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踩在木地板上,規(guī)律、緩慢,一下一下,敲擊著我的神經(jīng)。
我心里猛地涌起一抹激動,連忙敲門大喊:“有人嗎?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后在我門口停了。
那人就在門外,卻始終沒有打開我面前這扇門。
我急了:“是誰在外面......放我出去,我求你放我出去......”
餓了兩天兩夜,也渴了兩天兩夜,我的嗓子儼然已經(jīng)沙啞了。
意識不斷地模糊混沌,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跟門外的人談條件,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放我出去’這四個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于響起了一陣開鎖的聲音。
我心頭一顫,踉蹌地往后退。
門鎖不斷地轉(zhuǎn)動,我緊盯著那門把手,游離的意識漸漸回籠,神經(jīng)也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會是誰?
是抓我來的那些保鏢,還是保鏢背后指使的人?
會是......賀知州么?
不!
應(yīng)該不會是賀知州。
他縱然憎惡我,卻也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狠絕地懲罰我。
不會是他。
一定不會是他......
門鎖轉(zhuǎn)動了幾圈,緊接著咔嚓一聲,門緩緩被人推開。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男人。
竟然......真的是賀知州!
男人面色清冷地站在門口,手里端了一些吃食和水。
他淡淡地盯著我,那眼眸,是我從未見過的陰寒。
我手撐在地上,往后挪,恐懼又陌生地看著他。
我知道,因為那三年不堪的婚姻和屈辱,他一直都很厭惡我。
第436章
他時常對我兇神惡煞,也從未給過我好臉色看。
哪怕在床上,折磨和懲罰也總比柔情蜜意多。
可我心里就是潛意識里覺得,他不會真的要我的命。
可這一次,我卻改變了這個想法。
這一次,我感覺離死亡那么近,我甚至清晰地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冷漠和殺意。
他這一次......好像真的想要我的命。
他淡淡地看了我半晌,便移開了視線,面無表情地走了進(jìn)來。
我費力地轉(zhuǎn)身看他。
只見他將食物和水放在窗邊的小桌上,隨即坐進(jìn)椅子里,表情漠然地點燃一根煙,然后靜靜地抽。
他沒有再看我,但那眼神間皆是涼薄。
這一刻的他,極其陌生。
我驚懼地看著他,舔了舔干澀的唇,問他:“你為什么要把我關(guān)在這里?”
聲音發(fā)出來,沙啞刺耳。
我望著他,想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懲罰我?
就因為我騙了他么?
有時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他將一個自己厭惡到極致的人困在身邊,究竟有什么意義。
賀知州緩緩地吐了口煙圈,沖我問:“渴么?”
我抿唇,嗓子干疼難受。
“這里有水,要喝么?”
他將水杯從托盤里拿出來,沖我淡淡地說,聲音不溫不怒,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盯著他,沒動。
這一刻的他,雖然平靜,卻感覺比平日里更可怕。
見我沒動,他忽然勾唇笑了笑,說:“看來,你還不渴�!�
說罷,他就慢慢翻轉(zhuǎn)手腕,將那杯水往地上倒。
我急促地?fù)u頭:“不要......”
他眼神涼薄地盯著我:“想喝?”
我咬唇,點了點頭。
他笑著說:“那過來�!�
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后搖搖晃晃地朝他走去。
我一步一步,走得異常艱難。
那兩條腿儼然沒有什么力氣了,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而這一刻,男人似乎格外地有耐心。
無論我走得多慢,他都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沒有催一句,那唇角勾著淺淺淡淡的笑意。
可越是這樣的反常的他,我的心里卻越是不安,越是害怕。
終于走到了他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水杯。
然而就在我的指尖要碰到水杯的時候,他卻忽然抬高手,故意讓我夠不著。
我看著他,雙腿因為無力而輕顫著。
托盤里熱氣騰騰的事物也勾動著我胃里的饞蟲,絞得我的胃一陣陣疼。
渾身都難受,身上,胃里。
我很想吃,很想喝。
可我也知道,沒有這個男人的允許,我不能吃,也喝不到一滴水。
我看向他,有氣無力地喊他的名字。
他笑看著我,眼里對我沒有半分心疼和憐惜。
有的只是冰冷和恨意。
“很想喝對不對?”他沖我笑,那冰涼的眼里分明沒有半點笑意。
我舔著干澀的唇,在極度干渴難受下,所有的自尊也拋諸腦后。
我要活下去,我的寶寶也要活下去。
他這樣拿著吃食和水過來,不就是想讓我開口求他么?
呵,求他而已,又有什么難的?
在第一次躺在他身下的時候,我那點自尊不是早就沒了么?
我緩緩對上他冰涼的眸子,干疼的嗓子溢滿苦澀和難過。
我低聲開口,不帶任何語氣地說......
第437章
“如果將我的尊嚴(yán)踩在腳底下踐踏就是你最終的目的,那好......我滿足你�!�
說罷。
我的膝蓋緩緩地彎了下去,最終跪在了柔.軟的地毯上,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沖他哀求:“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求你......求你給我一口水喝�!�
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向人下跪,第一次如此哀求一個人。
這一跪,那三年的羞辱和欺壓,他算是討回去了吧。
如此,他應(yīng)該沒有那么恨我了吧?
可為什么,他那雙黑眸里縈繞的冷意和恨意卻越發(fā)濃郁。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我,那眼里流轉(zhuǎn)的徹骨恨意,像是要將我徹底吞噬。
所以,他究竟有多恨我��?
他緩緩彎腰,修長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帶著笑意的嗓音冰涼刺骨。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
看吧,果然,朝他下跪都不足以平息他心里對我的憎惡。
我看進(jìn)他的黑眸里,心頭澀痛難忍。
我艱難道:“那要怎樣,你才肯消氣?”
視線瞥過他手中的水杯,干渴的感覺越發(fā)難忍。
此刻我就像是拋在沙漠里的魚,干涸了好多天,瀕臨死亡,突然一個水泉出現(xiàn)在我眼前。
咫尺的距離,我卻怎么也走不過去。
渾身難受痛苦。
擔(dān)心腹中的寶寶出問題,我揪著他的褲管,嗓音沙啞苦澀地哀求:“好渴......賀知州,你別這樣,我求求你......不要這樣,是我對不起你,求你......求你把水給我好不好,求你......”
他俯身看著我,冰冷的眼眸里涌動著一抹像是悲哀的神色。
他湊近我,一字一句地問:“你覺得,你是哪里對不起我?”
哪里對不起他?
無外乎就是那三年的欺壓和羞辱。
我舔了舔唇,艱難道:“那三年,我不該與你扯上關(guān)系,不該欺壓你,不該羞辱你,對不起,賀知州,對不起......”
“呵!”他笑了,唇角卻像壓抑著苦澀。
他說:“你看,你永遠(yuǎn)都沒有認(rèn)清問題的本質(zhì),你永遠(yuǎn)也不會去思考,三年前欺壓我的人那么多,為什么我唯獨只恨你。
你永遠(yuǎn)都不會去想這個問題,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恨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唇邊的苦笑。
所以,他恨我不是因為那三年的欺壓,那又是為什么?
我難受地沖他問:“那你為什么恨我,你說啊,你告訴我。”
可除了那三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若是知道他這般記仇,這般狠絕,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跟他扯上半點關(guān)系。
我無力地揪著他的褲管,痛苦道:“你說啊,你為什么這樣憎惡我?你不說......我,我又怎么知道?”
“呵,所以我說,你這個人......沒心沒肺,自私無情�!�
他盯著我的眼睛,冷冷地問:“知道我最憎惡你哪一點么?”
我茫然地?fù)u頭。
好像我這個人,我所有的地方,他都憎惡到了極點。
他掐著我的下巴,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唇角,動作明明是溫柔的,眼神卻極冷極冷。
他說:“我最憎恨的,就是你滿口謊言!
你對我,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一分真意,一分真情,甚至是一句真話!”
我搖頭,想否認(rèn)。
可面對他控訴的冰冷眼神,我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回想起來,我好像真的欺騙了他無數(shù)次。
所以,他這次這樣懲罰我,就是因為我騙了他么?
第438章
可我每次的欺騙,都是一點小事,對他無關(guān)痛癢,他何至于氣成這樣?
他的大手,從我的下顎,緩緩移到了脖頸。
纖細(xì)的脖子瞬間被他一手掌握。
只要他一用力,我的脖子好似瞬間就能被他掐斷。
他瞪著我,那眼神好似恨到了極致,又夾雜著難言的苦痛和失望。
他說:“前天我從你那里離開的時候,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
我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笑道:“你說,你會等我回來,你還問我,喜歡吃什么菜,你要去買菜專門給我做飯。
呵,唐安然,真的,你好像天生就是一個騙子,撒起謊來都得心應(yīng)手�!�
我緩緩道:“幾乎沒有人,一生都不撒謊,我的確騙了你幾次,可我的欺騙,就真的無法原諒么?”
“你說呢?”
他笑得陰冷森寒,宛如一個惡魔。
“誰都可以欺騙我,我不在乎,可唯獨你不行�!�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呵!”他自嘲地笑,“所以我說,你沒有心,你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
我心頭涌起一抹無力。
我無奈地道:“你都不告訴我,我怎么會明白?賀知州,你有什么不滿,你沖我說清楚,好么?
你永遠(yuǎn)要我那樣去猜,我不是神,我也沒有那么聰明,我怎么可能猜得透你內(nèi)心的想法。
你說清楚好么?為什么你唯獨只憎恨我的欺騙?”
他沉沉地看著我,眼眸深沉可怕,又透著一抹自嘲。
“告訴你?呵......告訴你,除了換來你的嘲諷和嗤笑,還能換來什么?
你千金大小姐,什么時候有過真情?”
“賀知州......”
“知道我那天,為什么要問你會不會等我回來么?”
我看著他,沒說話,嘴唇干裂發(fā)疼。
他摩挲著我的臉,幽幽地笑:“因為那是我給你的機(jī)會啊�!�
“給我的......機(jī)會?”
“呵......”他冷笑,“你以為你第一天去機(jī)場試探的時候,我不知道?你以為,你說你收拾行李是為了去趙丹丹那里住,我真的信了?
你可真天真!”
我渾身發(fā)冷地盯著他。
怪不得,第一天我去機(jī)場試探的時候,分明沒有保鏢出現(xiàn)。
第二天我真的要離開的時候,卻忽然出現(xiàn)了保鏢。
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只是不說,故意不動聲色,故意讓我滿心希望,覺得自己終于能逃了,終于能自由了,然后猛然出現(xiàn),殘酷地?fù)魸⑽夷悄ㄗ砸詾榈南M?br />
他如同一個上位者,譏諷地欣賞著這場全然掌握住他手中的好戲。
看著我如小丑一般,奮力掙扎,卻始終逃脫不了這個牢籠。
氣憤和恨意悄然在心底滋生。
“賀知州......”我猛地?fù)湎蛩蛩哪�,憎恨低吼,“你可真狠�!?br />
虛軟無力的手打在他的臉上,如同撫摸一般,對他不痛不癢。
他握住我的手腕,譏笑道:“有你狠么?”
我沉沉地瞪著他。
他沖我笑:“唐安然,我說過什么?永遠(yuǎn)都不要妄想逃離我,為什么你總是不聽?
甚至連我給的機(jī)會,你都不屑一顧。
你似乎總在挑戰(zhàn)我的底線,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說罷,他的手猛地用力,一下子便將我甩進(jìn)了椅子里。
第439章
這一甩,我更是頭暈?zāi)垦!?br />
他欺身壓上來,眼神發(fā)狠地盯著我,那模樣,當(dāng)真像是要將我狠狠地弄死。
我看著他眼里的狠勁,這一刻,我忽然不想掙扎了。
好似無論我怎樣,我這一生,也都只能被困在他的手里,任由他玩弄。
饑餓和干渴的難受擊潰了我倆所有的驕傲和硬氣。
我看向他手中的水杯,悲涼又無力地哀求:“是我錯了,不該自以為是地挑戰(zhàn)你的底線。
我不跑了,求你......給我一口水喝......”
那樣的卑微,是我這一生從未有過的。
哪怕之前找他借錢,跟他上床,我也不曾這樣卑微過。
我看著他冷硬的眉眼,心揪得發(fā)疼。
說到底,我于他而言,就是一個發(fā)泄怒氣與紓解需求的工具,他隨時都有可能弄死我。
我不該,總認(rèn)為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不該總認(rèn)為他再怎么樣也不會真的弄死我。
呵,我的命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啊。
“水......賀知州,求你......”
此時此刻,我只想活下去,只想保護(hù)好我的寶寶。
我攀上他的手臂,拋卻一切的驕傲和自尊,沖他苦苦哀求:“賀知州......水......”
他眼眸發(fā)沉地看著我,眉間透著無情。
“很渴,對么?”
我舔著干裂的唇瓣,看著他。
他的眸色忽然幽黑了幾分,透著明顯的暗色。
他的大手順著我的鎖骨、我的脖頸往上。
略帶薄繭的大手像是帶著火苗,所到之處勾起一陣陣灼熱和顫抖。
然后,他的大手再度掐住我的下顎,沖我笑:“餓了這么久,你沒什么力氣了吧,要不,我喂你�!�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水杯,不自覺地吞咽。
干澀的喉嚨像刀子一樣疼。
他幽幽地冷笑,下一秒便將水杯湊到我的唇邊,然后舉起杯子往我的嘴里灌。
普通的溫水在此刻似乎格外地甘甜。
我仰著頭,迫不及待地往下咽。
他灌得有點快,水順著我的唇角往下滑,順著脖頸和鎖骨流進(jìn)衣服里。
一開始是溫?zé)岬�,到后面就變涼了,冷得我微微顫抖�?br />
突然,男人猛地甩開水杯,緊接著狠狠地堵上我的唇。
他吻得很用力,耳邊盡是他急促的呼吸聲。
我無力地承受著,感覺整個人要被他瘋狂的吻吞噬。
衣服被他扯開。
他的手毫不留情,帶著粗暴,到過的地方,都泛著一抹疼,那抹疼,直接疼到了心里。
身體在他的玩弄下變得狼狽不堪。
可到最后,他卻并沒有對我做什么。
他直起身子,冰寒的眸子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在他的注視下,悲涼和羞恥在心底縈繞。
我難堪地拉攏被他扯得破爛不堪的衣襟,沖他諷刺地笑:“怎么停了?你不是......最喜歡這樣羞辱我么?”
賀知州沉冷地盯著我,身側(cè)的手握得很緊。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
良久,他呵笑了一聲,冰涼的語氣帶著嗤嘲:“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真是叫人沒了興致�!�
他說完,再不多看我一眼,轉(zhuǎn)身往外面走。
直到他走出去,房門再次被鎖上,我這才虛軟地從椅子里滑下來。
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雖然一直都知道我現(xiàn)在只是他掌心里的一個玩物,可被他這樣囚禁對待,我的心里還是涌起一抹說不出的酸楚和傷痛。
我擦掉沒用的眼淚,掙扎著趴到矮幾上,端起還冒著熱氣的米飯,急促地往嘴里扒。
許是吃得太急,我噎了一下,頓時扶著矮幾邊緣不停地咳。
咳著咳著,我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第440章
已經(jīng)分不清那是因為噎到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淚,還是因為心里太過悲傷酸楚而流下的眼淚。
我緩了口氣,繼續(xù)扒著碗里的飯。
邊吃邊掉眼淚。
豆大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顆顆砸進(jìn)碗里,咸咸的,苦苦的。
自打賀知州離開后,他就沒有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但每天一日三餐卻有人準(zhǔn)時送上來。
洗手間里也通了水。
如今我被賀知州關(guān)在這小小的房間里,什么都做不了,外界的一切事物,我也全然不知道。
我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整個人的思維已經(jīng)有些麻木。
我常常會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發(fā)呆,一發(fā)呆就是一下午。
外面風(fēng)景很好,卻沒有一個人。
遠(yuǎn)處的海面平靜無波,像是一潭死水,就如同我現(xiàn)在的心境一般。
我時常會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沒有思維,沒有靈魂。
唯有看到微微凸.起的小腹,想到腹中的兩個寶寶,我才會覺得,我還活著。
深秋的季節(jié),總會帶來些許凄涼。
院子里的樹葉都黃了,一陣涼風(fēng)掃過,枯葉被涼風(fēng)送到了我的窗前。
我想伸手去抓,卻被結(jié)實的窗子擋了回來。
我看著那越飄越遠(yuǎn)的枯葉,心里沒來由地傷感。
不知是天氣原因,還是懷孕的原因,我變得格外地多愁善感。
眼眶又一陣酸澀,浮起水霧。
我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地?fù)]散消極的情緒,坐進(jìn)椅子里,找了本書看。
我不能再如此傷感,不然對我的寶寶不好。
房間里沒有任何電子設(shè)備。
我每天都不知道幾時幾點,唯有數(shù)著天黑天明,我才知道我被關(guān)在這里有多少天。
大約第七天的時候,賀知州又來了。
他應(yīng)該是剛回來的,身上帶著深秋的涼意。
彼時我才剛洗完澡,穿著浴袍正從浴室里出來。
他站在門口,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眉眼深沉晦暗。
而對于他的到來,我內(nèi)心已沒什么波瀾。
我淡淡地收回視線,默默地躺到床上睡覺。
他也沒有同我說一句話,徑直地去了浴室。
很快就有水聲傳出來。
基本他在我房間洗澡便意味著他接下來要跟我做那種事。
看吧,我就是他紓解生理需求的一個玩物。
他想消失就消失,想要了就直接過來,半點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不一會,浴室的門開啟。
我連忙擦去眼角溢出的淚跡,擁著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然而過了許久,那個男人都沒有過來。
良久的靜默,靜默到我都以為那個男人又出去了。
然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煙草味,提醒著我,那個男人還在房間里。
我睜開眼睛,淡淡地看過去。
他穿著寬松的睡袍,正站在窗前抽煙。
他背對著我,背影竟透著一抹說不出的孤寂。
我收回視線,抿著唇,繼續(xù)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這會我怎么也睡不著。
人越清醒,感覺就越清晰,以至于連那個男人的氣息我都感覺得到。
他在房間里,我總歸是有些不自在的。
神經(jīng)也緊繃著,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突然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抹淡淡的煙草氣息終是攏了過來......
第441章
我下意識地睜開眼睛,便對上了他那雙黑沉的眸子。
毫無波瀾的心終是跳了一下。
就那么對視了幾秒,我跟他誰都沒有說話。
他直接欺身壓上來。
沒有什么言語,垂首就吻我。
事到如今,什么反抗都顯得多余和可笑。
我揪著身下的被褥,一動不動,任由他溫?zé)岬奈锹錆M我全身。
男人的五官深邃立體,穿上衣服的時候,永遠(yuǎn)都是一副儒雅清貴的模樣。
可脫了衣服,他就是惡魔。
在床上,他總會很惡劣,惡劣地折磨我,惡劣地讓我發(fā)出聲音。
好似我難受了,我哀求他,他就能得到極大的滿足一樣。
就如同此刻,他那張臉明明那般清貴迷人,可動作卻瘋狂惡劣得讓人難以忍受。
我想罵他,卻忍住了。
我現(xiàn)在認(rèn)清了一個事實。
任何的咒罵和反抗,永遠(yuǎn)都只會惹來他更加惡劣地對待。
而且我的眼淚,我的示弱和哀求同樣對他沒用。
所以,還不如沉默。
直到我把嘴唇咬破了,他才停下來,一雙黑沉的眸子如枯井,直勾勾地盯著我。
許久,他笑了笑,卻只是唇角勾了勾,眼淚沒有絲毫的笑意。
他說:“很討厭對不對?”
我別開臉,不說話。
不管我說什么,都改變不了他這惡劣的態(tài)度。
他輕呵了一聲,繼續(xù)動作。
他的眼里不像以前,縈繞著濃濃的情.欲。
他更像是在報復(fù),報復(fù)我欺騙他,報復(fù)我不聽話,報復(fù)我以前的欺壓和羞辱。
許久許久,男人才終于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