夜是何計劃，夢中可有啟示？”
莫林道：“若要覆滅天地教，便須將其洞窟內(nèi)魔勢毀去�！�
我迷惑道：“何為魔勢，如何毀去？”
“天地教野心勃勃，以一座座血池作陣，續(xù)起魔勢。每一血池下皆掩埋龍脈之精，借圣人龍氣，將這整座長安大城化為龍脈，再以血池化為魔氣，是為魔勢。雖大小比不得嵐云宗守乙的千分之一，此血陣積蓄天地靈氣之效率卻趕得上半個守乙，狼子野心，實在可怕�！�
我乍舌道：“這龍脈之精何處得來？不會是從嵐云宗守乙處而來罷？”
莫林愣了下，“前輩何出此言？”
“守乙被毀去近半之事你不知曉？”
莫林倒吸一口涼氣，“守乙被毀去了近半？！何人所為？”
我嘆息著同他解釋了一遍，顧不得他的震驚，又問他，“如何毀去魔勢？”
“取走龍脈之精便可�！�
我停住腳步，“先前四座血池取了嗎？”
莫林又道：“東南這片皆已取過。”
“你怎知曉？”我越發(fā)覺得莫林奇怪。
他像是陷入了迷惑，想了想道：“有此印象，許是夢中所得�！�
我不知他究竟做了何等古怪之夢，頭疼道：“好罷，那快些走罷�！�
我開始相信有客星相助一事了，這些事聽著皆非常理可解，這眾多修真之人許真是奉了某位的天命而來也未可知。
01:34:36
085
圍剿之夜
下
我們一路前行，沿途不時遇到道友，取龍脈之精一事進(jìn)行得很是順暢。
莫林在一岔道口同我分開，他道自己境界不夠，當(dāng)前往皇宮外血池繼續(xù)掏取龍脈之精。又告知我，養(yǎng)心殿同太和殿下方乃是陣眼，千萬要避開，交由煉虛之上前輩處理便是。
我謝過他便朝著另一岔道行去。走了一陣，魔道道友皆愈發(fā)稀少，后來拐過一岔道口，走了近一刻鐘，竟是一人未曾碰到，也并未見到任何一個血池。
我心中隱然不安，便用起了障眼法，熄去法術(shù)光球，貼邊抹黑向前探去。
又過去接近一刻鐘，空氣變得干燥灼熱，血腥味逐漸濃厚。我愈發(fā)小心，將自己氣息壓至最低，悄然向前。
走過不多時，前方極遠(yuǎn)處可見光亮。那光源并不恒定，更像是一陣一陣的火光閃過。許是道友同魔道正在打斗之中。
我攥緊了金銅傘，無聲無息摸去，打算偷襲魔道。
走近了，隱約可聞人聲。
“……這一劍，是為宗主�！�
一聲吸氣聲，隨即便是“呸”的吐血聲，“社青將你打落九州時便該追去殺之，以絕后患�！�
“你所言不虛，早該將我除去�！�
愈發(fā)走近，卻覺那人聲很是熟悉。
一身痛吟伴隨著一聲悶咳，“你不會以為殺了本尊便可為嵐云宗復(fù)仇罷？過去之事已不可挽回。你若放本尊元嬰離去，本尊便告知你恢復(fù)龍脈守乙之法�！�
忽然一陣地動，緊接著便是火光亂閃，伴隨著魔道大喊——“住手！不可！”
我忙借著這一騷動在洞口一巨石后藏好自身。
冰泉般的聲線穿過落石聲傳入我耳中——“勾陳，離開前再取，洞穴會塌�！�
我怔了怔——
云奚？
他怎會來此？
那巨石邊緣有道狹縫，像是剛才地動時裂開所致，我便湊近了由那裂縫像內(nèi)望去。
只見洞穴內(nèi)燈火昏暗，中間乃一巨型血池。兩道窄橋自外側(cè)連通至血池中央。中央乃是一圓形高臺。高臺上一站一跪，有著兩人，而不遠(yuǎn)處的半空中則是神獸勾陳。
在我看過去的瞬間，勾陳龍首偏了偏，向我的方向看了過來，似乎認(rèn)出了是我，便又一聲不吭地轉(zhuǎn)了回去。
高臺上站著那人，一襲白衣皎皎，泠泠然仙氣飄飄。身長玉立，似朗月當(dāng)空。他正劍指那跪地之人，面色冰寒侵霜。
真的是云奚......
地上那人連連驚喘，“你、你怎會知曉……此乃我教——”
一旁的勾陳叫了一聲，邀功似的。與此同時，云奚已不虞再聽，一劍斬去了魔道首級。其元嬰透體而逃。勾陳登時吐了一口火，將那元嬰焚燒殆盡。
云奚在尸體旁跪下，面朝某一方位連續(xù)叩首九回，每一下皆沉重。
“宗主，天地教明日將不復(fù)存在，龍脈之精將流散于天地間，百年內(nèi)重歸守乙。有朝一日，嵐云宗將重回往日榮光�！彼曇艉艿�，似在懺悔，“云奚曾起誓，勢將宗門置于首位，盡心力為宗門打算，以報宗主再造之恩。但云奚不知自己會遇到一人……”他頓住了，許久沒能說出后面之話。
他閉了閉眼，聲音愈發(fā)低微，“方知何為‘見之不忘’，何為‘思之如狂’，何為‘身不由己’，何為……‘求而不得’�！�
“請宗主恕云奚無法再以首席身份侍奉宗門。云奚已被層層網(wǎng)住，逃之不去。活一日便愛他一日，不見他便活之無味，醒過神來便已尋他而去�？v然云奚留于宗門，也只得一行尸走肉，無法再為宗門打算，煩請宗主諒解。”
他輕出了口氣，又安靜了一會，口吻變得緩和了些，“蓉蓉已在宗內(nèi)站穩(wěn)腳跟。她做得很好，宗主可不必牽掛。倘若來日她有所需，云奚當(dāng)義不容辭。宗主可安心�！�
最后又叩一回首，“宗主恩情，云奚銘記于心，不敢相忘。來日若有機會，再去拜望宗主。”
云奚起身時，我逃避地躲在了巨石背后，滿腦子思緒紛亂——
在我面前喚“裳蓉師妹”，背過身又喚回“蓉蓉”了？
他自己都要為“蓉蓉”“義不容辭”，卻接受不了我為杜若兩肋插刀？
他同勾陳是何關(guān)系？
……
我將后腦貼緊在巨石上，寒意逐漸浸入頭皮。到頭來腦中只剩一個問題——
夜夜擁我入懷之人，究竟是人是鬼？
不多時，恍惚間聽見云奚道：“可以了，去取罷�！�
很快便是一陣炙熱襲來，伴隨著天塌地陷。某刻空氣驟然一冷，震動消失。我再去狹縫觀望，血池已被落下的宮闕填埋，一塊華紋木匾掉落一旁，豎排三個金字——“養(yǎng)心殿”。而那一人一獸已消失不見。
我腦子亂糟糟地從石后走出，心知云奚瞞我良多，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從陷落大洞飛至空中，見已有流光陸續(xù)從雨花閣處洞口返回。我攔住一人問情況如何，道魔勢已去，天地教余孽正在四處逃竄，因而追隨而去。
我昏茫茫跟著追去，飛著飛著便偏離了方位，越飛越高，向著云界而去。
-
嵐云宗，翠霞峰。竹林蕭瑟，月影孤冷。
墓已被徹底挖開，竹棺顏色深暗破敗。我屏住呼吸，閉緊眼睛，以劍氣一把掀開了棺蓋。
做了好一會思想準(zhǔn)備，方才顫抖著睜開眼，從棺材下方望去。引入眼簾的是被尸水染臟的仙袍袍腳。
眼前瞬間一黑，我跪倒在地，當(dāng)即作嘔不止。
好一會緩過勁來，硬撐著往上看去。滑過仙袍，看見了交握在身前的手——如那日浴堂中所見一般，令人崩潰。
我以一細(xì)竹挑開了那手，見他握著一物，正是裝著我們結(jié)發(fā)之物的香囊——石榴紅色已變?yōu)樯铘魃�，其上一對五彩鳳凰交頸相纏。
我闔上了眼，將細(xì)竹捏緊在手，卻汲取不到任何力量。
靜坐許久，身子已冷透，卻仍是無法鼓足勇氣看他臉，可不看又不死心。
糾結(jié)著糾結(jié)著，初陽便已露頭。
看罷。
云奚已對我演練過了。
見一回兩回也無甚區(qū)別。
我飛快地偏頭瞄了眼。雖僅是一瞬，卻仍看得清清楚楚——曾經(jīng)狹長優(yōu)美的眼型已浮腫破爛，雪峰般的鼻梁已鉆滿白蛆，單薄淡色的唇已青紫腐敗，月白肌膚已充斥紺紫紋理和尸斑……
我撐在凍硬的土地上，干嘔得喘不過氣，五臟六腑已絞在一處。
這句尸體是如此丑陋，可叫人認(rèn)得分明——
正是云奚，沒有錯處。
01:34:39
086
悠閑度日
將尸體重新入殮后，我遲遲無法振作精神，卻沒想到云奚會來此處尋我。
他從竹林中走來，將我從地上抱起，為我一點點將淚水抹去，捧著我臉輕輕問我，“可有何處受傷？”
我搖了搖頭，怔怔地看他，“云奚……”
他“嗯”了聲，在我問出口之前道：“雪兒可是在那洞中看見我同勾陳了？”
我眨了下眼，見他無奈地笑了下，“晚上我回去尋你不得，勾陳方才將此事告知于我�！�
我捉緊了他的衣襟，“你……究竟有什么瞞著我？你別騙我可好？你老騙我……我真怕到頭來一切都是一場空，就像上一世一樣�！�
他靜了靜，摟好我腰道：“不會，寶貝。我確有事瞞你，但現(xiàn)在不可告與你知。待日后時機成熟，我再一五一十向你坦白，如此可好？”
我把臉深埋在了他肩上，輕輕問他，“你真的死了嗎？”
云奚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句，“雪兒希望是怎樣？”
我小聲道：“我從來都希望你活著，可我不希望你騙我。”
他偏頭親在了我外耳上，“好，我想辦法活著且不騙雪兒可好？”
我抬起頭看他，心跳隱然加快，“你可以做到嗎？”
云奚同我對視片刻，神色變得復(fù)雜起來，垂眼避開了我的目光，低喃道：“心肝，云奚亦想無所不能……”
他此言一出，我方才知道他先前那些話都是在哄我開心。
我難過地把臉埋回了他肩上，將淚水蹭去，“讓勾陳復(fù)活你，行不行？它是神仙，應(yīng)該可以做到罷？”
云奚沒應(yīng)聲，只將我抱緊了。
“你問一問好不好？不問怎知不行？”
后腦被輕輕撫過，他嘆息道：“寶貝……”
聽見他這般為難的語氣，我便住了嘴。
過一會我又問他，“你并非普通鬼物對不對？你可以在白日現(xiàn)身，還能同勾陳這般交際，所以你不會消失，是不是？”
他便不再答我話了。
我有些難受，又換了個問題，“世間可有令孟婆湯失效之法？”我沉吟片刻，“或者我在你身上如何留個印記，倒時你投胎后，便可將我指引向你。我們?nèi)枂柟搓惪珊�？�?br />
云奚沉默片刻，忽而將我托住臀部抱了起來。順著竹林朝前走去，“雪兒無須擔(dān)心這些，且等我來尋你便是。若是閑不住，不如想想一會在帳中用哪般姿勢為好�！�
我難以置信地紅了臉，“你……住嘴！”
云奚按住我后頸令我抱好他，另一只手在我臀上輕輕掐了把，吩咐道：“抱好�！�
我一口咬在了他頸窩，用力咬出牙印方才松口，而他僅是笑了下。
我在他肩上趴了一會，想起他先前所說——對我“見之不忘”，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云奚，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
我以為他多少要害羞一下，可他卻分外坦然，回應(yīng)道：“是，那夜在新林見你后，便念念不忘�！�
我頓時喪氣，“那是因為前一世的記憶�！�
云奚卻捏了捏我耳垂，“不是，是一見鐘情。”
我有些不解，“那你對我前世也是一見鐘情嗎？”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那時情況不同，掛心之事頗多，同這一世被你全然迷住之感有所不同。但說到底，前世同樣是見色起意。”他頓了下，“雪兒，同前世相比，你變了許多。也許如此說會令你不快，但令云奚無法自拔之人是雪見，而非簡文若�！�
我愣了下，“所以上一世你確實是打算拋下我再不回去？”
云奚靜了靜，“當(dāng)時我自知宗內(nèi)局勢險峻，以為自己無法幸免于難，所以確已做好無法回去之準(zhǔn)備。若是僥幸得以安渡此劫，我會去尋你。但不會解親，僅會陪你一世，便算了解�！�
他的坦然令我咂舌，“可你如今卻為我解親了……”
他“嗯”了聲，“簡文若令云奚心動不已，雪見卻令云奚魂牽夢縈。我愿為雪兒做許多事，只怕雪兒不愿接受。”
“比如說？”
云奚貼在我耳畔壓低聲音說了句話。
我立刻羞紅了臉，扇他道：“下流！”
云奚看著我扇過去，完全沒有躲的意思，甚至還彎著唇角。我便扇不下去了，停在他臉上用力捏了把，“孟浪！”
云奚面皮被我捏得泛起薄紅，有點好看。
他柔聲道：“雪兒罵人之言來回便僅有這幾句。卻不知此話非但無用，反倒叫人心生邪念�！�
他說著便將我抱緊了些。我感受到下方硬起的物件，當(dāng)即耳根熱起，罵道：“不要臉！”
云奚重新抱好我，聲音啞了些，“快到了，寶貝�！�
-
帳幄下茵褥厚軟。竹屋外冰寒，帳內(nèi)卻靡艷昏熱。
云奚小臉埋在我雙腿之間，不顧我的反對，將他“愿做之事”做了個徹底。
白日宣淫直到入了夜方才告一段落。
云奚將我攏在懷中，為我輕輕按腰揉腿，竟技法好了許多，揉得人極為舒服。
我不由問他道：“你是偷偷做了功課嗎？”
云奚僅低笑了聲，并不作答。
我瞇著眼享受了會，將他手拉開，挨靠進(jìn)了他懷中，柔聲道：“夫君，你要為蓉蓉義不容辭些什么�。俊�
云奚原本手指在我后背輕滑，聞言頓了下，緊接著又平靜繼續(xù)，好似想裝作沒聽見。
我拉開他的手，背對他道：“說起來當(dāng)時在秘境中，你還看過云裳蓉赤身模樣。”
云奚安靜了會，淡淡道：“雪兒不也看過杜若。”
我本來只是調(diào)個情，結(jié)果他這么來一句，我脾氣便有點上來�！班拧绷寺�，又道：“我不僅看過，我還摸過，手感好極。”
我話音落下，背后安靜極了，沒有半點聲響。
我等了一會便有些心虛，扭頭向后看了眼，見他正垂著眼，臉上神色寡淡，似是已然生氣。
我連忙回過身去，挨近他綿綿親他下頜，軟聲道：“都是小時候之事，我同你開玩笑而已。”
云奚眼皮掀起，看著我靜靜道：“雪兒輕而易舉便可令我難受。你口中說起這一事，我腦中便想起種種件件其他之事，你同元舒、同杜若、同辛夷、同那魔道……”他聲音愈發(fā)沉下，“還有那刺史家二公子。任何一件都叫我心在火上烤，灼得生疼。直到如今，雪兒仍在同辛夷牽手調(diào)情，而我連不滿都不敢表現(xiàn)……”他驀然停住，將眼睛闔上了。片刻后起身披上了外袍，似要下床。
我連忙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懷中，小聲挽留他，“對不起，我以后注意�！�
云奚靜默片刻，低低回應(yīng)，“雪兒無需道歉�！�
他這樣說我越發(fā)不是滋味，主動道：“你若不高興便表現(xiàn)出來，不必埋在心里。我若不聽話，你管教我便是。”
云奚安靜片時，確認(rèn)道：“此言可作數(shù)？”
我點了下頭，應(yīng)道：“作數(shù)的�！�
云奚手覆在了我頸后，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下，“好�！�
01:34:42
087
時光未央
因掛心京城之人，隔日我便同云奚說要回去。他便站在劍上由我?guī)е祷鼐┏恰?br />
我并非從前未曾帶過人，可帶云奚卻很是不同。我一面在御劍，他一面在身后黏糊地親我外耳。一會撫我側(cè)腰，一會摸我手，搞得我難以集中精力。
好不容易返回院中，我?guī)缀跤兄x天謝地之感。羞著看向一旁道：“我去同辛夷告別，你且在此等我，莫要去東廂打擾南宮閉關(guān)�！�
云奚靜了好一會，溫柔道：“好，雪兒早去早回�！�
我本以為他會上綱上線，畢竟我給了他這權(quán)力，可他卻如此乖巧……
我心情復(fù)雜道：“僅是同閣內(nèi)知會一聲我并未受傷，一個時辰我便回，到時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云系愈發(fā)溫柔，“嗯，雪兒言出必行，我自是放心。”
我掛念著他出了門。在客棧中尋到了辛夷，見他面色疲憊。辛夷見到我便迎上來問我可有受傷，寒暄幾句后，方知他追逃逸魔道追了一整夜，剛才返回。
我又道要去向玄清子辭行，他道其在面對一魔道時受了些傷已返回宗門。
我忙關(guān)切一番，又問起皇宮情況。
辛夷道：“皇宮有多處坍塌，但并未驚擾龍氣�；实劢癯恳逊祷鼗蕦m。之后許是需要數(shù)年時間才可將皇宮修繕如舊了。”
我嘆息道：“那太和殿根根柱子都源自上百年之樹木，其中靈氣頗盛，如此廢棄，實在可惜�！�
辛夷寬慰我道：“僅是坍塌，清理后許能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