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聞齊妟聞言眼中帶笑,將她分膝跨坐自己腿上,面對面抱著。
因著先前的誤會,這次江桃里雖警惕卻?沒有急著開口,見他只是抱著自己,心緩緩松了口氣。
但兩人就這樣抱著,很難不讓他心思偏移,特別是難得見她這般乖順,免不得心生蕩漾。
“怎么?辦吶,桃桃。”
江桃里本是趴在他肩上,耳畔忽地響起他微啞的聲音,因挨得近,她被撩撥得下意識抖了抖。
“軟不下去了啊。”他伸手撫摸著她的發(fā)?頂,語氣十分無辜,輕聲呢喃:“不能一直這樣,你還是幫幫我吧�!�
就知?道?此人正經(jīng)不了幾刻,剛一會兒就原形畢露。
江桃里拒絕,“沒力氣。”
聞齊妟也?不怒,暗忖了片刻,折中想了想,湊近她的耳邊小聲地說著。
江桃里臉上未消的紅暈再次爬起,抬起水盈盈的眸,嗔他,毫不猶豫拒絕。
“不要。”
“那你就隨意哼幾聲,我自己來?�!彼艘徊降�?,目光如炬地看?著。
要么?她主動,要么?他主動,最后都是逃不掉的。
江桃里見他直白的眼神,忍著羞,隨意干巴地哼了幾聲。
其實?毫無嬌媚可言,他卻?像是狼叼住了可口的小羊羔,滿是亢奮著抓著她的手不放。
最后掌心都磨紅了,才抖擻著結(jié)束。
聞齊妟春風(fēng)滿面地低吻著她泛紅的臉,怕她生氣,低聲哄著。
下次他就算是被刺死了,她絕對不愧疚半分。
江桃里酸軟的手被他一邊揉著,一邊忿忿地腹誹著。
陳云渡并不好殺。
,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他本就武功高強,雖當?了幾年的皇城指揮使,依舊對殺意極其靈敏,暗殺無法用。
而且聞齊妟想要知?道?,江桃里究竟是不是真心想要留在他的身邊,故而陳云渡也?不能死這般容易。
他打算從旁的地方出手。
早朝其間,不少參陳云渡的奏折擺在周帝的案上。
周帝將陳云渡喚至御書房好生一頓呵斥。
原是為?了那日他私自調(diào)兵遣將,去抓金三娘的事。
調(diào)私兵罪名雖大,可有曹氏作保,此事也?就雷聲大雨點小,輕飄飄揭過去了。
陳云渡從御書房離開,看?向不遠處的人。
對方姿態(tài)散漫,神色不倨地雙手環(huán)臂倚靠在龍柱上,殷紅的唇輕勾,極其囂張地在脖間劃過。
“陛下讓少將軍里面請�!标愒贫刹⑽幢患づ�,上前去拱手道?。
聞齊妟站起身,錯身而過時腳步一頓,似是在輕聲呢喃:“人藏在徐州吧,你說,你人又在盛京,也?不知?會不會被人偷跑。”
陳云渡猛地抬首,眼神是掩飾不住的殺意,但很快恢復(fù)正常,腳步快速朝著前方走?去,帶著急促,卻?被人攔住了。
“少將軍這是何意?”陳云渡轉(zhuǎn)頭?道?。
聞齊妟無辜地聳肩,愉悅地瞇起眼眸,拍了拍他的肩:“再私自出兵,可就是意圖謀反哦,景榮將軍慎重?。”
“勞駕少將軍多慮了,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如何擔(dān)當?強擄太子妃,劫奪右相嫡子馬車之事吧。”陳云渡陰冷地笑道?。
“此事也?不勞景榮將軍費心了,不如好生想明日如何向天下人解釋,你前去風(fēng)水寨送的那幾箱子金銀珠寶是作何吧�!甭匌R妟玩笑般道?。
兩人對視片刻,最后以陳云渡心中有急,先一步轉(zhuǎn)身離去。
待陳云渡離去后,聞齊妟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一層層落下來?。
半晌,他才轉(zhuǎn)身徐徐地進了御書房。
周帝一襲明黃龍袍坐在案前,而下方坐著同?樣還未換下朝服的聞岐策。
聞齊妟剛進去,厚重?的卷宗便甩在了身上。
“混賬東西,將人藏在何處了�!敝艿蹥饧t了臉。
任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聞齊妟竟然藏著兄弟的女?人,還光明正大的去殺人,真是越發(fā)?放肆了。
想起兩人因為?一個女?人而離心,周帝眼底浮現(xiàn)?一絲殺意。
聞齊妟不緊不慢地覷了一眼旁邊坐著的人,依舊衣不染塵,宛如清泉。
怪不得一剛開始就勾了江桃里的心,他心酸了一瞬,很快恢復(fù)正常。
幸而他又將人搶了回去。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卷宗,幾步走?到周帝面前:“父皇�!�
多年未喚過的此稱呼一出,周帝明顯波動幾分,眼中的殺意軟化些,面色仍舊有怒意。
“此事是我的錯,但是卻?是與她無關(guān)的,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便將人強行逼去太子府,她本不該是太子妃的�!�
聞齊妟垂著首,將手中的卷宗輕放在周帝面前,然后長袍一撩,跪在地上。
他接著道?:“我已經(jīng)和哥哥說好了,事成之后就讓她退身,我自會娶她,還望父皇成全�!�
周帝聞言氣笑了,笑后瞥了一眼旁邊歪頭?看?戲的人,然后皺起眉,腳下使力踹了聞齊妟一腳。
“你也?曉得阿策是哥哥,他同?意了嗎?我看?是你一人的獨角戲,一人的心甘情愿�!�
說罷,猶覺得不解氣,將方才撿起來?的卷宗又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為?了一個女?人鬧成這般模樣,今日,將人還回去�!�
“還不了。”聞齊妟平靜著開口,身軀跪得直直的。
周帝見他這般倔犟的模樣,怒沖心起,一把抽出一旁的寶劍架在他的脖頸上。
聞齊妟下頜微揚,身形絲毫不動半分。
兩人僵持在御書房。
“父皇。”
看?得津津有味的聞岐策,欲猶未盡地開口了,“此事就罷了,阿妟若真的喜歡,事成之后我忍痛割愛也?未必不可�!�
周帝轉(zhuǎn)頭?看?了看?他,然后又轉(zhuǎn)頭?看?著一身犟骨的人,冷哼一聲,抖著手猛咳嗽,一旁的大福趕緊上前來?扶著。
晉江首發(fā)
在大福好一聲的寬慰中,
周帝這才平息了怒火。
最后?周帝一副拿兩人無法,留下一句‘兄弟兩若為此事離心,定饒不了那?人’,
就揮手讓兩人下去。
皇城角樓宛如一輪新月,
橙黃暮陽灑下朦朧的光,
一白一玄色信步而行,
宮道上三三兩兩的宮人行過,彎腰行禮。
“勞駕阿妟今日?將人送回來�!甭勧咝辛藥撞�,腳步緩?fù)O聛怼?br />
扭頭溫和地看?向一旁的人,但他帶著面具窺不見神情。
聞齊妟聞言微抬眼眸,
嗤笑聲道:“回?去墊高點玉枕,
好?生做個夢�!�
語罷,冷著臉闊步朝著宮外行去,就算他不將人放回?去,
又?能耐他如何?
誰不知?道聞岐策心中想的是什么。
“你?將人藏在何處,我已經(jīng)告知?父皇了�!鄙砗�?的人慢悠悠地說著:“我去不了,總歸父皇去得了,屆時捧著具尸身,
可別哭哦�!�
話音剛落下,耳畔襲過一陣風(fēng),快如閃電猛虎,瞬間將他貫至紅墻上。
聞岐策垂眸,
看?著連句話都懶得說,
眼底具是殺意的人。
他輕顫著濃黑的眼睫,也沒有?掙扎,
透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笑,“阿妟殺了我,
自有?太子妃給我陪葬,這下連具尸體都沒有?了呢�!�
清冷的聲線含著一絲上翹的雀躍。
聞齊妟屈指用力,似是聽見了,又?似未曾聽見。
空氣稀薄,四周都在搖晃,產(chǎn)生恍惚的幻影。
聞岐策的臉色終于微變,確定性命正在受威脅,才抬手掙扎。
料想阿妟是個瘋子,但沒有?想到竟都不怕威脅,一心想要自己死。
也是,他死不死也沒有?關(guān)系。
冷靜地想著,然后?抓住脖頸上聚攏的手,手指用力往下,帶出血淋漓的痕跡。
周圍的宮娥見后?紛紛嚇壞了,看?著莫名打起來的兩人,也不知?是該勸還是該去尋人來幫忙。
好?在兩人并未想在皇宮中光明正大地打斗,片刻就同時松了力道。
聞齊妟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臉皮慘白卻仍舊帶笑的男人。
“阿妟,將你?嫂嫂還給哥哥�!彼刮牡貜澭蹖W(xué)著書房的周帝,看?似脾氣甚好?,卻用話壓迫著他的理智。
聞齊妟乜斜著,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去。
殘陽如血,割裂兩道陰影,一半明,一半暗。
回?去后?,聞齊妟沒有?急著先去尋江桃里,而是在院jsg中枯坐半晌,讓周身壓抑不住的嗜血殺意淡卻后?才進去尋她。
江桃里不知?今日?外面發(fā)生了何事,見他一臉的沉色地抱著自己不講話,想問他發(fā)生了何事,但猶豫間還是啞然無聲,將臉埋進他的脖頸。
“桃桃�!彼麑⒔依锞o緊抱著,似要勒住入骨髓中。
江桃里被勒得悶哼一聲,沒有?回?應(yīng)。
因?為他說,桃桃,想將你?永遠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獨屬于我。
整日?待在寸步大小之地,除了睡覺便是等他回?來。
江桃里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她不想被關(guān)在這里了。
他抱了一會兒便將她放開,沉默地坐在一旁,方才的偏執(zhí)已經(jīng)消失不在。
她抵擋不住困意抱著被子安靜地睡著。
正當?熟睡之際,沉默半晌的人突然那?掀開被衾,強勢擠進來,又?將她整個抱在懷中。
江桃里被弄醒心有?不虞,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閉眼睡覺。
原本聞齊妟心中暴戾的殺意在心中亂竄,就快要壓制不住殺聞岐策的心,但現(xiàn)在見她熟練地往懷中鉆,殺意頓消,嘴角竟上翹起微微的弧度。
笑了片刻又?降了下來,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陰鷙。
聞岐策一向陰險不要臉,他并不想讓江桃里回?去,為今之計就是換一個地方藏著。
想罷,他立即翻身起來,就著被衾將人裹住抱著往外走。
江桃里被顛簸得再次醒來,見他神情嚴謹,還當?是發(fā)生了何事。
“齊妟,你?又?要將我?guī)ツ睦�?”她迷迷糊糊地問著�?br />
聞齊妟見她醒來,撫摸著她的頭道:“沒有?事,睡吧,我們換個地方�!�
不知?道他又?在發(fā)什么瘋。
江桃里閉上眼沒有?搭理,等醒來后?果然換了個地方,一樣出不去。,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但她感覺周圍的人明顯多?了起來,就連十三也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沒過幾日?,十三在平日?給江桃里調(diào)理身體的藥中,試出來了毒,將此事稟告給了聞齊妟。
當?天院中的人就換了一批,他親自將那?下藥之人抓出來,一層層削下來裝在盒中送去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人收到之后?,打開瞥了一眼,將盒子關(guān)上,嘴角下壓,如雪白袍被黑暗吞噬。
又?換地方了。
江桃里隱約察覺到什么,便直接了當?地問出了口。
聞齊妟也未曾想過瞞她,問什么就答什么。
一套問下來江桃里臉色都白了。
天家最是忌諱兄弟相殘,特別是因?為一個女人。
似是察覺了她心中的擔(dān)憂,他將人攬在懷中寬慰道:“無礙,我自能保你?。”
殺了聞岐策就可以。
江桃里在他懷中低垂眼睫,遮住底下的神情,紅唇輕抿。
“不如,你?讓我去吧。”半晌她開口說著。
話音剛落下,下頜就被猛地掐住,他迫使?她揚起頭,冰冷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語氣清涼如雪:“桃桃方才是說想去哪里?”
她被捏得有?些疼,眼神卻絲毫無閃躲,“只是太子府而已,以前你?來得,為何現(xiàn)在就來不得了�!�
說這話時,江桃里悄然地攥著衣裳,心跳微急,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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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他的身邊時刻被人看?著,根本沒有?機會逃,只有?不時刻在他的身邊才有?機會。
江桃里半垂著眼瞼,皓齒輕咬下唇,激他,“你?若是想要我死,大可直接了當?地說,何必做這般多?的事出來。”
“我何時要你?死了�!甭匌R妟蹙眉,見她神情委屈,以為將她捏疼了,松開手,指尖輕揉著她的下頜。,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見他的注意被牽引過來,江桃里垂著眸,霧氣凝結(jié)的玉珠兒順著往下砸落,語氣輕柔。
“既沒有?要那?般心思,為何非要強行將我移過來移過去,誰知?那?日?不留神我便飲了有?毒的藥,中了要命的箭……”
話還未講完,唇齒便被堵住了,他熟門熟路地撬開唇齒,將滑膩的舌拖曳至自己口中吞云吐霧般吮吸著。
江桃里被放倒在案上,半闔著眼,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頸生疏地回?應(yīng)。
雖是做戲,臉還是燙了起來。
她第?一次這般回?應(yīng),那?一刻,他猶如身處在花團錦簇中,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