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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霍光早就希望干掉劉徹,霍光認為如果讓他來安排一場刺殺,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

    他可以這樣做,因為劉徹欠他的,欠他們霍氏家族的,所有人都有殺死劉徹的理由跟動機。

    唯有云瑯沒有……

    他享受了漢民族帶給他的所有榮耀跟資本,甚至可以說,假如大漢國真的被匈奴支配,這個世界上本就不該有云瑯這個人。

    如果大漢國真的被匈奴控制,就沒有以后了。

    瞅著云瑯的眼淚在撲簌簌的落下,相知云瑯很深的曹襄哪里會不明白云瑯因何落淚。

    于是,想起舅舅對自己的好,曹襄嚎啕大哭。

    一聲巨響傳來,角斗場堅固的大門被羽林軍從外邊攻破,帶著紅色羽毛裝飾頭盔的羽林軍魚貫而入,頭盔上的紅羽如林而盛。

    一個衣衫華貴的漢人貴婦抱著一顆碩大的頭顱放在曹襄面前,興奮地對曹襄道:“我殺了恰爾巴!”

    曹襄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瞅著面前的貴婦,捧起恰爾巴那顆猙獰的腦袋看了片刻,猛地丟掉首級,一把將貴婦摟在懷里,一雙沾滿鮮血的大手探進了貴婦的衣衫,大嘴也牢牢地扣住貴婦的小嘴……喝彩聲頓時響起。

    云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見羽林軍已經(jīng)塞滿了角斗場,戰(zhàn)斗的聲響越來越弱,他就丟掉了長劍,呆立在那里。

    “朕很想知道,如果朕死了,你會干什么?”

    “扶昌邑王上位,日子總要繼續(xù)過下去�!�

    “很好,劉氏江山得到延續(xù),朕很滿意,可是呢,朕沒死,你們就滾起來給朕去干活,殺光叛逆!”

    穿著宦官服飾的劉徹非常的滑稽,云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劉徹一把扯掉身上的宦官服侍,露出里面暗紅色的常服,淡淡的道:“如果不是因為朕見你哭得傷心,不會讓你看見朕狼狽的模樣。如你所說,朕要回宮了,這里全部交給你,該賞賜的賞賜,該殺的殺,你對朕有情,朕對你也大度一次,饒了司馬遷,也如你的意,不將此次叛亂擴大化。既然事情處在角斗場,那就在角斗場結束�!�

    云瑯躬身遵命。

    劉徹的心情似乎不錯,路過曹襄身邊的時候,還踢了正在對美人兒上下其手的曹襄一腳,然后就背著手哈哈大笑著離開。

    臉上還插著半枝殘箭的鐘離遠,狠狠地擁抱了一下云瑯,滿身冒血的金日磾哈哈大笑一聲,就隨著劉徹的腳步遠去了。

    貴婦已經(jīng)快被曹襄剝成大白羊了,目送自家舅舅離開,就隨手把貴婦丟在一具尸體上,興奮地對云瑯道:“我舅舅沒事!”

    云瑯淡淡的點點頭道:“如果他死性不改,遲早會出事的。”

    曹襄擺擺手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眼下過好就成�!�

    羽林衛(wèi)大將軍林奇邀請云瑯去觀戰(zhàn),曹襄連忙跟上,角斗場上的戰(zhàn)事早已平息,剩余的叛逆如今龜縮在角斗場邊上的幾間小房子里困獸猶斗。

    云瑯抵達那里的時候,羽林軍緩緩退下,留出一點空隙給云瑯這位主將,向叛逆做最后的宣示。

    那個皮膚閃閃發(fā)亮的大秦武士如今倒在塵埃里,油光發(fā)亮的皮膚上沾滿了灰塵,隨著生命消逝,他身體上的光彩似乎也消失了,死灰一片,只有臨死前依舊張大的嘴巴里,還多少能看見一絲粉色。

    “云瑯,皇帝死了嗎?”

    周鴻將腦袋露出來,沖著云瑯大喊。

    云瑯搖搖頭道:“陛下安然無恙!”

    一絲血淚從周鴻的眼眶里流淌而下,嘶聲道:“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太子殿下,我周鴻無能,對不起你啊……”

    周鴻把話說完,就橫著寶劍在脖子上用力的拖動,大血管里的血立刻就噴了出來,將他面前的墻壁濡濕了一大片。

    隨著周鴻自殺,擠在小屋子里的其余周氏家將,也一個跟著一個割開了自己的脖頸。

    林奇親自走進了小屋子,觀看了一圈之后出來向云瑯稟報道:“啟稟君侯,叛賊周鴻以及一干逆從全部授首。”

    稟報完畢之后,就把目光落在遠處被羽林軍圍攏在一起的長安百姓。

    曹襄搖頭道:“這些百姓在今日堪稱國之干臣,用自己的血肉給陛下筑成了一座城墻,就算里面有叛逆,也不宜追究,若有人問起,就說是我平陽侯曹襄說的�!�

    林奇猶豫片刻,躬身道:“喏!”

    第五十三章

    平息事端

    事情發(fā)生了,官府的行動總是慢一步,當云瑯下令封閉長安城進行大搜捕的時候,該走的人已經(jīng)走了,絳侯府空蕩蕩的,只有三五個白發(fā)蒼蒼,雞皮鶴發(fā)的老翁,老嫗依舊留守著這座巨大的宅子。

    這些老翁老嫗,對于官府的盤問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云瑯瞅著空蕩蕩的宅子,嘆口氣對曹襄道:“周鴻發(fā)動的時候,他的家人應該已經(jīng)出了玉門關�!�

    曹襄打了一個哈欠道:“現(xiàn)在很麻煩,只要在大漢混不下去了,就會去匈奴,我覺得以后漢奸會逐漸多起來的�!�

    云瑯笑道:“沒有什么好惋惜的,劉陵是我們大漢國自己培養(yǎng)出來的,這些年,陛下也不知道給了劉陵多少的幫助。雖說遠景計劃不錯,先下,總會帶來很多不便的�!�

    “娘的,大漢的奸臣,必定是匈奴人的忠臣,這非黑即白的做派讓我覺得我們好像又一次進入了戰(zhàn)國時分。周鴻,以及張連的余黨總會清除干凈的,現(xiàn)在,太子那邊怎么辦?周鴻臨死前的屁話我是不信的,可是,不處理太子一下是不成的�!�

    “你去還是我去?”

    “我們誰都不去,如果去了,我怕把太子活活的嚇死�!�

    “你是說請皇后去?”

    “只有這一條路了,你別看我舅舅走的時候心情不錯,實際上他心中的怒火已經(jīng)燒透天靈蓋了。在臣子百姓面前,多少要遮掩一下�!�

    “陛下有很么憤怒嗎?他的百姓為了他幾乎被那個身毒人用狼牙棒搗成肉泥,你看看這遍地的尸體,每一個都是因為豁出命去保護他們的皇帝才慘死的。這對他這個皇帝來說,幾乎是天底下最大的褒獎了。豈能因為區(qū)區(qū)幾個人想要刺殺他就忘記了那些為他獻出生命的人�!�

    曹襄咬咬牙道:“我舅舅如果慢待了這些百姓,我就自己掏錢,至少我們兄弟的命是這些百姓救的,我們的命很值錢,是無價之寶,給什么樣的厚賜都不為過。”

    云瑯點點頭,環(huán)顧四周,沒看見霍光,就對曹襄道:“這里的事情你來處理,我去找皇后處理太子的事情。”

    云瑯說完就走了,曹襄將那個坐在尸體上抹著眼淚的婦人拉起來道:“你是誰家的?”

    婦人低聲道:“長林府左判……”

    曹襄不等婦人把話說完,就對婦人道:“回去告訴那個什么狗屁左判,他發(fā)達了,不日就會升官,你從今日起就是他們家的主婦,如果他不愿意,你就告訴我!”

    婦人低著腦袋輕聲道:“妾身從今日起為君一人守候�!�

    曹襄單手挑起婦人的下巴,仔細瞅了一眼道:“不用守了,你長得太丑!”

    處理完婦人的事情,曹襄指揮著壯漢們將一些沒有多少污血的尸體堆成一個座位,自己一屁股做了上去,將手肘靠在一具尸體的胸膛上,懶懶的指著那些百姓們道:“耶耶要的人頭呢?”

    一個青衣漢子從人群中走出來,將一顆黝黑的人頭放在曹襄面前,曹襄瞅了一眼,是一個黑皮膚的角斗士頭顱,就丟出一顆珠子道:“賞你了�!�

    青衣漢子接住了珠子,仔細看了看,又小心的放在曹襄面前道:“啟稟君侯,小人只想求一個出身�!�

    曹襄大度的揮揮手道:“那就滾到一邊等候,等管家來了,會把你安排的清清楚楚�!�

    曹襄這里進行的很順利,他才不管百姓們獻上來的是什么東西,哪怕是一根手指頭都好,每一個人都有賞賜,有時候是一顆珠子,有時候是一錠黃金,有時候是一枚金幣,更多的時候,隨手丟給對方一方銀餅子就算完事。

    一場角斗比賽,看客不下三千人,能活著來到曹襄面前領賞賜的人不到一千……

    當最后一個傷者拿走了一錠金子之后,管家?guī)淼慕疸y還剩下一半還多。

    已經(jīng)深夜了,角斗場中的巨大火把依舊嗶嗶啵啵的燃燒著,風吹過皇帝包廂部位處的白色羽箭如同拂過蘆葦蕩,除過沒有起伏搖晃之外,別無二致。

    曹襄屁股下的尸體逐漸變涼,最終變得硬邦邦的,等天亮之后,這些尸體又會變得柔軟,最終腐爛,然后回歸大地。

    “沒人了嗎?”

    曹襄木然的瞅著空蕩蕩的角斗場低聲問管家。

    管家彎腰道:“家主,沒有了�!�

    曹襄擦拭一下眼角意興闌珊的道:“給每一具死去的百姓尸體上,都放一錠金子,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命,被陛下買走了……”

    “家主,林將軍還等著您帶著他們去圍剿叛逆呢�!�

    曹襄冷冷的道:“叛逆都死在角斗場了,周鴻的家人早跑光了,剩下的都是赤膽忠心的好漢子,哪來的叛逆?”

    管家吞咽一口口水低聲道:“您這樣處理,陛下會不高興的。”

    曹襄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還打了一個哈欠道:“愛高興不高興,我累了,要睡覺�!�

    說完話看都不看一眼守在旁邊的林奇,坐上自家的馬車就回平陽侯府了。

    云瑯到五柞宮的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

    五柞宮非常的安靜,云瑯來的時候,這里只有一些宦官在清掃落葉。

    宦官稟報之后,云瑯就沿著青石小徑走進了五柞宮,清晨時分,鳥鳴啾啾,讓人心曠神怡。

    衛(wèi)子夫跪坐在一張?zhí)鹤由�,一身紫色的大衣服遮住了全身,即便是雙手也藏在寬大的袖子里。

    云瑯走了進來,跪坐在另外一張?zhí)鹤由�,沒有做聲,他相信皇后應該已經(jīng)知曉昨天傍晚發(fā)生的事情了。

    “據(jù)兒不會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衛(wèi)子夫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冷得像冰。

    “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不向陛下分說,來我這里做什么?”

    “按照慣例,出了這樣的事情,微臣一定會先問問太子的,微臣擔心直接去太子府,會驚擾了太子,讓他干出愚蠢的事情來�!�

    “既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知皇后可曾知曉‘曾子殺人’與‘驚弓之鳥’這兩個典故?”

    衛(wèi)子夫面無表情的道:“語出《戰(zhàn)國策二》,《戰(zhàn)國策四》,這與我兒何干?”

    云瑯笑道:“此時的太子,一為曾子之母,二為受傷之孤雁,經(jīng)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了�!�

    衛(wèi)子夫這才瞅著云瑯潸然淚下,戚聲道:“君侯教我�!�

    云瑯道:“很簡單,皇后親自走一遭太子府,攜太子去建章宮向陛下請罪�!�

    衛(wèi)子夫站起身深深一禮道:“本宮昔日誤會君侯了,大難臨頭方才發(fā)現(xiàn)君侯還是關愛劉據(jù)的�!�

    云瑯嘆了一口氣道:“太子原本是大漢國最合適的繼承人,誤入歧途,也有云瑯的過錯�!�

    衛(wèi)子夫苦笑道:“時也,命也,請君侯陪本宮走一遭太子府,我想看看這個孽子到底會干出什么樣的蠢事�!�

    云瑯施禮道:“這是自然,此時宜早不宜遲。”

    “本宮現(xiàn)在就走。”

    從五柞宮到長安不足百里,衛(wèi)子夫心憂兒子,顧不得有孕在身,一路催促車馬快行,抵達太子府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午時。

    太子府大門緊閉,門外一個守衛(wèi)都沒有,偌大的府邸鴉雀無聲,偶爾有濃煙升起。

    高墻后邊還有濃烈的腥臭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這個孽子在干什么?”

    衛(wèi)子夫干嘔兩聲,就問云瑯。

    云瑯苦笑道:“鉛水,金汁……如果為臣沒有預料錯的話,滾木礌石應該已經(jīng)準備好了�?磥�,太子沒有去建章宮請罪的心思�!�

    衛(wèi)子夫命人掀開車馬的簾子,瞅著戒備森嚴的太子府問云瑯:“君侯乃是我朝有數(shù)的名將,您以為攻破太子府需要多長時間�!�

    云瑯嘆口氣道:“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占,若是微臣領軍,以攻城車為先驅,以箭雨為輔,宮門被撞開之日,就是太子府被攻破之時�!�

    “能否堅持兩日?”

    云瑯搖搖頭,憐憫的瞅著皇后道:“您對大漢軍隊一無所知,若是真正起了大軍,盞茶功夫宮門可破。半個時辰之內,太子府內的人會全數(shù)被擒!”

    衛(wèi)子夫點點頭,對大長秋道:“你去叫門,告訴那個孽子,本宮來了�!�

    第五十四章

    赤膽忠心

    皇后的鑾駕在最前面,云瑯騎著馬站在鑾駕后邊,這是禮儀,不可錯廢。

    太子東宮跟未央宮只有一墻之隔,未央宮的城墻上站滿了軍士,旗幡招展,盔明甲亮,尤其是超過八具之多的八牛弩,更是帶給了低矮的太子府強大的壓力。

    從地勢上來看,東宮城墻沒有未央城墻高大,也沒有未央宮厚,中間還有一道護城河,如果掘開護城河,所有的水就會流進東宮,算是占盡了地理優(yōu)勢。

    這座東宮是景皇帝給劉徹修建的太子府,當時說起來是恩遇極重的一件事,云瑯私心認為,這是景皇帝在防備他野心勃勃的太子,才就近安置,好監(jiān)視他。

    這一便利條件,景皇帝沒有用上,現(xiàn)在,被劉徹用上了。

    云瑯不知道是那個缺心眼的把兩架投石車弄到皇宮城墻上去的,怪不得東宮墻頭上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皇宮這邊開始進攻的話,東宮這邊就只能被動的接受箭雨,石彈的襲擊。

    如果守衛(wèi)皇宮的將領腦子再活泛一點,就能從未央宮城墻上將梯子搭到東宮城墻上,鋪上木板之后,就能居高臨下的進行集團沖鋒了。

    大長秋的聲音尖銳而高亢,不大功夫,東宮大門就打開了,披著甲胄的劉據(jù)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東宮,見到母親之后,死死的抱著母親的小腿嚎啕大哭。

    懂事的宦官們很自然的站在周圍,擋住了劉據(jù)的丑態(tài),只是剛剛下馬的云瑯也被包圍在其中。

    “卸甲,隨母后進宮!”

    “不啊,母后,父皇會殺了我的�!�

    “你真的跟周鴻一起謀逆了?”

    “沒有,沒有,孩兒沒有啊�!�

    “既然沒有,那就進宮跟你父皇請罪,說說,為什么周鴻會攀誣你�!�

    “周鴻這個無恥小人,他在攀誣孩兒,母后,你要相信孩兒,他真的在攀誣我�!�

    衛(wèi)子夫求助的目光落在云瑯身上,云瑯輕聲道:“這時候去說明,為時不晚�!�

    劉據(jù)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云瑯的存在,驚恐的躲在母親身后大聲道:“他是來抓我的,母后救命,云瑯是來抓我的�!�

    云瑯無奈的閉上嘴巴……

    一個青衣人擠進了宦官們組成的人墻,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太子道:“太……子……不可失……了尊嚴!”

    狄山在,劉據(jù)似乎有了一些膽量,說話的時候也似乎有了一些章法。

    “母后,周鴻謀刺父皇的時候,孩兒正在與狄山商談從晉地購買糧食的事情等噩耗傳來的時候,孩兒準備立刻領兵去救援父皇,是狄山要孩兒不要輕舉妄動,還說周鴻此次謀刺必定不會成功,城衛(wèi)軍,羽林軍已經(jīng)去了,孩兒就沒有再去角斗場,那樣只會添亂,讓局面變得更加復雜,被野心家利用。”

    衛(wèi)子夫看看狄山,深深一禮道:“謝過先生!”

    狄山臉上并無喜色,躬身還禮道:“臣下……之責罷了,請皇后……準許……臣下……一起面圣!”

    衛(wèi)子夫點點頭,對大長秋道:“打開東宮大門,命東宮所屬卸甲,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是不要出門�!�

    大長秋領命而去,從這一刻,五柞宮守衛(wèi)算是正式接手了東宮。

    云瑯暗自贊嘆,衛(wèi)子夫雖然出身歌姬,地位卑微上位,多年以來的耳濡目染,早就成了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對時事,對劉徹的心理把握的極準。

    此時的劉徹應該等自己的兒子過來分辨,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未央宮有可能成為戰(zhàn)場,所以,皇帝就去了建章宮,在建章宮里待了不到一個時辰,連夜又去了相隔不過三十里的長門宮,而且行蹤保密。

    所以,云瑯跟衛(wèi)子夫帶著劉據(jù)先去了未央宮,沒有見到皇帝,從臉上中箭,現(xiàn)在一張臉腫的跟豬臉一樣的鐘離遠口中知道皇帝在長門宮,就只好再次向長門宮進發(fā)。

    衛(wèi)子夫感慨的道:“本宮都不知道的消息,陛下卻命鐘離遠報與君侯知曉……”

    云瑯嘆口氣道:“陛下現(xiàn)在誰都懷疑,如果不是昨晚微臣一頭撞倒了陛下,周鴻惡賊的企圖說不定就會達成。這個時候,陛下至少不會懷疑微臣會對他不利。”

    衛(wèi)子夫吃了一驚道:“昨日傍晚情形兇險至此嗎?”

    云瑯苦笑道:“八牛弩正面轟擊,擋在陛下面前的趙沖被攻城弩斬成了兩截,微臣在趙沖身后,陛下在我身后,如果微臣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攻城弩,微臣,趙沖,陛下三人將被攻城弩穿在一起……躲過攻城弩,又有箭雨落下,箭雨落下之后,我們又要面對角斗士們發(fā)起的沖鋒……險象環(huán)生啊�!�

    云瑯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劉據(jù)的臉上,劉據(jù)見云瑯在看他,打了一個哆嗦,往母親身邊靠攏一下。

    衛(wèi)子夫慘笑一聲,指著劉據(jù)對云瑯道:“君侯覺得劉據(jù)有這個膽子行刺陛下嗎?他若是真的有這樣的膽量,我與他父皇就不至于如此煩惱了�!�

    事到如今,衛(wèi)子夫連最后一絲替兒子遮掩的想法都沒有了,只求云瑯到皇帝面前,莫要害了劉據(jù)。

    皇后鑾駕云瑯自然是不愿意留在這里的,聽完皇后說完了要說的話,立刻就下了鑾駕,騎在馬上,瞅著不遠處的長門宮,覺得衛(wèi)子夫極度的偉大,身為皇后,為了兒子愿意去情敵的家中低頭做小……

    見到劉徹的時候,云瑯發(fā)現(xiàn)劉徹的心情似乎很好,一個人抱著半只西瓜用勺子挖著吃,很是有皇帝氣概。

    “天氣馬上就要變冷了,這該是今年最后一次吃西瓜了。”

    云瑯指指殿外小心的道:“皇后……”

    劉徹皺皺眉頭道:“你都查出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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