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就這智商,你也配當(dāng)老大?
數(shù)十支火把的光亮瞬間將整個驛站照得如同白晝,黑壓壓一大群蒙面匪徒,手持明晃晃的兵刃,如潮水般將破敗的驛站圍得水泄不通。
王鏢頭立即反應(yīng),他一邊安排人做好準備,一邊去找那個驛卒,果然,人不見了�!氨Wo陳公子!結(jié)陣御敵!”王鏢頭爆喝一聲,腰間大刀瞬間出鞘,帶領(lǐng)鏢師們。
王鏢頭的刀法大開大合,精湛狠辣,鏢師們也個個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好手。
但匪徒實在太多,一波波涌上來,仿佛無窮無盡。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鏢師們便開始出現(xiàn)傷亡,陣型在沖擊下漸漸被壓縮,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驛站大堂內(nèi),同住的其他幾個商旅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抱頭鼠竄,哭喊連天。
陳平川卻坐在窗邊,背脊挺直,異常冷靜。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越過院中混戰(zhàn)的人群,仔細觀察著外面的戰(zhàn)局。
這群匪徒人雖多,但進退之間毫無章法,配合生疏混亂,顯然是一群臨時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并非精銳。
他的視線很快鎖定在驛站外一處地勢稍高的土坡上。
一個身材魁梧的絡(luò)腮胡大漢,并未參與沖殺,正站在那里,手持一把碩大的鬼頭刀,不斷揮舞著,用嘶啞的嗓音指揮手下沖鋒。他的身邊,只有寥寥數(shù)人護衛(wèi)。
擒賊先擒王!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他迅速起身,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來到正浴血奮戰(zhàn)的王鏢頭身邊,壓低聲音,快速說道:“王鏢頭,劫匪人多,硬拼我們撐不了多久!”
王鏢頭一刀將一個敵人逼退半步,趁著空隙抹了把臉上的血水,急聲吼道:“公子有何高見?”
陳平川的手指穿過混亂的戰(zhàn)局,指向那處土坡。
“擒賊先擒王!”
王鏢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絡(luò)腮胡大漢正揮舞著鬼頭刀,催促手下沖鋒。
他咬牙切齒道:“我看到了!可弟兄們都被死死纏住,根本沖不過去!”
“我們不必沖過去�!标惼酱ǔ谅曊f道,“你只需找個嗓門最大的弟兄,對著外面用盡全力大喊,就說‘財寶都從后院運走了,快追’!”
王鏢頭聞言一愣,滿面血污的臉上寫滿了困惑�!斑@是何意?”
“這伙匪徒看似兇悍,實則是烏合之眾,全憑一個‘利’字驅(qū)使�!�
陳平川的目光鎖定在那個揮舞著鬼頭刀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絲不屑,“財寶,就是他們的軟肋。一聽財寶要跑,他們定會自亂陣腳,拼命去追。到時候,只要那匪首身邊護衛(wèi)一少,便是我們的機會�!�
這計策簡單至極,卻又直指人心最脆弱的貪婪,可行性很高。
王鏢頭心頭劇震,他看了一眼少年在火光下沉靜得有些可怕的側(cè)臉,再無半分猶豫�!昂茫【桶垂诱f的辦!”
他轉(zhuǎn)身對著一個鏢師低語幾句,那鏢師當(dāng)即會意。
只見他他猛地吸足一口氣,將丹田之氣灌注于喉間,用盡全身力氣朝院外嘶聲力竭地咆哮起來:“弟兄們!那幫肥羊把財寶從后院運走了!快追��!”
這一嗓子,瞬間傳遍了整個驛站。
正在瘋狂圍攻的匪徒們動作明顯一滯,刀劍都慢了三分,紛紛側(cè)目望向土坡上的首領(lǐng),等著對方指令。
那絡(luò)腮胡匪首果然中計。
“他娘的!還想從老子眼皮子底下溜走?”絡(luò)腮胡怒罵一聲,碩大的鬼頭刀向前一指,聲如悶雷,“老二給我追上去,老三老四!帶人給我從后頭包抄過去,一只蒼蠅也別讓他們飛了!”
近百名匪徒頓時呼啦啦分出去大半,繞著驛站破敗的土墻朝后院方向洶涌而去。
絡(luò)腮胡身邊頓時只剩下三四個人,他得意地將鬼頭刀往地上一插,雙手叉腰,等著手下兄弟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瞥見,一個俊俏的小書生,竟帶著十幾個精悍的鏢師,不知何時,從驛站側(cè)翼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摸了出來,將他團團包圍!
他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明白過來。
“不好!中計了!”絡(luò)腮胡又驚又怒,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那少年書生站在最前,身形雖小,氣勢卻如淵渟岳峙。
“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旁邊的鏢師由衷地感嘆:“不愧是解元公,略施小計就讓這伙匪徒上當(dāng)了!”
絡(luò)腮胡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原來設(shè)計坑害自己的,竟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
“小雜種,敢算計你爺爺!”絡(luò)腮胡匪首被激怒,他拔起鬼頭刀,如同一頭被觸怒的黑熊,帶人從土坡上猛沖下來!
他要親手擰下這個小子的腦袋!
陳平川看著狂奔而來的匪徒,嘴角卻勾起冷笑。他非但沒退,反而迎著那股兇悍的殺氣,穩(wěn)穩(wěn)站定。
“放!”
一聲清喝,埋伏在及膝雜草中的幾名鏢師猛地拽動手中繩索。
一張早已備好的、浸透桐油的巨大繩網(wǎng),從枯黃的草叢中呼嘯而起,如同巨獸張開的大口,兜頭蓋臉地罩向正全速沖下土坡的匪徒。
絡(luò)腮胡沖勢太猛,眼中只有陳平川那張可惡的臉,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一頭便撞進了堅韌的網(wǎng)中。
巨大的慣性讓他連人帶刀翻滾出去好幾個跟頭,被繩網(wǎng)死死纏繞捆縛,動彈不得,活像一個待宰的肉粽。
幾名鏢師見狀一擁而上,用刀背對著他后腦和四肢狠狠幾下,便將他徹底制服。
其余幾個匪徒也被抓住,跪在地上不敢反抗。
“有種就殺了爺爺!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絡(luò)腮胡還在破口大罵,滿臉都是不服與猙獰。
陳平川緩緩走到他面前,鄙夷地看著他。
“殺你?我嫌臟了我的手。”
他蹲下身,輕輕拍了拍匪首漲紅的臉。
“你勇則勇矣,卻無半分智謀。敵人一聲大喊,你就自亂陣腳,不辨真?zhèn)�,分兵去追逐財寶,將自己完全置于險地。若是兩軍交戰(zhàn),你這般的主帥,只會讓你麾下數(shù)千兄弟跟著你白白送死,最終曝尸荒野,連尸骨都無人收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