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咽了一下喉嚨，問陸遲歇：“陸老師，你也教教我怎么抽煙吧？”

    陸遲歇看著他：“想學(xué)？”

    凌灼：“嗯�！�

    陸遲歇：“下次吧�！�

    陸遲歇重新發(fā)動車子，原本放下去的車頂棚升起，車窗也逐漸合上，他放慢了車速，車載音箱里播放起一首上世紀(jì)的老情歌。

    凌灼大約是累了，靠在椅背里安靜地聽，目光掠過窗外不斷倒退的城市夜景，又落回身邊這個人。

    陸遲歇專注開車目視著前方，這人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不正經(jīng)的，但偶爾也會像這樣，讓他心生微妙、難以琢磨。

    “一直盯著我做什么？”

    陸遲歇開口，語中帶笑：“這么快就愛上我了�。俊�

    凌灼：“……”

    果然正經(jīng)不過一秒。

    陸遲歇捉住了他一只手，凌灼掙了一下掙不開，算了，靠著座椅背，閉眼漸漸睡去。

    陸遲歇回頭看他一眼，收斂笑意繼續(xù)開車，將他的手牽得更緊。

    第26章

    醋死你

    中午。

    凌灼拍完一場戲，走太陽傘下坐下，喝了口水。

    楊明去幫他拿了午餐來，陸遲歇今天和喻菲出外景，中午也不回來，他難得清凈。

    心不在焉地挑著飯，看到腳邊圍了一群覓食的麻雀，凌灼順手扔了一筷子白米飯下去，四五只麻雀一起圍上來，很快將米飯啄食干凈。

    凌灼饒有興趣地盯著看了片刻，又扔了一筷子下去，引來更多的麻雀搶食。

    覺得好玩，于是他隨手拍了張照片，發(fā)上微博。

    悠閑了沒幾分鐘，身邊突然多出個人，一只腳伸過來，腳尖在那群埋頭苦吃的麻雀中間撥了撥，雀群驚起，迅速分散飛開。

    凌灼皺眉，抬眼便見身旁笑得一臉惡劣的陸遲歇。

    凌灼：“你有沒有意思�。窟@些麻雀又得罪你了？連麻雀都要逗�！�

    陸遲歇看著他：“見到我回來怎么不高興？”

    凌灼懶得理他，每天白天晚上的見面，不知道有什么好高興的。

    岔開話題：“不是一整天出外景嗎？怎么就回來了？”

    陸遲歇：“外景場地沒布置好，協(xié)調(diào)出了點(diǎn)問題，通告單上下午的戲份先不拍了�！�

    他說完挨著凌灼坐下，看一眼他飯碗：“吃不下？干嘛一直喂麻雀？”

    凌灼：“你吃飯了嗎？”

    陸遲歇：“回來車上吃了。”

    他一伸手，幫凌灼整理了下垂在肩膀上的長發(fā)，凌灼趕緊說：“我自己來�！�

    陸遲歇笑了聲：“這么緊張？怕人看到？這里又沒人�！�

    沒人是沒人，但誰知道哪個角落里藏著神通廣大的站姐和代拍。

    凌灼：“陸老師�！�

    陸遲歇：“怎么？”

    他無奈說：“大庭廣眾的，你收斂點(diǎn)吧�！�

    陸遲歇嘖嘖，不逗他了，看他飯還剩幾口，接過筷子，也扔了些白米飯到地上，剛一哄而散的麻雀又圍了上來。

    凌灼已經(jīng)有些困倦了，喝了幾口水，打著哈欠示意陸遲歇：“你往旁邊挪挪，我要睡覺�！�

    說完直接靠著躺椅躺下，蜷起身體閉了眼。

    陸遲歇側(cè)身倚他身旁，低頭用手指撥玩他眼睫毛，小聲問：“不回去休息室睡？”

    凌灼閉著眼睛嘟噥：“不去了，走過去又走回來還得十幾分鐘，最多半小時下午的戲就要開拍，你別吵了，我瞇一會兒。”

    陸遲歇低聲笑：“現(xiàn)在不怕被人拍了？”

    凌灼仍沒睜眼：“那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啊，熱死了�！�

    陸遲歇：“不行�！�

    凌灼不說了，說了也沒用。

    陸遲歇看他真睡著了，沒再吵他，但也沒走，拿了小電風(fēng)扇對著他吹，靠坐躺椅邊玩起手機(jī)。

    晚上陸遲歇要拍夜戲，凌灼先回去酒店，路上楊明提醒他給陸遲歇買的禮物剛寄了過來。

    東西是凌灼在網(wǎng)上訂的，從國外直郵來的一整套馬具，全手工制作，花費(fèi)將近二十萬。拆箱之后凌灼一樣一樣拿出來看，東西看著確實(shí)不錯，他不太懂這個，選的是自己能買到的最好的，就不知道那位大少爺能不能滿意。

    拍了張照片發(fā)給陸遲歇，那邊沒回復(fù)，大概還在拍戲。凌灼也沒再管，盤腿坐沙發(fā)上玩手機(jī)，順手點(diǎn)開微博。

    陸遲歇下午時點(diǎn)贊了他之前發(fā)上，凌灼進(jìn)他主頁看了眼，這人僅有的幾條點(diǎn)贊都跟自己有關(guān)，凌灼略無奈，但陸遲歇一直就這個作風(fēng)，他要是太在意了反而顯得心虛。

    無聊刷著自己的，前排的熱評全是粉絲表白和無意義的尖叫，翻了幾頁后面有人提到那個叫DarkFire的站子又發(fā)了神圖，凌灼手指一頓，退出去搜索框輸入站名。

    一共兩張圖，一張他倆一起坐躺椅上彎腰低頭看麻雀搶食，一張他靠躺椅里睡著了，陸遲歇倚他身邊跟他說話。

    評論里如同大型嗑藥現(xiàn)場，甚至就地開上了黃腔，凌灼看了一眼就十分無語地關(guān)了，再盯著那兩張圖看了片刻，總覺得怪異，猶豫之后他點(diǎn)下了悄悄關(guān)注。

    九點(diǎn)多，陸遲歇回來，先來敲凌灼的房門。

    凌灼剛洗完澡，身上裹著浴袍一手揪著前襟慢慢拉開門，自門后露出半個腦袋：“你回來了啊？”

    陸遲歇瞥見他這滑稽動作，好笑問：“你是黃花大閨女嗎？扯著浴袍做什么？怕我給你扒了？”

    凌灼輕咳一聲，松開手，嘀咕了一句：“那也沒準(zhǔn)，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

    陸遲歇目光一頓，凌灼趕緊說：“你進(jìn)來，我先把東西給你�！�

    陸遲歇進(jìn)門，門一關(guān)就把人推到墻上，凌灼一抬手擋住他貼過來的臉，尷尬道：“有人�！�

    陸遲歇若無其事地捉下他的手，轉(zhuǎn)眼看向還在房中的楊明。

    被陸遲歇盯上，楊明立刻自覺道：“那什么，灼哥，我先下去了啊�！�

    凌灼也不能說不，楊明那小子腳底抹油溜得比兔子還快。

    打發(fā)了人走，陸遲歇伸手指勾了一下凌灼的浴袍前襟，凌灼趕緊拍開他的手：“陸老師你正經(jīng)點(diǎn)。”

    “我對著自己男朋友為什么要假正經(jīng)？”陸遲歇要笑不笑地問他。

    凌灼不好意思說，先進(jìn)去了客廳里。

    陸遲歇跟上。

    那一套馬具重新裝了箱，凌灼讓陸遲歇自己拆：“之前說的，送你的禮物�！�

    陸遲歇：“你發(fā)給我的照片就這個，送我的？”

    凌灼點(diǎn)頭：“我也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上次看你在雜志上說喜歡玩馬，就想到買了這個，你看看吧�！�

    陸遲歇瞅他一眼，蹲下動作麻利地拆了箱。

    凌灼跟著蹲下看他拆，嘴上問：“喜歡嗎？”

    陸遲歇看了一遍那幾樣?xùn)|西，隨意點(diǎn)頭：“挺好�！�

    凌灼不太信，看著分明沒有特別驚喜的表情�。骸罢嫦矚g？”

    “不然呢？”陸遲歇側(cè)頭，“凌老師想聽我說你送的東西我特別喜歡？”

    凌灼：“……沒有，沒想。”

    “凌灼，”陸遲歇叫他名字，盯著他眼睛，語氣忽然就認(rèn)真起來，“你送的東西我特別喜歡�！�

    凌灼怔了怔，小聲說：“這個是感謝你救命之恩的�！�

    陸遲歇：“以后不用跟我這么客氣�！�

    凌灼有一點(diǎn)不自在，又有點(diǎn)說不出來的感覺，輕點(diǎn)頭：“嗯�！�

    陸遲歇拎起其中一副馬鞍摸了一下，然后又笑了：“這一套東西不便宜吧，花了多少錢？”

    凌灼：“不到二十萬，我有錢，沒陸老師有錢，買這個還是買得起的。”

    陸遲歇：“給別人買過這么貴的禮物？”

    凌灼誠實(shí)說：“沒有�！�

    陸遲歇：“但花的心思肯定比這多，凌老師，你給你那位隊長，送過什么特別的禮物嗎？”

    凌灼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仲一然，一時神色有些難堪，轉(zhuǎn)開眼，不太想提。

    陸遲歇偏不放過他：“不想說？”

    凌灼：“你別問了�！�

    陸遲歇：“為什么不能問？我不是你男朋友？”

    凌灼有點(diǎn)沒好氣：“就算你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也沒有追究過往情史的道理吧？”

    “過往情史？一廂情愿那種算什么情史？”陸遲歇譏誚道。

    凌灼聽著更氣悶，不想理他了。

    陸遲歇伸手一攥，將人拉過來，兩人一起跌坐地上，凌灼掙了兩下掙不開，皺眉問：“你到底想干嘛？”

    陸遲歇：“你說我想干嘛？”

    四目對上，僵持了片刻，凌灼伸腳踢了他一下：“吃醋的樣子真難看。”

    “你吃醋也沒用，”凌灼自暴自棄地說，“我就是喜歡了他七年，每年他過生日，還有各種節(jié)日都會精心給他準(zhǔn)備禮物，確實(shí)花了很多心思，沒送你的這么貴，但也都是我覺得他會喜歡的東西，你吃醋啊，醋死你�！�

    陸遲歇沉了臉，凌灼心里不舒服，也憋著口氣，想站起身，又被陸遲歇一手扯下去。陸遲歇覆過來，伸手一推，帶著凌灼倒在了茶幾前的羊絨地毯上。

    他一低頭，咬住了凌灼的唇。

    凌灼拼命推拒，被陸遲歇鉗制住手腳，咬唇深入，唇舌糾纏的黏膩聲響不斷。

    親到凌灼徹底放棄掙扎時，陸遲歇才從他嘴里退出，呼吸也不穩(wěn)，垂眸看了片刻身下人，又低頭，咬上了他下巴。親吻沿著凌灼脖頸下移，舔吮過喉結(jié)，最后咬上那于浴袍間半隱半現(xiàn)的鎖骨。

    凌灼悶哼了一聲，又開始推他，嗓子都啞了：“你別……”

    陸遲歇在他鎖骨處吮處一道又深又重的深紅吻痕，這才撐起身，放過了他。

    凌灼還躺在地上，緩不過勁，像生了氣，不愿理陸遲歇，側(cè)過臉去。

    陸遲歇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聲音也是啞的：“真生氣了？”

    凌灼眼角泛紅，不肯吭聲。

    陸遲歇把他拉坐起來，看著他說：“你是因為我提到了那個人，所以情緒反應(yīng)這么大？我要是不提他，你打算一直掩耳盜鈴？凌灼，我沒有那么好心，你越是想逃避，我越要在你面前提，我就是要讓你對那個名字免疫，也讓你認(rèn)清楚現(xiàn)實(shí)，我才是你該惦記的人�！�

    凌灼氣道：“你太霸道了�！�

    陸遲歇：“你是第一天知道我這么霸道？”

    凌灼氣得無話可說。

    他活該，他自找的，從一開始他就低估了這個人的秉性惡劣程度。

    看凌灼低了頭，陸遲歇伸手過去又摸了一下他的臉：“好了，不生氣了，剛跟你開玩笑的，你要是真氣不過，我讓你咬回來就是�！�

    凌灼：“……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陸遲歇無所謂道：“你要咬回來嗎？”

    凌灼沒好氣：“不要�！�

    陸遲歇略微可惜，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凌灼，你抬眼看著我�！�

    凌灼不情不愿地抬了頭。

    陸遲歇：“我是你男朋友你承認(rèn)嗎？”

    凌灼：“……是就是啊，我沒有不承認(rèn)�！�

    陸遲歇：“那我沒資格吃醋嗎？”

    凌灼：“醋也不能亂吃吧，過去的事情為什么要咬著不放？”

    陸遲歇看著他：“真是過去的事情？”

    凌灼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半天才訕道：“你講講道理吧，你總得給我點(diǎn)時間，我又不是機(jī)器人，什么都可以一鍵清零，我已經(jīng)在努力了�！�

    陸遲歇：“所以我也沒說錯吧，在徹底成為過去的事情之前，我為什么不能吃醋？”

    凌灼自覺爭辯不過他，放棄了：“行吧，你想吃醋就吃吧，我說不過你�！�

    陸遲歇：“所以你讓我吃醋了，你身為我男朋友，不得哄哄我？”

    凌灼簡直要拜服陸遲歇的神邏輯了，繞來繞去到最后竟還成了他的錯？

    “我為什么要哄你？”凌灼擰著眉，萬分不情愿。

    陸遲歇一本正經(jīng)道：“我在教你怎么談戀愛，這個時候你要想做一個合格的男朋友，就該哄哄我�！�

    凌灼：“……陸老師經(jīng)驗豐富了不起�！�

    “你看你又誤會我了，”陸遲歇提醒他，“我早說過了沒有，你就是不信�！�

    凌灼直接閉了嘴。

    陸遲歇伸手，幫他把剛被扯得凌亂的浴袍拉好，低了聲音：“凌老師，要我教你怎么哄人嗎？”

    他們貼得太近，近似呼吸交纏，凌灼抬眸看他一眼，沒吭聲。

    陸遲歇：“要么？”

    凌灼略微別扭，側(cè)頭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樣總行了吧？”

    他沒好意思看陸遲歇表情，然后聽到陸遲歇在他耳邊的低笑聲：“看來凌老師也挺懂的，不需要我教這個��？”

    凌灼：“……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陸遲歇笑夠了，終于放過了他，拿起劇本，干起正經(jīng)事。

    他倆試談戀愛后，陸遲歇又開始每晚過來幫凌灼走戲，還會給他上演技培訓(xùn)課，這一點(diǎn)來說，凌灼談這個戀愛確實(shí)是賺了。

    “認(rèn)真點(diǎn)，別胡思亂想�！标戇t歇提醒有些神游天外的凌灼。

    凌灼回神，“哦”了一聲。

    十點(diǎn)半，授課結(jié)束。

    凌灼已經(jīng)困了，送陸遲歇到房門口，讓他明天叫小錢來把東西搬過去，再說了句“”就要關(guān)門，陸遲歇伸手?jǐn)r了一下。

    在凌灼疑惑目光中，陸遲歇側(cè)頭，也在他臉上快速親了下：“，做個好夢，夢里只許有我一個人�！�

    第27章

    生日

    凌灼生日前一天，開放粉絲來片場探班。

    他的粉絲后援會聯(lián)合幾個大站在片場給他搞了個生日應(yīng)援，所有劇組人員都沾了光，好吃好喝，還有禮物拿。

    拍戲間隙，凌灼出去和來探班的粉絲見面、拍照，禮物信件收了一大堆，保姆車運(yùn)了三趟才全部運(yùn)回酒店去。

    拍戲加和粉絲過生日，一直忙到傍晚他才得空喘口氣，回去休息室吃晚飯。一會兒還要做個線上直播，讓那些來不了現(xiàn)場的粉絲也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