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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陸溓寧緊緊盯著李琰,聲音幾乎都要因這樣的事實而憤恨到發(fā)抖:“你該去演戲的,你才是真是位出色的演員!”

    他所以為的那些奔向他的跌撞步伐,不過是李琰被生活絆倒摔得跤,不是因為他特別,只是因為他剛好。

    其實李琰不挑的,不管是誰,如果能夠接住他,他應該都會去撲向那人的懷里。

    就比如那一夜一百萬的邀約,那確實是比李琰在這伺候他能夠拿得多得多了,怪不得,怪不得要辭職……

    而他的去世的妻子,他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可以對自己好成這樣,細致體貼至此的妻子。

    如果還在世,李琰還不知道要把那omega疼寵成什么模樣。

    會給她把飯做好端到床邊嗎?會給她每次做魚都剔出魚刺嗎?會讓她在冬天時把手放在肚皮上暖嗎?會為她做這原本只是陸溓寧以為自己是獨有的一切的一切嗎!

    陸溓寧幾乎要被這內(nèi)心涌起的滔天妒意淹沒了,他們交換過婚戒嗎?他身上沾滿過那omega的信息素的味道嗎……

    他壓抑不住得一把拽起來李琰的衣領(lǐng),怒視著李琰,嘴里失去理智得嘶吼著:“如果那個叫陳埡欣的真的愛你!她死前就不應該把她弟弟托付給你!你能干什么!一個高中都沒讀完的beta!你怎么救他的命!”

    李琰顯然是半點兒受不得陸溓寧對陳埡欣的負面評價,他伸手去扯他拽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你懂什么?這些又關(guān)你什么事!我都說了我已經(jīng)辭職了!”

    陸溓寧望著他被紗布裹住的一只眼,咬牙道:“你其實是雙眼都瞎了吧!你他媽的到底能不能清醒一點!”

    李琰說:“到底是誰不清醒?”

    陸溓寧動作一頓,他從李琰那只露出來的依舊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望見自己扭曲憤怒的一張臉。

    對,到底是誰不清醒��?

    他看著李琰那被自己扇腫嘴角泛著青紫的半張臉,慢慢松開了手……

    李琰看著陸溓寧的模樣,他喘著粗氣,盯著李琰的目光似是李琰做了多么窮兇極惡的事。

    “算了,我不要你的醫(yī)藥費了�!崩铉@樣說著,然后避開了那樣逼人的視線,他嘗試著挪動自己的身體,陸溓寧現(xiàn)在給他的感覺非常危險,他覺得他不能再呆著這里了,他昨天連怎么來到陸溓寧家的意識都沒有,就算他騙過陸溓寧了,如今被他出氣揍了一頓,說他活該那就活該吧。

    可是陳瑜,昨晚剛做過手術(shù),他必須得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的情況,而且他收了齊臻轉(zhuǎn)來的訂金,不知道昨晚他搞砸了之后會不會又來找他。

    不管是陸溓寧還是這座城市,李琰此刻敏銳得覺得應該快點離開。

    但是陸溓寧突然很冷不丁得笑了一聲,他周身那股外露的戾氣漸漸收斂起來,他望著李琰的目光慢慢歸于一種刀槍不入冰冷至極的令人心生寒意的平靜。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呢?

    李琰心頭涌上來一股懼意,伸手就要夠陸溓寧離去的背影,他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折騰著要下床。

    結(jié)果很重得摔到了地上,他又叫了一聲,叫陸溓寧的名字。

    但是陸溓寧頭也不回得走了,并且關(guān)上了門。

    第43章

    肯定已經(jīng)不止五天了,陳瑜心里這么想著,他已經(jīng)給李琰的手機打了都數(shù)不清到底多少個電話了,但是電話一直是處于關(guān)機的狀態(tài)。

    今天大概是第七天了,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過李琰的消息了。

    但是李琰給護工留下了不少錢,陳瑜坐在輪椅上,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不知是否是因為今日陽光格外燦爛的緣故,他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在醫(yī)院花園式的翠綠草坪上,陳瑜用胳膊肘撐著下巴尖,盯著遠處一個跑來跑去的小孩,小孩拿著根氣球,前方還有他的母親在朝他張著手,笑著要他慢些跑。

    這時候前方的側(cè)入口那里突然進來了一個身材挺拔修長的alpha,戴著一副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露出來的半張臉也展露出了那完美的下頜線,還有有著優(yōu)美弧度的嘴唇。

    那位alpha身后還跟著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私保,陳瑜神色自若,根本沒覺得哪里不對,直到對方三人徑直朝他的方向走來。

    伸手的護工先是微微彎了彎身:“陳先生,你認識?來找你的?”要知道從她開始照顧陳瑜到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人來探望過他。

    陳瑜收斂了神色,把那隨意撐著下巴的手放到輪椅的扶手上,那氣勢逼人的alpha已經(jīng)走到了身前,很確定但是又有些說不出的輕佻的語氣:“陳瑜?”

    陳瑜沒說話,但是對方這副架勢,哪怕他現(xiàn)在想讓護工推他回病房,估計也是做不到的。

    “請問先生你是?”陳瑜揚起來臉,陽光照射到他那張容貌姣好白皙的臉上。

    陸溓寧說:“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彼荒R遮住的下半張臉嘴唇緊抿:“這張卡里的錢應該夠你后續(xù)的恢復治療費用,還有你這輩子以后的生活費了。”他把那張卡遞給陳瑜。

    陳瑜有些訝異,旋即想到了什么,試探著說:“你是小琰哥的朋友嗎?”

    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陳瑜猛得明顯的察覺到身邊這位alpha的氣勢都變了,嘴唇緊抿的程度加深,那很顯然不是一個很友好的信號。

    “是,很好的朋友�!标憸菍幒芡回5貙⒆齑匠镀�。

    陳瑜是心思很敏感的人,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我給他打電話發(fā)短信都很久沒回我了,他還好嗎?”

    “好�!标憸菍幷f。

    陳瑜被這樣簡短的回答噎住,但是也并未多做糾結(jié),伸出細白的手指,握住了那張卡,然后那張臉露出了一個十分甜美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小琰哥竟然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怪不得�!彼袷潜硎玖死斫�,對這位陌生alpha的慷慨。

    陸溓寧突然輕聲重復了一遍:“那你就放心了啊�!�

    陳瑜的笑意僵了一瞬,然后很快得掩飾過去,點點頭:“對啊,他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我當然高興。”

    “我這樣的朋友?我是什么樣的?”陸溓寧一把拿下來了墨鏡,露出他那張冷漠無情又帶著審視目光的雙眼:“你高興?高興什么,高興能拿到錢?”

    他看著陳瑜那張露著虛偽又脆弱的笑意的臉,發(fā)出一聲嗤笑:“你是不是就用這副樣子死死扒住李琰救你啊,你怎么不問問他到底怎么湊夠你的手術(shù)費的,又是付出了什么代價才能換來你今天這一切的��?”

    陳瑜的笑意再也無法維持,于是也不再偽裝,他手里攥緊了那張銀行卡,恢復了他本來就有些病態(tài)陰沉的樣子:“那又怎么樣呢?他心甘情愿的,我又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如果不接受,那他付出的這些豈不是白白辛苦了。我不過是想繼續(xù)活著,他也希望如此,我總不好辜負他的努力吧�!彼蛄苛岁憸菍幰谎郏骸岸�,我本來就厭惡他看我時那副出神失態(tài)的眼神,他不過是在我身上懷念我姐,填補自己沒能救得了我姐的遺憾罷了�!�

    陳瑜是很聰明的人,他太清楚不過這些,并且對于李琰對他的付出,他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就像他每次只跟李琰說謝謝,但是從來他沒有過問過他身上那些傷,又或者是怎么樣在短期內(nèi)湊夠了他手術(shù)的錢,他其實并不關(guān)心的。

    而此刻的陸溓寧也是看清楚了這點,他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可笑,李琰此人尤其。

    于是他看著陳瑜那張毫無愧意,連虛假的關(guān)心都沒再展露的臉說道:“他賣給我了,所以換到了這么多錢�!�

    陳瑜停頓了一瞬,然后看向陸溓寧,咧嘴笑著:“那也挺不錯的,你看起來很有錢,小琰哥以后也算是……”

    “不是的,他不愿意�!标憸菍幋驍嗔怂脑�,懷著一種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絕大惡意說著:“于是我就強迫他,他開始掙扎,我就用皮帶抽他,他疼得受不了我就把他推到地上,弄得都是血�!�

    陳瑜臉色驟然慘白一片,牙齒咬在一起:“閉嘴!”

    但是陸溓寧沒有停:“你就知道他為什么這么久沒跟你聯(lián)系嗎?因為他一直想出來看你,于是我就把他關(guān)起來了……”

    “我說閉嘴!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陳瑜身子猛得坐起,雙手抓緊了輪椅的扶手,望著陸溓寧的目光充滿怨毒。

    “笑死我了!你這么看著我是干嘛?他一個高中就輟學的beta來到這里,怎么湊夠你的手術(shù)費?你不問就可以當作毫不知情嗎��?”

    這其實真的是陳瑜沒有預料到的,其實當時李琰那次來看他身上帶著股alpha的信息素味道的時候他心里就隱隱約約有了些底。李琰是個beta,對信息素這事不太敏感,也不知遮掩。

    但是陳瑜不一樣,他幾乎是很確定的,那是一位高階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以為李琰是跟了alpha的,而那位alpha應該對他也很中意的,畢竟alpha跟beta在一起的比較少數(shù),對方選擇李琰總不會對他太差。

    他懷著這樣的自我說服的心理,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李琰為他提供的這一切。

    他的胸口劇烈顫動了一下,然后看著陸溓寧,想要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別白費力氣了,你就算這樣他也不會喜歡你的,你只會把他越推越遠,他喜歡omega,不會去選擇alpha的�!�

    “他因為我姐柔軟善良,就覺得所有omega都需要保護,對著omega有著近乎本能的保護欲,骨子里又傳統(tǒng)……”

    陸溓寧突然打斷了他:“你理解錯了,我并不需要他的喜歡,不過是一個床上的玩物,我是覺得他太不識抬舉�!彼痈吲R下的目光落到陳瑜身上:“而且為了你這樣的人,在我面前�;ㄕ校薮懒��!�

    他突得又笑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教他聰明一點�!�

    明明是艷陽下的一個笑容,又是那樣五官出色的一張臉,陳瑜偏偏心里打了一個冷顫。

    陸溓寧說完,就把墨鏡戴上了,他在這里已經(jīng)耽擱了太久。

    陳瑜看著他要離去的背影,驟然慌了:“你站�。⌒$绲降自谀模�?你不能這樣……”

    “混蛋!我不要你這錢了!”他把那張卡朝陸溓寧的背影丟去,而由于情緒激動,身體奮力往前傾,他從輪椅上直接撲倒了草坪上,一聲驚呼,護工趕來,他咬牙切齒滿臉憤恨,而那被他丟過去的卡,連陸溓寧的衣服邊都沒有碰到。

    身后在罵著什么,陸溓寧已經(jīng)聽不清了,那鬧劇似的場面統(tǒng)統(tǒng)被他拋在身后。

    第44章

    陸溓寧回到家里,李琰從臥室中出來,臉上已經(jīng)消了腫,眼皮上的紗布被拆掉了,但是還留著一道新鮮疤痕,暗紅色的血痂,分外明顯得橫在眼皮上方。

    陸溓寧是晚上十點鐘左右回來的,他進門,有人過來接過去他的外套。客廳里開始有人往長桌上端菜,李琰看見陸溓寧,他看起來神色有些疲憊,但是氣質(zhì)依然是有些說不出的銳利。

    這幾日他都很少見陸溓寧,他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么,陸溓寧這棟房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他不認識的人,守著門口,李琰出不去,如今好不容易逮著陸溓寧早回來一次,李琰立馬就從臥室里跑出來了。

    他其實真的摸不清楚陸溓寧現(xiàn)在不讓他走是個什么意思,但是陸溓寧最近看起來很不想搭理他,李琰前幾日在床上昏昏沉沉也就算了,如今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自然是要走。

    他的手機陳瑜來過一次電話之后被陸溓寧掛掉拿走了,李琰往好處想,覺得陳瑜手術(shù)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他往飯桌前湊過去,陸溓寧像是剛剛發(fā)現(xiàn)他一樣,掀了掀眼皮問道:“你沒吃飯?”

    李琰點點頭:“沒有呢。”

    陸溓寧似乎覺得他好笑:“故意等我呢?”

    李琰沒講話,陸溓寧接著說:“那坐下吧,這些也夠你吃的�!�

    李琰作下來,時不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陸溓寧,陸溓寧表明上一副風輕云淡,似是將他們那天發(fā)生的爭執(zhí)完全拋在了腦后。

    筷子碰到瓷碗的聲響,李琰食不知味,往嘴里幾分鐘才遞一筷。

    等到看見陸溓寧停了筷子,李琰才像是終于組織好了語言等到了似的,語氣誠懇:“陸哥,其實我知道你很生氣,我騙了你,但是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收了你那個朋友的訂金嘛,現(xiàn)在也沒能力還上,如果說你因為這個不讓我走,那我在這里其實也是掙不了錢的……”他到底心里有些著急,陸溓寧這么不聲不響的晾他這么多天,他是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

    陸溓寧沒接他的話,只是朝他臉上細細看了一眼,然后問:“身體現(xiàn)在也好了?”

    李琰忙不迭點頭,帶著刻意到有些諂媚的笑容:“好了,好了…”

    陸溓寧聽罷,然后看著李琰說:“那就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最遲明天晚上就會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去哪?”李琰看著他將要起身,也跟著站起來,板凳摩擦地板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吱—”得一聲。

    陸溓寧偏了偏頭,告訴他:“其實以后去哪里對你來講都不是很重要了�!彼a充道:“還有,以后不要再叫我陸哥�!�

    李琰愣了一下,不太能理解陸溓寧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陸溓寧顯然不是很有耐心再跟他解釋什么。

    于是李琰只能跟著上去叫他,慌忙用手拽住要上樓梯的他。

    “等等,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陸溓寧身后把李琰拽住自己的手扯開:“字面意思,”

    李琰幾乎瞬間情緒就上來了:“我不可能跟你走的,陳瑜的手術(shù)剛做完,我到現(xiàn)在還沒能夠去看看他,而且我已經(jīng)辭職了!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

    陸溓寧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笑意:“那你就當他手術(shù)失敗死了吧,反正你以后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話音剛落,李琰就紅著眼睛揮拳而上了,這拳來得又急又快,陸溓寧措不及防,也是心里著實沒有料到他敢跟自己動手。

    “混蛋!”李琰似乎對陳瑜的生死問題特別忌諱,也特別在意。

    陸溓寧的臉被一拳打得偏向一旁,頭發(fā)遮蓋住眼睛,遠處門口站著的私保這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爭執(zhí),往這邊聚來。

    可是陸溓寧慢慢把頭轉(zhuǎn)回來,臉上的表情陰沉又夾雜著怒火喊了一聲:“都站住,不許上來攔!”

    他看著渾身上下緊繃著,攥緊拳頭同樣怒視著自己的李琰,說道:“怎么了?提到陳瑜就忍不了了?怎么不繼續(xù)裝乖了?”

    他一把攥住李琰的衣領(lǐng),扯過來,兩個人竟然就在客廳里動起手來。

    拳頭與肉體撞在一起的悶響,夾雜著被撞到的餐桌上的玻璃碗,一個客廳一片混亂。

    私保們面面相覷,一時間真的沒人敢上來阻攔,兩個成年男性,在客廳里打得眼睛赤紅,似要恨不得噬對方骨肉般的眼神。

    李琰到底是個beta,而且身體也不過是剛能下床,如今跟陸溓寧一個alpha纏斗在一起,哪怕他先前打架挨揍的經(jīng)驗不少,時間一長還是逐漸落了下風,

    最后陸溓寧把他打得摁到地上站不起來,客廳里一片狼藉,聽得到粗重的喘息聲。

    李琰躺在地上,臉上又掛了彩,陸溓寧也不多承讓,嘴角也是被李琰打破了,身上的高定西裝還有著李琰踹出來的腳印。

    陸溓寧說:“我改變主意了,我們明天早上就走。”

    “你沒權(quán)利這樣做!”李琰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悶叫,情緒激動:“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這樣太沒道理!”

    他的身體開始掙扎起來,陸溓寧壓住他然后說:“李琰,你真的讓我耐心全無了�!�

    第二天一早的李琰是被幾個人按住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帶走的。

    李琰當時掙扎得很厲害,陸溓寧抱著手臂遠遠得在一旁看著,眼睜睜看著李琰僵硬著身子,然后慢慢軟下去。

    陸溓寧才邁開腳步,把他抱了起來,抱去了車上。

    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陸溓寧沒有回頭,車里的李琰軟著身子閉著眼躺在他肩膀上,原本就不太出色的臉,這會兒更是有些不能看了。

    陸溓寧盯著看了一會兒,他總覺得李琰昨天下手是比他重的,怎么倒是李琰臉腫得比他還要高。

    他把李琰的腦袋挪挪,放到了自己腿上,腫起來的那一側(cè)朝外不讓他碰到。

    下午兩點鐘,他們到達了a市。

    幾乎是剛到,陸安凌那邊就給他來了電話,說要讓老宅的管家過來。

    陸溓寧抱著李琰進到房子里,陸安凌安排過來的這群人無一不恭恭敬敬低著頭,問聲好以后連一個多余的打探性的目光都沒有。

    他把李琰放到臥室的床上,屋里的一切看起來如此嶄新又熟悉,是有人精心打掃著保持著干凈整潔的。

    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新建的人造古林,古老的樹木組成林蔭道,有幾座小亭子點綴其中。

    他原本覺得這次回來的還有些不甘,也有些倉促。他回頭看著床上乖順躺著的李琰突然就不那么覺得了。

    在h市,中心醫(yī)院里有個讓李琰牽腸掛肚的陳瑜,所以李琰才會那樣心急如焚得想要出去,但是在這里不一樣了,這里李琰沒有任何認識的人,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自己真的放他出去他又能做什么呢?

    這里可是陸家能夠只手遮天的a市,陸家最主要的產(chǎn)業(yè)幾乎都在這里。

    他原本是沒打算放李琰出去的,但是這里是a市,如果李琰能夠聽話一點,也不是不可以把鎖鏈放長。

    李琰醒過來時候正好是晚飯的時間,他睜開雙眼,完全陌生的房間,周圍的人也是完全陌生的。

    如果不是看到了陸溓寧那張臉,他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他沒睡醒來。

    他覺得自己脖頸兒處很疼,是一種幾乎無法忍受的疼。

    其實應該沒有這么疼的,他知道這應該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他很小的時候發(fā)燒,被奶奶背著去鎮(zhèn)里的一個赤腳醫(yī)生那里打了一針,結(jié)果不知道是因為他太緊張掙扎不斷的緣故還是那赤腳醫(yī)生本就技術(shù)不過關(guān),那是李琰第一次打針,結(jié)果針頭斷在了里面,似是要把屋頂叫破的嘶嚎哭聲響起,伴隨著奶奶輕聲的“不疼不疼”的誘哄聲,胳膊那里被挑破,冒著血珠子,斷進去的針被拔了出來。

    從那以后李琰就打不了針了,

    看見針頭就心里發(fā)怵。

    而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會在后來的日子里在陸溓寧手里挨下這么多針。

    李琰醒來之后沒吵沒鬧,但是晚上的飯沒吃。

    陸溓寧覺得他這樣的消極抵抗太不夠看,第一天剛到這里,他不跟他計較,以后的日子里有得是時間慢慢收拾他。

    結(jié)果這天的深夜,陸溓寧醒過來,看見李琰站在他的床頭,手里拿著一把水果刀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似乎很緊張,手都在抖,像是他才是被刀抵住致命處威脅的人。

    “你讓大門口的那些人走開!我要離開這里!你別逼我!”李琰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雙手握住刀柄,緊張的喘著粗氣,想是更想讓自己顯得有底氣一些,他把刀又往前送了送:“起來!讓他們開門!”

    第45章

    陸家的別墅院內(nèi),整個庭院里燈火通明。

    冰冷刺骨的寒風里,陸溓寧只著一件單薄的睡衣,被李琰用刀鋒抵住喉嚨,一路從客廳挾持到院子里。

    旁邊的保鏢不敢上前,李琰手里的刀在此時還拿得極穩(wěn),他身體緊繃著:“讓他們再離遠一點!”他往前望著近在咫尺的大門,鐵柵欄還緊緊閉合著。

    “讓他們現(xiàn)在打開門!再給我一輛車!”李琰說道。

    陸溓寧卻并沒有開口動作,旁邊的alpha私保們都死死盯著這里,氣氛緊繃。

    李琰突然有些沉不住氣,刀往陸溓寧的喉頭一碰,那里迅速溢出血珠:“你不要逼我!”

    他是從背后挾持著陸溓寧,所以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到底是如何的。

    只聽他聲音似冰錐落在寒風里:“到底是誰在逼誰��!”

    “你是真的想殺我那你就動手��!”陸溓寧站在那里,脖子上的傷口流出來的血沾染在一衣領(lǐng)上,仿佛受傷的不是他,被人用刀威脅著生命的不是他一樣。

    “我看今天誰敢給他開這個門!”他的眼神森冷,掃視過一圈已經(jīng)額頭冒出冷汗的保鏢們。

    李琰深深吸了一口氣,手里的刀也攥不穩(wěn)了,他沒想到陸溓寧會這樣態(tài)度強硬,但是應該還有機會,他們這里的這群人肯定會優(yōu)先保護陸溓寧的安全,總不會真的為了陸溓寧的命令而視陸溓寧的生命安全于不顧。

    陸溓寧要是真出什么問題,陸安凌也不會放過他們。

    而現(xiàn)在陸家的掌權(quán)人還是陸安凌,他們的直接雇主還是陸安凌。如此衡量之后,那群私保中的一名率先站了出來,望著李琰說道:“這位先生,請您不要激動…,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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