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人明明都約好待會兒兩點的行程,要去法國,作為一個貴族拍賣會的嘉賓出席的,約好的吃完飯就來她家一起匯合的。
人呢?
私人飛機都停好在家門口了。
朱老太太打宋女士電話打不通,又嘗試打裴家主宅的電話,也打不通。
她就納了悶了。
這種貴族內(nèi)部拍賣會邀請,答應(yīng)了就不好放人家鴿子的。
沒辦法,朱老太太只得親自跑去裴家找人。
…
“叮咚,叮咚,叮咚�!�
大鐵門的門鈴聲被朱家司機摁響了一遍又一遍。
后頭。
朱老夫人坐在車?yán)锏龋攘嗽S久,裴家的門內(nèi)才有人走出來,傭人模樣,卻是個生臉。
“你家老夫人呢?”
這位傭人聲音平靜地回復(fù)朱老夫人:“我家老夫人生病住院了,不在家。”
“生病了?”朱老夫人狐疑:“生的什么病��?怎么也沒同我說呢,她在哪家醫(yī)院,我去看看她。”
傭人:“是很嚴(yán)重的,不方便告知的病,您還是請回吧�!�
說完,都不等朱老夫人再問點什么,傭人直接轉(zhuǎn)身,鐵門關(guān)上。
“……”
“不是,這都什么事兒啊?”
朱老夫人嘟囔了句,她也是等惱了,宋女士不去拍賣會,要缺席,她可不能跟著她一樣失禮數(shù),她還是要過去的。
“罷了,我們走吧。”
車開動之前,朱老夫人不自覺仰頭,透過車窗,看了眼裴家這座威嚴(yán)深沉的主宅。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怪怪的。
太過安靜了。
安靜得,就像是,這房子內(nèi)里空蕩蕩的。
更加奇怪的是,宋女士從來也不是那種不愛打招呼的人啊。
難道,出什么事兒了?
這一念頭從腦子里冒出來,朱老夫人下一秒自己都笑了。
瞧她,想什么呢?裴家尊貴的老夫人怎么可能會有事兒呢?難怪家里小輩們說自己年紀(jì)越大越愛胡思亂想了。
于是,朱老夫人好笑地反思了一下,離開了。
她絕對料不到,自己的隨意亂猜竟然會是真的——
裴家的主宅在某一夜被全部清空。
包括傭人,主人在內(nèi)。
而之后的不久,原本同樣與宋女士約好行程的各家老太太都統(tǒng)一收到了“宋女士”送來的失約抱歉函。
大家都埋怨宋女士是鴿子精。
沒有人想到,宋女士早在一周前,就被送進(jìn)了一所精神病院里——
第102章
最不配得到原諒
宋女士的“入院”手續(xù)是周至親自辦理的。
送自己的母親進(jìn)精神病院。
驚駭嗎?震動嗎?不可思議嗎?
這些情緒周至通通都沒有。
外界所傳的,裴氏掌權(quán)人裴渡手段狠厲,為人冷情從來都不是虛構(gòu)的。
在周至眼中,裴董是位極為合格的商人,他看問題眼光毒辣,手段雷厲風(fēng)行,可與此同時,他也如同一臺像是被植入好程序的冰涼機器,冷漠,麻木。
只有在面對大小姐時,裴董才是一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會在挑選買下禮物時忐忑擔(dān)憂這會不會是女兒所喜歡的,他會在無人處因思念女兒而眼神變得柔軟,他也會在得知女兒吃下盡管不是以自己名義送出的食物時而高興上好幾天。
總之,凡是與女兒沾上邊的事情,裴董就會是一個渾身充滿人情味的人。
女兒是軟肋,也是逆鱗。
周至從未見過裴董發(fā)如此大的火,緊繃到仿佛是要隨時斷裂開的萬噸鋼筋,這種發(fā)火不是氣到極致的咆哮,也不是毫無意義的質(zhì)問,而是悄無聲息的讓一個人與社會脫節(jié)消失,然后才僅僅只是個開始。
周至完全能夠理解。
放在心尖兒、恨不得把世上所有好東西都捧過來奉上的女兒,竟然一直以來都生活在一種近乎于“精神霸凌”的環(huán)境中,乍然得知真相的瞬間,沒有人能不撕心裂肺,痛心切骨。
聽著實時監(jiān)控中傳來的一字一句,周至呼吸亦在發(fā)顫。
整個裴家主宅的人合起伙來,在裴董不在的時候,全部都換上了另一張面孔,給大小姐殘忍地制造出一個從小不被愛,被厭惡,被嫌棄的世界。
…
這家精神病院位置偏僻,私密性強,收容的都曾是有頭有臉人家的精神方面有問題的病人。
特別適合宋女士。
可宋女士剛來的第二天就受不了了。
盡管她住在一個單獨的病房,可隔音卻極其差勁。
時不時有砸墻的聲音,有哭聲,有笑聲,哭聲中分辨不出難過,而笑聲中分辨不出開心,總之,特別的詭異,更重要的是,這種動靜在夜里也不曾停止。
起初的宋女士百般不敢置信,劇烈反抗過,掙扎過,可回應(yīng)她的只有護士敷衍的安撫,次數(shù)多了,連安撫都沒了。
有的只有對面或者隔壁病房的病人雙手握著外面的鐵門,笑嘻嘻地對她說:“說自己沒病的人都是有病的!你跟我們一樣,都有�。∷�,你不能出去!嘿嘿!”
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
周至跟在裴渡身后,在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帶領(lǐng)下,來到宋女士病房的位置。
一看見裴渡,宋女士就跟看見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撲過來,可旋即,她立馬破口大罵,伸出的手指都在顫抖,氣得說不出話:“裴渡!我是你母親!你、你竟然敢?敢這樣對我!還不快讓人放我出去?!”
不過才幾日光景,宋女士哪里還有往日的端莊與雍容。
脫去華服,褪下翡翠飾品,此刻身上穿著件條紋病號服,夾雜著大量白發(fā)的頭發(fā)一團糟,整個人狼狽不堪到極點,傳出去,誰會相信這是京市裴家的裴老夫人呢。
“裴渡!讓我出去!你聽見了沒有?!”
“……”
裴渡無動于衷,男人漆黑的瞳孔極深,讓人窺探不到絲毫情緒,只能感受到無邊的漠然,漠然地看著宋女士崩潰。
直至宋女士口中謾罵的聲音從尖銳到減小到最后的訕訕噤聲。
宋女士只感覺到背脊騰升起一股冷意,看著眼前的人,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要把她扔下樓的少年。
原來,她并沒有感覺錯。
在裴渡眼里,自己是一個可以獲得女兒青睞,照顧女兒的工具人,一旦他察覺這個工具人失去作用甚至失職,那么這個工具,就完全沒有必要存在了。
盡管他失憶了,可他也還是那個裴渡。
那個瘋子,裴渡。
…
宋女士被帶到一間干凈的休息室。
她一左一右都站著名護士,她被強硬地摁著坐下,一旦她稍微有反抗的動作就會立馬被面無表情的護士給制止住。
這是身為裴老夫人從未有過的待遇,落差感太強,可在這兒沒人把她當(dāng)裴老夫人。
裴渡坐在單人沙發(fā)上。
周至站在一旁,看向宋女士,問:“老夫人,在裴董失憶前,他真的把大小姐關(guān)在別墅里面養(yǎng)一直掌控著大小姐嗎?”
裴渡就算再遲鈍也覺察出了些什么,倘若女兒真的厭惡自己,害怕見到自己,那么宋女士這么多年何必要買通所有傭人營造一出自己漠不關(guān)心的戲給女兒看。
可關(guān)于過去,也就是他車禍?zhǔn)浨暗乃幸磺卸急蝗丝桃獾哪ㄈサ酶筛蓛魞�,無從查證。
但宋女士,肯定知道。
聽見問話,宋女士抿緊嘴,不愿意回答。
周至從善如流應(yīng)對道:“老夫人,我大可以告訴您,您之后在這里的生活質(zhì)量如何,取決于您配不配合回答問題。”
“你——!”
裴渡并沒有要等待的意思,十秒鐘過去見宋女士沒動靜,直接就走。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宋女士氣急,可卻沒有任何辦法,只得破罐子破摔道:“……確實有一棟別墅,只有你和裴慕音兩個人住在里面,沒有掌控,是你想要將她保護起來,不允許任何外人靠近。”
“你一直都對她很好,走路,說話,上幼兒園,都是你把她親自帶大的�!�
“……”
周至震撼得下意識去看裴渡,只看見男人疏密的長睫不可抑制地顫動了下。
得到答案,裴渡毫不猶豫起身,周至跟上。
宋女士見狀慌了,“裴渡,你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放我出去?!”
然而,無人理會她,她最后甚至恨恨喊了起來:“裴渡你不能這么對我!這件事也是你爺爺默許的!他和我一樣不喜歡裴慕音!”
周至腳步一頓,不禁回頭看了眼。
裴渡始終往前,長腿踩在地面凜冽的身影帶過風(fēng)。
宋女士沒有從這里出去的機會了,而那些傭人也被處理得很干凈,當(dāng)然不是殺,比起殺,還有更痛苦上百遍的事情。
可做完這一切又怎樣?
裴渡覺得,最罪無可恕,最不配得到女兒原諒的,是自己——
第103章
妥協(xié)
安市三中這邊。
已經(jīng)是競賽預(yù)備班開班的一個多禮拜后了。
要去參加競賽的學(xué)生不在少數(shù),都是從火車頭班級挑選出來的尖子生。
這次竟然還有吊車尾12班的學(xué)生,前所未有的稀奇事兒,但無人敢質(zhì)疑,開玩笑,倆年級第一。
幾個尖子班的班主任眼饞老劉眼饞得眼眶都要發(fā)紅了,緊盯著書舒和裴慕音,各種暗戳戳的想要把兩個人搶到自己班上去。
老劉品了品保溫杯中的枸杞茶,慢悠悠道:“那恐怕是不太行滴,一個我們書舒同學(xué)早已明確不轉(zhuǎn)班滴,一個我們裴慕音同學(xué)特意考鴨蛋就為了轉(zhuǎn)到我的班級滴,你們說,你們能說得動哪個?”
“哎,沒辦法滴,幸運之神就是眷顧著我們12班滴~”
…
這幾天,書令晨也乖乖跟著書舒和裴慕音一起上競賽班。
地點是在學(xué)校的多媒體階梯教室,足夠大,他就自己找了個后面的角落座位默默補習(xí)。
課程前半段是聽老師講解競賽題,后半段就是訓(xùn)練解題,最后會留出二十分鐘讓所有學(xué)生可以自由交流。
這天,放學(xué)的下課鈴響起。
三個人去到食堂吃飯,這個時間段,畢業(yè)班級或者住校的學(xué)生都回宿舍收拾洗漱去了,吃飯的人自然沒有中午那么多,一眼望去,偌大的食堂挺空蕩的。
書令晨主動包攬下媽媽和妹妹的打飯任務(wù),美其名曰要讓她們享受至尊般的服務(wù)。
他一手端著一碗湯,要離開打飯口時,碰巧跟姍姍來遲的時津擦肩而過。
哦,這次競賽,1班的時津也參加。
畢竟,年級第二嘛。
前倆月年少輕狂不懂事,書令晨把時津當(dāng)成“情敵”看待過。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脫胎換骨”,對時津無感了,擦肩而過之際就如同路過了個陌生人一樣,連個眼神都沒給,光盯著手里的湯會不會撒了。
…
“同學(xué),讀書費神,要多吃一點呀,你看起來有點瘦了,學(xué)習(xí)的同時也要兼顧身體哦。”
打飯口的阿姨即使戴著口罩也不掩面容的和藹,她特意給時津多打了半勺小炒肉。
“謝謝您�!�
時津微愣半秒,旋即回以阿姨溫和禮貌的笑容。
他端著自己的餐盤就近找了一個空位置坐下,開始安靜吃飯。
憑心而論,三中食堂的伙食質(zhì)量不低,時津嘗了一口那道小炒肉,覺得味道很不錯,忍不住多吃了幾口白米飯。
吃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機嗡嗡作響。
時津聯(lián)系列表里人少得可憐。
能給他打電話的人……
時津迫不及待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歸屬地來自京市的號碼。
一通時隔半個月的電話。
他神色一喜,當(dāng)即劃開接聽鍵,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貼上耳邊,輕聲道了句:“喂,媽媽�!�
“小津啊�!彪娫捘穷^傳來時晴的聲音,她問:“打了那么多通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睍r津抿唇:“就是想問您,最近過得怎么樣?”
“還是這樣子呀。”
“……那您怎么不問問,我過得怎么樣?”
時津無意識扣了下手機邊框,帶著期望的低聲著。
安靜幾秒,就聽見媽媽聲音平靜地回復(fù)他:“小津,你長大了,媽媽對你有信心,相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時津:“就,沒了嗎?”
時晴無奈嘆息了口氣,似是妥協(xié)般,才問了嘴:“吃飯了嗎?”
聽見媽媽關(guān)心的話,時津眼眸因雀躍而亮了瞬,回道:“在吃。”
“好,那你安心吃飯吧,媽媽就不打擾你,先掛了。”
說著,時晴就要掛電話,哪怕這個電話接通才不到兩分鐘,時津趕忙喊道:“等等,媽媽�!�
“嗯?還有什么事情嗎?”
難道沒有什么事情就不可以繼續(xù)這通電話了嗎?時津本能地不想掛這么快,又問道:“妹妹最近在做什么?都沒有回復(fù)我的消息�!�
“妹妹還能在做什么,上課學(xué)習(xí),拉琴�!�
只回前半句,后半句沒有回應(yīng)。
“噢�!�
“沒事了吧,沒事了就掛了吧�!�
能聽得出,媽媽是真的很不想跟他打這通電話了。
時津忽然道:“媽媽,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
時津從京市轉(zhuǎn)來安市的學(xué)校念書的確是被迫的。
他在媽媽任職的學(xué)校里念書,從小到大,無論在哪所學(xué)校,他都是老師眼中品學(xué)兼優(yōu)的乖學(xué)生,是同學(xué)們眼中熱心周到的班長,他從不與人交惡,可偏偏有人要施惡于他。
學(xué)校里新來兩個富家子弟,因不滿他早晨值日登記了他們遲到的名字被罰站,在學(xué)校里走到哪里碰到他都會出言挑釁。
時津起初秉承著退一步海闊天空,不予計較,可直到他們當(dāng)中有一人罵起了時晴,說時晴不是一個干凈的單親媽媽,時津瞬間怒意上頭,揮拳揍了上去。
而那一拳頭的結(jié)果是,那男生珠寶穿滿身的媽媽跑到校長室里大吵大鬧,指著時津口口聲聲罵道要告他故意傷害罪,要讓他坐牢。
完全忽略了時津身上也有后來被圍毆留下來的淤傷。
老師們同學(xué)們深知時津是個怎樣的人,根本不信時津會主動打人,便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查清事情來龍去脈后。
校長要求那兩個富家子弟向時津道歉,同學(xué)們也為時津打抱不平。
所有人都站在時津這邊,可唯獨時晴,在得知消息趕過來后,一言不發(fā)將他帶到隔壁辦公室,滿是不解道:“時津,你知道那個男生家里是做什么的嗎?你為什么要去惹他?”
“您知道他說了——”
“無論他說了什么,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時晴顯然也知道了具體情況。
“……”時津倔強地扭過頭,咬牙:“我絕對,不可能跟他道歉�!�
時晴深深嘆息了一口氣,疲憊地看向他:“小津,媽媽每天真的很累了,算媽媽求你了,你就當(dāng)體諒體諒媽媽,去道歉吧,好嗎?”
求,這個字,太過沉重了,時津不可謂不震撼。
良久后,他妥協(xié)了。
第104章
賭氣
在校長不忍的目光中,時津朝神情得意囂張的兩個富家子弟及其家長,鞠躬,低聲道歉。
然而對方明顯屬于蹬鼻子上臉的一類人,滿身珠寶的男生媽媽,趾高氣昂哼了聲:“別以為道了歉就行了,你打了我兒子,給我兒子造成了多大心理陰影啊,就想這么輕飄飄的揭過了?”
時晴皺眉問:“那您還想如何處理?”
“很簡單,讓他退學(xué)或者……轉(zhuǎn)學(xué),總之,別再出現(xiàn)在這所學(xué)校里�!�
“這位家長,您這話就有點過于無理取鬧了!”校長站出來嚴(yán)肅說道:“你知道退學(xué)兩個字對于一個學(xué)生來說有多么嚴(yán)重嗎?尤其是像時津這種優(yōu)秀的好學(xué)生,我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的!”
男生媽媽說完也自覺有些站不住腳,對上校長堅定不移的目光,眼神更是心虛的飄忽起來。
只有時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的眸光幾經(jīng)變換,最后開口:“好,我會讓時津轉(zhuǎn)學(xué)�!�
話落,連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時津滿眼不可置信看向媽媽,懷疑自己聽錯了。
從校長辦公室里出來,他整個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怔愣而困惑道:“……媽媽,為什么?”
時晴表情卻不像時津似的沉重,忽然問道:“小津,你知不知道雅竹?”
時津當(dāng)然聽說過。
雅竹,京市排行榜首的國際貴族學(xué)校,能入校的學(xué)生都是真正意義上的非富即貴子弟。
“…知道。”
又怎樣?
“小津,你想不想去雅竹念書?”時晴表情隱隱激動,道:“今晚我們要去裴奶奶家吃飯,飯桌上,你可以對裴奶奶說一下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說的時候表現(xiàn)得委屈一些,向裴奶奶訴苦,就說你以后都不敢再在這里繼續(xù)念書了,明白嗎?”
“……”
時津漸漸有些聽懂時晴的意思,可他更加迷茫,無措了,“這就是,您剛才同意讓我轉(zhuǎn)學(xué)的原因?”
“對�!�
時晴走過來,雙手握住兒子的肩膀,告訴兒子:“小津,雅竹的入學(xué)名額太難得到,但如果有你裴奶奶的幫助,那就會簡單多了�!�
“媽媽保證,雅竹會比你現(xiàn)在的學(xué)校好上一百萬倍,雅竹無論是教師資質(zhì),以及課程質(zhì)量,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最重要的是——”說到關(guān)鍵處,時晴呼吸都頓了頓,眼眸發(fā)亮道:“小津,你要是在雅竹念書,就能和那些達(dá)官顯貴的孩子們結(jié)交做同學(xué)了,那就相當(dāng)于正式躍上了上流社會的一層臺階。”
“……”
時津沉默。
他以為,媽媽讓他道歉,是畏懼于那兩個男生家里的勢力。
在時津心里,一直都心疼時晴,媽媽獨自將他和妹妹辛苦拉扯大,同時還要兼顧工作特別不容易,他不想要看到媽媽為難,甚至開始自我反省為什么沒有再忍忍,而是選擇了動手。
所以他才妥協(xié),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