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哥哥!”
林守宴看到了祁鎮(zhèn),朝他揮手,眼里還泛著淚,手里還握著咬了一口的糕。他朝他跑來,往他手上塞了一塊。
“哥哥,這個好吃。”
徐福全想要上前阻攔。太子的飲食都是有嚴格的規(guī)定,要人試吃了,才能入口�?伤吹教拥钕麓鬼粗掷锏母�,不知在想什么。
“太子哥哥,他們說這里有個地方許愿很靈,宴宴想去掛個愿牌。”
祁鎮(zhèn)看了林守宴一眼。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清楚自己這個男妻。
長得很好看,白白凈凈的臉龐,亮晶晶的澄澈雙眸,有著與京城男子不同的嫻靜婉約的氛圍感,如菀菀生長的白薔薇。
或許,在江南也難有他這樣好看的人。
至于林守宴說的這個地方,祁鎮(zhèn)知道。
據(jù)說很靈,但是有規(guī)矩。
一個人一輩子只能掛一次,否則所有的愿望都無法實現(xiàn)。
這個機會很珍貴,所以舍得用掉這個機會的人很少。
祁鎮(zhèn)估計,也就這個傻子會在第一次來潛山寺,就把它用掉。
“徐福全,你陪他去一趟,別耽誤回京�!�
徐福全應(yīng)了一聲是,領(lǐng)著高興起來的小傻子往愿牌的方向走。
一步一步,越走越遠。
祁鎮(zhèn)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一點兒感觸。也許,只有像林守宴這樣的人,純粹,赤誠,坦率,才能不被世俗束縛,能坦坦蕩蕩得面對心中所想,心中所念。
不必躊躇,
不必籌謀,
不必自耗,
一直明媚。
這樣的人,在京城,在世間,是難言的珍貴,宛若此刻天邊的太陽,明媚卻不刺眼。卻也同樣遙不可及,活在祁鎮(zhèn)觸不到的地方。
突然,林守宴停下腳步,回過頭,蹬蹬蹬得朝自己跑來。
好似一團溫暖的光,跑到了跟前,將祁鎮(zhèn)籠著。
“哥哥,你好像沒什么精神,是病了嗎?”
心口處有溫暖的感覺蕩漾開來。
祁鎮(zhèn)看著他,“孤無事�!�
“哦,那就好�!绷质匮缧ζ饋恚安贿^,宴宴還是掛一個保佑哥哥健健康康的愿牌好了�!�
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緊。
祁鎮(zhèn)望著他,想說,你可知道那愿牌的珍貴?
林守宴又往祁鎮(zhèn)手上塞了兩塊糕點,笑著轉(zhuǎn)身,和徐福全一起走。
“宴宴不會寫字怎么辦呀?”
“老奴可以代筆�!�
“�。∧遣恍�!愿望被人看到就不靈光了!”
祁鎮(zhèn)的目光追著他,一直等到看不見了,才低頭咬了一口手上的糕。
好甜。
祁鎮(zhèn)蹙眉。
這么甜,他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
林守宴掛完愿牌,歡歡喜喜得和徐福全回去。
車馬已經(jīng)備好。
林守宴剛出來,祁鎮(zhèn)身邊的侍衛(wèi)就上前,請他上祁鎮(zhèn)的馬車。
林守宴一喜。
這個好!
祁鎮(zhèn)什么東西都是高配!
東宮里祁鎮(zhèn)那個床鋪,他就非常的惦記!
林守宴爬上祁鎮(zhèn)的大馬車。
馬車很大,里面有軟軟香香的墊子,角落里還有裝著瓜果點心的食盒。車廂里被暖過,和外面的溫度完全不一樣。
林守宴坐在車廂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系統(tǒng)分享,后知后覺,他這邊任務(wù)進度完成大半了,系統(tǒng)工作重心轉(zhuǎn)移了,這會子不在線。有事可以緊急呼叫。
林守宴撤回了分享欲。
他聽到有人喊太子殿下,就從馬車里鉆出去,等祁鎮(zhèn)和那人說完話了,祁鎮(zhèn)看過來了,就朝他揮手。
兄弟!
來啊!
來坐大馬車�。�
祁鎮(zhèn)靜靜地看著他。
寒風(fēng)里,他笑容燦爛,像個小太陽。白白凈凈的手,十指修長,指尖透著一點兒粉色。
身邊的侍衛(wèi)道:“太子殿下不必擔(dān)心。都安排好了,馭車的馬夫有些身手,馬匹也選的最好的,小林公子不會有性命之憂�!�
今晨,在廊下,有人向祁鎮(zhèn)稟告。
五皇子意圖在回京的路上,驚他的馬,讓他車毀人亡。
五皇子這般精心布局,祁鎮(zhèn)豈有不入套的理?
以自己為餌,風(fēng)險太大。
侍衛(wèi)提議,用林守宴,用他的太子妃,將計就計。
祁鎮(zhèn)同意了。
祁鎮(zhèn)望著林守宴。
他這個太子妃,傻乎乎的,沒有心眼,總是拿干凈信任的眼睛看著他。甜甜的叫他太子哥哥。
他攥緊手心的玉佩。
訓(xùn)練有素的馬匹,身懷武功的馬夫。
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危險。
可若是……
若林守宴有個萬一,
他死了。
再沒有人挾恩圖報。
再沒有人嘲笑他有男妻。
再沒有人和他說,為他提前刨坑埋人。
再沒有人為一塊,不知他是否想要的玉佩,在冷風(fēng)里,跑得踉蹌。
無人高舉勝利,喚他的名字,裹著驚人的顏色而來……
已經(jīng)很少有人這樣真心待他。
他明知真心,明知林守宴無辜,卻要置他于危險之中……
祁鎮(zhèn)這樣想著,竟朝著林守宴邁出了一步。
身邊的侍衛(wèi)長眉頭一皺。
他已經(jīng)在這個男妻身上跌了一次,他該遠離這個勾引了他的變數(shù)。
可腳步?jīng)]有停下。
一步,
兩步,
……
筆直得朝著林守宴走去。
侍衛(wèi)長出聲提醒,“殿下?”
祁鎮(zhèn)聽見了,甚至心里有聲音告訴他。
該停下。
可身體誠實得走到了林守宴的面前。
林守宴疑惑得看著走到面前的祁鎮(zhèn),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太子哥哥?”
祁鎮(zhèn)仰頭看著他。
林守宴也看著他。
祁鎮(zhèn)這個人因為人生境遇,死板無趣,冷漠無情得像個從不出錯的機器人,對誰都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更別提從他的表情來判斷,此刻的心情。
林守宴做不到這一點。
但是他警惕了起來,甚至抱住了馬屁股,“你不會是后悔了,想讓宴宴下車吧?!太子哥哥,宴宴好喜歡這個馬車,你別讓我下去~宴宴,宴宴小屁屁還疼呢,需要軟墊子�!�
你一國太子,出爾反爾,這么小氣,簡直給太子界丟臉!
祁鎮(zhèn)有些無奈。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說著讓人火起的話,眼睛卻清凌凌的一點兒欲色都沒有。
傻傻的。
林守宴繼續(xù)勸說,繼續(xù)努力,“太子哥哥,你這個馬車那么大,塞一個小宴宴沒問題的。實在不行,你可以坐在宴宴腿上!反正你前幾日也壓過,宴宴不嫌你重的!”他嬌嫩的,受到蹂|躪的小屁股真的需要它!
撒嬌賣巧,口無遮攔。
“太子哥哥?真的不行嗎?真的不能和宴宴分享嗎?”
卻又惹人憐惜。
“不行的話……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
又惹得人想笑。
祁鎮(zhèn)伸出手,聲音竟有幾分柔和。
“林守宴,下來�!�
林守宴如臨大敵。
靠!
還真讓他猜對了!
一整個貼到馬屁股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祁鎮(zhèn)剛剛?cè)岷拖聛淼哪�,有些凝固�?br />
第007章
林守宴,你是不是裝傻勾引孤?
林守宴差點被打。
最后還是老老實實下來了。
但祁鎮(zhèn)松口,許他把車廂里的軟墊拿走。
林守宴毫不客氣地全都抱走,還不忘把祁鎮(zhèn)拖著,上了自己的小馬車。他打開自己的食盒,和祁鎮(zhèn)分糕點吃。
祁鎮(zhèn)一塊,
他一塊。
祁鎮(zhèn)一塊,
他一塊。
分到后面……
單數(shù)!
林守宴頓了兩秒,果斷拿起最后一個,塞進嘴里消滅!
“怎么你多吃一塊?”
林守宴把糕咽下去,掰著手指頭數(shù)祁鎮(zhèn)這一陣子欺負他的罪行。越說,眼神就控制不住得往祁鎮(zhèn)那邊的糕點瞟。
就這幾塊也舍不得給?
祁鎮(zhèn)瞬間覺得,拽林守宴下馬車,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當(dāng)時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他本就對這些糕點無意,直接推給了他。
林守宴吃著糕點,心里想到,馬上就要回東宮了。不管這二階段什么時候落實,他的柔軟大床鋪,得先落實上。
“太子哥哥,宴宴回去以后能不能和你睡?”
“不能�!�
他就知道不能!
“那太子哥哥把你的鋪蓋都給宴宴吧!宴宴不能和太子哥哥睡,睡太子哥哥睡過的床墊,蓋太子哥哥蓋過的被子,聞著太子哥哥的味道,也是一樣的。”
祁鎮(zhèn)好險被他的話給嗆死。
驚疑未定得看著林守宴。
“你就算是個傻子……”也不該把這樣的話,輕易說出口。
這和偷人褻褲,猥瑣地聞味道的變態(tài)行徑,有什么區(qū)別?
小傻子眨眨眼,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
祁鎮(zhèn)想把人丟出去。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把人拉下來。
不知道他那輛馬車走沒走遠。
“不給�!�
林守宴失落,失落的表情就像一只小狗。
他就不明白了,一床鋪蓋罷了!
給了他,是會影響祁鎮(zhèn)他登基的速度嗎?
太狗了!
那么好的床,自己一個人睡!
林守宴有點憋悶。
祁鎮(zhèn)瞥了他一眼。
不給還不高興?
“浪|蕩�!�
林守宴:???
-
祁鎮(zhèn)說不給,就不給。
說不同睡,就不同睡。
從古剎回來后,好像忘了他這個人,從沒來看過。
徐福全倒是來過一次,神秘兮兮得給他遞了個春|宮本。很貼心的用的是繪本,生怕傻子看不懂。
林守宴天天拿這個當(dāng)樂子。
看了這個以后,林守宴終于可以順理成章地“反應(yīng)”過來,那天和太子殿下干的就是這個事情。
他故意指著圖問嬤嬤。
嬤嬤給他梳頭的手一抖,差點梳子落地,老臉不知道往哪里放。
這兩人在寺廟圓房了?
嬤嬤轉(zhuǎn)念一想,都圓房了,怎么這幾日不見太子殿下蹤影?莫非……
沒伺候好?
嬤嬤當(dāng)機立斷,讓林守宴好好學(xué),并且打消以下犯上的念頭。
她老臉也不要了,盡心盡力地伺候小主子看圖。
這反倒給林守宴整不會了。
他就是裝一裝,演一演,又不是真的看不懂。
和一個類似于自己長輩的異性討論這個,也太過于魔幻了。
祁鎮(zhèn)可真是不干人事,明明是他技術(shù)差!
林守宴給系統(tǒng)發(fā)送留言,請他看到消息以后給祁鎮(zhèn)發(fā)點教育資源。
這苦他不能一個人吃。
剛留完言,外頭的下人就跑了進來,欣喜若狂,“太子妃,夫人和老爺進京來看你了!”
小傻子立馬站起來!
“真噠?”
實際上,林守宴慌得一批。
要是進來烏泱泱一堆人,他哪知道哪個是他爹娘?
林守宴轉(zhuǎn)念一想,問:“阿娘有沒有帶表哥?”
他急需一個出軌對象。
嬤嬤笑道:“太子妃只有表弟,哪來的表哥?”
表弟也成。
“表弟會來嗎?”
“應(yīng)當(dāng)不會,成兒少爺都不會走呢�!�
“……”
那他不用來了。
好在,到那一天,來的不是一堆人,林家的老爺夫人走在最前面。林守宴很雞賊得不等對方靠近,就大喊一聲,“阿娘!”
夫人的臉上立馬露出笑容。
祁鎮(zhèn)順著小跑過去的林守宴的身影看過去。
林夫人長得很漂亮,氣度不凡,像一株蘭花草。林老爺長得也很好。難怪能生出林守宴這樣漂亮的孩子。
只是……
看夫人這個長相,不像是會說出“牢牢抱住太子殿下的第三條腿”這種話的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
因為是在東宮,林夫人和林老爺不敢有什么動作。林夫人只摸了摸林守宴的小腦袋,就和自己的夫君一起,向祁鎮(zhèn)行禮。
他們此番進京,除了看林守宴以外,還需向上級述職,不能多待。林老爺?shù)故呛吞訂为毚艘粫䞍骸?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