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杜清輝對他輕聲道:“小慈,我?guī)湍隳�,好嗎?�?br />
慈淵在心里給自己撓小人,蕭鎏手里的老虎布偶是可以戴在手上的,他套在手上,裝模作樣地張開布偶的嘴巴,老虎就跟活了似的在空中飛來飛去。
慈淵還是點了點頭,朝杜清輝說謝謝,杜清輝去拿,蕭鎏卻躲開了,將錦盒遞過去。
蕭鎏彎下腰,將秋忠擠到一邊去,又故意伸出手將老虎布偶伸到慈淵面前一張一合地:“老虎說要在世子手里才是活的,脫下來就不會說話了,慈淵呀慈淵,你可以原諒世子,讓他給你表演老虎嗎?”
慈淵盯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從這番表演里反應(yīng)過來呢,蕭鎏又從布偶后面探出腦袋:“如果不解氣,打我也是可以的。”
他養(yǎng)了幾天的傷才把臉上的淤青養(yǎng)下去,但是嘴角依然掛著結(jié)了痂的血口子,這么一看,還挺可憐的。
慈淵臉紅撲撲的撇過頭。
杜清輝不理蕭鎏這些小孩子把戲,將錦盒接了過來遞到慈淵眼前。
里面的東西鐺鐺響,這個盒子很大,最底層還鋪了一層琉璃珠,上面擺滿了小孩玩的東西,看起來心意十足。
杜清輝想要摸慈淵的頭,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克制住了,問小孩:“小慈想怎么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慈淵搖了搖頭,覺得有這一錦盒的東西就夠了,蕭鎏就是那包子攆狗里的狗順桿而上,又扒拉著老虎布偶兩三步地走到慈淵身邊,手上的布偶一伸,裝怪地逗慈淵開心。
一開始,蕭鎏確實有故意表現(xiàn)的意思,要是杜清輝不在這里,他哪兒會這么低三下氣地哄人呀,那肯定是把人抱在懷里一頓親,怎么著也能把人親軟。
可杜清輝在這他不敢做那些混賬事,就只能這樣卑微地哄人了,不過現(xiàn)在一看,效果似乎還不錯?
蕭鎏瞧著慈淵新奇的目光,莫名有種驕傲的喜悅,哄人上手賣勁極了。
秋忠站在旁邊,一點也插不進去。
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對這兩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賤男人無比憤恨。
可慈淵的態(tài)度更讓他心痛。
以前慈淵都是會跑到他背后的,可現(xiàn)在,慈淵竟然選擇了杜清輝。
他剛剛湊過來擋住蕭鎏,慈淵也還是選擇了往杜清輝身后躲。
難道……慈淵不喜歡他了嗎?
當(dāng)天晚上,秋忠就爬上了慈淵的床。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64章那一刻,陸京墨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為慈淵傾倒
秋忠進屋的時候腳步很輕,慈淵也沒睡,他抱著錦盒躺在榻上,一件一件地扒拉蕭鎏送的小玩意。
這個好看,那個也好看,慈淵開心地把它們都擺好,枕頭邊放著蕭鎏擺弄過的老虎布偶。
他太過專注了,就沒聽見廂房門口傳來的聲音,更沒注意到一個腳步放輕的人披著單衣,悄悄地接近他。
打了個哈欠,慈淵將錦盒推到里面打算睡了,這才汗?jié)駶竦胤藗身,就在燭光投射的影子下察覺到了不對。
他的床帳上,怎么會有一個人影?
慈淵還沒從這個疑惑中想明白呢,秋忠就撩開了床帳。
夏日的溫度本就燥熱,幾個呼吸就會出汗,秋忠一路潛進來,小心翼翼,繃緊神經(jīng),掀開床帳時一張臉熱熱的,瞧著慈淵的目光含著春水。
他語氣嬌媚地喊了聲慈淵。
“秋忠?”慈淵的視線移到他身上,一下子就呆住了。
秋忠什么也沒穿,雪白的身子外堪堪攏著一件單衣,他和慈淵不一樣,是個純粹的男人,所以下面恥毛黝黑,看起來也破有資本。
“嗯,慈淵。”秋忠露出一貫的討好笑容,先邁出一條腿跪在榻上,然后整個人柔軟地探進來,接著說,“我,我是來伺候你的�!�
慈淵快聽不懂伺候這兩個字了,縮著腳,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什么。
他的目光不敢再放在秋忠身上,因為隨著秋忠的動作,單衣從肩頭滑落,秋忠就完全暴露在慈淵面前了。
毫無疑問,他看起來很美,但是慈淵的視線卻像是燙到般挪開,紅著臉局促不安:“秋忠,你要做什么?你快把衣服穿上……”
他說話間,秋忠已經(jīng)完全上榻了。
窄小的床榻上本不能容忍兩個人,盡管秋忠蜷縮著身體,依然將空間奪去了大半,頃刻間就擠到了慈淵跟前。
他像狐貍一樣靠近慈淵,伸出手來,捧起自己的月亮。
刻意畫過的柳眉下,是藏也藏不住的緊張和羞澀:“我要當(dāng)你的奴才,慈淵。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是你最忠心的狗。”
“所以慈淵,你讓我伺候你吧。”
“我和陛下不同,我知道怎么弄能讓你舒服,你想要做上面、做下面都可以……”
慈淵被秋忠的話驚到,連避開也忘了,臉被捧起來親時才哆嗦著反應(yīng)過來。
明明是花一般嬌艷的容顏,在慈淵眼里卻如洪水猛獸,下意識的,他直接將秋忠推開了。
“別!”
粉白的臉上俱是驚恐,身體還維持著推人的動作,指間微抖,在看見秋忠被自己推倒時,驚恐又轉(zhuǎn)變成驚慌和擔(dān)憂。
慈淵又去扶秋忠,問他有沒有事,這一番操作下來,兩人都出了汗。
秋忠軟著聲音說自己沒事,默了默,又說:“慈淵,你想要我嗎?”
他朝著慈淵分開雙腿,這個動作,秋忠練習(xí)過無數(shù)次,也學(xué)會了坦然接受,可在慈淵面前是不一樣的。
他把下賤的自己完全攤開來,如果這樣還得不到慈淵的垂憐,他會恨死慈淵的。
從慈淵伸手將自己推開時,秋忠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局,可他還是不死心。
他幾乎是哀求地說:“慈淵,你要了我罷。”
在花樓里時,嬤嬤就教導(dǎo)每一個妓子不可以對客人動真心,那些動了真心的妓子,沒一個有好結(jié)局。
秋忠也想過,自己以后絕不會對任何人動心,落得前輩的下場。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誰說得準呢。
男人閉上眼睛,用在花樓里學(xué)到過的,最誘人的姿勢和慈淵說,你要了我罷。
慈淵很難說清自己現(xiàn)在的感受。
幾息之后,秋忠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蓋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溫?zé)岬娜耍潜蛔右粯永浔乃牢�,浸透了慈淵的體香。
接著,他聽到慈淵這么說:“秋忠,我對你…真的沒有男歡女愛之情�!�
一剎那,秋忠就被判了死刑。
他睜開眼,看見慈淵抱著腿縮在榻角,用忐忑的神情看著自己。
秋忠臉上聚滿了淚水,是慈淵看不懂的絕望。
慈淵不知道自己的拒絕對秋忠來說多么傷人,也不知道這個舉動之后,他和秋忠的關(guān)系就永遠回不到過去了。
最后,秋忠沉默地披上單衣,狼狽地離開了廂房。
他把最下賤的自己暴露出來,卻依然沒得到一個好結(jié)果,這一刻,秋忠是有點恨慈淵的。
自那晚以后,秋忠對慈淵的態(tài)度明顯變了許多,總是沉默著跟在人身邊,慈淵也是個怕尷尬的人,后知后覺不敢去看秋忠,總是往春儀殿外面跑。
他有意避開秋忠,像鴕鳥一樣,打算把自己埋起來掩耳盜鈴。
秋忠發(fā)現(xiàn)了,但是他依然保持沉默,只是面色看起來越發(fā)陰沉。
*
因為一些老官的原因,陸京墨進宮和齊崇商討,盡管出發(fā)前,陸京墨已經(jīng)告訴自己要克制,最后還是因為意見不合,強硬地和齊崇吵了起來。
結(jié)果就是不歡而散,而齊崇這個小心眼的,還故意讓宮人帶他繞路到了不熟悉的地方。
陸京墨不常進宮,迷路在原地,而宮人也不知去向。
他散著步,卻沒多擔(dān)憂,因為杜清輝會來接他。
陸京墨走著走著,就遇到了人。
這個地方應(yīng)是比較偏僻,所以人少,發(fā)現(xiàn)人的時候也能第一時間反應(yīng)看見。
大概是一個偷懶的小太監(jiān),蹲在路邊擺弄手里的物件,從背影看又小又幼,年輕、不懂規(guī)矩。
陸京墨幾乎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剛進宮的小太監(jiān)。
可是看起來很有趣,蹲著身搖晃,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連陸京墨走近了都沒注意到。
直到頭頂落下一大片的陰影,蹲著的人才后知后覺地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張粉俏的、濕漉漉的臉。
陸京墨原本要說的話在看見“小太監(jiān)”轉(zhuǎn)過來后,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嚨口。
慈淵已經(jīng)玩了很久了,今天的天氣并不算曬,大概是因為昨天下了夏雨的緣故,所以他雖然流了汗,卻沒感覺到有多熱。
他執(zhí)著于如何讓手里的竹蜻蜓起飛,讓草蚱蜢彈跳起來。
小的時候,他也玩過這些東西,但是記憶太久遠了,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唯有母親那雙溫柔的手和父親縱容爽朗的笑聲還記得清清楚楚。
慈淵玩著玩著,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哭出來,于是他蹲在路邊,對著花花草草開始抽鼻子紅眼睛,手里還緊緊攥著竹蜻蜓。
他開始想念父母了。
也不知道他們在黃泉下有沒有喝孟婆湯,應(yīng)該是沒有的,他們那么擔(dān)心他,可能還在看他在人世間怎么活下去的。
還有三個月就是阿爹阿娘的祭日了,慈淵塌紅了眼,淚水像蕭鎏送給他的玻璃珠一樣晶瑩,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流。
宮里是不允許燒紙錢的,他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弄到紙錢,他沒辦法祭奠阿爹阿娘。
現(xiàn)在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衣食無憂吧。
他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了,所以當(dāng)有人靠近時,一點沒察覺到。
直到那人走到他的身后,影子居高臨下地落在他面前的草地上,慈淵才后知后覺,好像有人。
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穿著官服的陸京墨。
陸京墨原本是要問話的,可瞧見慈淵哭成這個樣子,嗓音一下就啞了,喉結(jié)滾著,下意識就想問慈淵怎么了。
慈淵卻在看見陸京墨后連忙擦掉眼淚,又要站起來,步子不穩(wěn)地走進草叢里。
“你,你是誰呀……”慈淵一邊擦眼淚,一邊無措地問。
陸京墨喉嚨發(fā)緊,視線落在被擦拭的越來越粉的臉頰上,像是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地問:“你哭什么?有人欺負你了?”
也許是因為陸京墨的第一句話是關(guān)心,慈淵也沒那么慌張了,他很快就將淚水擦干凈,又悶悶地說沒。
慈淵說完就開始觀察起陸京墨,他來宮里已經(jīng)許久了,自然看得出陸京墨應(yīng)該也是朝廷官員,陸京墨身上的官服很顯眼,上面還繡著仙鶴。
和杜清輝的衣服,幾乎是一模一樣。
慈淵回答了陸京墨,可陸京墨又不說話了,只一雙眼看著慈淵。
因為有杜清輝這個前車,慈淵對陸京墨沒那么害怕,也不會一個勁兒躲,他下意識就將陸京墨當(dāng)成了和杜清輝一樣的好人。
于是,慈淵率先開了口:“大人,你是迷路了嗎?”
他下意識用了大人這個詞,這是不會錯的,不認識的、看起來很厲害的人就叫大人,陸京墨被喊的眉心一松,心都異常地顫了一下。
新進宮的小太監(jiān)有股子嫩勁,懵懵懂懂,見人了不會過分諂媚,聲音又細又軟地喊著大人,可是某方面又特別機靈,竟然猜中了他是迷路了。
陸京墨沒見過這么會招人疼的宮人,膽小心細,不像是太監(jiān),倒像是小公子。
他低低應(yīng)了一聲,這位從布衣爬上來的天之驕子,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這樣平和的聲音和人說話了:“你能帶我出去嗎?”
慈籃晟淵有些尷尬,揪著袖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我,我也不太認識路。”
陸京墨知道,新進宮的小太監(jiān)哪兒能把路認全啊,他這樣說,只是想和慈淵拉進一點關(guān)系。
慈淵看起來很乖,又有點呆,說完那句不認路后又緊著聲,蔥削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和陸京墨說:“大人往那兒走就好,那邊是太醫(yī)院,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認識整個皇宮的路。”
“好�!标懢┠珣�(yīng)了一聲,又忍不住問慈淵,“你要是被人欺負了,和我說也是可以的�!�
慈淵愣了一下,又紅了鼻子,半晌沒說話。
他紅著臉,聲音比起方才,多了點抑制不住哭腔的顫抖和含糊:“沒被人欺負……”
“就是,就是……想阿爹阿娘了……”
那一刻,陸京墨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為慈淵傾倒,陌生的情愫在心上扎根發(fā)芽,在未來的某一天,將會長成參天大樹。
當(dāng)替身后墮欲的漂亮太監(jiān)
第65章我字玉玦,也是我的名字,不算騙人
剛?cè)雽m的小太監(jiān)膽小、稚嫩,還會因為想念父母悄悄躲在偏僻的地方哭泣。
眼睛鼻子周圍都哭紅了,看見人來了會怕,也會乖乖地問大人是不是迷路了。
陸京墨不是沒見過這種剛?cè)雽m的太監(jiān),那些剛剛簽了賣身契的奴仆也是這樣,做事偶爾冒失,心還存著幾分不一樣的柔軟。
但是,慈淵長得太漂亮了。
陸京墨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作是其他太監(jiān),他只會道謝后朝太醫(yī)院走去,半點想搭話的心思都沒有。
可是慈淵這么乖,這么漂亮。
像池塘里粉白的蓮花,花瓣尖尖那點紅,成了他最亮眼的色彩。
說想阿爹阿娘的時候,像是在暗示自己哄一哄他。
陸京墨的心弦像是被撥動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幫慈淵擦眼淚,又一邊問他:“那你的阿爹阿娘呢?”
只是他的手還沒碰到慈淵,慈淵就惶惶躲開了。
小太監(jiān)搖了搖頭,不想談這個話題,又指著太醫(yī)院的方向說:“大人,你快去吧,別耽誤了你出宮的時間�!�
“一會就該是宵禁了�!�
對慈淵的拒絕,陸京墨也沒有生氣,在聽到后一句話時他微微一頓,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宵禁。
他終于知道,齊崇的目的不單單是戲弄他這么簡單了。
宵禁過后街上禁止行人,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就算是朝廷命官,在看不清人的情況下都有可能被巡邏的錦衣衛(wèi)絞殺。
而錦衣衛(wèi),是隸屬于皇帝的私人軍隊。
雖然齊崇不會那么蠢來暗殺他,但給他制造點麻煩,綽綽有余。
齊崇大概還不知道他提前通知了杜清輝的事,否則這個時候,領(lǐng)路的宮人也該出現(xiàn)了。
不對,也許宮人正奉了圣意在暗中觀察,想到這里,陸京墨又克制地收回手,還覺得慈淵躲開了他正正好。
如果讓暗中觀察的宮人將這一情景匯報了去,指不定齊崇還要拿慈淵出氣。
想到這里,陸京墨便匆匆告別慈淵,朝著太醫(yī)院走去。
陸京墨走后,慈淵也不敢留在原地了,一股莫名的孤單襲擊上來,他收拾好自己的小玩意,也朝著春儀殿走。
太醫(yī)院和春儀殿就在這條路的兩端,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走,等到原地空無一人了許久,躲在暗處的宮人才微微探出頭來。
杜清輝就在宮門口等陸京墨,他料想到了陸京墨會被齊崇刁難,所以也做好了久等的準備。
但是出乎意料的,這次陸京墨出來的很快,身邊還跟著太醫(yī)院的人。
陸京墨走到杜清輝身邊時含著笑意,看起來精神不錯。
“京墨,你先回去�!倍徘遢x送陸京墨上馬車后,沒有一同上去,而是吩咐馬夫?qū)㈥懢┠突刎┫喔�,然后轉(zhuǎn)身又進了皇宮。
他走的快,陸京墨連詢問的功夫都沒有。
陸京墨從沒見過杜清輝這么急切的時候,但是他知道杜清輝不會出事,便也沒管。
杜清輝筆直地朝著春儀殿走去,他熟悉這條路,走的十分順暢,當(dāng)他的視線里看見春儀殿時,也同時看見了某個正在回來的身影。
太傅想也不想的,就喊了一聲“小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