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祁鎮(zhèn)笑了。
好識相的小寶貝。
“本來不就說好了,今日由我祁美人侍寢�!�
“……”
翻不過去了是吧?
林閆:“可是殿里都是人�!�
“我會讓他們滾�!�
回答的面無表情且理直氣壯,顯然是早就想好了。
-
后半夜,有人趁著夜色急匆匆地進宮,將帶來的消息,告知了守在廊下的內侍。內侍入內稟告給了徐福全。
徐福全不敢猶豫,快步且小聲得行至塌前,隔著一段距離,隔著層層的帷帳。
他還未開口,里面的人就已經(jīng)醒了,并且坐了起來,披了身衣服下床,又彎腰將林閆的被子掖好。
祁鎮(zhèn)走出,徐福全壓低聲音,雙手奉上剛剛送來的折子,“得手了�!�
祁鎮(zhèn)往外走,借著外間的燭火看了折子,遞回給徐福全。
“管好宮廷大內,別讓消息傳到這兒來�!�
“是�!�
-
翌日,京城恒王府所在轄區(qū)內多家商戶失竊,多戶百姓家中小孩兒,女子失蹤,就連朝中官員府上都有人失蹤。
一大清早,府衙門口站滿了門。光是接案子,就忙得府尹焦頭爛額。
經(jīng)匯總,失竊案共十八起,失蹤案共十一起。
天子腳下,皇朝中心,這樣的案子,實在是太猖狂。
不管是攝政王還是恒王都給府尹下了死令,不惜一切代價,三日內,務必破案。
兩日過去了,別說破案,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找到。府尹本以為自己完蛋了。卻不想,有個姑娘大清早的衣衫襤褸得跑到府衙前,敲了鼓,狀告京城城門守備參將強搶民女。
府衙奉命查案,當天在參將名下的一處莊子內,找到了失蹤的少女與孩童。至于失竊物品,在參將手底下的一個士兵家中找到。
案件破了。
次日早朝,祁鎮(zhèn)以參將行為不端為由,端掉了城門守備中恒王的人馬,推了自己人上去。
恒王氣得咬牙切齒。
“祁鎮(zhèn)!你不要太得意!”
祁鎮(zhèn)神情淡漠,“恒王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兵,倒怪罪起我來了?”
恒王手底下那個參將,強搶民女是事實。
祁鎮(zhèn)只是添了柴,加了火,激起民憤民怨,把城門上恒王的人一鍋端了罷了。
恒王惱怒,一把攥住了祁鎮(zhèn)的衣領,破口大罵,“我手底下的人?我手底下的人瘋了,一夜之間搶那么多人?定是你,綁了人,塞過去的!心機深沉,小人行徑!”
一邊的官員見狀,紛紛噤聲。
神仙打架,不敢摻和。
祁鎮(zhèn)被揪著衣領,面上也依舊不見喜,不見悲,不見怒。
“沒有證據(jù)便妄加揣測?看來此次事件,是上梁不正的緣故。本王倒是有理由懷疑,王爺手下的兵,都是些宵小之輩。京城守備既然由本王來負責,為民生安危著想,重點人員,重點照看。日后王爺手底下的人,進出京城煩請另請一道通行證,道明目的�!�
恒王氣得要打人。
另請一道通行證,還要道明目的?
那他有個兵符還有屁用!
調兵干點啥,祁鎮(zhèn)不都知道了?!
恒王怒火沖頂,拳頭都揮起來了。
周圍的官員趕緊要上前阻攔。
祁鎮(zhèn)眼睛都不眨。要挨揍了,氣勢也一點都不輸。
“本王就站在這,你敢打嗎?”
恒王不敢。
文武百官都在這兒看著呢。朝堂揍人,這得是多囂張跋扈才能干出來?
落下個囂張跋扈過頭的印象,之后朝堂上的這些人必然不會支持他坐上皇位。
恒王氣得松了手,死死盯著祁鎮(zhèn),目光兇狠,絲毫不藏殺意。
祁鎮(zhèn)拍了拍衣領上的褶子。
“對了,本王還有一事問你。今日晨起,有人在陛下的茶水里下藥。所幸,茶打翻了,陛下沒喝到。下毒的人本王也抓了,正是你前幾日送到后宮的。”
祁鎮(zhèn)眼神銳利,“恒王,你想弒第059章
周續(xù)冬出事
恒王道:“那些人送進宮了,便與本王無關,是陛下的人。這件事不是本王指使,你少栽贓陷害。本王殺了他們,于本王并無好處。倒是你,陛下若是死了……”
祁鎮(zhèn)打斷,“既然已經(jīng)與你無關,那本王就將他們全部趕出宮。你還要嗎?要的話,派輛馬車,到宮門口接�!�
恒王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最后拂袖離開了大殿。
祁鎮(zhèn)轉頭就讓人把那些個男的,全都趕出宮去。
林閆處于深宮,不知道祁鎮(zhèn)具體是個怎么操作,只知道他拿到了京城城門的防備,再加上城內巡防軍本就在祁鎮(zhèn)的手上。這下祁鎮(zhèn)掌控了整個京城。
林閆:“恒王的大批兵馬都在城外。”
城內駐扎不便,塞不下那么多人。
林閆:“這樣一來,若是他想要調兵,可沒那么容易了�!�
“是,先切斷他與外面的聯(lián)系,再將外面的人馬一一折斷。不用太久,恒王這只老虎的牙都會被我全部拔掉。”
“好厲害!”
林閆給祁鎮(zhèn)鼓掌。
祁鎮(zhèn)笑著湊近。
林閆以為他要親他,偏了偏臉。
預想之中的吻卻沒有落下來。
祁鎮(zhèn)停在距離他很近的位置,用含著笑意的眼睛打量著他,像是在看什么寶貝,要貼近了,看個仔細,看個夠。
“你夸我是不是該用點心?”
他笑出聲,“在床上是這一句,下了床了,還是這一句?”
“……”
祁鎮(zhèn)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的笑意更濃,“你從前床上的話,就很多�!�
祁鎮(zhèn)回想著,復述,“‘夫君,要被|你|撞|壞了,**好大。宴宴要壞掉了。宴宴要是被*壞了,夫君還會要我嗎?’”
“……”
大清早的!聊這個合適嗎?!
林閆想,若是他當時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一定會穿越回去,打死當初口不擇言的自己!
他現(xiàn)在不想認賬。
“那是你前妻說的吧,看不出來,你們夫妻感情還挺好的。”
祁鎮(zhèn)“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離得近,熱息直往林閆的臉上撲。
終于。
這令人心跳加速的距離,縮短了。
祁鎮(zhèn)的鼻息近了。
他抓著林閆的胳膊,不讓他逃離,不容拒絕的吻上了他的唇。即便天天都吻,柔軟的觸感還是讓祁鎮(zhèn)目眩神迷,無法溫柔。他情不自禁地扣住林閆的后腦,強硬的牢牢地掌控住他,將他的唇|縫|碾|開,深深的|吮|吻。
“王爺!”
徐福全從外面慌慌張張得跑進來,一抬頭撞見了,“哎喲”一聲,捂著眼睛,又往外面退。
林閆一下子回過神,將祁鎮(zhèn)推開。
祁鎮(zhèn)蹙眉,不悅。
“何事?”
徐福全折回來,站在殿門口,欲言又止。
祁鎮(zhèn)瞧他的模樣便知道是出了大事。
他起身,沒急著走出去,竟是托了林閆的后腦,迫使他抬頭,狠狠親了一口,方才抬腳往外走。
外面似是有什么朝臣覲見。
林閆覺得奇怪,馬上就要早朝了,怎么這個時候過來找祁鎮(zhèn)?
什么樣的大事,竟然連著一會兒也等不得?
林閆剛想出去看看,祁鎮(zhèn)便回來了,面色凝重,但對此事只字未提,只道:“我去上朝,你在這里待著,哪里都不要去。我留了人在你身邊保護你�!�
祁鎮(zhèn)說完,本是要走的,邁出一步以后,又返身用力得抱住了林閆,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要將他揉進骨血里。
林閆猝不及防,心沉沉一跳,呼吸卻微微一滯。
“出事了,是不是?”
“是�!�
祁鎮(zhèn)不瞞他。
祁鎮(zhèn)再次強調,“所以,你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不要離開這個寢殿。”
祁鎮(zhèn)松開他,手卻和他十指交纏的扣在一起。
“我不是要監(jiān)禁你,只這一會兒,最多一個早上。等我回來。”
林閆不明白他好好的腦回路怎么扯到監(jiān)禁上面了,他點頭,“我知道的�!�
祁鎮(zhèn)站在晨光里,背對著殿外的光,微垂的眼眸里,有沉眷的眸光。他頓了頓,猛地低頭吻住了林閆的唇,親吻,廝磨,一點都不溫柔,也不久。
“等我�!�
他說完這一句,終于肯松開林閆,轉身大步離開。在邁出寢殿之前,又不放心得看了林閆一眼,最后下定決心般的,走了出去。
徐福全沒跟去。
林閆見他進來,忙問:“來的人是誰?”
祁鎮(zhèn)瞧著也太不對勁了。
“是周大人�!�
“哪個周大人?”
“尚書大人,是周公子的親爹。”
“周續(xù)冬出事了?”
“應當是。”
臥槽!
這是搞不過祁鎮(zhèn)就拿其他人開刀!
徐福全也很擔憂。
他看著祁鎮(zhèn)長大的,自然也能算是看著周續(xù)冬長大。祁鎮(zhèn)小時候因為太子的身份,沒有多少孩子愿意親近,只有周續(xù)冬,初生牛犢不怕虎,翻墻過來找祁鎮(zhèn)。祁鎮(zhèn)不搭理他,他就拿沙包砸。給祁鎮(zhèn)腦袋上砸了個大包。
兩個人的多年情誼。
“不知周小公子會不會……”
“不會的!若是已經(jīng)死了,那尚書大人會來叫我們吃席�!�
徐福全:“……?”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既然尚書大人沒來叫我們吃席……反正就是,尚書大人明顯是來搬救兵的!而且,恒王抓周續(xù)冬肯定是為了要挾祁鎮(zhèn),不會要他的性命的�!�
徐福全點頭表示贊同。
兩個人心急火燎地等了一會兒,也等不到任何的消息。這般干坐著,兩個人都要上火。徐福全命人拿些茶水早膳來。
沒一會兒,內侍端著茶水進來。
托盤剛剛放在桌上,那人忽然從盤子底下抽出一把刀來,直逼著林閆而去。
林閆余光瞥見一抹寒光,還沒來得及反應。房梁上跳下來七八個黑衣人。一人將刀擋了回去,一腳把人踹飛,其余人齊刷刷地護在林閆面前,將他護住。
林閆身前的人見林閆呆了,便安慰道:“陛下不用怕,我等是王爺留下保護陛下的!”
“你們這種是,影衛(wèi)?”
“是!”
小皇帝聲音發(fā)顫,“所以,你們……一直都在?”
“是!陛下放心!我等誓死保護陛下安全!”
“那……我和祁鎮(zhèn)親嘴的時候,你們也看見了?”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過了片刻,那人回答,但聲音小了點。他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是,但屬下們沒看。侍寢的時候,我們也是不在的,王爺不讓�!�
林閆兩眼一抹黑,差點當場背過氣。
第050章
宮變
那刺客根本不是影衛(wèi)的對手,不過幾招,就落于下風。刀光劍影間,他忽然轉了攻勢,生挨了影衛(wèi)一劍,轉頭挾持了徐福全,將刀架在了徐福全的脖子上。
徐福全嚇得一張臉全白了,動也不敢動。
影衛(wèi)稍微猶豫了一下。
他們跟在祁鎮(zhèn)身邊多年,當然知道徐福全是什么人。但祁鎮(zhèn)給他們的命令是保護小皇帝。
影衛(wèi)正要出手擒拿。
林閆及時出聲,“住手!沒看到他有人質?”
既然小皇帝有命令,影衛(wèi)便都停下了,不知如何是好。
徐福全雖然被嚇白了一張臉,但面色鎮(zhèn)定,聲音堅定,“陛下不必顧慮我,抓刺客才是最要緊的。自打老奴受命侍奉王爺,便早知有這一日!誰也別想拿老奴的命害我家殿下!”
徐福全說著就要往刺客的刀上撞。
那刺客連忙一掌打暈了徐福全,扶著他,將刀尖抵在徐福全的脖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皇帝。
“陛下不想讓他死。”
“不想。”
徐福全死了,祁鎮(zhèn)肯定會傷心。
林閆也做不到看著徐福全死在自己的面前。
“陛下若是不想那便跟我走,我不會傷害陛下。只是想請陛下上個早朝�!�
“你騙誰呢?請我上朝,動靜這么大?”
那刺客笑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挾持小皇帝去朝堂。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帶著你這些護衛(wèi)一起�!�
林閆警惕,確認,“只是去上朝?”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請陛下去上朝。”
“好,我去。我去了以后,你放了徐福全�!�
-
大殿之上,文臣武臣分立。
祁鎮(zhèn)一如既往地站在通往龍椅的臺階上,冷眼瞧著下面黑壓壓的人。
一文臣出列,“聽聞吏部員外郎,周續(xù)冬昨夜徹夜未歸府,今早吏部尚書府門口收到了染血的指甲,方才知道,員外郎遭人綁架。朝廷命官,遭遇綁架,竟要綁匪通知了才能知曉。不知兵部的巡防營,是如何治理的京城?臣要彈劾兵部尚書,陳若禮。玩忽職守,鬧得人心惶惶。”
兵部尚書出列道:“臣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根據(jù)現(xiàn)場留下的線索來看,歹徒并不是等閑之輩,知曉藏匿行蹤與巡防營巡防路線�!�
禮部侍郎立馬反嗆,“一句不是等閑之輩,就想把自己擇出去?照你這樣說,你要查到什么時候?是不是等你查到,員外郎的十個手指頭都要被人送來了?”
刑部道:“我部與為非作歹之人接觸最多。最能了解,這話絕不是托詞。王侍郎,你要是覺得你行,你去查。”
禮部侍郎,“你簡直胡鬧!這是我的活嗎?這事兒不查清楚,以后誰敢出門?”
“哦,這就不敢出門了?日后,若是哪一天,強敵來犯,你禮部侍郎是不是還要拖家?guī)Э谙驍硣墩\?”
禮部侍郎被懟得滿臉青色。一邊說著“滿口胡言”,一邊暗中看向恒王,發(fā)出“自己真的頂不住了”的信號。
恒王這才慢悠悠地從幕后走到臺前。
“我覺得禮部說的話,很有道理。本王也在軍中,最清楚那些嗜血之人的手段。這帶血的指甲想必是從員外郎手上生生拔下來的,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恒王陰森的目光看著祁鎮(zhèn)。
朝堂的周尚書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本不愿去想,卻偏偏被恒王這一句,勾了畫面出來,一時間老淚縱橫。
恒王語調陰沉,“刑部掌刑罰,當最是清楚�?峙�,我們動作要是晚了些,員外郎的性命會不保。”
這句話是威脅。
祁鎮(zhèn)自臺階上走下,“你想要什么?”
恒王笑道:“攝政王說什么?本王聽不懂�!�
祁鎮(zhèn)神色平靜,眼神晦暗不明,“本王愿意同人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最好識相�!�
恒王聞言,和善的面色一下子掛不住了,瞬間陰沉。
“祁鎮(zhèn),你敢這般同本王說話?”
“你都敢派人綁架員外郎,我有何不敢的?”
“祁鎮(zhèn),你沒有證據(jù)!休要胡言!”
“還需要證據(jù)?朝野上下,人人皆知,周續(xù)冬與本王是何關系。若想動他,除了你有這個膽子,誰敢湊到本王面前來找死?”
恒王打死不認,“不是本王做的。本王覺得,府衙應該趕緊加派人手去找人。晚了,可能人就真的沒命了。當然,此事上巡防營如此失職,統(tǒng)領怕是該換一換。”
狐貍的尾巴露出來了。
恒王上前一步,雖是低聲耳語,卻囂張至極。
“你不知道,拔指甲的時候,周小公子硬是一聲不吭,還放狠話,別讓他找到尋死的機會。他寧死,也絕不拖累你。祁鎮(zhèn),你有個好兄弟。所以你得想快點,慢了,你這兄弟自盡了,可就難辦了�!�
祁鎮(zhèn)轉眸,眼神如刀。
恒王不怕,回以一個笑容,“祁鎮(zhèn),選一個吧�!�
巡防營還是周續(xù)冬的命。
天邊陰沉的云腳越壓越低。
朝堂之上,氛圍凝重,無人敢出聲。
這案子看似沒有頭緒,找不到任何線索,也救不出人。實際上,朝臣心里門清兒。不然周尚書也不會一大清早,早朝都等不了,就闖宮要見祁鎮(zhèn)。
祁鎮(zhèn)若不讓步,周續(xù)冬必死。
就看祁鎮(zhèn)是舍不得周續(xù)冬的命,還是更舍不得巡防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