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不會還跟我說你那長到遮住眼睛的乳白色的眼睫毛也是天生的而不是戴了Make
up
for
ever(浮生若夢)的假睫毛?!”言陌聲音顫抖地指著男人的眼睛說。
男人笑了幾聲,睫毛隨著眼睛扇抖了幾下�!叭绻魅四幌矚g我說是的話,我可以說我確實戴了。”
憑什么?!所有人都在心里大喊起來。這男人的基因究竟突變了多少,否則為什么會有這么不自然的性狀!
“至于我的頭發(fā),”不等言陌再一次發(fā)問,男人就笑著回答了,“也是天生的。”手還理了理他那疊層的厚實的灰白色的頭發(fā)。
“這不科學……”
言陌在精煉地概括出所有人的心聲后,無奈地扶著額頭。
“主人,雖然我知道您對我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好奇與無奈,不過請允許我提醒您,您和您的朋友們已經(jīng)全部忘記要開會這件事了�!蹦腥撕苓m時地插了一句。
于是這會終于得以有了個開頭。
38
fab
Day
“主人你是怎么被那女人拐走的?”首先發(fā)問的是葉絡。
“嘸,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差不多是我準備回去的時候一腳踩了空,緊接著摔了下去——后面的事就不記得了。”言陌回憶了一下,說。
“果然是勃羅爾洞(Burrow),”薛雙說,“在地上打通一個陷阱,獵物一旦踩中便會掉進地底下乖乖任人屠宰了�!�
“倒是我想問你們,”言陌看向葉絡等人,“為什么那個人也會在那里?”
葉絡等人很長一段時間沒反應過來所謂的“那個人”是誰,夏涼最先反應過來:“主人你說那個陌生的男生?對于他,我不太清楚。似乎我們到那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那里。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能找到主人你,還得多謝他,不是他射箭攻擊那女人,她就不會發(fā)動結界,最終讓我們找到主人你在哪�!�
“我問的是他為什么會在那里�!�
夏涼被言陌語氣中的不耐煩稍稍嚇到,但很快作了回答:“事后我有追問他,他似乎是說剛好經(jīng)過碰到主人你,看到主人你掉進了陷阱,所以跟著一起跳了下去。因為他有事先準備,所以摔下去后沒什么大礙,迅速找了塊地藏了起來,等待救主人你的時機�!�
我想不是剛好經(jīng)過的吧。藍若暗暗想。如果真是剛好經(jīng)過的話,他怎么可能會知道我跟陌的事?看來他應該是……藍若望了望言陌。一直在那里等陌的。這結論似乎在啃食著藍若內心的什么。
“哦�!毖阅皼]多說什么。
“不過這還真奇怪,”薛雙說,“按那婊子的作風來看一般都是一抓到獵物就直接殺了的。雖然她有對你下手,可是按她那力度想要捏死只螞蟻都還不夠�!�
言陌若有所思地說:“確實,不只是這次,之前幾次也是有意不傷害我們。寧愿放我們跑都不對我們出手�!�
“不過,”夏涼問薛雙,“你什么時候認識那個希拉的?”
“以前學習結界時她就已經(jīng)是我的死對頭�!毖﹄p事不關己地打起哈欠,“不過似乎她的本事沒增進多少嘛�!�
“話說回來,小黑人,”薛雙望向男人,“你總該自我介紹一下吧?還有你那同伴呢?”
男人聞言笑了下,回答說:“這樣吧,請叫我顧風。”
言陌沒有再對那拗口罕見的名字發(fā)難——在男人的外型的沖擊下這名字顯得不值一提了。
“至于剩下沒來的那人,”顧風摸摸下巴,“我也跟你們一樣,完全不知道他是誰。他的身份似乎挺神秘的呢,呵。”最后那聲假笑假得像蹩腳的三流演員,但這絲毫不影響言陌的尖叫跟藍若的醋意。
“該不會那家伙真的是有苯丙酮尿癥(Pheonuria)或是有唐氏綜合癥(Down
syndrome)吧?身份居然隱瞞得這么厲害,肯定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毖﹄p惡毒地評論。
“其實我比較希望他是有貓叫綜合征(Cri
du
chat
syndrome)呢,我還沒聽過現(xiàn)場版的這種貓叫聲�!毖阅靶χa了一句。
藍若心里暗暗道:這兩個蛇蝎美人真是心狠手辣。
在后來他們開始聊起言陌昏迷后的所作所為時,葉絡夸張地操著他那口十分不標準的英語學起薛雙念的咒語。言陌在反復聽葉絡說了好十幾遍之后才終于弄明白他在說什么,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個版本的《江雪》啊。不過你為什么不用許淵沖翻譯的《江雪》?——‘Form
hill
to
hill
no
bird
in
flight;
Form
path
to
path
no
man
in
sight.
A
lonely
fisherman
afloat;
Is
fishing
snow
in
a
lonely
boat(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薛雙很不耐煩道:“你以為我很想用那個一看就知道譯者腦子有問題的版本么?它本來規(guī)定得這樣子用,否則根本施展不出結界。我操他媽的把‘孤舟蓑笠翁’翻譯成‘A
single
boat-boat-hat-an
old
man!’這得多沒智商下限才做得出?!還好死不死加了個嘆號,簡直是把智力低下(Mental
retardation)演繹得活靈活現(xiàn)。我用Witter
Bynner(韋特·伯恩納)翻譯的版本都比他的好得多!”
“確實,雖然作者出生于美國因此受限于時空,但翻譯出來的詩句還是保留了其該有的味道�!毖阅罢f罷又念出了那詩,“A
hundred
mountains
and
no
bird,
A
thousand
paths
without
a
footprint,
A
little
boat,
a
bamboo
cloak,
An
old
man
fishing
in
the
cold
river-snow(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葉絡和麥初對他們一口一句的英文感到非常頭疼,心里都暗暗埋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英語。
顧風晃著自己手中剛拿來的盛滿了杯底的冰塊和添滿玻璃杯的果汁,冰塊和果汁碰撞的聲音一直在不斷作響。顧風抿了抿他那同樣發(fā)白的雙唇道:“我感覺我來到了外語教學的課堂上。”
言陌笑著看他:“歡迎新生的加入,麻煩請你在這里簽個到謝謝�!鳖D了一下,又說:“我怎么覺得像你這樣成熟的男人應該喝上一杯Tequi(龍舌蘭)或者是Brandy(白蘭地)才匹配你的年紀?”
“真可惜呢主人,”顧風又啜了一口,“我不喝酒的。我可不是喜歡借酒澆愁感慨人生的多愁善感的中年男子呢�!�
言陌笑道:“正合我意。從了我吧�!�
“我向來跟從主人您。”顧風又昂首喝下一口。
藍若傷心地看著言陌:“陌,你就這樣拋棄我另結新歡了么?”
“放心,”言陌哈哈大笑,摸著藍若的腦袋,“我可是有始有終的人。我會把你侍候好了再找�!�
“原來主人您喜歡左擁右抱�!鳖欙L笑看藍若那副想把他拆了的表情。
“不不不,我就喜歡抱你。啊哈。”言陌說完,毫不猶豫地伸手過去抱住顧風。顧風非但沒有阻止伸過來的雙手,還抬起手讓他盡情地在自己胸膛磨蹭。
“嘖嘖嘖,”言陌的手不安分地摸著,“這觸感,我喜歡。你的肉都好結實噢,不會有惡心的肌肉,手感也太好了吧,你的體脂肪率肯定很低。嘖嘖,這胸部,嘖嘖,這細腰。我想把你給吃了�!毖阅暗氖衷矫较氯ァ�
“主人,您再這樣子摸我可要把持不住了�!鳖欙L笑道。
“你敢?!”藍若試圖阻止言陌未果后,便來訓斥顧風,“你要是把持不住我第一時間就殺了你!”
“可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啊�!鳖欙L好玩地看著藍若生氣的模樣。
“你!……你!……你!……”藍若氣得話都說不直。
言陌全然不顧藍若的怒意,眼神挑逗地看著顧風,雙手環(huán)住顧風的脖子,身體向前靠攏,嘴在他耳邊說:“今晚跟我一起睡吧。”雖說是靠在顧風的耳邊說話,但聲音卻不大不小地正好能讓在場的全部人聽到。
藍若接近嘶吼地沖言陌喊:“那我呢!陌你不跟我睡了么?!”
言陌轉頭向藍若笑了笑,但手里還是圈著顧風:“讓我跟他睡一晚啦,若你干嘛這么大意見啊。我都跟你睡了十幾年了�!�
“沒想到你們的主人紅杏出墻了呢。”薛雙抿嘴笑道。
葉絡也看著這場八點檔的戲無奈地看著他身旁的麥初,說:“主人什么時候這么好男色了?”
麥初擠著眉頭,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言陌看了看窗外,說:“好啦,現(xiàn)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都該睡了。是吧?”眼神曖昧地看著顧風,顧風笑了笑。
“可是,可是我……”藍若還想說些什么,被言陌打斷:“好啦好啦,若你不用再多說了,今晚我就跟風睡了。你們都出去吧。”不一會兒,所有人都陸續(xù)離開房間,藍若也帶著無措的眼神離開并關上了門。
“那,現(xiàn)在我們應該要先從哪一步做起?”言陌將藍若背他回到家后給他換上的簡便的睡衣一拉,露出了那即使在關了燈的房間中依然清晰可見的透白的肌膚。
“主人,我也是男人,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呢�!鳖欙L淺笑道,手也同樣除著身上那件明顯是向葉絡或麥初借的大件披風。
“看來你們都很不喜歡穿衣服呢�!毖阅按蛉さ�。話剛說完,顧風的全身赤裸裸地映入言陌眼里——那如掩埋在黑夜中的閃爍出微亮的紅寶石的肌膚。
“我已經(jīng)在用下半身思考了�!毖阅半y掩話語中的興奮。他上前撫摸顧風的身體,手指在胸膛打著圈。
顧風的身體一陣激靈,他隨后發(fā)出的幾聲笑聲帶著淺淺的尷尬和顫抖:“主人我可以說我這是初體驗么�!�
言陌撫上胸前兩點,稍一用力,便將顧風推倒在床上�!班�,是么?沒想到你守了三十年的貞操呢,真該給你立牌坊了�!毖阅皦男Φ貕涸诘乖诖采系念欙L身上,“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哈哈�!弊詈筮不忘摸了幾把顧風的胸肌。
“主人,您確定您那比我矮了至少十三厘米的身高能壓得住我么?”
言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東西比你長十三厘米就夠了�!�
“敢情主人您還是歐美色情電影的男主角呢,John么?”顧風調侃道,手搭在言陌的赤裸的后背上,輕撫著。
“這么主動投送我懷中,我可是不會身下留情的呢�!毖阅笆种傅衷陬欙L唇前,另一只手便順著腰線往下摸。
藍若靠在房門旁,耳朵貼著門,聽著里面的動靜。隨著里面的親吻聲和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傳入他耳中,他臉色隨之變差。
“對現(xiàn)場版的同性性行為這么感興趣么?”薛雙忽然站在藍若的身后,嘴上掛著冷酷遠大于嘲弄的笑容,“藍若二世?不,應該叫你‘Taxidermist(剝制者)’比較好吧?”
39
Melee
Day
“呵,”“藍若”獰笑起來,“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很明顯,我得承認你有那絕對完美的面具,還有你那雖然沒資格拿奧斯卡獎(Oscar
Award)但也不至于拿金酸梅獎(Razzie
Award)的演技,不過,這樣子就想糊弄我未免太小瞧我了點吧�!毖﹄p叉手抱胸道。
“藍若”說:“哦,是么。看來碰上你真是我的不幸。”
“說吧,”薛雙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你究竟把真正的藍若——我感覺我今天是稱這家伙名字最多的一天了——給藏哪去了?”
“藍若”笑:“你剛還不是向我自詡你的能力么?現(xiàn)在就是你探究答案的時候�!�
“是么?”薛雙抬起右手,食指在空中冒起了一縷飄渺的煙,“我很樂意探究真相呢,帶點小暴力的手段�!�
薛雙右手的食指稍稍彎曲,指尖冒出的煙越來越濃郁,閃著不安分的紅色星火,如一支快要燒盡的香煙,帶著濃烈嗆鼻的馬丁尼,頹廢地綻放著火光�!癆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shù)纳缴纤従忰庵阶�,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選自愛爾蘭詩人威廉·巴特勒·葉芝(William
Butler
Yeats)的《When
you
are
old(當你老了)》】.”薛雙吟誦道。
“真浪漫呢,小娼婦,”“藍若”危險地瞇起眼,“連葉芝在1893年寫給他女朋友的詩都要被你拿來當咒語。不過不得不說,你那美國式煙嗓真他媽性感�!�
“小俄狄浦斯(Oedipus),我這就帶你去見你媽�!睗鉄焺x那充滿整個走道,像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山丘,而那點點火光是點綴在天空的星星。幾十秒的羅曼蒂克后那火星瞬間連成一片亮得刺眼的烈火,呼哧一聲往“藍若”燒去。那滾燙的火舌不斷地撩著“藍若”的臉龐,不斷發(fā)出畢畢剝剝的聲響,仔細望去就能發(fā)現(xiàn)“藍若”臉上裂出一條一條的細縫。
“你的面具也太劣質了吧,都不耐火。”薛雙嘲笑道。
“你最好給我注意點�!薄八{若”放狠道。
薛雙挑挑眉,嘲諷道:“你把你這句話留給你的面具好了�!�
那塊面具的裂縫愈加明顯,碎塊開始掉落,落入火里噼里啪啦地燒著。
“我想你可以很樂觀地幻想著自己正在接受復合彩光嫩膚(posite
IPL
Rejuvenation),把這些火的集中在紫外線區(qū)的外焰幻想為特定的寬光譜彩光正照射在你的皮膚表面,選擇性作用于皮下色素或血管、分解色斑、閉合異常的紅血絲、刺激皮下膠原蛋白增生。這樣可能給你省一大筆錢呢�!毖﹄p不疾不徐地看著“藍若”痛苦地緊緊捂住自己的臉。
“不過順帶一句,”薛雙的手又揚了起來,“進行復合彩光嫩膚后皮膚要自然恢復很長一段時間呢�!被鹧骓樦﹄p揚起的手往上燒得更旺,瞬間將“藍若”整個覆蓋住,已看不到他痛苦的掙扎。
“又一場手術事故呢。”薛雙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火焰愈燒愈旺,“我想是要用修復霜(Repair
Cream)的時候了�!�
“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這樣子好么?”黑夜下,披著黑色斗篷的兩人站在面向言陌家的一座大樓頂樓上被不完整的月亮裹著,其中一人輕聲道。
另一人似乎發(fā)出嘲弄的笑聲:“如果這還不被發(fā)現(xiàn),那要打敗這樣的家伙也沒什么意義了吧——我已經(jīng)派了最假的標本(Spe)去了�!�
“不無道理�!睔埲钡脑铝辽l(fā)的光芒似乎特別凄冷。
言陌的雙手放在顧風光溜溜的背上,頭放在他肩上靠著他的頭,嘴里時不時發(fā)出被刻意壓抑的喘氣聲和倒吸聲�!拔蚁�,我們的初夜發(fā)生在月光下,這還挺不錯的�!�
“替我向阿爾忒彌斯(Artemis)問好�!鳖欙L的笑容像照進房內的月光一樣明亮。
言陌的身體動了動,引得顧風發(fā)出幾聲悶哼�!澳憧芍涝铝僚窨墒窍ED神話中少有的處女?”
顧風的頭埋入言陌的身下:“現(xiàn)在開始不是了。”
又是一陣分不清是誰的哼哼聲和親吻聲。
月色靜默。
葉絡看著眼前這只宰了絕對夠他們分食上一整年的龐大的長著人臉的公雞,厭惡地皺臉道:“這是什么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