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凌灼靠在座椅里原本有些昏昏欲睡,聽到這句一擰眉,睜眼看向身邊陸遲歇,無奈說:“我忘了而已�!�
陸遲歇看著不怎么信,輕嗤:“忘了�!�
凌灼:“真忘了�!�
陸遲歇沒再接話,沉默開車。
凌灼知道他這還是不信,有心想解釋,但陸遲歇這態(tài)度又讓他怪憋屈的。
不信算了。
于是也不理他,側(cè)身面朝窗外的方向,靠著座椅閉了眼。
一小時后到目的地,下車之前凌灼猶豫問陸遲歇:“我可能要錄兩三個小時,你一直在這等我嗎?”
陸遲歇先下了車。
錄音棚里,仲一然他們幾個已經(jīng)到了。
仲一然在和工作人員說話,張尋低著頭玩手機,鄧嵐洛打瞌睡,齊良櫟則臭著張臉誰都不理,見到凌灼進來才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后就注意到他身后跟著晃進來的陸遲歇,直接愣住了。
仲一然一抬頭也看到了凌灼和陸遲歇,輕蹙起眉。
陸遲歇沒搭理他們,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凌灼略不自在,但也沒解釋。
張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鄧嵐洛睜眼看到陸遲歇,一挑眉,目光落向仲一然,仲一然沒說什么,只提醒大家:“進去吧。”
進收音室前,陸遲歇忽然叫了凌灼一聲:“凌灼�!�
凌灼轉(zhuǎn)回頭。
陸遲歇懶洋洋地倚著座椅靠背,看著他:“早點結(jié)束,晚上去外頭吃飯�!�
其余四人神色各異,凌灼點了一下頭。
五個人一起進了收音室,戴上耳機前,齊良櫟小聲問凌灼:“灼哥你怎么把他帶來了?”
凌灼:“他正好有空,就一起來了�!�
凌灼沒多解釋,先戴起耳機。
鄧嵐洛看仲一然一眼,仲一然神情復(fù)雜,到底沒說什么,也戴上了耳機。
陸遲歇在外頭控制室里等,透過玻璃墻不時將目光落向凌灼。
凌灼似有所覺,幾次抬眼,與他眼神撞上,再瞥開眼。
中間他們休息時,陸遲歇去了外頭接個電話。
凌灼問起演唱會的事,齊良櫟一撇嘴,說:“灼哥你還不知道啊,然哥接了尚訊明年一季度的街舞綜藝做導(dǎo)師,錄制時間正好跟我們演唱會重了,他們各個都是大忙人,演唱會能不能開還得打個大問號呢�!�
凌灼略微意外,眼神詢問仲一然,仲一然點了頭:“嗯,是真的�!�
一旁的張尋道:“這不挺好,本來就應(yīng)該這樣,誰不得為自己前途著想。”
齊良櫟瞪他。
凌灼沒什么想法,事到如今,開不開演唱會于他來說都只是一個工作而已,能開,他會認真完成,不能開,那便算了,他其實想開個人演唱會,隨時都有機會。
仲一然做這樣的選擇,反而讓他有種那就這樣吧的感覺,這樣也好,他本來也不希望仲一然一再放棄機會。
他說:“恭喜,挺好的�!�
仲一然:“……謝謝�!�
氣氛一時有些不尷不尬,陸遲歇進門來,齊良櫟有事沒事地叫了他一句:“喂,太子爺,你老纏著我們灼哥做什么?”
陸遲歇坐下,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我樂意�!�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凌灼:“凌老師,你覺得我纏著你做什么?這位小弟弟既然好奇,不如你回答他一下吧。”
凌灼十分尷尬,好在工作人員已經(jīng)提醒他們,接著工作了。
五點,今天的錄音結(jié)束。
張尋和齊良櫟一前一后走了,凌灼收拾東西,陸遲歇仍坐在一旁等他。
仲一然在里頭跟工作人員交接完,出來時喊了一聲:“凌灼�!�
凌灼回頭。
陸遲歇也漫不經(jīng)心地側(cè)頭,目光落過去。
仲一然只看著凌灼:“你……回去片場嗎?”
“嗯,”凌灼點頭,“吃完飯就回去了,對了,隊長你送我的唱片哪找到的?謝謝你啊�!�
仲一然:“……你喜歡就好�!�
陸遲歇已站起身,催促凌灼:“凌老師,走了。”
他先走出去,凌灼拎起包跟上,出門時被仲一然伸手拉了一下,凌灼疑惑看過去,仲一然神色猶豫,問他:“晚上要一起去吃飯嗎?”
凌灼還沒開口,陸遲歇回頭又一次提醒他:“凌灼,走了。”
仲一然看著凌灼,凌灼避開了他目光:“隊長,我晚上有約了,先走了啊�!�
仲一然慢慢松了手,凌灼小聲說了句“再見”,快步出去追上已經(jīng)走遠的陸遲歇。
走廊盡頭凌灼推了陸遲歇一下,仲一然看著他們拉拉扯扯一起走進電梯,低頭輕閉起眼。
“自己把人推出去,現(xiàn)在又后悔了嗎?”身后是鄧嵐洛的聲音。
鄧嵐洛更晚一步出來,看著面前仲一然:“隊長,如果是尚昕太子爺,我想無論是劉哥、凌灼經(jīng)紀(jì)人還是公司,都不會反對的吧。”
仲一然皺眉,眼神略冷:“凌灼不是那種人�!�
鄧嵐洛:“哪種人?你怎么就知道他們不是來真的?”
被陸遲歇塞進車?yán)�,凌灼伸腳踹了他一下,陸遲歇彎下腰,一手撐著車門沉眼看著他。
凌灼:“你又犯病了?”
之前還好好的,剛他跟出來這人突然又不理人了,他氣不過干脆說自己去和仲一然吃飯算了,陸遲歇就一路把他扯進了車?yán)飦怼?br />
“適可而止。”陸遲歇提醒他。
凌灼:“什么適可而止?”
陸遲歇:“別一而再地在我面前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
凌灼氣紅了臉,陸遲歇這話忒難聽了:“你才跟人曖昧不清……”
“我跟誰曖昧不清了?”陸遲歇截斷他的話,“你講道理嗎?我身邊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不清不楚的人?”
凌灼:“誰跟你不清不楚了?你才不講道理,你欺人太甚�!�
陸遲歇鉆進車?yán)铮皇謱⒏瘪{駛座的座椅放下,壓制住凌灼身體,手掐著他下巴就親了上去。
凌灼側(cè)頭試圖躲開,又被陸遲歇捉回來,咬著唇深入。
他掙扎了片刻,掙不開,放棄了,但也不肯回應(yīng)。
陸遲歇親了一陣,從他嘴里退出來,輕撫他的臉:“又生氣了?你怎么這么容易生氣?”
凌灼沒好氣:“你自己陰晴不定,好意思說我,我難不成要逆來順受嗎?你想得美�!�
陸遲歇看著他,僵持片刻,又笑了:“行,我的錯,你別生氣了�!�
凌灼:“那你說,你剛為什么不高興?”
陸遲歇:“你不肯戴手表,他叫你去吃飯,你猶豫什么?”
凌灼氣得又推了他一下:“你胡說八道,我都說了是忘了,而且我沒猶豫,我在想要怎么拒絕,沒來得及開口你就叫我了,我也立刻就拒絕他了�!�
陸遲歇微瞇起眼,似乎在評估他這話里的可信度。
凌灼氣不打一處來:“不信算了�!�
陸遲歇捉住他一只手,低頭,再次吻住他。
凌灼推不開,最后還是不情不愿地換成了抱住身上人的姿勢。
這次配合地啟開了唇,雙唇相貼,他受不了地抱怨:“別咬我了,輕點……”
仲一然和鄧嵐洛一起下來停車場,仲一然有些神不守舍,鄧嵐洛一眼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那輛超跑,半敞的門里是兩個人親密交疊的身影。
他一個轉(zhuǎn)身,擋住了仲一然視線,仲一然疑惑看著他,鄧嵐洛笑了一下,說:“我晚上沒事,要不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仲一然無所謂地點頭:“走吧�!�
陸遲歇坐回駕駛座里,凌灼坐直起身,舔了一下被咬痛的嘴唇,心里埋怨陸遲歇這個混蛋,后知后覺想起他們這是在公共場合,門都沒關(guān),暗暗后悔。
陸遲歇問他:“在想什么?”
凌灼:“……陸老師下次還是注意點場合吧。”
陸遲歇沒理他,車開出去。
晚餐陸遲歇找了間私人會所餐廳,餐桌上他遞了樣?xùn)|西給凌灼,是仲一然送的那張唱片。
凌灼稍微意外:“你肯還給我了?”
陸遲歇:“你看看,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凌灼把唱片翻過來,微微睜大眼,封面上多出了幾個簽名。
陸遲歇:“這支樂隊成員的親筆簽名�!�
凌灼:“你怎么找他們要到的?他們都解散好久了。”
陸遲歇隨意說道:“人還在就要得到,有什么難的�!�
凌灼默然,張靜說的別人求都求不到的東西,只是陸遲歇一句話的事情,確實不是假話。
陸遲歇:“這不是原來那張,那張你給我了我不會還你,這張是全新的,不是二手,喜歡嗎?”
凌灼點頭:“嗯�!�
陸遲歇:“喜歡就笑一個,別皺著張臉�!�
凌灼臉上擠出笑:“陸老師,你這樣想要什么都能輕易得到,生活中不會少了很多樂趣和驚喜嗎?”
陸遲歇:“誰說我什么都輕易要得到?”
凌灼:“難道不是?”
陸遲歇看著他:“我想要凌老師全心全意喜歡我,容易嗎?”
凌灼一愣。
被陸遲歇盯著,凌灼莫名其妙紅了臉。
他低頭喝了口水,含糊說:“那應(yīng)該也不會太難吧,你再努力努力吧�!�
陸遲歇將他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低聲笑了:“好吧�!�
第31章
謝謝
片場。
凌灼剛從威亞上下來,被通知前兩天拍過的一場戲要重拍,劇本內(nèi)容改了,多出了飛頁。
他略無奈,但導(dǎo)演說要拍,也只能拍。
五點多點時,陸遲歇過來b組,見凌灼這邊還沒拍完,問了等在場邊的楊明一句:“他晚上要參加活動,不是說好了今天的戲份五點前就能拍完?怎么還沒結(jié)束?”
楊明搖頭,小聲說:“多加了一場戲,還是前幾天拍過的,又有人現(xiàn)場飛頁亂改戲,耽誤了時間�!�
陸遲歇皺眉。
這種事情在各個劇組都不是什么新鮮事,耍大牌的主角、有后臺的配角,加戲改戲逼著編劇臨時寫新劇本都是常規(guī)操作,陸遲歇和喻菲百分之九十的戲份在a組拍,他倆一個后臺硬,一個就是后臺本身,配角加戲加不到他們身上,于是b組拍攝的內(nèi)容就成了重災(zāi)區(qū),這事凌灼之前一直沒跟陸遲歇說過。
陸遲歇問:“他的戲份經(jīng)常被人亂改嗎?”
楊明:“……是還挺多的�!�
陸遲歇:“今天又是誰加戲了?”
楊明沖不遠處正和凌灼演對手戲的男演員一努嘴:“就那位,顥然影業(yè)的人�!�
顥然影業(yè),這部劇的聯(lián)合出品方和制作方,制片人高承所在的公司。
這個叫張?zhí)忑R的男三號是高承親自指定進組的,原本應(yīng)該演凌灼的那個角色,但尚訊那邊對他形象不滿意,最后讓他從男二變成了男三。
五點二十,這場戲終于拍完。
陸遲歇在場邊跟b組的導(dǎo)演聊天:“張導(dǎo)幫忙跟高老師說說吧,他想捧新人也不能擋別人的道吧,凌灼第一次拍戲,可著他欺負做什么?他怎么說也是頂流,事情鬧到網(wǎng)上去,他的粉絲都不會善罷甘休,不難看嗎?加戲的歸加戲的,別動凌灼的戲份、人設(shè)和高光,不是很難吧?”
導(dǎo)演滿臉尷尬,賠笑喏喏應(yīng)是。
陸遲歇這話基本是連面子都不給了,其實要說凌灼雖然紅,但后臺也確實沒有,加戲搶他戲份和人設(shè)的人,打的主意本就是故意碰瓷,凌灼的粉絲真鬧起來了,反而給加戲咖增加熱度,畢竟黑紅也是紅。
但現(xiàn)在陸遲歇開了口,而且是直接挑明了說,就是擺明了要幫凌灼撐腰。片子的最終剪輯權(quán)在尚訊手里,真惹了這位太子爺不痛快,他一句話就能讓有些人的戲份一剪沒,你還不能說什么,畢竟人家是金主的金主。
凌灼一拍完就看到了陸遲歇,原本想過來跟他打招呼,但見他一直在跟導(dǎo)演說話,就算了,上了保姆車先回酒店。
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直接在保姆車上卸妝換衣服,楊明把剛聽到的陸遲歇和那位張導(dǎo)說的話告訴他,凌灼聽完沉默了一下,沒說什么。
回到酒店,張靜帶著造型師已經(jīng)在這里等他。
今晚有《時尚cicele》的年度盛典活動,凌灼和陸遲歇、喻菲都會參加,陸遲歇和喻菲據(jù)說會一起走紅毯,凌灼是以個人名義去的,沒有拖團。
陸遲歇過來時,他已經(jīng)做好妝發(fā),正在拍照。偏分的卷發(fā),長的斜劉海襯著略深的眉眼,一身銀色休閑西裝,里面是同色單衣,僅以紅寶石胸針點綴。
陸遲歇抱臂在旁看他一陣,凌灼拍完照過來問他:“你還沒走嗎?”
陸遲歇也換了一身灰黑色西服,配白色襯衣,胸前是枚鉆石胸針,這人身高腿長肩也寬,凌灼的身材比例已經(jīng)很好了,他則更像個衣服架子。之前陸遲歇要么穿戲服,要么出門只穿T恤牛仔褲,凌灼一直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乍一看到,目光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陸遲歇一挑眉:“看什么?”
凌灼轉(zhuǎn)開眼:“……沒什么。”
去會場的路上,保姆車上張靜又問起凌灼他和陸遲歇的事情,凌灼心不在焉地答:“就那樣吧�!�
他正盯著手機屏幕,陸遲歇的工作室?guī)追昼娗鞍l(fā)了條微博,是陸遲歇出發(fā)前在酒店拍的照片。
男人兩條長腿交疊,雙手插著褲兜,散漫倚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微微傾身往前,看著鏡頭的黑深雙眼里似笑非笑,是他一貫的模樣。
張靜:“你在看什么看這么入神?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凌灼回神摁黑手機屏幕,輕咳一聲:“靜姐你就別問了吧,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張靜:“什么叫你自己也說不清楚?”
凌灼:“就不知道,說不清,先這樣吧,以后再說,反正又不會讓粉絲知道,你不用擔(dān)心�!�
張靜:“……你最好說到做到�!�
七點四十,凌灼走上會場紅毯。
走到簽名板前例行簽名,主持人也公事公辦地跟他聊了兩句,凌灼趁機宣傳了一下在拍的這部電視劇,和馬上要發(fā)的團專,就聽主持人問他:“說起來凌灼似乎剛過完生日吧?生日有沒有收到什么特別的禮物?”
凌灼神情一頓,說:“粉絲們的應(yīng)援都挺特別的。”
他已經(jīng)看到紅毯盡頭正和喻菲一起走來的陸遲歇,凌灼晃了一眼移開視線,讓下面媒體拍了幾張照,轉(zhuǎn)身進去了內(nèi)場。
內(nèi)場中華彩生輝,已是客似云來,中間是演出舞臺,兩邊依次排開二十幾張圓桌。
凌灼的座位被安排在離右側(cè)主桌最近的一桌,和他同桌的大多是當(dāng)紅流量,凌灼坐下跟同桌人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后便安靜下來。
到八點時,場內(nèi)幾乎所有桌子都已坐滿,左右兩側(cè)的主桌坐的都是圈內(nèi)大佬和有資歷有地位的前輩,陸遲歇也在其中。凌灼看過去,陸遲歇也正撩眼看向他,目光撞上,陸遲歇沖他舉了一下手中酒杯,凌灼沒理他。
酒宴開始,接下來便是眾人社交應(yīng)酬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