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宋錦又道：“相公發(fā)個公告，讓城內(nèi)擅長女紅，家世清白之人，可以到虞衡司接短活。這種能夠賺錢補貼家用的機會，很多女子皆想要的。好比康大娘和她的媳婦，女紅就做得就不錯，我見過她家人穿的衣服，針線就不錯�！�
普通百姓的衣服，家里都是自己縫縫補補，怎么樣縫制軍用棉服，只要讓熟練工教一教，很快就能上手。
秦馳聽了之后豁然開朗。
宋錦美眸微微一笑，“明日我讓人給康大娘傳個消息，告訴她可以去虞衡司領活�！�
“有勞娘子了。”
秦馳覺得可行，“康大娘在那一片挺有名，讓她當個工頭都沒問題�！�
活計不難做。
只要有人指點一下。
這個需要明日他去安排。
隨后又商量過一會兒，夫妻倆就安寢。
一連數(shù)日。
秦馳忙得腳不沾地。
宋錦想出面幫忙，礙于對秦馳的影響不好，她只能忍下來，總不能事后讓人借此來質(zhì)疑秦馳的能力，辦理公務還要妻子拋頭露面來相助。
沾上了靠妻子的謠言，終究是有礙名聲。
虞衡司眾人辛勞數(shù)日成果斐然。
女工人數(shù)不斷上漲。
當場考究過關，便會開始試用。
開始一日千余成品，數(shù)量每日跳躍式上升。若非虞衡司驗收入庫的人數(shù)不足，拖慢了進度，可能會更快。
在質(zhì)量這一關，秦馳盯得很緊。
是經(jīng)過三重質(zhì)量檢查。
首先是工頭。
工頭收上棉服就要檢查一遍，送到虞衡司又是一輪檢查，入庫的時候還會抽檢。一旦發(fā)現(xiàn)弄虛作假、偷工減料，立馬打回去追究責任，全部按照規(guī)矩來行事，任何人求情都無用。
僅僅開始五日。
便完成了以前一個月的數(shù)量。
當中有人想搞小動作，秦馳安排的人很快把鬧事者揪出來。
殺雞儆猴。
再沒有人鬧事了！
袁尚書回到家中，氣得將茶碗砸到了大兒子的頭上，“都怪你娶的那個蠢貨和兒子，瞧瞧給我們家招來了什么樣的仇人？”
“爹！又不是我惹的�！�
袁大爺捂著頭委屈，“還有人都死了，您就別提她了�！�
本該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誰知道秦馳干得有聲有色，按這個速度不用一個月就能完成。
袁尚書不得不承認，秦馳此人不僅是學問厲害，能力也很強，已經(jīng)不僅一次避開了他挖的陷阱。
“楊家是不是在幫他？”袁尚書突然問。
袁大爺?shù)溃骸拔宄潜R司的人到虞衡司前維持秩序，有人見到了楊應榮�！�
“徽州府那邊查得如何？”
“爹！還真有一事。五六年前歙縣有個藥商突然被抄家，一族人下獄……”
98第305章
秦馳被搶功勞
袁家派人去徽州調(diào)查楊令瑜。
在人沒到徽州的時候，途中碰到一個徽商，酒過三巡之后，聊起了一些徽州的見聞，提起了五六年前百年藥商宋氏的案子。重點提起了但凡去衙門打聽的人非死即傷。據(jù)說宋氏一族人已經(jīng)被押送上京。但是五年前京師并沒有來自徽州府的大案，調(diào)查的人立馬將此事傳回了袁家。
袁大爺讓人去衙門調(diào)查。
確實沒有宋氏一族的案子。
袁大爺眼帶興奮，“在楊令瑜任職期間，一個家族突然下獄失蹤。下令抄家的人正是楊令瑜。這事情只要曝露，楊令瑜必定沒有好果子吃�！�
“這案子太大了�！�
袁尚書保持懷疑的態(tài)度，“一個家族的人被構(gòu)陷下獄，在解押上京的途中失蹤。這么大的案子，楊令瑜竟然沒有上報？”
“山高皇帝遠，有什么干不出來的？那徽商還說楊令瑜一個妾室勾結(jié)當?shù)厮幘�，惡意低價收購藥材，要發(fā)災難財，這事早就在徽州傳遍了……”
“竟有此事？”
袁尚書琢磨過后，當即又道，“多派些人手去調(diào)查，務必要拿到證據(jù)�！�
此次一定要給楊家教訓！
上次楊家擺了他家一道，袁尚書這口氣至今還憋在胸口。
袁大爺匆匆走出書房。
剛踏出門檻，便想起了另外一個消息，據(jù)說有人在調(diào)查他那個不孝子袁世鵬。
想到人已經(jīng)逐出了家族。
袁大爺又略過了此事。
在回廊里迎面碰見了大管家。
大管家恭敬稟報：“大爺，那幾個商賈求見，老奴把人帶到了偏廳，您要見一見嗎？”
之前虧掉的商賈找上袁家。
袁大爺氣惱道：“見什么見？不見！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滾蛋，一件小事沒有辦好不說，還好意思找上門？”
“是，老奴這就去打發(fā)他們�！�
管家只能去把人打發(fā)走。
區(qū)區(qū)商賈也不敢和袁家作對，只能是憋屈的離開。
這事在書房的袁尚書并不知情，正跟幕僚商量著如何對付秦馳。
“此子成長太快，必須要盡快壓制�！痹袝念^莫名有股緊迫感。
幕僚故作深沉道：“大人，太湖不是正鬧水災嗎？戶部籌備賑災物資差不多了吧，明日的大朝會上，定會商議去賑災的官員。秦祈安是徽州府人。徽州距離太湖近，由他去賑災說得過去�！�
幕僚冷笑一聲，又接著道：“只要人離京，出點意外也實屬正常�！�
“這事可行�！�
袁尚書雙目明明滅滅，暗藏殺機。
次日大朝會。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莊嚴而肅穆。文武百官穿著朝服，左右列隊而站。
明成帝威嚴端坐在龍椅。
朝臣正商議著賑災一事。去賑災向來是苦差事，稍有不慎就會把小命搭進去。
歷來官員都是避之不及。
突然間，袁尚書站出列，聲音洪亮道：“陛下，近日太湖水災，百姓流離失所，農(nóng)田毀壞嚴重，實乃國之大患。賑災一事，刻不容緩�！�
話音剛落，殿堂內(nèi)一片寂靜。
皇帝沉吟片刻，詢問：“袁愛卿想推舉誰去賑災？”
這時，袁尚書故作姿態(tài)，轉(zhuǎn)而面向秦馳，語氣中帶著不尋常的贊許：“秦郎中入朝為官數(shù)月，便已是工部郎中，能力如何，毋容置疑。陛下，臣聽說秦郎中來自徽州府，太湖離徽州不遠，想必很了解當?shù)氐娘L土人情，此番太湖之災，臣推舉秦大人�！�
秦馳臉色微變。
袁尚書若不是刻意為之，在場都沒有人信。
明成帝看向秦馳問：“秦祈安，你意下如何？”
“陛下，微臣手上尚有任務，一時半會兒走不開。”秦馳提起了二十萬軍用棉服一事。
袁尚書回應道：“此事本官會親自接手，秦郎中大可放心�！�
無恥！
無恥至極！
人家把難題解決了，就差收尾的事宜，作為上司此時站出來攬活，等同于搶功勞。
偏生袁尚書找出的理由充足。賑災之事確實是刻不容緩。
秦馳心中暗自冷笑，卻不得不做出恭敬回應：“微臣愿為陛下分憂�！�
皇帝思索后，點頭應允：“好，朕命秦郎中明日啟程前往太湖，務必安撫民眾，重建家園。待你歸來之時，再論功行賞�！�
隨著皇帝的旨意下達，殿堂內(nèi)再次陷入了沉默。
秦馳雖然心知是陷阱，但眼下只能接受命令。他緩緩跪下，沉聲道：“微臣領旨，定不負陛下重托。”
大朝會結(jié)束后，朝臣們紛紛離去。
而秦馳與袁尚書之間的恩怨。
在這場肅殺的朝會中，愈發(fā)凸顯。
大把人同情起秦馳，暗罵起袁尚書的無恥。唯一可以替秦馳說話的明成帝，卻似乎站到了袁尚書一邊。
秦馳邁出大殿。
快步趕上了戶部尚書夏維，問起對方賑災物資之事。
夏維目光復雜的看向秦馳，“時間上有些趕，你先回工部把手頭的事情交待好，再來戶部找本官。最好讓隨從回家通知一聲，讓家人給你準備行囊。”
“多謝大人提點�！�
秦馳向夏維一揖。
夏維示意他不用客氣，“人走得太快了，偶爾受挫未必不是好事�！�
說完這話，不等秦馳回應，夏維大步的走下了臺階。
秦馳暗自琢磨著夏維最后一句話。
他本身就是聰明的人。
一下子就想通了夏維話中的意思。
他打自入朝為官以來，備受關注，偶爾說是有人找茬，可他晉升也是實打?qū)�，難免會惹人眼紅，今日被袁尚書打壓，正好能拉一波同情。
秦馳被明目張膽搶走功勞，心頭不是沒有怒火，只是他向來內(nèi)斂和克制，不會將怒火浮于表面。
人到了工部衙門。
眾人正等著秦馳。
過來交接的人是王侍郎。
虞衡司其他官員已經(jīng)知道秦馳突然被委派去太湖賑災，手頭上的事暫時由王侍郎接管，這讓努力了好些天的幾人很是不得勁兒。
上次貪污案沒有波及到員外郎，說明此人尚算干凈，起碼做事懂得分寸。
老實說員外郎很佩服秦馳。
正打算跟他混來著。
今天，突然來了這么一遭，還要不要改變主意呢？
等交接完畢，遞出了倉庫的鑰匙。
王侍郎勉勵幾句，人就離開了。
員外郎看著秦馳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鼻伛Y整理好辦公案桌上面的公文。
員外郎挨近秦馳，壓低嗓音問：“大人，你就這么甘心的把功勞讓出去？”
“這算啥功勞？不過是本職工作�！�
秦馳這會兒也想明白了，“等本官賑災回來，那才是功績。”
“大人的境界，下官佩服�！�
員外郎憋了半晌終于憋出一句。
一旁的秦八看著莫名好笑。
98第306章
有孕
翠花胡同。
宋錦眉頭輕輕蹙起，“這消息當真？”
“千真萬確�！�
洪老頭收到衙門傳來的消息，“還要辛苦夫人給公子準備行囊�！�
“好，我知道了�！�
宋錦開始琢磨起要給秦馳帶什么，想到災區(qū)的環(huán)境，先是挑出幾套適合換洗的衣服鞋襪，主要是冬衣不能缺少。還有他嬌貴的身子，要備上小包小包的稀缺藥材。此外就是一些驅(qū)蚊、驅(qū)蟲和安神的香囊，全用小字標明。
市面上能賣的各類藥丸，不管效果怎么樣，都給秦馳備上。
再做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糧。
東西不算很多，僅一個大箱籠就裝下了。
當晚秦馳未歸。
據(jù)說是衙門的事情多，抽不出空回家。好比清點災區(qū)的物資，督促官兵裝車，避免有人搞小動作等。
次日。
天色灰蒙蒙亮。
宋錦帶東西去衙門找秦馳。
衙門前，停著一輛輛載滿賑災物資馬車。在來來回回走動的人群中，宋錦一眼便見到了那道忙碌的身影。
一旁的老霍小聲提醒秦馳：“公子，夫人來了。”
秦馳順著老霍的目光看去。
果然見到宋錦從馬車上下來，頭上戴著帷帽，衣裙樸素。
秦馳心頭欣喜，大步走過去，“娘子！”
“相公�！�
宋錦看到秦馳略顯憔悴的面容，“一晚上沒休息？”
“時間太緊，我得盯著�！�
秦馳本想著路上馬車再休息。
宋錦又拉著秦馳上馬車，將準備好的食盒取出，秦馳一見便知是給自己帶的早飯，坐下來便拿起一個肉包子，塞到宋錦手里。