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清歌苦笑一聲，想要抽回手：“殿下說笑了，臣女怎敢冒犯天威。”

    裴慕塵卻攥得更緊：“今晚過來�！�

    “母親病重，臣女要侍奉床前�！�

    “明日。”他語氣不容置疑。

    “明日要陪母親用藥�！�

    “后日�！�

    “后日約了大夫……”

    “柳清歌！”裴慕塵終于動了怒，一把將她拉到近前，“你要鬧到什么時(shí)候？”

    山風(fēng)拂過，吹起她額前的碎發(fā)，柳清歌抬眼看他，眼中一片平靜：“臣女沒有鬧�！�

    裴慕塵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冷笑：“好，等孤與梔語的婚事辦完，再來處置你我的關(guān)系�！�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去，月白色的衣袂在風(fēng)中翻飛。

    柳清歌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不必了�！�

    他成婚那日，她也要遠(yuǎn)嫁邊關(guān)，與他此生永不相見。

    整理好心情正要下山，柳梔語卻突然從山門處轉(zhuǎn)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方才殿下找你做什么？”她狐疑地打量著柳清歌。

    柳清歌垂眸，輕聲道：“殿下說姐姐生辰將近，要準(zhǔn)備驚喜，才來問我的主意�！�

    柳梔語頓時(shí)眉開眼笑，得意地?fù)崃藫狒W邊的珠釵：“殿下待我自然是極好的。前日還特意命人從南海運(yùn)來明珠，說要給我做頭面……”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裴慕塵對她的種種寵愛，柳清歌靜靜聽著，心早已麻木。

    就在這時(sh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一匹驚馬突然沖上山道，直直朝她們撞來！

    “小心！”

    電光火石間，裴慕塵飛身而來，一把將柳梔語護(hù)在懷中，順勢滾到一旁。

    柳清歌卻被馬匹重重撞上，整個(gè)人飛了出去，沿著長長的石階滾落。

    “呃……”

    渾身的骨頭仿佛都碎了，柳清歌趴在石階下，疼得喘不過氣。

    鮮血從額角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艱難地抬頭，看見裴慕塵正擔(dān)憂地望過來，似乎要派人來查看。

    “殿下……”柳梔語突然嬌弱地倒在裴慕塵懷里，“我頭暈……”

    “梔語！”

    裴慕塵立刻將她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臨走前，他只匆匆吩咐了句：“去看看她�！�

    柳清歌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咬著牙一點(diǎn)點(diǎn)爬起來。

    她拒絕了侍衛(wèi)的攙扶，一個(gè)人強(qiáng)忍著劇痛，一步步往山下走。

    山路崎嶇，她走走停停，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才終于回到柳府。

    “清歌！”

    柳母一直在門口等候，見她滿身是血地回來，神色大變。

    “這是怎么了？誰把你傷成這樣？是不是又是大小姐？”柳母顫抖著手撫摸她臉上的傷痕，“我可憐的女兒，這婚事得推遲了，等你養(yǎng)好傷再嫁，你等著，我即刻去商議�！�

    “不……”柳清歌虛弱地?fù)u頭，“就那天出嫁……”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裴慕塵護(hù)送柳梔語回來，正巧聽見這話，他勒住韁繩，眉頭緊鎖，冷聲問道：

    “誰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