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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晏雙越是墮落,越是在幾個男人之間輾轉(zhuǎn)顛沛,就越能激起魏易塵想得到他救贖他的沖動。

    所謂的“救風塵”,大抵就是像魏易塵那樣的心態(tài)。

    原書劇情里晏雙全程幾乎都是被迫卷入那些渣攻的愛情游戲里,直到被盛光明傷透了,晏雙自暴自棄去酒吧放浪,而正是在這時,一直暗中觀察的魏易塵才跳了出來。

    晏雙可等不到那么久。

    最簡單的數(shù)學(xué)題,煮一個雞蛋需要三十秒,煮五個雞蛋最快需要多久?還是三十秒。

    一起煮嘛。

    不可描述的劇情可以排隊慢慢來,感情線早點刷完早好。

    晏雙轉(zhuǎn)身進入了林蔭大道。

    晏雙的人設(shè)目前剛進入大一,開學(xué)也就才一個月。

    秦羽白要三天后才會出現(xiàn),晏雙安心地休息上課,靜靜等待二號人物紀遙的出場,趁這三天的空檔,把這個雞蛋也給下鍋。

    紀遙是晏雙的室友。

    宿舍是六人間,分為上下鋪,目前只住了五個人,晏雙的上鋪還空著。

    剛開學(xué)的一個月,紀遙并沒有住宿,之后跟家里產(chǎn)生矛盾才搬進了宿舍。

    要說紀遙和晏雙的劇情,平心而論,晏雙覺得紀遙線比秦羽白線虐得要更高質(zhì)量一點。

    晏雙和秦羽白始于交易,從一開始就不純粹,虐身和走腎的劇情也更多,兩個人沒走心多久就掰了。

    但紀遙不同。

    晏雙最先喜歡的其實就是紀遙——在他喜歡上秦羽白之前。

    晏雙家境貧寒、性格怯懦,在劇情中被設(shè)定為學(xué)校里絲毫不起眼的人物。

    秦羽白派人把他從課上接走,去酒店套房翻云覆雨了一夜,第二天晏雙在輔導(dǎo)員的早會上遲到,輔導(dǎo)員見遲到的是晏雙這個沒存在感的貧困生,于是殺雞儆猴,罰晏雙站了一節(jié)早會。

    晏雙前一晚上被秦羽白干得死去活來,腰腿和身后難以啟齒的部位都酸痛難忍,一個小時的早會,險些讓他虛脫。

    晏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正好撞見了也才來上學(xué)的紀遙。

    兩人在前一天已經(jīng)打過照面。

    紀遙性格冷漠,長相也是清冷俊美掛的,整個人像冰雕似的,加上他家世背景深厚,宿舍里的人都怕他。

    紀遙過來時,沒與任何人打招呼,只和下鋪的晏雙說了句——“讓開”。

    這便是兩人唯一的交集。

    撞上紀遙,晏雙匆匆躲避,實在難受,倒在床上就昏了過去。

    而等他昏迷醒來,人卻是蓋好了被子,額頭上一塊溫溫的濕毛巾,清冷的少年在他迷茫的眼神中遞上了溫水和退燒藥。

    晏雙心跳漏了一拍。

    紀遙是在他深陷困境后第一個對他好的人。

    但晏雙不知道的是,因為他昏迷中不住呻吟,紀遙不耐煩地想叫他閉嘴,翻下床后,發(fā)覺眼鏡掉落在枕頭一邊的晏雙竟然與他的青梅竹馬兼夢中情人秦卿有如此相似的相貌,這才起了惻隱之心。

    晏雙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從他們相遇的第一天,紀遙就對他抱有善意。

    宿舍生活中,也只有紀遙偶爾會理睬透明人一樣的晏雙,雖然也是冷言冷語居多,但有的時候他還會接濟晏雙一些生活用品。

    紀家和秦家是世交,紀遙免不了經(jīng)常和秦羽白碰面,在一次宴會上秦羽白公開羞辱為難晏雙時,紀遙站出來替晏雙解了圍。

    可以說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紀遙是晏雙灰暗生活的唯一一抹亮色。

    晏雙會喜歡上紀遙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了。

    直到在長久的糾纏中,晏雙愛上了秦羽白,這份對紀遙淡淡的喜歡才逐漸消逝。

    之后,秦羽白故意在賭桌上把晏雙輸給紀遙。

    被以賭局上的戰(zhàn)利品的形式送到曾經(jīng)喜歡的人身邊,還是自己現(xiàn)在的愛人親手所為,晏雙一度萬念俱灰。

    然而紀遙待晏雙卻溫柔了起來,紀遙替他換專業(yè),說這樣就不會再因為缺課太多而被同學(xué)議論而難堪,紀遙親手教他鋼琴,說他有藝術(shù)天分,紀遙尊重他,愛護他,讓他覺得自己真正地像一個人。

    那份喜歡在紀遙的呵護下重新開始生長。

    晏雙以為紀遙和秦羽白不同,紀遙是真的喜歡他。

    像紀遙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少年,沒有必要給任何他看不上的人以好顏色,所以紀遙的愛不會偽裝。

    紀遙對他是特別的。

    晏雙越陷越深。

    哪怕紀遙讓他給秦卿捐腎,他還是自我欺騙,紀遙只是舍不得秦卿這個青梅竹馬的玩伴,紀遙對秦卿只是親情,為了紀遙,他可以救秦卿。

    一劑麻醉讓這份喜歡沉淪到了黑暗之中。

    原來紀遙……也只是把他當成替代品……

    對兩人劇情線的評價,晏雙唯有“省心”二字。

    全程都是晏雙獨角戲,不容易翻車,舒服舒服,小紀同志真是爸爸的好大兒!

    “這也太特么熱了,學(xué)校瘋了吧,都三十度了還不讓開空調(diào)?!”

    晚上八點,夜課結(jié)束,空蕩的宿舍樓被正值火氣旺盛的大學(xué)男生填滿,整棟宿舍樓似乎都在流汗,所有回來的人都只有一個念頭——趕緊洗澡。

    每間宿舍有獨立衛(wèi)浴,但是不供應(yīng)熱水,冬天是不能用,大夏天的男生們都無所謂,在宿舍里沖一把也就算了。

    晏雙宿舍里也是排著隊洗澡,晏雙排在最后一個。

    “呼,舒服了——”

    第四個人光著上身,穿著大褲衩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毛巾粗魯?shù)夭林鴿癜l(fā),從抱著臉盆的晏雙身邊走過,看也沒看晏雙一眼。

    晏雙也很淡定。

    別問,問就是眼鏡buff。

    世界里必備的神奇眼鏡,buff為:戴上這副眼鏡就會立刻變成隱形人。

    推開浴室門,晏雙脫下眼鏡放到洗漱臺,放水洗澡。

    身上的痕跡才兩天就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受傷的地方更是早就好了,虐文總受的身體就是那么耐造。

    除了嘴唇。

    嘴唇上的傷痕好得格外慢,幸好也不難看,破碎的玫瑰顏色,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當然,戴上debuff的眼鏡后,一切就都泯然了。

    晏雙開了冷水慢條斯理地洗澡,反正他是最后一個,也沒什么人會來催。

    浴室的門很薄,晏雙能清楚地聽到宿舍里的談笑聲,大學(xué)男生談?wù)摰脑掝}離不開球賽、游戲和女生。

    開門聲傳來時,男生們都還沒意識到,還在爭論哪個女生的腿更漂亮,直到門被重重關(guān)上,議論聲才戛然而止。

    原本熱鬧的宿舍一下鴉雀無聲。

    門口的青年穿著剪裁得當?shù)囊r衣,筆直的褲腿一點褶皺都沒有,到了晚上卻仍然一絲不茍的穿著與亂成一團的男生宿舍格格不入,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他此刻的姿態(tài)極為高高在上,釋放出的低氣壓快要凍住整間宿舍。

    紀遙滿臉郁色,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放下行李,轉(zhuǎn)身先擰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手剛放到門把手,把手就已經(jīng)先轉(zhuǎn)動了。

    有一個瞬間,紀遙以為自己看到了秦卿,濕漉漉、宛若妖精的秦卿。

    “是張帥嗎?”

    對方怯生生的。

    “我好像忘拿眼鏡了,麻煩幫我拿一下眼鏡。”

    桃花眼迷蒙地瞇起,對方似乎是在辨認他的身份,因為看不清,還輕輕往前走了一步,馬上就要暴露在宿舍眾人的視線里。

    身體先于頭腦反應(yīng)。

    紀遙將這個陌生的、卻與秦卿極其相似的男孩直接推回了浴室,在身后反鎖上了浴室的門。

    聽到關(guān)門聲,男孩嚇了一跳似的后退,卻在狹小的浴室里踢到了身后凸起的擋板,在他即將摔倒的那一刻,紀遙伸出手將他抓住了。

    晏雙一頭撞到紀遙的懷里,被一雙干燥又溫暖的手安全地擁入懷中。

    晏雙看了一眼進度條。

    和紀遙的感情線進度10%。

    看,這是個多么走心的好男人,對秦卿愛得如此深沉,哪怕只是相貌相似,也愿意給出10%的進度。

    不像秦羽白這個死秦獸。

    睡了他一天一夜,感情線進度條才1%!

    真太他媽摳了!

    “小心�!�

    紀遙的聲音和他的人設(shè)相匹配,聽著就冷冰冰的,很干凈,碎玉撞擊一樣。

    “啊,不好意思,謝謝你……你不是張帥吧……真不好意思,我沒戴眼鏡所以沒看清……”晏雙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把頭往下低著,對認錯了人感到很羞愧的樣子。

    紀遙瞥眼看到洗漱臺上的眼鏡,他拿起眼鏡展開,輕輕架到還在低頭解釋的晏雙耳朵上,解釋的話像被掐住了似的戛然而止,紀遙看到兩片薄薄的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謝、謝謝……”晏雙訕訕的,抱起一邊的臉盆,他推了推眼鏡,這才想起介紹自己,“你、你好,我叫晏雙�!�

    沉默了一會兒,冷淡的回應(yīng)才終于傳來。

    “紀遙�!�

    晏雙點了點頭,咬了下嘴唇,擰開反鎖的浴室門,從紀遙身邊兔子一樣地竄過。

    晏雙從身邊穿過時,紀遙聞到一點淡淡的柑橘一樣的香氣。

    大概率來自浴室里擺放的廉價沐浴露。

    紀遙皺了皺眉。

    那樣相似的一張臉,身上卻充斥著如此劣質(zhì)的味道。

    真是對那張臉的——褻瀆。

    第5章

    空著的上鋪堆了個臟兮兮的行李箱和兩三個水盆,還有許多其他雜物,亂得人不忍直視。

    “誰的?”

    紀遙冷著臉問道。

    打游戲的忙摘下耳機,“行李箱我的,”匆匆忙忙地過來拿行李箱,小聲道:“不好意思啊,我們都以為沒人來了�!�

    凝滯的空氣重新活了起來,大家紛紛去拿自己堆在上鋪的東西。

    像趕集搶購一樣搬東西的宿舍里,紀遙冷眼旁觀眾人的狼狽,只有晏雙,瘦小的一個,身上冒著水汽,貼在墻角低著頭站著,什么都沒做,看上去也可憐巴巴的,夜風吹動他的濕發(fā),劣質(zhì)的橘子香氣飄到鼻尖,紀遙皺了皺眉,轉(zhuǎn)身走出了宿舍。

    見他人走了,宿舍里的人都松了口氣。

    “媽的,這架勢,我以為校長來了呢。”

    “就是,哪來的少爺,一來就擺譜,”張帥從上鋪臉盆的縫隙里抽出自己的毛巾,邊搖頭邊道,“以后咱們宿舍可不太平了……唉那個誰,你說是不是?”

    被cue到的“那個誰”聲音又輕又軟,“是啊,以后……可不太平了�!�

    到快熄燈的時候,紀遙才回來。

    宿舍里吐槽了一圈,也都快睡了,都在抓緊時間洗漱收拾,他的下鋪被子鋪得整整齊齊,人已經(jīng)睡在里面,把半個頭都塞到了被窩里,只露出毛茸茸的頭頂。

    晏雙察覺到宿舍里氣壓又是一低,知道肯定是紀遙回來了,他探出腦袋,與正站在他床前的紀遙對視了。

    紀遙有點恍惚,他好像看到了秦卿。

    和平常清冷孤高的模樣不同,面頰粉白而富有活力,眼睛亮亮的,帶了些水意。

    “你就這么睡嗎?”

    不一樣的聲線打破了面前的夢境,紀遙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明。

    上鋪的東西被拿了個干凈,只剩下床板,而紀遙的架勢似乎是打算在光禿禿的床板上湊合一晚上了。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和我擠一擠�!�

    聲音壓在被子里,悶悶的,有些羞澀的善意邀請,不包含任何其他的意思,卻無端地令人想起夏日的禁果。

    紀遙低下頭,避開了那雙濕潤的眼睛。

    “不用�!�

    紀遙拿了桌上包里的鑰匙和錢包,手在身側(cè)垂著,“謝謝。”

    他永遠無法對秦卿狠心,即使只是和秦卿相似的臉,他也會選擇給予回應(yīng)。

    晏雙慢慢把頭重新埋進被子,唉,可惜,多好的刷劇情的機會,紀遙就是太悶騷了,換成秦羽白,至少得刷兩個劇情點。

    第二天一早,宿舍里氣氛還是很壓抑,像是生怕紀遙會突然回來一樣。

    晏雙淡定收書,按照劇情,紀遙得后天下午才回學(xué)校。

    身為好學(xué)的主角受,晏雙早早地來到教室,選中了教室里的C位聽課。

    其實原主原本學(xué)習(xí)優(yōu)異,卷入渣攻們的愛情游戲后,有事沒事就被哪個渣攻拉出去搞虐戀爆炒,成績自然一落千丈。

    晏雙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的發(fā)生。

    學(xué)期末獎學(xué)金整整三萬!

    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合理斂財?shù)臋C會。

    學(xué),使勁地學(xué)!

    教室里陸陸續(xù)續(xù)地快坐滿了人。

    這是一節(jié)大課,少說也有兩百個人聽課。

    晏雙附近的座位也很快坐滿。

    這本來就是一所學(xué)霸云集的高等學(xué)府,能考進這所大學(xué)的都非常出色。

    晏雙:感受到了穿書局的惡意,這筆獎學(xué)金很不好拿!

    快坐滿前,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令晏雙意想不到的身影。

    紀遙。

    他換了一身衣服,沒有換風格,全身上下沒有一個logo的簡單穿著,品質(zhì)全都體現(xiàn)在精良的剪裁和布料上。

    紀遙一出現(xiàn)在教室里,整個教室就像昨天晚上的宿舍一樣,氣壓瞬間變低了,連溫度都像降了幾度。

    冷淡的目光掃過班級,在經(jīng)過晏雙時微微頓了頓。

    戴著黑框眼鏡的晏雙看上去毫不起眼,他看到了自己,鏡片后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向他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紀遙挪開目光,在教室最后的幾個空位中坐下。

    晏雙跟著他的身影轉(zhuǎn)過頭,紀遙坐定后,還對紀遙揮了揮手,用口型道:下次我?guī)湍阏甲?br />
    隔了十多排的距離,紀遙看不清晏雙在說什么。

    他只看到了兩片破碎的嘴唇。

    昨晚被晏雙和秦卿太相似的容貌給震撼,紀遙完全沒有在意細節(jié)。

    晏雙已經(jīng)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紀遙手搭在課桌上,滿腦子都是他剛剛看到的那兩片嘴唇。

    豐潤,微腫,傷痕累累。

    紀遙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眸中一瞬暴戾的情緒。

    課間休息,晏雙主動走向留在原位的紀遙,他做出一副鼓起勇氣交朋友的羞澀模樣,“下次我?guī)湍阏甲��!?br />
    紀遙抬臉,眼神在晏雙的唇上一掃而過,離得近了,看得就更清晰了,嘴唇上的傷口細碎、深淺不一,傻子也看得出來是被什么人兇狠咬過才造成這樣的情景。

    “不用,”紀遙冷冷道,看到晏雙受傷的眼神,他轉(zhuǎn)過臉,語氣更冷,“離我遠點�!�

    說完,他起身走出了教室,沒有再看晏雙一眼。

    晏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紀遙剛剛多看了一下他的嘴唇。

    劇情里,紀遙對秦卿屬于朝圣般的愛,在他心中,秦卿太美好了,他把秦卿當成神一樣,他不容許神被褻瀆,即使是與秦卿相似的晏雙,他也抱有同樣的期待。

    所以,在得知晏雙和秦羽白的契約后,紀遙憤怒過,之后對晏雙的態(tài)度也一度這樣惡劣無視。

    知道晏雙是被迫以后,紀遙才態(tài)度稍稍好轉(zhuǎn),同時也對被秦羽白羞辱的晏雙多次伸出援手。

    他每次出手,其實并不是對晏雙抱有多大的同情和善意,而是出于一種類似“愛屋及烏”的移情心理。

    他不忍秦卿遭受半點傷害,即使是秦卿的替代品也不行。

    晏雙以為紀遙對他已經(jīng)足夠特別,卻不知,紀遙對秦卿才是獨一無二。

    所以是晏雙誤會,是晏雙愛上他,是晏雙主動獻出自己的身體。

    紀遙從頭至尾只是被動接受而已。

    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一切都是晏雙自作多情、一廂情愿。

    晏雙放下摸嘴唇的手,他最喜歡這種單箭頭的劇情了!紀遙只要乖乖躺著讓他來動就好,劇情賊好刷!不容易被拖后腿!

    看,不過提前露了個臉,晏雙就已經(jīng)把紀遙的劇情快進到“討厭不純潔的晏雙”了,good

    job。

    晏雙著急刷紀遙的劇情進度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紀遙的劇情線和秦羽白的劇情線是交織進行,螺旋上升。

    晏雙跟秦羽白搞虐戀的時候,紀遙是那個引起兩人誤會的吃醋工具人。

    晏雙跟紀遙搞虐戀的時候,吃醋工具人角色則由秦羽白一肩扛起。

    秦羽白那里加速了,紀遙這里也得加速,要不然關(guān)鍵時刻沒有吃醋工具人,劇情和感情線都會推動得很吃力。

    沒辦法,人都是賤的,有人爭著搶的比沒人要的香,別人嘴里的最香。

    一直到課間休息結(jié)束,紀遙都沒回來上課。

    晏雙心想小紀不會是被刺激狠了,在學(xué)校里的哪個角落無能狂怒吧?

    按劇情,紀遙正處于“該死,我不想繼承家里的億萬家產(chǎn)”和家里人搞分裂的階段,本來就挺糟心的,遇見晏雙之后可以說是超級加倍。

    晏雙:唉,可憐的小處男,氣就氣吧,以后有的是氣受呢。

    微笑.jpg。

    下半節(jié)課沒開始一會兒,教室門被敲響了。

    晏雙心想是二號雞蛋回來了,趕緊調(diào)整面部表情為“小心翼翼地想觸碰又不敢碰的小可憐狀態(tài)”。

    教授過去開門。

    “您好,我來接人�!�

    是魏易塵。

    晏雙:浪費表情。

    教授滿臉懵,“你接誰?”

    魏易塵的目光落到晏雙身上,而晏雙正滿臉愕然的不知所措。

    晏雙看著魏易塵掏出手機給教授看了什么,教授臉色馬上變了,“晏雙是誰,出來一下。”

    晏雙站起身,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走了出去,對教授怯生生道:“老師……”

    “有事就先走吧�!苯淌诤皖亹偵�。

    “可是我……”晏雙著急地看著教授,又看了一眼魏易塵,“我還要上課……”

    尾音在魏易塵冰冷的注視中逐漸變低。

    “晏先生,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的身份嗎?”

    聲音不高不低,毫無感情中暗含著想要將人摧毀的輕蔑。

    在教室里眾人的注目禮中,晏雙難堪地收拾著書包,慢慢走出了教室,到門口,他對教授說:“老師,今天落下的課……”

    “不要緊,”教授和藹道,“課的ppt和資料我會上傳到公共郵箱里,你自己自學(xué)一下,不懂的可以發(fā)郵件問我�!�

    “謝謝老師�!�

    教室門關(guān)上,魏易塵看著還戀戀不舍的晏雙,毫無同情心道:“車在后門�!�

    晏雙轉(zhuǎn)過臉,臉上表情柔弱又可憐,“魏先生,我剛才演的還不錯吧,這樣老師應(yīng)該不會扣我平時分了吧�!�

    魏易塵:“……”

    “你不用演,”魏易塵冷嘲道,“他也不會扣你的平時分�!�

    放屁,原劇情里教授雖然表面放行了,暗地里可是狠狠地扣了晏雙的平時分。

    晏雙收起可憐兮兮的嘴臉,嫣然一笑,“別人幫忙和自己努力,我還是覺得后者更保險。”

    魏易塵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兩人向樓梯口走去,魏易塵在前,晏雙在后。

    走到拐角處,魏易塵的腳步忽然停下。

    “紀少�!�

    跟在他身后的晏雙眼睛一亮。

    哦吼,二號雞蛋和五號雞蛋在劇情線里的第一次會晤!值得紀念!

    一號雞蛋隱藏在五號雞蛋后面,所以這其實是三蛋會晤�。�

    用心點刷的話,幾條感情線都會前進的!

    “你怎么在這兒?”

    紀遙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來接人�!�

    魏易塵態(tài)度恭敬,說的含糊其辭。

    身為秦羽白最信任的管家兼秘書,他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紀遙靠在樓梯口,頭微微偏了偏,他好像聞到了那股劣質(zhì)的柑橘味道。

    視線掠到魏易塵的身后。

    低著頭,掌心緊緊攥著包帶,縮成一團的晏雙暴露在紀遙的視線里。

    瞳孔猛地一縮。

    破碎的嘴唇,相似的容貌,秦羽白的管家。

    電光火石之間,紀遙的腦中已經(jīng)拼湊出了一條完整的故事線。

    “失陪了�!�

    魏易塵微微彎腰,看了身后的晏雙一眼,示意晏雙跟上。

    晏雙頭低得更厲害了,步履緩慢地經(jīng)過紀遙身邊時,攥住包帶的手背力氣大到骨節(jié)都在發(fā)白。

    “等等�!�

    第6章

    紀家和秦家是世家,要真論起高低來,多年以前算是不相上下,現(xiàn)在卻是紀家壓上一頭。

    秦家的沒落從上代起,掌權(quán)人一個比一個沒用,到秦羽白才力挽狂瀾,堪堪挽救了大廈將傾的頹勢。

    紀遙和秦羽白,一個是躺在金山上的少爺,另一個是舊王朝的救世主,兩個人在資歷輩分上都有差距,可在圈子里的地位卻是平分秋色。

    無他,紀家現(xiàn)在的實力太過雄厚,足夠這大少爺炫耀金錢與權(quán)勢。

    魏易塵跟在秦羽白身邊,自然清楚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紀遙發(fā)話,他也只能停下腳步,“紀少有什么吩咐?”

    “他似乎不是很想跟你走�!奔o遙淡淡道。

    魏易塵回頭看向晏雙,晏雙把頭快埋到自己胸口,一副瑟瑟發(fā)抖的可憐樣子。

    裝模作樣,魏易塵皺了皺眉。

    “晏先生,”魏易塵冷冷道,“是這樣嗎?”

    “不、不是……我是自愿的。”

    晏雙聲如蚊蠅,尾音顫抖,任誰都能感覺到其中另有隱情。

    魏易塵卻是恍若未聞,“紀少,我們能走了嗎?”

    以他對紀遙的了解,紀遙并不是多管閑事好打抱不平的個性,紀遙會出聲詢問已經(jīng)令他感到意外了。

    紀遙認識晏雙?是晏雙對紀遙說了什么?還是做了什么?

    魏易塵鏡片后的眼睛瞇了瞇。

    紀遙冰冷的目光掠過晏雙遮住大半張臉的長長黑發(fā)。

    黑發(fā)下是一張和秦卿極度相似的臉,卻是和秦卿截然不同的軟弱、骯臟又廉價的靈魂。

    “隨便。”

    沒有溫度的兩個字落在空中,紀遙面無表情地從晏雙身邊擦過,徑直轉(zhuǎn)向了走廊教室的那一頭。

    確認紀遙進入教室后,魏易塵目光譏誚地落在晏雙身上,“好玩嗎?”

    晏雙抬起頭,露出平淡無波的臉,“一般,富家子弟的確沒什么意思�!�

    語氣像是根本不把紀遙這個大少爺放在眼里,一副“只要我想,隨時都能把他玩弄在鼓掌間”的惡劣態(tài)度。

    胸膛里發(fā)出緊繃的咚咚聲,心臟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迅猛地加速,是遇到危險后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

    魏易塵壓制住自己的心跳,嗓音干澀,“走吧,我們要遲到了。”

    遲到的是秦羽白。

    秦羽白派魏易塵去接人,自己稍后過來,然而晏雙到套房等了半個小時還沒等到秦羽白過來。

    晏雙不耐地皺了皺眉。

    摳還遲到,耽誤他刷劇情,再扣0.5分!

    “這電腦我能用嗎?”

    魏易塵陪晏雙一起等,分明有柔軟的沙發(fā),他卻偏偏不坐,雙手交疊站得筆直,保持了一個完美管家的形象。

    晏雙指的是套房里書房的筆記本。

    酒店是秦家的產(chǎn)業(yè),這間套房是秦羽白專屬的私人套房,里面的擺設(shè)用品當然也都是屬于秦羽白的私人用品。

    嚴格來說,晏雙也是。

    “不能,那是秦總的電腦�!�

    “電腦不行,wifi總可以用吧?”

    晏雙掏出自己的手機,“這里wifi密碼多少?”

    魏易塵:“我可以幫你輸。”

    “謝了。”晏雙把手機遞給魏易塵。

    手里是一款國產(chǎn)機里以性價比著稱的款式,屏幕的右上角碎了個一點,沒到整個裂開的程度,堪堪能用,手機桌面是白墻灰瓦蔚藍的天空。

    魏易塵認出那是星星福利院的外墻。

    他垂下眼,心無波瀾地替晏雙連好wifi,把手機遞還給晏雙。

    晏雙脫了鞋,蜷縮在柔軟的沙發(fā)里,雙手捧著手機,頭一歪,完全不理會魏易塵了。

    反正秦羽白都遲到了,他抓緊時間登錄郵箱,先去看看老師今天這節(jié)課的ppt,補補課。

    套房里安靜極了,除了兩人清淺的呼吸聲以外,幾乎什么聲音都沒有。

    魏易塵覺得自己似乎是瘋了。

    晏雙窩在沙發(fā)里,團成一團安靜玩手機的樣子竟令他想到“歲月靜好”這四個字。

    晏雙,歲月靜好?

    他是真的瘋了。

    一個輕易出賣自己的男孩。

    一個對出賣自己毫不排斥甚至還討價還價的男孩。

    一個故意裝模作樣逗弄富家子弟為樂的男孩。

    一個趴在車窗上放肆又輕佻地讓他提前預(yù)約的男孩……

    魏易塵垂下眼。

    薄唇無聲。

    婊子。

    晏雙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秦羽白才姍姍來遲,聽到魏易塵跟秦羽白問好的聲音,晏雙才轉(zhuǎn)過頭,他面無表情道:“你遲到了。”

    秦羽白一身西服,外套和襯衣的扣子都扣得緊緊的,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精英人渣味,晏雙出言不遜,他倒也沒有翻臉,先拍了拍魏易塵的肩膀示意他出去,然后才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西服的扣子,走近沙發(fā),雙手撐住沙發(fā)圈住晏雙,勾唇冷笑,目光鄙夷,“等不及挨操了?”

    晏雙目光越過他的肩膀,魏易塵正在輕手輕腳地關(guān)套房門,他低垂著臉,像是沒有耳朵。

    關(guān)上門前,男孩冷淡的回答傳入了耳中。

    “是啊�!�

    魏易塵關(guān)門的動作一頓,他抬起臉,門縫里秦羽白正俯身壓下,男孩偏過臉,眼鏡落在地毯上,目光躍過男人的肩頭,射向未曾合攏的門縫,像捕捉到了自己喜愛的獵物一般,眼眸微微一彎,瞇起來的惡劣笑意。

    魏易塵關(guān)上門,握住門把手的掌心熱度上涌,出了一點細密的汗,滑膩又黏稠。

    秦羽白在咬晏雙的脖子。

    他是故意的。

    作為一個被買下的奴仆,晏雙表現(xiàn)得太叛逆了一點兒。

    這不符合秦羽白對晏雙的期待。

    他要擊潰晏雙那層淺薄的倔強與驕傲,令晏雙從身到心都完全地臣服于自己。

    脖子,是個危險又曖昧的部位。

    它不會用布料包裹,人人都看得見,但卻不會輕易讓其他人去觸碰,在這樣的部位留下顯眼的痕跡,這是一種另類的親密標記,讓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人曾順著青色的血管一路向下啃噬,直到他們所看不見的地方。

    柔嫩的脖子經(jīng)不起大力的吮吸,痛覺被屏蔽,晏雙仍能感覺到秦羽白的嘴唇所到之處,刺刺的麻癢,敏感地調(diào)動著他剩下的神經(jīng)。

    晏雙咬下嘴唇,忍耐著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沙發(fā)上展開了一場沉默的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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