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上次說的一夜一百萬,是不是真的?”陳淼剛出醫(yī)院的門口,瑟縮著身體,天空里飄來了幾片雪花。
電話里似乎傳來了齊臻愉悅的笑聲。
“三個晚上就是三百萬嗎?能不能提前預(yù)知一部分?”陳淼又繼續(xù)問。
齊臻回答道:“當(dāng)然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中途逃跑哦�!�
陳淼說:“好�!�
齊臻似乎像是在提醒:“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一夜一百萬你也應(yīng)該明白會玩得有多過分吧�!�
陳淼眼睛眨了一下,一片雪花融化在他睫毛上,他握著手機說道:“我明白的�!�
掛掉電話的齊臻將這段通話的錄音發(fā)給了陸安凌然后又轉(zhuǎn)發(fā)給了陸溓寧一份。
做完這一切,他給陳淼發(fā)過去了一個酒店地址,連帶著房間號碼。
桌面上散落著陸溓寧讓他幫忙查的陳淼的個人資料,齊臻在自己的轉(zhuǎn)椅上伸了伸懶腰,神色里透著股遮不住的興奮勁。
第40章
陳淼把毛巾在衛(wèi)生間里擰干,然后把熱騰騰的熱水燙過的毛巾伸開,給躺在病床的陳瑜擦了擦臉。
陳瑜半睜開眼望著他,陳淼彎下腰離近了點像是安慰一樣:“別害怕,你的主治醫(yī)生跟我聊過了,手術(shù)成功以后,你康復(fù)痊愈的可能性會很大,畢竟你還很年輕�!�
陳瑜的睫毛很長,燈光下,投在下眼瞼一片陰影,他很是勉強的彎了彎嘴角。
陳瑜的情況來看肯定是越早手術(shù)越好,回來身體狀況好了一點之后,就立馬敲定了手術(shù)時間。
既然錢已經(jīng)到位,那后來的這些肯定是安排的十分迅速。
手術(shù)的時間安排在下午,進(jìn)手術(shù)室前,陳瑜握著陳淼的手,臉色蒼白,手心里全是汗。
陳淼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說:“小瑜,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給你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也很有經(jīng)驗,我呢,有點事要外初幾天,到時候你做完手術(shù)出來,會有護(hù)工來照顧你,你安心養(yǎng)病,三五天我就回來了�!�
陳瑜握著他的手沒松,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凝在他的臉上,然后問:“我手術(shù)出來,你不在嗎?”
“護(hù)工會好好照顧你的,我給她留了一些錢�!标愴悼粗终f道:“真的最多五天,我就會回來了。”
陳瑜最后閉上眼,然后松開了手說:“謝謝你,小琰哥。”
陳淼很輕的:“嗯。”了一聲。
他目送著陳瑜被送進(jìn)手術(shù)室,然后他站在那里盯著手術(shù)室緊閉的門看了十來分鐘,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陳淼到達(dá)那個信息中約定的酒店的時候是晚上九點鐘,陳淼進(jìn)酒店大廳的時候被攔了一次,門衛(wèi)要登記他的姓名,問他有沒有預(yù)約。
酒店看起來隱蔽性很強,而且是會員制,大廳裝修風(fēng)格極盡奢華,中世紀(jì)的歐洲建筑風(fēng)格。
從大廳的中心往上看能看到一層一層的旋轉(zhuǎn)樓梯。
陳淼報了名字之后就被領(lǐng)著往二樓走去,進(jìn)門的時候被搜了一下身,連手機也被拿走了。
搜身的那人走之前還很禮貌地對他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淼到底第一次經(jīng)歷這場面,有些緊張,對著漆黑的木門猶豫了會,才慢慢擰開。
他剛一進(jìn)門,那位侍者就很迅速地在門外為他們拉上門。
里面正喝著酒,在沙發(fā)上歪倒著,看起來不大清醒的兩人,聽著聲響在浴室里的還有一人。
陳淼緊貼著門,邁不動腳了。
心頭劇震,目光有些不可置信,為什么是三個人。
對面沙發(fā)上的兩位alpha已經(jīng)看到了陳淼,他們身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半解開了,一身的酒氣,屋里那股兒強烈的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沖擊著鼻腔。
他們看起來年齡都不大,相貌也不差,就是盯著陳淼的眼神跟餓極了的野獸群,卻只抓到了一小塊肉不夠分似的。
棕發(fā)的alpha半裸著起身,望著呆站在門口的陳淼,招了招手:“過來啊,傻站著干什么呢�!�
陳淼還是沒動,躺在沙發(fā)上的那位alpha輕笑著說:“可別是嚇住了啊�!�
“這還沒開始呢,就開始害怕了?”棕發(fā)的alpha聽著像是更來勁赤著腳朝陳淼走去拽著他往沙發(fā)這邊來。
陳淼被扣著手腕子往那邊拽,嘴里說道:“一開始沒說,沒說是三個人……,你們不能這樣�!�
他被拽過來才看清,沙發(fā)后面拐進(jìn)去的臥室里,墻壁上掛滿里一些面目猙獰,陳淼連見都沒見過,卻能察覺出十分淫邪的器具。
alpha按住陳淼掙動的身體:“你以為呢?這么高的價錢你以為隨便玩玩就能行了?”
他掐著陳淼的臉讓他面對著沙發(fā)上的那位alpha:“臉雖然挺普通的,身上摸著還挺有勁,到底是個beta,應(yīng)該比那些omega耐玩一點�!�
陳淼現(xiàn)在腦子都混亂成一團,整個人處在一種極度的恐慌中,他的目光驚疑不定的從那墻面上的各種器具還有床上的黑皮手銬上滑過,嘴里開始反悔道:“我不……我不做了�!�
三個alpha這么玩三晚上,這三百萬給他都沒命拿了!
一個房間里全是肆無忌憚的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陳淼用力掙開那個鉗住他的alpha,就開始往門口跑去。
跑到半截兒就被一個alpha一腳踹到了腿彎上,微一趴下就被身后的兩位alpha一個摟住了上半身,一個開始去分開他的腿脫他的褲子,那人嘴里還罵罵咧咧:“你說反悔就反悔?老子定金都付了,你進(jìn)了這個門不知道要干什么?裝什么呢你!”
陳淼用力蹬著腿,還真的一腳踹上了那人的腰腹。
那人一惱直接拖著陳淼的兩條腿就往床上去:“給他鎖上!操!還敢踢老子,今天我非讓他長長記性!”
就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突然開了。
那位alpha看起來比這兩位都要年長一些,一雙桃花眼,推開門帶著一陣檸檬薄荷香:“嘖,你們干嘛呢�!�
“這小子收了錢還想中途反悔!”
他走到床邊看了一眼不住掙扎的陳淼,點了一根煙塞進(jìn)嘴里:“這瞧著也確實不像個出來賣的�!�
他坐到床邊朝陳淼吐出一口煙,扣著陳淼的下巴讓他往墻上瞧:“見過嗎?用過嗎?”
陳淼臉紅脖子粗的:“沒有……我不行,我不做了…”
“不是圈里人啊?那還什么活都敢接?”那人笑了一下,然后說:“沒關(guān)系,今天晚上讓你試試,說不定以后會喜歡上的。”
陳淼衣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扯掉了半截兒,那人很是故作體貼的遞過來一杯酒,然后當(dāng)著陳淼的面把一個小藥片放了進(jìn)去然后說:“喝了之后會讓你更快樂也更好受一點�!�
那兩位alpha很是配合的一個壓住陳淼的腿,另一個扣住他的雙手,然后陳淼被掰開嘴,一杯酒就這么灌了進(jìn)去。
陳淼掙動的很厲害,酒灑出來大半,還有部分嗆進(jìn)鼻腔,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位抽著煙的alpha朝那兩人揚了揚下巴:“新藥,正好可以試試效果,聽說比上次那種藥效更快�!�
灌了藥以后,這群alpha顯然是放松了一些警惕,而且本身對陳淼一個beta就有些輕視。
他們覺得哪怕不灌藥,陳淼自己一個beta還能在他們?nèi)齻成年alpha眼前翻出來什么花來?
結(jié)果沒想到那位alpha看著陳淼藥效上來有些癱軟無力的樣子手上勁剛卸一點,陳淼就直接從床上彈起揮了一拳,正打在棕發(fā)alpha的腦袋上。
那人捂著腦袋剛一陣眩暈罵了一聲,陳淼就跟一頭失去了理智的小牛犢一般,橫沖直撞的抓到手邊別管是什么就亂揮一統(tǒng),手腳并用地往前爬。
桌子茶杯什么的全都往他們身上揮砸而去,迅速撲到門旁邊,擰開門就往外跑。
后面還傳來alpha叫嚷著什么,還有腳步聲亂成一團。
而這些聲音在陳淼耳朵里全都像是被攪和成一片的雜音,視線里一片模糊,渾身上下都熱得似要燒起來,血管都在發(fā)麻一樣。
他踉蹌著往樓下跑去,后面有人追上來,腳步聲響作一片,前方還有一些穿著保安服的人往這邊來。
陳淼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方向,就在他跑到大廳的時候腳步一絆,摔倒在了地上。
陸安凌進(jìn)來身后跟著陸溓寧,八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私保圍在他們的四周。
陸溓寧面無表情一張臉,身上穿著一件銀灰色的挺括西裝,身材挺拔而修長,頭發(fā)絲一絲不茍得像是從哪個盛裝出席的新聞發(fā)布會上剛剛出來。
陳淼看見停在自己手邊的一雙黑色的皮鞋。
他微微抬起頭望了一眼,模糊的視線里,卻不知為何將那居高臨下睨視著自己的陸溓寧眼里的冰冷寒意看得格外清晰。
整片大廳驟然安靜下來,像是被按下了什么暫停鍵。
外面?zhèn)鱽砹岁囮噽烅�,是煙花炸開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陸安凌朝陸溓寧拋過去了一把鑰匙,陸溓寧伸手接住了,是這家酒店的頂層房間。
陸安凌突然說道:“阿寧,新的一年希望你快樂�!彼麕еσ�,像是在彰顯他的勢在必得:“別玩得太晚,記得回家�!�
第41章
陸溓寧拉拽著意識已經(jīng)不太清醒的陳淼進(jìn)了頂層包間的門,落地窗外的江景盡覽于目。
絢麗燦爛的煙花點亮半個夜空,映照著波光粼粼的江面。
陳淼已經(jīng)被藥效折磨得不清,臉色通紅,基本是靠著陸溓寧支撐,才沒有滑倒到地面上去。
他進(jìn)來之后,被一杯冰水潑了臉上,將他意識喚回了幾分,濕頭呆腦得盯著陸溓寧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愣了會兒才聲音嘶啞地道謝:“謝謝,陸哥�!�
屋里的燈是暗色的橘,陸溓寧說:“謝我什么?”
有被吸進(jìn)鼻腔的水把陳淼嗆住,他揉了揉鼻子,那藥的藥效太猛,一杯冰水只能讓他勉強理智回籠跟人交流,但卻還是壓不住那一股股竄上來的火。
陸溓寧朝他走近了些,用手抬起來他濕漉漉的腦袋:“不該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三個alpha?三百萬,多好的買賣為什么要跑出來,是在欲情故縱嗎?”
陳淼模糊的視線里陸溓寧的邊緣輪廓都在發(fā)著光,他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不斷開合的嘴,吐露著一些他無法消化的字詞。
三百萬?
這仿佛是提醒了他什么。對,三百萬,他還需要三百萬,他到底干了什么,他又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好像也沒有把什么事情搞好過。
搞砸了,又搞砸了,又搞砸了……
他漿糊似的腦子里不斷回旋著這幾個字,要怎么辦,怎么辦,陳瑜到底要怎么辦!
陳瑜這兩個字仿佛是按下了他身體的什么開關(guān),他搖晃著身體推開陸溓寧就要往外走。
訂金已經(jīng)收了,陳瑜現(xiàn)在躺在手術(shù)室里,他跑了那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催債的那些人也不會,怎么辦,現(xiàn)在要回去那個房間嗎?
答案又被陳淼否決了,不能回去,回去真的會沒命的。
那要帶陳瑜跑嗎?陳瑜的身體受得了嗎?來得及連夜轉(zhuǎn)院嗎?下一個城市去哪呢?
這些問題似刀子似的不斷的在他腦子里攪動,他眼睛里一片赤紅,剛走到門口摸到門就又被陸溓寧一把拽回來。
“要去哪?”他的力道很大,陳淼的身體撞到桌子上。
陳淼說:“我得走了,我還有事……”
“什么事?出去賣?”陸溓寧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眼里醞釀著一股壓抑許久的風(fēng)暴。
只不過陳淼沒有察覺,他渾身燥熱,頭腦混沌,頭一次對陸溓寧失了耐性似的:“你讓開,不管你的事,我已經(jīng)辭職了。”
陸溓寧被這話徹底點著一樣,一把陳淼按到桌子上,伸手去扒他的衣服,他嗅到了他身上那股不同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沾染在陳淼身上,熱得他幾乎要發(fā)狂。
陳淼喘著粗氣,望著陸溓寧被怒火扭曲的面孔,掙扎著去踢他:“不做,我不跟你做,我已經(jīng)辭職了,你不能這樣……”
“我不能?你來試試我能不能!”陸溓寧一把脫下來他的褲子,聲音里透著壓不住的怒火,動作粗魯,不留余力。
陳淼這時候突然說了一句:“那要先給錢…,你要做就要先給我…”錢字還未說出口,陸溓寧就抬手一個耳光扇了上去。
被欺騙的,被傷害,被不信任被像一個傻子一樣被陳淼糊弄,時至此時,陸溓寧那股壓抑許久的火氣徹底爆發(fā)開來。
他手勁很大,直扇得陳淼半張臉轉(zhuǎn)過去,嘴角出血。
“你他媽!你他媽到底為什么要這么賤!為了三百萬!你命都不要!你沒有廉恥心嗎!”怒火徹底沖垮理智的圍欄,傾瀉而出。
陳淼被他推到地上,身體跟地板相撞的悶響剛剛響起,陸溓寧就已經(jīng)一把抽出來褲子上的皮帶,皮帶滑過空氣,抽到了陳淼身上。
緊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陸溓寧此刻失去理智面目猙獰,眼底的赤色一片:“我讓你出來賣!讓你犯賤!”
陳淼蜷縮著身體,往前爬去,躲避著陸溓寧失去理智的施暴,本來就被下了藥,四肢有些使不上力,被那一耳光扇得到現(xiàn)在都沒回過來神就被推到了地上。
陳淼嘴里開始很無力得喃喃求饒:“別打了…,別打了…,好疼…”
陸溓寧丟掉手里的皮帶,去拽癱軟在地上的陳淼,陳淼掙扎著呻吟出聲,奮力往前爬,結(jié)果被陸溓寧拽著雙腿往后一扯,陳淼伸手握住桌子腿,妄圖掙動,結(jié)果晃動的力度使得桌面上的茶杯摔了下來。
玻璃碎片一地,陳淼一時松了手,就被陸溓寧輕而易舉的扯了過去。
這像是一次徹頭徹尾不含任何溫情的懲罰。陸溓寧動作毫不猶豫,陳淼這時候像是也被逼入絕境一般,伸腿踹他,使勁渾身力氣要逃離這個面目全非失去理智的暴戾alpha。
他這個時候已經(jīng)被消耗了太多力氣,只能發(fā)出一聲很虛弱的悶哼聲。
臉上很麻木,濕漉漉的,但是他應(yīng)該沒有哭,應(yīng)該是流血了。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的,那種疼混雜在一起,使得陳淼都無法發(fā)出聲音來了。
而陸溓寧在他的身后,或許看不到,也或許正被怒火欲火沖昏頭腦,無暇顧及。
直到了一個小時后,陸溓寧那不斷吐出侮辱性字眼的嘴才慢慢消停,動作也稍微收斂了一些,他開始察覺到一動不動的陳淼有些不對。
他身后把他翻過來,看到了陳淼半張臉上都是血,有一部分已經(jīng)凝固了。
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陳淼趴著的前方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是一個晴朗的冬日,陽光明媚。
陸溓寧的演繹生涯在這個冬天徹底畫上了句點,以一個彩排一些倉促的跨年晚會為結(jié)束。
那是一直在鏡頭面前冷著臉,不買那些娛樂媒體的賬,自由隨性的陸溓寧首次舞臺演出。
動作很僵硬,看得出他不會跳舞,在一群穿著喜慶鮮艷服裝的伴舞面前,動作與場面都稍有些滑稽。
而不知是從那個具體節(jié)點開始,陸溓寧的一切消息與視頻都在網(wǎng)絡(luò)上消失匿跡了。
第42章
下午三點鐘的琳特莎莊園內(nèi),陸溓寧坐在沙發(fā)上,身上有著股煙酒氣,頭發(fā)有些長,蓋住眼睛,他雙手交握住,白色的襯衫上還有幾滴不明血跡。
那副陰沉沉氣壓極低的樣子,說是剛從什么兇殺案現(xiàn)場逃出來的都有人會信。
齊臻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仰躺著,往嘴里拋送著一顆葡萄,臉上帶著浪蕩的嬉笑神色,望著陸溓寧的模樣,“噗”得一聲笑出了聲。
他伸手拿出來在身旁沙發(fā)上的文件夾,拿出來一小沓資料,算不上太厚。
然后很是做作的清了清嗓子:“李琰,烏景灣鎮(zhèn)居民,母親在他六歲時跑了,十歲父親車禍去世,一直跟著奶奶生活,跟陳家是鄰居,從小和陳瑜陳埡欣一起長大,兩姐弟都是omega�!�
“三年前李琰與姐姐陳埡欣登記結(jié)婚,婚后不到一年半陳埡欣就因家族遺傳性血液病去世,李琰原本是在鎮(zhèn)里的秦六手底下當(dāng)打手,后來因為跟陳埡欣結(jié)婚就離開了那里找了份工資穩(wěn)定但不高的工作,給廠里運貨,結(jié)果因為陳埡欣的病情,他借了一些高利貸,陳埡欣去世之后把弟弟托付給他,原本就是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jīng)]什么錢,他又欠的錢還不上,于是帶著陳瑜來到這里,改了個名字,做了個假身份在這兒打工躲債,一邊掙錢去給陳瑜治病�!�
短短幾句話,似乎就道盡了陳淼二十多年來的一切,齊臻翻了翻到出生年月那里,嘴里:“嘖”了一聲,:“天天嘴里陸哥陸哥的叫,搞這么半天還比你大兩歲呢。”
他揚了揚手里的東西,拋給陸溓寧:“社會經(jīng)歷還挺復(fù)雜呢,聽說給不在那秦六手底下干了,是因為秦六想認(rèn)他做干兒子,不單單是因為跟陳埡欣結(jié)婚�!�
陸溓寧任由那幾頁紙滑過自己,然后散落一地,似乎剛才的那些都沒聽見,輕聲重復(fù)了一遍:“結(jié)過婚?有過自己的omega?”
齊臻從沙發(fā)上起身,充滿笑意一雙眼看著陸溓寧的模樣,搖了搖頭:“阿寧,這樣一個渾身把柄的人,未免太好拿捏,你怎么弄成這樣?”
李琰睜開眼睛的時候屋里沒開燈,但是窗簾沒拉,外面微弱的燈光有些投了進(jìn)來。
他看見陸溓寧坐在他的旁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琰覺得渾身很疼,針扎似的,特別是右邊臉上火辣辣的,他覺得肯定是腫了,左邊的眼睛有些不對,他眨了兩下,抬手就要摸,結(jié)果被一旁一直沉默著沒有動作的陸溓寧抓住了手腕。李琰現(xiàn)在模樣著實有些過于凄慘,一只眼睛上蒙上紗布,另半張臉上高高腫起來,更不用說他被被子蓋住的身體上,被陸溓寧用皮帶抽出來的紅腫傷痕,還有那隱秘處的撕裂傷口……
陸溓寧先是很深的吸了一口氣,李琰能夠感覺到他在克制自己的情緒。
李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但是情緒也沒有很激動:“我的這只眼睛,是瞎了嗎?”
陸溓寧說:“沒有,只是眼皮上方有一道割傷�!�
氣氛陷入一陣很詭異的沉默,陸溓寧目光掃過他的臉,然后突然說:“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李琰很顯然并不是這么認(rèn)為,他直挺挺得躺在床上,沒有出離憤怒也沒有委屈也沒有質(zhì)問,他偏了偏腦袋,露出來的那只眼睛望著陸溓寧,他說:“你是不是應(yīng)該賠我一點兒醫(yī)藥費�!�
陸溓寧情緒險些控制不住,手心緊握,要攥出印來:“要錢?給陳瑜做手術(shù)還是要還債?”
李琰只呆愣了一瞬就很快的接受了:“你都知道了?”他收回目光望著天花板,他像是有些明白了陸溓寧昨晚的突然失控,于是解釋道:“我并不是為了要騙你,我用假的名字是為了躲債�!�
當(dāng)然不是為了騙他,陸溓寧已經(jīng)不能再明白了。
這個躺在床上叫李琰的人,從頭到尾就沒有一件事是為了他的。
不管是撒謊也好,騙局也好,那些細(xì)致體貼,那些溫?zé)岬娘埐�,那些床上的迎合討好等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李琰想要錢而已。
因為那個叫陳埡欣的omega,他的妻子臨終的托付,或者拜托他的一句話,李琰就可以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