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用了很長時間,凝聚心神體會這兩件材料的內(nèi)含的種種妙用屬性,以三昧真火之術(shù)慢慢煉化,不敢有一點急躁。想當(dāng)初風(fēng)君子教我煉器,傳授三昧真火與南明離火,他一邊傳我道法一邊隨手煉器,同時還說著閑話,漫不經(jīng)心的將一枚透輝石髓煉成了鎖靈指環(huán)。我可不能像他那么隨心所欲,畢竟不是從小拿呈風(fēng)節(jié)當(dāng)彈弓把玩耍的孩子。
閃靈脈髓煉化純凈之后就像一種濃縮的半透明液體,以法力托在掌心卻不散開,能在半空中變化出種種形狀。而卷天神絲煉化之后變成了一種可分可合的奇異材料,竟在虛實之間。再以南明離火御器感應(yīng)身心,細細培制,前后九九八十一天時間,將這兩種材料合為一體,最后分煉出了九件一模一樣的法器,是九根長絲。
我所煉成的這九支長絲看外形就像原生的漫舞卷天絲,然而卻成了修行人的上品法器。說它是上品并非是指威力有多強大,法器的威力往往需要使用者的法力來體現(xiàn)。如果一件法器的妙用能夠超出修行人神通道法的極限,無論你修為到了什么程度,法器就會有更神奇的作用,這樣的器物就可以稱之為世間神器了。比如說青冥鏡。我這九根長絲無法與世間神器相比,但我根據(jù)使用青冥鏡的經(jīng)驗,并沒有將它們完全煉化定形。
將來傳給弟子。我地弟子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道法修為,御器時特殊的感悟與施法的習(xí)慣,最終自己完全煉化它,使它具有自創(chuàng)自悟的妙用。最好的東西就是自己地東西,哪怕是神奇如青冥鏡,如果我一開始得到的就是完好的青冥鏡。如果沒有這么長時間的摸索與感悟,我也不可能使用的像現(xiàn)在這樣純熟。道法修為是風(fēng)君子教我的,神通妙用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證悟與摸索出來的。
這下好了,這九支卷天神絲,不僅可以傳給丹紫成與梅容成,我還分別給了紫英與柳依依一支,另外也給阿秀留了一支。阿秀重回,正好沒有法器,而柳依依用不了世間重器,恰恰這種卷天神絲她可以用。她們不僅可以自己用。將來收了徒弟,也可以傳給門下弟子,將成為三夢宗標(biāo)志性的法器。雖然三夢宗還沒有正式開宗,但柳依依、紫英、阿秀將來都會是三夢宗的門中長輩。
……
“容成,從今日起你已成為梅花山正式弟子。將來為師開宗立派。合三家為一,你也將是三夢宗的正傳弟子。我傳你《梅花七笈》地第二笈‘分光拂影,攜香盈袖’心法與口訣,你當(dāng)勤加修行。同時傳你這件法器,它還沒有完全定形。需要你根據(jù)自己的喜歡和想法最終煉化完成。”這是在梅花圣境中,我為梅容成舉行了入門儀。式,最后吩咐她的話。
容成:“多謝師父賜器。請問這件法器叫什么名子?”
“它還沒有名子,你用在手中,就自己起名子吧�!饶阈蕹闪恕止夥饔啊牡婪�,我會傳你師門中的煉器術(shù)──三昧真火與南明離火,你自己最終煉化它。”
容成:“弟子明白了,一定不會辜負師父地苦心�!�
這時站在一旁紫英說道:“好了好了,儀式都完成了,容成你起來吧。你師父想把你派到淝水知味樓,在市井中增長修行閱歷。也有機會與天下同道切磋交流。我有話要交代,你暫時隨我回蕪城一趟。”
容成隨著紫英回蕪城了,估計是紫英要交待管理酒樓的一些瑣事。我在梅花圣境中又獨自待了三天,一面仔細研習(xí)《梅花七笈》,一面也最終煉化了我自己的一根卷天神絲。
若說修行道法,風(fēng)君子傳我的“四門十二重樓”丹道已經(jīng)足夠高深不在當(dāng)世任何一門道法之下�?善渌鏖T各派的道法,尤其是更種妙用法術(shù)還是應(yīng)該多做參照借鑒地。只依典籍傳法是不妥的,我自己先要修行印證一番梅花七笈才可再傳于容成。梅花山的修行確實有獨到之處,毫光羽在付接手中就比我手中要神奇。我雖然摸索著將毫光羽地妙用發(fā)揮了十之八九,但看了《梅花七笈》之后才知道并不完全。至少第二笈“分光拂影”之術(shù),運用在毫光羽上能夠威力大增。
如今我的修為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派宗師,雖然不能總攝世間萬法,但也能觸類旁通,這要感謝風(fēng)君子當(dāng)初信手拈來的點撥方式。直到他封印神識離開我之后,我才深深感受到他當(dāng)時看似隨意傳法的神奇之處與良苦用意。梅花七笈。我現(xiàn)在可以傳授容成前五笈,至于最后兩笈的心法,在我沒有完全將一切變化掌握自如之前還不敢輕傳。
如果傳丹紫成四門十二重樓丹道,以我現(xiàn)在的修為在“破妄”,也就是“妄心天劫”之前應(yīng)該毫無問題,往后也不是完全有把握。自己修行與傳授弟子確實是不一樣的,我想起了柳依依的修行。風(fēng)君子有一段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兜里沒貨了,自創(chuàng)的鬼修之法柳依依修到盡頭,不知教她什么好。幸虧后來他修行再進,傳以無夢神游之術(shù)。我可不能鬧這樣地笑話,萬一容成修為精進神速,到頭來我無法可傳可就太沒面子了。
我將那根長絲最終煉化完成,定名就叫作“漫舞卷天絲”,最后的煉化借鑒了七葉曾經(jīng)的法器赤蛇鞭。我曾親眼見到赤蛇鞭在七葉手中的威力,我這支“漫舞卷天絲”借鑒模仿了赤蛇鞭的妙用,可剛可柔也可分出凌空絲網(wǎng)。最重要的是我煉化成虛實兩器,漫舞卷天絲中可發(fā)出一支虛神之絲。雖沒有赤蛟之魂封印其中地威力,但用處是類似的。本想將煉好的這支漫舞卷天絲賜給丹紫成,想想又算了,將來要他自己拿走一支神絲去煉化罷。
梅容成的資質(zhì)確實不錯,而且梅花山道法入手時相比丹道修行精進速度要快,往后才顯得艱難。半年之后。容成修成第二笈,也煉化了她那支長絲。她給法器起的名子很特別,叫作“纏魂煩惱絲”。纏魂煩惱絲可以像毫光羽一樣分展出萬千道絲影,同時還能化出類似邪櫻迷霧一樣的霧陣,可以迷惑人地心神�?磥砣莩山K究還是擅長媚惑之術(shù),將卷天神絲中受邪櫻迷霧滋養(yǎng)的特性煉化出了迷惑心神的妙用,至少我是煉化不出來的。
不提容成的修行如何,她現(xiàn)在離高手的境界還差的很遠。紫英將蕪城知味樓交給了陳雁,并且特意介紹陳雁給柳菲兒認(rèn)識,同時將淝水知味樓也交給了容成。她對我說:“你若立宗門。我也算是長輩了,好歹也享享門下弟子的福。天月大師指點的物類之修,我一直沒有時間好好修行�,F(xiàn)在當(dāng)一個甩手掌柜,我也要勤加修行了。我去梅花圣境,順便建造藥園。也將我這根卷天神絲用心煉化了�!�
我要將毫光羽給她,她卻不要,說一段時間內(nèi)不會出梅花圣境,我若想她或有事找她自己去就可以了。紫英去了梅花圣境,而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淝水。按紫英的主意,我將知味樓中所有地員工一個一個換成了修行各大門派的弟子。至于原先那些人,蕪城來的還回蕪城。淝水當(dāng)?shù)卣械膭t多發(fā)一筆工錢讓他們再謀職業(yè)。
這樣的事情自然要慢慢來,這些修行弟子首先要學(xué)會怎么當(dāng)一個服務(wù)員或者廚師。世間修行入門者悟性都是上品,學(xué)起來很快,而且他們也不認(rèn)為這是一份低賤地工作,反道覺得與天下同道湊在一起開飯店十分有趣。直到半年之后才徹底完成,淝水知味樓成了真正的東昆侖聯(lián)絡(luò)總部。店中員工在前面招呼客人時自然一切都以普通人身份,而在后廚就算他們愿意用三昧真火烤羊腿,只要不烤糊了容成也不會管,反正大家都是修行人。
正一門派來的聯(lián)絡(luò)人當(dāng)然是我親自點的澤仁。他是第一個來知味樓報道的,從門童開始做起,最后當(dāng)了全體服務(wù)員地小組長,好歹正一門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海天谷沒有派別的弟子,于蒼梧掌門非要親自留下來,他負責(zé)飯店的采購和材料運輸。想當(dāng)初譚三玄傳位給于蒼梧事出倉促,他是怕自己性命難保海天谷一派自斷傳承。現(xiàn)在譚三玄已經(jīng)無事,于蒼梧樂得自在借機留在了淝水。
葉知秋見知味樓這么熱鬧,自告奮勇要代表逍遙派來此,被我勸阻。她在淝水很多人都認(rèn)識,一個大學(xué)教師跑到飯店來打工實在不像話。后來逍遙派派了葉銘地大弟子知非,但知秋仍然是這里的�?�。軒轅派來的人竟然是門中第一高手五味道長,這位老道擅長烹飪,真不負五味之名,在后廚當(dāng)了廚師長。最后一位來報道的大派弟子代表讓我吃了一驚,她是孤云門的緋焱!
這位姑奶奶怎么跑到知味樓來了?我委婉的勸她不必親自前來,要孤云門派一個晚輩弟子就可以了。緋焱卻笑著反問我:“我已經(jīng)和緋寒掌門商量了,不能隨便派個人來協(xié)助石盟主,要么我來,要么讓掌門大弟子張枝來。”我想了半天,還是讓她留下了。
真想派她去后廚刷碗,想了想還是算了,她和風(fēng)君子那種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還有威震天下的名聲,我好歹得給點面子。我讓她站柜臺做收銀員,專門負責(zé)結(jié)帳。從此之后一座淝水知味樓,真的可以稱得上藏龍臥虎,成了東昆侖高手云集之地。
知味樓第一高手首推緋焱。她當(dāng)初地修為就不在我之下,得到九轉(zhuǎn)紫金丹渡過又一重天劫修為大進,如今已經(jīng)進入當(dāng)世絕頂高手之列。整個東昆侖能勝過她的人屈指可數(shù),就連正一門的和鋒、和曦幾位真人恐怕也要弱她幾分。
緋焱依然艷光四射,喜歡穿紅色長裙,留披肩長發(fā)。最特殊的是她的發(fā)型,她總在腦后細密的長發(fā)間編一根細長的小辮,并用一條湖藍色的絲帶扎起。風(fēng)君子當(dāng)初親手給她編的辮子,絲帶也是風(fēng)君子親手系上的,從此之后緋焱的發(fā)型就不變了。我有一次開玩笑問她,結(jié)果她低頭答道:“這是為了感念公子的結(jié)發(fā)之情�!�
她這話說的我都不好再問了,編根辮子就是結(jié)發(fā)之情,說的就跟已經(jīng)嫁給他一樣。緋焱你就自己去感念吧,反正風(fēng)君子又什么都忘了。如果你真有這份情意,也不過是空守相思而已,曾連累我想念阿秀那么長時間,自己染一場相思病也是報應(yīng)。
容成是這家知味樓的經(jīng)理,管理日常事務(wù)。沒人知道她就是曾經(jīng)的百合,她的容顏甜美,和大家相處的也很好,只有兩個人例外。其中之一是緋焱,容成與緋焱曾有過節(jié)這我知道,所以私下里早就提醒過容成不要計較。容成也就是與她交流較少而已,而緋焱雖然喜歡笑但骨子里為人十分孤傲,與眾人交流不多也沒什么異常。另一個人不用說也能想到,當(dāng)然是倒霉的、蒙在鼓里的澤仁。
容成與眾人的關(guān)系處的都很好,也很隨和客氣,畢竟都是修行同道,但只對澤仁例外。她對澤仁經(jīng)常的冷言冷語沒什么好臉色,態(tài)度明顯與其它人不同表面上容成還是經(jīng)理的身份,而澤仁只是個服務(wù)員,于是容成什么臟活累活都讓他干,還經(jīng)常挑錯扣個獎金什么的。眾人不解其意,一開始都以為容成是特意拿正一門弟子立威,后來才看明白了,她就是看澤仁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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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回 苦空識異色,歸來詣永得(上)
對澤仁這種修行高人來說,其實無所謂什么臟活累活,衣袖一揮污穢盡除,給他一輛卡車一施法也能扛走,至于扣工錢獎金那更像在開玩笑。但是在眾人面前讓容成如此戲耍也夠郁悶的,也虧得澤仁性情修養(yǎng)一流,從來沒有和容成計較過。但在他心里也肯定也納悶,做為正一門弟子中的表率人物,走到哪里都受天下修行各派的尊重,怎么這個無冤無仇的容成就要和他過不去呢?難道是容成的師父也就是石野盟主有意安排的嗎?終于有一天找著機會,澤仁問了我這個問題。
那是一天下午兩點,周末放假我恰好來知味樓看看情況,不是上客時間,大多數(shù)人都出去閑逛了,只有澤仁一個被容成留在大堂中擦地磚。我進門看見了忍住沒笑,招呼他道:“澤仁,你擦完地到君子居來一趟,我們一起喝杯茶�!�
大約一刻鐘之后,澤仁推門進了君子居向我見禮:“石盟主喚我,有什么吩咐?”
“別一天到晚這么客氣,快坐,茶都給你倒好了�!瓭扇剩裉煳蚁雴枂柲�,你覺得容成這個人怎么樣?”
澤仁微微笑道:“是個好姑娘,小師叔門下弟子自然與眾不同。”
我也笑:“你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對你也是與眾不同嗎?她對你好像并不是很客氣,你就沒什么想法嗎?”
澤仁:“她對我并沒有真正地惡意。而是相反,遇事多想到我而已,這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容成師妹為石盟主約束知味樓中的諸位同道,而我代表正一門而來,理當(dāng)以身作則。這些恐怕是小師叔你授意的吧?”
我連忙擺手:“與我可沒有關(guān)系,是她自己想找你的茬。我問你。你對我的弟子容成印像如何?”
澤仁思索著答道:“她對我并不和善,我想不明白在何時何地曾開罪于她。說來奇怪,第一見看見容成師妹,就有一種親切感。”
“你真行!她天天找你麻煩你還覺得她親切?你第一次見她究竟都說什么了?”
澤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道:“我找了個機會私下問她,她在梅花山中可有一位同門弟子叫百合,百合近況又如何?”
“她怎么答的?”
澤仁:“她說是有一位師兄叫百合,容顏已毀,避入道場修行不愿見世上之人�!�
“你又是怎么說的?”
澤仁:“當(dāng)時我心下側(cè)然,凄苦自知。良久不能語,什么話也沒說�!�
我看著澤仁。突然想和他開個玩笑,試探著說道:“百合今日已經(jīng)心灰意冷,十年之約恐成空言�!热荒銓θ莩捎∠蟛诲e,不如我到和曦真人那里做個媒,你們結(jié)為道侶如何?我想正一門只會贊成不會反對的�!�
澤仁肅然變色:“不可。我必守十年之約�!�
“也好,那這樣吧──此事到時再提,如果百合與你無緣我再為容成提親。你現(xiàn)在不必答應(yīng),只要點頭同意我這么做就行。實話告訴你,我認(rèn)為容成喜歡你。女人的心思你不懂,她喜歡你才會故意戲耍你。”
澤仁:“切不可如此,我對容成雖有好感。卻絕無非分之意。就算百合情淡,澤仁也無它想�!�
“算了吧,男人畢竟向著男人,今天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切勿泄露給他人,也不要在容成面前點破──其實容成就是百合!”
澤仁打翻了茶杯衣服濕了一片,卻急切的問道:“小師叔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你仔細看看容成自己就明白了!”
澤仁:“原來如此,我早就有些疑惑。容成師妹生氣的樣子,表情和語氣。簡直太像她了!──師叔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也沒別地原因,我不喜歡看你受折磨。百合確實負氣了一些,但世間之情又何必如此之苦?……不過,你就等這十年之約吧,相約未滿不必點破。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就行!”
澤仁起身長揖及地:“多謝小師叔,澤仁明白了!”
“不必謝!坐下吧,你還有別的什么事嗎?”
澤仁:“我確實還有事想與盟主商量�!�
“怎么又突然叫我盟主?看來是正經(jīng)事,你就說吧。”
澤仁:“天下同道能在此相聚是難得的機緣,平日也多有交流切磋。但若日久無事,恐生憊怠之心,未免浪費了這樣的好機會。我與海天谷于掌門私下里商量了,不如效仿正一三山演法大會,定期集結(jié)眾人請各派修為高深者登臺講法。只要是門中不禁外傳的感悟心得,都可以互相交流印證,地點就定在逍遙派道場。盟主以為如何?”
“很好很好!是我疏忽了,幸虧你想到了。看來守正前輩如此看重你沒有挑錯人,你確實有領(lǐng)袖一派地潛質(zhì)。就這么定了,我明天就去找葉銘掌門商量此事�!�
澤仁先出去了,我又過了一會辦了點別的事,四處打了打招呼才下樓離去。下樓的時候正好聽見容成板著臉在對澤仁說話:“澤仁,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直勾勾的總看我?”
澤仁:“對不起,澤仁失禮了�!�
容成:“這么看女孩子是不禮貌的,我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注意!……廚房地油煙機臟了,你快去擦干凈�!�
澤仁:“知道了,我這就去。”他一轉(zhuǎn)身,面帶微笑的去了。容成站在他身后有些莫名其妙。
……
逍遙派葉銘掌門對聚眾講法之事十分贊同。甚至給它起了個十分好聽地名子──東昆侖法會。東昆侖法會從此之后就有了一定之規(guī),每月地初一與十五夜間在逍遙派道場舉行,推一名高人登臺講法,眾人相互印證心得。
登臺講法次數(shù)最多的是于蒼梧,澤仁比較謙虛自認(rèn)為修為不足,但在眾人的推舉下也經(jīng)常上臺。除此之外經(jīng)常登臺講法的是逍遙派掌門葉銘。五味道長也講過幾次,我當(dāng)然也不能免。緋焱不太愿意參與這樣的事,但在我地數(shù)多邀請下偶爾也客串一回。但是她講的東西眾人能不能聽明白就難說了,而且她聲明只給女子講,男人要聽也隨便。
東昆侖法會從一開始起就傳遍了修行各派,短時間內(nèi)迅速名揚天下。各派修行弟子、江湖散修也慕名而來,影響擴大到整個東昆侖。講法者不再局限于我們幾人,和曦真人路過淝水曾登臺講法,九黎散人來看熱鬧也被眾人推上臺一次。各派江湖散修中有修為高深、見解獨特者也可以自告奮勇登臺,只要不怕被笑話就行�?墒亲苑〞_始以來。沒有人厚著臉皮自告奮勇,登臺講法者都是眾人推舉。
直到有一天,有一名來自長白山的江湖散人自告奮勇登臺。此人姓王,自稱王逍道人,在長白山中獨自修行六十年未踏足塵世。此番一出山就聽說了東昆侖法會之名,特意前來。據(jù)說他連聽了幾場,也頗有感悟,忍不住想登臺為同道獻丑。沒想到還真有自已要求上臺的,眾人也不好說什么。就讓他講了一場。
那一夜,王逍道長講地是混元金丹,由于在座晚輩弟子較多。他重點講解的是形神洗煉這一關(guān)的感悟。王逍道長所講之法頗為神妙,足見境界高超,而且旁征博引,細細分解各種不同的關(guān)竅。法會的規(guī)矩是直講修行感悟而不傳門中道法本身,王逍道長講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精深無比。在場眾人無論修為高低,聽的都是連連點頭。
然而這一場難得地講法我卻沒有在場,因為我那天正好有事去了梅花圣境。容成往來梅花圣境與知味樓之間,給我傳了紫英的口信,一定要我去一趟。紫英有事我立刻就動身前去。恰好在1994年農(nóng)歷六月十五。
梅花圣境中只有紫英一人,我開啟洞天門戶直接就走入了這片山谷,進入莊園向右一拐,就看見紫英正在藥園中用手撫摸著一枝花苗。我笑著問道:“你在看什么呢?怎么這么出神,有人進了洞天都沒發(fā)覺?”
紫英:“小野,你無聲無息就進來了?嚇我一跳!……你來看,這一枝波若羅摩花不久之后就快長成結(jié)果了,九轉(zhuǎn)紫金丹中的三百六十五味藥材我將收集齊第二百八十味�!�
我走過去,牽起她的一只手:“好奇妙的名子,好美地花,竟有幾分你的姿采�!阕屓莩山形襾�,有什么事情?”
紫英:“你回頭看院門口。”
我轉(zhuǎn)身看向剛才的來處,然而眼前一花,有一道桔黃色的影子像飛云般直撲到我的懷里。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來人就把我緊緊抱住,她地頭埋在我的胸前,我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見一頭金黃色地卷發(fā)。這是一位穿著桔黃色衣裙的少女,我不用去看她,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清幽氣息我曾經(jīng)熟悉無比,她是阿秀。
阿秀一出現(xiàn)就直撲我懷中,一句話都沒有說,雙肩不住的抖動。她哭了,將臉埋在我的胸前不住的流淚,雙手抱的很緊,指甲幾乎都要掐進我的衣服。我的鼻子一酸,眼圈也忍不住紅了,伸手將她摟住,另一只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后背:“阿秀別傷心了,回來了一切都好,我們對不住你,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和苦難�!�
阿秀只是哭,半天也沒有止住眼淚,我胸前的衣服已經(jīng)濕了。我回頭想讓紫英也來勸一勸,卻發(fā)現(xiàn)紫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開了院中。又過了很久,阿秀似乎是哭累了,在我胸前拱了拱,用我的衣服擦了擦眼淚鼻涕,這才抬起了淚汪汪的眼:“石野哥哥,阿秀不是傷心,是太高興了,終于又見到哥哥了。我在神木林中天天想你!”
“你看你,高興成這樣!……這段時間以來,你受了不少苦吧?”
阿秀:“你也在青冥鏡里面待過,知道那種感覺,談不上是受苦。倒是在神木林中這一年,覺得心里很不好受�!�
“苦盡甘來,一切都會更好。你怎么直接到了梅花圣境?”
阿秀:“柳依依讓我先來找紫英姐,說紫英姐就在梅花圣境等我,讓你到這里來,給哥哥一個驚喜�!�
“我真是又驚又喜!……對了,我知道你小時候的名子了,你不叫咻咻,叫吼吼對不對?”
此話說出口,阿秀突然離開了我的懷抱,后退兩步單膝跪地道:“吼吼拜見少主人,原來少主人什么都知道了�!�
我趕緊上前把她拉起來:“不要叫什么少主人,我就是你石野哥哥。你也不再是吼吼或者咻咻,就是我的阿秀,聽明白了嗎?”
阿秀:“明白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梅氏宗主,不再是少主人。我就是阿秀,那我今后叫石之秀還是梅之秀�!�
“你這哪是明白了,還是有些糊涂。想叫什么隨便你吧,反正我就叫你阿秀。要不我叫你抱抱好了,來,再讓我抱抱。”
阿秀又偎入我的懷中,我撫摸著她金黃色的卷發(fā)道:“你和以前一模一樣,就是頭發(fā)顏色有些不同�!�
阿秀:“哥哥不喜歡這樣嗎?”
“哪有什么不喜歡,以前的樣子現(xiàn)在的樣子都喜歡�!瓕α�,你既然來到梅花圣境,一定也知道了梅花山與我們蕪城梅氏的關(guān)系。哥哥有個想法,想合三家為一宗,名子就叫三夢宗。今后你就是三夢宗的護法了,可不許再哭鼻子,讓弟子晚輩笑話。知道什么是護法嗎?”
阿秀:“我知道,就是看場子。不讓別人搗亂,也不讓自己人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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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回 苦空識異色,歸來詣永得(下)
阿秀竟然說出看場子這樣的話來,我笑著問:“你著是跟誰學(xué)的?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
阿秀:“我第一次看見修行人相斗,就是在風(fēng)君子昭亭山封神時。那天九林禪院的法源和尚來搗亂,我當(dāng)時修行尚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還是綠雪姐姐幫的忙。法源說我是護法,風(fēng)君子說法源和尚是來砸場子的。”
“那天的事是一場誤會,法源大師也是一場好意,你不必怪他。至于護法何意,紫英會對你說清楚的。我們不要在這里站著說話了,找個地方坐會�!�
阿秀:“那我們?nèi)ジ绺绲姆块g�!�
“我的房間?我在梅花圣境哪有什么房間?”
阿秀:“跟我來就知道了,我與紫英姐姐一起布置的,早就給你準(zhǔn)備好了。”
穿過天井來到西院,最大的一間靜室已經(jīng)完全換了擺設(shè),其布置居然與蕪城中她們曾經(jīng)給我準(zhǔn)備的那間房一模一樣。里面的東西并不多,但每一件都顯得精巧雅致,書桌、扶椅、格架、衣柜都是白梨木的質(zhì)。地,只上了極薄的透明清漆,露出自然的清新紋路。床上的被褥是新的,還散發(fā)出淡淡的干爽的草木清香氣息。在枕頭旁邊靠墻的一角,立放著一個白色軟麻草編織的蒲團,是給我打坐準(zhǔn)備的。
“你們把蕪城的家搬到這里來了?”
阿秀:“搬家倒沒有。就是按照原樣又布置了一遍。石野哥哥滿不滿意?”
“滿意地不能再滿意了,你們對我太好了。”
阿秀:“當(dāng)然要對石野哥哥好,哥哥對我也好啊。紫英姐姐說了,這世上能有一個應(yīng)該對他好,又可以對他好,還值得對他好的人太不容易了�!�
“可是從頭到尾。我都沒為你做過什么�!�
阿秀:“哥哥救過我的命,你不記得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回事?”
阿秀:“我很小的時候,剛剛學(xué)會穿行結(jié)界,就到處去找少主人。結(jié)果一路跑到青漪江邊,那時候水性不熟,被激流卷走。你正好也在江邊玩耍,看見我從岸邊翻騰過去,就伸手來抓我�!�
“抓住沒有?”
阿秀:“你小時候眼睛很尖的,當(dāng)然抓住了,可是你也被卷進激流里面差點沒淹死�!�
“那我們倆是怎么得救的�!�
阿秀:“金爺爺做法。將我們兩個都撈了起來�!�
“那不是我救了你,是守正真人救了我們倆。那時候我多大?”
阿秀:“只有四歲。”
“那我哪能記得!……讓我想想,我父母確實說過,有一次我在江邊玩被一股怪流卷到江中,幸虧金爺爺路過救了我。”
阿秀:“肯定就是那次。后來我才知道人世間不能亂走。就待在菁蕪洞天中修行,直到你來到狀元橋下,我才偷偷將青冥鏡送給你,后來又想辦法引你回到梅氏禁地�!�
“你為我,做地實在太多了。真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
阿秀:“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也愿意做的。在我不懂事之前,這些都是本能。我本來就是梅氏的守護瑞獸�!�
“可是當(dāng)你化身為阿秀來到我身邊,我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成望天吼。梅氏只留下了你我。以后你就是我的親人。……說起來,這都要感謝我的師父風(fēng)君子。風(fēng)君子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阿秀:“柳依依與紫英姐都對我說了�!绺纾仪竽阋患�。”
“什么事?”
阿秀:“你千萬不要像風(fēng)君子那樣,把我給忘了�!�
我嘆息一聲:“我當(dāng)然不會,怎么會忘了阿秀呢?只希望你們都能夠平安無事,我不能忘也不敢忘�!L(fēng)君子將你在神木林中關(guān)了兩次,一次是綠雪困你,一次是柳依依困你,你不生他的氣嗎?”
阿秀:“兩次我都化形而出。因禍得福,他給了我莫大的福緣,我要生他的氣那就是太不懂事了。其實這一次柳依依困不住我,我本來可以偷偷溜出來,但我就是沒出來,一直等到今天。哥哥說我是不是懂事了?”
“你當(dāng)然懂事了,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很懂事的�!�
阿秀地臉突然紅了,低頭弱弱的道:“我也曾經(jīng)做過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風(fēng)君子才拿著黑如意把我抓到神木林里面去了�!�
少女含羞的樣子看得我也心跳,我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事。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裝作不知,干脆一切都挑明了吧。將她拉到身邊坐下,一手摟住她地肩膀問道:“當(dāng)初就是你在妄境中化成了柳菲兒的樣子,我喝醉的那個晚上,是你喂我吃了一枚龍首丹?……那人就是你?”
阿秀低著頭,聲音就像蚊子在哼哼:“是我,我錯了。哥哥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其實我沒有怪你,今天只是想把話說出來,那也是我的第一次……”
阿秀:“哥哥,你,你不會不喜歡吧?”
“喜歡,怎么會不喜歡?你有此情意,我也不能負你。只是世間之情,很復(fù)雜我也說不清,不都是你想像的那么單純。天地可以長久,在于不必強求。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你去問紫英,她也許都能告訴你�!�
阿秀:“其實我明白地,別以為我什么事都不懂。只要哥哥不會忘了我,不會對我不好!”
“我怎么會忘你?又怎敢對你不好?你留下地牙印一直就在我的肩頭�!�
阿秀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我地肩頭上,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以后不咬你就是了!”
我將她那只手拿下來握在掌心,柔聲道:“阿秀,求你幫個忙�!�
阿秀:“哥哥有事就說�!�
“我聽說你有穿行結(jié)界的天生神通,現(xiàn)在還有嗎?”
阿秀:“風(fēng)君子給我借的仍是望天吼化身,而且比原來更強。當(dāng)然還有這般神通──哥哥要上誰家去偷東西?”
“我不偷東西,你也別再闖齊云觀偷丹那樣地禍。如今我們有了三處洞天道場,分別是這里的梅花圣境,蕪城的菁蕪洞天,昭亭山的神木林。只有你一人可以自如穿行,所以大家有什么事情都需要你照顧了。我覺得你的神通和風(fēng)君子很像��?”
阿秀:“是有點像,但不一樣。風(fēng)君子也可以穿行結(jié)界,但他看不透門戶,需要找到才行。而我還是會被修行法陣?yán)ё〉�,不然上次就不會被抓了。好像沒有法陣能困住風(fēng)君子。……哥哥放心,我一定會把紫英姐姐和柳依依照顧好的�!�
“眼前還有一件事更重要,紫英要煉九轉(zhuǎn)紫金丹,卻沒有功夫走遍天下去采藥。而你有天生的神通不懼險阻,來去的速度又快。能不能幫紫英姐到各處去采集靈藥?金爺爺曾經(jīng)帶你上山采藥,守正真人教出來的當(dāng)然是此中高手�!�
阿秀:“知道了,我一定幫紫英姐姐早日煉成九轉(zhuǎn)紫金丹。其實姐姐對我說過,九轉(zhuǎn)紫金丹對我也有大用處,她煉成之后一定會給我一枚。你知道嗎。姐姐最近在煉制法器千回百結(jié)絲,就是效仿傳說中地神農(nóng)百草鞭,如果煉成了再采集天下靈藥就方便多了�!�
“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一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卷天神絲我也給你留了一支,你拿去按自己的喜歡最后煉化,正好你現(xiàn)在沒有法器。”
阿秀:“謝謝哥哥!……時間很晚了,哥哥要休息嗎?要不要我陪你?”
“阿秀陪我當(dāng)然高興,不過哥哥還要靜坐修行,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好嗎?你去找紫英姐,看看怎么煉化你的這支卷天神絲?”
阿秀:“哥哥想讓我走嗎?”
“哥哥不是讓你走,而是這幾日修行正在關(guān)頭,心中突有感應(yīng)。察知此時丹道境界有破關(guān)之兆。今夜你去陪紫英姐姐說話好不好?我們來日方長�!�
阿秀:“神通足具于道境自生感應(yīng)?哥哥的修為已經(jīng)這么高了嗎?聽說這種情況往往兇險,你一定要小心!阿秀就不打擾哥哥修行了……哥哥能不能再讓我抱抱?我要象你剛才抱我那樣抱抱你。”
“你怎么抱?你的個子沒有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